《从封地开始,到拥兵百万雄霸天下》 第629章 一百六十三进宫 一百六十三想要劝阻血三,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现在望月居还在山公公名下,若是刘十九堂而皇之的住了进去,两人的关系肯定说不清。 再说山公公也没办法说清望月居是哪里来的,最后查出刘十九送的,那就要倒大霉了。 可他要阻拦反而让血三起疑,查出结果的速度肯定更快。 “有事?” 听到自己的命令被打断,血三皱起眉头看向一百六十三。 一百六十三捂住肚子,满脸痛苦道。 “大人,那个卑职今晚吃坏了肚子,能不能和您告个假。” 看清是一百六十三,血三摆手让他走了。 一百六十三得到准许,捂着屁股直奔皇宫。 此时的宫门已关,不过此事关乎生死,他只好冒险进宫。 宫墙他是不敢翻的,因为上面巡逻的大内侍卫个个都是高手,他只能跑去后宫,从御花园里宫女太监留作私用的狗洞钻进去。 进入皇宫,他躲过一波波巡逻的太监宫女,沿着阴影向山公公的住所摸去。 今日山公公四处奔波,疏通关系来压下此事,劳碌了一天,早早的便睡下了。 一百六十三轻敲几下房门,见没人回应,只好撬开门栓,钻了进去。 “干爹,干爹……” 山公公悠悠转醒,见有黑影摸过来,吓的瞪大了双眼。 “谁?” “干爹是我,一百六十三。” 山公公彻底醒来,一手支起身子,一手抚胸平气。 “哦,是干儿呀,你怎么深夜进宫了?这要是被抓到可是死罪。” “干爹不好了,出大事了,关乎我们生死的大事。” “啊?” 山公公一惊,急忙坐起身。 一百六十三来到床前,激动道。 “干爹,刘十九他住进望月居了。” “啊?” 山公公呼吸开始急促,一百六十三又道。 “我还没来得及将望月居转手,望月居还在您的名下。” “啊?” “府衙的卷宗我本打算今晚去偷,没成想血三就下令要查望月居在谁名下了。” “刘十九在怡红院还当众羞辱了他,以他的脾气肯定会彻查到底,找出刘十九的亲信,报仇雪恨。” “啊?我命休矣!” 噗通! 山公公说完,噗通一声倒在了床上,身体抽的好似一根棍。 一百六十三见状不慌不忙,一边掐人中,一边拿药丸,嘴里还嘟囔着。 “干爹,为什么你每次见我都这么激动呢?” …… 半晌后山公公转醒,冷静下来,让一百六十三关好房门,点燃油灯,问道。 “干儿,你可曾去见刘十九?” “见了,他说有两件事要办,第一是被血三欺负了,第二是缺个住处,不过后来他又说,住处自己能解决,不给您添麻烦。” 山公公嘴角抽了抽,感慨道。 “他可真是没给老夫添麻烦呀,他是要老夫的命呀。” “干爹,你看这可如何是好,血三很快就能查到望月居在您名下了。” “我本打算今天午后就去府衙登记,将望月居转出去,没成想刚告诉我姑父的二舅姥爷这个好消息,他就激动的抽过去死了。” “唉,看来他也把握不住这望月居呀!” 一百六十三已经乱了分寸,不停的在屋内走动。 山公公眯着眼,思虑半晌,叫停了他,轻声道。 “刘十九还没有把事办绝,他给我留了活路,并且已经指明了。” “干爹,他什么时候给我们指路了,什么路?” 山公公扶着床栏站起身,走到灯下,一边挑动着灯芯,一边喃喃道。 “既然血三欺负了他,那我们就帮他除掉血三,你只要在其他人接任血三之前,将望月居转到他人名下,在偷出卷宗,老夫便可无碍。” “老夫无碍,你自然不会被牵连。” 一百六十三迟疑道。 “这……能行吗?海大人那边会同意吗?血三可是他的人。” 山公公怪笑道。 “海公公求之不得呢,血三能为太子办事,早就不是他的人了,能光明正大的除掉,他当然愿意。” “光明正大?可血三也没什么过错呀。” 一百六十三有些不解。 山公公摆手道。 “这你就不用操心了,快些出宫吧,要是被人看见,就不好办了。” “还有,记得给血三家里送点礼。” 一百六十三点头表示明白,就要离开,山公公摆手叫住他,踱步半晌,悄声道。 “望月居老夫不要了,你尽快低价卖掉,就卖给广大商会吧。” “卖给广大商会?” “对,无论价格多少,都卖给他们。” “去吧,去吧,他给老夫找麻烦,老夫也不能让他住消停。” “好的,干爹,干儿懂了,您老早些休息。” 一百六十三说完,快步离开房间。 山公公凝视着关闭的房门,跳动的油灯照在他干瘦的脸上忽明忽暗,显得格外瘆人。 “小十九,还真是长本事了,算计到老夫头上了,那就让我们看看谁能笑的更久。” 呢喃完,山公公吹灭油灯,披上外衣,喊来了两个小公公抬轿,奔着海公公的住所赶去。 …… 次日,刘启下了早朝,山公公和海公公一左一右跟在他的身后。 今日早朝刘启得知各路兵马都在陆续赶往九江,一切顺利。 钱家抄出的白银也大大出乎他的预料,京城这边粮草已经启程,兵马也已点拨完毕,所以格外开心。 “小山子,今日宫中不忙吗?你怎么得空来陪寡人了。” 山公公躬了躬身,笑道。 “主子,在老奴心中,在大的事也没陪您重要。” “哈哈哈,你怎么还学起小海子了,是不是有事求朕啊。” 山公公略微迟疑,摇头道。 “主子,宫外四海升平,宫中一派祥和,无事,无事。” “哈哈哈,小山子,你嘴是抹了蜜了吗?你这话说的好听,寡人爱听。” 三人说着进了养心殿,见刘启坐定,山公公挥挥手,一众小奴端盆的、抱罐的、举帕的陆续走了进来。 等刘启盥洗完毕,山公公又挥挥手,又有一众小奴捧着各类点心,托着一盘香茗,送了进来。 海公公放下一摞奏折,将点心一一推向刘启,为他捏肩揉腿,伺候他用膳。 山公公则点燃檀香,又为刘启斟上香茗,然后开始亲自研墨。 刘启吃了几块点心,抿了口茶,拿起奏折,准备批阅。 看了几本地方送来奏折,都是鸡毛琐事,不由烦闷的将一摞奏折推到一边,微怒道。 “竟是一些没有意义的小事,什么都来问朕,那还要他们这帮废物做什么?没用的东西,不看也罢。” 第630章 血三入狱 “主子息怒!保重龙体!” “主子息怒,息怒!” 海公公,山公公慌忙跪倒在地。 刘启见状摆了摆手,示意二人起来,随后起身走向软椅,半坐半躺闭目养神,轻声问道。 “小山子,今日怎没听你说小十九的事呢,他昨晚和今早都做了什么?” 山公公一听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高呼道。 “主子,老奴有罪!” 刘启双眸微启,眼神冰冷的宛如毒蛇,声音威严道。 “他跑了?” “主子,那倒没有,燕王殿下还在京城,不过老奴派去的血衣卫统领血三,很可能被他收买了。” “老奴用人不当,请主子责罚!” 刘启坐直身体,看了一眼海公公,又看向山公公,皱眉道。 “如实说来。” 山公公当着刘启面,偷瞄了一眼海公公,低头咬牙,好似下了某种艰难的决定,沉声道。 “回主子,血三玩忽职守,隐瞒刘十九离开怡红院之事,从昨晚直到现在,都没有前来回报老奴。” “老奴派人调查,发现他多次私下与燕王会面,便派人去他家暗查,结果发现他家柴房内藏了数万金银。” “还有,老奴查出,他曾私自调用手下血衣卫,为太子殿下办事。” “大胆,岂有此理,血衣卫乃朕之秘卫,除了朕何人敢调动。” “小海子,你可知此事?” 刘启拍桌而起,双眸紧盯海公公,海公公噗通跪倒在地,高呼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老奴不知,老奴有罪!” 海公公的回答让刘启十分满意,声音也小了许多,可问的话却是一个大坑。 “血三可曾向你禀报。” 嘭嘭嘭…… 海公公一边叩头一边道。 “老奴不曾见过血三,老奴虽执掌血衣卫,但在燕王殿下一事上,从未过问半句,请主子明察。” 刘启听罢双眼微眯,思忖起来。 他认为血三是海公公的人,山公公之所以告状,很可能是想趁着插手血衣卫的机会,打压一下海公公。 可海公公却丝毫没有为血三辩解的意思。 是怕沾上擅权的嫌疑? 还是血三已经站了太子的队,他不想保了呢? 现在翎儿的确一家独大了,站他队还能理解,但你身为血衣卫统领,竟和小十九私会,那就怪不得朕了。 刘启权衡再三,背手道。 “小海子,血衣卫毕竟是你的下属,此事就由你办吧。” “其他事不必追究了,但有关小十九的事,定要一查到底。” “老奴领旨!谢主子宽恕老奴御下无方之罪。” 嘭嘭嘭! 海公公又磕了三个响头,这才躬身退了出去。 山公公还跪在那里,刘启淡淡问道。 “小山子,小十九现在去哪里了?” “回主子,燕王殿下现在去了城西望月街,住进了望月居。” 刘启闻言,踱步呢喃道。 “望月居,望月居,这名字听起来有些耳熟呢。” 山公公后背已经冒出冷汗,生怕刘启早就查过此事,可刘启现在要处理的大事都多如牛毛,哪有心查他们贪污受贿的小事。 “哦,寡人想起来了,原来是京城十大名府之一的望月居呀!” “这小十九还蛮会享受的嘛,看来这北凉还真是富有!刚进京城就买了十大名府。” 山公公点头应是,多半句都不敢说,生怕露怯让刘启怀疑。 “好了,你也起来吧,小十九那边不可懈怠,再找个靠得住的人去盯着,一有异常及时来报。” “老奴遵命,谢主子宽恕老奴不察之罪。” 嘭嘭嘭! 山公公也磕三个响头才躬身退出。 等山公公走后,刘启感觉不放心,又喊来大内副总管乔公公,让他在两人之外,暗中调查此事。 乔公公领命,走出养心殿,嘴角露出一抹复杂的笑容。 …… 在血衣卫总部地牢深处,还有一个地牢中的地牢,血衣卫都叫他密牢,是专门负责审理内部人员的地方。 当天夜里,海公公用手帕捂着口鼻,进入密牢。 在下属全部离开后,他盯着被绑在架子上,已经被打成血人的汉子,劝道。 “血三,你就招了吧,老夫也不想看你受罪,可山总管那边已经找到了罪证,告到了陛下那里,你说让老夫怎么保你。” 血三浑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半昏半醒,支吾道。 “海,海大人,卑职不曾为燕王办事,家里搜出的金银和密信,也非卑职所有,求大人救命。” 海公公被暗牢内恶臭熏得有些不耐烦,厌恶的瞪了眼血三,听着牢房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他耐着性子悄声道。 “血三,你跟随老夫多年,你的为人老夫是信得过的。” “可现在人证物证都在,陛下那边又知道你我关系,若是老夫为你出面,就算有证据证明山总管在陷害你,那陛下也只会认为是老夫包庇你。” “海,海大人,卑职不曾得罪山总管,他为何要致我于死地。” “难不成是卑职查出燕王住的望月居在他名下,所以他要除掉我。” 听了血三的话,海公公双眼微眯,一脸得意。 “住嘴!” 就在这时牢房外走进两个身穿黑袍的男子,两人的面容全部罩在黑袍内,看不清样貌。 为首的男子进来后并未隐瞒身份,一把掀开黑袍的帽子,露出山公公那瘦弱的面庞,怒视血三道。 “血三,老夫器重你,对你委以重任,你不但辜负了老夫的信任,还要陷害老夫,你为燕王办事,收他贿赂一事证据确凿,你可知罪?” 血三努力抬起满是鲜血的眼皮,露出一条缝隙,打量来人,见果然是山公公,不由苦涩一笑。 心道这下完了,山公公能来这里,看来海公公已经站在他那边了。 不过血三还是抱着一丝希望,解释道。 “山总管,卑职虽查出望月居在您名下,但深知其中定有缘由,一定是有人在陷害您。” “便没有及时禀报您,绝无逾越害您之心,也不曾想过要上奏天庭。” “求您开恩,救卑职性命,卑职若能活命,给您和海大人当牛做马,刀山火海,绝无二话。” 第631章 秘牢之内 对于血三表忠心的话,山公公置若罔闻,怪笑道。 “桀桀,如此说来还是老夫错怪你了,那为什么有人回禀老夫你今早去了太子府呢?” “若是老夫猜的不错,你是去找甄公公的吧。” “你是不是看太子得势,认为未来血衣卫必会交到甄公公手里,想要抱他的大腿呢?” “我,我,卑职没有,卑职绝无此意。” 血三的心彻底乱了,他没想到这都被山公公查了去。 他查清望月居后,第一时间便跑去了太子府,想找甄公公请功,可没成想,甄公公竟然不在。 他与太子不熟,也不知道太子与山公公的关系,便没多说,没成想下午便被抓了起来。 看着慌乱的血三,山公公再次怪笑道。 “桀桀,血三,你不用隐瞒,宫外的事半点别想瞒过海大人,宫内的事也半点别想瞒过老夫。” “你可知甄公公为何好好的血衣卫副总管不当,跑去太子府哄太子高兴吗?” “今日老夫就让你死个明白,那是因为他当年觊觎海大人之位,被我们发现后,为了保命才不得不去哄太子的,桀桀桀……” 看着血三绝望的耷拉下脑袋,山公公一阵怪笑,笑罢对着海公公微微点头,目光中多了一丝恭敬。 这一份恭敬让海公公十分享受,他与山公公暗中较劲多年,没想到这次终于占得上风,还拿住了山公公的把柄。 “海兄,乔兄,这次多谢了,宫中还需老夫照应,剩下的就有劳二位了。” 山公公说着掏出两张银票,塞入海公公和乔公公的袖口,油灯昏暗看不清金额,但想来一定不少。 海公公忙客气道。 “山兄,你我多年情谊,此事老夫怎会不帮,放心吧,我会处理干净的。” 乔公公恭敬道。 “山总管,这是老奴应该做的。” 说着他将银票往回推让,海公公敢收银票,他却不敢,虽然他和山公公都是大内总管,但正副之分却天差地别。 最明显的就是山公公可以随时陪在刘启身边,而他却没有召见不得靠近,更不敢越级进言。 山公公推让回去,摆手道。 “乔兄不必客气,收下吧。” 说罢不等乔公公回话,对着海公公拱了拱手,撩起黑袍的帽子遮住面容,快步出了密牢。 山公公走后,乔公公双手拿着银票,恭敬的递向海公公。 “海大人请笑纳。” 海公公摆了摆手,眯眼道。 “你就收下吧,这是你应得的。” “这次你能得到陛下委以重任,证明陛下还是信得过你的。” “这证明,若是没有山总管,你也是能胜任大内总管的。” “这,这,多谢海大人,老奴一切听海大人安排。” “呵呵呵,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地下脏着呢,我们去外边聊。” “是海大人。” 看着爬起身一脸恭敬的乔公公,海公公十分享受。 他虽然和山公公搭班多年,但总感觉山公公难以掌控,是个威胁。 而且刘启也总是亲近他一段时间又亲近山公公。 虽然他明白这是刘启的帝王之术,不让他们一家独大,但他还是受不了被冷落的感觉,早就想找机会让山公公失宠,将听话的乔公公提拔上来。 这样就算在失宠,皇帝的心思他也一直能了如指掌。 而此事无疑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虽不能置山公公于死地,但也绝对能让他失宠一阵了。 想着失宠的山公公对自己巴结的样子,海公公笑出了声。 “呵呵,呵呵呵……” 昏暗的密牢,空旷的甬道,突然传来阴森的笑声,吓了乔公公一跳, 发现是海公公在笑,乔公公凑上前道。 “海大人,您看接下来我们如何行事。” 海公公踱步沉吟道。 “山公公的事,老夫不能亲自去告知陛下,你也不能去,最合适的人选就是甄公公,让他去和山公公咬吧。” “你回去吧,明日就按老夫嘱咐禀报陛下就好,千万不可多说,言多则失。” “是海大人,老奴记下了。” 乔公公恭敬的应下,戴上帽子,向外走去。 海公公又叮嘱道。 “对了,以后在陛下面前,万不可表现出一丝对老夫的恭敬,有点敌意流露出来给陛下看,那样山公公一倒,大内总管的位子非你莫属。” 乔公公听罢,满心佩服。 “谢海大人提点。” 乔公公走后,海公公提起一盏油灯,踱步进入密牢,来到血三身前,用油灯罩着他的脸,问道。 “血三,你可知你因何落得如此下场?” 血三看向海公公,眼中又露出一丝求生的期盼,急忙回道。 “大人,是因为卑职没有先将此事报给您吗?卑职是想着……” 海公公摇了摇头,血三又道。 “卑职不该站队,不该选太子,卑职知错,求您……” 海公公还是摇头。 “卑职不该擅自调查望月居,得罪了山总管。” 海公公又摇了摇头,叹息道。 “唉,一介武夫啊!可悲可叹,临死竟还不知因何而死。” “你说你如此没脑子,为何还要往这乱局里蹚一脚呢?本本分分的奉命行事不好吗?” 血三现在也是肠子都悔青了,不断反省自己,但他始终认为,是不该过早暴露与甄公公的关系,才落得如此下场,丝毫没有怀疑过是刘十九想要他死。 “海大人,大人,卑职知错了,求您救我一命,卑职以后给您当牛做马……” 海公公摆了摆手,打断血三的话,无奈道。 “你又想让老夫救你,又不想说点有用的,你让老夫怎么救你。” 血三闻言闭上眼,半晌没有言语,海公公提着油灯,胖乎乎的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 可这笑容在昏黄的油灯下,却宛如恶魔一般。 片刻后,血三扛不住了,率先开口道。 “海大人,卑职听您的,您想要知道什么,卑职都说。” “好,你要早这般识趣不就好办了,说吧,血衣卫内还有多少甄公公的亲信,把他们的名单交给老夫。 “这……” 血三虽然猜到海公公的目的是为这个名单,但听到问出来,还是有些迟疑。 看出血三的为难,海公公笑道。 “怎么?很为难吗?你已经被关进来五个时辰,以甄公公和血衣卫的关系会不知情吗?” “他可曾来救你?” 第632章 血三之死 这点血三也明白,他怀疑是甄公公放弃了他,可多年的知遇之恩,提拔之情,让他还是无法下定决心出卖甄公公。 最后无奈,只将一些不重要的人员名单说了出来。 海公公哪有那么好骗,听着那些无关紧要从没听过的小喽啰名字,一下便识破了。 不过见血三没有在吐口的意思,他也没在逼迫。 缓缓掏出早已写好的供述,递到血三面前,笑道。 “血三,既然你选择了跟随老夫,老夫定会全力救你。” “来吧,签了供述,老夫为你找个替罪羊,再给你一笔银子,送你和你的家人离开京城。” 这种手段是血衣卫惯用的伎俩,血三又哪里肯信,他凄惨一笑,低头不再言语。 海公公也不急,踱步喃喃道。 “血三,你可想知道你为何落得这步田地,你可想保你妻儿活命?你可想报仇雪恨?” 血三闻言怒吼道。 “祸不及家人,我之罪还没到株连妻儿的地步,你们真就这般没有人性吗?” 见血三还有软肋,海公公自信满满的笑道。 “老夫保你妻儿,告知你真正的仇人,你签下供述可好?” 血三知道海公公什么事都能干出来,毫不犹豫道。 “好,我签。” 看着血三签完字,按完手印,海公公笑道。 “好,痛快,老夫告诉你,山公公一定要除掉你的原因,是因为你得罪了燕王刘十九。” 血三闻言满脸不可置信。 “这,这怎么可能,燕王怎么能指使山总管。” 海公公无奈摇头。 “这其中的门道你不必知晓,黄泉路上知道是谁害你便好。” 海公公说完向外走去,来到门口又停下脚步道。 “血三,若你现在说出甄公公的亲信,老夫还可保你性命。” 血三摇了摇头,哭诉道 “海大人,干爹对我有知遇之恩,我绝不会出卖他。” 见海公公要走,血三又喊道。 “大人,这些年我虽听干爹安排,但却从没害过您,为你效劳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求您让我死个明白。” 海公公并未被血三感动,反而眼中露出冰冷的杀意,转身走向血三笑道。 “好吧,你虽选择了甄公公,但这些年也没少为老夫办事。” “其实事情也很简单,你该明白的,燕王住的是谁的宅子你不知道吗?” “若是此事让陛下知道,你猜陛下会不会疏远山公公。” “像我们这样在陛下面前伺候的人,疏远就等于死亡。” 见血三露出恍然大悟之色,海公公目光一冷,对着血三肚子胸口脖颈,依次快速打出三拳,随后一掌打在了血三的下巴上。 噗的一声,血三吐出了一节舌头,鲜血从他嘴里蔓延而出。 他不住的呜呜乱叫,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哼,为甄公公办事,却和老夫邀功叫苦,找死。” 哐啷! 望着关闭的房门,和门口忽闪忽闪的油灯,血三脑海中闪出了刘十九站在大火中,那悍不畏死的画面。 此时他终于后悔了,后悔不听山公公的叮嘱,后悔不听甄公公的劝告。 为何要去与刘十九为敌,一个有如此心机又悍不畏死的人,他一介武夫又怎敢挑衅招惹。 鲜血一点一点沿着他的嘴角滴落,在他脚下汇聚,当噗噗坠地声变作滴答声在密牢回荡时,血三终于失去了意识。 临死之际他没有恨,只有悔! …… 望月居内,一处高阁之上,刘十九正在与纤竹和哒哒哒品酒赏月。 此处高阁叫望月阁,是由四根双人合抱,高约三丈的红木支撑搭建而成。 地板栏杆全部用得金丝楠木,榫卯技术更彰显了它的贵重。 看着宛若天成,严丝合缝的望月台,刘十九被古人的匠心精神和京城的奢华程度所震惊。 见刘十九半晌没有言语,纤竹找话道。 “十九,今日逛街怎么没见到血三,原本我还想找机会打他一顿给你出气,没想到他还挺聪明,躲起来了。” 刘十九闻言笑道。 “呵呵,他恐怕没机会让你打了,若是本王所料不错,他现在应该是去见他太奶了。” 纤竹惊讶道。 “你杀了他?” 刘十九摇了摇头,抚摸着月光下泛着点点金黄的栏杆,呢喃道。 “本王可没杀他,不过他死却与我有关。” 哒哒哒问道。 “是因为那晚他拦你的仇怨吗?” 刘十九点头又摇头,盯着哒哒哒道。 “是也不是,他的死是因为他不该让本王知道他和甄公公的关系。” “本王知道了,他就注定要死了,因为只有他死了,甄公公才会和山公公他们掐起来。” “不然这帮老变态全都合起伙来算计本王,那本王岂不是要被烦死了。” “还有血三一死,能震慑一下宵小之徒,让他们知道本王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任人欺凌的刘十九了,而是北凉的帝王。” “以后无论是谁,在想找本王麻烦,都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了。” …… 恰如刘十九说的一般,次日接管盯着他任务的一百六十三,那是毕恭毕敬。 刘十九出门,他带人开路提包买单,刘十九回府,他派人看门护院,就连府外卫生都给包了。 这既免费又贴心武功又好的侍卫到哪里去找? 如此下来,搞得刘十九都不好意思找他麻烦,时不时还赏他们点酒喝。 这帮血衣卫也不傻,拿着三瓜俩枣的俸禄,至于每天上树爬房的拼命吗,这样其乐融融多好。 尝到甜头后,纷纷开始谴责血三不会办事,拥戴起了一百六十三。 …… 皇宫内,刘启退朝后连忙问起了血三之事。 听说血三畏罪自杀,刘启有些不信,看过招供文书,骂道。 “混账东西,死有余辜,朕花费大把银两培养他们多年,竟然为了区区几万金银就背叛了朕,可还有情,可还有义,可还算是个人。” “畜生,畜生……” “小海子,将这份名单上的人全部暗中诛杀,还有血三妻儿,送他们去团聚吧。” “老奴遵命。” 海公公退走,刘启又先后喊来山公公和乔公公,听着几人的禀报有些出入,但大体相符,更加气愤。 气愤的同时也感到悲凉,他没想到倾心培养的血衣卫也会背叛他。 “主子息怒,保重龙体。” 刘启摆了摆手,撵走乔公公,起身向后宫走去。 候在不远处的山公公见了,急忙小跑过来,悄声道。 “主子摆驾哪处宫殿?老奴前去安排。” 第633章 庆王府 刘启摆手道。 “寡人哪里都不去,你也不用去麻烦她们。” “寡人就在御花园走走,你去忙你的,没有要紧的事不要来烦寡人。” 就在山公公疑惑刘启转性时,就听刘启悄声道。 “对了,给寡人准备两壶硬邦邦,送到暖阁。” “是主子,老奴这就去准备。” 山公公答应一声,躬身候着,等刘启走后,他咧嘴轻笑,一身轻松的向御膳房走去,心中暗道。 “主子有了如此雅兴,看来此事翻篇了。” “主子那里过去了,老奴这里还记着呢,刘十九,北凉的羞辱老夫还没找你算账,你倒又算计起老夫了。” “你真当老夫是软柿子吗?哼,咱们等着瞧。” …… 两天后,庆王府,庆王经过几日休养,心口已经不再疼痛。 但脸上的小伤口却都结痂了,黑黄相间,密密麻麻,犹如小虫子一般,十分吓人。 弄的庆王都不敢出门了,虽然好些日子没见刘十九,但报复刘十九的心却愈演愈烈。 他将所有能动用的关系全部用在了这上面,包括去宫里找他母妃哭闹。 见宝贝儿子被打得如此凄惨,朴妃心疼的不得了,当夜就去找刘启哭诉。 刘启看了也直皱眉头,暗道。 打人不打脸不知道吗?不讲武德! 可他也没办法,现在还不到时候,惹怒了刘十九他也不好过,所以只是安抚两句,便让庆王回去休养了。 这几日庆王在府里,不是喝酒就是打人,无论是谁,入了他的眼,就是一顿毒打。 后来幸好蒋公公聪明,弄了两个草人写上了刘十九的名字,给庆王砍杀出气,府里人的日子才好过一些。 这天庆王喝完酒,砍杀完挂着刘十九画像的草人,又蹂躏一番朴王妃还不解气,就要将朴王妃活活打死。 蒋公公冒死前来劝阻,也没什么效果,只能跟着一起挨揍。 就在这时,朴管家从外边跑了回来,激动道。 “王爷,王爷,老奴有个好消息。” 庆王闻言将要砸向朴贵妃的凳子,砸向了朴管家,嘴里骂道。 “好你老母,你除了会给本王赔银子,还会做什么?” 朴管家显然是有挨打的经验,微微侧身躲过木凳,激动道。 “王爷,这次的买卖保证不会赔银子,还能大赚一笔。” “滚,都给我滚,本王现在不要银子,我只要刘十九倒霉,要他死。” “王爷息怒,老奴这笔买卖就是关于刘十九的。” 听闻此言,庆王一愣,随后更加愤怒的骂道。 “狗奴才,你也敢瞧不起本王是不是?你也以为本王可以随意欺凌哄骗是不是?” 庆王骂完不解气,拿起挂在墙上的宝刀,就要砍了朴管家,蒋公公见状冒死上前抱住了他。 “王爷息怒,朴管家跟随您多年,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况且他还是贵妃的族人,您不能杀他。” 朴管家吓出一身冷汗,哪里还敢卖关子,急忙道。 “王爷,老奴说的千真万确,今早咱商会来了一个神秘人,他拿着望月居的宅契,要低价卖给咱。” “老奴检查那宅契是真的,而且只要二十万两。” 庆王愤怒打断道。 “这和刘十九有什么关系?” 朴管家忙道。 “王爷您忘了吗?刘十九现在就住在望月居。” 庆王一愣,不解道。 “你是说刘十九没有望月居的房契,或是有人偷了他的房契在卖?” “是是是,那人说了今晚还来,成不成今晚定。” 庆王放下宝刀,坐在椅子上,沉思半晌问道。 “可知那人身份?” 朴管家摸了把额头的冷汗,回道。 “那汉子带着斗笠,听声音三四十岁,老奴派人跟了,但却跟丢了。” “房契他也故意画花了主家名号,不过那房契绝对是望月居的。” “因为当初兰王着急转卖,是咱家商会联合几个富商花了四十五万两买下来的,后来也是经老奴手卖得五十万两白银。” “当时您还夸赞老奴会赚银子呢。” 经朴管家提醒,庆王也想了起来,疑惑道。 “你卖给了刘十九?” 朴管家摇头道, “王爷,这怎么可能,我卖的是一个黑脸汉子,自称铁公子,说是九江富商,还是公孙大人的乘龙快婿。” “哪个公孙大人?” “王爷,就是以前的户部侍郎,现在的户部尚书公孙烨大人。” 庆王皱了皱眉,问道。 “公孙烨的女儿公孙瑶不是说去了北凉,被刘十九那个土匪给扣下了吗?怎么又成九江富商的妻子了。” “以公孙瑶的姿色刘十九岂会放过她?这其中莫不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 蒋公公略微思忖,回道。 “王爷,是有这事,当初秋家和北凉交战,公孙瑶突然去看望顾疏影,被当做奸细扣下了。” “可是后来秋家败北,顾疏影又将她放回来了,再后来她和北凉无关,就没人盯着这事了。” 朴管家接话道。 “王爷,公孙家祖籍就是九江郡,他又出了名的贪财,女儿被刘十九糟蹋了,找个没身份但有银子的商贾,这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 “小的官宦之家他瞧不上,名门贵府谁会娶一个残花败柳,那不得让人戳脊梁吗。” 庆王摆了摆手,打断朴管家的话,皱眉道。 “我好奇的不是这个,本王好奇的是,公孙烨女婿的府宅,刘十九住进去了,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朴管家,你可有去府衙查询望月居的卷宗。” 朴管家摇了摇头,问道 “这……王爷是说公孙烨和北凉有勾结?” “还不好说,不过要是他的乘龙快婿和北凉有关系,本王就有办法让他站我这边了。” “小蒋子,你立刻去府衙调取望月居的卷宗,给本王带回来,顺便通知府衙官员,今晚陪本王去广大商会过户望月居。” “是主子!” “朴管家,你现在立刻去筹备银两,若是不够就抵押店铺田产。” “是王爷!” “望月居本王要定了,本王要亲自将刘十九轰出去,哈哈哈……” 庆王幻想着刘十九得知后错愕的样子,落魄离开的情形,不由大笑出声。 第634章 别样的风景 当日傍晚,甄公公从东海风尘仆仆赶了回来,刚下马车,门口侍卫便呈上一封信件,说是远亲捎来得。 甄公公微微蹙眉,暗想自己早就没了家人,哪里来得远亲,不过还是拆开了信件。 看罢,顿时大怒,脸色涨红,咬牙切齿道。 “老夫已经退出宫中,不再与你们争权,你们为何还要没完没了,赶尽杀绝,真是欺人太甚。” 甄公公恨声说完,看向侍卫问道。 “殿下可在府上?” 见甄公公脸色不善,侍卫急忙回道。 “回甄大人,殿下一早出城去军营了。” 甄公公双眼微眯,眼中冷芒不断跳动,时不时露出弑杀的锋芒,吓的侍卫低头不敢对视。 半晌后,甄公公压下怒火,淡声道。 “殿下回来了,就说老奴出去一趟,会尽快回来。” 甄公公说罢不等侍卫回话,转身快步离开了太子府,消失在黑夜中。 他先去找了血衣卫里的亲信,打探血三的事,可这事是海公公亲自办的,他们也只是知道对外宣称的血三通敌,畏罪自杀。 至于具体原因,他们也是无从知晓。 “通敌?通的什么敌?” 甄公公紧咬牙关,站在一处房顶,眺望着城西方向。 虽然这里距离望月居还很远,但还是能隐隐约约看到一处格外耀眼的高阁。 信件上只说了是山公公陷害的血三,因由给的是山公公发现了他和血三的关系,并没有给出一丝一毫的证据。 所以甄公公虽然气,却一时也没有办法找山公公报仇。 而且他对信件还存在疑虑,按理说山公公主管内宫,就算知道了血三是他的人,又碍不到他的事,也不至于害死血三。 反而海公公若是知道了他们的关系,定会除掉血三,一来两人有仇,二来还能起到震慑血衣卫其他统领的作用。 让他们知道就算血衣卫的生杀大权在皇帝手中,他也能想让谁死,谁就活不成。 甄公公虽然怀疑海公公,但他更怀疑的是刘十九。 那晚怡红院血三逼迫刘十九的事还历历在目,当时他就提醒血三一定要小心。 而且这么些年,只有刘十九怀疑过他与血三的关系。 “干爹,如今血三的手下都被暗中杀害,厂内查的严,我没敢去看血三的案宗。” “不过就算看了,想来这敌也是莫须有。” 听了身后黑衣人的话,甄公公冷笑道。 “莫须有?莫须有不过是无法言说而已,并不是不存在。” “当今那位只有两大敌人,一是占了九江的球国,二是雄踞北凉的燕王。” “若是有私通球国的证据,何必遮遮掩掩。” 黑衣人微微动容,上前一步道。 “干爹是说血三跟了燕王,被他们找到了证据。” 甄公公摇了摇头。 “这绝不可能,就从血三宁死都没出卖你这点,就能证明他对老夫的忠心了。” 想到这些,甄公公一阵难过。 他打小就是孤儿,无亲无故,后来十几岁便被送进宫中,又没了生育能力。 所以血三和身后的黑衣人,虽然是他的干儿,但他却将他们当亲儿一般看待。 当初选择隐忍退出权力中心,虽是为自身安全考虑,想长远打算,但也不无一丝是怕血三等人遭到牵连。 想着曾经的幻想,日后太子登基,他主内,血三二人主外的光景,甄公公眼角湿润了。 “干爹,难不成是海公公他们联合刘十九陷害了血三。” 甄公公果断摇头,沉声道。 “不可能,海公公他们没有这个胆子,那位的心思他们比老夫还要了解。” “不过血三通敌一事,刘十九也脱不了干系。” 黑衣人闻言眼中凶芒闪烁,悄声道。 “干爹,要不要我去除掉他。” “万万不可,还不是时候,而且国师的弟子也绝非等闲之辈,就连老夫都没有把握胜她。” “不过去探探他的口风还是可以的。” “你先回去吧,这段时间没有大事不要主动找我。” 黑衣人凑到甄公公身前,真诚道。 “干爹,你去太危险了,还是我去吧。” 甄公公深深的看了一眼黑衣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深情道。 “干爹只有你了,你要保重自己,只要我们活下去,活到太子登基,这京城的天一定是我们的。” “干爹……” “回去吧。” 甄公公说完又重重的拍了拍黑衣人的肩膀,随即飞身而下,直奔城西而去。 …… 西城望月居,吃过晚饭的刘十九情不自禁的登上了望月阁。 虽然此时夕阳落下,皎月半遮羞容,天赐美景显得有些青黄不接。 但看不尽的古风建筑,远街散步的行人,一两处庭院内一家四口其乐融融共进晚餐的风景,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刘十九,你怎么吃饱饭就来偷窥人家呢?” “唉,怪不得都说王侯有点特殊癖好,枉我还以为你是正常人,没想到你的癖好竟是偷窥。” “可惜这名扬南风的望月阁了,竟然成了你的偷窥工具。” 听着身后纤竹的调笑声,刘十九并未生气,反而高兴的指着一处庭院道。 “纤竹,你不觉这才是人间最美的风景吗?” 纤竹扫了扫刘十九指的那片地方,蹙眉道。 “那边是西城最不值钱的地方,你看那院子只有三间房,就连吃饭都要在院里,哪有什么美景?我看你就是为自己的偷窥癖好找借口。” 纤竹说着,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惊讶道。 “哈,刘十九,我说你昨晚怎么要给我讲什么曹老板的英雄事迹,原来你是在暗示我,你喜欢有夫之妇!” “说吧,你又看上谁家的婆娘了,说出来,看我不打死你。” 纤竹说着撒娇似的举起了小拳头,刘十九淡笑着拉过她的手,让她坐在了身旁的椅子上。 两人并肩而坐,刘十九指着一处院落,淡淡道。 “纤竹你看,那个院子的主人是个小贩,今日回来晚了。” “他的女人在屋内织布,等他一起吃饭,他的儿女可能是饿了,借着在院子里玩耍的由头,不时偷吃盘子里的菜。” “你没看到他们偷吃后那既慌张又满足的模样,有多可爱。” 第635章 曹老板的幸福生活 纤竹顺着刘十九指的院落望去,只见院内一张小桌,桌上三四碟小菜。 男子光着膀子叉着腿坐在主位,女子坐在他的右手边,与坐在对面能有七八岁的小女孩,轮换着给他倒酒。 坐在男子对面的小男孩能有三四岁,笨拙的夹着菜,夹不起来急的丢了筷子,用手拿起一块,绕过母亲跑向父亲。 男子赶忙放下酒杯,笑着张大嘴接过小男子送来的菜,咀嚼时,故意唧嘴的很大声,喊着香。 随后一把抱起小男子,在他脏兮兮的脸上亲了一口。 小男孩被胡子扎的吃痛,拼命挣扎,出了父亲怀抱,边跑边用稚嫩的嗓音喊着。 “爹爹扎我,爹爹坏,爹爹坏……” “哈哈哈……” 男子的大笑声穿过好些院落,就连刘十九这边都能隐隐听到,女子与女孩儿也是满脸笑容。 纤竹看得入了神,想着她若是那女子,刘十九是那男子,又会怎样? 听纤竹久久不语,刘十九想要看看她的表情,回首之时余光扫过后院,只见一个黑影落入院中。 刘十九并未惊慌,淡淡笑道。 “纤竹,你个小姑娘家家的,怎么没事偷窥人家呢?” “这样可不好,去回屋把曹老板的故事抄写一遍,我就不将此事说出去了。” 纤竹一愣,回过神,满眼不可置信的瞪着刘十九。 “不是你让我看的吗?再说你不也看了吗?” 刘十九义正言辞道。 “那能一样吗?我看传出去我不怕人笑话,本王脸皮厚,你行吗?” “若是明日满京城都在议论,有个叫纤竹的姑娘,还未出阁,就没日没夜的蹲在望月楼上看人家有妇之夫,看得都出神了,你说丢不丢人?” “你,你……你不怕我也不怕,谁爱说谁说去,与本姑娘何干!” 刘十九有些无语,没想到这丫头还挺刚!只好改变策略道。 “纤竹,好纤竹,乖纤竹,快去帮我抄曹老板的故事吧,北凉诸将还等着看呢,得多抄几份,不然他们争抢起来在动了手就不好了。” 纤竹抱着膀,得意笑道。 “刘十九,你确定要把曹老板整天惦记别人家婆娘那点事,抄了送回北凉?” 刘十九闻言赶忙摆手。 “别别别,我得姑奶奶,我让你抄的是曹老板发家史,可不是抄曹老板的幸福生活啊,这要宣传出去,北凉诸将不要脸,本王还要呢。” 见黑影躲在屋檐下向这边看来,刘十九又催促道。 “好纤竹,快去吧,今晚本王给你讲红楼的故事。” 纤竹不情不愿的起身道。 “我不听红楼了,那姑娘太过气人,你今晚给我讲猴子吧。” “好好好,讲猴子,讲猴子,你要抄好了,就是讲金子、瓶子、梅子都行!” 纤竹闻言白了刘十九一眼,下了楼。 望着纤竹进了卧房,刘十九对着黑影藏匿的方向勾了勾手。 黑影见状顿时大惊,不过迟疑片刻后,他还是快步上了望月楼。 登上望月楼后,见只有刘十九一人,没有埋伏,黑影双眼微眯,开口问道。 “你知道我会来?” 刘十九从怀里掏出一卷纸放到桌上,随后毫无防备的背对黑衣人,坐在了椅子上,始终都没有看黑衣人一眼。 “我知道你会怀疑本王,本王无心与你为敌,这是你要的,拿去吧。” 黑衣人闻言,望着刘十九那半躺着的背影,震惊的无以复加。 冷静下来后,他拿起那卷纸,只见上面写着,西城望月街房契卷宗。 黑衣人双眼微眯,有些不解,就听刘十九淡淡道。 “找到望月居的记录你就明白了,上边有朝廷印信,本王做不得假。” 黑衣人依照刘十九的话凑近油灯,翻找起卷宗,当看到望月居房契拥有者署名时,顿时瞪大了双眼。 “山跑跑?原来真是你。” 知道山公公本名的人屈指可数,只有当初的一些老人,甄公公就是这批老人之一。 遥想当年他和海公公一起听着山公公说出本名。 海公公还调笑道,“山跑跑,好逗的名字,是不是你生下来就会跑,你爹才给你起的这个名呢?” 山公公回道:“可能吧,也许是我把他们吓到了,他们才让我跑进宫来了。” 当时都是小公公的三人并没多想,这话听起来虽然有些悲凉,但甄公公清晰的记得,他们当时都笑了,而且笑的很开心。 听着身后迟迟没有声响,刘十九问道。 “可还有什么不解?是否需要本王为你解惑?” 甄公公摇了摇头,拱手一礼。 “多谢燕王,燕王之情老夫记下了,告辞。” 话音落下,没等刘十九答话,甄公公几个弹跳便下了楼梯,消失在了夜色中。 听着楼下的响声,刘十九赶忙起身查看,见到栏杆上的脚印,心疼喊道。 “小心点,本王这栏杆都是浑然天成的,踩坏了你赔得起吗?” 这时屋内抄书的纤竹走了出来。 “刘十九,你喊什么呢?” 怕纤竹发现甄公公,再把他揍死,刘十九忙道。 “没什么,看到让我激动的内容了,情不自禁,情不自禁。” 纤竹翻了个白眼,一边回屋,一边嘟囔道。 “哼,我就说你是在偷窥,还不承认!” …… 甄公公这边得到证据,并未直接进宫,因为他明白现在的宫中全是山公公的眼线。 若是他没事贸然求见刘启,当会引起山公公怀疑,提前准备应对之策。 权衡再三,甄公公决定将此事禀报太子,让太子去说。 就算太子不愿意掺和这事得罪山公公,他也有办法拉太子下水。 想明白后,甄公公火速赶往太子府。 刚到太子府,正巧与回来的太子撞个正着。 看到甄公公,太子来不及卸甲,急忙问道。 “小甄子,查的如何?” 甄公公看了看左右亲兵和侍卫,点了点头。 太子这时也反应过来,此处不适合谈论机密,忙快步向府内走去。 来到地宫,贾公公笑面迎来,为太子脱起铠甲,甄公公连忙关上地宫大门,太子迫不及待道。 “小甄子,当真有此事?” 甄公公凑近道。 “殿下,老奴查出秋如狂确实没有走海路出兵九江的打算,并且这几日他还以九江之战的名义,在秘密演练攻城战。” “演练兵马高达十余万,攻城器械一应俱全,怕是早有准备。” 第636章 刘翎前往望月居 “地方官汇报,他兵分三路,成犄角之势,向燕岭关逼近了几十里。” “并且从不驻扎城镇,说是演练完撤军了,可撤军数量和出兵数量完全不符。” “老奴亲自去查探,发现有几处山林被军队封锁了,估计里面藏的就是秋如狂的军队和器械。” “由于防守森严,山林又严密,老奴没有冒险去探,便赶了回来。” 刘翎听罢双眼微眯,握了握发酸的手腕,冷声道。 “这帮地方官为何不早点来报,还有我们的人为何不问也不回报,莫不是以为本宫的银子好骗?” 甄公公解释道。 “殿下息怒,秋如狂演练兵马之事早有呈报陛下,可他呈报的只是数千人在海边演练登陆战,陛下没多想便准了。” “您也知道,陛下就算不准也拦不住那贼子,那贼子早就宣称造反,若不是有八方联盟的约束,他可能……唉!” “还有那些东海的地方官早就被秋如狂收买,我们收买那些都是小人物,根本不知秋如狂的计划。” “如上消息,还是老奴花了大价钱,威逼利诱才得来的。” 太子听罢,顺手抄起贾公公送来的茶碗,摔在地上,大骂道。 “该死的乱臣贼子,本宫早晚收拾了他。” 贾公公吓的跪倒在地,甄公公不住劝道。 “殿下息怒,殿下息怒……” 半晌后,刘翎冷静下来,问道。 “秋豹怎么说?” “回殿下,秋豹说魏成圣出手确实很阔绰,但没发现他收过秋如狂的贿赂。” 见刘翎皱眉,甄公公又道。 “秋豹还说他虽然是燕岭关副将,但魏成圣可能是知道了他是您的人,非常排挤他,很多事情他都无法插手。” 太子冷哼一声,道。 “兵部侍郎魏成圣和刑部尚书魏成贤,这俩老家伙早就公开了要支持老三,秋豹又是我保举的,他受排挤不足为奇。” “可让本宫没想到的是,平时以耿直出名的魏老将军,竟然也会被金钱收买。” 甄公公点头感慨道。 “殿下,知人知面不知心!就好比老奴一直认为与山公公交好,从未得罪过他,可他却因为一座宅子害死了老奴的干儿子。” “老奴就这一个干儿子,是当亲儿子养的,还指望他给老奴养老送终呢。” 甄公公说着擦了擦眼泪,一脸哀伤。 太子皱了皱眉,好奇问道。 “血三死了?山公公害的?” 甄公公一边抹泪一边躬身道。 “殿下恕罪,老奴也是刚刚知晓,伤心过度,有感而发,还望殿下不要放在心上,一切以大局为重。” 刘翎勾了勾唇,他不信甄公公是无意说的。 不过他眼下也没什么可用之人,很多事情还要靠着甄公公,特别是明确了甄公公在血衣卫里有人后,更加打算重用于他。 “小甄子,你是为本宫办事才离开了京城,恰巧这几日本宫也天天在军营,并不知此事,你详细说来,若有证据,本宫定会为你报仇。” 噗通! 甄公公跪倒在地,哭诉道。 “谢殿下厚爱老奴,老奴这里却有证据。” 说着甄公公拿出卷宗,又将知道的一五一十说了出来,太子听罢怒道。 “好个狗奴才,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蒙骗父皇,利用父皇为他牟利。” “山公公那老滑头,本宫早就想收拾他了,每次收了本宫的银两,都连连感谢,恨不得叫祖宗,却没给本宫办过一点实事。” 刘翎拿着卷宗忍不住拍打自己手掌,大笑道。 “哈哈,还是燕王弟的招数够损啊,这回山公公算是栽在贪财之上了。” “走,我们现在进宫,先说秋如狂的事请功,趁着父皇高兴,告山公公一状,不信他不死。” 太子说着拉起还在跪着的贾公公,胡乱捏了两把,拿起外衣就往外走。 甄公公叩了几个头,满口道谢,感恩戴德,爬起身跟了上去。 出了太子府,上了马车,甄公公试探性问道。 “殿下,您看我们要不要先去一趟望月居呢?” 太子皱了皱眉,半晌没有言语,其实他也在犹豫要不要去。 当初在怡红院,刘十九说过他知道秋如狂具体进攻时间和战略,可太子清楚,要想从他心中天下第一损人那里得到消息,不知要付出多大代价。 “殿下,准备好了,我们去哪里?” 亲卫悄声询问,太子摆了摆手,示意他等待,随后看向甄公公。 虽然一言未发,但甄公公知道,这是刘翎让他分析一下利弊,急忙悄声道。 “殿下,若是我们知道了具体时间和进攻战略,陛下那里定会更加高看您一眼,您也更加有把握说服陛下换掉魏成圣,让秋豹成为燕岭关主将。” “秋豹的身份您也知晓,他与秋家的仇不共戴天。” “当初莱芜之战您保过他性命,有了救命之恩,现在您在提拔他,就又有了知遇之情,如此恩情,他定会死忠于您。” 见太子迟迟不语,甄公公又道。 “殿下,京城三关的主将虽然只是三品武将,但在陛下心中的分量可不低于那些尚书大人们,若此事可成,庆王翻身的机会就更小了。” 刘翎眉头皱的更深了,沉吟道。 “这些本宫倒是明白,只是你也知道,刘十九那人太不要脸。” “本宫不求他时,见面都要吃亏,若是主动去求,不知要付出何等代价呢。” 甄公公点了点头,表示深有同感,不过还是劝道。 “殿下,燕王那人虽然有些贪财好色,但如今已和您达成联盟,想来不会有意隐瞒。” “老奴想我们只需给他一些银两,他应该会乖乖说出来。” “不然他也只能烂在肚子里,他若去陛下那里说了,估计陛下不会信他,就算信了也不会算他半分功绩。” “燕王不傻,不然也不会进京后就主动抱住了您这条大腿。” 刘翎认可道。 “也是,那本宫就分他一些。” 刘翎说着下了马车,回府里拿了些银两,全速赶往望月居。 “燕王府邸,不得靠近,何人马车,速速离开,否则后果自负。” 太子刚到望月居门口,便听到男子洪亮的呵斥声。 他在车上微微一笑,想着刘十九找的侍卫中气还挺足,一听就是练家子。 撩开车帘下了马车,看着十几个满身煞气,明显是血衣卫的汉子,正在望月居门前站岗,太子有些懵了。 怎么几日不见,刘十九就用血衣卫看门了? 自己当了这么多年太子也没这待遇啊! 第637章 热情的刘十九 “大胆奴才,太子面前不得无礼。” 甄公公一声娇呼,一百六十三也认出了太子,慌忙单膝跪地。 “卑职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向前几步,试探性问道。 “你们是在给燕王看门吗?” 一百六十三尴尬的笑了笑,知道太子晓得他们的任务,便悄声道。 “回殿下,卑职认为圣上让卑职们盯着燕王殿下,其实也是为了保护燕王,站岗看门也是保护的一种。” 太子挠了挠头,感觉好像也说得过去,可又觉得哪里不对味。 血衣卫怎么就成了保护刘十九的了? 略微思忖,太子深深的看了一百六十三一眼,笑道。 “你是个可造之材啊,去通知燕王弟吧,就说本宫前来拜访。” 嘎吱吱! 刘翎刚说完,大门就被推开了,刘十九大笑着跑了出来,看太子的眼神好似在看财神爷。 “哎呀呀,这是什么风把我的太子殿下给吹来了,快快快,里边请,里边请。” “你们记住了,以后本王的亲大哥太子殿下来了,不用通报,直接请进去。” 刘十九说着快步跑到太子身边,亲自搀着他往里走。 太子顿时满脑子问号。 怎么这么热情呢?莫不是知道本宫是来送银子的! 进入望月居正厅,刘十九扶着太子坐在主位,自己搬个椅子坐在他下手,止不住的笑容,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嘿嘿,呵呵,哈哈,太子殿下,想死王弟我了。” 太子下意识的往椅子里缩了缩,总感觉刘十九不怀好意,不过就算知道,他也得硬着头皮将请求的话说出来。 等太子说完来的目的,刘十九更加忍不住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王弟,你这是怎么了?” 太子都有些怀疑刘十九吃错药了,刘十九忍住笑,摆手道。 “殿下别急,殿下勿怪,今日看了一本笑经,你在容王弟笑一会就好,哈哈哈……” 太子皱了皱眉,耐着性子道。 “燕王弟,时辰也不早了,你快说出秋如狂偷袭燕岭关的时日,我好进宫禀报父皇,让父皇早做打算。” 听闻此言,刘十九立马脸色一变,气愤道。 “唉,殿下,别提这个了,提起来王弟就生气,您还是进宫将知道的都告知父皇吧。” 刘翎皱出了川字眉,声音微微转冷。 “王弟的意思莫不是你也不知具体时日?” 刘十九摆了摆手,无奈道。 “唉,我本来应该知道的,可这卖家突然变卦了,竟然给我坐地起价,真是气煞我也。” “殿下不知,刚刚我看笑经也是怕被气死,这才笑个不停的。” 刘翎可不信刘十九的鬼话,冷声道。 “卖家?他要什么价才肯说出,说出的消息可有保障。” 刘十九激动的站起身,啪啪拍着胸脯道。 “这个殿下放心,此卖家和我合作多年,信用绝对有保障,就是价格太高,他要一百三十一万五千二百七十八两。” “你说王弟我一穷二白,就这宅子都是别人家的,不信你问甄公公,他最了解。” 甄公公顿时脸色一白,他还以为刘十九有好心的时候,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等着他呢。 他与刘翎说那卷宗的来历,只说是府衙偷的,可没敢说出刘十九给的。 因为他说不清刘十九为何给他,若是惹得刘翎怀疑,就算不死,以后也定会遭到疏远,得不到重用了。 万幸刘翎已经被价格震惊到了,没把这话当回事。 “多少?” 刘十九熟练的重复道。 “一百三十一万五千二百七十八两!” 刘翎脸色涨红,气愤道。 “让他留着当宝吧,本宫不需要了,陛下会找他买的。” 刘翎说完起身向外走去,刘十九好奇道。 “哎呀,不对啊,那人说殿下听到这么吉利的价格一定会买的,而且还是求着买的那种呢。” “怎么这次这个小灵通还不灵了呢,以后本王再买他的消息,可得思虑思虑了。” 刘翎闻言略微思忖,当他走到门口时猛然驻足,脸色大变,回身指着刘十九吼道。 “刘十九,你这是在找死。” 刘十九一脸茫然,十分无辜道。 “殿下,您这是怎么了?这消息王弟不知道,是小灵通在卖呢,要是我知道凭咱俩这关系,我早就分文不取告诉您了。” “殿下,您忘了吗?前几日在怡红院,是王弟主动找您告诉的消息,那消息也是王弟倾家荡产买来的。” “你说,你说,王弟收您一两银子了吗?” “你怎么能如此对我,我当你是亲哥,你当我是表弟啊!你伤了王弟的心了。” 刘十九说着一扭头不再看刘翎。 听完刘十九的话,刘翎也有些懵了,不过还是激动道。 “刘十九,本宫不管你这消息是谁的,现在告诉我小灵通在哪里?本宫亲自去找他买。” 刘翎说着加重语气,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道。 “这消息本宫要了。” 此时刘翎已经走到刘十九身侧,刘十九再次一扭身子,好似在生气一般,背对着刘翎。 刘翎此时后槽牙都要咬碎了,却不得不放下架子,拱手道。 “燕王弟,刚刚是王兄冲动了,你别生气,这个价格本宫要了,你带我去见小灵通吧。” 刘十九回头看了一眼刘翎,无奈道。 “好吧,那这次我就原谅殿下了,谁让我当你是亲大哥呢。” 听闻此言,刘翎已经放下了对刘十九怀疑,开始有些愧疚了,可是接下来一句话,又让他火冒三丈。 “不过小灵通不见外人,殿下把银子给王弟就行。” 刘翎:“你……” “殿下,你怎么又瞪我,难不成我又成你表弟了?” 刘翎:“我……” 站在门口的甄公公有些不明所以,他总感觉刘翎被人抓住了把柄,不然以他的性情就算不打刘十九,也该甩手走了。 再说一百多万两确实不值得买个立功的消息。 虽然一个要塞主将确实值这个价格,但那也是八字没一撇的事,就算撤掉魏成圣,帝心难测,也不敢保证能成功保举秋豹。 刘翎支吾了半晌,死死的盯着刘十九,双眸中怒意难掩,已经有了杀意。 “最多四十万两,本宫现在就给你。” 刘十九摇摇头,诚恳道。 “殿下真是误会我了,那消息我真不知,殿下若要就回去取银两吧,不要就请回吧。” “殿下如此待我,是我错付了!” 第638章 暴怒的刘翎 两人四目相对,刘十九面对刘翎咄咄逼人的目光,始终双目清明坦荡,看不出一丝诡诈之色。 半晌无语,刘翎做着最后的努力道。 “本宫让小甄子回去取银子,我和你去见小灵通。” 刘十九摇头道。 “殿下不要难为我,小灵通不是一人,它是一个组织的名号,王弟在北凉时就与他们合作,所以他们肯见我。” “殿下若是想见他们,以后我在慢慢想办法为你引荐就是。” “这次的事他们说无论如何都不会见你,具体其中因由,他们说殿下知晓。” “还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说殿下买的不止一个消息,还有什么罪责等等。” 刘翎思忖片刻,咬牙道。 “本宫知晓了,我回去取银子,这个消息我要了” 刘翎说完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甄公公满脸不解的紧随其后。 出了望月居,上了马车,看着太子濒临爆发的模样,甄公公犹豫着要不要问。 犹豫了一路,因为心中有鬼,甄公公也没问出口。 到了太子府,马车停下。太子没有下车,看向甄公公道。 “小甄子,你没有什么要问本宫的吗?” 甄公公挤了挤身子,跪在马车上,叩头道。 “殿下不说,老奴不敢多嘴。” 太子深深的看了一眼甄公公,冷冷一笑,重重的踩在甄公公的背上,下了马车。 进入太子府地宫,刘翎直奔密室,快速翻出一个账本,翻到写有字迹的最后一页。 看着上边清清楚楚写着九十一万五千二百七十八两的字样,刘翎紧咬牙关,从怀里掏出四十万两的银票,自嘲一笑,瞬间暴走。 “混蛋,混蛋,是谁要害本宫,贼子,让本宫抓出来定要灭你九族,将你挫骨扬灰。” 刘翎边骂边打砸密室内的宝贝。 一时间噼里啪啦声响彻不绝,贾公公跪在密室外,看着一件件珍宝被打碎砸毁,有些于心不忍,悄声劝道。 “殿下息怒,这都是您的宝贝呀!” 刘翎一脸狰狞的看向贾公公。 “宝贝?你是不是也看上本宫的宝贝了?是不是也惦记本宫的金银呢?” 看着刘翎凶狠的样子,贾公公不住颤抖,拼命摇头。 刘翎见了越发愤怒,对着贾公公劈头盖脸的打了起来。 “本宫让你骗我,让你撒谎,我让你撒谎……” “啊,殿下息怒,啊,殿下饶命,殿下……” 打了好一阵,刘翎累了,气也出了,停下了手。 贾公公浑身青紫,脸上的巴掌印清晰可见,躺在地上嘤嘤啜泣,不敢哭出声,生怕刘翎再次施以毒手。 刘翎一边喘息,一边思虑,怒火泄了,剩下的只有深深的恐惧。 想着自己的把柄攥在刘十九或是他口中说的小灵通手上,刘翎看都没看可怜的贾公公一眼。 慌忙的拿够银票,锁上密室门,快步向外走去。 马车疾驰,刘翎再次来到望月居,看着那金字匾额,他瞳孔微缩,下了马车踟蹰不前。 想起刘十九那副让人捉摸不透的模样,一股无力感涌上他的心头,让他莫名的不想再去面对。 他与庆王争锋多年,虽然有输有赢,但双方却都是按照套路出牌,始终还有退路,并且他能大体掌握战局。 可自从刘十九来了京城,他感觉一切都乱了,看似刘十九帮他立了功赚了银子。 可这一次就连怡红院如花那里敲诈的都要搭进去了,并且把柄还被从未听过的势力握住了。 若是捅到刘启那里,轻则一顿臭骂,打顿板子补上银子,重了可能这次八方联盟的指挥权就要旁落了。 落到他人手里还好,若是落到庆王或兰王手里,那他的太子之位恐怕就要没了。 “唉!” 刘翎叹息一声,刚鼓起勇气准备进去时,就听大门吱呀呀的开了。 刘十九又挂着一脸欠揍的笑容,跑了出来。 “哎呀呀,太子殿下,您可来了,小弟等候多时了,快请快请,哈哈哈……” 刘翎躲开刘十九的搀扶,快步向里走去,进入大厅,冷着脸坐在了主位。 刘十九见状不以为意,继续嘿嘿不停的笑,嘴里嘟囔着。 “哎呀,这笑经是真逗人,无论多憋屈,看一会就能笑个不停,哈哈哈……” “殿下怎么冷着脸,要不要王弟给你联系小灵通也买一部笑经看看。” 刘翎没有搭话,而是从怀里掏出银票丢在桌上,沉声道。 “这是银票,本宫何时能得到消息。” 刘十九看到银票双眼明显一亮,快步上前数了起来。 “五万加五万是十万,再加八万,再加……” 见刘十九一张一张数着,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刘翎皱眉道。 “别数了,只多不少,你何时去找小灵通?” 太子的话刘十九仿佛没听见,继续数着,一直数完才急忙揣进怀里,喃喃道。 “找他做什么,不用找了。” “你耍我?” 太子拍桌而起,怒视刘十九。 刘十九呵呵一笑,摆手道。 “殿下息怒,王弟知道你着急,刚刚已经去找小灵通用王弟的人格担保,要来了消息。” 刘翎怒意不减,狠狠的盯着刘十九,他可不相信刘十九的人格能值一百多万两。 看着刘翎那质疑的眼神,刘十九收起笑脸,严肃道。 “殿下听听便知真假,王弟是直接说,还是悄悄告诉你呢。” 见刘十九不似在开玩笑,刘翎思忖半晌,对着甄公公挥了挥手。 “小甄子,你去厅外盯着,任何人不得靠近。” “是,殿下。” 甄公公恭声领命,内心却五味杂陈,刘十九的地盘,刘十九的消息,纤竹那般高手又时不时在厅外晃悠,又有谁能在门外听呢。 说是让他盯着,其实就是在防着他。 甄公公内心感到一阵悲凉,多年的付出,真心的追随,只因一点点和燕王说不清的关系,就要被放弃疏远了吗? 他想对刘翎说,我是被陷害的,这是刘十九的诡计,是他用的反间计。 可刘翎只字不提,他也不敢冒险,不挑明只是被疏远,挑明了若是说不清,等待他的就是死亡了。 吱呀! 听到关门声,刘十九率先开口道。 “殿下,小灵通说秋如狂没有准确的进攻时间,他定的时间是八方联盟与球国正面交战时,在与燕岭关主将里应外合,拿下燕岭关,直扑京城。” “小灵通还赠送了一个消息,秋如狂已经与球国联合,还望殿下与父皇早做打算。” 第639章 太子碰壁 刘翎既震惊又恐惧,却没有一点怀疑,因为刘十九给的答案,完全符合他心中的猜测。 他早就试想过,若他是秋如狂,为什么要背叛京城?背叛后什么时候偷袭最有可能成功? 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秋如狂投靠了能带来更大利益的势力,而当下的南风只有两家符合。 第一是北凉,第二就是球国,他与北凉有不共戴天之仇,那只有可能是球国了。 思及此,刘翎的后背已被汗水打湿。 若是没有刘十九的消息,若是没有这个神秘的小灵通,秋如狂的计划真的成了,那他们就完了。 都不用秋如狂打下京城,只要占了燕岭关,出兵围困京城,御林军必会军心大乱,八方联盟也会名存实亡。 加上球国的猛烈反扑,秋如狂的背后袭击,那他们将没有一丝胜算。 见刘翎久久不语,额头已经冒汗,刘十九一脸冷漠,淡淡道。 “太子殿下,我们交易完成了,天色不早了,我就不送了。” 听到刘十九冷淡的话语,刘翎回过神,勉强挤出笑容道。 “此次多谢燕王弟了,还望王弟能在小灵通那里给王兄美言几句,以后我们常合作。” 刘十九侧过身,背着手道。 “不必了,我们的合作到此为止,王弟的心已经被你伤透了。” 刘翎一听,面露愧色道。 “王弟息怒,王兄也是一时情急,以后绝不会再怀疑王弟分毫,王兄在此保证,日后王兄若能荣登大宝,定会保王弟一生平安。” 刘十九猛然转过身,激动道。 “此话当真?” “当真,当真,本宫一言九鼎。” “好,那王弟就在信你一回,若你在伤王弟的心,王弟就算死也不会信你了。” “绝不会了,绝不会了,王弟早些休息,本宫这就进宫当面禀告父皇。” “王兄慢走,王弟送你。” 刘十九又恢复了笑脸,开开心心将刘翎送上马车,又目送着马车消失在街口,这才依依不舍的进了府。 进府后,一边往望月阁上爬,一边嘟囔道。 “上哪里能再找点这样的财神爷呢?这样的财神爷要多来点就好了!” 纤竹不知何时已经悄咪咪跟在身后,突然出声道。 “敲诈到多少?见者有份,分我一半。” 刘十九被吓了一跳,看到是纤竹急忙捂住怀里的大把银票,向上跑去。 “没有,一分没有,本王行得端做得正,怎么会干敲诈勒索的事。” “哼,别藏了,刚刚刘翎给你银票的时候,我都看见了,快点拿出来,分我一半。” 纤竹耸了耸小翘鼻,哼哼着追上刘十九,就往他怀里掏。 “纤竹,纤竹,放手,别抢坏了,我们去上边一起看看有没有假银票。” 纤竹抓住大把银票哪里肯放手,刘十九死死抱住她的手,也不肯松开分毫。 “哼,你放手,我拿着给你看。” “纤竹听话,抢坏了我们谁也得不到,再说本王的银子不就是你的银子吗。” “你就说你要什么本王没给你买?还记不记得玉石手串,本王明知道是黑店,不也给你买了吗。” 纤竹毫不动摇,头摇的如同拨浪鼓。 “刘十九,你说你的银子就是我的银子,那给我保管不也一样吗。” “你昨晚给我讲故事时还说,银子就该给女子保管,女子不但心细还会省钱,我是女子,我保管。” 刘十九一听,顿时笑了。 “这么说你是答应当本王的女人了?” 纤竹略微迟疑,俏皮笑道。 “答应了,松手,把银票给我吧。” 刘十九不怀好意的笑了笑。 “真答应了?” 纤竹谨慎的点点头,刘十九见状坏笑道。 “那现在本王要亲亲自己的女人没问题吧?本王一会还要和自己的女人同床共枕,要是睡不着就造个小孩也没问题吧?” 刘十九说着不等纤竹反应,便亲向她的脸颊。 吧唧! 纤竹正在为刘十九的话愣神,下意识的扭头躲避,结果好巧不巧的将嘴唇送上了门。 这刘十九哪肯放过,用力的吧唧一口。 纤竹只感觉浑身颤栗,好似有一股电流在身上乱窜,下意识的松开手,转身就跑。 刘十九舔了舔嘴唇,感受着那一抹香甜,勾起嘴角,笑着上了望月阁。 …… 夜里的午门外,九丈宽的石板道上空无一物,静谧的有些瘆人。 这时一辆马车从远处缓缓驶来,哗啦啦的车轮声,显得异常刺耳。 此时宫门早已关闭,马车却完全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就当马车踏足距离城门十丈距离时,三丈高的城墙上,突然站起一排排全副武装手持硬弓的大内侍卫。 “皇宫禁地,何人胆敢来此,速速退去,不然按谋逆论处!” 一道浑厚的嗓音响起,在长街上久久回荡。 马车立即止住,拉车的老马吃痛,嘶嘶悲鸣。 车帘随之掀开,甄公公钻了出来,尖声道。 “太子殿下有要事求见陛下,还望姜统领前去通禀。” 城墙上大内统领姜文渊探头向下打量,见是甄公公,微微一笑,朗声道。 “太子殿下,陛下已回后宫睡熟了,不便惊扰,还请速速离去,不要让卑职为难。” 刘翎在车内正襟危坐,知道是姜文渊当值,他就猜到会如此,因为在暗地里早有传闻,说这姜文渊,已被朴贵妃睡服,成了庆王的人。 此时姜文渊的态度,已经证明了所言非虚。 虽然进宫不易,但刘翎又不得不立刻见到刘启,他怕刘十九在搞出什么幺蛾子,也怕那个神秘的小灵通将消息卖给别人。 若是付出了如此代价,最后功劳还没得到,那他可就真要疯了。 思及此,刘翎撩开车帘,站在车架上,高呼道。 “姜文渊,本宫有十万火急的军情,务必立即面见父皇,速速通报,否则你吃罪不起。” 姜文渊皱了皱眉,他本想将太子挡回去,好去朴贵妃那里邀功,可听闻是军情不敢在怠慢,拱手道。 “殿下稍候,卑职这就前去通报。” 刘翎轻哼一声,并未道谢,一甩袖袍,进入了车内,坐下后一脸愤懑。 他深知一入宫门深似海,层层通报下来,少说要半个时辰。 这还是要通报之人尽全力的情况,而姜文渊又怎么会去尽力。 果然不出刘翎所料,姜文渊撇嘴一笑,对着手下叮嘱道。 “陛下有旨,申时过后,任何人胆敢跨越午门十丈内,杀无赦!” “是大人!” 听到手下答应,姜文渊慢悠悠的向城下走去。 第640章 庆王买到地契 此时虽然已是深夜,但康德大街的商铺都还开着门,灯火通明,人来人往,一如往常。 只有一间叫大广商会的铺子,有些奇怪。 往日这间铺子早就关了,可今夜不但开着,里面的人还不少。 外地人不知情,还想进去凑凑热闹,可当地富贵之人却全部躲的远远的。 因为这间铺子做的生意,可不是寻常人敢接触的。 倒不是里面的买卖金额大,主要是他们什么买卖都敢接。 哪怕是杀了人,判了死刑,只要银子够,他也能保你活蹦乱跳的走出大牢。 仅此一点,京城又有几人能够办到?可想而知,这铺子背后的掌柜权势该有多大。 此时大广商会神秘的掌柜正在里面坐着,不过脸色不太好看。 只因他等待的人迟迟没有出现,却有一波波大腹便便的外地富商,迈着八字步进来,打量一圈,一甩折扇,满不在意的喊道。 “掌柜的,你这店铺装饰古朴华贵,有点意思,不知有何宝贝,拿来给大爷瞧瞧。” 庆王黑着脸,冷声道。 “我这里有新砍的人头,你要不要瞧瞧?” 外地富商一愣,故作镇定笑道。 “呵呵,少年人可真会开玩笑,要真有人头还不先把你吓尿裤子。” 庆王翻了个白眼,拿起茶杯便砸了过去。 哐啷一声,富商大怒,就要喊仆人动手。 就在这时,屏风后冲出十几个身材壮硕的黑衣人,将富商连同他的仆人一顿胖揍,打出门外。 庆王望着所剩无几的茶杯,怒道。 “朴管家,你说那人呢?” 见庆王一副要打人的模样,朴管家颤声道。 “王爷,那人,那人他说今晚一定来的。” 哐啷!哐啷…… 庆王又一连摔碎数个茶杯,指着朴管家,对着听到暗号跑出来的黑衣人,命令道。 “给本王打,打死为止!” “王爷,王爷饶命,王爷……” 黑衣人都是王府的侍卫,虽然认识朴管家,但也深知庆王的喜怒无常,只好撸起袖子对着朴管家一顿招呼。 不过下手都极有分寸,看起来被打的惨不忍睹,其实并无内伤。 过了片刻,庆王怒气稍缓,对着黑衣人摆了摆手,黑衣人见状立马住手,再次躲到了屏风后边。 朴管家拱起身,好不容易跪下,叩头道。 “谢王爷不杀之恩。” 庆王站起身,快步上前,一脚将朴管家踢翻,骂道。 “废物,今晚本王要是看不到望月居的地契,就砍了你的脑袋。” 庆王骂完,看向一旁战战兢兢的两个老者,两人一个是主管京城西街京兆少尹,另一人是他的主薄,是庆王找来登记房契之人。 二人因没能拿来望月居的房契卷宗,已经被臭骂一顿,此刻见庆王看来更是惊慌。 原本一本卷宗丢失不算什么大事,查清情况随便补上一本就是了,谁成想那边刚丢,这边庆王就找来了。 “若是本王拿不到望月居的地契,你们两个……” 庆王刚要大骂,就在这时,门外突然进来一个头戴斗笠的男子。 男子将斗笠压的很低,又遮了脸,看不清面容。 庆王看到男子时,男子也发现了庆王,两人四目相对愣在原地。 庆王率先反应过来,试探性问道。 “你是?” 男子有些局促,他虽然知道这大广商会是庆王的,但没想到庆王竟会亲自前来,回过神,强自镇定道。 “我,我来转让望月居,昨日与朴掌柜说好的。” 庆王一听面露喜色,忙将朴管家拉起,笑道。 “朴掌管在呢,兄台里边请,我是大广商会的东家,因为这笔买卖金额巨大,所以由我亲自来谈。” 一百六十三站在原地,低头扫视一眼屏风上的阴影,有些迟疑。 他深知庆王表面忠厚沉稳,实则私下里比太子还要没人性。 而且屏风后显然藏了人,若是交易成了,估计很难全身而退,搞不好不仅地契要搭进去,他自己也难活命。 见一百六十三迟迟不动,庆王怕他逃跑,一脸憨厚的笑道。 “哈哈,兄台的价格我们十分认可,这不我还特地请来了京兆少尹大人前来为我们主持登记,兄台若是没有其他异议,就拿出地契,给二位大人过目吧。” 一百六十三内心不断挣扎,最后还是敌不过那二十万的诱惑,咬牙从怀里拿出地契,放到了桌上。 京兆少尹见状,对着身边主薄点点头,主薄立马起身查看。 片刻后,主薄点头,肯定道。 “大人,没错,这是望月居的地契,上几次易主的印信,还是卑职亲自盖的。” “好!” 庆王叫了声好,拿着地契不住打量,内心权衡要不要抓了男子,抢来地契,省下那二十万银票。 抓住男子,在让男子消失他有把握,可抢来的地契要拿去找刘十九,估计最后很难说清。 若是真闹到皇帝那里,小小的京兆少尹也不敢为他作伪证。 思及此,庆王放下地契,笑道。 “这地契倒是没问题,兄台若是带了印象,我们现在就一手交银子,一手盖印信,然后让二位大人录入卷宗,可好?” 庆王紧紧的盯着一百六十三,生怕他拿不出印信,若是没有地契上最后留下的印信,那就和偷来的无异。 在庆王紧张的目光中,一百六十三伸手入怀,拿出一方小印章,递了过去。 主薄接过,染上印泥,盖到白纸上对比后,惊喜道。 “大人没错,印信与房契上的一般无二。” “好好好!” 庆王激动的连连叫好,却没有掏银票,而是笑问道。 “不知兄台和现在住在望月居的人是什么关系?” 一百六十三闻言一惊,快步上前,趁着庆王等人还没反应过来,一把抢回房契,压低嗓音道。 “你若不要,我卖他人,告辞。” 见一百六十三要走,庆王一急,就要摔杯为号,叫出埋伏的侍卫。 可扫视一圈,竟发现杯子都被他摔没了 “来人,将他……” 庆王喊到一半反应过来,改口喊道。 “兄台留步,这是二十万银票,盖上印信,留下地契你就可以拿走了。” 一百六十三此时已到门口,猛然驻足,思忖半晌还是走了回来。 这次庆王没敢在多问,按照正式手续办了登记,交了银票。 拿着地契后,庆王立即让侍卫去追,找机会抢回来,可不出片刻侍卫就跑了回来,凭他们的三脚猫功夫,又怎么能跟上血衣卫呢。 庆王气的咬牙切齿,想想那二十万还是抵押了店铺,从钱庄借的,更加气恼。 “刘十九,你给本王等着,我要让你身败名裂,惨死狱中。” 庆王将一切不顺都怪在了刘十九身上,招呼一众侍卫,又让京兆少尹带了大批官兵,直奔望月居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