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常事件见闻录》 第1章 狐狸精 异常事件见闻录 雁来书生 本书由猛犸文学(得间)授权掌阅科技电子版制作与发行 版权所有 · 侵权必究 我叫呼延灼灼,是一名恐怖小说作者,最近遇到的几件事,让我对是否有另外的世界,产生了质疑。 最近一个月我睡眠不好,通常睁着眼睛到天亮,不是不想睡,是我睡着了就做噩梦,梦到有一个不知什么长相的怪物一直追着我跑,每当我以为要跑掉的时候,它会突然蹿到我的背上! 每天都会从噩梦中惊醒! 醒了之后就睡不着了,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总觉得屋子里有声响。而且白天的时候眼睛总是影影呼呼看到些奇怪的东西。 我去看了西医,西医没检查出什么毛病,又去看了中医,给我开了两盒六味地黄丸,吃了也没啥效果。 反而导致我精神越来越恍惚。总之,做事情丢三落四,去超市买东西不是忘了找钱就是忘了拿东西。甚至出门了总惦记自己锁没锁门。 虽然小错误不断,但至少也没犯什么大错误。 但这次不一样,昨儿出去买菜的时候,我把大黄给丢了。 大黄是条金毛,是我捡的流浪狗。 半年前我在马路上捡到它,那个时候我正失业,在大桥上吹风,它以为我要跳江,死咬着我的裤脚不放,同是天涯单身狗,我心里一暖,就把它带回了家。 这一养就是半年,好的跟亲兄弟一样。如今兄弟没影了,我能不找吗?我去复印社印了一摞子寻狗启示,在市场附近转悠,见到电线杆子我就贴。 找大黄的这两天,很累,回去倒头就睡,噩梦依然如故,醒来的时候没有大黄,心里空落落的。 找了三天,依然没有任何消息。 第四天早上,突然来了一个电话,我迷迷糊糊按下接听键。 电话那头传来刺耳的电流声,也听不清说的是啥,我隐约听见仿佛有敲击的声音,梆~!梆~!声音很有节奏。 乖乖!这大清早的,弄啥哩。 “你的狗在梧桐路八十一号,速来!” 过了一会,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嘶哑的声音,分不清是男是女。还没等我说话,电话那头已经挂了,传来一阵嘟嘟的忙音。 我在床上愣了两分钟,终于回过神来,谢天谢地,那傻狗找着了,我穿上衣服屁颠地出了门。 我打车来到梧桐路的时候已经快七点了,刚一下车就闻到一股腥臊的味道,突然反应过来,这条街上多是朝鲜族狗肉馆海鲜烧烤什么的。 之前上班的时候常路过这里,经常看到有死狗被吊在梧桐树上,回忆起那惨样我心顿时凉半截。 才六点多,店铺都没开门,街边三三两两有几个摆摊卖早点的, 我顺着门牌号开始找,七十六……七十八……八十…八十二…?? 恩? 什么鬼,耍我呢吧,八十一哪去了,让管理处给吃了? 电话里的人告诉我来八十一号,哥们转了一圈也没找到八十一号,最后又回到了八十号门市。 铃~! 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道边的电话亭突然响了起来。 大清早的,路上还比较安静,铃声响得很突兀,把我吓了一跳。 电话亭响电话,一般有两种情况,一个是有人刚拨完电话,对方给回过来,另一种是窜线了。 我更倾向于第二种,大爷的,这年头电话亭都是面子工程,人人都有手机,谁还用公用电话? 铃~! 电话还在响,吵得让人心烦,我忍不住想过去接下来,结果刚靠近两步,铃声就停了。 我无奈地撤了回来,可还没走两步,铃声又响了。 大爷的,气我呢是不! 我喘着粗气又走了过去,结果到那个地方它又不响了。 我顿时呆住了,这什么情况? 之后我又试了几次,每当我靠近那个地方铃声就会停,而我一撤回来它就又开始响。 闹鬼了我擦! 我朝四处偷瞄了一眼,难不成是哪个兔崽子躲在背后打电话故意整我? 铃~! 它又开始叫唤了,我硬着头皮慢慢走了过去。 奇了,这次居然没停。 我顺利地将电话接到手里。 “喂?” 我喂了两声,里面没人说话,只是传来滋滋的电流声。 梆~梆! 这时电话亭里突然回荡起敲击的声音,我顿时愣住了,这声音很熟悉,我在家接电话的时候就是这个声音。 我四处看了看,目标锁定在了马路边上。 那是个卖豆腐的老头,坐在三轮车上敲梆子。 梆~梆! 我眨巴眨巴眼睛,原来是敲豆腐梆子的声音。 难道早上给我打电话那人是在这个电话亭给我打的电话? 恶作剧? 我心想大概是哪个熊孩子看到我贴的寻狗启示,故意打电话逗我。 大爷的!谁这么损! 满怀希望而来,带着失落而归,我在路边等车,心情很难受。 这时候太阳已经升起来了,一些老头老太太提着菜篮子出来买菜。 哽! 一道发动机的嗡鸣乍响,眼瞅着一辆宝马车从南至北呼啸而来! 这条路上没有红绿灯,那车也不减速。 说巧不巧一个老太太正在过马路。 这事就发生在离我十米远的地方,哥们到底是理工男,心里估摸着以这车的速度开过来,刹车绝对是来不及,这老太太八成是要凶多吉少了。 哥们不是见死不救的人,一边大喊着,一边朝着老太太冲了过去,哪怕是能推开她也好! 奈何我两腿再快也快不过四个轮子,刚跑出几米,那宝马车已经冲到了近前,司机虽然已经开始减速,但车速太快,根本停不下来! 眼看着那老太太就要被车撞上!我心脏狂跳!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一道身影从街对面冲了过来,闪出数道残影,刹那间便来到了老太太的身旁,将老太太推了出去。 宝马车瞬间撞上了那道身影! 我眼睛珠子差点瞪了出来! …… 我在风中站立了十秒中,瞪出的眼珠子,至今没回去 这个时代活雷锋不多了,不要命的活雷锋就更少了。 可我震惊的不是活雷锋,而是那宝马车驶过之后,那道身影只是模糊了一下,又重新出现在了马路上! 麦麦撒撒!哥们是在做梦吗,我不禁揉了揉眼睛。 张无忌?超能力?外星人?鬼? 我脑中闪过无数的可能,发生在我生命里的怪事掰着手指头都能数过来,其他的事睡一觉都能过去,只有这事它太**玄幻了!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才看清楚,那身影的主人不是张无忌,也不是外星人,而是个女人! 我是个屌丝,不一般的屌,是屌丝中的屌中丝。具体屌到什么程度,见到美女走不动道的那种。 眼前这个女人,恩第一眼很惊艳,再看几眼还是一样,是做梦都做不着的那种,也不用浓妆艳抹,穿着一件素净的白色风衣站在晨光里,光芒在她身上留下一道完美的曲线。 她就那样随意地站在马路中央,一副风情万种的样子,从我的角度看去仿佛是在拍摄一部街边的写真。 美女转过头朝我看了过来,我也在看她,这就对上眼了。 “你能看见我?”她突然露出一副错愕的表情。 这句话给我干愣了! 我为啥看不见你? 联想到刚才的灵异事件,我不禁打了个激灵,莫非这妞不是人? 哥们虽然脑子不灵光,但人和妖怪还是分的清,而且这妞这么漂亮,多数是狐狸精变的。 于是我心里便有了计较。 当时那‘狐狸精’离我只有几步的距离,但是一秒之后她会彻底忘记我,因为我决定演一出戏。 哥们并没有双手抱拳说一声“好走位少侠!” 而是闷着头朝地上的老太太走了过去。 “奶奶您没事吧?”我脸上露出一副助人为乐的表情,但是手却已经变得冰凉冰凉。 我一边扶着老太太,一边心里嘀咕,今个儿出门怎么就没看看黄历,这大清早都能遇上个女妖怪。光天化日都敢出来,估计黑山老妖都没这本事。 “喂!小子,我跟你说话呢!” 我心砰砰的,假装没听见,把老太太扶到了马路边上,我转身就走。 “喂!你站住,别以为你装傻我看不出来!”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我头也不回继续往前走。 但是下句话,她给我安了个雷,“难道你连狗也不想要了吗?” 我身子顿了顿… 反射弧还没到地儿,抬起脚继续往前走,并且加快了脚步! 主仆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跑,狗?老子不要了! 我还没跑两步,那女的已经追了上来,我用余光扫了一眼,发现她还跟着,不禁打了个激灵,继续往前走。 我就这么走着,她就这么跟着,转过两条街,突然来到一个胡同,我想也没想直接钻了进去。 我心想,小样儿的!这金城的胡同窜子像八卦阵似的,哥还甩不掉你了! 可是我刚走进那胡同,瞬间就垮了,这人呐要是点背,放屁都能崩脚后跟,这他娘的是死胡同! “跑啊!你倒继续跑啊!”身后传来一道嘲讽。 完了,装不下去喽。 好在哥们上过学,那反应是比较快的。 我一回头转身就趴在了地上,五体投地,“姑奶奶啊!我错拉!我不是故意不理你啊,你别吃我啊!” 美女明显被我弄愣了,瞪着大眼睛看着我,然后咯咯笑了起来。 “你果然能看见我?” 我晕,莫非你使诈? “奇了!奇了!一个天眼都没开的凡人居然能看到神仙?”她嘟囔道,脸上露出一副思索之色。 神仙?莫非丫不是狐狸精变的? “你…不是狐狸精?”我试着问道。 这句话问完我就后悔了,哪有女孩儿喜欢别人把自己当狐狸精的。 果然,她俏脸微寒,五指虚张,把我从地上吊了起来。 我靠,果然是神仙,张无忌也没这两下子! “你说谁是狐狸精?”她朝我瞪着眼睛,冷声道。 被一个小姑娘举高高,老爷们的心碎了一地。我挣扎了两下,奈何胳膊腿太短,自己都感觉滑稽。 “大姐…你到底谁啊!”我快哭了。 第2章 天狗 砰!‘狐狸精’一撒手,我从空中掉了下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要问我是谁?” 她拢了拢头发,露出一副俏皮的表情,“我可是天上独一地下无双宇宙无敌日月无光超级美少女——土地婆!” 她说的这一大串称谓我一个也没消化,只觉得好笑,想是谁家孩子看动画片看多了,整个浪一二次元啊! 等等,最后三个字我听清了!她说她是土地婆! “土地婆…哈哈”,我没憋住笑了出来。 砰! 她小脸一冷,伸手朝着我虚抓了一下,玉手一挥,我只觉得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砰’的一下撞到了旁边的墙上。 嘶! 我摸了一下脑门,疼得龇牙咧嘴,只觉得头上瞬间鼓了个大包,活脱脱一小龙人。 “大爷的…我今天是得罪哪尊大神了。” “嘿!小子,你真得罪了一个神!” 看我吃瘪,丫又开始洋洋得意起来。 我捂着头,心里面已经五雷轰顶,今早发生的事已经超出了我这个凡人的认知,我不敢再胡言论语,生怕这丫头不满又让我挨上一下。 “你真的是土地婆?”我揉了揉脑门,试探着问道。 其实我宁愿相信她是个鬼或者是个狐狸精什么的,许是我电视看多了,土地婆在我脑海中的形象与这青春靓丽的模样有点对不上号。 她肯定道“不要怀疑!姐姐我就是土地婆,你们金城的地片都归我管,只要我动动手,金城都要颤三颤,怎么样,颤抖吧,渺小的凡人!” 我晕!就算你是土地婆,也不用这么神气吧,哪有这么不着调的神。 “那个…土地奶奶。” “叫姐姐…我有那么老么!” 我干咳了一声,‘姐姐’的称呼果真是不分年龄,连神仙都不能免俗。 经过这一早上折腾,我已经平静下来,神就神吧,总比狐狸精强,起码她不会吃我。 “土地姐,我想问问,我的狗呢?” “呵!这会儿想起你的狗了,这会儿可能已经下锅了!” “下…下锅?” 我心一下子凉半截,脑子里瞬间浮现大黄在锅里的画面,差点哭出来,我好好的养了半年,最困难的时候都没舍得下锅,居然让别人给我宰了。 “别废话了!早就给你打电话了,磨蹭到现在,快跟我来!” 哦,感情早上的骚扰电话是丫打的,没等我反应过来,丫拖着我的领子转身就走。 晕了,神仙都这么粗暴吗! 土地姐又把我拉到了八十号门市。 “你不说八十一吗?”我问她。 “是八十一啊,八十下来不就八十一吗?” 听她这么说,我走过去看了眼,大爷的,这哪是八十一,这都是复式门市,那叫八十乙号门市好不好。 “额…那个字读‘乙’啊!”她脸色通红地看着我。 我晕! “原来神仙里头也有文盲。”我小声嘟囔了一句。 “你说什么?”丫脸色又冷了下拉。 我连忙摆了摆手,“没…没!” “还愣着干嘛!快进去啊!” 丫一脚把我踹进了门。 这是一家狗肉馆,进门的时候老板正磨刀呢,夯货脸上露出一丝难看的笑容,黑黢黢的大手招呼我坐下。 “哎呀大兄弟,这么早就来我家吃狗肉啊,我跟你讲,今天这狗肉锅子给带劲了,刚宰了条金毛!” “嗯嗯好!”我尴尬地笑了笑,听他说到“金毛”两个字,我蹭得一下站了起来。 “你说啥!金毛!?”我两眼一黑,差点没晕地上。 “黄啊!哥对不住你啊!哥来晚了!”我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从小的经历让我很重感情,那傻狗跟了我半年,如今就这么走了,一瞬间让我有点接受不了。 老板夫妇看我坐地上打滚顿时懵了。 “大兄弟,你咋地了!” “我是来找狗的,你们把我的狗给宰了!” “哪个是你的狗啊!” “金毛!” 汪! 就在这时,我听到一声熟悉的狗叫声,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是大黄! 趁两人不注意,我一个健步就冲进了后厨。 汪汪! 在一个笼子里我看到了大黄,大黄果然在这! 大黄见到我立马从笼子里站了出来,朝我叫了两 声。 看这狗东西还活着,我顿时松了口气。 这时候老板娘两人已经追了进来,指着我鼻子骂道“嘿你个泼皮,你想干嘛!” “这是我的狗!”我指着大黄道。 “你说你的就是你的,你有什么证据,这狗是我们花钱买的!” 大黄直朝我摇尾巴,这事明显在这摆着,你俩人还再据理力争。 我立马掏出了电话,“那咱们还是报警解决吧!” 那爷们看我要报警,一把就把我电话打掉了,把刀横了上来。 “报警试试,弄死你!”他狠狠道。 爱我去,这可是法制社会,你丫想干嘛。 我上下瞄了一眼这爷们的体格,咽了口吐沫,心里盘算着,就算哥们全盛的时候也不是这爷们的一手之敌,就更别说他手里还拿着把铮亮的大刀片子。 看来只能智取,不能强攻。 “这么地吧!你们说这狗多钱,我买了!” 两口子交头接耳了一番,给了个数,“两千!” 行!两千就两千,大不了哥们这个月跟大黄吃狗粮了! 出了狗肉馆的门,我狠狠地吐了口吐沫,今天算爷倒霉,等着哥们给防疫站打电话的,你家的狗都不是好来头,定要你关门大吉。 “走吧黄儿!” 我招呼了一声,一转身,狗又没了,定睛一看丫又自个儿跑了。 我追了两条街,来到了胡同里。 我一看,这不是先头被土地姐壁咚的死胡同吗。 汪汪! 我走进胡同,那死狗已经扑进了一个怀抱里。 此刻我对它的担忧已经当然无存,取而代之是深深地嫉妒,恨不得大喊一声,放开那个女子,让我来! 更可气的是这厮竟然懒洋洋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便又把头埋在了那美女的怀里。 这美女还有谁,当然就是土地姐了。 咯咯! 土地姐发出铜铃般的笑声,笑得真好听。 “给它取名字了吗?。 “额,它叫大黄!“ 汪~! 大黄朝我叫了一声,好像有些不满。 嘿,丫竟敢冲我厉害,听说有白眼狼还没听说过有白眼狗的。 “既然出来了,你就跟他走吧!“她摸了摸大黄的头道。 汪汪! 大黄叫了两声,没动弹。 啥意思啊?见着美女走不动道?这重色轻主的家伙,白养了你半年!老子刚才为了给你赎身还花了两千大洋呢! “它说它不想跟你走!“土地姐笑了笑。 “厉害了,狗说话你都能听懂。”我小声嘀咕。 “怎么着?不服气啊!看你这一身的晦气,回头记得去我庙里上上香,求我保佑保佑你!“她瞥了我一眼道。 这妞说话没个正形,但我倒霉却是真的,这一个月噩梦连连,精神恍惚,倒真的希望有个神灵能保佑保佑我。 想到这,哥们立马换了副嘴脸… “土地奶奶…” “叫姐姐…”她皱着眉头强调。 “那个,土地姐姐,既然您是活神仙,那您能不能帮我?“ “你是不是每天做噩梦?“她不答反问。 我点了点头,心想果然是神仙,这她都知道。 她噤了噤鼻子,“闻你身上的味儿就知道…” “啥味?”我揪着领着闻了闻,除了汗味啥都没有。 她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然后朝我身上打量了一圈,看得我浑身发毛。 最后,丫脸上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拍着巴掌道,“我给你算出来了!” “算出啥了?” “你五行有缺啊~!” “缺啥?” “缺心眼儿!” 说完丫突然咯咯笑了起来。 我满脑子黑线,这不骂人么,神仙都这么不靠谱吗? 汪汪! 嘿,你个狗崽子跟着起什么哄,我狠狠怼了大黄一脚。 “你看,连大黄也在嘲笑你呢!”土地姐笑得前俯后仰。 我鼓气道“你是能听懂狗说话是咋地!” 土地姐笑而不语,从嘴里吹出一股风来,瞬间便钻进了我的耳朵里,我只感觉耳朵里传来一股剧痛,旋即便听见一阵浪笑的声音。 “缺心眼儿,啊哈哈哈,逗死爷了!“ 谁?谁在说话? 这明显不是土地婆 说的,是个少年的声音。 我寻视了一圈,这里除了我和土地婆,再也没有第三个人,当然大黄不算。 “蠢货!看什么看!就是我说的,汪!“大黄摇了摇尾巴,扬着脑袋看着我。 我顿时有种眩晕的感觉,大爷的,今天邪门的事太多了,连狗都会说话了! 哥们想也不想,转头就要往外走。 “喂!你上哪去?“土地婆虚空一抓把我抓了回来。 我脑袋嗡嗡的,至今有点短路。 “妖怪…妖怪…”我喃喃自语。 “汪!你才是妖怪,你们全家都是妖怪,爷可是天狗!” 天狗? 忽悠谁呢!大闹天宫我看过,二郎神犬是黑背,啥时候成金毛了? “蠢货!要不是我下凡的时候碰到个母夜叉失了法力,你以为我会跟你躲在那个破屋子里这么长时间,爷在天上住得可是大宫殿!“ 这个臭不要脸的,蹭了我半年饭这会儿还嫌弃上我了。 “好了好了,我刚才在你耳脉施了法,你们两个可以沟通了,其他的事我就不管了!” 土地婆伸了伸懒腰道“今天救了位老太太,还帮助大黄脱险,一共两件善事,我得回去看看香火涨没涨。” 听说她要走,我连忙急了,“神仙姐,帮忙帮到底,你还没说清楚我到底是咋回事?” 土地姐蹙了蹙眉,沉吟道“这世上的生灵各有各的道,你这事我管不了,不过有一个地方你可以去问问。” “什么地方?” “方文园。” 第3章 方文园 方文园? 我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了一座四角朝天的古楼,那个地方在城东头,貌似是座茶楼。 “老姐,你把我带走吧,我实在不想跟这小子回去了!汪!” 一声狗叫打断了我的思绪,嘿!老子刚花了两千块钱把它赎回来,这狗崽子竟然要弃我而去。 土地婆摇了摇头,“不行,我那地方不是我一个人住,里头还有好几个神仙,没有你的神位,你去不了。” 大黄失望地摇了摇头,沮丧道“那好吧,那你下次跟上面交差的时候提一提我的事,让他们派人来接我回去。” 土地婆点了点头,然后转头对我说道“你能见着本神,也算有缘,提醒你一句,出门在外带着大黄,它好歹是神犬,可以帮你挡点霉运!” 汪!大黄朝我得意的摇了摇尾巴,我撇了撇嘴,谁曾想养了半年的畜生竟然还是条神犬。 再说我也没虐待它,这狗东西挑食,在家我吃什么它吃什么。 土地婆身子一晃,消失了,我心想我要是有这能耐就好了,打车钱都省了。 “走吧!”我哼了一声。 土地婆一走,大黄就变得老实了,这家伙跟我生活了半年,到底是知道我脾气,我管你天狗地狗,不好就揍! 经过刚才的事我也大概了解了一些,丫现在法力尽失,落了毛的凤凰不如鸡,除了能说个人话,其他跟普通狗没什么两样。 回去的路上它给我讲了这些天的经历。 原来丫之前失踪是被套狗的拽上了面包车。它非强调说自己反抗了,我倒也信,这狗东西整天好吃懒做几斤几量我是十分清楚,放在外边泰迪都能曰了它。 “你伺候爷这半年,挺对爷脾气,要不怎么想着回来找你呢!” 我怼了它两脚,让它好好说话。 它接着讲,被套走之后,先是被人卖到了宠物店,这狗东西在宠物店干里不干好事,店主家里有个五岁的小孩,它闲着没事就找人家唠嗑把那孩子吓得嗷嗷哭,等大人来了,它就马上闭嘴,经这么几次,人家大人觉得这狗东西不吉利,找人算了算,说这狗身上带着不干净的东西,让店主赶紧把它扔了,店主为了少亏点,辗转就把它卖到了狗肉馆,当肉票卖了。 “汪!说老子不干净,等老子法力恢复了要那算命的好看!”大黄愤愤道。 我心想,你就吹吧,有那能耐还差点被人给宰了。 “我为啥能看见神仙?”我问它。 对于这件事我比较疑惑,如果是天生能看到,那为什么今天才发现呢。 “汪!那谁知道,有缘呗!兴许你俩前世是两口子呢!” 真的假的?老子上辈子有那么漂亮的老婆?怪不得这辈子孤苦伶仃的,上辈子把福报都耗完了! “汪!爷虽然失了法力,但是天眼还在,我能感觉到有些东西盯上你了!”它突然严起来。 “谁?”我咽了口吐沫。 大黄摇了摇头,“他们躲得很远,我现在没了法力把它们揪出来!” “那咋办?” “照老姐说的吧,去方文园看看!” … 下午,我带大黄去了城东古楼。 方文园表面上是座茶楼,但没人是因为喝茶去的。 要说它究竟是个什么地方?我倒是略有耳闻,据说那茶楼不一般,里面住着一些与世隔绝的人,这些人很神秘,能帮人算命打卦看风水,在金城很有地位,据说省里头有大人物都经常会去方文园喝茶。 这是条老街,很僻静,我第一次来。 走到门前一道凉风刮过,我隐约看到有黑影在墙角一闪而没,想起大黄的话,我心里不禁有些发慌,看来真被丫说中了,哥们怕是被什么东西给盯上了。 刚进门,我就被人丢了出来,一起被丢出来的还有我的狗。 一个精瘦的汉子冷着脸指了指门口的牌子——‘禁止携带宠物!’ 汪! 大黄很不高兴,叫得很厉害,我怼了它一脚,让它老实点。 我左右看了一圈,最后目光锁定在了一根有点斜歪的电线杆上,我把它拴在了上面。 “你给我老实点,不听话带你去打针!” 大黄本来还朝我呲着牙,‘汪’字蓄势待发,结果一听到‘打针’俩字,‘汪’字也死在了喉咙里,低头趴在了地上。 初一进方文园,闻到一股浓烈的藏香味,虽然浓烈,但不刺鼻,让人感觉脑子很清醒,紧张的情绪也舒缓了一 些。 前厅有一把厚重地太师椅,不知道是给谁坐的,很是气派。两旁是一副硕大的对联, ‘若问今世因,前生造者是; 若问来世果,今生做者是’, 横批,‘方文天下’。 呵,这四个篆刻的大字气势恢宏,虽然那木匾都快朽掉了,但偏偏有种旷古烁今的感觉。 我被侍者引到了一间古色古香的包间里,侍者问我喝什么茶,我看了会儿菜单,忍痛点了个入门级的碧螺春,价格666。 不一会,碧螺春送进来了,与之而来的托盘上放了一只锦囊和一支软笔。 茶楼里止语,不过我已经看过了菜单,上面写了规矩,我已经知道了流程。待侍者出去,我连忙打开锦囊。 锦囊里是一张泛黄的纸片,纸片上的项目有姓名、年龄、生日还有要问的问题,一次只能问一个问题,如果想问第二个,那就得再叫一壶茶了。 我主要的问题就是做梦的问题,天天做噩梦这件事折磨了我一个月,如果再继续下去真的是要崩溃了。 我把问题写到了纸片上,放到了锦囊里让侍者带了出去。 等待的过程有些紧张,周围不时传来茶杯和桌子碰撞的声音,看来这方文园的生意十分不错。 过了一会,锦囊送回来了,从侍者脸上看不到任何信息,至始至终他都是一个表情。 待他退出去,我连忙打开了锦囊,还是那张纸片,不过后面有了几行字,很特别,是首诗偈 老屋旧地生微冷,梅花三弄笑春风。 阴阳本是同根生,仙人洞里闹乌龙。 解曰祖坟有异,宜归乡。 这个偈子是啥意思,我没看明白,不过最后的解签倒是一目了然,意思就是我家祖坟出问题了,让我回去。 我家祖坟在老家的后山上,几年前土地确权的时候舅舅带我回去过,我呼延家好几亩地,祖坟就在半山腰上的几垄地上。 难道这噩梦是因为祖坟风水出了问题? 我心里直犯嘀咕,至少有一点我是相信的,这几句偈子不是无的放矢,因为其中提到了‘仙人洞’三个字,我老家那个地方,就叫仙人洞! 我思绪纷飞地出了方文园,将诗偈跟大黄说了一边。 大黄眯着眼睛问,“汪!你小子有多长时间没回家祭祖了?” “两年…三…不,应该是四年!”我吞吞吐吐,自己都记不清了。 “汪!你个不肖子孙!肯定是你家老祖宗不乐意了呗,赶紧回去看看吧!” 我挠了挠头,连大黄都这么说,看来这次真得回老家扫扫墓了。 第二天,我踏上了回老家的火车。 大黄被我办理了托运,它强烈要求包车被我拒绝了,老子这月饭票钱都不够,说不得要宰狗下锅。 坐在火车上,我思绪纷飞。 这些年之所以不回老家,是因为那里已经没有了我什么亲人。 我从小没有父母,小时候山里下了场暴雨淹没了整个村子。当时我正在盆里洗澡,因此幸免于难。 我被舅舅接到了省城,舅妈没有孩子,把我像亲生儿子一样带大,幸而我的童年没有缺少关爱。 十九岁的时候糊弄着上了个三流的大学,学了个五流的专业,毕业后找工作没一个超过仨月。学历不高,长得不帅,嘴也不甜,二十好几了连女朋友都没谈过。看着别人成双入对,心里像种了拔丝地瓜一样,细碎细碎的。 后来我才自暴自弃地宅在家里写起了小说。 如果真像大黄说的,是我的老祖宗和死去的亲人们来磨我,就说明这世上真的有鬼了。 我长这么大没见过鬼,但我曾在舅舅的古董店里听过一些传闻,那些人鱼龙混杂,不乏奇人异事经历丰富,见过一些奇异的事情。 他们说世间确实有鬼这种生灵存在。 而且据说,神也是鬼,福报大的鬼相貌庄严住在宫殿里,有神位接收香火就称为神,而福报小的鬼身体瘦小,样貌丑陋,经常连饭都吃不饱。 我们平时很难见到它们,但是通过一些媒介,是可以跟鬼神沟通的,当你心术不正的时候它们也会找上你,你就会霉运连连。 有一些所谓的‘大仙’,就是天生可以跟鬼神妖怪沟通的人,但是他们为了求财,过分的依赖这种能力,多数会被鬼神控制,一生都要受人驱使。 当然,也有一些真正修道的人,因为有德行,可以感召一些善神护法,跟着他一起修行,据说方 文园里就有这样的人。 火车在山峦间穿梭,离仙人洞越来越近,车上旅客议论纷纷… “下一站是仙人洞是吧?” “对,听说现在那里成立风景区了。” “嗯嗯,上次我有个朋友去那旅游,还在洞里抽了签,听说可灵了!” “你去的是哪个洞啊,我可听说景区里可不止一个洞,老话不是讲嘛,洞里洞天外天,十八洞里有神仙….” …. 第4章 黑龙洞 吱嘎! 火车到站了,我拖着行李下了火车,等要走突然想起还有一只狗。 我见到大黄的时候,丫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身上毛糙糙的,想来是托运的感觉不太好。 我老家所在的村子离火车站不远,打了辆三蹦子,在新修的盘山道上一阵狂摇,司机哥们也是性情中人,大低音炮差点没把我和大黄给震晕了。 我呼吸着林间的空气感觉很舒服,不知怎地,来到这里心反而有些平静了。 我家所在的地方叫乾陵村,据说里面有皇帝的陵墓,具体是哪个皇帝,这件事从来没考证过,考古队来过好几回了,没什么发现,倒是让盗墓贼光顾了好几回。 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盗墓行为十分猖獗,据说我老家所谓的这些“仙人洞”,就是那个时候盗墓贼的杰作。 我在村里的招待所开了个标准间,房间布置很简单,但好在很干净,负责招待我的姑娘叫“二丫”,据说是我二大爷的三姑的小姨子的外甥女,我刚毕业的时候回来过,那时候她刚来这里工作,没想到这些年她还在。 中午吃过饭,我迫不及待地带着大黄上了山,我家的祖坟在乾陵村后山的半山腰上,后山很大,长垅一片连着一片,好几年没来了,我家的地在什么地方我都有点模糊了。 翻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我们家那几亩荒地。在荒地的尽头,便是我家的祖坟了。 说是祖坟,倒是有点可怜,也就是几个孤零零的小坟包,荒芜的不成样子。 我已经认不清这里面躺着的都是哪位,我奶奶,爹妈,都没在里面,他们的坟包在最外面,是几个衣冠冢,当年那场水太大了,都是按失踪人口算的,哪能找到遗体。 我唯一知道的第二排最左边的是我爷爷的墓,也是个衣冠冢。听我舅舅说,我爷爷是三十多岁出的家,那时候我爹才十岁,我奶奶哭着喊着没拦住,老头最后还是走了,一走就是几十年。九几年的时候,我奶奶已经五十多岁了,南方一个寺院突然来了通电话,说我爷爷去世了,让过去一趟。 想我奶奶半生凄苦,算是恨透了那老头,但到底是有感情,让我爸陪着去了一趟,那时候没有高铁,去到的时候人已经火化了,据说留了几颗舍利子,被葬在了塔里。 我奶奶哭着喊着要些遗物,说不给就把庙给点了,那些和尚为难的很,你说出家人能有啥啊,顶多几件衲衣,一块布丁一块布丁的,都烧的差不多了。最后住持和尚摇了摇头,拿出来一个钵,和一颗大佛珠,告诉我奶奶,这个钵拿回去立个衣冠冢吧,也算个念想,那个佛珠是爷爷生前最喜欢的东西,就传给孙子吧。 那时候我还穿开裆裤,哪能戴得了这些东西,我爹也不稀罕,就一并埋进了坟包里。 故事也就这么多,我今天主要来的目的是扫墓,祖坟到处都是杂草,荒芜的不成样子,我拿着铁锹好顿归拢,总算清净了一些。 我将事先准备好的金元宝,在坟前烧了,一边烧着一边叨咕着。大黄受不了那烟味,翘着尾巴离得大老远,在捉蝴蝶玩。 “小桌子,你快过来!” 等我烧完纸,大黄突然叫我。 ‘小桌子’是它给我起的外号,我不喜欢这外号,怎么听都有点像太监,可狗嘴在它身上,我也没办法。 它在我爷爷的坟旁边汪汪地叫着,两只狗爪子使劲儿地刨着,不知道在刨什么。 我登时就急了,这狗东西竟然挖我祖坟! 等我凑过去的时候,才知道,冤枉它了,这坟包后面本来就有个洞,只不过下雨下的,有点塌了,大黄刨了几下,把夯土刨掉,一个好大的洞露了出来。 大爷的,这是谁干的? 我拿手比量了一下,这洞口大概有两掌宽,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说不清是人还是什么动物。 大黄拿鼻子朝里嗅了嗅,眯起了眼睛。 “你嗅到啥了?”我问它。 “是闻!汪!”它强调。 “嗯嗯,你闻到啥了?” “不是人干的,汪!”它说。 我再问它,它也说不说个所以然出来。 哗啦! 就在这时,后面的树林里突然传来一阵哗啦啦的声音,我和大黄不约而同的转过头去看,结果什么也没有。但是我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背后偷偷地盯着我们。 这种感觉很不好,天色有些暗了,山上晚上有野兽,怕是不安全,我带着大黄便下了山。 …… 二丫真是个贴 心的丫头,等我回去帮我把换下来的衣服都给洗了,我心想,啥时候能有个这样的女朋友就好了。 “咋?上山遇到啥事了?”二丫看出我又心事。 我将上山遇到的事跟她说了,她歪着脑袋想了想,狐疑道“兴许是黄皮子哩,说不定是老仙看上你家的东西了呢,我之前就听说过哩,老廖家坟里头窜出好大一条蛇!” 她咋咋呼呼比划着,逗得我直想发笑。 “笑啥子哩,这山这么大,你想能藏着多少东西哩!”她认真道。 她说的没错,这山这么大,山不在高,有仙则灵,仙人洞的名号不是白来的。 二丫建议我明天去洞里瞧一瞧,烧烧香,求求老仙,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知道我们这有个洞,是仙人洞十八洞之一,名叫黑龙洞,据说里面真的住着一条黑龙,灵的很。 二丫跟交代,山里晚上事多,不让我出门,临走的时候给大黄扔了两块排骨,这傻狗高兴坏了,好像在天上没吃过肉一样。 “你懂个屁!天上的东西都是变出来的,味能淡出鸟来!汪!”它朝我叫了两声叼着骨头跑了。 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就想着白天那个洞,就好像我心里也被挖了个洞一样,怎么也睡不踏实。据说方文园的偈子从未有失,如今我回到老家也得到了印证,确实是祖坟出了问题。 关键是问题究竟出在哪呢? 其实那天,我看到方文园菜单上还有更贵的茶,上面说明遇难事可以请方文园出马。可是666的碧螺春我已经很心疼了,至于后面的‘金骏眉’‘大红袍’我连看都没敢看。 “还是明天去黑龙洞看看吧,这山里的几个洞不简单。” 这话是大黄说的,它不知道什么跑回来的,趴在我的床边。 我答应了一声,迷迷糊糊睡着了。 …… 第二天,我又买了一大堆元宝,这次不是去上坟,是去黑龙洞。 黑龙洞在半山腰的一片槐树林里,以前是个景点,听二丫说以前这有收费岗,进黑龙洞是要买票的,后来总有邪乎事发生,轮岗的人大白天会莫名其妙睡着,睡着之后会有条黑色的大蛇出现在梦中。后来几个轮岗的人差点疯掉,没坚持一个月,这岗便撤了,至今免费观光。 黑龙洞挺大,洞口有五米宽,外面全是土柯子,路不好走,在树林里感觉阴森森的,树荫太密了,阳光透不进来,这大夏天的,有点阴冷的感觉。 洞外面一堆一堆的灰烬,有没烧干净的纸钱随着旋风打转。 我探头往洞里瞅了瞅,乌漆嘛黑的,傻也看不见,我带手机了,但是不敢开闪光灯,因为二丫告诉我不能开,开了会有邪乎事发生。 “狗哥!你先进!”我用脚怼了怼大黄。 我想丫毕竟是天上来的,见过世面,胆子大一些,没想到丫嗷得一声跳了起来,比猫跳得都高。 “汪!爷不去!“它躲得远远的,看着洞里一副忌惮的模样。 都说狗眼能夜视,也不知道丫看见了什么。 “你看到啥了?”我紧张地问它。 “汪!有个东西,很大…很大!“ 我咽了口吐沫,“啥玩意很大很大,你丫也不说清楚,大象和长劲鹿还大呢。” “汪!比它们都大!” 我手吓的一哆嗦,点元宝的火柴瞬间灭了。 吭哧瘪肚终于烧完了,我在外面叨咕了两句,佛祖啊,太上老君,孔圣人之类的,把能帮忙的都念叨一遍。 念叨完之后,我咬了咬牙,蹑手蹑脚地走进了洞里。大黄跟在我的后面,这狗犊子离我大老远,看样子是随时想跑。 洞很大,我走了大概十步,还没到头。 “到头了没?”我问大黄。 “汪!没呢,接着往前走。” 我又走了大概十步,再问它,它还说没有,结果我又走了两步,duang~! 嘶! 只觉得脑门剧痛,一阵天旋地转,然后就听到那只狗在后边嗤嗤地笑。 大爷的,这狗东西竟敢耍我! “汪!你小子还敢跟爷嚣张不?还敢怼我不?汪!”它得意的不行。 我心里一万只草泥马呼啸而过,没想到天上的狗也这么记仇。 刺啦~!我忍不住划了根火柴,洞里瞬间亮了起来,刚一亮起,一尊庞然大物突然出现在我的视野里,我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手里的火柴也跟着灭了。 停了 几秒钟,没什么动静,我鼓起勇气又划了一根火柴,终于看到那东西的样子… 竟然是只巨大的龙头! 这龙头是石头雕得,有十多米高,浑身上下黑漆漆的。虽然雕刻年代有些久远,痕迹有些模糊,但看上去依然有栩栩如生的感觉,冷眼一瞅怪吓人的。 “你刚才说的就是它?”我问大黄,在我看来这东西确实比大象还大,但它是死的,有啥好吓人的。 半天,大黄没说话,火柴已经灭了,我看不见它的表情。 过一会儿,它开口了,“你把手放到那龙头上。” 它这次语气很严肃,没有开玩笑,我把手缓缓探了上去,触摸到了龙头,只觉得手心冰凉冰凉,像摸着冰块样。 呜~! 就在这时,洞里面突然起了风,风很凉,不知道流通向哪里,只听到呜呜的声音,像人的哭声,又仿佛有人在窃窃私语,我汗毛都竖了起来。 “它们在跟你沟通!”大黄说。 第5章 二麻子 我不知道大黄嘴里的‘它们’指得是谁,除了呜呜的风声,我什么都没听到。 来之前二丫告诉我,村里有个‘大仙’,据说来黑龙洞的人都找他,他能跟山里的东西沟通。 我没去找这个人,在我看来所谓的‘大仙’顶多算个灵媒而已,我身边有大黄这条天狗足矣。 “它们说什么?”我问大黄。 “汪!它们在说你家祖坟的事。” 我连忙道“那你问问,我爷爷坟上那个洞是怎么回事?” 过了一会,大黄又传话过来,“它们说有人偷走了你爷爷坟里的东西,你爷爷不高兴了!” “我爷爷?”我汗毛嗖的一下就立了起来,大爷,你丫可别吓我,我爷爷都走了几十年了,再磨蹭也该投胎转世了。 “汪!它们说没有,你爷爷还在外面转悠呢,整天在外边哭!” 我心里哇凉哇凉的,咽吐沫都是凉了,突然就感觉这前后左右都是眼睛在盯着我。 “那他为哈哭啊,是不是洞里的打他了?”我忍不住问。 呜呜~! 话音刚落,风向突然变了,刮的更加厉害,声音有些刺耳,我感觉一阵彻骨的冷。 大黄传话过来了,“它们说,你可别瞎说,你爷爷可厉害着呢,在这山里头只有揍人的份,谁敢揍他啊!” “那他哭什么?” “汪!它们说,有人偷走了你爷爷的珠子,那珠子里有你爷爷的一缕魂,他现在丢了魂,精神有点不正常!” 珠子?难道就是当年要传给我结果被埋进坟里的那颗?听它这么说,我倒是信了几分。 “它们说你得帮你爷爷找到珠子,不然这山上不消停,你爷爷整天哭!” “上哪找去?”我问。 过了一会儿,大黄传话说“此去西边二十里,有一山,名乌风山,你需去乾陵村里找个叫“二麻子”的人,他能帮你找到珠子!” 乌风山?…二麻子?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一肚子疑惑,大黄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只说反正它们就是这么说的。 大黄一个劲儿的说‘它们它们’,看来这黑龙洞里住着的还不止一位,再问两句,洞里便没了回音,风也停了,我对着黑龙石像拜了三拜,然后和大黄出了洞。 中午吃过饭,我跟二丫打听,说这村里有没有个叫二麻子的人。她说有啊,你打听他干啥,她皱了皱鼻子。 我说这人咋地了,二丫说那是个傻子,从小脑子就有问题,整天在家坐着看电视,他妈白天去地里干活就把他锁屋里,一把他放出来他就跑山上去啦,抓都抓不回来。 他去山上干啥去啊,我问。二丫说他去山上掏耗子洞,一掏一个准,把耗子藏的东西都弄家去了,前几年闹饥荒,他家吃得全是从耗子洞里弄来地。 我心想,连耗子的东西都偷,这哥们也是个奇人! 经二丫指引,我和大黄来到了这个二麻子家,二麻子家大瓦房修得带劲儿,看样挺有钱的,我敲了敲黑漆漆的大门,没人回应,我急着给我爷爷找珠子,也顾不得那么多,翻墙就跳了进去,墙下面有个狗洞,大黄死活不肯钻,我生拉带拽把它薅了进来。 “汪!你竟敢逼爷钻狗洞,爷生吞了你!”它死咬着我的脚不放。 嘿我就不理解了,你丫本来就是条狗嘛,我就不信你在天上就没钻过狗洞子。 “别闹!办正事来的,回去给你买排骨!”我拍了拍它。 “汪!” 我和大黄蹑手蹑脚地来到了上院,趴着窗户看到屋里有个人在坑上躺着,屋里还播得电视,刺啦刺啦响,那人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 我仔细瞅了瞅,好嘛,果然是二麻子,一脸的麻子,嘴角还有颗黑痣,黑痣上还长出一根长长的毛来。 “这人长得怎么比你还丑!”大黄凑到了窗台上,隔着玻璃瞅人家。 他大爷的,我丑吗?我丑吗?我除了难看一点,长得还算有个人样好吗。 就在这个当下,二麻子睁开了眼睛,看到我和大黄先是楞了一下,然后立马兴奋了,指了指外屋的门,意思是让我帮他开门。 我心想,这么大个人,被锁在家里肯定是憋坏了,想也没想就把门栓给划开了。 砰! 一阵天旋地转,我觉得我这脑门今年是犯了太岁了,再说这二麻子兄弟你也太猴急了吧。 只听二麻子“嗷”得一声窜了出去,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拔腿就开始跑。 我和大黄对视一眼,都傻了眼。 等我俩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丫已经跑出了他家大门。我俩来不及多想,赶忙追了出去。 我和大黄追二麻子整整追了半座山,这货连裤腰带都就没系,提着裤子跑进了树林,后来也不知怎地,裤子没提住把自己绊倒了。 “我说哥们…你…你跑啥啊!”我终于逮住了他。 “嘿嘿…嘿嘿!”他只知道傻笑。 二丫说的没错,这果然是个傻子。 “我知道它们把东西藏哪了,走…走,我领你们去!”他傻呵呵地笑。 我牢牢地抓着他的领子心想这可不能让他给跑了,这丫长着一双大脚,我和大黄谁都追不上。 大黄不知道从哪叼来了一只红布条,丢在了地上,“捆上”。 我在心里点了个赞,这狗崽子还算有点眼力见。 我拿红布条在二麻子身上捆了一圈,然后拉着他走,去哪?当然是乌风山了。 我牵着大黄和二麻子来到乌风山的时候已经下午两三点了,乌风山背阴,四面的山都比它高,山里阴冷阴冷的,好在没有风,不知道这乌风的名字是从哪来的,有点不搭。 “下来怎么办?”我问大黄。 大黄摇了摇头,“汪!” “啥意思?” “不知道…” 我无语了,把希望寄托在二麻子身上,我说“麻子哥,听说你神通广大,能帮我找个东西不?” 他听说找东西,眼睛马上亮了起来,“找东西,好哇好哇,我知道它们把东西藏在哪了,我领你们去!” 我晕!又是这句话,我能问问咱俩说的是一个东西不。 “我想请你帮我找颗珠子,是颗佛珠,这么大!”我比量着,突然想起来,我也不知道那珠子多大,我压根就没见过。 “我知道我知道!”二麻子连忙点了点头,偷偷趴我耳边轻声道“我知道它们把东西藏哪了,我领你们去找!” “……”我无奈道“那我给你撒开了,你别跑啊!” 我把缠在他身上的绳子解开了,二麻子冲我笑了笑,指了指山坡上的洋槐林道“在那哩!” 哪呢?我顺着他的手看去,还没等反应过来,丫“嗖“的一声,撒丫子就开始跑。 你大爷的,你又跑! 第6章 铜箱子 乌风山大的很,感觉比我们村后山还大好几倍,我俩再次找到二麻子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这是一块荒地,在一道山沟里,以前种得是啥不知道,隐隐约约有点垄的模样,旁边有个草屋,已经废弃了很久,半边都塌了。 二麻子就在这半塌的草屋里不知道在寻摸什么。 “我知道藏哪,我知道藏哪…”他一边找,一边嘴里念叨着。 我和大黄凑了上去,发现草屋里有个土砌的锅台,锅台已经裂的不成样子,上面支着一口大铁锅,那锅锈的仿佛是二战时候留下的。 二麻子不知从哪抄来一根炉钩子,在锅台周围东敲敲,西敲敲,看得我和大黄两眼发直。 丫到底在找什么? “找到了!找到了!” 捣腾了半天,他用炉钩子从锅台下面的进风口里钩出来一串乌漆嘛黑的东西,我和大黄凑近一看,这才看出来是一串铜钥匙,钥匙黢黑黢黑的,布满了烟灰。 “这啥呀?”我问他。 二麻子笑嘻嘻地道“找到了!找到了!” 我差点忘了他是个傻子,总是自言自语。 “我知道它们把东西藏哪了!”他又开始神秘起来,突然把钥匙塞进我手里,自己跑了出去,我和大黄又开始追。 这次他没跑多远,就在那山沟里的荒地上停了下来。这厮在几道垄上来回踱步,样子有些滑稽,仿佛是在用步子丈量距离。 “找到了!找到了!”他兴奋地大叫一声,之后抡起炉钩子就开始刨地。 这哥们刨地的功夫堪称一绝,不到一刻钟就在地上刨出个大洞来,看得我和大黄目定口呆,这厮要不是脑子有问题,放在工地上那也是块材料啊。 铿! 不知道炉钩子刨到了什么,发出一道强烈的金属声。 二麻子扔掉手里的炉钩子,手脚并用,将土拨到一边,我和大黄登时就看到一口老铜箱子。 我心腾腾跳了起来,看这样子是个老物件,起码也是唐宋元明清的!哥们今天是撞了大运了,盗墓贼光顾了这么多年都没找到的东西竟然让我遇到了,发了发了! “打开打开!”大黄在一边看得流哈喇子。 “你眼馋什么啊,天上不是有的是金银财宝吗?”我鄙视道。 它不以为意道“汪!你懂个屁!爷享受的是这种感觉!” “感觉!感觉!”二麻子笑嘻嘻地拍着手。 老铜箱子上面有把锁,我将手里的钥匙比量了一下,嘿,还真给对上了! 我使劲一转,只听“啪嘎”一声,还真让我给打开了。 我搬了下铜箱的盖子,挺沉,于是气运丹田,使出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打开了。 咳咳! 烟尘太大,呛得我们几个睁不开眼睛,待那烟雾散去,里面闪出的光差点刺瞎我的眼睛,哥们眼睛都直了。 “找到拉找到拉!”二麻子像个孩子似的跳了起来。 “对,就在这种感觉~!”大黄哈喇子淌了出来。 我发誓,哥们一辈子没经历过这么刺激的事,当你在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挖到一口箱子,正如你想的,箱子里全是… 此刻我只想银歌一曲,“来呀~快活啊!” “黄儿,从此以后别说包车,咱包飞机都成!” “汪!你拿袋子了吗?” “拿屁袋子啊,直接往兜里塞,一次肯定拿不走,下次来带个皮箱,咱包车回城里,找个当铺什么的,把这些玩意都给变现了…” “能值多钱?” 我摸着下巴想了想,“有些还是古董呢,我琢磨着怎么也得两三个亿吧!你看这瓷瓶…” 就在我俩研究怎么转移赃物的时候,二麻子从铜箱子里捡起了一个物件,我也没拦着,毕竟这箱子还是丫发现的呢,怎么也得给人分一份不是。 二麻子捡起来的一口烟袋锅子,锅子是金色的,后面的烟袋杆是黑色的,仿佛是玉石的,精致的一塌糊涂,我眼睛都直了。 “这该不会是慈禧太后用过的吧?”我心痒痒的很,但既然二麻子看上了,哥们也不好意思要。 二麻子手里拿着烟袋锅子高兴的不得了,对着烟袋嘴使劲的吹。 说来也奇怪,这烟袋锅子真像给点着了似的,嗤嗤地往外冒烟! 我和大黄一看,不对劲,这烟袋锅子冒得是黑烟,而且这烟冒得越来越大,像着火了一样,不一会就把我们给吞了。 “你大爷的,别吹了! ” 我上去就要将那烟袋锅子从二麻子手里夺过来,没想到二麻子力气大的很,将烟袋锅子抓的死死的,嘴里也没闲着,使劲儿的吹! 呜~! 这时候,山沟里突然起了风,黑烟越滚越大,昏天暗地,啥也看不见。 莫不成是黑山老妖来了? 哥们啥时候经过这么诡异的事情,顿时有点懵了。 “它们来了!嘿嘿,它们来了!”二麻子丢下烟袋锅子,傻笑着跑进了黑雾中。 我怕他跑丢了,连忙和大黄追了上去。 我和大黄不知道跑了多远,没看到二麻子的影子,诡异的是跑了这么远竟然还没跑出黑雾的范围。 大爷的,这不科学啊,一个烟袋锅子怎么可能冒这么大的烟! “有妖气~!” 大黄突然停了下来,两只耳朵直愣愣的竖了起来。 “我说黄儿你可别吓唬我,我胆小!”我打颤道,哥们喊着唯物主义的旗号长大的,还没见过什么妖怪呢。 呜呜~! 风声越来越大,到处都弥漫着黑雾,仿佛这风本来就是这个颜色。我突然想起了这山的名字,怪不得叫乌风山呢,这名还真给配上了。 “乌风山,乌风山,乌风里头有座山,不知山在乌风里,还是乌风里面有座山…” 山里突然响起了儿歌,仿佛幼儿园里放出来的,但是出现在这乌漆麻黑的山里,就显得诡异的很了。 “汪!这边走!” 大黄叫了一声,选择了一个方向跑了出去,我在后面连忙跟上。 哎呦~! 人倒霉的时候,放屁都能崩后脚跟,不知道踩着了什么,我脚底一滑,趴在了地上,吃了一鼻子灰,兜里塞的金元宝子‘叮当’掉了出来。 大黄转头跑了过来,我以为丫是来扶我的,没想到丫叼起金元宝就开始跑。 这狗东西,也忒不仗义了! 我连滚带爬的站了起来,还没站稳,突然前面出现了一个黑影,我定睛一看,是个老头。 这老头五六十岁的模样,长得贼眉鼠眼,嘴角还留了一撮翘胡子,此刻他正揪着胡子朝我冷笑。我吓得差点没坐地。 “汪!不要跟他说话,快走!” 大黄出现在我身前喊了一声,我顿时回过神来,跟着它就开始跑。 一路上走走停停,只要我们一停下来,那老头就跟了上来,吓得我们接着跑。 “不行了!跑不动了,死就死吧!” 我和大黄倚在一口歪脖子树下大口的喘气,他大爷的,我发誓我这辈子从来没跑过这么远的路,来这乌风山的时候已经走了二十里,这会不知道跑了多少路了,我都不用看,今天步数排行,铁定冠军了! “汪!爷纵横天界数百年,头一次如丧家之犬,耻辱啊!”大黄语气充满了悲愤。 我撇了撇嘴,“还好意思说呢,你说你有啥用,还天狗呢,见到地上的妖怪撒腿就跑。” “汪!爷要不是失了法力,就那老头,我一个打十个,啊不,一百个一千个!” “行行行!瞧你那狗德行,别吹了,反正今天咱俩是凶多吉少了…” 我看了看手机,一格信号也没有,心想今天算是撂这了。 奇怪的是,老头并没有再追上来,但是雾还是没有散,辨不清方向,我俩也吃不准该往哪走,我把手机指南针打开,指南针疯狂的转个不停,这里的磁场有问题。 “嘿嘿,嘿嘿!” 就在我和大黄不知所措的时候,二麻子突然出现了,只见这哥们手里握着个玉米棒子,一面啃着一面冲着我俩傻笑。 第7章 嫁妆 此前消失的二麻子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显得有些突兀。我和大黄都以为这傻大个已经凶多吉少,没想到这会竟好端端地出现了,而且手里还握着煮熟的玉米棒子。 我说“二哥,您这玉米从哪弄来的?” “那边,那边!”他傻笑着指了指方向。 难道这乌风山里还有人家?我狐疑地看了一眼。 我和大黄从地上爬了起来,让二麻子在前面带路,二麻子好像对这地方熟的很,在树林里拐来拐去,带我们来到了一片密林的后面。 穿过密林突然出现一片空地,而空地上是一个农家小院,此刻那小院里正升起了袅袅炊烟。 我推门走进了院子里,院子里有一口大锅,正咕嘟咕嘟冒着热气,一股玉米的香味就飘了出来。 我和大黄肚子都不争气的叫了起来,跑了一下午,肚子早就空了。 “有人吗?”我朝屋子里喊了一声,没人回答。 二麻子撇掉手里的玉米棒子,撩开锅伸手去拿玉米,刚触到玉米手便烫得连忙缩了回去,盯着锅里直着急。 “汪!看来之前的玉米是有人给他的。” 我点了点头,连狗都看出来了,我能看不出来吗。 “先甭管了,吃饱了再说!反正咱有钱!”我拍了拍口袋,里头叮当作响。 我从院里揪了根树枝,将锅里的玉米串了起来,旁边有个水桶,里面正好有井水,把锅里捞出来的玉米侵到冷水里,不一会玉米就凉了,我们仨抱着玉米就开始啃。 “好吃吗?大兄弟!” 就在我们仨啃的热闹的时候,院子里突然进来个姑娘。 这姑娘打扮喜庆得很,花衣服花裤子,连头上的围巾都是花的,只是这身材发福的厉害,走起步来一扭一扭的。 我顿时愣住了,主要因为她出现的突然,我张了张嘴,刚要说话,这姑娘突然丢过来一块红手绢,这手绢一出手,嗖的一下就蒙在了我的脸上。 然后,我就失去了知觉。 …… 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我坐着一顶大花轿,被抬进了一个大院里,我头上顶着一顶黑帽子,身上穿着红色丝绸的喜服,就像民国时期新郎官的打扮。 我想动弹,却动弹不得,张了张嘴,也说不出话来。 “新郎官到!” 外面不知道谁勒着嗓子喊了一声,轿子突然停了下来。 我靠,什么情况,哥们啥时候成了新郎官了,我可是连女朋友都没有! 轿帘子一掀,我便被人拽了出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个老头,这老头我熟悉的很,追了我一路,可不就是那贼眉鼠眼的老头。 老头旁边站着一个胖姑娘,就是刚才给我丢手绢那姑娘,此刻她穿着一身红色的嫁衣,正笑吟吟地看着我。 我咽了口吐沫,难道我要跟她结婚,ohno!我有种晕船的感觉。 “阿爹~!他咋好像有点不高兴呢!” “没事姑娘!由不得他不高兴,他既然拿了你的嫁妆,就跑不出咱家的门!” 晕啊!我啥时候拿你家嫁妆了?我瞪着眼睛说不出话来,悲愤的很。 那老头竟看穿了我的心思,冷哼一声道“那口铜箱子就是我给闺女准备的嫁妆,你既然拿了里头的东西,就是我乌家的女婿,怎地,想不认账?” 我翻了翻白眼,大爷的,我从地里挖出来的东西,啥时候成你家的了,写你名了是咋地,你就是告到法院去老子也不怕。 “小子,我告诉你,这方圆十八洞,唯有我老乌家的东西是碰不得的!你可知道它们是哪来的?”他朝我逼近了两步。 透过灯光,我看到他应在墙上的影子,差点没吓尿了,那哪里是人呐,竟然是一只大耗子! 老头得意的笑了笑,“那些可都是我们这些年偷来的宝贝,你可知道,你偷了我们的东西,就等于偷了成千上万人的东西,这罪业大得很呢,折寿肯定是没跑了!” “对呀对呀!你要是给我阿爹做了女婿,那这些东西就算是嫁妆,不算是你偷的哩,不然你说不得要折寿三十年咧!” 三十年?我擦这么严重,人一辈子才多少年! 我瞅了眼胖丫头,她的影子比她爹还大,让我娶了她,还不如死了呢。 我环视了一周,院子里摆满了酒席,密密麻麻的全是人,我滴个妈妈,我这是跑耗子窝里来了吗。 “娶了吧!嘿嘿,娶了吧!” 这时候二麻 子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丫手里还啃着玉米棒子,站在那里傻笑。 “今个儿你跑到我们老乌家来那就是缘分!”老头贼笑了两声,“我们在这条道上也是身不由己,还指望你小子代我们做点善事,也算是帮我们积功累德,不被人唾骂!” 我晕了,老鼠过街人人喊打,自古如此,你家这责任有点大,哥们背不起啊! 更何况,都啥时代了还包办婚姻,况且咱也不是一个物种啊。 “汪汪!” 就在这时,院子外面传来了狗叫声,我一听,是大黄。我虽然说不出话,但是激动的很,老子还有天兵,啊不,天狗护驾! “老祖宗!外面来了条狗,怎么赶都不走!”外面把门的道。 老头子冷哼了一声,“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拿我烟袋锅子去门外敲打敲打,给我哄走!” 我又看到了那杆乌漆嘛黑的烟袋锅子,原来不是慈禧太后的,感情是他的。 那人把烟袋锅子拿出去敲了敲,大黄果然没动静了,我心一下子凉了。 “在我乌家府邸,想逃出去没可能,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我的新郎官!”肥妞得意道。 哎哎哎!我说你说话就说话,你往人身上蹭什么,我哭啊。 “小六子这次做的不错,”肥妞掐了掐我的脸道,“这次给姐找的新郎官不错咧,细皮嫩肉,姐姐没白疼你哩!” “嘿嘿!嘿嘿!我知道你们把东西藏哪了!”二麻子傻笑。 我顿时有点蒙了,怎地这二麻子啥时候成她弟弟了?这明明是个人呢。 胖妞好像看出了我的疑惑,笑着道“这是咱家六弟弟,那还是二十年前哩,它去乾陵村老王家偷玉米,被那娘们给打死了,我这弟弟就投生到他们家去了,一生下来便是个傻子,就是去磨人呢,讨债哩!” 我心里是惊了又惊,怪不得这哥们挖洞的本事这么厉害,感情上辈子是同类啊! 忒吧!这都什么缘分,都凑一起了!都说因果报应丝毫不爽,今天哥们领教了! “好了好了!月黑风高,吉时已到,赶快拜天地吧!”贼老头催促道。满院子的鼠崽子们也跟着起哄,我被架着上了高堂。 给我一刀吧,此刻我真的不想活了。 呜呜~! 就在这个当下,突然院子里刮起了一阵大风,院外突然传来一阵低低的哭声,声音悲戚的很,听得让人心发酸。 “老祖宗,山长来了!”外面的人,扯着脖子喊了一声。 贼老头一听,麻利地站了起来,就像老鼠见着猫一样。 奇了,那山长是什么人物,竟然有这么大的威望,让这老鼠头子这么重视。 贼老头放下烟袋锅子,出了院子,过了一会儿风停了,老头回来了。 他脸色深沉地看了我一眼,“原来是那黑龙洞给我下的套,奶奶的,这次算我倒霉,可惜了这小鲜肉,放了吧!” “啥?阿爹!马上就拜堂了,怎么能把新郎官放了尼!” 胖妞一听,急了,把着我的胳膊不放,她手劲儿大的很,给我掐得龇牙咧嘴。 贼老头气急败坏道“你当我愿意啊,你知道他跟…” 他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使劲儿裹了一口烟袋锅子,从嘴里吐出一股黑烟喷到了我的脸上,我刚闻到一股刺鼻的烟子油子味,就迷迷糊糊昏了过去。 …… 第8章 “爷爷” 我又做了个梦,这次是好梦,梦见了土地婆,她拿着手巾轻轻地为我擦脸,擦的我直痒痒,然后我就醒了。 我缓缓睁开了眼睛,只见一只大舌头像汽车雨刷一样,在我脸上刮来刮去,我恶心的差点没吐出来。 这大舌头除了大黄还能有谁,我一脚把丫踹了出去。 “汪!爷还以为你嗝屁了呢!”它兴奋地叫了两声。 我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发现太阳红彤彤的,竟然在东边,看样子竟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我抬头看了一眼,此刻我和大黄正在一个山洞的外面,山洞上提了几个大字,“乌风洞”,想来是十八洞之一了。 我虽然醒了,但是做的梦还没忘,我跟大黄说了出来,大黄告诉我,它也做了个梦,梦见我被人抬上轿子抓走了,进了一个大院子,它在外面怎么也进不去,后来被人拿烟袋锅子赶跑了。 两个人,额不,一人一狗竟然做了同样的梦? 我看着‘乌风洞’三个大字,突然变得有些茫然,这世间事,何时是梦,何时是醒,真的很难说的清楚。 我和大黄回到了乾陵村,二麻子已经回来了,坐在村头的材火垛上,看到我俩回来了嘿嘿的傻笑。 “我知道它们把东西藏哪了!”他傻笑道。 我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我现在终于明白二麻子这句话的含义了。 中午吃过饭,我和大黄又去了黑龙洞,珠子没找到,还差点折在了乌风山,这事咱得好好说道。 “汪!它们说是误会!”大黄传话。 我心想,误会个屁,那贼老头明显说是黑龙洞搞得鬼,估计是拿咱俩当枪使呢。 “汪!它们说乌风山跟它们是死对头,借咱的手搞那贼老头!反正有山长在,保你没事!” 果然!这帮家伙果然利用了我们,不过,这山长是怎么回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在乌家大院里也是因为他的出现,贼老头才说放了我,现在想来那乌家大院便是乌风洞了。 “汪!它们说山长就是…” “说啊!”我催促道。 大黄“汪”了一声道“山长就是你爷爷!” 我爷爷?我顿时呆住了,山长竟然是我爷爷? 大黄接着跟它们沟通,原来,我爷爷的魂魄随着当年那颗珠子来到了仙人洞。 爷爷来到这之后做了不少好事,把这仙人十八洞里的妖怪们收拾的服服帖帖,没有再敢夺人精魄,杀生害命。 这老爷子,能把这仙人洞的妖怪都给降服了,还被尊为‘山长’,这道行简直不一般呐! “汪!它们说之所以把你引回来,是因为你爷爷要跟你走!” 我正想象着老爷子在这仙人洞降妖除魔如何的威风凛凛,没想到大黄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我身子一栽歪差点没躺地上。 “啥…啥?”我咽了口吐沫。 不能怪我,试想一下,换了是你去世多年的爷爷说要跟你走,你什么心情。 平复下来,虽然心里感觉怪怪的,不过也无所谓了,哥们这几天见得怪事还少么? 不过老爷子在这山上待的不挺好么,干嘛非要跟我走呢?莫不是这山上待够了,想要享受享受都市生活? 我正纳闷,大黄传话来了,“你爷爷要出山寻回那颗珠子,他能感应到那颗珠子的存在,只有找到了珠子,他才能恢复道行!” 原来是这么回事,那成吧,再怎么说也是我亲爷爷,虽然年轻的时候抛家舍业的,但人家也是为了修道的大事业不是,隔到我这辈了,也都能理解,况且我从小就是孤儿,能遇到亲人也打心底里高兴,即便爷爷现在与我阴阳两隔,但这也不能阻拦我们爷孙相聚不是。 “那你问问,怎么才能把我爷爷带走?”我问道。 大黄竖起耳朵听着,过了一会儿告诉我,“它们说了,你爷爷说的,只要临走的时候在他的坟前喊三声“爷爷”,他就跟你走了!” 就这么简单?那成! 中午,我就开始收拾行囊,二丫有点恋恋不舍,“才回来几天啊就要回去了,下次见你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可能那个时候我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看她一脸期盼的表情,我能明白她的意思,村里的姑娘多数想嫁到城里来,可是你看哥们在城里房无一间,地无一垄,养活自己都费劲还得加条狗,哪能随便就拉个姑娘搞对象! 二丫啊,你是不知道,城里固然好,屌丝何其多啊!擦亮眼睛吧。 为了维护我城里欧巴的形象 ,我很严肃的告诉她我还有伟大的事业要做,男人在没有事业之前怎么能随随便便把妹呢。 我这为了‘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雄伟壮志感染了她,她一脸的崇拜的望着我,就差说要等我了。我心想,可别了,摊上我这么个不着调的怕是要耽误你一辈子。 下午,要走的时候,我和大黄又来到了后山上我家的祖坟。 按照洞里面说的,我背着山坡,朝坟头喊了三声,“爷爷~!爷爷~!爷爷!” 我这辈子没喊过亲爷爷,这三声爷爷喊的我泪流满面。 天阴了,有点要下雨的意思,我问大黄,这就成了? 大黄看了看坟头,没说话。过了一会儿,它说,“走吧!” 隐隐约约我仿佛听到有人低声细语,“我的珠子呢…” …… 一顿波折,回到了金城,在出租屋里大睡了三天二夜,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大黄正在咬沙发,将屋子弄的一团糟。 靠!你又来!这我就得说道说道了,丫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畜生,起码也有人类的智慧吧,你妈没教过你不能随便毁坏别人家的东西吗? “汪!你个睡死鬼!”它疯狂的挠门道“爷窝在这小破屋子里都快憋疯了,这半年我无数次想咬死你!” 额…我尴尬的笑了笑,这倒是实话,哥们睡觉有点死,只要我躺下了,神仙也别想叫我起来。 怪我喽?买了狗粮,都快过期了你也不吃。 “爷是天狗,你居然让爷吃狗粮?走,带爷下馆子去!”它摇着它的狗尾巴就出了门。 嘿,明明养的狗,结果成了爷,跟谁学得臭毛病,还要下馆子。 我带着大黄去吃了面,外面摆摊的那种,主要是饭馆里也不让狗进,气得这家伙一个劲儿汪汪叫说人眼看狗低之类的。 吃饭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了,之前在山上那出我可没忘。 我问它“爷爷不是跟回来了吗?他现在在哪呢?” 大黄扬了扬脑袋,“你爷爷道行高着哩,他若不想现身,我们谁都看不见!不过他既然是跟你回来的,就应该不会离开你左右。” “那我是不是该给他叫碗面?”我问它。 它摇了摇头道“不用,你夹两根放到一边就成了。” 我照它说了做了,心里有点犯嘀咕,这点玩意塞牙缝都不够,爷爷能吃饱吗,大老远跟我回来的,好歹尽尽孝道。 “放心吧,鬼神的食量跟人不一样。”大黄解释。 我露出一副不信的表情,“瞎说,那你怎吃那多呢,这会儿连碗都造了!” “汪!爷能把月亮吞了,这点面条算什么,没见过世面的小子!”它不屑道。 我顿时好奇了,连忙道“那月全食的时候咋地,那月亮还真是你吞的不成?” “那当然!”它得意道“你们这些凡夫俗子难道没听说过爷的传说?” 切,我暗自腹诽,天狗吞月的故事从小倒是听过,不过长大了之后,上了学,便知道这只是天体运转的一种自然现象而已。忽悠鬼呢! 我觉得这厮多数是在吹牛。 “愚蠢的人类,你以为你们看到的便是真相了?”大黄瞥了我一眼,嘲笑道,“大千世界何其广大,不同维度的众生视野也不尽相同,你一个天眼都没开的凡人,能看到几何?” 这家伙把它得意的,我有些不服气,“有啥不一样,你丫还能看出个花来?” “当然了!”这时候,我面前的座位上突然出现了一个漂亮妹子,我心里一惊,差点没喊出声来,土地婆! 土地婆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我低调,然后洋洋得意道“凡人跟神仙看到的东西怎么可能一样,比如我看你,就跟狗屎一样!” “对对对!就是狗屎!”大黄跟着起哄。 我是满头的黑线,这俩‘外星人’一唱一和的把我这个凡人埋汰的屁都不是,也忒欺负人了吧! 我说土地婆你咋出现冒出来了,我知道周围的人看不见她,所以我压低了声音。 她努了努嘴道“听说我们地片上来了个大人物啊,神龙见首不见尾,护法鬼神都得来礼拜啊!” 这会儿我才回过味来,转过头的时候才发现,摆在旁边的两根面条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不见。 第9章 园主 大黄说,我现在很安全,霉运已经去了一半。 我照着镜子顶着一双大黑眼圈,对它的话似乎有所怀疑。 “汪!之前它们闹你是为了让你回老家,现在目的达到了它们都已经走了。” 恩,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回来这几天倒也再没见着什么“黑影”。更重要的是,梦里那个怪物也不见了! 我在外面给爷爷写了个牌位,摆在窗口外面,是大黄教我这么做的,它说我爷爷毕竟是鬼,在屋里待久了伤我阳气。 我说你不也是鬼吗,都跟我睡半年了。 “汪!你丫真污,爷可是神,在四天王天是有神位的!鬼跟神最大的差别就在于,我们神仙身上都打了雷印,身上有正阳之气,那些上仙更了不得哩,他们都越过雷池,阳能大得很呢。” 过了几天,大黄说爷爷这边终于有信儿了,说终于查到了珠子的位子。 “在哪?”我问。 大黄露出一副思索的表情,“汪!他说在方文园。” 方文园?珠子怎么会在方文园? 我的脑袋转了一圈才反应过来,但还是疑惑重重,我是去了方文园才知道家里祖坟出了问题,现在问题又重新回到了方文园里。 那我要怎么做,直接上门去找珠子吗?人家会搭理我吗? 大黄点了点头,“你爷爷让你去方文园喝茶。” 又喝茶,我倒不是心疼钱,为了爷爷这点钱算什么,主要是那喝茶要写问题的,这次我该怎么写呢。 就在这时,哇白的墙上缓缓出现几个字,“鬼僧,无际” …… 当天,我带着大黄直接打车去了方文园,再次来到这里,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即便我已经来过一次,也没有轻车熟路的感觉,对金城的大多数人来说,它始终是个谜,我也一样。 这次我没把大黄拴电线杆子上,我知道这厮弱得很,谁都可以揍它一顿,我让它自己在外面流浪一会儿,外一出什么状况给我打个接应。 之前跟土地婆也算打了照面,我告诉大黄如果我时间太长不出来,就让它去土地庙请土地婆。好歹那天我还请她吃了碗面,我死乞白赖地认为这也算交情。 大黄告诉我理直气壮一点,咱是来要东西的,那珠子是从咱家祖坟里挖出去的,占着理呢。我心想,看来天上的人还是太善良,不懂我们凡间的规矩,‘理’在我们这就是个屁。 我整理下衣服,进了方文园,巧了,还是那个侍者,还是那个包间。 我没看菜单,直接点了666的碧螺春。 不一会儿,茶来了,等侍者出去,我连忙打开了锦囊,按照我爷爷说的,只写了四个字‘鬼僧无际’。 这四个字我琢磨了一阵,‘鬼僧’应该指的是爷爷自己的称谓,‘无际’应该是个名字,出家人一般都有法名,‘无际’没准就是爷爷的法名。 侍者把锦囊拿走之后,我品了口茶,很清香,我不懂茶,但不妨碍我觉得好,闻着香薰的味道,心平静了不少,我想此刻爷爷应该在我身边吧,只是我看不见他,其实看见了又能如何呢? 如果我真能看见他,反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吧。人来这世上都有自己的责任,如果真给了我一双天眼,让我拥有了那样的天赋,老天怎么会暴殄天物的容我浪费,说不得又要让我遇到什么光怪陆离的事情。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包间外面突然传来一系列脚步声,声音很齐刷,不一会儿就来到了我的包间外面。看样子还不是一个人,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吱嘎! 门开了,一个身穿旗袍,头梳流云髻的女人出现在门口,后边还跟着一群侍者,我有点懵了,啥意思? 方文园里的规矩,只闻不语,那女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弯腰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我跟她走。 看她这恭敬的行为,我提着的心放了下来,连忙跟她走了出去。 一大群人簇拥着我,将我带到了四楼,这一点我比较奇怪,在外面看方文园明明是个三层楼的建筑,怎么会有第四层? 我很疑惑,但不敢问。 那女人把我带到了四楼最里面的房间,敲了敲门,这门敲的很讲究,总共敲了三下,一下比一下重一些,敲完之后就走到一边将门口让了出来。 吱!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不是人打开的,是它自己开的。那女人朝我躬了躬身,便带着人离开了。 我深吸了口气,缓缓走进了那个屋子。 屋子很大,到处都栽满了盆景和绿植,进到屋里仿佛进到了植物园,空气新鲜的很,很难想象这方文园里竟然暗藏着这么大的空间。 屋子里阳光充足,抬头一看,头顶竟悬挂着一个太阳! 奇了!这是另一个世界吗? 头上这个太阳很小,远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太阳大,但是阳光正好可以照遍整个屋子。 “奇门之术,小道尔,小友进来坐!” 就在这时,我耳边突然响起一道苍老的声音。 我转过头去,发现一片小竹林,小竹林里有一四方石桌,四个椭圆蒲团,此刻正有一名老者坐在东边的蒲团上下着棋。 我心里一惊,隔着这么远,这人说话仿佛在我耳边一样,莫不是传说中的武林高手。 我穿过竹林,来到了石桌边上,看清了老者的面容,他一副红光满面的样子,头发哇白哇白的,连一根黑丝都没有,此刻正面带微笑的看着我。 “先生怎么称呼?”我装模作样的抱了抱拳,哥们没混过江湖,不代表没看过武侠小说。 老者笑了笑,示意我坐下,一面道“名字我已经不记得了,我在方文园呆了五十年,他们都称我一声园主。” 我愣了一下,原来面前这个人竟然是方文园的大当家。 “先生,我是来…” 我话说到一半,老者突然笑了起来,“你的来意我已知。” 他说完,便从身旁拿过一个木匣子,然后轻轻地将木匣子打开。我便看到一颗龙眼大小的黑色珠子静静地躺在木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