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锦衣卫， 我真的是靠实力升迁！》 第370章 化为泡影 随着每一页翻过，他的表情变得愈发冷峻。 特别是看到那枚西域死士的令牌时，他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好，好得很。” 北蛮国国主合上文书，目光转向仍跪在地上的呼勒。 “朕待你不薄，将你从一介武夫提拔到镇国大将军的位置。你就是这样回报朕的？” 呼勒将头深深埋在地上，额头死死抵住地面。 但此刻任何辩解都已经毫无意义。 那些铁证如山的文书，足以将他压得喘不过气。 “来人，将呼勒拿下！” 国主一声令下，一旁的禁军立即上前，将呼勒牢牢按住。 此时苍玄国师上前一步。 “陛下，大皇子那边……” 北蛮国国主摆了摆手。 “朕已经派人去东宫，想必此刻大皇子已经被控制住了。至于二皇子……还要劳烦姜大人走一趟。” 姜离躬身领命。 从北蛮国国主醒来的那一刻起，一切就已成定局。 接下来只需要将这些叛逆一网打尽，还北蛮国一个朗朗乾坤。 百姓们虽然已经散去，但这一幕必将在皇城内外广为流传。 谁也没想到，一场看似针对苍玄国师的闹剧，最后会以这样的方式收场。 东宫大殿内，刚被禁军拿下的大皇子依然在疯狂挣扎。 他的衣衫凌乱，发髻散乱，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威严。 一队禁军将他团团围住，但他仍在不断地扭动身体。 “我是储君！你们这些狗奴才，谁敢动我！” 大皇子的手指向周围的禁军，身体不断向前冲撞。 正在这时，国主由陈默搀扶着走进大殿。 大皇子的动作瞬间凝固，就像一尊雕塑般僵在原地。 他缓缓转过身，看到自己的父亲正一步步走来。 “父……父皇……” 大皇子向后踉跄几步，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那副疯狂的模样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恐惧。 国主在殿中站定，俯视着这个不肖子。 “你就是这样做储君的？用毒药害你的父亲，残害你的兄弟？” 大皇子瘫在地上，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他所有的疯狂和张狂都在国主的目光下土崩瓦解。 那些精心谋划的计划，在这一刻全部化为泡影。 而在东宫另一侧的偏殿中，姜离刚刚走进门槛，二皇子就已经快步迎了上来。 他的脸上带着真诚的笑意，已然把姜离当做了挚友。 “姜大人，这次多亏有你。” 二皇子整理了一下衣衫，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一起喝杯茶吧，我有很多话要和你说。” 姜离跟着二皇子在茶案前落座。 看着对方熟练地沏茶，完全看不出刚才还是个阶下囚。 二皇子一边斟茶，一边缓缓诉说当时的情形。 “那天我无意中发现他们密谋的事情，一时情急想要揭发。谁知道他们早有防备，直接在茶水里下了药。” 二皇子轻轻推过一杯茶。 “等我醒来后，那段记忆就完全消失了。” 就在这时，姜离的脑海中突然响起系统提示。 【叮！恭喜宿主成功破获北蛮国谋逆大案。奖励天网值：50000，天阶武技：《九转乾坤掌》，地阶功法：《玄天真解》】 【任务评价：完美。特殊奖励：北蛮国国运值提升100点】 姜离若无其事地端起茶杯，仔细品味着茶香。 这些奖励确实丰厚，尤其是那部天阶武技，在江湖中都是闻所未闻的存在。 二皇子似乎特别珍惜这份友谊，不断向姜离诉说着这些日子的经历。 从他被软禁在东宫，到慢慢恢复记忆，再到今天的结局。 “姜大人，这次的事情结束后，你一定要常来北蛮国做客。” 二皇子的态度诚恳。 “我知道你身为锦衣卫指挥使，公务繁忙。但只要有空，一定要来坐坐。” 姜离点头应允。 这位二皇子骨子里确实性情纯善，能交这样一个朋友也不错。 不多时，外面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一队禁军押解着大皇子从外面经过，朝着天牢的方向走去。 二皇子站在窗前，看着这位曾经高高在上的兄长落得如此下场，不由得发出一声叹息。 “他终究是走错了路。” 二皇子收回目光，转身面对姜离。 “不过现在一切都结束了。父皇已经下令，要徹查此案，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同谋。” 姜离站起身来，是时候回去复命了。 这次来北蛮国的任务不仅圆满完成，还解决了一个重大谋逆案子。 这对两国关系的改善也有所帮助。 二皇子亲自将姜离送到殿外。 临别时他再三叮嘱，一定要常来北蛮国做客。 姜离微微颔首，转身离去。 回到休闲苑的路上，姜离开始查看系统奖励的详细信息。 这次来北蛮国的收获，远超预期。 休闲苑内摆满了各式礼品，琳琅满目的北蛮特产堆积成座。 苍玄国师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他身后站着十几名侍从，每人手中都捧着珍贵的礼物。 姜离刚踏入院门，苍玄国师就迎了上来。 “姜大人，老夫在此恭候多时了。” 院中摆放着一张红木桌案，上面早已准备好了香茗点心。 苍玄国师亲自为姜离斟茶，动作恭敬。 “这些日子以来，老夫对姜大人多有误解。今日特来当面请罪。” 姜离接过茶杯，轻轻摇头。 “国师言重了。当时情况特殊，互相猜忌在所难免。” 苍玄国师缓缓坐下，指着院中堆积的礼品。 “这些都是北蛮国的特产，还望姜大人不要嫌弃。其中有几株千年灵芝，对修炼大有裨益。” 正说着，一名内侍快步走进院中。 他躬身行礼后，恭敬地递上一道圣旨。 “陛下有旨，命二皇子为特使，率领使团护送姜大人回大洪国。” 这个决定让姜离略感意外。 不过仔细想来，二皇子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 他此次历经劫难，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出来散散心。 苍玄国师捋着胡须，嘴角含笑。 “陛下这个决定很好。二皇子此去不但能增进两国友谊，也能历练一番。” “况且有姜大人在，老夫也能放心。” 苍玄从袖中取出一个青玉盒子。 “这是老夫珍藏多年的丹药，名为‘固元丹’。此次送别姜大人，权当薄礼。” 第371章 回朝复命 姜离接过盒子，内中散发出一股浓郁的药香。 这固元丹显然不是凡品，能让一位陆地神仙珍藏多年，其价值可想而知。 “另外，老夫已经安排了百名精锐，一路护送姜大人回大洪。” 苍玄国师起身踱步。 “虽说路上不会有什么危险，但小心一些总是好的。” 院外传来一阵马蹄声，二皇子骑着一匹白马来到休闲苑。 他翻身下马，快步走进院中。 “姜大人，我已经准备好了。父皇让我带一封亲笔信去拜见大洪皇帝。” 苍玄国师抚掌赞许。 “如此甚好。二皇子此去，必定能为两国增添一份情谊。” 姜离看着眼前的礼品，略作思索。 这些东西虽然珍贵，但带在路上未免太过招摇。 他转向金墨，示意他只挑选一些必要的物品。 “姜大人不必担心。我已经安排好了马车，专门用来运送这些礼物。一路上有北蛮国的护卫，绝对安全。” 二皇子在一旁笑道。 “这次多亏了姜大人，才让北蛮国避免了一场巨大的动荡。老夫在此先行谢过。” 苍玄国师轻抚长须，向姜离躬身示意。 “此事本就事关两国邦交，我不过是尽了本分。” 就在这时，又一名内侍匆匆赶来。 他恭敬地递上一封密信，是国主给姜离的私人信函。 信中除了感谢之言，还提到了一些两国间的秘密协议。 苍玄国师看了看天色。 “时候不早了，姜大人该启程了。老夫就送到这里，后会有期。” 二皇子也整理了一下衣冠。 “姜大人，我已经安排好了马队。咱们这就出发吧。” 姜离向苍玄国师告别，带着手下人离开休闲苑。 院外果然停着一支庞大的马队，光护卫就有百余人。 这种规格的护送，足见北蛮国对此事的重视。 马队缓缓驶出皇城，踏上归途。 大洪皇宫金碧辉煌，比起北蛮国的宫殿更显奢华。 姜离领着二皇子走在长长的甬道上，两旁的侍卫列队而立。 一路上有说有笑的二皇子此刻也变得拘谨起来。 毕竟这是他第一次，以使者身份来到大洪。 御书房内，大洪皇帝正在批阅奏折。 听到内侍通报，他放下手中的朱批，靠在龙椅上。 御案上的茶水已经微凉，显然老皇帝早就得到消息，在此等候多时。 姜离率先进入，向大洪皇帝行礼。 “臣姜离，回朝复命，参见陛下。” 大洪皇帝挥手示意姜离起身。 这时二皇子也走了进来，恭敬地向大洪皇帝行礼。 “北蛮国二皇子，参见大洪皇帝陛下。” “父皇让我带来亲笔信，以示两国友好。” 大洪皇帝面无表情地接过信函，随手放在一旁。 他并未让二皇子起身，而是转向姜离。 “朕听说你这次在北蛮国经历了不少波折。” 姜离上前一步，躬身回话。 “回陛下，此事说来也是一场误会。多亏二皇子从中斡旋，才让事情圆满解决。” 大洪皇帝冷哼一声。 “误会？朕的锦衣卫指挥使被人诬陷通敌叛国，这就是误会？” 二皇子仍保持着跪拜的姿势，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 大殿内的气氛一时变得凝重。 姜离面色不变，不紧不慢地开口。 “陛下明鉴，二皇子此人秉性纯良，与大皇子、呼勒等人实属不同。此次若非他冒死相助，臣也难以查清真相。” 大洪皇帝的目光在二皇子身上停留片刻。 姜离继续说道：“而且二皇子也是受害者，差点被自己的兄长害死。他不但帮臣洗脱冤屈，更是为两国关系改善立下大功。” “哦？” 大洪皇帝来了兴趣，示意二皇子起身。 二皇子战战兢兢地站起来，双手捧着北蛮国主的亲笔信。 姜离见状，适时开口。 “二皇子此次出使，带来了北蛮国主的诚意。不但有珍贵礼物，更重要的是表达了与大洪永结同好的心意。” 大洪皇帝这才打开信函，仔细阅读起来。 片刻后，他的表情缓和了许多。 “原来如此，看来北蛮国主对这次的事情也很是愧疚。” 二皇子连忙躬身，接过话头。 “父皇确实深感歉意。此次特意派我前来，就是要表达最大的诚意。” “二皇子此人聪慧过人，为人谦和。若由他来做两国之间的纽带，必定能增进双方的了解和信任。” 姜离在一旁补充道。 大洪皇帝的面色进一步和缓。 他端起茶盏，慢慢品了一口。 “既然如此，朕就给北蛮国主一个面子。” 他转手招来内侍。 “来人，准备上等住处，好好招待北蛮国的贵客。” 内侍领命而去。 大洪皇帝这才仔细打量起二皇子。 “听说你在这次事件中差点丧命，可恢复了？” 二皇子连忙回答。 “多谢陛下关心，已经完全康复了。这都要感谢姜大人的帮助。” 大洪皇帝满意地点点头。 “姜爱卿办事，朕一向放心。这次虽然有些波折，但能化险为夷，还促进了两国关系，也算是因祸得福。” “臣不过是尽本分罢了。” 大洪皇帝挥挥手。 “你且下去休息吧。这些日子奔波劳累，好好调养几日。至于二皇子……” “就让他在宫中多住些时日，朕也好尽尽地主之谊。” 二皇子大喜，连忙叩首谢恩。 姜离也松了口气，看来大洪皇帝已经完全消了气。 有了这个良好的开端，两国关系必定会更进一步。 离开御书房时，二皇子悄悄拉住姜离的衣袖。 “多谢姜大人在陛下面前为我美言。” 姜离微微点头。 “此言差矣，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姜离准备带二皇子前往住处。 春日的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远处的御花园里，一阵清风送来阵阵花香。 一个身着淡粉色宫装的少女从廊角飘然而来，裙摆随风轻扬。 还不等姜离反应过来，那道倩影已经扑到了他的怀里。 “姜离哥哥！” 九公主仰起小脸，完全不顾及周围侍卫诧异的目光。 “你终于回来了！这么多天都不见人影，害我好生担心。” 姜离后退半步稳住身形。 九公主这般亲昵的举动让他有些无奈，但也习以为常。 第372章 公主可曾婚配 倒是一旁的二皇子看得呆了，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 九公主拉着姜离的衣袖左看右看。 “父皇说你去北蛮国办差，遇到了好多危险。你没受伤吧？” 她上下打量着姜离，生怕漏掉任何细节。 姜离轻轻挣开九公主的手。 “一切安好，倒是让公主担心了。” 他转身向二皇子示意。 “来，我为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北蛮国的二皇子。” 九公主这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的二皇子。 她随意地整理了一下衣裙，按照礼节向二皇子行了一礼。 “原来是北蛮国的二皇子，失礼了。” 二皇子连忙回礼，动作有些慌乱。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九公主的身影，连回礼的动作都变得笨拙起来。 九公主浑然不觉，依旧缠着姜离问东问西。 “姜离哥哥，你要不要去御花园看看？我新种的海棠花开了，开得可好看了。” 九公主拉着姜离的袖子摇了摇。 姜离正要推辞，一个内侍走了过来。 “九公主殿下，太后娘娘让您过去用膳。” 九公主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手。 “那好吧，姜离哥哥你记得空了来找我。” 她转身离去，裙袂飘飘，留下一缕淡淡的幽香。 二皇子还保持着行礼的姿势，目光一直追随着九公主远去的背影。 直到那抹粉色彻底消失在廊角，他才回过神来。 姜离看在眼里，暗自摇头。 这位二皇子怕是已经沦陷了。 继续往前走了一段，二皇子终于按捺不住。 他走到姜离身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姜大人，方才那位九公主……她可曾……” 话说到一半，又不知该如何继续。 姜离明白了他的意思，淡淡一笑。 “二皇子若是想问九公主的婚事，现在还未定下。” 二皇子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手足无措地摆手。 “不不不，我只是随口问问……”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只是看九公主如此贵重，不知将来会许配给哪家王侯。” 姜离看着二皇子窘迫的模样，心中暗笑。 这位平日里稳重的北蛮二皇子，竟也有如此青涩的一面。 不过这倒是个机会。 若能借此促成一对，倒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二皇子低着头，手指不停地绞着衣角。 “姜大人与九公主似乎很是亲近……” “九公主自小就这般活泼，待我如兄长。二皇子若是有心，不妨多留些时日。” 姜离正色道。 二皇子的脸更红了。 他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只是不停地整理自己的衣襟。 好在这时已经到了安排给他的住处，总算解了他的尴尬。 临别前，二皇子欲言又止。 姜离知道他想问什么，便主动开口。 “明日若是得闲，我可以带二皇子去御花园走走。听说那里的海棠开得极好。” 二皇子顿时露出欣喜之色，连连点头。 看着他那副模样，姜离不禁莞尔。 姜府门前，几辆马车缓缓停下。 姜离刚走下车，就看见姜伯涛快步迎了出来。 这位当朝首辅一改往日的威严，满脸焦急地打量着自己的儿子。 他的面容比之前更加消瘦，眼底下的青黑一片。 看来这些日子都没怎么睡好。 姜伯涛拉着姜离的手臂，仔细查看。 “可让为父好等啊。这些日子连早朝都心不在焉，生怕你在北蛮出什么事。” 府中的下人们赶紧上前接过马车上的行李。 姜离任由父亲拉着自己向内院走去。 “孩儿不是派人送信回来了吗，说事情已经解决。” 姜伯涛摆摆手，示意身边的管家退下。 “那能一样吗？不亲眼看到你平安回来，为父这心里总是放不下。” 说着，他仔细打量着姜离。 “瘦了，在北蛮国肯定吃了不少苦。” 两人走进内院，姜伯涛早已命人准备了一桌子菜。 都是姜离爱吃的家常菜，香气四溢。 一旁的桌子上还摆着补品和汤药，都是早早就开始准备的。 姜伯涛拉着姜离坐下。 “来，趁热吃。这些都是你娘亲生前爱做的菜，让厨房按照她的方子准备的。” 姜离的心中泛起一丝暖意。 他夹起一筷子菜，确实是记忆中的味道。 这些天在外奔波，倒是很久没尝到家里的饭菜了。 “父亲这些天也要保重身体，不能总是为孩儿操心。” 姜离放下筷子，看着父亲消瘦的面容。 姜伯涛叹了口气，轻轻摇头。 “为父这不算什么。倒是你，以后出门在外要多加小心。虽说你现在本事大了，但为父始终放心不下。” 用过饭后，姜伯涛还有许多话要说。 但看到姜离疲惫的样子，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姜离回到自己的院落，一路上遇到的下人都面露喜色。 这些天府里的人也都提心吊胆的，生怕少主在北蛮遇到不测。 锦瑟早已将房间收拾妥当，床褥被褥都换上了新的。 见到姜离回来，她端来一壶热茶。 “少爷累了吧，要不要准备些点心？” “不用了。你去准备些清淡的吃食，申时送来就好。” 锦瑟应声退下，将房门轻轻带上。 姜离这才从怀中取出系统奖励的功法秘籍。 《九转乾坤掌》和《玄天真解》都是难得的绝学，是修炼的好帮手。 姜离摊开秘籍，开始仔细研读。 这一路上他就想尽快钻研这些功法，如今终于有了清静的时间。 这些新得到的武学与他现有的功法相辅相成。 若是能够融会贯通，必定能让修为更上一层楼。 房间内一片寂静，只剩下翻阅秘籍的轻微声响。 院子里的花香随风飘入，带来一丝清新的气息。 姜离沉浸在武学中，暂时忘记了这些天的奔波劳累。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房内，姜离刚闭上眼没多久。 整整一夜的修炼让他有些疲惫。 《九转乾坤掌》的第一重境界已经初步掌握，正准备好好休息。 然而房门被轻轻叩响，金墨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 “大人，北蛮二皇子在前厅等候。” 姜离睁开双眼，看着桌上还未合上的秘籍。 “这么早？” 金墨在门外压低了声音。 “二皇子说昨日与大人约好去御花园，他天不亮就起来等候。见大人迟迟不去找他，就自己来府上了。” 第373章 实在等不及了 姜离从床榻上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 他这才想起昨日随口一说的约定，没想到二皇子当真了。 想来也是，对方分明是想去见九公主，只是借着赏花的由头罢了。 锦瑟早已准备好洗漱用具。 姜离简单梳洗一番，换上一身月白色长衫。 来到前厅时，就见二皇子正坐立不安地踱步。 “姜大人，我……我实在等不及了。” 二皇子搓着手，脸上带着些许尴尬。 “昨晚想着今日要去御花园，竟然一夜没睡好。” 姜离吩咐锦瑟上茶。 “二皇子既然来了，那便一同用过早膳再去。” 二皇子连连摆手。 “不用不用，我已经用过了。现在正是赏花的好时候，咱们这就动身吧。” 看着二皇子迫不及待的样子，姜离暗自摇头。 马车缓缓驶向皇宫，一路上二皇子不停地整理衣冠。 他时而摸摸发髻，时而拉拉衣袖，紧张得像个准备赴考的学子。 “姜大人，你说……九公主喜欢什么？” 二皇子犹豫片刻，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九公主天性纯真，最喜欢园艺。府中那些花草，都是她亲手照料的。” 二皇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似乎在记下这些信息。 马车来到御花园外，春日的晨曦中，花香阵阵飘来。 刚踏入园中，就听到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九公主正蹲在花圃边侍弄花草，身边放着精致的花铲和水壶。 她穿着一身淡青色的劲装，显然是专门用来干活的。 看到姜离到来，九公主欢快地站起身。 “姜离哥哥，你怎么想起来看花了？” 她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这才注意到一旁的二皇子。 “原来北蛮二皇子也在。” 二皇子行了一礼，脸上泛起红晕。 九公主却已经转向姜离，拉着他去看新开的花朵。 “你看这株海棠，是我亲手嫁接的。这个品种在北方很少见呢。” 北蛮二皇子连忙凑上前。 “我们北蛮虽然气候寒冷，但也有一些耐寒的名贵花种。若是公主喜欢，我可以让人送一些来。” 九公主随意地点点头，注意力又回到花朵上。 倒是姜离适时开口。 “二皇子在北蛮时就喜欢园艺，对花木也很有研究。” 这句话引起了九公主的兴趣。 她转身看向北蛮二皇子。 “是吗？不知二皇子可懂得腊梅的培育之法？” 二皇子仿佛找到了用武之地，立刻滔滔不绝地讲起来。 从土壤的选择到修剪的技巧，说得头头是道。 九公主也来了兴致，不时插话询问一些细节。 姜离默默退到一旁，看着两人渐渐聊得投机。 这场看似偶然的邂逅，希望真能结出一段好姻缘。 春风拂过御花园,带来阵阵花香。 二皇子正准备继续讲解腊梅的培育之道，九公主却已经蹦跳着来到姜离身边。 她手里拿着一支刚剪下的海棠花，在姜离面前晃了晃。 “姜离哥哥快看,这是我昨天说的那株海棠。花瓣的颜色多漂亮啊。” 九公主完全没注意二皇子欲言又止的模样，自顾自地拉着姜离观赏花朵。 二皇子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他方才讲到兴头上，没想到九公主的注意力这么快就被转移了。 正准备继续讲下去的腊梅培育经验，硬生生卡在喉咙里。 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姜离看着二皇子落寞的样子，正想着如何解围。 九公主却已经兴致勃勃地给他介绍起园中的其他花草。 从月季到牡丹，从兰花到芍药。 仿佛要将整个御花园都介绍一遍。 二皇子只能默默跟在后面，时不时附和几句。 但每当他想要插话时，九公主总是不经意地转移话题，继续缠着姜离说东说西。 渐渐地，二皇子的脸上露出明显的失落之色。 正在这时，一阵爽朗的笑声从长廊那边传来。 三皇子踱步而来，他身着蟒袍，显然是刚从早朝下来。 看到眼前这幅情形，三皇子不由得摇头轻笑。 “这不是北蛮二皇子吗？” 三皇子走上前来，向二皇子拱手。 “前些日子一别，没想到这么快就在大洪相见了。” 二皇子连忙回礼。 他还记得当初相见时，尴尬的场面。 没想到三皇子不但不计前嫌，反而如此热情。 三皇子拍了拍北蛮二皇子的肩膀。 “二皇子此番临危不惧，助姜离查明真相，着实令人敬佩。” “若非你相助，只怕这件事不会如此顺利解决。” 二皇子连忙摆手。 “三皇子过誉了。当时若非姜大人明察秋毫，我恐怕早就命丧黄泉了。” 九公主这时也注意到了三皇子的到来，但她依然拉着姜离的袖子不放。 三皇子看在眼里，不禁莞尔。 他转头对北蛮二皇子说道：“我这个妹妹从小就这样，见到谁都不如见到姜离高兴。二皇子莫要见怪。” 二皇子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九公主则撇了撇嘴。 “皇兄又来取笑我。姜离哥哥对我最好了，又会讲故事，还会教我武功。” 三皇子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北蛮二皇子。 “是啊，所以谁想讨好我们九公主，就得先过姜离这一关才行。” 这番话让二皇子若有所思。 他看着九公主亲昵地挽着姜离的样子，忽然明白了什么。 要想得到这朵高岭之花的青睐，光靠自己的一厢情愿是不够的。 三皇子见气氛有些尴尬，主动岔开话题。 “二皇子既然来了大洪，不如让本王尽尽地主之谊，我们三人小聚一番如何？” “听说北蛮有不少独特的花卉，待会可要与你好好讨教一番。” 北蛮二皇子连忙答应下来。 九公主却不满地嘟起嘴。 “皇兄，你要抢走姜离哥哥给我讲故事的时间吗？” 三皇子哈哈一笑。 “九妹莫急，等我与二皇子切磋完花艺，自会将姜离送还给你。” 说着，他向姜离使了个眼色。 姜离心领神会，轻轻推开九公主的手。 “公主，三皇子言之有理。我改日再来听你讲花事。” 九公主这才不情不愿地放开姜离。 三皇子趁机拉着二皇子和姜离离开，还向姜离投来一个会意的眼神。 看着二皇子垂头丧气的背影，姜离不禁莞尔。 这位北蛮二皇子若想追求九公主，恐怕还需要一番历练才行。 第374章 各自作诗一首 三人沿着御花园的青石小径缓步前行，春日的阳光透过树梢洒落斑驳光影。 三皇子正准备带大家去他的专属花圃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前方传来。 六皇子捋了捋额前的碎发，快步小跑而来。 他身着一袭藏青色长衫，腰间配着一把装饰用的短剑，整个人显得英气勃勃。 看到姜离的身影，六皇子立刻加快了脚步。 “姜大人！你可总算回来了！” 六皇子上前拍了拍姜离的肩膀，一副多日不见的兴奋模样。 “怎么这一走就是这么久，连个消息都没有？害我整日提心吊胆。” 姜离不动声色地避开了六皇子热情的拍打，淡淡地说道：“六殿下说笑了，臣不过是奉旨办差，哪敢让殿下挂念。” 六皇子却不理会姜离的冷淡，转头看向三皇子。 “三哥，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三皇子正要开口解释，六皇子已经自顾自地站到了姜离身边。 “不管你们要去哪，我也要一起去。这些日子宫里闷得很，好不容易等到姜离回来，怎能错过？” 三皇子见状，只得介绍道：“这位是北蛮国的二皇子，特来我大洪做客。本王正准备带他去赏花，顺便论论花道。” 六皇子这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的二皇子，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作为皇室子弟，他自然知道北蛮国的底细。 那是个苦寒之地，虽地广人稀，却穷困落后。 与大洪国的繁华富庶相去甚远。 “既然是北蛮来的贵客，那更要好好招待才是。” 六皇子笑着说道，语气中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傲慢。 二皇子略显局促地拱手行礼。 “见过六皇子殿下。” 一行人继续前行，三皇子有意无意地将话题引向北蛮国的风物。 二皇子也渐渐放松下来，开始详细介绍起北蛮的奇花异草。 六皇子走在最后，时不时插上一两句话，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轻视。 当听到二皇子提到九公主时，他的表情更是阴沉了几分。 “二皇子似乎对我九妹很是关注？” 六皇子突然打断了二皇子的话，语气不善。 “不过北蛮苦寒之地，连个像样的花都养不活，恐怕不适合我九妹这样娇贵的公主吧？” 这话说得直白露骨，二皇子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 三皇子赶紧打圆场。 “六弟说笑了，北蛮自有北蛮的好处。你看二皇子对花卉如此了解，想必也是个雅致之人。” 六皇子却是不依不饶。 “三哥，你又不是不知道，九妹从小养尊处优。” “若是嫁到北蛮那种地方，怕是连个暖房都没有，她最爱的花草岂不都要冻死了？” 二皇子的脸色越发难看，但碍于身份不好发作。 倒是姜离看不下去，淡淡开口。 “六殿下此言差矣。北蛮虽地处北方，但也自有独特的风物。” “二皇子此人品性纯良，对园艺颇有研究，若论养花之道，未必就输给我大洪。” 六皇子还要说什么，却被三皇子狠狠瞪了一眼。 三皇子连忙再次岔开话题。 “二皇子，你方才说北蛮有一种耐寒的梅花，不如详细说说？” 二皇子感激地看了姜离一眼，随即详细介绍起北蛮特有的寒梅品种。 六皇子虽然不再说话，但脸色依然阴沉。 他几次想要插嘴，都被三皇子用眼神制止。 一行人来到三皇子的专属花圃，这里种着各式名贵花卉。 虽不及御花园规模宏大，但布局别致，处处透着主人的用心。 三皇子引着大家观赏园中景致，不时与二皇子探讨花道。 姜离则站在一旁静静听着，偶尔附和几句。 倒是六皇子一直板着脸，明显对北蛮二皇子心存芥蒂。 眼看天色渐晚，三皇子提议回去用膳。 六皇子却突然说道：“二皇子既然对花道如此了解，不如咱们比试比试？” 三皇子闻言皱眉，刚要阻止，六皇子已经接着开口。 “就以园中这株牡丹为题，各自作诗一首如何？” 这分明是要难为人。 北蛮气候寒冷，根本不适合种植牡丹。 二皇子对牡丹的了解必定不及大洪的皇子们。 听了这话，二皇子有些为难，但又不好推辞。 正在这时，姜离站了出来。 “既然要比试，不如改为对对子如何？” 三皇子立刻会意。 “好主意！对对子更能考验学问。” 六皇子虽然不满，但也不好反对。 “那就请二皇子先出上联。” 二皇子略作思索，缓缓念道：“北风萧瑟动寒枝。” 这一句既点出了北蛮特色，又暗含孤寂之意，颇有深意。 六皇子冷笑一声，正要对下联，姜离已经开口。 “春日融和展新芽。” 这下联不但工整，还暗含希望与生机，隐隐回应了二皇子的孤寂之意。 三皇子连连称赞：“好对子！上下联相映成趣，妙极妙极！” 六皇子见状，只得悻悻作罢。 三皇子趁机提议回宫，总算化解了这场尴尬。 临别时，三皇子特意叮嘱六皇子。 “这些天多陪陪二皇子，好生招待。” 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警告意味。 六皇子不情不愿地应下，转身离去时还不忘回头看了姜离一眼。 那眼神中满是不解，似乎在质问姜离为何要帮着外人说话。 姜离却恍若未见，向三皇子告辞后便准备离开。 二皇子连忙跟上来。 “多谢姜大人解围。” 姜离摆摆手：“六殿下年轻气盛，二皇子不必放在心上。” 二皇子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北蛮国不如大洪是事实，他也知道以目前的情况，想要娶到九公主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这颗种子已经在心里生根发芽，又岂是那么容易就能放下的？ 姜离看出了他的心事，淡淡说道：“二皇子若是有心，大可以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 “北蛮虽然暂时落后，但未必就没有发展的机会。” 这句话让二皇子眼前一亮。 与其在这里自怨自艾，不如想办法改变北蛮的现状。 告别姜离后，二皇子独自走在回去的路上，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夕阳西斜，姜离离开皇宫时已近傍晚。 他沿着宫墙外的青石板路缓步前行。 第375章 三皇子遇刺 路上行人渐稀，唯有几个零散的小贩在收拾摊位准备回家。 前方的拐角处传来一阵铃铛声，伴随着整齐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姜离靠边让路，只见一架金丝楠木打造的轿辇缓缓驶来。 这轿辇造型奇特，通体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四角挂着银色的铃铛。 轿帘是深紫色的丝绸，上面绣着姜离从未见过的异域图案。 抬轿的是四名身材魁梧的大汉，衣着打扮也与大洪国的风格迥异。 轿辇从姜离身边经过时，紫色轿帘微微掀起一角。 虽然姜离没能看清轿中人的模样，但一种被人注视的感觉涌上心头。 那道目光仿佛要穿透轿帘，直勾勾地盯着他。 这种异样的感觉让姜离略感不适，但他并未表现出来。 待轿辇过去后，姜离回头望了一眼。 却见那轿辇已经转过街角，消失在暮色中。 姜离将这一幕记在心底，很快就把注意力转回眼前的路。 回到姜府，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锦瑟早已备好晚膳，姜离简单用过饭后就回到书房研读功法。 《九转乾坤掌》的第二重境界颇为玄妙，需要静下心来慢慢揣摩。 姜离正专注于秘籍中的关键部分，忽然听到院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金墨推门而入，额头布满汗珠，连日常的礼节都顾不上了。 他快步走到书案前，双手撑着桌面平复着急促的呼吸。 姜离抬头看着金墨惊慌的神色，手中的秘籍缓缓合上。 这种失态的表现在金墨身上极为罕见，必然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果然，金墨稍稍平复呼吸后立刻开口。 “大人，不好了！三皇子遇刺！” 姜离将手中的秘籍轻轻放在桌上。 “详细说说。” 金墨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变得镇定。 “刚才有刺客潜入三皇子的寝宫，幸好被巡逻的禁军发现，三皇子才幸免于难。不过刺客逃走了，现在宫里正在搜查。” “刺客可有什么特征？” 姜离一边大步走向门外，一边问道。 “据说身手极为矫健，武功不在宗师之下。而且用的是一种奇怪的兵器，像是异国的暗器。” 金墨紧随其后，快速回答。 这个细节让姜离想起傍晚遇到的那架奇特轿辇。 他停下脚步，回头看向金墨。 “传令下去，今晚所有锦衣卫不得休息，务必要找到刺客的踪迹。重点搜查各国使节居住的区域。” 金墨领命而去。 锦瑟早已听到动静，捧着姜离的外袍快步赶来。 姜离一边穿衣一边大步走向府门。 月色下，早有下人牵来一匹黑马。 深夜的长街上空无一人，只有马蹄声在石板路上回荡。 姜离策马疾驰，很快就来到皇宫城门外。 守门的禁军认出姜离的身份，立刻放行。 寝宫外已经围满了人，御林军统领正在指挥手下搜查可疑之处。 看到姜离走来，他快步迎上前，从袖中取出一样东西。 “姜大人，幸好三皇子无恙。刺客逃走时留下了这个。” 那是一枚菱形的飞镖，做工精巧，镖身上刻着特殊的花纹。 姜离仔细端详，发现这花纹与傍晚见到的轿辇上的图案十分相似。 正在这时，一个小太监匆匆跑来。 “姜大人，三皇子请您过去。” 姜离跟随小太监穿过重重守卫，走进内室。 三皇子正靠坐在榻上，身边围着几名太医。 看到姜离进来，他挪了挪身子，示意太医们暂时退下。 房内的烛光摇曳，照出三皇子略显苍白的脸色。 医官们带着药箱退出内室，姜离上前扶住三皇子摇晃的身体。 三皇子的手掌冰凉，呼吸也有些不稳。 “姜离，那刺客的身手太过诡异，我从未见过这种武功路数。” 姜离将三皇子扶着重新靠回床头，仔细查看他的伤势。 衣袖上三道细长的口子呈品字形，每一道都恰好避开了要害。 显然刺客并非想取三皇子性命，而是在试探或者警告。 三皇子捧着太医刚煎好的药汤，继续说道：“那人身法轻盈得不像话，我正在批阅奏章，突然感觉一阵劲风袭来。” “等我反应过来时，那人已经到了案前。若不是我常年练武，恐怕连躲都躲不开。” 姜离观察着房间内的情况。 烛火被劲风吹得忽明忽暗，书案上的奏章散落一地。 但诡异的是，明明经历了一场激斗，房内的陈设却没有太大的破坏，显示刺客的身手确实不凡。 内室的地面上残留着几处细小的脚印。 从足迹的深浅可以判断出刺客的身形应该不高，而且体重很轻。 “刺客用的是一种奇特的暗器，像是某种改良过的飞针。” 三皇子指着衣袖上的破洞。 “射出时几乎没有破空之声，要不是我察觉到一丝寒意，恐怕就躲不开了。” 姜离在房间各处检查，最后在窗棂上发现了一个几不可察的小洞。 从洞的方向来看，刺客当时应该是站在对面的屋顶上。 三皇子继续回忆道：“那刺客见一击不中，又连发三枚暗器。” “我虽然都躲开了，但每一次都险之又险。对方明显在戏耍我，根本没有下杀手。” 正说着，姜离忽然察觉到一丝异样。 他缓缓转身，朝窗外望去。 夜色中，一道黑影正迅速掠过房顶。 那人身形飘忽，落地无声，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姜离飞身上前，将三皇子护在身后。 “殿下速速避开，我去追那刺客！” 说罢纵身跃出窗外，朝着那道黑影追了上去。 夜色中，两道身影一追一逃，在重重宫阙间穿行。 姜离发现那刺客的身法确实如三皇子所说，轻盈得不似常人。 一追一逃间，两人已经远离了三皇子的寝宫。 刺客显然对皇宫的地形十分熟悉，专挑死角和暗处行进。 月光下，姜离与那黑衣刺客一前一后在宫墙上疾驰。 四周逐渐安静下来，连巡逻的禁军都少了许多。 这里是皇宫西北角，一片破败的园林，杂草丛生，早已无人问津。 刺客在一座废弃的凉亭顶上停了下来，转身面对姜离。 她身形纤细，穿着一身贴身的夜行衣，只露出一双眼睛。 第376章 并非来寻仇 姜离站在对面的屋脊上，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这突如其来的停顿让他有些意外，但他并未贸然出手。 凉亭周围种着几株老槐树，枝叶繁茂，遮住了大半月光。 清冷的夜风吹过，带起地上的落叶，在两人之间缓缓飘落。 这个地方显然是刺客精心挑选的。 避开了巡逻的重点区域，方便自己随时脱身。 姜离默默观察着对方。 那人的站姿看似随意，实则暗合太极之势，随时可以进可退。 从她的体态和动作来看，应该是个年轻女子。 这发现让姜离更加疑惑，能有如此身手的女刺客，江湖上并不多见。 刺客并未摆出攻击的架势，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似乎在打量姜离。 这种诡异的气氛持续了片刻，姜离察觉到对方并无敌意。 若是想取他性命，以对方的身手，方才追逐时就已经出手了。 冷风吹起刺客的衣袂，她腰间别着一枚玉佩，在月光下隐约可见几分熟悉的纹路。 姜离努力回想在哪里见过这种风格的玉饰，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两人就这样无声地对峙着，谁也没有先开口。 姜离注意到刺客的手始终放在腰间的暗器袋上，但并未取出武器。 这更加印证了他的猜测，对方并非来寻仇的。 夜色渐深，远处传来更换班次的梆子声。 刺客微微偏头，似乎在倾听什么。 姜离察觉到她的呼吸节奏变了，显然是在权衡着什么。 就在这时，刺客的右手忽然一扬，一个圆形物体朝地面飞去。 姜离本能地后退半步，但那并非暗器，而是一枚烟雾弹。 灰白色的烟雾迅速弥漫开来，将整个凉亭笼罩。 姜离立刻屏住呼吸，警惕地注意着四周的动静。 这烟雾的气味很特别，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让人想起江南雨后的茉莉花。 烟雾中，刺客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等烟雾散尽，月光重新照亮了这片废园。 姜离从屋脊上跃下，仔细搜索着刺客可能留下的线索。 在凉亭的栏杆上，他发现了一道浅浅的划痕，那是玉器碰撞留下的。 这场莫名其妙的追逐就这样结束了。 姜离站在凉亭里，回想着方才的种种细节。 刺客明显是有备而来，不但熟悉皇宫地形，还刻意把他引到这个偏僻的地方。 但她既不动手，也不说话，究竟是什么意图？ 夜风吹动槐树的枝叶，发出沙沙的响声。 姜离忽然想起傍晚遇到的那架奇特轿辇，以及轿中若有若无的注视。 结合刺客的武功路数和装束风格，这两件事恐怕并非巧合。 正思索间，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队禁军举着火把朝这边赶来，为首的正是御林军统领。 他们显然是发现了这边的动静，前来搜查。 姜离整理了一下衣襟，大步走出凉亭。 今晚的事虽然蹊跷，但他并不急于找出答案。 以他多年办案的经验来看，既然对方刻意显露踪迹，接下来必然还会有后续。 这个神秘的刺客，或者说来历不明的访客，究竟有什么目的。 姜离低头看着凉亭栏杆上的划痕，陷入沉思。 夜色渐深，皇宫中巡逻的脚步声依然不断，仿佛在提醒着什么。 禁军们围拢过来，向姜离汇报搜查的情况。 姜离一边听着，一边将那枚烟雾弹的碎片收入袖中。 回到姜府后姜离先去了书房，烛火摇曳间映照着他专注的面容。 他从袖中取出那枚烟雾弹的碎片，放在案头细细查看。 碎片是一种特殊的金属所制，表面有着细密的纹路，做工精良。 这显然不是普通的暗器，而是出自某个名匠之手。 深夜的书房静谧无声，只有案上的烛火偶尔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姜离将碎片拼凑在一起。 烟雾弹原本应该是圆柱形的，内部还有特殊的机关构造。 这种精巧的设计，在大洪国并不多见。 他掏出随身携带的记事本，开始仔细记录当晚的细节。 从刺客的身形到武功路数，从她腰间的玉佩到使用的暗器，每一个细节都可能成为破案的关键。 玉佩的纹样最为特别，在月光下隐约可见繁复的花纹。 那些曲线婉转流畅，与大洪国常见的方正硬朗风格截然不同。 姜离提笔将玉佩的纹样画了下来，越画越觉得这风格独特。 锦瑟端着一盏清茶进来，看到姜离还在专注地作画，轻手轻脚地将茶盏放在案边。 姜离头也不抬地继续在纸上勾勒着纹路，直到将记忆中的图案完整地呈现出来。 这时他唤来方塔，将画好的图案递给他。 方塔是他的得力助手，为人沉稳细心，最适合做这种调查工作。 “去查一查近日进出城的人员，尤其注意外国使节的动向。” 方塔接过图纸，仔细端详了片刻才转身离去。 姜离继续研究那些碎片，试图从中找出更多线索。 烟雾的气味已经散尽，但他依然记得那种特殊的香气，像是茉莉又似乎混杂着其他花香。 时间一点点流逝，当东方露出鱼肚白时，方塔终于回来了。 他手中拿着一叠厚厚的文书，那是城门近日的进出记录。 方塔将文书放在案头，开始详细汇报调查结果。 “大人，近日进出城的外国人员不少。除了已经住在城中多日的北蛮二皇子一行外，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前天刚到的万离国使团。” 姜离放下手中的碎片，拿起城门记录翻看。 方塔继续补充道：“这支万离国使团规模不小，除了正使副使外，还带了不少侍从。他们住在城南的会宾馆，一应事务都由礼部安排。” 姜离翻到万离国使团的具体名册，仔细查看每个人的信息。 使团成员的年龄、性别、职务都记录得很清楚。 正使是个年过半百的老臣，副使则是个年轻的翰林学士。 “使团成员可有什么异常之处？” 姜离一边翻阅文书，一边问道。 方塔从自己的记录中找出一页。 “据守城军士反映，这支使团的随从中有几个身手不凡的女子。她们的装束也很特别，与我大洪的习俗大不相同。” 这个信息引起了姜离的注意。 第377章 身份特殊的女子 万离国虽然也是九夷之一，但因为地处偏远，与大洪国的往来并不密切。 关于万离国的记载不多，只知道那里民风开放，不像大洪国这样处处讲究规矩。 姜离将玉佩的图案与万离国使团的信物对照，发现两者的风格确实有几分相似。 万离国的工匠最擅长玉器制作，他们喜欢用流畅的曲线表现自然之美。 “那些女子平日可曾外出？” 姜离继续追问。 方塔摇摇头：“自从入住会宾馆后，使团成员很少外出。” “每日只有采买日常用品的下人会出门，其他人都安分地待在馆内。不过……”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 “礼部派人送拜帖时，发现使团中有个年轻女子的身份很特殊。她虽然以侍女的身份随行，但正副使对她都很是恭敬。” 姜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万离国这次派来的使团，表面上是为了商讨两国互市的事宜。 但现在看来，恐怕另有目的。 那个神秘的女刺客，也许就是使团中的人。 “可还查到其他线索？” 姜离将手中的文书放下，抬头看向方塔。 方塔从怀中取出一张字条。 “倒是还有一件奇怪的事。使团中有人在城中打听您的消息，似乎对锦衣卫指挥使格外关注。” 这个发现让案情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晨光透过窗棂洒在书案上，姜离站在窗前思索良久。 万离国使团对他的特别关注，加上那个神秘女刺客的举动，这其中必有蹊跷。 既然对方有意接近，不如将计就计，主动设下陷阱。 姜离转身回到案前，提笔写下一道手令。 这些日子他会刻意在城中露面，为对方创造接近的机会。 以他的身手，就算对方再次出手，也足以应付。 更何况，那个神秘女子似乎并无恶意。 方塔依然恭敬地站在一旁等候指示。 姜离将手令折好，放在案头。 “让金墨准备一下，今日我要去城南巡视。顺便去会宾馆附近转转。” 这个决定让方塔有些担忧。 他上前一步，正要说什么，却被姜离抬手制止。 姜离从抽屉里取出一块令牌，这是锦衣卫独有的信号令，可以随时调动附近的暗哨。 “不必太过紧张，我自有分寸。” 姜离将令牌收入袖中，整理了一下衣冠。 “你带人在暗处盯着就好，不要打草惊蛇。” 方塔躬身领命，但仍有顾虑。 “大人，要不要告知三皇子？昨夜的事情毕竟……” 姜离摇摇头，打断了方塔的话。 “此事暂时不要声张。那刺客若真是冲我来的，就不该牵连旁人。” 房中陷入短暂的沉默，檀香在铜炉中缓缓燃烧。 姜离走到书架前，从最上层取下一本古籍。 这是一册记载各国风物的典籍，其中关于万离国的记载虽然不多，但也许能找到一些线索。 “去请金墨过来。” 姜离一边翻看典籍，一边吩咐道。 “另外，让人准备一辆普通的马车，不要太过显眼。” 方塔应声而去，脚步轻快却不失稳重。 姜离继续翻阅典籍，上面记载万离国有一支专门的女子卫队，都是自幼习武的高手。 她们通常会保护王室贵族出行，身手不凡。 没过多久，金墨就来到书房。 他是姜离最信任的手下，办事稳妥，从不多问。 姜离合上书册，将计划详细说明。 他们要在城南一带布置暗哨，以逸待劳。 “你带一队人在会宾馆外盯着，注意那些出入的女子。尤其是身材苗条，动作灵巧的。” 姜离从怀中取出记事本，将玉佩的图案展示给金墨看。 “另外留意有人佩戴这种风格的饰品。” 金墨仔细记下图案的特征，又听姜离交代了几个注意事项。 “大人放心，属下这就去安排。” 姜离满意地点点头。 他相信以金墨和方塔的能力，一定能发现些什么。 而他自己则要扮演一个诱饵的角色。 那个神秘的女子既然对他感兴趣，就一定会再次出现。 “记住，不要轻举妄动。” 姜离特意叮嘱道。 “我怀疑那些人的身份不简单，贸然抓捕可能会引起外交纠纷。” 金墨和方塔对视一眼，都明白这次行动的复杂性。 姜离继续安排细节，将每个人的职责都交代清楚。 他们要在不惊动使团的情况下，查清对方的真实意图。 “城南有几条僻静的巷子，我会经常在那里出现。” 姜离指着桌上的地图，将路线标注出来。 “你们分别在这几个位置埋伏，一旦发现异常立即发信号。” 安排妥当后，姜离又叫来锦瑟，吩咐她准备外出的衣物。 今天他要换一身低调的装束，以免太过引人注目。 这场较量，比的不仅是武功，更是耐心和智慧。 临行前，姜离再次检查了身上的暗器。 那个神秘女子的身手不弱，下次见面，他一定要看清她的真面目。 这次主动出击，也是为了解开心中的疑惑。 那夜在废弃凉亭的对峙，对方究竟想传达什么。 “可以出发了。” 姜离整理好衣袍，率先迈出书房。 金墨和方塔紧随其后，各自带着手下人分头行动。 这场看似普通的城南巡视，实则暗藏玄机。 而作为这场博弈的主角，姜离倒要看看，对方究竟能玩出什么花样。 姜离连续几日在城南一带晃荡。 时而在茶馆小坐，时而在街边摊位驻足。 金墨和方塔的人手分散在各处，将整个区域都笼罩在监视之下。 这日午后，姜离正在一家老字号茶馆的临街位置品茶。 这家茶馆生意不错，来往的客人不少，很适合观察可疑人物。 他面前的茶水已经续了三道，却始终不见预期中的人出现。 正当他准备起身离开时，一名身着绣花褂子的小厮快步走来，恭敬地递上一封请帖。 请帖用的是上等檀香木制成的托盘，显示出主人的不凡身份。 姜离接过请帖，发现是万离国使团的副使所发。 内容很简单，邀请他前往城南另一家名为“沁园”的茶馆一叙。 时间就定在一个时辰之后，可见对方早有准备。 这个邀请来得并不意外。 第378章 安阳郡主 姜离连日在此晃荡，就是要引起使团的注意。 现在对方主动出击，正中他下怀。 他在请帖上写下应约的话语，交给等候的小厮。 约定的时间很快到来，姜离按时来到沁园茶馆。 这是一座三层的建筑，装潢考究，显然是专门接待达官贵人的场所。 店小二将他引到二楼一间雅室外，恭敬地推开门。 雅室中已有一人等候。 那是一位年轻女子，穿着万离国特有的对襟长衫，衣料华贵，举止优雅。 她正在窗边煮茶，听到动静也不回头，继续专注地调整着火候。 姜离在门口稍作打量。 这位女子的装束气质都很不一般，举手投足间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气。 她应该就是方塔提到的那个身份特殊的人。 “姜大人请坐。” 女子头也不回地说道，继续专注于手中的茶事。 “这壶龙井快好了，正好与大人分享。” 姜离在桌前落座，暗中观察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这位女子的动作优雅从容，完全没有习武之人的痕迹。 与那夜神秘刺客的身手判若两人。 水开茶熟，女子端着茶具转过身来。 她的容貌秀丽端庄，举止落落大方，一举一动都透着世家贵女的气质。 她将茶盏放在姜离面前，动作行云流水，毫无半点武者的戾气。 “早就听闻大洪锦衣卫指挥使年少有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女子在对面落座，举止从容不迫。 “姜大人这些日子频频出现在城南，想必是对我万离国使团很感兴趣吧。” 这句话说得很有技巧，既道出了姜离的意图，又不显得咄咄逼人。 姜离端起茶盏，平静地回应。 “既然小姐看出来了，那我也就不必藏着掖着。不知小姐如何称呼？” 女子莞尔一笑：“在下万离国安阳郡主，此次随使团前来，也是想见识见识大洪国的风土人情。” 这个身份让姜离有些意外。 难怪方塔说使团对她格外恭敬，原来是位郡主。 但这位郡主为何要以侍女的身份随行？其中必有隐情。 “郡主以侍女身份同行，想必是不愿太过张扬。” 姜离试探道。 安阳郡主不置可否，慢条斯理地品了一口茶。 “姜大人果然心思缜密。不过，我想大人这些日子出现在城南，恐怕不只是为了打探使团的消息吧。” 姜离放下茶盏，静静地注视着对方。 这位郡主不但看穿了他的行踪，还主动设下这场会面。 她究竟知道多少，是否知道那个神秘刺客的身份。 “郡主此言何意？” 姜离保持着面上的平静。 “大人近日的举动，分明是在等什么人出现。” 安阳郡主意味深长地说道。 “若是在寻常百姓，大人何必亲自出马？一定是遇到了什么特别的人物。”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点明了姜离的意图，又不露半点破绽。 姜离愈发确定，这位郡主与那个神秘刺客应该有某种联系，否则不会说得如此笃定。 “郡主既然如此说，想必对此事知之甚详。” 姜离不紧不慢地说道。 安阳郡主却不接这个话茬，转而谈起大洪国的风物。 她对京城的茶馆、戏院都很了解，显然是做足了功课。 这种刻意的岔开话题，反而更加印证了姜离的猜测。 两人你来我往，话题始终停留在风土人情上。 姜离发现这位郡主确实见识不凡。 谈吐典雅，与他的印象中那个矫健的刺客完全不同。 但正是这种差异，反而让他觉得其中另有玄机。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安阳郡主起身告辞。 “今日与姜大人相谈甚欢，改日定要再次领教。” 她的态度得体大方，丝毫看不出破绽。 姜离也站起身，不卑不亢地回应。 “郡主若有空，随时可来找在下喝茶。” 这句话既是客气，也是试探。 安阳郡主微微一笑，优雅地施了一礼便离开了。 姜离离开沁园茶馆后，一路步行回府。 夕阳西斜，街上行人渐少，正适合理清思绪。 他回想着方才与安阳郡主的会面，越想越觉得蹊跷。 那位郡主的一举一动都透着大家闺秀的气质，从斟茶到举筷，每一个细节都恰到好处。 这种优雅不是刻意做出来的，而是长年累月养成的习惯。 以姜离多年办案的经验，很难想象这样的人会是那个身手矫健的刺客。 姜离在路过一处小巷时停下脚步。 那夜在皇宫中，刺客的动作轻盈敏捷，走的是一种独特的步法。 即使是大宗师级别的高手，要完全隐藏自己的武者气息也极为困难。 但安阳郡主举手投足间却半点武者的影子都没有。 府中的下人看到姜离回来，连忙准备热水。 姜离坐在书房中，让锦瑟将前几日做的记录都取来。 他将茶馆中观察到的细节一一记下，试图从中找出蛛丝马迹。 金墨在门外轻轻叩门，得到允许后快步走进来。 “大人，属下已经查过了，那位安阳郡主从小在宫中长大，确实是万离国的贵族。” 姜离翻看着记录，示意金墨继续说下去。 金墨从怀中取出一份文书。 “据说她从小饱读诗书，精通音律，是万离国有名的才女。使团中的人都说她从未习武，倒是精通女红茶艺。” 这些信息与姜离的观察相符。 安阳郡主确实表现得像个养尊处优的贵族小姐，无论是谈吐还是举止都无可挑剔。 可越是这样，姜离反而越觉得不对劲。 方塔这时也来禀报。 “大人，属下派人盯着郡主的行踪。她离开茶馆后直接回了会宾馆，途中毫无异常。” 姜离站起身，走到窗前。 院中的梧桐树上，一片叶子缓缓飘落。 他想起刺客在屋顶上飘逸的身姿，那种轻盈的感觉绝非常人能有。 可安阳郡主走路时的姿态，却是标准的大家闺秀的仪态。 “你们可曾见过郡主练武或露出破绽？” 姜离问道。 金墨和方塔对视一眼，都摇了摇头。 方塔翻开手中的记录。 “这些天我们一直在暗中观察，郡主的生活很有规律。每日除了赴宴就是在馆内看书习字，连出门都是乘坐轿子。” 第379章 太过完美 姜离取出那夜收集的烟雾弹碎片，在烛光下仔细端详。 碎片上的纹路工艺极为精湛，与万离国的风格很像。 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毕竟这种暗器可以从别处购得。 “大人可是觉得安阳郡主有问题？” 金墨试探着问道。 姜离没有立即回答。 他在书房中来回踱步，回想着与安阳郡主会面时的种种细节。 对方谈吐优雅，举止从容，完全看不出半点武者的痕迹。 但正是这种完美，反而显得不够真实。 “一个人就算从小习武，也未必会露出破绽。” 姜离缓缓说道。 “关键是，我总觉得她太完美了。” 方塔若有所思：“大人的意思是，郡主表现得太像一个贵族小姐了？” 姜离点点头。 越是完美无瑕的表象下，往往隐藏着更大的秘密。 那个神秘刺客明显对他很感兴趣，而安阳郡主又恰好出现在这个节骨眼上。 “继续盯着会宾馆。” 姜离吩咐道。 “尤其要注意夜间的动静。” 金墨和方塔领命而去，只留下姜离一人在书房。 窗外的天色渐暗，他却毫无倦意。 这些看似不相干的事，必定有某种联系。 姜离展开桌上的地图，仔细研究着会宾馆周围的地形。 如果安阳郡主真有什么秘密，那她必定会再次行动。 夜色渐深，姜离还在书房中思索。 案上的烛火摇曳，投下长长的影子。 那位看似单纯的安阳郡主，或许才是最大的谜团。 翌日清晨，姜离早早来到皇宫。 他手中拿着详细的调查记录，准备向皇帝汇报近日的情况。 宫门外，一队禁军正在换岗，寒光闪闪的长戟在晨光中熠熠生辉。 内侍领着姜离穿过重重宫门，来到御书房外。 皇帝已经在批阅奏章，听到通报后才让姜离进去。 御案上堆满了各地送来的奏折，显然皇帝已经忙碌了许久。 姜离上前行礼，将调查的过程和发现一一禀报。 从那夜的刺客到万离国使团，从安阳郡主的可疑之处到目前的监视情况，他都详细说明。 皇帝一边听着，一边在一份奏折上圈圈点点。 “这么说，你怀疑那位郡主另有身份？” 皇帝放下手中的朱笔，缓缓问道。 姜离将安阳郡主的资料呈上。 “回陛下，此事还需进一步调查。郡主的身份确实不假，但她以侍女身份随行，又恰好在这个时候出现，实在蹊跷。” 皇帝翻看着资料，不时点头。 一刻钟后，他合上册子。 “此事你继续查访。不过万离国使团是重要宾客，切莫打草惊蛇。” 姜离领命退出，转身前往三皇子的寝宫。 这几日三皇子一直在养伤，按理说该去探望一下。 长廊上的青砖已经被晨露打湿，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中回荡。 来到寝宫外，姜离正要进去，一个小太监快步迎出来。 “姜大人来得正好，三皇子刚用过早膳，正在说要找您呢。” 三皇子的气色比前几日好多了，正靠在软榻上看书。 见到姜离进来，他合上书卷。 “姜兄来得正好，我正想跟你说件事。” 姜离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三皇子示意左右退下，这才继续说道：“昨日万离国的安阳郡主来探望，倒是个有趣的人物。” 这个消息让姜离来了兴趣。 他不动声色地问道：“郡主来探望殿下？” 三皇子拿起桌上的茶盏抿了一口。 “是啊。她说听闻我遇刺的事，特地来表示关心。” 姜离注意到桌上摊着几张写满诗句的纸张。 “郡主学问很好，对我大洪的诗词颇有研究。我们相谈甚欢，她还写了几首诗赠我。” 三皇子顺着他的目光解释道。 “郡主可曾问起那夜的情况？” 姜离试探道。 三皇子摇摇头：“她倒是没多问。只是关心我的伤势，然后就聊起了诗词歌赋。” “说起来，她对我们大洪的文化很是了解，连一些冷僻的典故都能说得头头是道。” 姜离拿起桌上的诗作，安阳郡主的字迹清秀工整，一看就是常年练字的功底。 这倒是与她大家闺秀的身份相符。 三皇子继续说道：“不知为何，与她谈话让人很是舒服。一点都不会觉得她是其他国的人。” “郡主来了多久？” 姜离将诗作放回原处。 “大约一个时辰吧。” 三皇子回忆道。 “她说万离国虽然偏远，但也有不少文人雅士。这次随使团来访，就是想多了解我们大洪的文化。” 这番话听起来合情合理，但姜离总觉得哪里不对。 一个来自远方的郡主，为何会对大洪的文化如此了解？ 就算从小学习，也不可能对典故烂熟于心。 “殿下可觉得郡主有什么异常之处？” 三皇子想了想：“倒是没有。她举止得体，谈吐优雅。若不是知道事实，我甚至以为她是我们大洪的贵女。” 这正是姜离觉得奇怪的地方。 安阳郡主表现得太过完美了，无论是举止还是学识，都像是在大洪国长大的世家小姐。 可越是这样，反而越显得不真实。 “郡主临走时可还说了什么？” “她只是说改日再来讨教诗文，临走还赠了我一盒茶叶。说是万离国特产，对养伤有好处。” 姜离看向桌上的木盒，那是一个檀木制成的精致茶盒。 “殿下这些日子要多加小心。” 姜离站起身，准备告辞。 “那刺客既然来过一次，说不定还会再来。” 三皇子却摆了摆手，不以为意。 “姜兄多虑了。这些天禁军加强了巡逻，那刺客不会这么快再露面的。” “倒是你，查案要紧，也别忘了保重身体。” 姜离离开寝宫时，太阳已经升得老高。 他站在长廊上，回想着三皇子的话。 安阳郡主表现得滴水不漏，甚至让三皇子都对她印象不错。 午后的阳光洒在锦衣卫司的牌匾上，映出一片金黄。 姜离策马来到衙门外时，正好赶上换班的时辰。 守门的小旗们看到指挥使大人亲自到访，连忙跑进去通报。 姜离翻身下马，迈步走进衙门。 他已经有些日子没来衙门了，倒是有些想念这里的氛围。 大堂内外，锦衣卫们来来往往，处理着各项公务。 第380章 阁下究竟是何人 元镇抚使正在大堂内审阅文书，看到姜离进来，立刻起身相迎。 汪、赵二位镇抚使也从偏厅走出，三人一同上前行礼。 “大人今日怎么想起来衙门了？” 姜离在主位上坐下，元镇抚使立刻吩咐人上茶。 这三位镇抚使都是锦衣卫的老人了，跟随姜离办过不少案子。 元镇抚使更是江湖阅历丰富，对各国风物都很了解。 “最近遇到一个棘手的案子。” 姜离从怀中取出记事本，将那个特殊的纹样展示给三人看。 “你们可认得这是什么图案？” 三人凑上前仔细观看。 元镇抚使的神色忽然变得严肃起来，他伸手指着图案中的一处。 “这个花纹，在下曾在万离国皇宫见过。” 姜离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元镇抚使回忆道：“二十年前，在下曾随使团出访万离国。他们皇室的器物上，都会刻有这种特殊的纹样。” “这是一种名为‘流云纹’的图案，据说只有皇室成员才有资格使用。” 汪镇抚使在旁边插话。 “元兄说得不错。万离国虽然地处偏远，但他们的工艺很是精美。尤其是这种流云纹，更是他们皇室的标志。” 赵镇抚使接过记事本，仔细端详着图案。 “大人为何对这个纹样感兴趣？莫非与近日进京的万离国使团有关？” 姜离简单说明了案情，当然隐去了一些机密的部分。 三位镇抚使听完，都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元镇抚使率先开口：“若是涉及万离国皇室，此事可就不简单了。” “不知大人可曾见过这位安阳郡主？” 汪镇抚使问道。 “在下听闻，她在万离国颇受重视。” 姜离点点头：“前几日刚见过，看起来是个知书达理的贵女。” 元镇抚使的面色变得凝重起来，他放下手中的茶盏，身子微微前倾。 “大人有所不知，万离国郡主身份十分特殊。她从小在皇宫中长大，深居简出。” “在成年之前，外人很少能见到真容。” 姜离轻轻放下记事本，面色平静。 “前几日夜里，我在皇宫中遇到一个身形矫健的刺客。那人的体态与郡主极为相似。” “但当我昨日见到郡主时，她举止优雅，气质温婉，半点武者的气息都察觉不到。” 元镇抚使的表情越发严肃。 “大人好眼力。据我所知，确实有一种特殊的功法，修炼到高深处可以完全收敛气息。” “这门功法据说世间已经失传，寻常人根本接触不到。” “难怪大人会起疑心。这位郡主以侍女身份随行，本身就很不寻常。” “若是她真有这等本事，那此行的目的就更值得深究了。” 赵镇抚使在一旁补充道。 姜离将这些信息默默记在心里。 三位镇抚使都是老江湖，他们提供的线索让案情的轮廓逐渐清晰起来。 只是其中还有太多谜团需要解开。 “大人若是需要帮助，我等随时听候差遣。” 元镇抚使拱手说道。其他两人也纷纷表示愿意协助调查。 姜离想了想：“那就有劳三位了。元镇抚使对万离国了解较多，还请你帮我查一查他们皇室的情况。” “汪镇抚使善于追踪，可以暗中盯着使团的动向。赵镇抚使交游广阔，不妨打听一下江湖上可有关于万离国的传闻。” 三人立刻领命而去，各自带着手下分头行动。 姜离坐在大堂内，又仔细回想了一遍案情。 如果元镇抚使说的是真的，那么安阳郡主很可能就是那个神秘的刺客。 只是不知道她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姜离离开锦衣卫司时，太阳已经西斜。 为了避开城中的车马喧嚣，他选择了一条僻静的小道。 这条路两旁都是高大的围墙，曲曲折折通往城南，平日里很少有人经过。 夕阳的余晖透过墙头的树枝洒下斑驳的光影，青砖铺就的路面上落满了梧桐叶。 姜离走在这条寂静的小路上，脚步声在空旷的巷道中回荡。 前方拐角处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像是衣袂掠过砖墙的声音。 姜离的脚步微微一顿，右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佩剑上。 果然，一道黑影从墙头掠过，轻盈地落在他面前十步之处。 那人穿着一身黑色夜行衣，正是那夜在皇宫中遇到的神秘刺客。 对方依然只露出一双眼睛，但姜离能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的凌厉气息，与上次见面时完全相同。 姜离正要开口，对方已经抢先出手。 三枚暗器破空而来，寒光闪烁。 姜离纵身后撤，暗器擦着他的衣袖钉入身后的墙壁。 他定睛一看，那竟是三枚菱形的银针。 这一手暗器功夫已经出神入化，若是换做普通人，恐怕躲都来不及躲。 姜离抽出佩剑，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 刺客却不给他喘息的机会，身形一闪，已经欺近身前。 一掌拍来，看似轻飘飘的，实则暗含巨力。 姜离仓促间举剑格挡，只觉一股大力传来，震得虎口发麻。 这一掌的力道之大，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 对方的武功修为，至少也在八品以上。 刺客的招式诡异多变，时而轻灵如燕，时而迅猛如雷。 每一招都巧妙地避开了姜离的剑锋，同时又不失进攻的威力。 这分明是一套极为高明的武学。 姜离连退数步，拉开距离。 他发现对方的武功路数十分奇特。 明明是极为凌厉的招式，却总能在最后一刻收住力道。 仿佛并非真心想要伤他。 这种打法，倒像是在试探他的深浅。 趁着喘息之机，姜离仔细观察对方的动作。 刺客的身法轻盈，每一步都暗合某种玄妙的韵律。 这种特殊的步法让她能在瞬息之间改变方向，就让姜离很难预判她的动向。 又是一轮狂风骤雨般的攻势。 刺客的掌法变化莫测，时而如春风拂面，时而似秋霜肃杀。 姜离不得不全神贯注应对。 “阁下究竟是何人？” 姜离一剑横扫，逼退对方。 “为何两次对我出手，却又不下杀手？” 刺客并不答话，反而加快了攻势。 她的身形在夕阳下飘忽不定，时而贴地疾行，时而跃上墙头。 姜离虽然武功不弱，但面对如此诡异的身法，也不禁感到有些吃力。 第381章 毫无紊乱迹象 两人你来我往，战了近百招。 小巷中剑气纵横，掌风呼啸。 围墙上被劲力震落的砖块噼里啪啦掉在地上。 突然，刺客的动作一滞，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她猛地后跃数丈，正要施展轻功离去。 姜离哪肯放她走，纵身追上，一剑直刺她的后心。 刺客不得不回身应对，但她的注意力明显被分散了。 姜离抓住这个机会，一连串的剑招如流星赶月般袭来。 对方虽然一一化解，但姜离已经看出她心不在焉。 显然是有什么事情在牵动她的心神。 “既然来了，为何不说明来意？” 姜离一边进攻，一边说道。 “难道郡主就这么喜欢玩捉迷藏的游戏？” 这句话似乎触动了对方，她的动作明显迟滞了一瞬。 就是这一瞬间的破绽，让姜离抓住了机会。 他的剑尖堪堪划破了对方的衣袖，一小块布料飘落在地。 刺客立刻抛出一枚烟雾弹，转身急速离去。 等烟雾散尽，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有地上那块黑色的布料，证明这场遭遇并非幻觉。 姜离捡起布料，发现边缘处绣着一朵极其细小的花纹。 那花纹的风格，与万离国皇室的流云纹一脉相承。 姜离站在小巷中思索片刻，随即展开身法朝城南方向疾驰。 那里是万离国使团下榻的驿站。 如果他的猜测没错，现在正是验证的最好时机。 以刚才那一战的激烈程度，短时间内必定无法完全收敛武者的气息。 夕阳已经沉到了城墙下，长长的影子铺满街道。 姜离赶到驿站时，正值下人们忙着准备晚膳的时候。 庭院里飘着饭菜的香气，几个仆役匆匆走过，手里端着各式菜肴。 大门口的侍卫认出姜离的身份，正要通报，就被姜离抬手制止。 他直接迈步走进院内，直奔安阳郡主居住的院落。 如果安阳郡主真是那个神秘刺客，她现在必定还在调息，不可能这么快就恢复如常。 然而还未走到内院，两名万离国的侍卫就拦住了去路。 他们身材魁梧，腰间佩剑，显然都是久经训练的护卫。 其中一人上前一步。 “姜大人此时来访，恐怕不太方便。郡主已经歇下了。” “既然如此，还请通报一声。就说锦衣卫指挥使姜某有要事相商。” 那侍卫略显为难：“郡主吩咐过，歇息时不见任何客人。姜大人若有要事，不如明日再来。” 姜离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在此等候便是，还请通报郡主。” 这般态度让两名侍卫颇为尴尬。 但他们依然寸步不让，挡在院门前。 正当双方僵持不下时，内院的竹帘被人掀开。 安阳郡主缓步走出，她穿着一身淡青色的家常衣裳，发髻也只是随意挽起。 安阳郡主的面色带着几分倦意，举手投足间满是慵懒之态，确实像是刚从睡梦中被惊醒的样子。 “姜大人来访，怎么不早说。” 安阳郡主向两名侍卫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 她的动作优雅从容，脸上带着得体的笑意。 “只是我刚睡醒，失礼之处还请大人见谅。” 姜离仔细观察着安阳郡主的一举一动，心中却愈发困惑。 按理说，方才那一场激战耗费了不少真气。 就算是他这样的高手，体内的气息也需要好一会儿才能平复。 但站在面前的安阳郡主，周身上下却半点紊乱的迹象都没有。 那种大家闺秀特有的温婉气质，仿佛从未受到任何打扰。 “郡主这一觉睡得可还安稳？” 姜离试探着问道。 安阳郡主抬手理了理鬓角散落的发丝。 “托大人的福，睡得很是安稳。只是被下人们吵醒，还有些昏沉。不知大人此来，有何要事？” 姜离从袖中取出那块黑色布料。 “方才在城中遇到一名刺客，不知郡主可认得这个？” 安阳郡主接过布料，随意地瞥了一眼。 “这似乎是我们万离国的布料，但具体出自何处，我却不太清楚。” 她说这话时神态自若，完全看不出任何异样。 “郡主近来可曾习武？” 姜离继续追问。 这个问题看似突兀，实则直指要害。 安阳郡主却掩唇一笑：“姜大人说笑了。我从小养在深闺，连重活都很少做，哪里会什么武功。” 她说着做了个提裙的动作。 “你看我这双手，连茧子都没有，哪像习武之人。” 这倒是事实，安阳郡主的手确实如她所说，保养得宜，没有一点粗糙的痕迹。 但这反而让姜离更加疑惑。 “打扰郡主休息，是我唐突了。” 姜离拱手告辞。 临走时，他特意放缓脚步，想看看安阳郡主是否会露出破绽。 但直到他走出院门，郡主的举止依然优雅得体，连一丝疲态都没有显露出来。 回去的路上，姜离不停回想着方才的一幕。 安阳郡主的表现太过完美了，完美得不像一个刚刚经历激战的人。 难道真的是他猜错了，那个神秘刺客其实另有其人。 夜深人静，姜离坐在书房中，面前摆着那块带有万离国花纹的布料。 烛火摇曳间，他的思绪也随之飘忽。 那天在驿站，安阳郡主的表现实在太过完美，完美得让人不得不生疑。 然而转念一想，或许正是这种完美，反而暴露了真相的另一面。 如果有人想要嫁祸给万离国，故意在行动时露出这些明显的破绽，倒也说得通。 毕竟那块布料上的花纹做工太过精细，反而显得刻意。 一夜辗转，姜离想通了这个可能性。 一早，他便召来金墨，交代了新的任务。 “近几日你带人盯着安阳郡主，记录她的一举一动。” 姜离将那块布料递给金墨。 “尤其注意她有没有外出的习惯，或是深夜时分有什么异常。” 金墨接过布料仔细查看。 “大人真的怀疑郡主另有身份？” 姜离摇摇头，负手踱步到窗前。 晨光透过窗棂洒在地上，在青石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也可能是有人想要嫁祸给万离国。你多留意使团周围的可疑人物。” 金墨领命而去，立即安排人手分批监视。 一连几日，从早到晚都有锦衣卫暗中盯着安阳郡主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