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妾媚而娇,太子不经撩》 第1章 算计太子 国公府后院假山的山洞之中,钗环和玉珏的声音夹杂在一起,在昏暗之中点点脆响,惹人心惊。 姜锦书被人按在假山的石壁之上,外裳被扯得凌乱,气息不稳,眼中不由得染上了几分慌乱。 在眼前男子俯身靠近的那一刻,她低声娇呼,伸手想要推开他,“殿下,臣女是锦书,不是姐姐,您是不是认错了?” 但是如今的谢暨白早没了理智。 看着姜锦书不安乱动的样子,他抬手掐住了她纤细的脖颈,一双腥红的眸子牢牢盯住了眼前的人,“怎么,有胆给孤下药,没胆承受?” “没有,臣女没有……”眼看着被他折腾的珠钗散落,衣裳破损,姜锦书眼中的惧色明显。 挣扎之间脖间就传来一阵刺痛,谢暨白竟是一口咬在了她的锁骨之上。 酥麻的感觉顺着锁骨处一路蔓延,感觉到他的大掌探入了罗裙之中,姜锦书通红了双眼,又羞又恼,伸手去按他的手。 而此刻山洞之外开始不时有下人走过,当是发现太子失踪了,正在四处找寻。 又急又怕之下,姜锦书真的哭了出来,“殿下,不要……” 身上的衣裳被完全扯开,姜锦书带着浓浓的恳求出声道,“殿下,真的不是臣女下的药,臣女敢以性命起誓。” “今日若是臣女在此丢了清白,必死无疑,还望殿下垂怜,饶过臣女,臣女幼时有幸习过一些医术,若是殿下信得过,臣女可助殿下解困。” 姜锦书这么说着,粉嫩的柔荑微微攥住了谢暨白的大掌,指尖冰凉,因为过度的紧张颤个不停。 谢暨白垂眸看向了她,看着她一张巴掌大的脸上布满了泪珠,声音哽咽恐惧,到底还是用内力压住了翻涌的情绪,伏在她身上,止住了动作。 如今在国公府上,想她一个庶女也不敢谋害自己,谢暨白便默许了她的哀求。 见他停下,姜锦书不敢有片刻犹疑,立马施针。 “太子殿下稍作忍耐,很快便好。” 姜锦书这么说着,手上的动作却不敢停。 看着她娴熟地将银针扎入到自己身上的各个穴位。 而原本奔腾在丹田的那股热浪也随着她的这番动作逐渐偃旗息鼓,直到彻底恢复。 等她施完针之后缓缓拔出银针,谢暨白这才有了心思细细打量过眼前的女子。 洞内昏暗,只有夕阳投来的昏黄光晕。 但是即便视线受阻,影影绰绰之间却也足显惊艳。 他早就听闻姜国公府上庶出的二女儿仙姿佚貌,碧鬟红袖,原只当是外界奉承阿谀之词,难免夸张。 今日得见才知这世间当真有这般女子。 只可惜谢暨白并非好色之徒,所以惊鸿一瞥之后,他也适时地收回了目光,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对着姜锦书开口道,“今日之事多谢相助,只是此事关乎姑娘名誉,还望人前莫要提及。” 谢暨白语调清冷,话语之中听着是在为姜锦书着想,但是语调森严,满含威胁之意。 很显然,今日山洞内发生的一切,他不想被旁人知晓。 刚巧姜锦书也不想。 原本还想示弱让他帮着保守秘密,如今他既先开了口,她又岂有不应的道理。 姜锦书当即连连应声,虽极力隐忍,但是声音还是带着明显的哭腔,惹人垂怜,“臣女谨记,多谢殿下周全。” 她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慌乱整理着刚刚被他扯乱的衣裳。 只是衣裳早被扯烂了,怎么整理都是枉然。 姜锦书只能单手搂着衣服,俯身去捡拾珠钗,却又差点撞上了一同俯身的谢暨白。 谢暨白大掌握上来的一瞬间,姜锦书就好像烫着了一般,连珠钗都顾不上管了,转身就跑了开去。 看着逐渐跑远的纤瘦背影,谢暨白目光低沉地落在了手中的钗环之上。 很普通的材质,只坠了一颗最便宜的珠子,几乎看不出样式,与太子妃姜婉兮所簪珠钗有天壤之别。 他倒是不曾想一个国公府,同样都养在国公夫人膝下,竟还能养出这样的差距来。 * 姜锦书从洞中跑开之后就快步跑回了自己的闺房之中。 丫鬟梅染此刻正在门口焦急地看着,远远瞧着姜锦书回来了,这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两人一起快步回了屋内。 一直到关上了门,梅染才带着哭腔开口道,“小姐,您可算是回来了,奴婢都快要急死了。” “奴婢刚刚都后悔了,就不该答应您让您去做这等子事,太过于冒险了。” “若是 让大夫人或是大小姐,不是,如今该称太子妃了,若是让她们知晓,还不得扒您一层皮?” 不同于梅染的焦急,姜锦书整个人就淡然得多。 “好了,我这不是安全回来了?” “再说富贵险中求,就算扒我一层皮,也总好过当真嫁去将军府。” 姜锦书这么说着,目光落在黄铜镜上。 镜中少女明眸皓齿,美艳异常。 但是姜锦书很清楚,在这样生死都由不得自己做主的地方,若无力自保,美貌只会带来更多的灾难。 所以她不能坐以待毙。 骠骑将军府那个三公子纨绔好色的名声早就在这京中传遍了。 若只是好色便也罢了,只可惜他还有玩弄女人的癖好,年岁不高,却已婚娶多次,嫁过去的女人无一善终。 可是大夫人却还是以太子需要骠骑将军支持为由,说服了她父亲姜栾给她定下了这门亲事。 也不怪,谁让她一个庶出的女儿,爹不亲娘不爱的,唯一的价值就是做她嫡姐高升的垫脚石。 姜锦书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是自襁褓之中就穿到了这本书中来的。 在原文之中她不过就是个炮灰,被女主利用嫁去了将军府,最后却感染花柳被逐出将军府,寒冬腊月,衣不蔽体,被一堆乞丐欺辱,死的凄惨。 就因为这是一本黑莲花上位的小说,她那个嫡姐就可以双手染满鲜血最后还得善终,母仪天下。 凭什么? 她就该下九泉,去向那些冤死在她手上的人磕头赔罪。 那些作者给不了姜婉兮的报应,那就由她来一一还给她。 姜锦书这么想着,眼中的锐利散了几分,看着梅染道,“别哭了,快些给我梳妆吧,太子妃没能在闺房等到太子,这会只怕乱作一团了。” “太子若是追查,这个黑锅我就背定了,你要是再不帮我梳妆,我才是死定了。” 梅染这才赶忙应声,然后帮着姜锦书开始梳妆。 刚刚整理好鬓发换好被扯坏的外裳,大夫人身边的刘嬷嬷就找了过来,直接走了进来,看着姜锦书开口道,“二小姐,老爷夫人有请,麻烦跟老奴走一趟吧。” 第2章 随时可以被牺牲的棋子 意料之中,姜锦书没有太大的反应,只轻轻应了一声,起身跟着刘嬷嬷向外走去。 原文中,谢暨白与姜婉兮除了在成婚当日圆了房之外,就再没有过亲密接触了。 这一日原是姜婉兮设计算计了谢暨白,也是靠着这一次她怀上了龙嗣,坐稳了太子妃之位。 如今计划失败,太子清醒解了媚药,自是要追究下药之人的。 而她姜锦书自然就会是那颗被牺牲掉的棋子,被他们推出来背下这口黑锅。 只是却无人知道这一切全在姜锦书的算计之中。 * 前厅。 谢暨白端坐在高位之上。 姜栾和国公夫人袁希蓉站在一旁,面色都不好看。 而姜婉兮则是坐在谢暨白身侧的位置,正小心翼翼地跟谢暨白说着什么。 整个前厅气氛严肃,所有人都绷紧了一根弦,一触即发。 所以在刘嬷嬷恭恭敬敬开口说二小姐到了的那一刻,整个前厅所有人的目光都向着姜锦书这边看了过来。 姜锦书就好似被吓破了胆一样,眼眶瞬间通红一片,颤巍巍地跟众人请安。 在跟谢暨白请安的时候目光扫过他,又急忙挪开。 还未等她回神就听着姜栾厉声道,“还不跪下给殿下请罪?” 姜锦书满眼的仓皇不安,但是还是乖巧地跪了下来。 只是在跪下的那一刻,她将那种不明所以,但是又被欺压习惯了的样子表现到了极致。 跪下之后,她就含着眼泪看向了谢暨白,“臣女不知何处冲撞了殿下,还望殿下恕罪。” 姜栾瞧着她是当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这才赶忙开口道,“混账东西,你若是不愿意嫁去将军府,自可好好与你母亲说,怎敢在殿下来时做出此等悖上忤逆之事?” “你当真以为你在殿下的茶水之中下了那等腌臜东西,殿下就会着了你的道?” “真是自取屈辱!” 姜栾这番话入耳,姜锦书整个人顿时僵在了原地,一副如遭雷击的模样。 眼中的委屈汹涌,她看着姜栾刚想辩驳,但是对上他威胁的目光却又生生咽了下去,只是强忍着泪光看向了谢暨白。 她眼中满含眼泪,泫然欲泣,却又强忍着,一张小脸因为姜栾刚刚的那番话吓得惨白,鼻尖眉梢却又因哭意带起了樱粉。 整个人跪在那里明明一言未发,却能让人感受到她那满腹的委屈,破碎感满满。 其实刚刚姜锦书走过来的那一刻谢暨白就认出了她就是在假山后帮他解了媚药之人。 毕竟这样的绝世姿容并不多见。 捡拾到她的钗环时,他心中就诧异她一个国公府小姐,穿戴竟这般寒酸。 如今看着眼前这一幕才明白她在国公府的地位是真的低,远不是外面传的那般,说国公夫人一视同仁。 不过这么一个罪名被硬生生扣了过来,她都信守承诺没有把刚刚的事情说出来以证清白,倒是难得。 姜锦书跪在那里,缓了好一会,她才看着谢暨白开口道,“殿下,是臣女荒唐,还望殿下恕罪。” 这么说着,她跪着往前挪了挪,对着谢暨白磕了个头,然后语调哽咽地开口道,“殿下清风霁月,芝兰玉树,臣女见之难忘,听闻殿下这次会陪长姐回来,所以一时荒诞,犯下此等大错。” “但是殿下,臣女一片真心,只要能跟着殿下,哪怕为奴为婢,臣女也心甘情愿。” 姜锦书这么说着,眼眸之中的委屈终于装不下了,抬头的一瞬间,满眶的眼泪顺着眼角滚落而下。 瞧着她此刻的模样,谢暨白眼神顿时沉了沉。 姜锦书的哭很有感染力,尤其是眼泪滚落的一瞬间,那种满腹委屈却又无法辩解的感觉即便是谢暨白都忍不住跟着蹙了眉。 这件事情摆明了与她无关,但是出了事,姜栾夫妇是半点犹豫都没有就推了她出来。 但是听着她此刻口口声声心悦自己,谢暨白眼底又不免泛起了几分冷意。 可怜归可怜,但是顺着话头就妄图接近自己,只能说明她心机颇深。 谢暨白是在深宫之中长大的,又岂会不明白这些心机手段,所以此刻看着姜锦书,他也依旧不动声色。 反倒是姜栾夫妇在听到姜锦书这一番话之后都跟着变了脸色,没想到她竟敢当着谢暨白的面说出要跟着太子这般的话。 这是还藏着野心妄想上位呢? 袁氏眼中顿时透出明显的厌恶和恨意。 姜锦书长得同她那生母一样,妖艳过分,这样的人,她怎么能允 许她去到太子身边,分了自己女儿的宠爱。 侯门深院之中待了多年,她深知这男人哪有不贪恋美色的。 如今太子羽翼未丰,兴许还会偏宠婉兮,待来日若是没了这层倚仗,保不齐会被那小贱人给算计了。 这么想着,袁氏不由得转头看了姜栾一眼。 姜栾心中也担忧,但是他的担忧跟袁氏还不完全一样。 他如今倾力辅佐谢暨白,日后也是要仰仗谢暨白坐稳这权臣位置的。 而他跟谢暨白之间最有力的纽带就是姜婉兮。 只有姜家嫡女稳坐太子妃的位置,日后稳坐后位,才能保得姜家永世昌盛。 在这一点上,他不允许任何的意外发生。 这么想着,姜栾便赶忙冲着谢暨白抢先开口道,“殿下,锦书她虽为庶出,但是自幼便跟婉兮一般养在夫人膝下,臣自问从未亏待过她,琴棋书画,女诫规训,该教的臣也一一教过了,只不知她为何还是如此这般……” “今日她胆敢对殿下动手,实属大不敬,若是殿下咽不下这口气,臣即便忍痛舍了这女儿,也得让殿下正了法纪!” 第3章 意外撞见 姜栾说得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话里的意思却还是让姜锦书红了眼眶。 早就知道自己这个父亲不在乎自己,却不想这会他会亲自开口将她逼入死路。 若是谢暨白这会还不是太子,八成就顺了姜栾的意了。 只可惜,他已经是了。 姜锦书这么想着,眼神冷漠地扫过姜栾。 也好,他既做得这般绝,自己往后动手的时候,便也不需要再有什么顾虑了。 这么想着,姜锦书转头看向谢暨白,目光已经从刚刚的冰冷变成了楚楚可怜。 谢暨白就这么看着她,目光玩味。 四目相对,看着谢暨白眼中的淡漠,姜锦书却不见慌乱。 她知道谢暨白不是那么容易被拿捏的,也不会因为自己刚刚帮过他一次就对她另眼相待。 谢暨白这样的人不会当真因为可怜一个人而施以援手,但是却绝对擅长纵横之术。 今日这一闹,他自是清楚她和姜婉兮之间并不和睦,所以这送上门的制衡之人,他岂有不用的道理。 说起来都是姓姜的,就算日后坏了姜婉兮什么好事,姜栾也怨不到他头上。 果然,片刻之后,谢暨白就开口道,“姜二姑娘既这般想入东宫,那便跟在婉兮身边做个贴身侍婢吧。” 随着谢暨白这番话出口,前厅之中一片寂静,气氛变得格外的压抑和沉重。 袁氏原本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姜栾到底宦海沉浮多年,自知谢暨白既然已经这么说了,便再无转圜的余地了,这会说多便是错多了。 所以即便心中惶惑不安,却也只能谢恩。 只是抬头看向姜锦书的时候,眼神之中不免多了几分威胁之色。 而一旁的姜婉兮更是恨得咬牙,一双玉手几乎要将手中的锦帕撕碎,看向姜锦书的目光分外阴沉。 一个自幼胆小怕事的庶女如今都敢反将他们一军,她姜婉兮哪里能忍得下这口气? 只是到底顾念谢暨白还在,她就算再恨也只能先忍了。 而姜锦书则一直低垂着头。 在刘嬷嬷松开了自己之后,她才取下了口中的东西跪拜感恩,只是双拳还是在这一刻下意识地攥紧了。 谢暨白果然比她想的要更寡情一些。 虽是将她带离了姜家这个牢笼,却还是将她困在了姜婉兮的身边,任她磋磨。 他这是信不过自己。 不愧是能从寂寂无名的庶出皇子一路问鼎帝位的人,心思和算计确实不一般。 好在她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的,所以眼前的局面也不会妨碍她的计划。 姜锦书这么想着,看着谢暨白起身离开,急忙快步上前搀扶住了姜婉兮,“长姐……” 她低垂着头,目光躲闪,眼中满是不安。 姜婉兮冷哼了一声,没有理睬姜锦书,而是转头看向了袁氏。 袁氏心中明了,冷声开口让姜锦书去收拾东西,等她走了之后这才拉过了姜婉兮,眼神冷锐地开口道,“我倒是没想到这小蹄子竟还存了这般心思,若是早知道,就该早早塞去了将军府,如今倒好,她进了宫里,怕是要横生不少枝节。” 她这么说着转头看向了姜栾,“老爷,婉兮在这东宫本就不易,若是身边再多了这么一个别有用心之人,往后只怕就更难了。” “您辅佐殿下多年才总算是谋划出了这么一条路来,总不能让她给毁了。” 姜栾这会也阴沉着脸色,跟着点了点头,“事关重大,决不能让她毁了婉兮的前程。” 他这么说着转头看向了姜婉兮,“你放心坐稳你的太子妃之位,其余的绊脚石,爹爹自会替你清除干净。” 姜婉兮脸上这才跟着有了笑意,乖巧行礼,“婉兮多谢爹爹。” 姜锦书这会已经走远了,缓缓回头就看到了他们三人聚在一起的场景。 好一副一家三口的和乐画面。 姜锦书脸上挂着笑意,眼底却满是冷意,她心里很清楚他们这会在算计谋划些什么,但是她也不惧。 毕竟如果姜婉兮不出手,这出戏,她一个人反倒是唱得不好看了。 不是忌惮她抢了姜婉兮的恩宠吗? 不是想踩着她上位吗? 那她让他们的忌惮都成了真。 让姜栾亲眼看着他精心培育的嫡长女成了她姜锦书的垫脚石。 * 当天晚上姜锦书就跟着姜婉兮入了东宫,到了她的寝宫毓庆宫中。 姜婉兮刚坐下,就抬手向着姜锦书扔了一个茶盏,罚她跪了下来。 茶盏碎裂 在地,姜锦书咬牙跪在了碎片之上,红着眼睛哽咽开口道,“长姐,锦书没有要跟姐姐争宠的意思,锦书只是不想嫁去将军府。” “听闻那将军府三公子酷爱玩弄女人,嫁过去的就没有全须全尾出了将军府的。” “锦书是真的太害怕了,所以今日才会胡言乱语,还望长姐不要怪罪,锦书愿意一辈子伺候在长姐身边,锦书愿意为奴为婢,只求长姐不要生气,不要怪罪锦书。” 姜锦书这么说着,对着姜婉兮不住磕头,额角磕在了碎瓷片上,鲜血瞬间顺着额角滴落下来。 “行了,这副样子做什么?是想让太子觉得我苛待了你吗?”看着她磕破了额头,姜婉兮这才出声阻止了她。 伤在其他地方便罢了,伤在额角免不得落人口舌。 再说今晚太子说了要过来的,瞧见了不好。 反正这小贱人做了她的侍婢,以后有的是机会折磨她,倒也不急在这一时。 姜婉兮这么说着,看着姜锦书那唯唯诺诺的样子,虽然心中还生着气,但是到底也没把这个上不了台面的蠢东西放在眼里,只没好气地开口道,“还不赶紧下去清洗干净?” “等会若是再冲撞了太子,本宫定饶不了你。” 姜锦书这才赶忙应声退了出去,到了毓庆宫旁的耳房内。 那是宫女太监居住的地方,只是她好歹是国公府的庶出小姐,所以有一间可以单独居住的房间。 估摸着时间太子应当是要过来了,姜锦书赶忙沐浴洗漱,换了一身宫女的衣裳,又简单处理了一下额角的伤,然后拿出了带入宫中的包裹,快速地给自己化了一个破碎感极浓的妆容。 做好这一切之后她这才赶忙从耳房出来,焦急向着毓庆宫赶去,却刚巧遇上了太子和他的侍卫应舟。 “谁在那里?” 随着应舟一声厉喝,姜锦书被吓了一跳,一下没有站稳,整个人顿时向着一旁倒去。 谢暨白就这么冷眼看着她,一直到看着她当真摔了下去,膝盖处还渗出了鲜血,这才沉着脸走近了她。 姜锦书急忙低垂下头,怯生生地开口道,“臣,奴……奴婢见过殿下。” 眼看着她垂低了头,谢暨白这才一把捏住了她的下颚逼着她抬起头来。 看着她额角故意隐藏却又没有藏好的伤口,谢暨白不由得一把掀开她的外衫,外衫之下,亵裤的膝盖处已经被鲜血浸透。 谢暨白刚想问什么,就瞧着姜锦书脸色惨白,一副被吓坏了的样子,焦急向着角落处缩去,“奴婢,奴婢冲撞了殿下,还望殿下恕罪。” 她这么说着,强撑着站起身来,却又因为膝盖疼一下没站稳。 眼看着她又要摔倒,谢暨白到底还是没忍住伸手扶住了她。 看着周围杂乱的环境,谢暨白犹豫了一下,直接抱着人进了耳房。 第4章 不敢有一丝妄念 姜锦书被他此刻的行为吓到,焦急开口道,“殿下金贵,怎可来此等污秽地方,殿下快些放下奴婢吧。” 谢暨白垂眸看了她一眼,冷哼了一声,随即就将人直接放了下来。 姜锦书膝盖处都受了伤,此刻他突然这么一放,膝盖处顿时一阵钻心的痛。 她也没有强撑着,痛得软倒在了地上,眼泪瞬间就盈满了眼眶,却又咬牙强忍着,不肯让眼泪掉落下来。 谢暨白语调寡冷,看着她开口道,“怎么刚入东宫就伤成这样了?” 姜锦书紧咬着唇,低声开口道,“是奴婢,奴婢对宫中不熟悉,所以自己磕到了。” “今日冲撞了殿下,是奴婢之过,还请殿下责罚。” 姜锦书这么说着,强忍着膝盖处的疼痛,规规矩矩地跪好了。 谢暨白看着她此刻的模样,这才缓缓蹲下身来,伸手一把攥住了她的下颚。 姜锦书的那点小心思他又怎么会看不明白。 一个庶女,在府上过得不如意,想尽办法算计攀附,如今进了这宫中又怎么岂会消停。 不想让姜锦书觉得自己出手救了她就是对她另眼相待,谢暨白此刻故意冷了语调开口道,“姜锦书,到了宫中最好收起你的那点小聪明。” “孤允你入宫不过是瞧你可怜,但是也仅此而已,若是你在这宫中能安分守己,孤自不会为难你,你若是敢生出旁的心思来,结局只怕比嫁入将军府还要惨上许多。” 谢暨白的这番威胁入耳,姜锦书整个人都止不住地微微颤着,语调乖巧,“奴婢不敢,奴婢对殿下从未生出过不该有的心思,殿下放心。” “奴婢只是,只是听闻,听闻了市井传言,心中害怕,奴婢所求只是不嫁入将军府,不步那些姑娘们的后尘,对于其他,奴婢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妄念……” 姜锦书这么说着,原本蓄了满眶的眼泪好似终是敛不住了一般,一颗颗滚落了下来。 她本就姿容绝色,此刻忍不住垂泪的样子更是显得楚楚动人,让人心生垂怜。 谢暨白明明对红颜美色并不感兴趣,但是这一刻,看着她隐忍落泪的模样,心中偏生不是滋味,不由得微微拧眉。 而姜锦书也很清楚什么叫适可而止,所以急忙抬手擦了眼泪,低垂下了头。 姜锦书知道谢暨白并非好色之徒,在他眼中权势地位才是最重要的。 原文中他之所以会一直留着姜婉兮的太子妃的正位,甚至在最后还让她坐上了后位,不外乎就是因为姜婉兮资质并不鲁钝,在很多事情上都能帮得上他的忙。 所以在他面前适当地表现出聪慧并不会让他反感。 但是过犹不及。 若是做得过了,就会跟那几个被他处死的妃嫔一般,落得个不得好死的下场。 谢暨白听着她出口的这番话,这才松开了她,缓缓起身,“希望你记住今日所言,若是敢生出什么妄念来,到时候就别怪孤了。” “奴婢谨记。”姜锦书依旧跪地规矩,恭敬应声。 谢暨白目光深沉地落在了她的身上,眸色渐深。 她此刻低垂着头,乖巧恭敬,明明就是自己希望她该有的样子。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额角的那一抹伤痕,谢暨白却无端想到自己的幼年。 眼中生出了几分冷意来,谢暨白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就出了耳房。 姜锦书这才跟着松了一口气,急忙起身重新收拾。 她今日故意“冲撞”谢暨白,其实就是为了找个机会让他把这番话挑明了,让他知道自己对他并无其他意思。 不然这根刺始终会横亘在他的心间。 谢暨白擅长纵横之术,这样的人自是比一般人要心思缜密得多,所以卸了他的心防才是最重要的。 谢暨白走开之后,姜锦书重新整理好出来的时候,额角的伤就盖得好了许多,几乎让人瞧不出来什么差别。 妆也卸了。 乍一眼看着还是跟之前一般无二,但是细看之下却又好似差别甚大。 她此刻步伐又快又稳,快步向毓庆宫走去。 若是耽搁太久只怕免不得又要引起姜婉兮的怀疑。 正快步走着,快走到的时候就看到有个丫鬟在毓庆宫门口鬼鬼祟祟的。 姜锦书刚入东宫,对这边的丫鬟并不熟悉,但是她很肯定那个丫鬟就是姜婉兮身边的。 谢暨白刚被封为太子不久,身边妃嫔也不多,都各住在不同宫中的首位,所以毓庆宫的左右偏殿如今并无其他妃嫔居住。 如今能堂而皇之在这院中做手脚的, 自然是毓庆宫中的人。 姜锦书并没有打草惊蛇,而是在一旁细细地跟着,瞧着那丫鬟在一旁的花坛底下埋下了东西走开之后,她这才缓步上前,轻轻扒开看了一眼,眼底瞬间显出了几分笑意来。 原本还猜不着那丫鬟是在替谁办事,但是在看到花坛里的这些东西的时候,姜锦书就猜到了。 陆良娣和姜婉兮一样,都是谢暨白还未被封为太子之时就跟在身边的人,若是真的论起来,陆良娣跟着谢暨白的时间还要比姜婉兮早一些。 这段日子御医刚刚来过几次,传闻是害喜了。 姜婉兮表面上也做足了功夫,大度周全。 但是这可是谢暨白的第一个孩子,姜婉兮怎么可能允许他来自别人腹中? 若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只怕也不会有国公府中那一出了。 如今看来,那陆良娣倒也不是个蠢的。 姜锦书这么想着,不动声色将东西掩了回去,然后缓步走入到了里面。 姜婉兮这会正跟谢暨白闲聊着,不知她说了什么趣事,这会里间倒是欢声笑语,其乐融融的。 这个时候,姜锦书自然不会不识趣地往里面凑,所以只是乖巧地在门口站着。 一直到天色渐晚,眼瞧着谢暨白要起身,姜婉兮这才语调哀婉地开口道,“殿下今儿个不留在毓庆宫中吗?” “父王分了不少奏折给孤,这段时间,只怕是要冷落爱妃了。”谢暨白语调寡淡,这么说着,半分没有要留宿的意思,起身就向外走去。 听着他的脚步声靠近,姜锦书不由得越发垂低了头。 谢暨白不肯留宿毓庆宫,姜婉兮这会子肯定窝着一团火无处发泄,姜锦书可不想在这个时候触她霉头。 可是谢暨白却偏偏在她身边停下了脚步。 第5章 嫁祸 姜锦书微微蹙眉,但是面上还是恭恭敬敬的,跟着请安,“殿下。” “在这宫中可还习惯?” “一切都习惯,多谢殿下挂念。”姜锦书轻声应着,头垂得越发低了几分。 不管他是出于何种目的,但是显然他此刻的这一句关心会给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姜锦书只能表现得越发唯诺了几分。 谢暨白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抬步走了出去。 姜锦书一直低垂着头,她心里很清楚,等谢暨白走远了之后,姜婉兮的这把火只怕是要烧到自己身上来了。 果然,谢暨白刚走出毓庆宫,姜婉兮冷锐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跪下。” 姜锦书没敢耽搁,沉步走到了姜婉兮的面前,然后恭敬跪了下来。 “让你去收拾一下怎么去了这么久,打扮成这副狐媚样,就是为了让殿下多看你两眼吗?”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姜锦书此刻的这番装扮可以说是没有半点逾越的地方。 但是在姜婉兮心中不爽的时候,姜锦书不管做什么都是错的。 心知肚明,所以姜锦书此刻越发低眉顺眼,低声开口道,“奴婢不敢,奴婢只是,只是……” 她故意这么支支吾吾的,好像一副惶恐不安的模样。 姜婉兮最是见不得她这副模样,顿时蹙眉道,“在府中你就是这副样子,如今到了东宫还是这副上不得台面的样子,你是存心要丢父亲的脸面吗?” “有什么要说的就赶紧说,不说就去院中跪着。” 姜锦书好似被姜婉兮吓着了,这才赶忙开口道,“奴婢刚刚从耳房过来的时候,看到有人在院门外的墙角偷偷摸摸的,好像在院中埋什么东西。” “奴婢瞧着那人好像是娘娘身边的,担心是娘娘的吩咐,所以没敢出声,但是又怕是她对娘娘不利,所以,所以才……” 随着姜锦书的这番话出口,一旁的琴音吓得变了脸色,但是到底还没有愚蠢到要跳出来承认这一切。 姜婉兮听着姜锦书的话,脸色顿时也跟着狠狠变了,你说的是哪里? “就在院中。”姜锦书赶忙开口道。 姜婉兮这才没了去跟姜锦书计较的心思,让她领着走了出去。 在姜锦书的带领之下,宫中的太监很快就在那一处挖出来一个小包裹。 细看之下,那里面赫然埋着的就是麝香制成的香膏。 而那香膏跟姜婉兮之前送去给陆俏陆良娣的一般无二。 姜婉兮哪里能不明白这是什么手段,当即看着姜锦书开口道,“你看清楚了是谁埋的?” 随着姜婉兮这句话问出口,琴音已经吓得面色惨白了。 但是姜锦书的目光只是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就转向了惜月,指向了惜月,“是她!是惜月姐姐。” 惜月是姜婉兮身边的大丫鬟,也是姜婉兮身边最得力的助手。 这个丫鬟姜锦书看书的时候就记得分外清楚。 姜婉兮做过的那些坏事,她基本都沾了手,可以说若是没了惜月,姜婉兮就等于折了一只有力的臂膀。 很多次姜婉兮原本都要功败垂成了,最后都是她帮着姜婉兮力挽狂澜。 惜月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对姜婉兮是真的称得上死忠。 这样的一个忠仆,要是最后死在了自己一心效忠的主子手上,还真是让人唏嘘。 待姜婉兮处决了惜月之后,她若是得了空,还能把这一段当故事一般说与姜婉兮听,想想就颇有意思。 姜锦书这么想着,面色却依旧一脸坦然,目光灼灼地看着惜月。 大概是没想到姜锦书会指向自己,惜月顿时慌了神,几乎下意识地指着姜锦书大声道,“你胡说!” 这么说着不由得转头看向了姜婉兮跟着跪了下来,“娘娘,娘娘奴婢刚刚一直都守在您身边的,所以不可能是奴婢,真的不是奴婢,真的不是奴婢。” “说不定是她栽赃陷害的,就是为了离间我们主仆感情。” 姜锦书脸上依旧是惶恐的,但是说出口的话却字字句句都是说服力,“娘娘,奴婢不敢做这样的事情,既然有人埋了东西在此刻,肯定会有后续的动作,娘娘若是不信奴婢,不如看紧了身边的人,若是这几日当真有人拿此做文章,真相自然大白。” 这么说着,姜锦书的目光不由得再次认真落在了惜月的身上,“奴婢瞧着真真的就是惜月姐姐,难不成是天色太暗,奴婢瞧错了?” “惜月姐姐当真没有离开过娘娘身边吗?” 随着姜锦书的这番话出口, 琴音顿时有些坐不住了。 这一切是她做的,她自是这里最怕被人瞧出来的。 所以在姜锦书的话出口之后她就跟着开口道,“娘娘,我记得您是不是让惜月姐姐去取过冰块?” 这段时日天气越发的热了,再加上今夜知道太子要来,所以姜婉兮确实是嘱咐了惜月去取冰块的。 原不到内务府送冰块的日子,所以这一趟是要惜月自个儿去取的,这一来一回不少时间,她也确实在谢暨白来了之后才匆匆回来的。 若说这期间她趁机去干了点什么,也完全有可能。 随着琴音这番话出口,惜月不由得越发焦急了。 眼瞅着姜婉兮看了过来,她伸手轻轻晃了晃姜婉兮的衣摆,“娘娘,您信奴婢,奴婢没有,奴婢真的没有。” 她是自国公府上就跟着姜婉兮一起过来的,算是姜婉兮身边最忠心的丫鬟了。 姜婉兮能成为原文之中的女主,自然也不是太好对付的角色,自然不会因为姜锦书三言两语就信了。 所以这会听着姜锦书这么说,眼中也只是带起了几分狐疑,随即摆手道,“惜月跟随本宫多年,自是不可能做此等事情的。” “天色这么暗,锦书你瞧错了也是有的。” “都散了吧。” 随着姜婉兮这句话出口,大家这才各怀心思地散开了。 姜锦书刚准备跟着退开就听到姜婉兮叫住了她,“锦书,你我同出一门,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依你看,这件事情我们该如何应对?” 姜婉兮这么说着,把玩着手上的药膏,然后缓缓递到了姜锦书的面前。 姜锦书依旧一脸恭敬,看着姜婉兮此刻的模样,也跟着狠狠拧起了眉,眼底满是担忧。 攥着药膏思忖许久才开口道,“娘娘,这个药膏肯定得处理掉。” “只是这件事情要是想让对方付出代价,娘娘少不得要受点委屈。” 姜婉兮微微挑眉,“说来听听。” 姜锦书这才继续道,“既然有人特意埋了药膏在此,那定然得当着殿下的面挖出来才能嫁祸娘娘,所以我们倒不如顺着那人的心思,在这里面放上娘娘的生辰八字。” “宫中向来最是忌讳巫蛊之术,若是当着殿下的面挖了出来,只怕就是身怀龙嗣也保不住她的地位了。” 这么说着,姜锦书满眼期待地看着姜婉兮,好似在等着她夸赞一样。 姜锦书很清楚姜婉兮的性子,生性机敏又多疑。 她几乎不会愿意相信身边任何的人。 自己想要取代惜月成为她身边最得力的人,除了忠心之外,还得机敏。 所以此刻,姜锦书才故意透出了那么一点的才智,又跟姜婉兮表了忠心,让姜婉兮觉得自己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