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疯系统:王爷的下堂妻》
1. 身死
“你明天不用来了。”
沈琼安两只手各提着两个塑料袋,怀里还抱着才买不久的折叠床,脑海里回荡着走前领导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怀里的床是她深思熟虑许久才买的。工作数年,她的工资都未曾涨过分毫。每年都想着凑合一下算了,指不定哪天就被炒了。
今年已经是沈琼安工作的第七个年头,她干脆咬牙买了这床。谁知刚用了没一个月,她就被辞退了。
沈琼安站在街边,看着街道上的车水马龙,心里有些委屈。
没有任何预兆,只有一句冰冷的话。
她抱着一堆东西不顾旁人的眼光蹲在街边的道沿上。
眼里一股酸意涌出,视线逐渐变得模糊。
现实总在猝不及防间给她一巴掌,而她能做的,似乎只有无力的接受。
沈琼安吸了吸鼻子,硬生生止住了眼眶里打转的泪珠。
她不能哭,她对得起这份工作,也对得起这份工资。领导傻逼,她不能和傻逼置气。反正这三千多的工资她也不稀罕!
一通自我安慰过后,沈琼安起身准备离开,就见一辆货车失控的朝她撞了过来。
在失去意识前,沈琼安还是哭了。
所有的情绪倾泻而出。
人倒霉的时候真是喝口凉水都塞牙缝!这车怎么好死不死谁都不撞就撞她啊!
傻逼领导!!!
……
不知过了多久,愿意为自己死定了的沈琼安突然感到一阵寒意。
冷……太冷了!
沈琼安被冻得浑身发颤,硬生生给冻醒了。
睁眼的瞬间,脑中响起一道机械的声音。
“欢迎宿主开启“发疯系统”,目前总积分0/0。”
沈琼安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
小说她看过不少,其中系统没有一万也有八千,愣是没明白这“发疯系统”是个什么鬼玩意?
沈琼安先是打量了一眼周遭的环境,古色古香,连房间里都满是朽木的味道。
她还是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陋室。还不如人家家徒四壁的人呢。
沈琼安立刻想到平时刷手机会看到的小广告,一间破屋里坐着一个抱着孩子的母亲,身上的衣服满是破洞,连扇窗户和门都没有。
她现在的境遇也没比小广告里好太多。
“没想到到了这里,过得还不如3000……”
沈琼安撇嘴,眼珠一转试探着叫了叫刚才冒出头的系统。
“疯疯?发发?统统?”
系统:“……宿主请说。”
沈琼安问题一大堆,她挑了个自己觉得最重要的:“你还没有自我介绍。”
人面试还要做详细自我介绍才考虑要不要你进行下一步呢,这系统强行就给她绑定了,做个自我介绍不过分吧?
系统是个敬业的好统,一板一眼道:“宿主,你在原世界已经身死,现在只有两条路可选。第一,放弃绑定直接噶;第二,完成任务可以选择在原世界重生或留在现世界。”
???
这叫选择?
沈琼安对这种强买强卖不留余地的行为嗤之以鼻。
系统:“完成任务宿主可获得积分,积分转换后可以提现成原世界或现世界的通用货币。
沈琼安立刻微笑,“好的,我选择绑定。”
人啊,该认怂的时候还是得认怂。
系统满意了,机械的声音有了一丝软化。
“那为宿主介绍一下现世界吧。”
沈琼安总觉得哪里不对,明明她才是准备面试的面试官,怎么现在感觉她更像那个来面试的?
据系统所说,沈琼安现在的世界是一本书,好巧不巧的是这本书沈琼安还看过,在那个玛丽苏盛行的时代。
这书叫《王爷的下堂妻:腹黑皇帝俏皇后》,当初沈琼安就没看懂这书名,简介也是极其的精简。
只有两个大写的字母:HE。
但就冲着这结局,沈琼安就看了。
女主是个可怜的小白花,被先皇指婚给了平南王傅叶枭。可傅叶枭早已心有所属,对方正是礼部尚书嫡女萧晴柔。平南王离京前原本对萧晴柔许下承诺,待凯旋归京定求皇上赐婚娶她过门。
谁曾想,归京后的赐婚圣旨是等到了,可迎娶的平南王妃却不是萧晴柔。而是太傅之女。
平南王的怒火可想而知,女主大婚当夜就独守空房,还被平南王寻了个由头挨了二十鞭。第二日,女主血淋淋的趴在还未更换的婚床上不省人事,那头平南王就直接娶了萧晴柔过门,甚至还抬了平妻。
虽说是平妻,女主也就占个名头,毫无实权可言。并且平南王无论对外还是对内都只认萧晴柔为平南王妃,对女主连提一个字都嫌晦气。
他三不五时就去找女主麻烦,女主可以说是被他虐的遍体鳞伤,但即使如此也无法平息平南王的怒火。
而萧晴柔平日虽一副柔弱无骨、落落大方的模样,可背地里是坏事做尽,心狠手辣。她对女主的介入心怀怨恨,专挑平南王虐待过后来找女主,让原本就皮开肉绽的女主雪上加霜。
不过这女主倒也命硬,怎么都折腾不死,反而设计逃出了平南王府这座恐怖的牢笼。就在她坚持不住要昏倒的时候,被新上任不久微服私访的皇帝捡到,从此一飞冲天。
这剧情在当时是大热桥段,女主的遭遇简直闻者落泪见者伤心,但沈琼安就是看的憋屈。
明明女主有无数次可以反击的机会,她就是硬生生忍下了所有苦楚。而且在整个文里,她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师爹就像死了一样,纹丝不动。雨后春笋都比他冒的快,就只在新皇登基后被寥寥几笔带过,刚出场就告老还乡了。
现在她沈琼安成了这本书里的女主,难道也要被虐八千遍也不还手吗?
系统:“宿主担心的问题不会发生,因为宿主绑定的是“发疯系统”,重在发疯。”
沈琼安:“……是怎么个发疯法?”
她平日里可是很矜持的淑女!怎么这系统总让她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系统:“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切记不能OOC哦。”
沈琼安试探性的问:“OOC会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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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干脆利落:“扣除积分。”
沈琼安立刻安静如鸡,乖巧保证:“我一定遵守规则!好好发疯!保证和人设高度一致!”
系统满意了,开始发布第一次任务。
“任务一:改善自身处境。奖励积分:50”
沈琼安气的尸体都硬了,“积分才五十?!”
系统:“换算比例:1:1000。”
沈琼安顿时又感觉尸体暖暖,“统统真是我亲爹~”
系统偷偷翻了个白眼:……你才是我活爹。
这时沈琼安唯一的陪嫁丫鬟茯苓从外面回来,正好看到她支棱着身子坐在床边,吓得手里的窝窝头差点掉了。
“小姐!你怎么起来了!快躺下,伤还没好现下可不能动。”
茯苓紧张的跑过来,动作轻柔的扶住沈琼安让她缓缓躺下。
这是唯一一个还留在沈琼安身边的丫鬟,沈琼安和平南王成婚那日可谓是真正的十里红妆,礼乐齐鸣,场面声势浩大。
毕竟是先皇指婚,对方又是太师之女。如今皇帝亲自赐婚,还给了不少赏赐,平南王再不满也不敢在这种事上怠慢。更何况,这还关乎他的颜面。
太师爱女,仅是陪嫁丫鬟就带了四个。如今其他三个都被沈琼安寻了个由头送走了,只有茯苓死活不愿意走,即便是死她也要死在小姐身边。
茯苓从小和沈琼安一起长大,情谊深厚。只可惜,在原著中茯苓替沈琼安挡了平南王一鞭子,被萧晴柔拖走后惨死于她之手。
看着这个满心满眼都是担忧的丫头,沈琼安突然就有了强烈的责任感。
既然自己已经是局中人,就不能让身边人再重蹈覆撤。
眼前第一要务是改善自身处境,一步登天是不可能了,先把这四处漏风房补好才是要紧。
“小姐,奴婢今日只要到两个窝窝头,先垫垫肚子。”
茯苓说着把手里干硬的窝窝头递了过来,沈琼安看着上面斑驳的霉点,怒从中来。
这平南王府的人真是欺人太甚!这婚又不是她执意要成的,说到底她才是那个最大的受害人,怎么现在搞得像自己刨了他们祖坟一样?
沈琼安轻轻推开那两个窝窝头,“茯苓,我爹那边知道我在这里的境况吗?”
茯苓面露难色,“小姐……你先前不是不让告诉太师咱们在平南王府的境况吗?”
沈琼安一哽,合着太师爹这么多年都对她不闻不问,是觉得她在平南王府过的挺好?
可这也不和逻辑吧?他难道不觉得女儿从未回过一次门,从未在外人面前露过一面,这有些不对劲吗?
“系统!”沈琼安悄悄喊了一声,愤愤不平的想讨伐它两句。
系统秒回:“剧情需要。”
沈琼安顿时哑口无言,默默给它竖了根大拇指。
行!你言之有理!
沈琼安让茯苓出去想办法弄到纸和笔,她则是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的伤。这房里连个能反光的物件都没有,就更别说铜镜了。沈琼安从自己胳膊上留下的痕迹就能想象出背后是怎样的纵横交错、不忍直视。
2. 人生八苦
除过那些伤痕外,她裸露在外的皮肤洁白如雪,吹弹可破。即便遭受过层层折磨,也依旧保持着最初的光洁。
可见她原本嫁人前过得是怎样锦衣玉食的生活。
沈琼安摇摇头,“啧,这白富美到底是有多想不开?嫁了个暴力狂。”
她到底是从现代来的,一时间忽略了“先皇指婚”这四个字的分量。
下床跳了两下,除了轻微的痛感外没有什么太大的阻力。看自己现在这条件,剧情应该才走到初期。
成婚不到半年,萧晴柔在花园赏花时遇到了女主,她故意凑上前打招呼却假装被推崴了脚。正好让路过前来寻她的傅叶枭看见,女主又喜提二十鞭,还被赶到了这个破败的院落。
就是这一次,让女主开始对傅叶枭感到失望。
沈琼安当时看到这里没少吐槽,这才感到失望?换了她她高低得给傅叶枭开个瓢才能纾解心中愤恨!
沈琼安走到院里,这里什么都不多,就是瓦片和废木多。
“系统,能不能给我弄两根绳子和一个锯子?”
她想用这些木头做个梯子,修补一下房顶的漏洞。
系统:“宿主,我也不是万能的……”
沈琼安直接打断它的废话:“但没有你我万万不能,拜托了。”
系统在她身体里,虽然不清楚对方具体有些什么功能,但既然它不说,她就当它是个百宝箱,什么功能都有。
系统沉默半晌,最终还是给沈琼安弄来了梯子和绳子。
茯苓进门的时候,沈琼安正扛着锯子一把扔在锯好的木头上。她呆呆的看着沈琼安,艰难的喊了声:“小……小姐?”
她家小姐这是怎么了?莫不是伤心过度精神失常了?
沈琼安抬头,对着她粲然一笑。这让茯苓更加毛骨悚然。
完了!她家小姐脑子真的坏了!
干了半天体力活,沈琼安倒是不觉得冷了,反倒出了一层薄汗。
“茯苓,来。”沈琼安朝着她挥挥手。
茯苓见状有些犹豫,脚步踌躇的一点一点挪了过去。
沈琼安指了指地上挑选出来的瓦片,又指了指房顶。
“我打算把那两个洞给补上,这样我们就不会被雨淋了。”
沈琼安说的轻松,茯苓却立刻捂住脸哭了。
“小姐,你自从嫁入平南王府,哪里有过一天好日子。如今连修补的活都要自己动手,你何曾吃过这种苦啊。”
见茯苓越哭越伤心,沈琼安哄道:“这日子只是暂时的,过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回家了。”
茯苓止住眼泪,抽抽搭搭的问:“真的吗小姐?你莫不是在骗奴婢?”
沈琼安失笑:“我骗你作甚?让你找的纸和笔呢?”
“哦对!”茯苓这才从怀里摸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和一根已经分叉的毛笔,那纸上甚至还有一行歪歪扭扭的字。
茯苓捏着纸和笔有些窘迫的说:“这是后院一个生火的小仆偷偷练字用的,无意间被奴婢发现了,这才不情愿的把这东西给了奴婢。”
沈琼安摸了摸她的额边发,“做的很好,辛苦你了。”
茯苓愣愣的站在那,她总觉得小姐有些不一样了。形容不出来,但看上去比之前更有生气。
沈琼安拿着那支开叉的毛笔,就这上面未干透的墨汁在纸上写了几句话。然后把纸折成一个小方块,这方法还是当初上学时跟着写情书的同学学的,字迹都隐藏在内不会被人看见。
“把这信藏好了,找机会悄悄送去太傅府。”
茯苓甚至这信的重要性,谨慎的把信藏在内衫上暗中缝制的口袋中,打算尽快找个时机送出去。
沈琼安把那些木头排好,然后拿着绳子开始固定。
“小姐,让奴婢来吧。”茯苓赶紧跑上前想要拿过沈琼安手中的绳子,被沈琼安伸手挡了回去。
“你帮我按住这两根木头,用点力。”
茯苓点头照做,用了自己最大的力气按住木头。一番折腾下来,沈琼安精疲力尽的摊在梯子上。
“好了!呼……茯苓,我们今晚终于不用躺在床上看星星了。”
茯苓见她毫无端庄可言的形象,本想张嘴提醒,可又见她笑得如此开心,便也跟着笑了起来。
自从小姐嫁入平南王府,就不曾笑过,她已经很久没见过小姐这般高兴过了。
沈琼安不敢多歇,这身体的底子实在太差,不能和自己那个扛燃气灶上五楼的原装相提并论。再不动起来她怕是就半步也不想挪了。
沈琼安把梯子挪到屋檐下,这房间之前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盖得并不是特别高,这也更方便了沈琼安爬上去修补。
她让茯苓把地上整理出来大小相近的瓦片递给她,她再爬到屋顶把瓦片层层叠叠铺在漏洞处。虽说不如专业师傅,但至少比破个大洞强得多。
做完这些事后,她又让茯苓找那个生活的小仆借了把斧子和一个火折子。
“这里的枯木很多,将它们劈开够我们用一段时间了。”沈琼安吩咐道。
茯苓立刻领命出去劈柴。
平南王府书房内,傅叶枭一边批阅公文一边问:“沈琼安还活着吗?”
毕竟她是太傅之女,即便自己再想杀她,也要顾及下这样做的后果。只要吊着一口气,人不死就行。
一旁的暗卫青羽顿了顿道:“还活着。”
傅叶枭厌恶的皱了皱眉,“真是个硬骨头,怎么折腾都死不了。”
青羽沉默了,何止没死,还爬起来给那柴房补了两个窟窿。
他正犹豫要不要把这事告诉傅叶枭,就见傅叶枭一反常态的起身道:“走,去看看。”
青羽赶紧跟上,只能在心里替沈琼安祈祷。
那边沈琼安刚费了老大劲把火点燃,和茯苓凑在跟前哆嗦着苍蝇搓手。方才出汗的时候觉得热,一旦凉下来那种寒意就增加了数倍。点火的时候两个人止不住的打颤,好不容易才把这火点燃。
“茯苓,靠过来点。”沈琼安蜷缩着伸手,揽过茯苓。
茯苓忍不住落泪,“小姐,这才刚入冬,再往后我们可怎么过啊……”
沈琼安擦掉她的眼泪,“别哭,这点事还不值得你掉眼泪。跟着我,你可有后悔?”
茯苓摇头,“小姐,茯苓不后悔。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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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姐身边伺候着,奴婢才安心。奴婢只是心疼小姐,往年这时日小姐早已入了暖阁,如今却连个像样的冬衣都没有,小姐的身子哪能吃得消啊。”
沈琼安抱住她晃了晃,“都说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阴盛。如今咱们尝到的不过二三,人生都未过半,怎可如此悲观?”
门外正要推门而入的傅叶枭突然收回了手,他有些怀疑的看了眼青羽。
你确定里面的人是沈琼安?
青羽坚定点头,没错,是她。
傅叶枭在接到圣旨时就打听过沈太傅这个女儿,他妻子早逝,这女儿是他的掌上明珠,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被保护的极好。
嫁过来后,每次傅叶枭对着她发泄怨恨,她也没有半句顶撞之言,只是不停地哭。
在傅叶枭的印象里,沈琼安就是个一无是处,整日伤春悲秋的弱女子。出嫁从夫深深刻在她脑子里,所以无论自己怎样辱没她都没有半句怨言。
这样的人怎么突然间像变了个人似的……
茯苓没太明白沈琼安的话,却懂了沈琼安的意思。
“小姐,只要你不怕!奴婢就不怕!”
沈琼安笑道:“放心吧,有我一口饭见就不会让你饿死。以后别奴婢奴婢的了,如今这境遇我还哪里算是个小姐?今后你便是我妹妹,若有朝一日出了这平南王府,我定带你吃香喝辣!”
“砰!”的一声巨响。
沈琼安话音刚落,那扇本就摇摇欲坠的门就被傅叶枭一脚踹开,从两扇碎成了四扇。
“沈琼安!本王竟不知你居然打算私逃出府!你可知这要是被皇上知道了,你们太傅府一家都会受到牵连?”
沈琼安蹲在地上,冲着来人眨眨眼。
五官英俊英朗,略显锋利,身形高大,双眸阴鸷,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对方的身份不言而喻,沈琼安撇撇嘴呼唤系统,“系统,这就是傅叶枭?”
系统再一次秒答:“是,男主出现自动开启人设检测。请宿主时刻谨记发疯人设,避免OOC。”
沈琼安:“……好的。”
她感觉自己被系统拿捏了!
“怎么了沈琼安?吓得哑巴了?说话!”傅叶枭一脚踢翻那火堆,满脸不耐的吼道。
沈琼安不紧不慢的起身,拍了拍裙边沾上的灰。
“王爷,如果皇上和我爹得知我在平南王府过的是这样的日子,不知会作何猜想?”
傅叶枭不屑的轻嗤一声,“你已嫁入平南王府,就是我平南王府的人。是生是死,我说了算!”
沈琼安给他说笑了,“平南王?脸可真大。”
她声音很轻,但里面透着的轻蔑清晰可见。不等傅叶枭发难,沈琼安就继续道:“我父亲,乃是两朝元老,官拜一品。若我没记错,王爷也仅是二品吧?我本就是下嫁与你,你却如此辱没于我,如今连吃食都不愿给。没想到堂堂平南王府没想到竟亏空至此?傅叶枭,你可曾想过这样做的后果?若我饿死了,你也得给我陪葬。”
“你!”傅叶枭第一次被沈琼安这样指着脸骂,一时竟有些哑口无言。
3. 质子
沈琼安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王爷不会真以为我有多想嫁给你吧?若不是皇命不可违,我怕牵连到太傅府,你当真以为我会嫁来这平南王府?王爷还以为自己魅力多大多迷人呢?可别太普信了,少给自己贴点金吧,谁稀罕?”
“沈琼安!”傅叶枭简直气昏了头,已经无暇顾及她话里的普信为何意。
“我听得见,王爷与其在我这里浪费口舌不如多去哄哄萧晴柔。今日我就把话放这,你若整日无所事事非要来惹我,大不了鱼死网破。我不好过,也不会让这平南王府好过!”
沈琼安目光灼灼,直视着傅叶枭的眼睛。她唇边勾起一抹惑人的笑,低沉的声音冰冷无情。
“傅叶枭,有本事你就来杀了我啊。”
反正在任务完成前她是不会死的。
傅叶枭怔怔的看着她,原本愤怒的情绪在那双澄净的双眸中消失殆尽。
他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好好地看沈琼安。即便她此刻狼狈不堪,神色冰冷。那双明亮的杏眸依旧不参合任何杂质,澄澈透亮,只一眼就仿佛能看进人的心里。
傅叶枭透过沈琼安的双瞳看到了满脸凶神恶煞的自己,不知为何突然就不敢再看第二眼。
他不得不承认,沈琼安确实很美,那种美和萧晴柔的温柔如水不同,是带有攻击力的美。能蛊惑人心,能让他心生愧疚与不忍。
傅叶枭几乎是有些狼狈的落荒而逃,沈琼安见状赶紧对着青羽的背影喊道:“记得等下过来给我把门修了!再带两瓶好药!”
青羽脚下一个踉跄,他堂堂王府第一暗卫竟差点滑倒。
“王爷,这沈琼安莫不是真的脑子坏了?如此嚣张竟还敢向您提要求?”
傅叶枭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青羽立刻禁声。
“……去给她修门,再带点饭菜和药,今后她这些事就交给你了。”
说完便甩袖去了慕晴苑,留下青羽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什,什么叫交给他了?他堂堂一个暗卫难不成还要去照顾一个已出嫁的姑娘吗?
青羽的办事效率很快,没多久沈琼安就收到了她想要的东西。青羽找来的人不仅帮她修了门,还修了窗户和屋顶。
虽然自己忙活大半天基本做了无用功,但沈琼安依旧满意的笑出声。因为就在刚才她收到了系统发来的积分~
系统:“任务一:已达成。获得积分:50。”
沈琼安没想到这么轻松就完成了任务,瞬间开始沾沾自喜。
系统凉凉地提醒道:“宿主,现在还是新手阶段,任务难度可是会随着你的等级增加的。”
沈琼安又蔫了,“任务奖励只有积分吗?这到后面哪还有动力做任务啊……”
系统冷酷无情,“你的命就是动力。”
沈琼安:……这死系统!总有一天自己发起疯来一脚把它踢出去!
系统懒得理她,开始发布下一个任务。
“任务二:勇斗萧晴柔。积分:200。”
沈琼安:“……你还真是现我死的不够快。”
系统:“宿主慎言,你早就死了。”
……这该死的小东西有时候还真是气人。
接下来的两天沈琼安都过的挺舒心,每日有人送饭,她吃了睡睡了吃。这对一个社畜牛马打工人来说简直是梦寐以求的生活,美中不足的就是这床实在太硬了,她得想办法给自己改善一下。
上次虽说不知傅叶枭是搭错了哪根筋,才答应了她那么些要求,但沈琼安可不觉得这种好事会发生第二次。
不过青羽最近倒是盯的不怎么紧了,正好可以趁现在把那封信送出去。
左思右想,沈琼安还是决定自己翻墙出去。她这个破败的院落正好在王府的西南角,与外面应该仅有一墙之隔,如果把上次做的梯子加长应该也能爬的出去。
说干就干,沈琼安立刻找来了锯子,开始新一轮的锯木头。
熟能生巧,不多时她就拉着茯苓把梯子弄好了。
“上次的信还在吗?”沈琼安轻声问道。
茯苓悄悄把信掏出来递给她,语气里止不住的担忧:“小姐,这能行吗?”
沈琼安接过信往怀里一揣,“行不行都要试试,茯苓,如果连我们自己都不敢迈出这一步,你还指望谁来拉你?”
逆光的沈琼安仿佛接住了满身霞光,周边亮的晃眼。茯苓心底滋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气。
小姐说的对,有些时候旁人靠不住,只能靠自己。
“小姐放心去,王爷若是追究起来,茯苓定会挡在小姐身前!”
“好好好~”沈琼安弯起眼柔声道:“茯苓,你若真心为我好,就保护好自己。记住,若有人找上门,你就顺着这梯子爬出去。不用考虑旁的,我保证太傅府不会有事。”
茯苓用力点点头,“小姐,你放心,茯苓明白。”
沈琼安交代完,就顺着墙跳了下去。
“哎哟!疼死老娘了!”
沈琼安揉着屁股起身,打量了一下周围。原以为墙外会是闹市,谁曾想入眼竟是一片竹林。
“我,我这是一跳跳到城郊了?瞬移都没我快啊!”
“噗~”竹林中传来一声轻笑,瞬间激得沈琼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警惕道:“谁!有本事就敞开天窗说亮话啊!就算是竹子精也不能躲躲藏藏,吓到我了知道吗?”
那人出声道歉,嗓音清润,低沉又不失磁性。
“这位姑娘,不知有何事?竟用如此急切的方式闯入我这竹林当中。”
沈琼安一愣,感情这是跳到人家院子来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耳垂,“呃……实在抱歉啊公子,误会,都是误会!我这就离开……”
说着沈琼安便打算顺着竹林绕到门口去。
“姑娘且慢。”那人起身,朝着沈琼安的方向走了过来。这片竹林苍翠欲滴,茂盛至极。影影绰绰间沈琼安便无法看清他的容貌。
“若是我没记错,这墙的另一边当是平南王府,姑娘为何选择跳墙而不走正门?”
沈琼安神色一冷,“与你无关。”
“呵呵……”那人见她变了脸色,却也不疾不徐。“姑娘切莫误会,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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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王府的事我不愿多管,只是见姑娘衣衫有损,这样出门多有不妥。”
脚步在沈琼安面前停住,对方一张绝世容颜就离她不到半寸。
“姑娘,你说呢?”
雪白的大氅顷刻间把沈琼安罩的严严实实,一股暖意混着茶香瞬间将她包裹起来。
那人见她不吱声,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姑娘?”
沈琼安回过神,下意识向后退了两步。
“呃……谢谢这位公子的好意,只是你这大氅看上去就颇为金贵,若是弄脏了我可没钱赔你。”
说着沈琼安就要取下身上的大氅。
一只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伸过来按住她的动作。
“别动,这大氅既然给了姑娘那便是姑娘的东西。若是姑娘不喜欢,大可扔了去。”
沈琼安打量着眼前人,一双桃花眼看上去比她还要潋滟几分,身形修长,五官精致。如今一身白衣站在竹林下,显得更加风华绝代。
她一时被迷了眼,不自觉喃喃道:“这位公子,你长得可真好看啊……”
对方猝不及防接收到她这句夸赞,愣了一下后便笑开。
“姑娘甚是有趣,以后可要常来做客,本……我定当备好佳肴相迎。”
拿捏了!真是拿捏了!这男人也太会了!
有谁能拒绝美人和美食的诱惑啊!如果真有,那沈琼安只想问一句。哥们什么经历啊?是戒过毒吗?
沈琼安当即点头,“甚好,甚好。”
人生在世,及时享乐才是硬道理!
既然应了人家的约,沈琼安觉得自己也该礼貌些。于是她可以放轻了声音,做出一副矜持闺秀的模样,问道:
“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话音刚落,对方就又笑了。沈琼安不明所以,她是问错了?
“在下顾宴舟。”
顾宴舟?沈琼安眉头一皱,细细回想了一番。总算是从记忆的犄角旮旯里翻出了这号人物。
这顾宴舟本是容国皇子,当初卫国与容国交战,因着地理位置的优势险胜于容国,这顾宴舟说难听点就是过来做质子的。
原文中对他的笔墨也少得可怜,只是将将提了一句,后面顾宴舟好像回到了容国,但具体如何沈琼安就不得而知了。
但她现在无暇顾及这些,沈琼安不敢再耽搁,留下姓名就离开了院子。
“我叫沈琼安,就住隔壁!说好了啊!我会再来找你的!”
沈琼安离开后,顾宴舟重新坐回了竹林前的雅座之上。
一个如鬼魅般的黑影闪过,原本空无一人的林边出现一个人。
“殿下,如您所料,方才那名女子正是平南王被指婚的那位。当今太傅之女,沈琼安。”
顾宴舟嘴角挑着一抹笑,慢条斯理的端起茶品了品。
“倒是与传闻中大相径庭,有些意思。”
傅叶枭,想不到你的把柄竟自己送上来了。
一旁的人动了动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算了,殿下自有分寸,他又何必多嘴。
4. 杖责
沈琼安披着那雪白的大氅走在街上赚足了旁人的目光。她本就生的灵动美艳,此时一身脏衣被大氅遮住,看上去倒确实像个富贵人家的小姐。
沈琼安不认路,只能一路打听。谁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身上的大氅突然被人拉住。一个长相油腻的男人摇着扇子就凑了上来。
“哟~这是哪家的小娘子啊?生的倒是标志,这么冷的天也不坐辆马车出门。要不跟哥哥走吧?哥哥那辆马车可是舒服得很啊!哈哈哈哈哈……”
沈琼安一脸黑线,“系统!这是什么情况?”
许久不见却一直窥屏的系统立刻冒泡,“宿主,这本书的风格就是这样,你要用平常心看待这些突如其来的狗血剧情。”
沈琼安有些抓狂,“你也知道这剧情狗血啊!为什么不能省略呢?!”
系统公事公办的语气道:“宿主,我没有改变原著风格的权限。”
沈琼安无语,这时候就没有权限了?她有充分理由怀疑系统夹带私货!一定就是它的恶趣味!
不然这狗血剧情怎么还跟空投似的,不定时掉落?
沈琼安刚看完顾宴舟那张惊世绝伦的脸,再瞅着眼前这张实在是没忍住干呕出声。
条件反射就一拳挥在了对方左眼上。
“啊!”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划过闹市,“你这个小贱蹄子!居然敢打我?!”
眼见对方就要扑上来,周围却一个敢上前帮忙的人都没有。沈琼安撒腿就跑,奈何对方还带了数个家丁,直接把她团团围住。
千钧一发之时,沈琼安拉着大氅盖在头上,索性往地上一蹲。反正逃不掉,能躲一时是一时,至少不会被咸猪手。
预计的拉扯感并没有传来,反而是不断地有惨叫声透过大氅传入沈琼安的耳朵。
她悄悄掀开一条缝隙,只见一道矫健的身影顷刻间就把那群人给制裁了。对方解决完那人后,就朝着地上雪白的一坨走了过来。
见里面的人还紧紧拽着大氅,有些好笑道:“姑娘,可以出来了。”
沈琼安闻言立刻从里面跳了出来,顺带着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客气道:“多谢公子搭救啊……”
话说到一半她就僵住了。
等一下……
她怎么瞅着这人有点眼熟?
“琼安?怎么会是你?!”对方满脸震惊。
沈琼安直觉自己不能说不认识,赶紧紧急呼叫系统。
“统统!快给我看看这人是谁!”
系统:“沈遇白,你亲哥。”
沈琼安:???
她明明记得原著里的沈琼安是沈太傅唯一的嫡女,怎么突然跑出来个亲哥?
系统:“宿主,从你进来的那一刻起,原著世界就已经发生了变化,请宿主不要少见多怪。”
沈琼安突然觉得,有些时候真的没必要太在乎教养这种东西,因为它限制了自己教训某些狗东西!
看着眼前那张和自己三分像的脸,沈琼安有些不自然的叫了声:“哥。”
沈遇白堂堂八尺男儿,平日里更是风流倜傥的俊逸公子,现在却差点因为自家妹妹的这声“哥”落了泪。
在他听来,这声“哥”里饱含着无数情绪,其中最多的当属委屈。
沈遇白看着沈琼安与出嫁前大相径庭的打扮,有些凌乱的头发,梳了最简单的发髻,上面竟一根珠钗也无。
身上的大氅不知师从何处寻来的,明显大了两圈。
想到往日那些从平南王府送来的信件,沈遇白怒火中烧。立刻拉住自己妹妹,“走!哥带你回家!”
太傅府与平南王府截然不同,府中更注重一个“雅”字。一花一草,一石一木都极为考究。甚至有些布局,一看就是用了巧思在里面。
沈琼安一边看一边感叹,真不愧是太傅啊!且不说面积比平南王府还要大些,单是这满园的梅花就不知要耗费多少财力物力。
沈太傅出门还未归家,沈遇白一路将她护送回房,“琼安,你虽出嫁了,可这院落父亲还是每日派人来清扫。对了!还有你的丫头忍冬,她先前说是被你送回府的,可你这院子也无人可伺候,我便让她去前厅做些杂活。如今你既回来,我这就把她找来,你用着也顺手些。”
沈琼安不动声色的点点头,语气软软道:“那就多谢哥哥了。”
沈遇白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谢什么?我可是你哥,照顾你是理所应当的。”
沈遇白离开后,沈琼安这才打量起自己这个院落。与这里相比,平南王府里那个柴房简直连贫民窟乞丐住的都不如。
沈太傅宠爱女儿,能给她的也都是最好的。院中流觞曲水,还有个凉亭。之前茯苓说的暖阁就在那凉亭不远处,雕梁画栋,甚是精致。
“我还努力什么啊?靠着爹就能一辈子荣华富贵了,这不直接躺平还等什么?”
沈琼安当即决定,等她和平南王和离后,就赖在太傅府。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每天除了吃喝玩乐她什么也不做,直接走上人生巅峰,达成社畜最终梦想!
忍冬过来的时候沈琼安已经坐在那等她半天了。就见一个相貌端正的姑娘径直走进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她面前。
“小姐!奴婢知错了!您就饶了奴婢这一次吧!”
沈琼安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连道歉都一脸心虚模样的人。
“我倒是不知你何错之有?”
忍冬眼睛骨碌碌一转,依着小姐往日的脾性,她能说这句话大抵就是真不知。
但做戏要做足,忍冬继续哭诉道:“那日小姐将我们放出王府,连翘和青果就串通好了,她们抢了我的包袱带着东西出了城。我实在没办法,这才回了太傅府。”
沈琼安起身走到忍冬跟前,“许久不见,你倒是越发圆润了。看来这段日子在太傅府过的不错,这我便也放心了。”
忍冬内心窃喜,面上却不显露分毫。
“都是老爷和公子心善,还愿意收留奴婢,奴婢定会为太傅府当牛做马,报答恩情。”
“当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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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马?”沈琼安的声音里不带一丝感情,“忍冬,我在你眼里是不是一直很蠢?”
忍冬一震,有些不可置信的抬起头,艰难地扯了扯嘴角。
“小姐……你,你说什么?怎么会!小姐在忍冬心里最是聪颖伶俐,王爷的话,小姐莫要放在心上。”
“呵……”沈琼安冷笑一声,“忍冬,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你回到太傅府已有些时日,为何没有将我在平南王府的遭遇告知我父亲和兄长?”
忍冬有些慌乱的看着沈琼安,不住地为自己辩解,“小姐!不是您说让我们报喜不报忧,免得太傅大人和大公子忧心吗?”
“哦~原来这还是我的不是了?”沈琼一脚踢在忍冬身上,忍冬疼的大喊一声倒地不起。
“忍冬,别以为我不清楚你的小心思。见攀不上平南王就想转头攀我兄长?你也不瞅瞅自己那德行,配吗?从前我性子单纯,听信你不少谗言,但从今天起,你休想再跟我耍你那些不入流的手段!”
忍冬满眼愤恨的抬头,“我只是想给自己奔个好夫君,我有什么错?陪嫁丫鬟本就是给夫家准备的,原以为跟着你至少能搭的上平南王。谁曾想你竟如此不争气!堂堂太傅千金过的竟连萧晴柔的狗都不如!”
“你说什么?!”门外的沈遇白正赶上忍冬这段独白,登时气血翻涌而上,一脚把刚起身的忍冬再次踹翻在地。
“你之前回府时可不是这番说辞!你当初分明说琼安在王府一切安好,平南王虽未曾留宿但也未曾苛待于她!是琼安想要一个信得过的人在两府之间传信才差你回来的!”
“府里收到过我的信?”沈琼安问道。
沈遇白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下心中怒火。尽量柔声道:“每月一封,从未中断过。若不是那信件,我与父亲早就杀进他平南王府了!”
沈琼安这下总算明白为何女主这么多年来在平南王府都无人问津了,感情史有人把平安都替她报了?
这幕后之人也不难想象是谁,除了傅叶枭谁还能这么闲?说到底,他还是忌惮太傅府。
沈琼安看向地上的忍冬,恐怕是她试图勾搭傅叶枭的时候被反利用了。看来当初自己能顺利放走三个丫鬟,也是傅叶枭的安排。
“既然你的心早已不在太傅府,那便留你不得。来人!”沈琼安喊来护卫,“把忍冬拖下去,杖责五十,若五十杖内她还没有交代幕后指使她送信之人,就继续打,打到她招为止。”
忍冬很快被拖了下去,至于被拖去哪儿沈琼安也没心思知道。忍冬是肯定不会招供的,等待她的只有死路一条。
“哥哥可会觉得我过于残忍?”沈琼安有些忐忑的望着沈遇白问。
沈遇白笑中带着宠溺,“怎么会,哥哥觉得你做的很对。斩草要除根,否则后患无穷。”
沈琼安这才安下心,思绪有些飘远。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放过背刺之人会招致什么后果,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在公司混了那么多年,她学会的可不仅仅只是领域知识。
5. 归家
解决完忍冬的事,沈遇白重新安排了人过来伺候。
“琼安,你老实告诉我,那平南王到底对你如何?”
沈遇白神情严肃,语气中满是不容置疑的强硬。在这件事上,他希望沈琼安实话实说。
沈琼安掏出原本准备好的那封信,“哥哥莫急,我这次跑出来,本就是为了这件事。哥哥,我想与傅叶枭和离。”
沈遇白先是一愣,随即有些激动的双手扣住沈琼安的肩晃了晃。“琼安!你终于想通了?爹知道定会高兴坏了的!”
沈琼安让他晃得眼晕,没想到沈遇白的反应竟是如此激烈,想来在成亲之前沈太傅应该就征求过女儿的意见。以沈太傅对女儿的宠爱程度,只要沈琼安不想他一定会想办法阻止这场婚礼,沈琼安既然顺利嫁给了傅叶枭,就说明是她主动应下了这门亲事,这是为何?
按照原文,沈琼安无论是在成亲前还是成亲后,应该都不喜欢傅叶枭才对啊。
“琼安!”
沈琼安正想的入神,就见一位身着官袍,神色慌张的男人跑了进来。
她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对方,这应该就是女主的父亲太傅沈崇渊。倒是与她想象中的形象大相径庭,原著中的沈崇渊三十来岁的年纪,又是两朝元老,除此之外并未对沈崇渊的外在有过多描述。
沈琼安脑补的就是一个微微发福,有些严肃,面对女儿又诸多耐心与慈祥的老父亲形象。如今沈崇渊就在自己面前,那些脑补被尽数推翻。眼前人虽已近不惑,却依然英俊潇洒看上去不过二十七八。
沈崇渊有些忐忑的看着沈琼安,眼里满是担忧自责还有心疼,他伸手想要触碰女儿,却又顿在空中不敢前进。
“琼安……”沈崇渊又轻声唤道,像哄小孩子那样小心翼翼,“爹知道你回来,特意去买了你最喜欢的点心。李管事!”
门外候了许久的老管事立刻拎着一个精致的食盒进来,笑着递到了沈琼安面前。
“小姐,这可是老爷特意去西街买的,你是不知道,急得连那马车都快要追不上老爷了呢。”
沈琼安打开食盒,里面层层叠叠的点心看得她眼花缭乱,每种都是不同颜色,不同花样,唯有精致程度不相上下,单一件拿出来都是妥妥的艺术品。
沈琼安错愕的看着有些不好意思的沈崇渊,眼底微动。
“爹,谢谢你,我很喜欢。”
沈崇渊却显得的比她更震惊,连带着一旁的沈遇白都有些按捺不住的上前一步。
“琼安……你,你终于肯叫我爹了?”
沈琼安:???啊?
她内心满是懵逼,感情这女主之前都不认自己爹?若真是如此,也难怪沈崇渊如此激动。
沈崇渊激动过后就反应过来,自家女儿定是在平南王府受了天大的委屈,才愿意主动修复他们父女之间这多年来的裂痕。
其实在忍冬回府那日,他就觉得不对。还专程让沈遇白前去打探,却未得到任何消息。后来每月都能收到女儿的信件,字迹他也比对过,并无不妥,这才稍稍安心。
沈琼安真要给这破剧情跪下了,剧情全靠硬走是吗?作者你自己进来看看这合理吗?这多少得有五十年脑血栓才写的出这么敷衍的剧情吧?为了虐而虐?
沈琼安挤出一抹笑,告诉自己这戏还要继续,不气不气。
她赶紧趁热打铁,声泪俱下的控诉着平南王对她的家暴行为。说完之后,还装模作样的擦了擦眼泪,道:“爹,经过这些时日,我才发现自己以前错的有多离谱。爹,女儿想与平南王和离。”
沈崇渊自然是满口答应,只是……
“琼安,如今你已是平南王妃,与皇家和离并非易事,前方定是许多艰难险阻。不过你放心,我们太傅府就算倾其所有也会让你离开那平南王府。”
拒绝了沈崇渊和沈遇白让自己留在太傅府的建议,沈琼安重新梳洗完毕后,焕然一新的被送上了归程的马车。
临走前沈遇白给了沈琼安一副很小的袖箭。
“一共十二发,琼安,倘若真的遇到危险,不要考虑太傅府,自保为主。”
沈琼安在马车上为自己扣好袖箭,原本波澜不惊的心突然微泛涟漪。无论提醒自己多少次这里只是虚假的世界,她都无法把这里活生生的场景当做书中的纸片人。
他们的手是温热的,血是温热的,就连脱口而出的关心都带着炽热的暖意。
沈琼安握紧腕上的袖箭,爹爹、哥哥,你们放心,我一定不会让太傅府有事,也不会让自己有事。
出来的时候她是走的顾宴舟的院子,回去的时候也只能硬着头皮再敲人家的大门。
来开门的是个一身劲装的少年。
“你是何人?”
沈琼安有些尴尬的抬手打了个招呼:“你好啊……那个,我来找顾公子喝茶。”
少年看了看暗下来的天色,神色颇为古怪的打量她一眼,“你一个姑娘家,这时辰来找我家公子喝茶?”
沈琼安厚着脸皮从门缝挤了进去,“对,对……那个,今日天色是有些晚哈,我找顾公子说句话就走。”
“哎!”
沈琼安趁着少年没反映过来,一溜烟往竹林方向跑去。
殊不知身后的少年双手环胸,眼中带笑的看着她跑开的背影。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沈琼安来到自己初次落地的院子,竹林前已经没了那抹冷清似谪仙的身影。
她颇为遗憾的叹了口气:“真是可惜……”
“沈小姐在可惜什么?”
温润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沈琼安猛地回过头,呼吸一窒。鼻尖差点撞上对方那张风华绝代的脸。
她连忙向后退了几步,“顾,顾公子……你在啊……”
顾宴舟手里的扇子晃啊晃,“毕竟这是在下的院子,不在此处又在何处?”
“呵呵……”沈琼安讪讪一笑,“顾公子,今日多谢你了,你那件大氅我已交给下人,等处理干净他自会送来府上。眼下天色已晚,咱们改日再续。”
说罢,她就想往墙根跑。手腕一把被人拉住,上面的力道竟让她无法挣脱。
“沈小姐,莫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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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院墙可没有爬墙工具,在下已差人去取,还请小姐稍等片刻。”
沈琼安这才反应过来,顾宴舟的墙边是没有梯子的。她双颊微红,不好意思的小声“嗯”了一声。
顾宴舟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包点心,递给沈琼安道:“先吃点。”
沈琼安看着递过来的点心,虽不如她爹的那份精美,却带着股清香。
没想到着顾宴舟人长的像个神仙似的,心底竟还如此善良,真是个大好人!
但沈琼安到底是不好意思伸手,她和顾宴舟此前并不相识,今日之事已是麻烦人家,再收人家的吃食怕是不太合适。
看出她的犹豫,顾宴舟捻起一块点心,直接送到了沈琼安嘴边。
“尝尝。”
沈琼安下意识就张开了嘴,糕点入口即化,清甜可口,令人食指大动。
“好吃!这是什么点心?”
顾宴舟笑道:“沈小姐喜欢就好,此乃我家乡特产,芙蓉糕。”
沈琼安点点头,在顾宴舟温和的目光下硬是厚着脸皮又拿了一块。
真的好吃!
“殿……公子!梯子来了!”
方才开门的少年正扛着个比他高出许多的梯子健步如飞。
少年刚把梯子架好,就见沈琼安火速奔过来,两三下就爬了上去。坐在墙头朝着他家殿下挥手,笑颜如花像只成了精的狐狸。
“后会有期!”
沈琼安打完招呼就快速顺着自己院落的梯子爬了下去。
待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院墙之后,顾宴舟敛起眼中的笑意。
“云斐,让你查的事都查清了吗?”
云斐赶紧蹦过去,“殿下,都查清了。那沈琼安自从嫁给傅叶枭就不得宠,傅叶枭大婚之夜都未曾在她房中留宿。不仅如此,平日对她更是动辄打骂,还动过鞭子呢!据说那鞭子拿出来的时候上面都是血。”
云斐说的神秘兮兮,若是让沈琼安看到他这副模样,定会忍不住笑出声来。
可一旁的顾宴舟眼中一片冷然,勾起的嘴角满是嘲讽之意。卫国平南王傅叶枭,百姓口中的常胜将军,没想到竟会如此为难一个女子,当真是可笑至极。
“将风声放出去,搅得越混越好。”
云斐撇撇嘴,“是,殿下。”
他家殿下真是除了这恶趣味的性子哪里都好。
“又在心里嘀咕什么呢?”
云斐立刻绷直身体,故作轻松道:“没,没有啊……”
他收回那句话,他们家殿下真是哪里都可怕!
沈琼安一进院子就赶紧把立在外面的梯子收了起来,转头问一旁的茯苓:“今日可有人来?”
茯苓摇头,“小姐,今日风平浪静的很。”
沈琼安立刻警铃大作,“没人来送饭吗?”
茯苓这才惊觉,“没,没有……”
糟了,沈琼安眉头紧皱。看来傅叶枭早就知道自己溜出了府,之所以不动声色,想必是要秋后算账。
正想着,门就被人一脚踹开。
“把人带走。”
6. 质问
领头之人不是青羽,沈琼安从未见过。她一把甩开侍卫的手,厉声道:“放肆!谁让你们来的?”
那带头人冷笑一声,“真当自己是平南王妃呢?自然是王爷命我等前来拿人,你们还等什么?还不把人拿下!”
沈琼安侧身一躲,“拿人?我倒是不知什么时候犯了这么大罪?”
那人不耐烦的上前,“我看你还是莫要巧言吝啬,到了王爷面前一问便知,给我带走!”
侍卫立刻领命上前,沈琼安伸出一掌,“慢,我自己有腿,会走。”
“小姐……”茯苓早已吓得面色苍白,双眼含泪。
沈琼安笑着抚了抚她的脑袋,“我去去就回,你莫要着急。”
“小姐!”
茯苓见沈琼安跟着人出了门,腿一软瘫在了地上。以往沈琼安每次被傅叶枭带走,回来定时一身血水,半死不活。她身上的伤还未好全,是真的经不起折腾了……
沈琼安走的不急不缓,突然被人重重一推差点扑倒在地。
她扭头看去,那带头之人正笑得一脸不怀好意。“王妃,可得仔细点脚下,别摔了。”
沈琼安稳住身形,“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一愣,随机嘲讽道:“王妃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小人王莽,乃平南王府管事。”
沈琼安也不恼,轻笑一声,“原来是王管事,我就说呢,这平南王府怎么连小鱼小虾的都这么贱,一听你是管事就不觉得稀奇了。”
“你!”王莽伸手指着她,“我叫你一声王妃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主子了?”
“不然呢?”沈琼安下巴一抬,余光瞥了下一旁的莲池,勾起一抹顽劣的笑。“不如今天就让我这个主子教教你,怎样才能做一条好狗如何?”
话音刚落,沈琼安突然飞起一脚踹在王莽胸口。只听“扑通”一声巨响,王莽便掉进了莲池不住的挣扎起来。
“救命!救!救命……还愣着干什么赶紧下来啊!”
一旁的侍卫这才反应过来,赶紧下去救人。沈琼安在一旁鼓了鼓掌,双手做喇叭状喊道:“学会了吗?狗仗人势的东西!”
说完拍了拍那只踢他的脚,“真是脏了我的新鞋。”
然后扭头离去。
被救上来的王莽冻的瑟瑟发抖站不起身,“你!你别走……等……等等……快去给我把她抓回来啊!”
沈琼安才不理他,火速逃离了现场。她可不想被王莽抓住,那人心眼仅有针尖大小,睚眦必报,落到他手里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等沈琼安找到傅叶枭时,他正陪在萧晴柔身边做二十四孝好夫君。
“傅叶枭,找我做什么?”沈琼安径自走进来一把拿起他们桌上的水壶为自己倒了杯茶。
走了那么多路又折腾了一番,真是渴死她了。
傅叶枭不知为何,现在一看见她就有些头疼。他忍着心底的暴躁咬牙问:“沈琼安,谁准你到这里来的?”
沈琼安一脸惊讶的瞪大了杏眼眨巴眨巴,语气无比无辜。
“不是王爷您叫人带我过来的吗?”
其实这段剧情沈琼安熟悉,虽然原文没有跳墙的桥段,但王莽带人冲进来的瞬间沈琼安就想到了。原文中这一段,女主还躺在床上,多日没有进食导致她虚弱无比,面色蜡黄,很轻易就被那些侍卫给带走了。
她并没有见到傅叶枭,而是被带进一间暗室再次遭受鞭笞。也是因为这次的鞭笞,导致女主身体彻底亏空无法治愈。在嫁进皇宫后迟迟无法怀上孩子,知道故事结局也没能与爱人结下爱的果实。
女主一直以为这无缘无故的鞭刑是傅叶枭下的令,可拥有上帝视角的沈琼安却知道,这次是萧晴柔动的手。
所以在莲池边她才会将王莽踹入池中,为自己争取逃跑的机会。
傅叶枭眉头紧锁,神色阴冷。“你在这里胡扯什么!莫不是在挑战本王的耐性?”
沈琼安也不怕他,今日她跑回太傅府的事傅叶枭一定早就知晓,之所以没动手也是因着对傅府的忌惮。只是着萧晴柔也太大胆了些,竟敢打着傅叶枭的名号行事,也不知是真傻还是被傅叶枭宠的昏了头。
“王爷这话从何说起?不是您叫了王莽他们冲进我院中拿人的吗?怎么反倒成了我胡扯了?”
傅叶枭顿住,薄唇抿成一条线,似乎在思考沈琼安话里的真实性。
一旁的萧晴柔却站了起来,拎起水壶为沈琼安添了杯水。
“妹妹想必来得匆忙,瞧这发髻都有些乱了。”说着她又转身眼含秋波的看着傅叶枭嗔怪道:“王爷,无论何事,先让妹妹坐下歇息片刻,再说不迟。”
傅叶枭被她一安抚,简直像即将发疯的公牛被人薅住了了角,比那镇定剂还好使。
他嫌恶的挥了挥衣袖,“坐吧。”
萧晴柔遮掩住唇,微微一笑。“妹妹莫怪,王爷就是这般直爽性子。殷红,再去为妹妹添壶水。”
沈琼安面上不显,心里的白眼已经翻了几百个。
萧晴柔这表面功夫可做的真像,即秀了恩爱还彰显了她在傅叶枭心中的地位。可惜了,她不是狗,不吃这狗粮。
傅叶枭坐下后,皱着眉打量起沈琼安。不同于以往的朴素,今日的她堪称艳丽,与自己身旁清雅秀丽的萧晴柔大相径庭。
沈琼安虽是一双杏眼,可眼尾处却要长些,还微微有些上挑,平白生出几分媚色。
往日总是不施粉黛,不缀首饰,就连衣着都灰扑扑的。一头长发也梳的敷衍,将脸遮去了大半,完全失去了高门贵女该有的气质。
如今稍作梳妆,竟像换了个人一般。
傅叶枭看的有些入神。
沈琼安若是知道他心中所想,定会狠狠吐槽。人家女主那是不想打扮吗?那分明是没有机会和条件啊!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她最起码三百六十天都拜你和萧晴柔所赐卧病在床,打扮个屁啊!不被你打死都是好的!
一旁的萧晴柔差点揉碎了手里的帕子,面上还要保持端庄淑女的模样。
三人就这样静默的坐着,谁也不曾开口。殷红很快端着重新冲泡的茶水走了进来。
“王妃,这厨房中水刚烧开,茶水有些许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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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叶枭回了神,颦起眉不满道:“如今连这换茶的差事都做不好了?本王养你们何用!来人!”
“王爷~”萧晴柔赶紧挡下他抬起的胳膊,“不过是点小差错,左右我也不渴,不打紧。就是要劳烦妹妹稍等片刻,才能入口了。”
说着她还一脸歉意的看向了沈琼安。
“既然柔儿宽厚,本王便不追究了,但下不为例。”
殷红赶忙跪下谢恩。
沈琼安自始至终都没有抬头看过一眼,这出戏演绎痕迹太重,她不喜欢。
“王爷!您可要为小的做主啊!”被水浸泡过的王莽一身湿哒哒的冲了进来,“咚”的一声跪在傅叶枭身前。
“王爷,这沈王……沈小姐,她部分的青红皂白就将小人踹下了莲池啊!您可要为小人做主啊!”
傅叶枭目光如炬,射向了沈琼安。
“这是怎么回事?”
沈琼安挑眉,抬起头朝着四周到处看。傅叶枭被她看得心烦,忍不住呵斥:“回答本王!莫要东张西望!”
沈琼安不紧不慢道:“王爷莫急啊,我只是想看看这太阳是不是打东边出来了,王爷居然学会了盘问,而不是直接甩条鞭子给我。这一抬头才发现,挂在天上的竟是月亮,这也难怪……”
傅叶枭感觉自己额头的青筋跳了跳,竟有些想不起以前是如何同沈琼安相处的。只记得每每见她,她都垂着头,零乱的发丝遮面让人看不清她的模样。无论自己如何对她,她都一声不吭的受着。
傅叶枭回顾往昔的时候,沈琼安正在心里悄悄叫着系统。
“统统!我这么作会不会把自己作死啊!”
系统一如既往的淡定,“宿主放心,在通关终极任务之前宿主的生命不会受到威胁。”
沈琼安好奇,“终极任务是什么?”
系统:“不便告知。”
说完就消失不见了,任凭沈琼安如何呼唤都没有回应。
……哼!死傲娇!
“沈琼安,你莫要在这里东拉西扯,你只需要告诉本王,王莽所言可属实?”
沈琼安直愣愣盯住傅叶枭的双眸,那种一眼被看穿的感觉又来了。片刻后,傅叶枭率先别开了她的眼神。
沈琼安起身,“王莽所言确实属实,我是一脚将他踹下了莲池。”
“沈琼安!”傅叶枭愤怒的将手中茶杯摔在地上,瓷片溅的到处都是,房中奴仆跪了一地。
沈琼安眼见一个瓷片就要溅到自己,赶紧往旁边一跳躲开。今日才换的新衣,可不能让瓷片刮了!
傅叶枭瞧见她的动作更加无语,“这就是你认错的态度?!”
沈琼安手一摊,嘴上虽然说着人话,语气里却是满满的蔑视。
“王爷赎罪,我实在不知道自己何错之有。再说了,这不过就是个家奴,我惩治一下又如何?更何况,王爷不问我为何要将他踹进莲池吗?”
沈琼安说着,眼尾的冷意有意无意划过萧晴柔。萧晴柔贝齿轻咬着下唇,如果此时傅叶枭回头看她,定能发现她眼底那些外露的紧张。
7. 步步紧逼
傅叶枭不说话,似乎在思考有没有必要给她解释的机会。
萧晴柔在一旁坐立难安,终是忍不住开了口。
“王爷~妹妹年纪还小,未免顽劣一些。她今日既想教训王莽,那王莽受着便是。”
说完看着还跪在地上的王莽使了个眼色,“王莽,琼安妹妹是这王府的主子,主子教训你是理所应当。今日这事无论孰是孰非,你都要受着。”
听得沈琼安直撇嘴,看似为她说话,里里外外都在内涵她。
不是好鸟!
更令沈琼安无语的是,傅叶枭竟然就被这绿茶发言给安抚到了。真不愧是恋爱脑!
沈琼安突然想到后面傅叶枭上战场,萧晴柔偷偷跟了过去。在傅叶枭身受重伤时突然出现,原本卧病在床无法起身的傅叶枭竟坐了起来,飞身下床与萧晴柔仅仅相拥,堪称医学奇迹。
“既然王妃为你说情,那今日之事就此作罢。沈琼安,倘若你不知悔改,今后仍如此跋扈,那便不可能如今天这轻易此揭过。”
沈琼安简直听得要笑出声,这不分青红皂白的本事还真是炉火纯青。怪不得原文对傅叶枭的描述是无敌,当一个人连脸都不要了的时候,他就真的是无敌。
沈琼安拿起一旁的茶杯把玩着,“傅叶枭,我怎么才发现你这脸皮竟比我手中这瓷杯更厚。”
“既然话都说到这儿了,我索性就摊开了说。以往你们平南王府是如何对我的,这一桩桩一件件我都铭记于心。今日王莽带人闯了我的院子,想要将我当犯人一般押走,那我自然是不愿啊。王爷,这要换了您,您会如何呢?”
沈琼安红唇一挑,眼中带着压抑许久后终于得到释放的疯狂。
不待傅叶枭反应,她就继续道:“想必王爷定会将人压入密室,百般折磨,抽筋扒皮。就吊着那人的一口气,死不了,却痛苦万分。”
说着她又瞥了眼萧晴柔,阴寒万分。萧晴柔立刻僵住,面上血色褪尽。
眼前的沈琼安让她感到毛骨悚然,仿佛地狱中爬出的艳鬼,下一秒就要扑上来掐断她的脖子。
沈琼安却感觉自己这逼装的眼睛都要抽筋了,发疯!就是发疯!把当初对领导的怨气全部发泄出来,把面前的两人当成自己的领导!
沈琼安的眼神越来越冷,萧晴柔差点支撑不住,腿一软跌进傅叶枭怀里。
“柔儿!你没事吧?”傅叶枭立刻紧张的抱住萧晴柔,轻声安慰。
萧晴柔勉强笑了笑,“无事,只是有些吓到了。没想到妹妹平日里看着柔弱,竟……竟有如此血腥的念头……”
傅叶枭的神色也冷了下来,对着沈琼安厉声道:“还不快向王妃赔罪!”
沈琼安保持自己装逼的状态,一字一顿道:“不知琼安,何罪之有?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王妃可当真是柔弱。王爷平日在战场上厮杀,沾染血腥无数,难道王妃心里也是如此恐惧?”
“你!你莫要胡说!”萧晴柔慌忙解释,“王爷怎可与他人相提并论!”
“沈琼安!本王今日有意饶了你,你不要太过分!”
沈琼安见他吼得大声,也提高声音。
“我过分?你这人不要太好笑!现实让王莽带人冲进来强行把我带走,路上王莽意图将我推下莲池这才被我反踹下水。王爷不了解客观事实就罢了,反倒还怪上我来了?”
“你自己的人是胆小如鼠受了惊,又或是被我戳中心事感到心虚这都不关我事,你们自己的事自己处理,我就问一句。”
“我乏了,能回去休息了吗?”
傅叶枭原本的责骂被她一大段话堵在喉头,不上不下噎得难受。却抓到了她话中百般强调的重点。
“本王何时让王莽去抓你?”
沈琼安冷哼一声,“王爷真是贵人多忘事啊,自己下的令自己都记不得了?”
“本王没……”
“咳咳……王爷……”他怀中的萧晴柔突然柔声道:“柔儿有些头痛,想先回房休息了。”
傅叶枭一听萧晴柔头痛,便顾不得其他。
“来人!带王妃回去休息。”
谁知却被萧晴柔一把拽住衣袖,怀中人小声道:“王爷,柔儿想让王爷陪在身边,可以吗?”
“这……”傅叶枭有些为难,看着那边沈琼安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他就来气。
“柔儿乖,你先回去。待本王处理完这些事就去陪你。”
萧晴柔依然不愿放手。沈琼安翻了个白眼,她当然不愿放手了。如果傅叶枭执意要处理这件事,她的所作所为一定会暴露于人前。
在傅叶枭心中,萧晴柔一向是温柔婉约的弱女子。她单纯善良,以至于每次对女主用刑他都会特意避开萧晴柔。
而萧晴柔也明白傅叶枭的喜好,所以无论穿着打扮还是行事风格都依着他的喜好来。
面具戴久了,就摘不下来了。
沈琼安悄悄对着萧晴柔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老娘今天就要掀起你面具的一角!教你做人!
“傅叶枭,今天这事你若不解决,明日我便回太傅府将此事告诉父亲。孰是孰非,由他定夺吧!”
说罢,沈琼安就要离开。傅叶枭也顾不得怀里的萧晴柔了,赶紧起身拽住她。
“沈琼安!你是不是疯了?”傅叶枭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早在沈琼安出嫁前,傅叶枭就让人查过。沈琼安和沈太傅的关系不说极差,但绝对称不上好。这主要是沈琼安单方面恨沈崇渊。
傅叶枭不知其中缘由,但就沈琼安之前宁愿忍气吞声都不愿向沈崇渊开口,傅叶枭就知这矛盾不会被轻易化解。因此在得知沈琼安翻墙回了太傅府后,他也没有任何动作。
但此时他却觉得有些事在不知不觉中脱离了自己的控制。
沈琼安看着他,语气不容置喙。
“傅叶枭,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傅叶枭被她清冷的语气一震,似乎连带着头脑都变得清晰起来。沉默半晌,他沉声道:“今日之事,本王定会彻查,给你一个交代。”
“甚好,既然人都还在呢,王爷开始吧。”沈琼安重新坐回椅子上,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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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叶枭有些头疼,“沈琼安,你一定要如此胡闹?”
沈琼安不以为意,“王爷何出此言?俗话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齐家可排在治国之前呢,难道王爷平日处理政务也是如此拖延,应付那些人改日再阅?今日事,今日毕。”
原本要发作的傅叶枭竟觉得她的话颇有几分道理,沉吟一声便也坐了回去。顺便扶起地上的萧晴柔,柔声问:“柔儿,你先回房休息,我处理完就去陪你。”
萧晴柔怎么可能一走了之,她含情脉脉的望着傅叶枭道:“王爷如此操劳,柔儿心里挂念也休息不好,不如就在这里陪着王爷。”
傅叶枭很是受用,关心了几句又把人扶回了座上。
“王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傅叶枭的脸色异常难看,王莽吓的直哆嗦。他偷偷抬头看向萧晴柔,萧晴柔眼里划过一丝警告,抬起左手挽起耳边垂下的发丝。
只有坐在左边的沈琼安看到了她食指划过脖颈的动作。这女人果然心如蛇蝎般歹毒,想来是抓了王莽的家人用以威胁,不过这王莽也并非善茬。
“回王爷,小人……小人只是收到消息,让小人去拿人,这……这小人就以为是王爷下的令啊!”
“传令之人是谁?”傅叶枭沉声问道。
王莽的眼神下意识就想看向萧晴柔,这时一侍卫慌慌张张闯了进来。
“王爷!不好了!眠芳上吊了!”
话音刚落,萧晴柔就立刻起身,声音发颤道:“你,你说什么?”
一旁的殷红赶紧把人扶住,“王妃……仔细身子。”
傅叶枭只觉一个头两个大,他往日甚少管这府中之事,大多都是交给萧晴柔打理。没想到这些琐碎竟比军中事物更加令人烦闷。
他挥手让来人起身,“眠芳是谁?”
沈琼安闻言,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连自己老婆身边的丫鬟都不认识,还说自己多爱呢,嘁……
萧晴柔一边抹眼泪一边贴心解释,“眠芳本是我院子中的丫鬟,后因盗了我的首饰被殷红发现,我念其实为贴补家用,便将她罚去了小厨房。可为何,眠芳为何如此想不开啊呜呜呜……”
萧晴柔这一哭可把傅叶枭心疼坏了,他揽住萧晴柔轻哄两句,问道:“可知是何原因上吊?”
侍卫犯了难,“这……属下不知。”
“那还不赶紧去查!”
侍卫赶紧领命,“是!”
沈琼安看着脸色灰白,眼神空洞的王莽,对这件事情有了些猜测。
只怕是那眠芳和王莽有私情,被萧晴柔发现后赶去了小厨房,顺便威胁王莽让其为她所用。
眠芳这上吊多半是萧晴柔的手笔,目的就是为了警告王莽。
插曲过后,傅叶枭重新开始盘问。王莽已经没了心思,干脆一股脑全揽在了自己身上。
“王爷,是小的鬼迷心窍,擅自揣度王爷心思,假传命令将沈小姐带了出来。原以为会得王爷青睐,有所赏赐,谁知竟闹到这般境地。小的不敢求王爷饶恕,还请王爷开恩,赏小的个痛快。”
8. 找事
最终王莽被打了二十大板,赶出了平南王府。
沈琼安满脸讽刺的看着这出烂戏,心中莫名升起一丝悲凉。女主什么也没做就被罚鞭笞二十,这王莽坏事做绝,才仅仅打了二十大板。
要不是有太傅府这座靠山,只怕女主早就被打死了。这女主也是,什么深仇大恨啊,难道自己爹还不如这个人面兽心的傅叶枭吗?连傅叶枭她都能原谅,竟然无法原谅自己亲爹。
沈琼安真是理解不了一点。
糟心事暂时告一段落,沈琼安没理任何人自顾自回了小院。
离得老远就看见茯苓望夫石一样杵在门口,不断地向外张望,时不时还抹一把眼泪。
沈琼安招招手:“茯苓!”
茯苓听见声响立刻上前,“小姐!你没事吧?王爷时不时又对你动刑了?伤到哪里了?”
“茯苓,你先别急,我真的没事。”沈琼安拉着茯苓回了房。
“帮我打盆水,我要洗漱一下。”这一天过的真是格外丰富多彩,如今松懈下来,沈琼安整个人都感到疲惫不堪。
茯苓想张口问些什么,看到已经靠在床边闭目养神的沈琼安,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沈琼安洗漱后倒头就睡下了,或许是这一天过的劳累,她睡得极沉,连房中进了人也不曾察觉。
顾宴舟歪头看着沈琼安熟睡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
“还真是心大……”在这种破败不堪的院落也能睡得如此香甜。
一阵风吹过,房顶有些土灰透过瓦片的缝隙落了下来,顾宴舟雪白的外袍上立刻扫上一片灰。他也不在意,站在原地看了半晌就要离开。
垂着的广袖突然被人拽住,“别走,求你……别……”
睡梦中的沈琼安又回到了被辞退的那天,阴沉的乌云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周围都是同事们的嘲笑声,她不断央求领导想要保住这份倾注满腔热血的工作,却遭到对方无情的拒绝。
沈琼安拉住领导的衣摆,“别走,求你……别辞退我……”
顾宴舟看着一脸痛苦的沈琼安,到底是动了恻隐之心没有抽出那片衣袖。谁知下一秒沈琼安就拽过衣袖,一口咬在他的手指尖上,嘴里不知在嘟囔些什么。
梦中的沈琼安卑微过后就是怒火,狗领导!不干人事!就知道给关系户开后门!咬死你!
最终,顾宴舟带着指尖那一圈牙印无奈的回了自己住处。
“殿下,那沈家女……”云斐话还没说完就接收到了顾宴舟冷淡的眼神,立刻有颜色的闭紧了嘴。
也不知道殿下在那边发生了什么,总觉得……怪怪的。
第二天,沈琼安一觉睡到自然醒,精神抖擞的起来伸了伸懒腰。
系统:“恭喜宿主,任务二进度:50%。”
看来她和萧晴柔还有要有一次“友好的交流”。与其坐在这里等,不如自己主动出击。太傅府那边反正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一味选择风平浪静的生活着,她可能再过十年也没法和傅叶枭和离。
想要皇家主动提出和离,就必须把事情闹大。激化矛盾只是第一步,以傅叶枭那个恋爱脑来看,只要凡事和萧晴柔挂上勾,他一定会参与的很积极。
有了初步的打算,沈琼安反倒轻松了许多。
“走,茯苓,花园逛逛。”
茯苓一愣,立刻放下手中的东西。“小姐,你之前不是说那里是萧王妃喜欢去的地方,让我们都尽量少去吗?”
“呃……”沈琼安还真不知道,不过茯苓的话倒是让她有了方向。女主前期确实怂包,后期也就强了一点点。就这剧情作者还敢说是大女主文,我呸!
“茯苓,我问你,太傅和礼部尚书,哪个官职高些?”
茯苓一惊,下意识望向四周,见空无一人才放下心。“小姐!这可不能妄议!”
沈琼安不理她,催促道:“快说啊。”
茯苓由于半晌,小声开口:“……自然是太傅。”
沈琼安一拍手,“那不就对了!我爹更厉害,那我怕她萧晴柔作甚?”
茯苓想了想,是这个道理。
“走,逛花园!”
说罢,沈琼安就心情愉悦的跑开了,茯苓紧随其后。
“……小姐!你慢着些,小心摔了。”
二人来到花园,果不其然见到了任务关键人物萧晴柔。
萧晴柔正与傅叶枭坐在凉亭中喝茶赏花,顺便调调情。隔得老远沈琼安都能听到萧晴柔的娇笑声。
沈琼安秉承着作天作地娱乐自己的理念,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上赶着找事。
“哟~姐姐和王爷也来赏花啊~”
她语气贱兮兮的,原本心平气顺的傅叶枭脸“刷”的一下就黑了。
“沈琼安,谁让你乱跑的?”
沈琼安毫不客气的往他身边多余的凳子上一坐,“茯苓,快给我倒杯茶,渴死了。”
一通畅饮过后,茶壶里的茶水去了三分之二。
傅叶枭眉头紧锁,这人真是越来越让他看不懂了。“沈琼安,你到底搞什么鬼?”
沈琼安伸出一根手指摆了摆,“王爷,今日天气不错,我便想着来花园逛逛。怎么?打扰了你和姐姐柔情蜜意?”
傅叶枭哽住,一旁的萧晴柔满脸羞涩,道:“妹妹这话倒是大胆,倘若出门在外,可要收敛些。”
沈琼安皮笑肉不笑,“姐姐是大家闺秀,熟读女德女戒。我就不一样了,我只爱看民间话本,吃惯了粗粮,尝不得细糠,姐姐莫怪。”
傅叶枭倒是难得的接了话茬,“民间话本也有它的乐趣所在,本王记得年幼时与皇兄一同外出游玩,也曾读过民间话本。”
原本想暗讽两句的萧晴柔立刻转了话锋,“既是王爷与皇上爱看的,那定有与寻常话本有所不同,王爷何时也拿给我看看?”
傅叶枭无奈的笑道:“当时看过便不知扔去了何处,柔儿怕是要失望了。”
萧晴柔粉唇微嘟,看似不满实则撒娇道:“王爷真是的,那王爷可要为柔儿多挑几本好的。”
傅叶枭很是受用,美滋滋的答道:“那是自然。”
沈琼安看的牙疼,忍着恶心当搅屎棍。
她学着萧晴柔矫揉造作的语气道:“王爷~人家也想要~”
说完她还眨巴眨巴眼睛,然后一动不动的盯着傅叶枭。
傅叶枭先是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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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一麻,正要讥讽一番,就见沈琼安凑了过来。那双清澈的眼眸中再次映出了自己的面容,傅叶枭心底一动,竟生出几分欢喜。
“好,待本王……”
“啊!”
怀里一重,打断了他即将出口的柔情。萧晴柔一副受惊的模样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王爷,有个好大的虫子刚刚朝着柔儿飞了过来。”
傅叶枭连忙安抚:“不怕不怕啊,有本王在。”
萧晴柔弯了弯眼,想要再说些什么,就见沈琼安也一脸惊恐的凑了过来,扒着傅叶枭的胳膊不放。
“虫?哪里有虫?王爷!人家也害怕!”
语气微微发颤,一听就是真怕。
可把傅叶枭忙坏了,安抚了这个又去安抚那个,最终以公务在身为缘由,落荒而逃。
“沈琼安,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没了傅叶枭,萧晴柔也冷了神色。
沈琼安捏了块点心喂进嘴里,“这话应该我问王妃吧?为什么指使王莽对我带走我?为什么暗地里打着王爷的旗号对我用刑?还有……”
沈琼安吃完糕点的两根手指用力捻了捻,“王妃真当我太傅府是吃素的?是谁给你的勇气,让你胆敢对我下手?”
萧晴柔神色一僵,没想到沈琼安竟一直知道她在暗处做下的那些事。她稳住心神,虽说沈琼安是太傅之女,可如今已嫁入平南王府。
就算他沈崇渊再怎么厉害,也要顾及平南王府几分。更何况,沈琼安如今人在王府,还不是任由她搓圆搓扁。
思及此,萧晴柔又有了底气。“你莫要吓唬我!你说的那些我都听不明白,没有证据就血口喷人,可是王爷的大忌。”
“哈哈哈哈哈……”沈琼安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就他?他干的血口喷人的事还少吗?”
萧晴柔瞪大了双眼,“你,你竟对王爷如此不敬!”
沈琼安看着她一副天塌了的样子,突然觉得乏味。萧晴柔以夫为天,又对傅叶枭情根深种,俨然是古代女子的标杆,三从四德刻进了骨髓,无聊的很。
沈琼起身,离开前还不忘给萧晴柔下一剂猛药。
“姐姐,你当真这么有信心,王爷会一辈子都只忠于你一人吗?”
说罢给了她一个风情万种的笑,还夹杂着一丝刻意的挑衅。
系统:“任务二进度:70%。”
沈琼安满意离开。
身后的萧晴柔脸色苍白,紧握双拳,就连指甲陷入肉里也未曾察觉。
想到傅叶枭最近与她在一起时的频频走神,萧晴柔眼底划过一丝狠绝。
她绝不能让傅叶枭心里装下别的女人,绝不!
沈琼安回了院子后,就找来了梯子哼哧哼哧爬了上去。
隔壁那个天仙质子看上去还挺有钱的,自己过去蹭吃蹭喝应该不过分吧?主要是还有美人作陪,简直人间天堂啊!
沈琼安坐在墙头,却犯了难。昨天她是心急如焚,想要为自己争取一条出路,所以忽略了墙的高度,这才有勇气跳下去。
今日心境不同,再爬上来看才发现这墙竟如此之高。她一时犯了难,自己要怎样下去呢?
9. 同病相怜
另一边的顾宴舟正坐在房中煮茶,只消微微抬眼便能看到挂在墙头的沈琼安。
“殿下,要不要给她递个梯子?”云斐忍不住问道。
顾宴舟拨了拨壶底的炭火,“不急。”
沈琼安在墙头坐了片刻,终于忍不住双手放在嘴边做喇叭状,气沉丹田的喊道:“顾宴舟!快来接接我!顾!宴!舟!”
屋内顾宴舟摆弄茶具的手一顿,笑道:“把她弄下来。”
云斐正要出去拎人,又被叫住。
“我和你一起。”
顾宴舟一出门,就见沈琼安晃荡着两条腿和他挥手打招呼。
“快给我找个梯子,我来找你玩了!”
云斐搬来了梯子,沈琼安空了半天的双脚终于顺利接触到了地面。
顾宴舟自然地伸手取下她头上粘着的一片绿叶,“茶点已备好,进屋尝尝?”
沈琼安眼睛一亮,“好啊好啊,走吧~”
捧着热茶,吃着点心,眼前还有谪仙似的人供她欣赏。
“神仙日子啊……”沈琼安打从心底感叹道。
顾宴舟失笑,“没想到沈小姐竟这般容易满足。”
沈琼安高深莫测的摇摇头,“你错了,其实我毕生梦想是躺在镶满宝石的床榻上,一边吃着美人喂来的吃食,一边享受着美人的伺候。每日都随心所欲,无拘无束,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真是太完美了,想想就觉得是人生巅峰。
顾宴舟对她的大胆发言没有表现出丝毫异样,只是轻笑一声,夸赞道:“沈小姐不拘小节,倒是让我也放松不少。”
这话顾宴舟倒是没说谎,自从他亲自请命来到卫国当质子。表面上过的是闲云野鹤的生活,实际每一步都走在刀尖上,个中艰辛不足为外人道。
就连接近沈琼安,也是出于利用之心。眼前人双瞳剪水,太过澄澈,竟让顾宴舟产生了一丝迟疑。
“顾宴舟?”一双白嫩的小手伸到他眼前晃了晃,沈琼安见他突然就愣了神,犹如雪山之巅屹立不动的那朵雪莲花。周身的空气都冷了下来,让人觉得高不可攀,只可远观。
不过沈琼安不是一般人,她就喜欢这种高不可攀的。
许是离得太近,她的目光略过顾宴舟的耳畔,竟惊奇的发现顾宴舟的耳垂上有个不起眼的小孔。
哦豁!你小子!居然偷偷打耳洞!
顾宴舟正要提醒她坐好,就见她双眸亮晶晶的看着自己,好像自己是什么稀世珍宝,下一秒就要被抓在手中。
“呃……沈小姐?”
沈琼安不满,“叫什么沈小姐!怪生疏的,叫我名字吧。”
沈琼安坐了回去,但依旧目光灼灼的盯着顾宴舟。顾宴舟以前也经常接收到不少女子的目光,但沈琼安的和旁人都不相同。那些人都是毫不遮掩的爱慕和欲望,让他不适。
沈琼安不同,就像是发现了一件自己爱不释手的首饰,喜爱的很。想得到,目的却很单纯。
看着沈琼安灵动的神色,顾宴舟眼底一动。
“好,那就不叫沈小姐,叫琼安如何?”
清润的声音如同“叮咚”作响的泉水一般在沈琼安的心上泛起涟漪。
沈琼安暗骂自己不争气,颜控晚期真是没治了!
她赶紧拿起手边剥好的干果一股脑塞进顾宴舟手里,“嗯……给你吃点。”
顾宴舟瞥见她泛红的耳垂,嘴角止不住的上扬。平时看着不拘小节,到底也是个女子。
“顾公子平日就在这院中赏竹吗?”沈琼安一边剥干果,一边没话找话。
顾宴舟斜倚在窗前,一双狭长的桃花眼微阖,慵懒又随意。
“刚刚不是还唤我顾宴舟?怎么现在改了口?”
要命!真是要命!
沈琼安偷偷抹了一把自己的嘴角,生怕一个没忍住口水流出来。怎么会有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该死的魅力的男人啊!
“嗯……顾宴舟,你这院落怎么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啊?”
一旁站着当雕塑的云斐不乐意了,“你这话说的,我不是人吗?”
“云斐!”顾宴舟象征性的提醒道。
云斐立刻不情不愿的转了头。
“我素来喜静,这院中只留了云斐一人。再说……我身边也不宜有太多人。”
沈琼安瞧见顾宴舟有些落寞的神情,愤怒的小宇宙瞬间燃烧了起来。
卫国上一任皇帝,也就是傅叶枭的爹,虽说也算是个明君,但是好大喜功,晚年时期更是常常发动战争,妄想一统江山。弄得边境百姓民不聊生,对他诸多怨怼。
后来老皇帝旧伤复发一命呜呼了,太子继位,也就是傅叶枭的亲哥傅叶离。这人倒是不发动战争了,但胆小如鼠还爱猜忌。大事做不了,小事不需要。导致朝政紊乱,贪官无数。
原文中,傅叶离最终被男主傅逸雪逼宫,下旨让权。
等等……沈琼安颦眉,她突然想到最后傅逸雪上位前,容国好像已经带兵攻下了卫国多座城池。傅逸雪上位后,找了两位公主去和亲才稳固了两国关系。
那带兵之人……
沈琼安偷偷打量起眼前的顾宴舟,这人看着就飞池中物,虽然作者给他的笔墨不多,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她看过那么多小说,就没见过一个容貌如此风华绝代,前期忍辱负重,后期还能回自己国家开大的人会是个无名配角的。
她严重怀疑如果不是作者后面封笔了,这顾宴舟保不准就是她下部小说的男主!
“琼安?我脸上可有不妥?”
沈琼安抬头,对上那双笑意盈盈的眸子,瞬间觉得周边都开阔了起来。
“顾宴舟,今天天气这么好,我们不如出去走走?”
不等顾宴舟回应,一旁的云斐先跳了起来。
“沈琼安!你从平南王府跑过来已经给我们家公子添了不少麻烦了,在让人撞见你与他同游,我们家公子还有命活吗?”
“云斐,不得无礼。”顾宴舟轻斥一声,转而望向沈琼安柔声道:“琼安,你可知,我是谁?”
沈琼安警铃大作,顾宴舟就住在平南王府隔壁,原文中却从未提及。想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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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个秘密,虽不知顾宴舟是如何躲过旁人耳目,但既不出门,也无奴仆,想来也不愿让人知晓他的真实身份。
也能理解嘛,毕竟是要韬光养晦的下一部男主。
但一般这样的人你不能用寻常路先回答,反而会令他生疑。沈琼安脑袋都点出了残影,语气天真单纯,“知道啊,你不就是我邻居吗?”
顾宴舟果然一愣,随即笑开,“琼安说的对。只是今日这温度有些偏低,出门在外难免会受影响,万一染了风寒就不好了。不如等这温度变暖些,再行出门不迟。”
“好,就听你的。”沈琼安也笑。
现在才刚进寒冬,等回暖还要好几个月呢。这顾宴舟,真把她当傻子忽悠了!
沈琼安吃饱喝足,就顺着梯子爬了回去。
跟美人一起喝茶果然令人心旷神怡,虽然顾宴舟言不对心,但你来我往的倒也有些意思。更何况……
沈琼安望着墙头冒出的那些竹尖,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与顾宴舟都是远在他乡,孤身一人。
“小姐!大公子来信了!”茯苓从房中跑来,笑容不止。
沈琼安一怔,她似乎比顾宴舟命好些。
“快让我看看,哥哥说什么了?”
那日沈琼安离开后,沈遇白就和沈崇渊商量着如何能让她安稳的离开平南王府。
这事要放在先皇还在时,倒也并非难事。毕竟先皇通人情,是个明君。只要证据摆在眼前,一纸诏书也就和离了。可如今的皇帝昏庸无能,虽说对傅叶枭有诸多猜忌,却也仰仗于他。
最忌惮,又最信任。
沈崇渊若真是递了折子上去弹劾傅叶枭,只怕还没等到审查,这太傅府就先遭了罪。
最终两人商议,先接回沈琼安,再做打算。
“小姐,大公子都说了什么?”
沈琼安神色复杂,“哥哥说让我先回太傅府,和离的事还要从长计议。”
茯苓闻言开心极了,“那小姐,我们是不是就不用再住在这破屋里了?”
沈琼安低头沉思,能离开这里当然是好事。只是……
“统统,如果我离开平南王府,对任务进度会有影响吗?”
系统:“宿主在阶段任务完成前都不能距离目标核心位置太远,否则将判定任务失败,宿主失去复活资格。”
沈琼安叹了口气,她就知道,哪有躺着工作的好事。
她收起信件,“送信的人可离开了?”
茯苓摇头,“还没,说是等着小姐的回信。”
“去告诉他,眼下我还不能回去,后续之事我自有打算,让哥哥和爹莫要担心。”
“小姐……”茯苓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好的机会小姐都不愿意离开,难道真的对王爷情根深种?
“乱想什么呢?”沈琼安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她的脑袋,“我只是觉得不能就这样便宜了他们,先前在这里我吃了那么多苦,总该让他们清一清才是。”
茯苓这才恢复了神采,双手叉腰道:“小姐说的对!我们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我这就去跟那人说!”
10. 有孕
后面一连几天,沈琼安都坚持不懈的去傅叶枭那找事。说直白点,就是上赶着作死。
但傅叶枭也跟魔怔了似的,不论沈琼安怎么招惹他都没有半点反应,顶多就是摔摔东西然后让她滚。
“这可不行啊,家暴男不家暴了,这剧情还怎么推动呢?”沈琼安犯了愁,但俗话说,车到山前必有路。还没等她愁完呢,萧晴柔那边就有了动静。
这天傅叶枭难得的叫了她去前厅吃饭,沈琼安坐在桌上疯狂暗示。
傅叶枭!你倒是赶紧动筷子啊!
傅叶枭额角一抽,这些天他也被沈琼柔缠的烦不胜烦,一点也不想听到有关她的消息,就连原本安插在她身边的暗卫都撤了回来。这人每日除了吃就是睡,他有时都怀疑她是不是烧了脑子,才会如此性情大变。
除此之外,傅叶枭去萧晴柔院中的频率也减少了。不知为何,每次沈琼安在他这闹完之后,他对慕晴苑的向往之心就会被减弱几分,傅叶枭觉得自己是不是受了沈琼安的影响,太过烦躁才会如此?
傅叶枭咳了两声,“先吃饭吧。”
话音刚落,沈琼安就落了筷子,食不言寝不语她倒是做到了,但桌上的菜也基本让她一人包揽了。
傅叶枭看着她脸颊鼓鼓的模样,满足的一双杏眼都眯了起来。突然想伸手戳戳。
“沈琼安,我是饿着你了?”
沈琼安连忙点头,“嗯嗯嗯。”
傅叶枭:“……”他就不该多这句嘴。
片刻后,沈琼安吃的差不多了,咽下口中最后一口食物,颇为优雅的接过茯苓递来的帕子擦了擦嘴。
然后伸出一只手在半空画了个圆,指着桌上的饭菜道:
“王爷,今日这桌饭,我愿称之为山珍海味。”
傅叶枭看着她浮夸的模样抽了抽嘴角,他就知道,这人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翻旧账的机会。
沈琼安假意抹泪,“茯苓,自打我进了平南王府,这还是第一次在饭桌上见着肉呢。这么久过去,我都快忘了肉的味道……呜呜呜……”
傅叶枭咬牙切齿:“沈琼安!戏太过了!”
沈琼安一脸迷茫的抬头,“过了?哪里过了?我吃的最多的难道不是王爷您赏赐的鞭子吗?一次二十鞭,管饱。”
傅叶枭一哽,下意识想要为自己辩解。“你,我那是……”
“是什么?平白无故的将怒火泄愤在我身上?可怜我一介弱女子,至今身上都还留着王爷恩赐的印记呢!”沈琼安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接着嘲讽道。
傅叶枭见她如此落自己的面子,也起了怒火。
“沈琼安,是不是本王最近对你太过宽容,才让你变得如此肆意妄为!”
沈琼安眼珠一转,心中窃喜。机会来了!
她端起碗学着傅叶枭那样“啪”的一声摔在地上,“怎么?说点实话王爷还不爱听了?要不王爷自己去感受一下我那个院子?我现在能活着多半是自己命大!”
“你!”
“啊!”
傅叶枭正想说什么,就被萧晴柔一声惊呼打断。他赶紧转过头去关心,“怎么了柔儿?可是吓着你了?”
萧晴柔黛眉紧颦,脸色有些发白。“王爷,我无碍,只是觉得胸口发闷……”
她身后的殷红上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泪如雨下的哭诉着:“王爷,近日王妃经常嗜睡,食欲不振,还不肯请大夫,您快劝劝王妃吧!”
沈琼安回忆半天,也没找到关于这段剧情的回忆。但是依着殷红所说,该不会……
“那还等什么?还不赶紧去请大夫!”傅叶枭当机立断,殷红赶紧领了命出门请人。
大夫很快便赶了过来,诊完脉后笑道:“恭喜王爷,贺喜王爷。王妃这是有喜了!”
傅叶枭听了消息,一时怔在原地不知作何反应。倒是萧晴柔红着脸拉了他一把。
“王爷,您听到了吗?我们有自己的孩子了。”
傅叶枭这才回过神。
他与萧晴柔意外相识,那时他还年少,萧晴柔年岁不大却要比他成熟得多。他确实倾慕萧晴柔,所以许下诺言回京后便娶她。
原本听到她有了身孕,自己明明应该是开心的,却不知为何心中有些憋闷。他摒除那些没用的杂念,握住萧晴柔的手柔声道:
“柔儿,既有了身孕,便要听大夫的,好好养身子。这段时日我公务繁忙,难免有些疏忽,辛苦你了。”
萧晴柔多日来的委屈仿佛都在这一刻被抚平,她含情脉脉的看着傅叶枭。
“王爷,柔儿终于有了王爷的骨肉,开心极了。”
沈琼安在一旁打量着二人,原文中,傅叶枭和萧晴柔直到最后都没有属于他二人的孩子。如今这孩子来的这么快,难道是因为自己的肆意妄为改写了剧情?
“呼……”
沈琼安趴在顾宴舟的书桌前,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如何。萧晴柔虽然可恶,可她如今有了身孕,孩子到底是无辜的,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不久摊上人命了吗?
不行不行!
“怎么了?唉声叹气的。”顾宴舟一边写写画画,一边问道。
沈琼安将下巴垫在手背上,抬眼看他。
“顾宴舟,你可知,我是谁?”
之前顾宴舟问她的话,被她原原本本又还了回去。只是问题相同,二人的回答却截然不同。
“知道,平南王王妃。”这是真知道。
沈琼安眼中划过一丝嘲讽,“我算什么王妃?人家萧晴柔才是真正的王妃。”
顾宴舟打趣道:“怎么?心中郁结了?”
沈琼安一脸无语,疯狂摆手。“你可别乱说,我巴不得他们二人锁死!省得出来祸害别人!”
“那你这是在忧虑什么?”
沈琼安叹气,“告诉你也无妨,我想与傅叶枭和离。”
顾宴舟突然想起之前云斐查到的关于平南王府的秘闻,不动声色的试探道:“他对你不好?”
沈琼安一拍桌子,来了精神。
“何止是不好?我这小命都差点葬送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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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里!你说他都心有所属了,干嘛还要娶我?虽说是先皇指婚可这也不是板上钉钉了啊!更何况这成亲之时先皇都没了,他自己亲哥继位有什么不能商量的?”
“我们俩一个不想娶,一个不愿嫁,硬是被绑在一起成了一对怨偶。不说别的,傅叶枭还三番四次的犯贱,来我这里没事找事。男人做到他这份上,真是狗看了都要踹一脚,呸!”
顾宴舟早知她胆大,常常嘴边没有忌讳。可没想到她竟如此胆大,敢在背后编排皇室。不过……骂人的样子倒是有几分可爱。
看着沈琼安憋屈的鼓着双颊,义愤填膺的模样。顾宴舟伸手戳了戳她,软软弹弹,手感甚好。
“好了,别想这些烦心事了。近日云斐出门闲逛,倒是发现了一家酒肆,那里的雕花鸭很是不错,不如同我一起去尝尝?”
沈琼安托着下巴,歪头看了看窗外。“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恨不得长在家中的顾公子都愿意出门了?”
顾宴舟唇角一勾,起身取出两顶帷帽。
“自上次你说想要出门游玩,我就让人备了这帷帽,如今总算是派上了用场。”
沈琼安有些呆愣的看着他手中的帷帽,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出门呢。”
顾宴舟拿着帷帽在她眼前晃了晃,“走吗?沈小姐。”
沈琼安一把接过,“如果不好吃,你可要负全责!”
闲云酒肆,开在远离京城繁华之地的江边。周围风景秀美,环境清幽,即使地理位置不占优势,来往客人也络绎不绝。
“怎么样?这雕花鸭可还合沈小姐的口味?”
顾宴舟倚在座椅上,江边的凉风吹动他额前的一缕发丝,仿若要羽化登仙。
沈琼安一时看入了迷,无意识的点点头。
“沈小姐,眼珠子都快掉到我们家公子身上了。”一旁的云斐看不过眼,嫌弃道。
沈琼安差点一口鸭肉哽在喉间,慌忙地嚼了嚼咽下肚。眼神飘忽不定,心虚的为自己辩解道:“说什么呢?我,我就是觉得这里的菜做的真不错,嗯……太好吃了。”
顾宴舟看着她四处乱转的眼珠子,有些好笑。原以为沈崇渊那只老狐狸生出的女儿即便不是小狐狸,也该是个心思深沉的。没想到这沈琼安却单纯的像只兔子,表里如一。
或许只有在她身边,自己才能获得片刻的安宁。
夜幕渐深,沈琼安才惊觉自己竟与顾宴舟在这江边坐了一整天。
“顾宴舟,听闻这京城的夜市异常繁华,我们去看看如何?”
“公子……”云斐试图出声提醒。
“无妨。”顾宴舟起身,“既然琼安想去走走,那便去吧。”
沈琼安激动的蹦哒了几下,“顾宴舟!你真是个大好人!”
云斐在后面气鼓鼓的翻白眼,什么小白兔,要他看这人分明就是个见色起意的蠢女人!
京中的夜市热闹非凡,沈琼安第一次完全置身于这样的场面中,感受千年前的万家烟火。
11. 遇刺
“小的时候,我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和家人一起,逛一次这样热闹的街市。”
“后来呢?心愿可有达成?”云斐双手环胸,探着头好奇道。
沈琼安遗憾的叹了口气,“没有,我爸……呃……我爹他,公务繁忙,直到我娘过世,我们一家人也未曾一同出门游玩过。”
呼……好险啊!差点就露陷了……
“啊!好大的火啊!我们也去看看吧!”沈琼安像只花蝴蝶一样扎进人堆,不住地为中间杂耍的人鼓掌叫好。
她眼神晶亮的看着顾宴舟,伸出手掌摊在他面前。
“顾大公子,能不能借点银子使使啊。”
“喂!沈琼安,你不会连个打赏银子都没有吧?”云斐一脸看好戏的表情道。
沈琼安泄了气,噘着嘴小声嘟囔几句:“就是啊,我就是穷还不行吗?”
她也真是命苦,穿书前就因为穷卑微的在公司忍辱负重七年,没想到穿书后也没好到哪去,身上依旧身无分文。
上次回太傅府怎么就没想着要点钱呢?不行!明日必须去傅叶枭那搜刮一番。不能让他每天锦衣玉食的,自己就食不果腹吧?
一旁的顾宴舟摸出钱袋,放进沈琼安手心。
“去吧。”
“公子!您不能这么惯着她!”云斐愤愤不平道。
沈琼安美滋滋的扒开钱袋看了眼,“哇~顾宴舟,没想到你这么有钱啊!”
她简直要被这袋金叶子闪瞎了狗眼。
“统统!我能把这袋东西带回去吗?”
系统:“……宿主,白日梦要选在白天做哦。”
沈琼安:……如果系统能化成实物,她一定毫不犹豫的咬上去!
“这个,我真的可以用吗?”沈琼安抱着那袋金叶子忐忑的问。
娘诶!这可是真真实实的金子啊,用来打赏会不会太挥金如土了?那些书里的质子不都过得很惨吗?吃不饱穿不暖的,怎么到了顾宴舟这里比卫国的皇子还舒服啊!
顾宴舟合起手中的折扇抬了抬,“琼安随意。”
沈琼安抿嘴偷笑,顾宴舟真是活菩萨,长得好心地也好!
她靠着顾宴舟这袋金叶子可以说是在这条街上横着走。灯火之下映出沈琼安开心的笑颜,让人为之触动。
顾宴舟背在身后的手指捻了捻,如果能把人带回去摆着,是不是他每日都能看到这样的笑容?
“顾宴舟!你看!”
顾宴舟下意识投去目光,一只圆乎乎的狐狸面具出现在自己眼前。下一秒,沈琼安从后面歪着脑袋露了出来,灵动俏皮的模样让人有些移不开眼。
“怎么样?我画的!好不好看?”
面具上的小狐狸不似以往摆在街市的那般逼真,圆嘟嘟的脸、圆嘟嘟的眼睛、甚至连耳朵都有些圆嘟嘟的,脸上还有粉嫩嫩的腮红。
“可爱,倒是与我往日所见大不相同,别有一番趣味。”
“嘿嘿……”沈琼安从背后摸出另一副面具,“给你的!”
顾宴舟有些怔愣,沈琼安干脆直接扣在了他脸上。然后不住地鼓掌:
“哇~顾公子真是风姿卓越,就连带上面具都遮掩不住您这一身风华~”
顾宴舟失笑,“你这张嘴,真是活死人,肉白骨。”
云斐在后面小声蛐蛐:“姑娘家家,一点也不矜持。”
沈琼安心情好,懒得跟他计较。
“我们走吧~”
这时,人群中传来一声惊呼,“救命啊!杀人啦!”
热闹的街市立刻乱做一锅粥,百姓四散而逃生怕自己受到波及。
原本繁华的街道瞬间一片狼藉,沈琼安想要去抓顾宴舟,却被人群带着不得不往前走,二人被冲散,沈琼安第一次感到了慌乱。
“顾宴舟!顾宴舟!……”
人流实在太大了,得想办法避开人群。
沈琼安环顾四周,见不远处就是京城最具盛名的酒楼,这楼开在街道两旁,中间靠一天桥相连。如果自己站在天桥上,应该能看到顾宴舟吧。
眼见酒楼就在眼前,她却突然被人从后捂住了嘴,有什东西顺着那人的指缝进入自己口中,顷刻间化为了水。后腰触及一片坚硬,沈琼安眼中神色一凛。
是刀?还是剑?
“别出声,不然杀了你。”
身后人声音很低,即便刻意压着,沈琼安也听的出来人年纪不大,应当是个少年。
“掩护我离开这里。”
沈琼安握了握拳头,袖箭只有十二发,在并非十拿九稳的情况下她还是老实点好。更何况,也不知道他给自己吃了什么东西,致使她失了声。也不知道有没有毒……
沈琼安口不能言,只能不断点头表示自己强烈的求生欲。
脸上的面具被人取走,沈琼安刚想开口就感到后腰那武器又近了几分。
算了……她不与人计较,毕竟人活着,该认怂时就认怂嘛……
沈琼安被带着七扭八拐,进了一条人迹罕至的荒街。看着周边这荒凉的条件,她简直要给身后之人跪下了。
少侠啊!原本热热闹闹的街它不好吗?你跑来这里明显就是在没事找事啊!为什么逃命就要来这种地方?这不是越逃死的越快吗?
按照原文的狗血程度,沈琼安用脚趾都想得出。
不出她所料,几个黑衣人从天而降。手中执剑,闪着阴冷的寒光。为首的也不多言,上来就出剑。
“慢着!”
身后的少年大喊一声,不再掩饰的声音听上去明显脆了许多。他用力一拽,沈琼安便身不由己的挡在了他身前。
那剑直冲门面,吓得沈琼安立刻紧闭双眼。
为首之人认出了她,在剑尖就要刺穿她的前一刻收了力。
“若我没记错,这女人是你们平南王府的王妃吧?伤了她,傅叶枭能绕过你们?”
为首之人立刻沉下脸,“放开她,否则……”
话还未说完,那少年就不耐烦的打断。“少废话,让傅叶枭来,否则他这王妃的性命我可就不敢保证了。”
刀锋又近了半寸,沈琼安眨眨眼,灵光一现,突然想到这少年的身份。
林纾,父亲原是礼部尚书林中天,后被查出贪污库银下狱。三年前,狱中走水起了大火,林中天葬身火海,妻子得知消息后自缢在房中,大儿子林源被充军,小儿子林纾失踪。
在原文中,林源最终投诚了男主傅逸雪,而林纾却死在为父翻案的路上。林中天确实是被陷害的,陷害他的人正是萧晴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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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爹,现任礼部尚书萧忠国。
对面因着林纾的话有些松动,派人去请傅叶枭。沈琼安在心底叹了口气,看来今天这一劫自己是逃不过了。
她不动声色的背过手去悄悄戳了戳林纾,身后的少年一僵,似乎没想到手里的人质会如此胆大妄为。
“老实点。”
沈琼安悄悄别过头,努力用口型告诉他。
“抓!错!人!了!”
林纾还一头雾水之时,傅叶枭就已经到了。
“听说你抓了本王的王妃?”
沈琼安两眼一黑,完了。
她这小命怕是保不住了。
林纾手中的刀往上一提,“傅叶枭,若是不想她死,就赶紧让你这群走狗让开!”
沈琼安简直要给他跪了,大兄弟你抓错人了!没想到我这小命就要跟你一起折在这了呜呜呜……
果不其然,傅叶枭冷哼一声,“既如此,你请便。”
沈琼安怒目而视,果然这人心里巴不得她早点死。
顾宴舟救命啊!顾宴舟!“啊……咳咳……顾宴舟!”
药效过了!
“傅叶枭!你怎么能如此翻脸不认人!我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也别想着好过!届时我父亲定会为我讨回公道,你可要想好了!”
傅叶枭眯起眼看向沈琼安,自从被赶去那处破落的偏院,这女人就变得奇奇怪怪的。如今更像是找到了自己的命脉,回回都用沈崇渊来压自己。
实在可恶!
傅叶枭深吸一口气,“都退下,放他走。”
沈琼安还未反应,就被林纾一把推开,差点摔个狗啃泥。她愤愤不平的朝着林纾消失的方向挥了挥拳头,
“喂!你能不能轻点啊!”
一转头,看到背后瞪着她的傅叶枭,沈琼安突然惊觉自己是偷跑出来的。
“呃……傅叶枭,今晚天气不错哈……”
另一边,林纾刚放松下来就被人拦住。
他警惕道:“你是谁?”
对方没有回答,只是伸出手,“东西还来。”
林纾靠在墙边,皱起眉头。“有病吧?我又没拿你东西。”
对方轻轻扣了两下脸上的面具,林纾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你与那平南王妃是一伙的?”不对啊,这人脸上的狐狸面具于自己手中的看起来分明就是一对,难道……
林纾勾唇一笑,“原来,这傅叶枭如此不行,连自己的王妃都看不好。”
还没等他笑出声,喉间便被一只手紧紧扼住,窒息感瞬间将他淹没。
林纾想要反抗,发现对方的力气竟如此之大,就连他都无法挣脱束缚。这功力,深不可测。
他艰难的举起手里的面具,“给,给你……”
顾宴舟接过面具,这才将人放开。,
“多谢。”
林纾抚着脖子松了口气,真是疯子。
正要离开,又被顾宴舟叫住。
“林纾,你若想翻案,我可助你。”
林纾停在原地,片刻后转身。“你连身份都不敢暴露,我不信你。”
顾宴舟抛给他一块令牌,“琼花宴,听雨阁。”
林纾瞳孔一缩,“你,你是……玉衡公子?”
12. 受罚
江湖上有一情报组织名唤听雨阁,黄金万两便可知晓天下事。不仅涉及江湖,还涉及朝政。
这听雨阁的主人便是玉衡公子,听雨阁的情报网遍布容卫两国,不止如此,甚至周边的小国也有听雨阁的探子。
江湖人多有猜测,这玉衡公子不是卫国人就是容国人。如今卫国最为鼎盛,多数人都偏向于这玉衡公子来自卫国,可林纾却知道他并非卫国人,而是容国皇子,顾宴舟。
“玉衡公子并非卫国之人,为何帮我?”林纾狐疑的问道。
顾宴舟揪了揪手中狐狸面具的耳朵,漫不经心道:“各取所需罢了,我只是想回到该回的地方。”
林纾犹豫了,其实他明白,单凭他自己想要翻案可以说是难上加难,几乎不可能。
“说吧,有什么条件?”他可不认为顾宴舟会这么好心,毫无目的的帮他。
“到时你自会知晓,放心,不会让你做违背原则之事。”
顾宴舟离开后,林纾在原地站了良久才转身离去。
平南王府。
“跪下!”傅叶枭居高临下的看着沈琼安命令道。
“傅叶枭,明明是你的人连累了我,凭什么要我跪下?”
“沈琼安,看来最近是我太惯着你了,让你如此没有分寸,竟敢私自出府!”
沈琼安这才算是明白了他这怒火从何而来。
自傲如傅叶枭,即便自己是他不愿正眼看的人,但名义上却依旧是他的王妃。偷跑出府这样不合规矩的事,傅叶枭怎会不借题发挥?
“王爷!这是怎么了?”
屋内正是剑拔弩张之时,萧晴柔带着殷红走了进来。
傅叶枭立刻起身,“柔儿,你怎么来了?”
萧晴柔唤了声:“殷红。”
殷红立刻上前,将盘中的碗端起来,邀功一般看向傅叶枭。
“王爷,柔儿得知你今日心情不佳,特意让人备了这安神汤。”
傅叶枭按了按额角,“柔儿,这里杂乱,你若无事先回房等我。”
“王爷一整天都忙于政务,晚膳时又匆忙出门,柔儿都与王爷说不上几句话,更何况妹妹也在这里,柔儿不走。”
萧晴柔如往常那般耍了小性子,却没等来傅叶枭的怜香惜玉。
“胡闹!本王这是在处理正事!你来添什么乱?”
萧晴柔隐在袖中的手握成了拳,讨好道:“王爷可是因为妹妹私自出门的事动怒?”
傅叶枭有些惊讶,“你知道?”
沈琼安沉默的看着萧晴柔,这女人果然在暗中监视她。
“嗯……今日我想吃盛祥酒楼的云片糕,便差殷红去买。殷红,将你所见告诉王爷。”
殷红上前行礼,“是,王妃。王爷,奴婢今日在街上见到沈……沈王妃,她同一白衣男子同游,甚是……亲密。”
看着傅叶枭越来越黑的脸色,殷红赶紧跪下。
“王爷,是奴婢多嘴了。”
萧晴柔赶紧安抚道:“王爷,殷红只是凑巧遇见妹妹,谁知……妹妹,你快来给王爷认个错,姐姐相信你们不是存心的。”
沈琼安看着她们一唱一和,还是如此低级的话术,无聊的打了个哈欠。
傅叶枭看到立刻发难,“沈琼安!你竟敢背着我找,找……来人!把她给我拉下去鞭笞二十!”
沈琼安一下子就清醒了,这人怎么回事啊!真就动不动就鞭笞?
“统统!!!救命啊!我会不会被他打死啊!会不会很痛?”
系统:“宿主是否要消耗三十积分关闭痛感?”
沈琼安沉默了,她现在总共才五十积分,一上来就要消耗三十,这不是要她的老命吗?
“……那还是不必了。”不就是鞭笞吗?老娘自己忍了!
她挣脱侍卫的束缚,指着傅叶枭理直气壮道:“傅叶枭,凡事要讲证据,单凭她一人之词你就对我用刑,他日若真相大白你想过自己要如何收场吗?”
沈琼安之所以如此笃定,还要多亏了顾宴舟。以她对顾宴舟的了解,既然敢出门就一定有把握不会被人抓到任何把柄。
萧晴柔的人跟了这一路,他应该也早已有所察觉。虽然沈琼安不清楚对方一开始为什么没有采取任何手段将他们收拾了,但至少有一点她可以断定,即便殷红是真的看到了,那也一定找不出对方是谁。既如此,她就当没这个人好了。
傅叶枭神色果然有一瞬间的松动,但也仅仅是一瞬,萧晴柔就又凑了过来。
“王爷,兹事体大,事关您和王府颜面,妹妹肯定也不想闹大。今日罚也罚了,不如就让它过去吧。妹妹毕竟年虽小,耐不住寂寞,往后王爷多关怀些便是了。”
沈琼安听的一头问号,这女人到底在说什么啊?而且傅叶枭的反应……总觉得哪里有点奇怪……
萧晴柔几句话酒吧傅叶枭劝住了,他无力地摆摆手,让人把沈琼安带下去。
沈琼安的心绪还停留在傅叶枭的状态上,突然就被抓走吊了起来。鞭子毫不留情的落在她身上,沈琼安顿时疼的倒吸一口气。
“嘶……”真是倒霉透了!以前的生活虽然艰辛,但至少只是精神污染,领导再差也不可能动手打她。没吓你感到如今到了这里,鞭子真的是躲也躲不过去。
二十鞭结束时,沈琼安几乎成了个血人。原本钻心的疼痛早已消失,痛到麻木,就连大脑都有些模糊了。
晕过去之前,她似乎看到青羽正朝着自己跑来。
傅叶枭,你给我等着……
再醒来时,沈琼安已经回到自己那个偏僻的小院。茯苓正伏在她床边哭的稀里哗啦,见她睁眼立刻起身道:
“小姐!你终于醒了呜呜呜……”
沈琼安牵了牵嘴角,声音有些虚弱,“哭什么?我这还没死呢。”
“小姐!瞎说什么呢!”茯苓立刻瞪圆了双眼,又心疼又愤怒。
“他们真是欺人太甚!小姐,我们就搬回太傅府吧,好不好?”
沈琼安动了动,试图起身。
“嘶……”娘诶!怎么这么痛啊!该死的傅叶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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挨千刀的傅叶枭!
“小姐!你现在还不能动!”茯苓赶紧把人轻轻放平,让她安分躺在床上。
“茯苓,去把这事告诉我爹和哥哥,让他们有多大闹多大,还有……”
沈琼安交代完一切,便安心在床上继续躺尸。
不知过了多久,沈琼安听到房内有动静,以为是茯苓办完事回来了。闭着眼吩咐道:“茯苓,快给我倒杯水,你家小姐要渴死了。”
很快,水杯便递到了自己嘴边。沈琼安这才睁开眼,映入眼帘是一片纯净的白色。
“顾宴舟?咳咳……你,你疯啦!这里是平南王府!”
顾宴舟摸出一块手帕,轻柔的拭去她嘴角的水渍。
“放心,不会被发现的,这次的事是我连累你了。”
沈琼安瞪了他一眼,“昨天你跑哪去了?知不知道,我遇上了刺客差点小命都交代了!”
顾宴舟垂下眼睑,纤长浓密的睫毛完成一个忧伤的弧度,看得沈琼安还怪揪心的。
“对不起琼安,昨日你我被人群冲散。带我回过头找你时,你已不知所踪……”
沈琼安看着他委屈巴巴的模样,原本到嘴边的抱怨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算了,这事也不能怪你,是我自己嘴馋。说到底还是怪傅叶枭!不分青红皂白就挥鞭子,他是不是小时候被狗咬过?动不动就狂犬病发作!”
顾宴舟疑惑的问:“何为……狂犬病?”
沈琼安躺在床上眼神发直,“就是……被狗咬了,就会得狂犬病。发作的时候跟狗一样,见谁咬谁。”
顾宴舟失笑,“竟还有这种病?琼安知道的真多。”
“我就当你这是夸我了。”
顾宴舟从怀中摸出一个精致的瓷瓶,放在沈琼安枕边。“这药膏对上口有奇效,你定要按时上药,不消数日便会有所好转。”
沈琼安拿着瓶子看了老半天,那瓶子的精致程度比高奢店里摆着的香水有过之而无不及,图饰风格也不像卫国的。
“这是哪来的药啊?真好看。”
顾宴舟动作一顿,转而笑道:“容国的,你常年待在卫国,自是没见过。”
沈琼安晃了晃手中的瓶子,眼睛亮亮的望着顾宴舟。“以后有机会,我们一起去容国看看,好不好?”
顾宴舟一愣,有些不可置信的开口道:“你,你想去容国?”
“是啊。”沈琼安点头,“你看这瓶子,色彩艳丽,纹饰精美,我觉得容国的风景应是与这卫国大不相同。卫国的风景嘛我已经看腻了,想去看看不一样的景色。”
顾宴舟眼中第一次染上了真实的温度,“好,有机会我们一起,去容国看看。”
收到消息的沈崇渊第一时间就带着沈遇白冲进了平南王府。
“傅叶枭,我把女儿嫁给你不是为了让她遍体鳞伤的住在破院里吃苦的!既然你照顾不好她,今日我便将她带回家,明日我们朝堂上见吧!”
沈崇渊完全不给傅叶枭说话的机会,火速将沈琼安带回了太傅府。
13. 使臣
沈琼安还是第一次见这么个大男人在她床头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呜呜呜女儿啊……都怪爹不好,是爹没用,当初就不该让你嫁给那傅叶枭!”
沈琼安哭笑不得,赶紧向沈遇白求助。沈遇白上前安抚,“爹,琼安已经回来了,往后都在府里,我们好好照顾她,定不会再让她吃苦受罪了。”
沈崇渊擦擦眼泪,“对!赶紧去给琼安多安置几个丫鬟,好生伺候上。前些时日皇上不是赏赐了一批药材吗?去看看有什么补身子的都给送过来。”
沈遇白一边答应,一边把人给哄走了。
屋里静下来,茯苓开心道:“小姐,我们终于回府了!”
沈琼安的心思却还在傅叶枭那里,经过这几次的接触,她明显感觉到傅叶枭在单独与她相处时并不是这么的暴躁易怒。先前好几次自己专门惹他,说过许多难听的话,他也并未动刑。今日之事就算他生气,至少也该给她反驳的机会,怎会直接下令鞭笞二十呢?
沈琼安想过每一个细节,发现事情的节点处总有萧晴柔的身影。每当傅叶枭即将缓和时,她便会出声制止,然后傅叶枭就像失了魂一样对她听之任之。
这难道就是原文不可逆的走向?
“统统,原文的情节是不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更改?”
系统:“宿主,想想来时路,即可辩黑白。”
之后无论神奇哦干再怎么呼唤,系统都不肯出声了。
当初自己来到这里,是为了保命。系统只说完成任务,却没说完成什么任务,也没说完成多少任务。
如果自己一直达不到终极任务,难道就要一直被困在这个世界了吗?不要啊!
“琼安!快看,我给你弄来了什么!”
沈遇白颇为开心的跑进屋,怀里还抱着个一看就很重的木箱。
“这是什么?”
沈遇白关上门,神秘兮兮的凑到沈琼安跟前,打开箱子。
“茯苓,快拿出来给你家小姐看看。”
茯苓应声上前,箱子里装着的是条裙子。布料柔软华美,尽是异域风情。
沈琼安一脸茫然,“这是?”
沈遇白自信一笑,“没见过吧?这是我专程从容国弄来的,你看这布料,这染制的方式都和卫国不同。这条裙子在阳光下,从不同角度可以变幻出不同的颜色,你要是穿出去必定是最瞩目的那个!”
沈琼安:“……谢谢哥,费了老大劲吧?”
沈遇白一拍胸脯,“这算什么!只要是你想要的哥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也给你弄来!”
沈琼安不解的看着沈遇白,长相英俊,气质温文,就连名字都透着文艺气息,怎么性格却是个如此跳脱的?
但对妹妹确实没话说,以前她没有兄弟姐妹,一直是自己一个人生活。也曾幻想过如果自己有了兄弟姐妹,生活会不会多一点乐趣。
沈琼安看着那套华丽的衣裙,这对她来说并不算稀奇,但在这里却价值千金。沈遇白一掷千金就只是为了换自己开心,思及此,沈琼安心中满是暖意。
她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哥,你真好,这衣裙我很喜欢,以后若有机会定要穿出门去。”
沈遇白见她如此开心,也安下心来。
“只是哥哥,如今卫国与容国水火不容,我们将此物放在家中万一被人发现,会不会对爹不利?”
“这……”沈遇白托着下巴深思,先前只想着让自己妹妹开心,倒没有顾及许多。
“你和爹从平南王府将我带走,定会被傅叶枭记恨上,我们决不能在此时落下把柄。”
沈遇白叹气,无奈又欣慰的道:“你说得对,琼安,你真是长大了,知道为家中着想。这些时日,苦了你了。”
沈琼安上前拉住沈遇白的衣袖撒娇,“哥哥既然知道我受了苦,今后可要好好补偿我。”
沈遇白失笑,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尖,“好,那这衣裙可要销毁?以后我再给你找更好的。”
“哎。”沈琼安拉住他伸出去的胳膊,笑道:“别急,我有办法。”
后面几日,沈琼安都在府中养伤。顾宴舟给的药膏确有奇效,区区几日她的伤口就好的七七八八。
“茯苓,今日我爹和我哥可在府中?”
“小姐,太傅上朝还未回来,大公子与凌小将军一起出门了。”
沈琼安瞬间跳下床,“快给我梳洗,我也要出门!”
茯苓大惊失色,“不可啊小姐,你这伤还未好全呢!”
沈琼安坐在妆匣前,“无事无事,我再在房里待下去都要成蘑菇了。”
茯苓拗不过她,只能为她梳妆打扮好。
“上次我哥给的那件衣裙呢?把它给我。”
茯苓乖乖找出那个木箱,“小姐,你不会真的要把它扔了吧?”
沈琼安狡黠一笑,“怎么可能,我给它找了个好去处。”
如今这京城人尽皆知,平南王对沈琼安动了手,被沈崇渊接回了府。虽说沈崇渊不在意太傅府的名声,但能少一事是一事。
沈琼安没有让人备马车,自己换了身下人的粗布衣裳从后门悄悄出去了。走了半天,来到一扇偏门旁伸手敲了敲。
来开门的是云斐,曾经她同顾宴舟说过,万一自己是从外面过来的,不走正门走偏门。
“哟,怎么这次来还知道送礼了?”云斐看着她怀里的木箱打趣道。
沈琼安瞪了他一眼,“真是抱歉啊,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琼安。”
二人正剑拔弩张时,顾宴舟的身影入了沈琼安的眼。
仍然是一副雪山上的白莲味,只可远观,高不可攀。
沈琼安把木箱交到他手中,“我今日来,是想请你帮个忙。这箱中是一套衣裙,我想暂时存放在你这里。这段时日我不便露面,等和离的事情解决了,再来寻你。”
顾宴舟看着手里的箱子,抿了抿唇。“琼安,若是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尽管开口。”
沈琼安故作洒脱的一笑,“我能有什么事,我……”不对啊,仔细想想原文中这个时间段,好像是接待容国使臣的日子。皇帝爱面子,一定不想让家事闹上朝堂吧……
思及此,沈琼安嘴角勾起一抹轻笑。“好,那就多谢了。”
沈琼安离开后,顾宴舟打开那木箱看了看。
“啧啧啧,沈遇白还真是为了哄妹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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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啊。”云斐抱臂看着那套衣裙道。
顾宴舟将木箱合上,放进了柜中。“以后会用到的。”
“对了殿下,您之前让收集的证据都整理的差不多了,要直接交给林纾吗?”
“不急,我们必须保证此事万无一失,等使臣抵京再给不迟。”
沈琼安回到太傅府,沈崇渊已经下了朝。
“爹,今日皇上可有提你那折子?”沈琼安当个贴心小棉袄,给沈崇渊端茶倒水。
沈崇渊一脸欣慰的接过喝了两口,“皇上原本就有些避着我,朝堂之上不会提,下了朝更是跑得比谁都快。托那折子的福,最近皇上都不单独召见我了,我也乐得清闲。”
沈琼安轻笑,“看来皇上也为家务事头痛。”
沈崇渊摆摆手,“谁说不是呢?对了,过阵子容国使臣就要入京了,多半是为了和亲之事。他们这一来,皇上正好有了借口,平南王府那事多半会冷处理。不过他们到底理亏,不敢出口让你回去,你就安心待在家里,等使臣走了爹再想办法解决这事。”
沈琼安坐在一旁,手指轻扣着桌案。容国使臣此番前来定然不仅仅是为了和亲,虽然她不知道顾宴舟是何时回的容国,但以他的行事风格,必然不会坐以待毙。
“父亲,容国怎么突然想要和亲了?他们的皇子不是还在京城吗?”
“唉……”沈崇渊叹了口气道:“那皇子整日待在世子府足不出户,皇上本就是个多疑的性子,这时间久了难免怀疑他是不是在未雨绸缪。因此容国提出和亲时,皇上便没有拒绝。”
切,什么没有拒绝,怕是半夜睡醒都偷着乐呢。就那个昏庸无能的色胚,听到人家容国要和亲大概嘴都给他笑裂了。毕竟他都觊觎人家容国美女好几年了,这使臣可算是来到了他心上。
“使臣何时入京?”到时顾宴舟一定会有所动作。
“七日后。”
在沈琼安的印象里,容国应该是个极小的国家。地处偏远,交通不便。可当她真正看到容国使臣的队伍时,才明白什么叫刻板印象要不得,是她草率了。
天盛酒楼里,沈遇白正坐在沈琼安对面为她保驾护航。
“怎么样?这容国的队伍是不是也别有一番风采?”
沈琼安拿了块点心堵上他的嘴,“你可消停点吧,这可是在外面。若是让有心人听见,难免会生出事端。”
沈遇白咽下点心,心下感叹。自己妹妹确实比之前懂事多了,可一想到懂事的代价,他眼底划过一丝冷意。和离之事不可再拖。
“哥哥,那是什么?”
与卫国低调方正的轿子不同,街道上是一架花里胡哨的花车,车前两匹骏马踏花而行。
沈遇白眯了眯眼,“容国国风与卫国不同,他们喜繁,喜爱一切奢华美丽的事物。就连轿撵都花里胡哨,看这阵势,大概是容国的哪位公主吧。”
公主?沈琼安抿了抿唇,原书中分明没有这一段,看来原本的剧情正在不断发生着变化,长此以往,难保剧情走势不会变的面目全非。
沈琼安没忍住,再一次呼唤起系统。
“统统!如果剧情被大幅度更改,会对我和这个世界有影响吗?”
14. 回到王府
系统:“对宿主来说,任务才是最重要的,只要任务能继续进行,就没有任何影响。反之,如果任务无法进行下去,宿主将会被系统抹杀。”
容国使臣正好在天盛酒楼下榻,对方似乎包了场,酒楼老板不得已开始疏散宾客。
“真是财大气粗啊。”沈遇白感叹道,顺手捞起愣着看热闹的沈琼安。“我们也走吧。”
路过楼下使臣队伍时,沈琼安悄悄看了眼人群中被层层保护的女子。脸上戴着面纱,身上的衣服与那日沈遇白送她的极其相似,除了花色外几乎一模一样。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那女子的注意力也在自己身上。
沈琼安离开后,那女子唤来了使臣。“方才过去的可是哥哥在信中提到的那名女子?”
使臣恭敬地回道:“回公主,正是。”
“看着倒也没什么特别,哥哥可心仪她?”
使臣一惊,不敢贸然回答。“这……殿下未曾说过。”
公主不满的皱皱眉,“既不喜欢,还要让我帮她?”
使臣擦擦额头渗出的冷汗,赶紧道:“殿下说了,此女是他的朋友,所以……”
“哦?朋友?”公主饶有兴致的吹了下脸上的面纱,“那好吧,既然是朋友,我就勉强帮她一把。”
使臣立刻谄媚的点头,“公主英明。”
回府的路上,沈琼安一直低着头沉思。
“琼安?怎么了?是不是没休息好?你今日总是走神。”
对上沈遇白有些担心的神色,沈琼安轻笑着摇摇头,“哥哥,我只是在想一件事。”
“何事?”
“哥哥可有熟识的大夫?要医术好的。”自从她察觉傅叶枭的不对劲后,就一直在想这件事。
傅叶枭再怎么说都是上阵杀敌的将帅之才,若只是有勇无谋,如此沉不住气,早就该死在战场上了,又谈何带回容国皇子做质子。
可为什么一到自己这里,就变得暴躁易怒?原书中,女主前期让傅叶枭折磨的根本无暇顾及这些,并且她自小便单纯敏感,有些事她也确实不懂。即便后期有所成长,却仍然带着“出嫁从夫”的理念,所以即便再恨,她也没有继续与傅叶枭纠缠。
细细想过,原文中傅叶枭最后似乎是并未与萧晴柔在一起,却因剧情的缺失不明其原因。
回忆起自己在平南王府私下与傅叶枭的相处,他即便再恼火也不回轻易对自己用刑。可每当萧晴柔出现,事情就变得完全不一样了。她充分怀疑傅叶枭是不是被萧晴柔下了什么东西。
沈琼安眼中冷光一闪,这件事一定要弄清楚。
系统:“警告警告!宿主脱离任务目标时间过长,若24小时内没有更新任务进度,将被世界抹杀。警告警告!……”
!!!
沈琼安惊了,“你之前怎么不说?”
系统:“已经提醒过宿主。”
沈琼安突然想到在酒楼上的对话,她有些心虚,但仍然理直气壮,“呃……对不起嘛。可是你也要把话说完啊,你要是早点告诉我没有时间了,我哪会来酒楼看热闹,一早就去平南王府了!”
只要认错快,锅就追不上她!
没有办法,自己只能先回平南王府,和舒服日子说再见了。“停车!哥哥,我突然想到还有点事要回一趟平南王府。茯苓就先待在府中,还有那大夫,你若找好记得直接送来平南王府。”
沈琼安说完便跳下了马车,一路朝着王府狂奔。
“统统,我还剩多少时间?”
系统:“任务进度更新时间倒计时:22小时46分38秒。”
还好还好,她还有时间。可是她还没有想清楚怎么找萧晴柔的事啊!她现在有了身孕,万一有个三长两短,那傅叶枭还不直接把自己削成渣渣?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平南王府门前,沈琼安深吸一口气,提起裙边正要冲上前敲门,朱红的大门竟从里面打开了。
傅叶枭正好从里面从出来,看见朝他奔来的沈琼安,眼中是止不住的惊愕。沈琼安耳边飞扬的发带好似轻柔的划在了他心上,痒得厉害。
“你……”为何回来?
“傅叶枭!”沈琼安此时见到他仿佛见到了自己的命脉,开心得紧。
殊不知在傅叶枭眼里,她此刻就宛若一缕新生的阳光,照进了他心里。沈琼安回府的这几日,他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感觉,总觉得这平南王府缺了些生气。
回过头再去想,他甚至不明白当时为何下令对她用刑。他察觉到自己的心境有些变了,甚至有时面对柔儿都找不回从前那份深情。
他自觉不是个多情的浪子,真正爱一个人是不会如此轻易丢失掉那些感情的,可他又无法解释自己的心。这几日他都在躲着萧晴柔,为的就是让自己好好捋一捋心中的情感。
但,今日见到沈琼安,内心却渐渐明朗起来。或许,他是真的变了心。
沈琼安不知道他心里这些弯弯绕绕,只知道自己担心敲不开的大门如今自动敞开了!
毕竟是托了傅叶枭的福,打过招呼后她就冲进了平南王府,一路朝着慕晴苑而去。
身后的傅叶枭犹豫了下,转身跟着她回了府。
“王爷,那永宁侯府……”
“你去告诉他们,本王今日有急事,改日再去拜访!”
青羽看着他着急的步伐,摇了摇头。早知今日,当初何必那样对沈小姐。那沈小姐是个坚毅的,他家王爷只怕要失望了。
萧晴柔正在梳妆打扮,她拿起一根精致华美的步摇,问一旁为她梳头的丫鬟:“这支如何?好看吗?”
丫鬟手一顿,立刻道:“好看!王妃本就生的美,带什么都是好看的。”
萧晴柔兴致缺缺,“那你说说,王爷为何几日都不曾来我这慕晴苑了?”
丫鬟立刻跪在地上,颤抖着声音道:“许,许是王爷,这,这几日政务繁忙。”
萧晴柔一把将妆匣挥落在地,正要开口,殷红就慌张的跑了进来。
“王妃!王爷来了。”
萧晴柔眼中立刻有了光彩,“王爷来了?快!快将这里收拾干净!殷红你来看看,我可还需要再装扮一下?”
“王妃已经很美了,再说以王爷对您的宠爱程度,您就算不梳妆打扮,在王爷眼里都是最美的。”
萧晴柔满意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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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你最贴心。”
“只是……”殷红嗫喏着,不知该不该说。
“只是什么?可是还有哪里不妥?”萧晴柔赶紧坐到镜子前,又细细打量起自己。
“不是……王妃,与王爷一同前来的,还有西院那位……”
萧晴柔闻言立刻收紧了拳头,首饰锋利的尖角刺穿她的皮肤,红色的鲜血顺着缝隙流下。
殷红大惊失色,“王妃!她只是西院不受宠的贱人,犯不着您为她伤了自己啊。”
萧晴柔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殷红,将我头上这些发钗都拿掉。”
“啊?”殷红愣住。
傅叶枭一路跟在沈琼安身后,没想到她竟是朝着慕晴苑而来。
“沈琼安,你来慕晴苑做什么?”
沈琼安闻声头也不回,那么大的脚步声她早就听见了,只是眼下她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王爷,你若是怕我伤了你那小美人和她腹中的胎儿,那你大可放心。如今是在平南王府,我可没这胆量动手。”
我只是想给她找点不痛快,沈琼安如是想着。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傅叶枭有些手足无措。
两人一路无言,很快就到了慕晴苑。
一进门就闻到了房内浓郁的药味,殷红正在床前为萧晴柔包扎受伤的手。萧晴柔倚在床头,小脸上一片苍白,柔弱的模样让人心生怜惜。
傅叶枭见状瞬间心头一热,厉声道:“王妃这是怎么了?你们这些下人是怎么伺候的?通通去领二十大板!以儆效尤!”
沈琼安闻言立刻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又来了,就是这种感觉,异常违和的感觉。
萧晴柔娇声咳了两下,“王爷,柔儿并无大碍,就是几日未曾见过王爷,有些思念罢了。”
傅叶枭闻言一脸心疼的上前握住萧晴柔的手,“柔儿,是本王忙于公务疏忽了你,今后定会多来陪你。”
殷红趁机卖惨:“王爷,方才王妃本想梳洗一番去为王爷送安神汤,却被那簪子划破了手,奴婢劝了好久才作罢。王妃心里可是时时刻刻惦记牵挂着王爷啊。”
“殷红!咳咳……”萧晴柔赶紧制止,“王爷莫听她胡说,只是不小心,无妨的。”
沈琼安看着鞋子对脚尖,漫不经心道:“是啊王爷,王妃都病的起不来床了还要给您送汤,可真是贴心啊。就连打断丫鬟说话,都得等着说完了再打断,这等好主子可不好找。”
萧晴柔一愣,似乎是才看到沈琼安这么个大活人。“你!妹妹,你为何如此想我……”
说着她便低声啜泣起来,一旁的殷红立刻为她打抱不平。
“我家王妃待我自然是好的,你凭什么污蔑她!”
沈琼安撇撇嘴,正要讽刺两句,突然对上了傅叶枭迷茫的眼神。她眼珠一转,先前是摸不准傅叶枭的脾气,生怕真的如原文所言暴虐嗜血,自己闹得太过一不小心丢了性命就得不偿失。
可今日所见,她几乎可以确定傅叶枭绝对被萧晴柔做了什么手脚,如今只等沈遇白找到人,一探便知。
既如此,自己也不如也放开些手脚,也能让任务完成的顺利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