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今日答应结道了吗?》
3. 手指触碰
独一无二……
冥渊一愣,眼底的情绪被搅乱,蓦然不平静起来,他忽然靠近池越,试图看清池越眼中的情绪。
察觉到他靠近,池越抬了下眸,瞳眸中倒是一如既往的平淡,仿佛方才只是随口一语。
看着愈靠愈近的冥渊,只道了句:“不可再近了。”
冥渊停下,看清了池越的神色,笑了下:“仙尊先前说,会考虑结道一事,可否快些考虑清楚?”
他实在有些等不及,想将眼前之人揽入怀中,融入体内。
这般想着,眼神中透露出几分难以抑制的侵占欲来。
池越睨他一眼:“魔尊若是急于知道,本尊现在就可以给你答复。”
“等等,”冥渊忽然清醒过来,池越现在给他的答复定然不是他想听到的答案,于是有些急道,“方才的话,仙尊便当我不曾说过,还是好生考虑……”
话虽如此,他看向池越的眼神仍然炽热,仿佛将没有宣之于口的情感尽皆融入其中,灼灼逼人,比先前在暗中的窥视更甚。
池越与之相视,略顿了顿后垂下眸去,忽而道:“魔尊既然已经将订契之物带来,不妨现在就将议和契约定下,无需等待明日。”
冥渊却是表情一僵,随后收敛表情,若无其事问:“仙尊怎知我带来了订契之物?”
“订契之物皆有特殊气息,”池越看了眼冥渊已经变回去的手,继续道,“你的手上就沾染了这股气息。”
气息很淡,若非冥渊之前将手放到离他如此近的位置,他也察觉不到。
简而言之,是冥渊将亲手端倪送到了池越眼前,俗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冥渊:“……原来如此。”
心中暗自悔恨,表面上却老老实实将那订契之物取了出来,是一个小巧精致的银色飞梭。
所谓的订契之物,实则是一种统称,指的是携带天道气息可订下契约的物品,若违背契约,会遭到反噬。
这银梭的原料正是取自一块天道石。
事已至此,冥渊也只好将银梭放在两人中间,问道:“仙尊可想好了订契内容?”
池越颔首:“万年为期,天界与魔界互不侵扰,若有违背,则……”
话说一半,池越忽然顿住,眉心几不可察地皱了下。
冥渊自然第一时间留意到,眼神一凝,略带疑惑问:“仙尊?”
池越看他一眼,继续道:“若有违背,则气运减退地脉受损,此乃本尊原本所想,但……如今看来,却是不妥。”
这次订契,是为两界议和,因而违背契约的反噬之力应落在两界上,而非某个人身上。
“订契之事稍晚一些,本尊要重新思虑。”池越的语气郑重了些。
冥渊起初还有些疑惑,忽然之间福至心灵,明显怔了怔后,便是满眼惊喜。
他压制着心口的躁动,终于还是忍不住更靠近一些,低声询问:“仙尊可是在为我着想?”
气运减退地脉受损,本是极为正常的订契内容,池越却忽然反悔,他思来想去,只能是因为他刚才说自己和地脉之源融为一体这件事。
难道,池越怕这反噬会波及到他?
随着他的靠近,仿佛有一股含着热意的气息也笼罩过来,池越略微向后仰了仰身体,余光瞥见因为冥渊的靠近,两人原本就接触的衣角,更是大片都相叠在一起。
目光移至冥渊身上。
这人果真是伺机而动,抓着一点机会便不放过。
池越神情镇定,淡淡道:“魔尊,你逾矩了。”
冥渊闻得此言,知晓自己此时应该退开,但实际上,他却手指攥紧,倏然低头靠近池越,轻轻嗅闻了下,清心净神的气息萦绕鼻尖,令他心头浮躁稍解。
“仙尊还未回答我的问题?”他轻声道。
两人之间已是近在咫尺。
池越察觉到冥渊的动作,终于抬起手,边抬手边道:“两界议和,反噬不可落在你一人身上。”
这个回答,对于冥渊的问题,却是避重就轻了。
然而冥渊此时却没有心思追问,他紧紧盯着池越朝他伸过来的手,直到池越并起两根手指,点在他额间,柔和而又不失强势的力量从指尖传来,将他推坐了回去。
冥渊好不容易按捺下去的情绪骤然涌上心头,一双瞳眸也因为过深的情愫显得格外幽深。
目光从池越的手指看向了他本人,落在了池越身上。
心底暗藏的情绪不断浮现……
池越触碰他了,想触碰回去……手指真好看,想咬住不松口……想把他整个人抱住……
池越将冥渊推回去,看着恢复如初的距离,略微满意,然而正要收回手时,突然被冥渊伸手抓住。
他看了过去,目光触及冥渊黑黝黝的瞳眸时,怔了一怔,心头忽然浮起淡淡的危险感,仿佛……被狩猎的猛兽盯住了一般。
不过下一瞬,冥渊眼中的情绪骤然退散,刚才的危险感仿佛只是池越的错觉。
冥渊捉着池越的手,不敢用力,只虚虚握着,低头在他手指上轻闻了几下,缓解了心头的躁动。
让他有些意外的是,他握得不紧,但池越却并没有收回手。
冥渊就着这个动作,抬眸看了过去,恰好迎上池越淡淡看来的视线。
鬼使神差地,冥渊又问了句:“仙尊还没有回答,订契之事,可是在为我着想?”
话说出口后,他心中便多了抹后悔,唯恐池越觉得他不依不饶,惹人厌烦。
孰料,下一刻却听到一声若有似无的笑。
池越的唇角勾起不明显的一下,转瞬即逝,随后便抽回了手,神情也恢复了平淡。
冥渊紧紧盯着他的唇边,方才他的确看到池越笑了一下,并非错觉。
正要开口说些什么时,忽然察觉到有其他人的气息正在靠近此处,约莫是有天界之人来寻池越。
他眼神沉了一瞬,彰显着被打扰了的不悦。
尤其是听到池越道了句:“还不起身?”
冥渊缓缓站起身,想了想,走到了池越身后站着,距离不近不远,会让人觉得有些异样却又无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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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摘。
池越看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
至少,比起方才两人面对面,连衣袍都接触了的模样,现在已是正常多了。
然而,他们两人自觉正常,听到池越回应后进了门的几个天界之人却大吃一惊。
魔尊怎么会出现在仙尊的静室之中?
他们一边警惕看着冥渊,一边将一些玉简呈给了池越。
看池越仙尊并无让冥渊回避的意思,最前方的天界之人表情有些为难。
池越:“无妨,直言便是。”
见仙尊如此说,他也只好如实道来,所言之事皆是近日魔界发生的大事,而最大的那一件事,自然是与这房间中的另一人相关。
冥渊听了几句,却觉得无趣,目光落在池越身上,像是要将他每一缕发丝都看过一遍,同时注意到了池越的发冠,又暗忖起是否能从这方面投其所好……
直到听到一个名字时,才略微顿了下。
“……魔界对魇魔域的前域主魇魔下了通杀令,此魔或许会逃至天界,是否要对其警戒?”
“三日。”
冥渊忽然开口,引得众人看了过来,池越也侧眸看向他,问:“此话何意?”
冥渊回道:“三日之内,魇魔必死,仙尊不必担忧。”
实际上,若非他今日急于回来见池越,魇魔现在恐怕已经是一具尸体,如今也不过是多活两日而已。
池越思及冥渊的身份,微微颔首。
待那些天界之人汇报完,颇为不放心地离开后,冥渊回到原来的位置,重新坐了下来。
池越一顿,倒也没有制止,拿起玉简看了起来。
他看玉简时,冥渊就这么盯着他看,不过,令冥渊有些意外的是,池越看完一枚玉简后居然递给了他。
是让他也看的意思?
冥渊接过看了一眼,随后挑了下眉:“仙尊派人去调查我?”
池越一边颔首,一边取了第二枚玉简来看,这些玉简中皆是冥渊的信息。
然而神识欲探入玉简中时,一只手突然按了上来。
冥渊唇边含笑:“仙尊若是想知道我的事情,为何不来问我?我必定知无不言。”
池越看了眼他的手,轻轻挣开,随后看向冥渊:“若是本尊想知道关于你的所有事情,魔尊是否也能知无不言?”
“所有事情,那或许会有些多了,怕是几天几夜都讲不完。”冥渊先是面露难色,转而又笑了一声,“不如仙尊带我回天界,我慢慢讲与你听,或者,仙尊答应与我结道,双修之时我可将识海放开,任由仙尊探知……”
说到此处,语气暧昧了起来。
池越凝神看着冥渊的双眸,触及了他眼底的认真之意。
将识海放开任由他人查看,几乎是将自身所有秘密皆展示出来,哪怕是道侣,也极少有这般做的。
冥渊却如此……
他回避了这个问题,垂眸道:“先前的回答,是本尊不愿看到你承受反噬之力。”
的确是如冥渊所言,他在为他着想。
4. 被撞见了
飞云灵舟上,从池越仙尊处离开的几个天界之人,走出一段距离后,不约而同停了下来,互视一眼。
“魔尊怎会在静室之中?”
“先不说这个,我本以为仙尊所说的‘自会考虑’乃是虚与委蛇,但现下看来似乎……”
另一人直接打断他:“你觉得,仙尊是会与人虚与委蛇之人?”
众人沉默,无言以对。
随后便倒吸了一口气,所以,仙尊是当真要考虑与魔尊结道之事???
事实也的确如此,池越既然说要考虑,便不是虚言,但他未曾料到,冥渊竟会如此直白热切。
带他回天界?天界众人怕是心神难安。
而双修……
池越眼神微动,这种话,他更是无法回应。
于是他决定用冥渊之前追问的回答来转移话题,便说出了不愿看到他承受反噬之力的话。
好在,如他所料,冥渊的确被转移了注意力。
但是,效果却似乎有些好的过头了。
“本尊不愿看到你承受反噬之力。”
冥渊表面无异,暗中却将这句话来来回回转了许多遍,心口中浮起的点点喜悦都带着灼烫的温度。
他敛了唇边的笑,眼神却愈发深邃:“我能否理解为,仙尊对我也有些不同?”
原本仿佛奢望的结道请求,似乎也能触碰到个边角了。
池越闻言微顿,点头:“嗯。”
无可否认,对他来说,冥渊确与他人不同。
孰料话音刚落,眼前骤然一暗。
原来是一层又一层的魔雾忽然涌至,从地面浮起,瞬间将他们两人笼罩在内,魔雾上带着冥渊的气息。
以及雀跃的、不加掩饰的情绪。
冥渊着实没想到,池越居然会点头承认,那一刻,心中的狂喜令他控制不住想将眼前之人牢牢圈住。
现如今,魔雾仅仅是将池越包围,而没有真的触碰上,已经是他极力克制的结果。
昏暗并未影响池越的视线,他看向冥渊,正要开口时,周围的魔雾倏然退回了冥渊的体内。
池越顿住,原本要说的话也止住。
冥渊收回魔气,脑海中回顾着方才池越陷入他的魔雾之中的那一幕,微抿了唇角勾出浅笑:“方才是我失控了,还请仙尊原谅。”
“无妨。”池越道,反正那魔雾也并未碰到他。
冥渊轻叹:“仙尊说了那样撩拨的话,我实在难以克制。”
池越有些怀疑这话的真假,莫名觉得冥渊是借机故意而为,思忖之间,迎上冥渊墨珠般的双眸,看着澄澈而无辜。
他略微一顿,却更觉得冥渊是有意而为。
但,他并不讨厌。
侧了目光,道:“只是有些不同而已。”
冥渊见状,笑意更深,即便只是有些不同,已经超出预期了。
然而没高兴多久,就见池越拿起银梭,思索起新的订契内容。
冥渊笑容稍稍收敛,眼神微微暗了下来。
订契之后,池越便不会再就在魔界,要回天界去了。
想到这里,他便觉得烦躁。
虽说也有传讯符可供联络,但见不到人,让他难以满足,果然,还是要悄悄跟去天界才行……
正暗忖之时,一道传讯符忽然穿透飞云灵舟的禁制,朝静室中而来。
传讯符上含着魔气,冥渊伸手接住。
察觉到异常,池越也看了过来。
冥渊点开传讯符,听完之后,眼神一冷,待抬眸时,又恢复如常:“仙尊见谅,魔界出了些事亟待我去处理,我需要离开片刻。”
见冥渊没有细说的意思,池越也没有问,微微颔首。
冥渊起身,离开之际又想起什么,转身道:“还请仙尊约束那些天界之人,莫要离开灵舟。”
他不在意那些人的性命,却怕误伤了他们,会影响池越对他的态度。
待池越应下之后,他身影一闪离开了飞云灵舟。
此时,脸色已经彻底冷了下来,周身魔气若隐若现,气息骇人。
传讯符正是魇魔域周围魔卫传来,大意为发现了魇魔的踪迹,就在魇魔域中,且发觉其在谋划什么事情,似乎与天界来人有关。
冥渊眼神阴冷,本想让他再活一两日,但若是非要找死,那自然是要成全他。
须臾之间,他的身影已然来到魇魔域最高的一处山峰顶上。
心念一动,下半身忽然化作了胶状的黑色物质,同时闭上双眼。
霎时间,几乎整个魇魔域的地脉都活跃了起来,仿佛一道无形的神识扫过所有魔族,搜寻魇魔的气息。
不过片刻,冥渊忽然睁开双眼,眼底骤然划过一道寒光,暗含着愠怒。
魇魔的气息,正在朝着飞云灵舟的方向靠近……
冥渊手掌一翻,骨刀倏然出现被握在手中,下一刻,身影消失在原地。
而距离飞云灵舟不远处,一道裹着黑袍的瘦削身影正拿着一盏幽蓝的灯,飞快地往前方掠去,眼睛紧盯着那盏幽灯,口中低声念着:“快到了,就快了……”
然而下一瞬,他忽然停下,猛地朝一侧闪去。
裹挟着骇人魔气的刀光擦过他的身侧,在地面上划出一道极深的裂痕出来,令人惊惧。
魇魔看着突然浮现的身影,眼含狠意。
冥渊手持着骨刀,冷笑了一声:“没死在刚才那刀之下,你还真是可怜。”
之后,就是想死也不能死得痛快了。
魇魔眼神惧怕又厌恶,声音嘶哑:“早知今日,当初就该一脚踩碎你的血肉……”
话未说完,冥渊直接一刀砍了下来,这次魇魔再没办法躲开,拿着幽灯的手臂被砍断,猛然砸在了地面上,他整个人也被巨力掀翻出去。
暗恨地看了一眼冥渊,欲逃离而去,然而下一刻骨刀倏然而至,穿透肩胛处将他钉在了地面上。
冥渊走到那盏幽灯前,看了一眼,了然道:“魇魂灯,你想控制了那些天界之人,再让天界来对付本尊……”
看来,魇魔并不知晓池越也在飞云灵舟上,否则不会有这般妄想。
他抬起手,一掌击碎了魇魂灯,魇魔看着这一幕,目眦欲裂。
冥渊听着魇魔的咒骂,拔出了骨刀,然后又划了下去。
周围血腥味渐浓,咒骂变成了痛苦的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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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
冥渊倒也没做什么,只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
想着要早些回去找池越,因此冥渊的动作很快,迅速地剖出了魇魔的一根又一根骨头,摆放在他眼前。
因为被禁锢了魔气,魇魔连自爆都做不到,此刻才明白冥渊之前的那句话。
直到亲眼看着全身大半的骨头被生剖出来,极度痛苦之中,冥渊才一掌轰碎了他的心脉,面无表情收回了骨刀。
随后嫌弃地看了眼地上的碎骨烂肉,又扔了团火过去。
黑色的火焰舔舐着一切,冥渊转身离去。
然而下一刻,他蓦然僵在了原地。
不远处,玉冠白衣的仙尊静静站着,不知看了多久。
冥渊心神慌乱,几乎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他真是大意了,居然因为处置魇魔,而忽略了周围,不然,他二人实力相当,池越到来,他不至于一点都察觉不到……
他的手脚僵硬,走到池越面前,咬了牙沉声问:“仙尊何时来的?”
池越看了眼他身后不远处仍在灼烧着的那堆“东西”,道:“从你剖出第六根骨头时来的。”
冥渊的心沉了下去,那便是都看到了……
“仙尊……”
“你的骨刀可否借本尊一观?”
冥渊刚开口,池越忽然说了这么一句,打断了他。
骨刀?
冥渊垂眸看了眼手中的刀,骨刀此时是干净的,没有过多思索,抬手便递了过去。
心中暗自奢望着,池越对他的印象,不会坏到彻底,不会因此厌恶了他……
否则,他不敢想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目光有些贪婪地看着池越,却看到池越一手举平了骨刀,另一只手在上面轻轻拂过。
“这是人骨,”池越说了一句,看向了冥渊,“为何会有你的气息?”
即使是本命魔器,也不该有这么浓厚的气息。
冥渊眼神微动,他看不出池越的态度,但似乎并没有因刚才之事而厌恶于他,他抿了下唇,低声缓缓回道:“这是我的脊骨。”
话落,便见池越的眼神微变,落在了他的身上。
冥渊留意到,心中一动,可怜也好,同情也罢,只要池越不会厌恶他,能一直看着他……
“我卑微之时,因低阶魔族的血脉受尽欺辱,被生生抽出脊骨,险些活不下来,”他说着,看向池越眼神落寞,“刚才那个魔族便是罪魁祸首,我大仇得报,手段一时过了些,还望仙尊莫要厌恶我……”
“不会。”池越只道了两个字,便令冥渊双眸一亮。
池越将骨刀还给他,顿了顿,又强调了一遍:“本尊不会厌恶你。”
比起冥渊此时僵硬的模样,他更想看到的,是他的另一副模样,炙热而浓烈的那副样子。
果然,他又说了一遍之后,冥渊原本暗下来的双眸又重新亮起,暗含着微灼的情绪。
但池越一时忘了,眼前这人,惯会伺机而动,抓着机会便迎上去的。
冥渊朝他走近两步,声音略低:“我后来寻了其他东西作为脊骨,仙尊可想摸一摸我现在的脊骨,与骨刀可有不同?”
5.倾慕仙尊
处置魇魔时,他注意了一些,没让衣袍沾染上血迹,此时才敢肆无忌惮地靠近池越。
冥渊边说着,边走至池越跟前,眸中隐含了些许奇异的色彩。
他的脊骨……从之前的相处来看,池越并未察觉到异常,但若是近距离触碰了,不知池越……可能发觉自己的体内存在着与他一模一样的气息?
这般想着,冥渊的心有些快地跳动起来,像是期待又像是忧惧,他既期待池越发现真相,又担心他知晓真相后有所介怀。
而池越则眼神微动,的确,他是有些好奇冥渊如今的脊骨是何物,但是……亲手触摸这种行径还是有些过了。
“不必。”他如此说着,眼睛却朝冥渊手中的骨刀看了一眼。
如此回答也在冥渊的意料之中,他遗憾叹了口气:“无妨,仙尊若哪日有兴致了,随时都可以来寻我。”
这话听着倒有些古怪。
池越岔开话题:“事情既已解决,便回去吧,本尊已想好订契内容。”
听他提及订契,冥渊神色顿了一瞬,不动声色将骨刀收起,口中回道:“不急。”
待池越眼含疑虑看过来后,冥渊眉眼柔和几分,笑了下:“仙尊难得来一次魔域,就这么回去岂不可惜,此间风景虽不如天界,但也有几分特色。”
话中之意,表面是邀池越看风景,实则是想多留对方一些时间。
见池越神情毫无变化,冥渊心念一动,声音低了些:“再者,仙尊不是要考虑结道之事?”
他稍微一顿,看到池越眼神动了下后,唇角略微勾起,继续说:“既然要考虑,仙尊不妨与我多相处相处,才能郑重考虑,不是吗?”
说完之后,心口悬了一口气,紧紧盯着池越的脸,不放过他丝毫的神色变化,同时瞳眸暗了些,如果池越选择回灵舟,那么……他也只好偷偷跟去天界了。
所幸,池越思忖了片刻,颔首:“你说的也有些道理。”
随后看向冥渊:“那就劳烦魔尊了,来日若有机会,本尊也可带你游览天界。”
冥渊闻言,暗自松了口气,听到后半句后,唇边笑意更深:“会有机会的。”
这时,他的余光瞥见不远处有魔族靠近,约莫是追着魇魔的踪迹而来,收回目光,对池越道:“请仙尊随我来。”
池越也察觉到那些魔族的到来,但冥渊什么都没做,他自然也不会说什么,只随着他一同离去。
两道身影倏然而过,不曾停顿片刻。
众魔族依靠气息辨认出其中一位是尊上,另一位只能察觉到是天界之人,二人匆匆离去,或许是有急事?
等他们寻着痕迹看到那堆焦炭一般的东西时,倒是愣了一愣,然而下一刻就看到不远处被打碎的魇魂灯,背后陡然浮起一阵凉意,眼中现出惊惧。
魇魔的本命魔器在此,岂不是说,那堆焦炭就是……
***
而另一边,冥渊则带着池越往某个方向而去。
天界有仙灵之气滋润,仙树花草繁盛,在这方面,魔界自然是不如天界,一眼看去,有些昏暗的天色下,暗红的地面拼凑出光秃秃的山脊,偶尔有些树木,也长得一副奇怪的模样。
倒是远处的魔族居住之地,修建的十分华丽,勉强能让人看上两眼。
冥渊既然拿看风景作为说辞,自然也是想好了地方,只是还有些距离。
担心池越觉得枯燥,他的目光落在池越身上,却见他看着下方的山川,似乎是有几分兴致的模样。
心中稍松,却又忽然不平静起来,莫名的占有欲骤然萦绕心头。
这几分兴致为何不是落在他身上,那些贫瘠的山峰有甚好看,为什么不能多看他两眼……
似乎是泄露了些气息出来,池越察觉到异样,蓦地侧眸看来,恰好将冥渊未来得及收回的阴暗眼神收进眼底。
目光又扫过冥渊周围不自觉溢散出来的魔气,池越:“……”
下一刻,他察觉到自己的唇角牵动了一下。
心道,看来多相处相处的意义便在于此了,魔域的景致……的确有几分特色。
而冥渊猝不及防与之对视,虽然立刻换了神色,但又担忧池越看到了他刚才的模样,心中沉了沉,眼神也闪躲了一下,刚好错过了池越表情变化的那一瞬。
待他再看向池越时,池越已然转回了目光。
他又有些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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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起来,眼神一暗,悄悄朝池越靠近了些,身上的魔气更是不安分,蠢蠢欲动着接近过去。
如此动静,池越自然不能忽视,又转过头来,看了看冥渊,又看了看那些魔气。
在魔气即将触碰到他的衣角时,才开口道:“收敛一些。”
冥渊立即收回了魔气,心情莫名好了几分,神色泰然地又凑近一些:“仙尊见谅,我情绪变化时,魔气便会有些失控。”
这话,自然是假的。
池越也清楚,却还是顺着他的话问了下去:“魔尊方才的情绪因何变化?”
“我倾慕仙尊。”
突然的一句令池越微微一怔,随后便听冥渊继续说:“心中自然期望仙尊能多看我几眼,但仙尊却只将目光放在那些死物上,因而一时情绪失控,便……”
这些话,倒是真真切切的。
话音话下,冥渊便目不转睛盯着池越,只见池越静默片刻,随后垂眸转回首去,转回去的刹那,嘴角似乎微微一动。
“魔尊不是邀本尊来看风景,本尊照着你的话来做,竟还错了?”
一如既往平淡的语气,却又隐约有些不同。
冥渊的目光紧紧盯着池越的嘴角,脑海中不断回忆方才看到的那一幕,眸中情绪翻涌,只下意识回道:“仙尊没错,是我的错,我只期望仙尊看风景之余,若也能看看我,便足够了。”
池越闻言,看向冥渊的目光微含诧异:“魔尊这便足够了?本尊以为你会更胆大妄为一些。”
自然是不够。
冥渊心中说着,因为池越的话,几乎要压制不住心底的欲望,想将眼前之人拥入怀中,极尽亲密,片刻不分……
或许只有像他融了那根“脊骨”那般,将池越也一同融入体内,才能满足?
心底叫嚣着,冥渊有些掩饰不住,猛地低下头,遮掩住眸中突然涌现的情绪。
“仙尊此话何意?”他声音微沉。
池越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的确,比起下方那些死物,他是该将目光多放在眼前之人身上。
这才是他不曾见过的“景致”。
他淡淡道:“本尊的意思是,你可以更胆大妄为。”
6.还不松手
冥渊猛地停下来,不再遮掩眼中情绪,紧紧盯着同样停了脚步的池越:“仙尊……”
似乎言语难以表达,他直接上前一步,逼近池越很前,比他更快一步的是周围铺天盖地般冲起的黑色魔雾,转瞬之间就将池越笼罩。
此时的情景,比之前在静室中更甚,池越的视线有些受阻,足见魔雾的浓郁,也足以让人感知冥渊情绪的动荡。
池越垂眸,暗道,倒是与梦境中的最后一幕有些像了,的确是更胆大了些。
虽然视线受阻,但他仍能察觉到冥渊的气息在靠近,因而波澜不惊,静静看向冥渊的所在位置。
冥渊也没有再遮掩一分一毫,脚步声清晰地在昏暗中响起,就在池越以为即将看到冥渊时,脚步声蓦然一顿。
下一刻,气息出现在了他身后。
池越正要转过身来,一只手却忽然按上他的肩头,透露出阻拦之力。
不等他开口询问,身后传来冥渊有些低沉的声音:“仙尊还是莫看着我,被您看着我便不敢如此了。”
池越眉心微拧:“你要做什么?”
回答他的是骤然翻滚起来的魔雾,掀动着他的衣袖衣摆,忽然间手腕一紧,两条细长的黑索分别扣在了两只手腕上。
与此同时,背后贴上来一具炽热的躯体,腰上也被从后面伸来的手臂环绕住。
着实是,胆大妄为!
冥渊感受着池越身上的气息,心中满足喟叹一声,仗着魔雾遮掩,脸上的贪婪欲念显露无疑。
藏在内心深处的念头也悄然浮现,不够,仍是不够,该更亲密才是……
这时,身前之人忽然道了句:“看来是本尊低估你了。”
冥渊眼神一顿,立即换了神情,眼中的欲念重新被压至深处,唯有手臂还紧紧揽着池越,不舍得松开分毫。
同时心中轻叹,知晓自己怕是抱不了多久了。
果然,下一刻就察觉到魔气化作的黑索被震碎,与此同时一股灵气倏然浮现,将他的魔雾逼退数步。
没了魔雾遮挡,周围也亮了起来。
冥渊的目光落在池越脸上,见他目光先向下一看,在腰前的手臂上掠过,随后侧首瞥向他:“还不松手?”
也是这一瞥,才看到冥渊此时离他如此之近,几乎要贴近他耳边了。
冥渊则隐晦观察着池越的表情,看不出什么,但直觉他并未生怒,不由得唇角微勾,随后老老实实依他所言松开手,人也退了半步。
虽然先前隐约有所察觉,池越的那句话更是让他忍不住大胆试探了下,事实证明,他所奢望之事,并非全无可能。
池越转过身,看到冥渊唇边的笑,目光一顿,脑海中蓦地想起方才被抱住时,从背后传来的剧烈心跳声。
快得令人难以忽视。
原本要说的话止住,变成了另外一番话:“本尊所言,并非要你这般的‘胆大妄为’。”
冥渊一直盯着池越,将他细微的神色变化也看在了眼中,听得此言似有所觉,压住欲上扬的唇角,先道歉:“仙尊见谅,是我会错了意。”
又话音一转,问:“不知仙尊所说的是哪种‘胆大妄为’?”
话中之意,仿佛是想等池越说完再照做一遍。
池越自然听了出来,目光一凝,斟酌道:“是指言语之上,而非……”其他方面。
如此,便不能做些什么了吧。
“原来如此,”冥渊却眼含思索,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的确,就拿称呼来说,我与仙尊之间称呼尊称实在是疏远了些,不知我可否直呼仙尊名号?”
名号而已,池越并不在意这个,因而颔首:“魔尊随意。”
孰料话音刚落,就见冥渊唇角微微勾起个弧度,低声吐出两个字:“阿越。”
池越闻言一怔,目光蓦地朝他扫去,他怎么忘了,这人惯会抓着机会的。
似乎察觉到他想说什么,冥渊先开口:“阿越方才说,我随意。”
池越:“……”
他的“随意”与冥渊的“随意”显然不同。
冥渊甚至得寸进尺:“我也应当礼尚往来才是,我的名号,阿越也可随意称呼,不如阿越就与我一般,如何?”
仿佛上瘾了似的,一口一个“阿越”。
池越沉默片刻,道:“罢了,你随意。”
这次,当真是冥渊理解的那个“随意”了。
但是,冥渊后半句话,他就当做没听到了。
说完,转身离去,不再看冥渊一眼。
冥渊的目光紧随着他的身影,唇边笑意渐渐平息,似有若无地留着淡淡一抹,立即也追了上去。
约莫一刻钟后,终于到了冥渊想要带池越来的地方。
此处几乎接近魔界边缘,周围魔气贫瘠,鲜少有魔族来此。
“这是……”池越看向前方,眼神微凛。
只见,巨大的天堑划开地面,遥遥看去,竟如同一根漆黑天柱横亘在天地之间,而天堑之中,隐隐有股熟悉的气息传来。
他心中隐约有了猜测,侧眸看向了冥渊:“此处莫非就是魔界地脉之源的位置?”
“不错,”冥渊点头,随后一笑,“阿越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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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对于这个称呼,池越听冥渊喊了一路,如今居然有些自然起来了,他眼神动了下,转瞬又归于平静,抬脚跟了上去。
冥渊要带池越去的地方,正是天堑的最深处,也是原来地脉之源所在之地,虽然地脉之源已经与他融合,但那个地方残留的气息仍然十分浓郁。
如今他只庆幸,当初融合时,周围之物没有被他毁掉。
不过片刻,两人来到最深处,眼前被一道禁制拦着,看气息正是出自冥渊之手。冥渊随手一点,然后朝池越点头示意。
若是有其他天界之人在此,必定要怀疑魔界会不会在禁制后布下陷阱意图对池越不利,但此时只有池越,他略一颔首,直接掠入其中。
冥渊也紧随其后。
没几步,池越便停下脚步,抬眸看向前方。
巨大的洞窟中,暗红的地面墙壁上生长着一簇一簇的紫色灵花,仔细一看,那灵花是长在细细的藤蔓之上,爬满了整个洞窟。正中央则是极粗壮的一根虬结长藤,高处的藤蔓上,除了紫色灵花,还垂着一个个碧绿的灯笼般的果实。
一眼看去,很是漂亮。
他也曾见过天界的地脉之源,周围只有无数的先天灵液,如此景色,倒是不虚此行。
冥渊站在池越身侧,除了刚进来那一瞬看了眼洞窟,确认此处并无变化外,之后便又将目光放在了池越身上。
虽然池越神色一向淡然,看不出什么,他却怎么都看不够。
待看到池越停留在眼前景色上的时间略长了些后,他既高兴于合了对方心意,又压制不住内心的阴暗,不满这些死物夺走了池越的目光。
忍耐片刻,终于还是开口问:“阿越觉得如何?”
池越的目光果然转移到了他身上,点头道:“极好。”
冥渊这才心情好起来,带着池越朝洞窟中间走去,边走边介绍:“此藤原本长在地脉之源上,虽不知是何品种,但其花可以观赏,其果实也可食用,味道不错……”
池越认真听着,恰好走至那根粗藤之前,突然顿了顿,停下脚步仔细打量起来,片刻后抬手在藤身某处轻碰了一下,手中便多了一物。
冥渊紧盯着池越的手,心中诡异地浮起些许不安:“这是?”
池越也垂眸看着自己手中之物,是一片小小的叶片,与藤身几乎隐为一体,很容易忽视过去。
洞窟中的藤蔓有花无叶,这叶片……
原来那股熟悉的气息并非是地脉之源传来,而是此物。
池越抬眸看向冥渊:“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和本尊说?”
7.尚未扯平
冥渊看着那片小小的叶子,不动声色感受了下,顿时神色一僵。
藏在脑海深处的记忆骤然闪过,他那时被几个血脉上的兄弟欺辱,他们指使魇魔抽去他的脊骨,又将他丢在贫瘠之地。
整个人甚至连站都站不起来,神智也因为伤势痛苦十分模糊,心中却是不甘就这般死去。
强烈到极致的想活下去的欲望,成为了他和地脉之源融合的契机。
融合的过程并不轻松,朦朦胧胧中他顺着某条地脉流向来到一处空间,见到了一株极富生机的神树,随后便失去了意识。
待清醒之后,已经回到了洞窟中,体内则多了一条翠绿的枝桠,成为了他新的脊骨。
后来多番寻找,却再也找不到那处空间和那株神树。
思绪乍然回归,冥渊再看向那枚叶片,猜测此物约莫是那时无意中携带回来。
细细感受之下,这叶片上有极微弱的池越的气息,其他人不细心留意就难以察觉,唯有其主人……
“罢了,”这时,池越突然握住叶片,“本尊自己看。”
冥渊一惊,下意识抬手阻拦:“不可……”
他眼神稍深,不能让池越看到那个时候的他!
与地脉之源刚融合的他,比他先前比池越面前显露的更为丑陋,像一滩苟延残喘的污泥。
池越被按住,抬眸看向他,眼神渐渐冷了些。
迎上这般的目光,冥渊心底微乱,眼眸暗淡了下去,想了一想,朝池越走近一步,低声问:“……阿越可想摸一摸我的脊骨?”
近乎祈求的语气,但周身的魔气却若隐若现,似乎有将池越包围的趋势。
池越则微微一愣,脊骨?
他垂眸思索,心觉奇怪,这是冥渊第二次提及他的脊骨,更何况,是在如今这种“剑拔弩张”的情形下……
下一瞬,他忽然想到什么,蓦地怔了怔,眼中缓缓划过一抹不可置信,目光再度转向冥渊,郑重打量起来。
冥渊察觉到,脊背有些僵硬,眼神却更为幽深。
池越打量了许久,就在冥渊以为这次他会摸一下他的脊骨时,池越却低下了头,松开了握着叶片的手,将其捏在了两根手指间。
“你知道这是什么?”他问。
冥渊的目光也落在他手上,如实点头:“知道。”
池越抬眸,继续问:“也知道它与我的关系?”
冥渊顿了下,还是点了头:“知道。”
池越闻言,只轻轻颔首,思忖片刻后,忽而手指一弹,叶片立即如同刀刃一般掠向冥渊。
冥渊眼神一凛,身体却是没有丝毫反应,并不打算躲开。
池越看着这一幕,眸光微动。
下一刻,叶片从冥渊脸侧划过,斩断了他的一缕墨发。
随后,打了个转又回到池越手中。
冥渊看了眼被斩断的头发,又看向池越,有些怔然时,忽闻池越开口:“如此,便扯平了。”
扯平?
他心中一动,福至心灵理解了池越话中之意。
池越的确猜到了他体内的脊骨是何物,对于池越来说,那一截枝桠就如同发丝一般,于是,也出手斩断了他的一缕头发,便是所谓的“扯平”。
当真是……
冥渊心中轻叹,为何要对他这般好,让他实在难以忍耐。
池越自认已经将这件事翻过,便认真观赏起眼前的风景来,然而下一刻却察觉些许异样,垂眸一看,脚边不知何时已经被深沉的魔气围绕。
魔气翻腾着,愈来愈高。
他转身看向冥渊,果然,魔气正是来源于冥渊。
两人相视,冥渊身影一闪,倏然出现在池越身前。
“尚未扯平……”
池越目光微凝:“什么?”
魔气已经升至两人的腰际,被冥渊稍稍克制了一下,不能继续升高,只能朝四周蔓延,渐渐覆盖了洞窟的地面。
池越看不到的地面,冥渊的双腿已经变作另一副模样。
冥渊伸手握住池越的一只手,将一物放入他的手心中,道:“尚未扯平,阿越的东西尚且在我体内,而我的这缕头发,却被丢在了一旁……”
池越看了眼手中的墨发,问:“所以,你觉得如何才能扯平?”
冥渊唇角勾起,平心而论,他此时算是胡搅蛮缠了,池越却完全没有不耐烦,当真是让他欢喜。
他继续道:“所谓扯平,两边应当一致才是,要么阿越抽走我的脊骨……”
听到这句,池越神色明显变了变,想说什么却又止住,等着冥渊将话说完。
冥渊看向那缕墨发,说出后半句:“要么阿越将此物随身携带。”
池越神情恢复如常,瞥了他一眼:“本尊曾翻阅典籍,其上有言魔族诡诈狡猾,果真如此。”
两种选择,他必定会选后者。
冥渊闻言,倒好似被夸了似的,低笑了一声。
实则,池越也可以两种都不选,他也并不能做什么,但池越却将他的话如今认真对待……
池越正思索着将冥渊发丝上的魔族气息遮掩一番,忽然察觉到周围的异动,抬眸却看到不知何时冥渊的魔气已经充斥了整个洞窟,唯有他们二人周围尚且残余些许空间。
也算是司空见惯了。
池越神色未变,正欲开口让冥渊收敛自身,然而下一刻目光却定格在某处,顿了顿没有开口。
冥渊没有压制魔气的动荡,是想借着魔气与池越接触更近一些,本想见好就收,谁知……
腰上突然被轻轻戳弄一下,冥渊整个人几乎僵住。
池越也神色泰然地收回了手:“这便是你的真实模样?”
这副模样本来掩藏在魔气之下,被他的灵气无意识中拂开一些,才露了出来,显然不是冥渊本意。
他本该无视过去,但……那里看着与冥渊先前手的模样略有不同,因而有些好奇,便伸手碰了一下。
似黑色琉璃,偏硬,触手却有温热之感。
冥渊也反应过来,眸色更深,忽然扣住池越的手腕重新放在自己腰上,颔首:“这正是我的真实面貌,阿越若是感兴趣,可随意触碰。”
池越猝不及防之下被他抓去了手,略怔了一怔,转瞬间神色又恢复如常,倒是没有立即抽回手,反而顺着他的动作,手掌贴在了冥渊腰上。
细细感受了下,浓郁的魔族气息之中,的确有着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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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为熟悉的气息。
冥渊察觉到他的动作,忽然抬脚更近一步,伸手揽住了池越的腰,在池越抬眸看向他时,低笑了一声道:“阿越想摸我的脊骨,这样更方便。”
话音落下之后,更是直接抓着池越的那只手,将其按在了自己脊背上。
两人的姿势因此更为亲密,身体之间仅余缝隙。
池越眼神变了变,迅速探查了一下冥渊体内的情形,随后才挣开冥渊的手,离他远了几步。
冥渊心觉可惜,但也见好就收,心念一动,眨眼之间就将周围的魔气收归体内,腰身以下也恢复了人形模样。
池越的手掩于衣袖之中,转了转手腕后,才恢复平静。
两人间的氛围有些奇异,这时,一声清幽铃音突然在池越身上响起。
冥渊眼神微沉了一瞬,这是天界传讯的一种手段,估摸着是灵舟上那些天界之人所为。
果然,池越取出一枚传音铃看了一眼,随后便道:“该回去了。”
似乎斟酌了下,他看向冥渊,又道了句:“本尊尚有些事想问你,待回飞云灵舟之后再细谈。”
冥渊的眼神已经恢复如常,点头:“我必定知无不言。”
随后,两人一同离开洞窟,冥渊也再次封上了禁制。
***
与此同时,飞云灵舟上。
众多天界之人正聚集在静室之外,神情紧张,等看到传音铃的回馈后,才齐齐松了一口气。
他们着实没想到,仙尊在下令命众人待在灵舟上不能擅自离开后,自己却独自一人离开了灵舟。
这可是魔界!让他们如何不担忧……
实际上,池越本身算好了时间,可以及时回来,不料冥渊邀他去观赏魔界风景,还说了“若要考虑结道,需多相处”的话,才耗费这许多时间,以至于有天界之人来寻池越,进而发觉仙尊不在灵舟上。
所幸,仙尊正在往灵舟这里回来。
于是众人翘首以盼,终于等来了池越仙尊……以及一同而来的魔尊。
哼,定是这个魔族将仙尊从灵舟上带走!
冥渊对于周围怒视的目光视若无睹,眸光闪了下,在池越走进静室之前,忽然开口:“仙尊答应我的事,可莫忘了。”
池越听到他的称呼,有些意外,随后便明白了他的用意,微微颔首:“并未忘记,只是本尊尚未想好如何携带。”
一边说着,一边取出了那缕在天界之人看来魔气森森的墨发。
周围的天界之人:?
冥渊走了过去,提议:“那枚叶片仙尊可有想好怎么处理,不如便用这缕断发编个短绳,与叶片一同做个饰物,挂在身上。”
话音刚落,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中愤怒值猛然又蹿了一截。
池越顺着冥渊的目光看向自己腰际,他平时并无佩戴饰物的习惯,思忖片刻后点头:“便依你所言。”
冥渊得偿所愿,唇角勾起,笑意掩藏了浓浓的占有欲。
看着池越将他的墨发编织的饰物挂在了腰上,心中更是充斥着满足。
与之相对地,则是众多天界之人,瞪着冥渊的眼神中愤怒达到了极致。
这个胆大妄为的魔族!!
8.可玩够了
池越原本一袭纯白衣袍,如今腰间悬了一片翠绿叶片,倒也相衬。只是那悬挂着叶片的黑色短绳,透漏出的魔气太过明显,令人难以忽视。
周围天界之人的目光,池越自然也察觉到,他看了眼面上含笑的冥渊,眸光垂落扫过腰间的饰物。
罢了,待离开魔界后再将魔气遮掩掉。
如今,既然已经回到飞云灵舟上,也是时候准备订契了。
不多时,订契仪式便准备完毕。
银色的飞梭被放置在中间,天界之人与恰好赶来的魔族分别站立两侧。
这些魔族正是先前追着魇魔的浮伥等人,猜到魇魔已经被冥渊挫骨扬灰之后,欲寻找冥渊汇报一些事情,却不知道冥渊去了何处,关键时刻想起与冥渊在一起的那人似乎是天界之人,于是便赶到了此处。
谁知,刚好碰上订契仪式,方知尊上已经答应两界议和之事。
众魔族丝毫不敢有异议,在冥渊的吩咐下参与了这场仪式。
然后,他们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家魔尊站到了天界那一边……
魔族面面相觑,觉得十分不对劲,又不敢开口,只能悄悄瞄着那边。
如果没猜错,尊上身边的那人,就是天界的那位至尊?
之前他们见到的,也是这位?
冥渊旁若无人般站在池越身侧,而池越则看了他一眼,默许了他的行为。
池越走向银梭,伸出手,下一刻,精纯的灵气从手掌中倾泻而出,触碰上银梭一端。
随后,抬眸看向冥渊。
冥渊也走上前,抬起手时却看着池越,问:“订契之后,仙尊便要回去了?”
池越微微颔首,然后听到一声叹息。
冥渊垂眸,目光落在被魔气和灵气共同覆盖的银梭上,轻叹:“虽早就知晓,但真到了此刻,仍觉万分失落。”
这般说着,垂着的瞳眸中却充斥着幽深的异色。
池越察觉到魔气中隐含的躁动气息,开口:“本尊曾言,若有机会会带你游览天界,过段时日便会相邀。”
闻言,冥渊蓦地抬眸:“当真?望仙尊莫要让我苦等。”
池越忽而想起梦境中的那一幕,莫名顿了片刻,但还是点头道:“当真。”
听到两人对话的天界之人两眼一黑。
而第一次看到冥渊和池越如此相处的魔族,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订契的仪式并不复杂,双方将气息注入银梭中,在其中天道气息的记录下,约定契约内容即可。
而订契内容中的违背惩处,对天界的惩罚不变,对魔界的则将其中“地脉受损”一项,改为了镇界鼎受损。
随着约定的最后一个话音落下,银梭上忽然涌现出一股难以形容的气息,下一刻,银梭倏地化为齑粉。
与此同时,这股气息从众人身上扫过,令人心头明悟,契约已成。
一众天界之人心中松了口气,订契完成,终于能回天界了,再待下去……他们的眼神警惕地看向冥渊。
十分担忧还会出现什么“变故”。
冥渊倒是十分想将池越留下,但一来他不舍得对池越出手,二来……他也另有打算。
于是,直到飞云灵舟顺利离开,冥渊都不曾做什么,只除了看向池越的目光含着肉眼可见的落寞,让池越在心知他本性的情况下,还是说出了会尽快相邀的话。
魇魔域边界,冥渊盯着飞云灵舟离去的方向,直到其完全消失在视野之中,面上的笑一点点淡了下来。
待转过身时,毫无情绪的目光落在浮伥等人身上,沉声问:“找本尊何事?”
这副神情,与方才池越仙尊还在时,简直判若两人。
众魔族心中一颤,果然,这才是传闻中尊上的真实面貌,浮伥立即回道:“回尊上,在尊上来此之前,魇魔是因为收到一个传讯才匆匆逃遁,当时我等也在场,听到传讯中的声音似乎是……二殿下。”
此事也是巧合,魇魔收到传讯时以为二殿下冥诏有事吩咐,才没有第一时间避开浮伥等人,因而被他们听到了一点。
冥渊听出端倪:“魇魔是何时收到的传讯?”
浮伥说了个时间,冥渊眸中浮现冰冷,周身的魔气若隐若现,透露出杀意,这个时间,冥诏应该已经早就死在他的手中了。
看来,是他疏忽了。
在杀了前任魔尊之后,对于这些血脉上的兄弟,冥渊一视同仁,尽皆一刀斩之,倒是没有留意,还有个漏网之鱼。
死在他手中的冥诏约莫是个假的,或者是分身……
冥渊道:“传下去,以绝杀令缉杀冥诏。”
众魔族闻言一惊,立即垂首:“是。”
绝杀令乃魔界最高的一道命令,若能直接诛杀,可直接成为一域之主,即使只是提供消息,也能拿到难以想象的好处。
更何况,那些高阶魔族正头疼如何讨好新任魔尊,这道命令,简直是送上门的门路。
吩咐完之后,冥渊又令他们将与天界议和之事广而告之,所有魔族皆要遵守。
随后,又独自一人离开了魇魔域。
数日之后,地脉之源的洞窟中。
紫色的灵花丛中,一个身着黑袍的身影端坐着,周围魔气弥漫,忽然睁开了双眼。
正是冥渊。
冥渊神色不佳,他本想在池越离去之后悄悄跟去天界,谁知忽然得知冥诏一事,不得不耗费一些时间来处理。
这几日他通过地脉将整个魔界翻找了一遍,并无冥诏的踪迹,绝杀令那边传来的消息也证实了这一点,有魔族发现冥诏离开了魔界,去向不明。
冥渊对此倒不是太在意,魔界的高阶魔族大多死在了他手中,没有了那些魔族追随,冥诏翻不出什么水花。
当下更重要的是,已经足足五日了,池越邀他前去天界的传讯还没有来。
轻叹了一声,冥渊抬手掐掉一朵灵花,想着池越见到他可能会有的反应,唇角略微勾起,声音极轻:“山不来就我,只好我去就山了。”
***
与此同时,天界那边也不太平。
池越仙尊为天界至尊,但其平时深居简出,并不掌管天界事宜,因而其下又有十位仙君共同执掌天界。
此时,十位仙君共聚一处,皆沉着脸盯着中间的浮机上仙。
浮机:“……让我再测算一遍?不可不可,上次是仙尊应允,我才能推演,若是贸然推演,仙尊便会立即察觉,我也会遭到反噬。”
“那就测算魔尊,我等一同出手护着你。”一位仙君道。
据闻那新任魔尊十分年轻,想来修为不过太过高深。
浮机斟酌许久,咬牙道:“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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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后抬手开始推演,然而下一瞬,脸色倏然一变,周围众仙君眼疾手快立即出手,一同压制用来推演的星盘。
只见星盘上灵光闪烁,愈来愈快,最后轰然一声炸得粉碎。
浮机及时躲开,倒是不曾伤到,但他的神情却十分凝重:“这位魔尊的修为极高,比之仙尊,也不相上下,而且……”
怪事,推演的其中一瞬,他似乎感受到魔尊的气息距离他们颇近……
星盘爆炸的动静有点大,所幸他们特意选了距离仙尊殿最远的地方,没有引起池越的注意。
此时,偌大的仙尊殿中空无一人,本应在殿中静坐的池越,并不在此处。
纤尘不染的地面上,一道黑影一闪而过,消失不见。
一处特殊空间中,周围皆是朦胧的白雾,唯有一方清池清晰可见,玉石砌成的池中盛满了先天灵液,空气中的灵气也浓郁到了极致。
池越只着了轻薄的内衫,闭目靠在池壁上,面上并无情绪。
而他看似淡然,实则心底并不平静。
从魔界回来之后,他本以为自己虽会考虑与冥渊结道之事,也承认冥渊对他来说有些特殊……他本以为只是有些而已。
谁知,却再不能如往常一般安心静修。
这感觉,令他觉得有些奇特,又难得地生出了些烦躁的情绪。
既然静不下心,他便来这里泡一泡灵液,毕竟他本体是神树,这也是他经常用来放松的一种方式。
不知过了多久,池越忽然察觉出一丝异样。
这处空间的灵气,不那么纯粹了。
池越第一时间以为是空间出了问题,然而下一刻,一股熟悉的气息忽然出现。
入侵者堪称明目张胆,不加掩饰。
察觉到这股气息的瞬间,池越放在池壁上的手略微攥紧,随后又缓缓松开。
不可避免地,池越想起了那个梦境,原来当真是预兆。
池越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冥渊的气息在一点一点的接近,他本该立即将其制止,但莫名地,他没有睁开眼……
直到微凉软腻的触感从指尖传来。
池越睁开双眼,微微侧眸看去一眼,这才发觉整个玉池已经被黑色的物质占据了大半。
冥渊的这副模样,与上次在灵舟的静室中见到的也略有不同。
池越看着冥渊将他的整只手掌包裹住,一切都是梦境中极为相似。
他的眼神微动,开口正要说话,却忽然愣住,唇角抿起闷哼了一声。
“冥渊。”池越的目光看向水下,黑色的物质不知何时从池底接近,竟伸出几缕从他脚边缠绕上去。
他手掌微动,眨眼之间就将手上的黑色剥离,攥在了手中:“……可玩够了?”
话音刚落,那几缕黑色就从他腿上退去,与池中的所黑色物质汇聚在一起,同时浓郁的黑雾冲天而起,将池越笼罩。
被他攥住的那团黑色也发生了变化,渐渐有了形状,一只微凉的手反过来将池越的手握住。
下一刻,黑雾倏然散去,预想中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不等池越开口,冥渊忽然靠近。
冥渊一只手握住池越的手,另一只手抚上了池越的腰间,轻声抱怨:“阿越真是让我好等,我实在等不及,便主动来了,阿越不会怪我吧?”
9.亲上去了
时隔数日,终于见到了心心念念的人,冥渊的眼神仿佛黏在了池越身上,嘴边的笑彰显着他心情极好。
起初他看到空荡的仙尊殿,还以为池越不在此处,正要离去时忽然感知到地下的灵脉有些异样,便寻了过来。
不曾想,看到了这样一幕。
而池越分明察觉了他的到来,却故作不知,纵容了他的靠近,情不自禁之下,他任由着欲望将自己控制,只想更靠近一些。
于是,他放纵自己缠上了池越的手,缠上了他的腿……如果有可能,冥渊十分想将池越整个人牢牢笼罩住,融为一体。
可惜……
冥渊心中轻叹,待看到池越神色变化时,立即识趣地收回了放在他腰上的手,速度很快,让池越本来要说的话没了说出来的机会。
收回来的手背在身后,手指轻捻了两下。
可惜,他现在连抱一下都要小心翼翼。
池越:“仅仅五日而已。”
说着,看了眼被冥渊握住的手。
冥渊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方才的“识趣”被抛至脑后,将之握得更紧。
他道:“心念一人,自然是想时时刻刻见着。”
池越看他一眼,下一刻便将手抽了回来,起身走出了灵液池,离开灵液池的瞬间,身上灵光闪过,衣衫立时恢复了干燥。
冥渊则看了看自己的手,手臂抱起微微仰首看着池越。
直到池越再度转身看向他:“还不出来?”
冥渊这才跳了出来,走至池越身旁。
池越穿着衣袍,感受到冥渊的目光紧紧跟随着他,莫名地,先前萦绕心头的烦躁消失不见了。
他动作一顿,转瞬间又恢复如常,一边整理衣袍,一边问:“你如何进入的此处?”
冥渊自然如实回答:“察觉到此处灵脉异常,顺着灵脉找过来的。”
话落,他忽然意识到什么,蓦地抬起眸打量起这处空间。
周围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出来,冥渊便直接问:“难道我当初误入的,就是这片空间?”
池越颔首:“魔界的地脉与天界的灵脉本就有共通之处,你当初与地脉之源融合,的确有可能进入此处。”
“原来如此,”冥渊点头,目光重新回到池越身上,看到他披散在身后的墨发,主动道,“我来帮阿越束发吧。”
池越已经掐好了口诀,闻言略微怔了下,随后,手指上灵光缓缓散去,沉默着将手中玉冠递给了冥渊。
冥渊将这一幕收入眼底,眸色更深,他走到池越身后,撩起一侧的墨发,看着发丝从他手指上滑过。
定定看了几眼后,缓缓俯首靠近……
待池越觉出异常,侧首看向身后时,恰好看到冥渊勾着他一缕发丝,放在鼻尖轻嗅着。
察觉到他的动作,冥渊就着这个动作,抬眸与其目光相迎,并不心虚,反而微微勾了下嘴角,低头直接用嘴唇触碰了下发丝。
池越目光微凝,往一侧走了两步,将发丝从冥渊手中解救了出来。
“五日不见,就变得这般轻浮了。”他一边说着,一边从冥渊手中取回玉冠,手上灵光闪过,玉冠便自动浮起,将一头墨发束起。
冥渊此刻有些后悔了,不是后悔当着池越的面亲吻他的头发,而是应该先帮池越束好,再去亲的……他略有些不甘心地看了看池越的头顶。
随后看向池越:“你离开魔界之后,这五日,我一直想着,若是我再大胆一些,是不是当时就能将你留在魔界了。”
所以,此时才如此胆大妄为?
池越:“不会,即使你我二人结道,我还是会回天界。”
听到“结道”二字,冥渊眼神微动:“那便换个说法,我若是再大胆一些,是否能光明正大跟着你一同回天界了?”
池越意识到自己陷入了冥渊的言语陷阱之中,思忖片刻后,目光在冥渊身上一掠而过,同时道了句:“或许。”
随后,便转身离开了这片空间。
冥渊一愣,下一刻唇边露出笑意,立即跟了过去。
仙尊殿中,灵光闪过,一道身影出现,池越刚坐下,冥渊的身影也随之出现。
“阿越方才的话……”
冥渊的话未说完,就察觉到仙尊殿外突然多了几道气息。
紧接着,一道讯息传来,原来是天界的几位仙君求见池越仙尊。
冥渊的眼神沉了下去。
池越看向他:“你且暂避片刻。”
冥渊自然清楚,他身为魔界至尊,一声不吭突然来了天界,必然会使天界之人警惕,他倒是无所畏惧,却怕因此导致池越被人误会。
正要闪身离开时,忽然又听池越道:“本尊方才的话,正是字面意思。”
冥渊猛然停住,字面意思?
他走至池越身前,微微俯身靠近:“阿越的意思是,我可以更大胆一些,也无妨吗?”
冥渊眼底隐藏的欲念透露出些许,直直看向池越。
池越一向平淡的瞳眸中,仿佛水滴落入平静湖面,波澜忽生。
良久之后,殿内响起一声有些低的“无妨”。
此时,仙尊殿外,浮机与三位仙君正等待着,不禁感到些许奇怪,往日里他们求见,传讯不过盏茶功夫仙尊殿的禁制便会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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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怎么这么久?
正想着,眼前的禁制蓦地亮起光芒,已经开启。
几人立即走进去。
等走进殿中,看到池越仙尊正垂首整理衣袖,分明再正常不过的动作,却莫名让他们感觉出些许异样来。
下一刻更是齐齐顿住,看向了池越腰间坠着的配饰,浓郁的魔气从配饰上散发出来,令他们本能地觉得排斥。
几人立即想起,跟随仙尊前去魔界的人所言,仙尊收了魔尊一截断发编成了用来悬挂配饰的细绳。
“你等前来所为何事?”这时,池越问。
三位仙君之一的天隐整理好神情,立即回复:“此次拜见,乃是因为灵极盛会……”
池越听着,神色一如往常,垂着的眸中却含着些恍惚,回忆起浮机等人进来之前冥渊的所作所为,唇角抿紧了一瞬。
他没想到,冥渊居然……如此胆大妄为。
这般想着,目光瞥向腰上的绿叶配饰,瞳眸深处失了平静。
冥渊此时正躲在配饰之中。
他察觉到落在身上的目光,心中情绪纷生,最终还是难言的愉悦蔓延上心头。
听到池越说出那句“无妨”后,他着实难以克制,几乎是下意识地便俯身将他彻底揽住,谁知动作过于急切了,靠近池越时嘴唇重重地在他耳边擦过。
二人皆是一愣,下一刻,池越就抬手打开了殿外的禁制。
紧急之下,冥渊只得闪身进入了叶片之中,借断发的魔气来遮掩。
直到天隐将灵极盛会相关之事说完,池越才收回了目光,道:“本尊已经知晓,届时自会前往。”
看几人没有离开,便问:“还有何事?”
他们相视一眼,还是由天隐来说:“我等听闻魔界新任魔尊欲与仙尊……结道一事,魔族狡诈,还请仙尊勿要轻信。”
池越闻言,垂眸看了一眼配饰,察觉到其上魔气微微动荡,伸手按在上面。
“本尊自有考量,你们先退下吧。”
浮机与三位仙君颇有些忧心忡忡地离开。
仙尊殿禁制重新布置上的一刹那,一股魔气从配饰上窜出,冥渊的身影出现。
“不知阿越有何考量?”冥渊问。
池越只用余光看着他,缓缓道:“考量着,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将魔尊镇压,届时魔界群龙无首,再吞并魔界。”
冥渊闻言,却轻笑了一声:“若是将我镇压在这仙尊殿中,日日夜夜与阿越待在一处,当真是求之不得。”
池越终于看向他,目光在他唇上落了一瞬,旋即移开。
最终,也只道了一句:“轻浮。”
10.如何补偿
仙尊殿中,池越端坐着,似在凝神静思。
一旁,冥渊不知从哪寻来个坐垫,虽然也正正经经坐着,但一双眼睛却不时扫过池越,目光掠过他的眉眼,顺着脸侧来到耳畔处。
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他的目光着实太过强烈,静坐着的池越忽然抬手遮挡住耳畔,警告地看了一眼冥渊。
冥渊无辜一笑:“阿越很在意此事?”
池越将手放下,神色如常:“并无。”
冥渊眉梢轻挑了下,突然闪身靠近过去,轻声询问:“既然不在意,可否让我再做一次?”
这次亲密接触属实是意外,他自己也因为惊诧没反应过来,以至于尚未好好感受,池越就已经打开了禁制,阻止了事态发展。
池越凝眸看向他,不发一言。
“我知道了。”冥渊叹了口气,下一刻话音一转,“但因为这个意外,我刚才才抱了一刹那,就不得不躲藏起来,阿越总该补偿我一下吧。”
池越偏过头去:“分明是你擅自抱了上来。”
即使池越心中清楚,以当时的情形,冥渊必然会做出冲动之举,严格来说,那个意外两人都有责任。
仙尊殿内安静了下来,两人皆没有言语,唯有冥渊的目光存在感极强,一眨不眨地落在池越身上。
片刻后,更是过分了,灼热的目光如同火舌一般舔舐着池越的脸庞耳畔,颇有愈演愈烈之势。
池越终于转过头来:“如何补偿?”
在他看过来时,冥渊稍稍收敛,此时听到池越的话,眼神幽深了一瞬。
他道:“我想要阿越主动抱我。”
池越的眼中划过凌厉之色,但并没有直接出言拒绝,反而微微拧起眉头,思忖了起来。
见状,冥渊的眼睛微亮了下,嘴角含笑等着,却不想,等了将近一刻钟时间也没等来回复。
冥渊心中叹气,开口:“若是觉得为难,我便换一种补偿吧。”
谁知池越听到之后眉心皱得更深,随后抬眸看了他一眼,仿佛下定决心似的,忽然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冥渊:“你站起来。”
冥渊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池越,闻言便起了身,他隐约有所猜测,眼神中的热度更增添几分。
果然,刚刚站好,就看到池越的身影靠近过来,略微垂首让冥渊看不清他的神情。
肖想已久的人主动贴近,冥渊的眼底骤然暗了暗,浓郁的欲望交叠在一起,成了化不开的墨色。
池越有些僵硬得抱了下冥渊,随后便要退开,然而下一刻一条手臂忽然扣住他的腰身,猛地用力拉近。
“阿越……”
冥渊一边喊了声,一边牢牢箍住了他。
两人之间再无距离,紧密相贴。
池越的腰被揽住,颈部也被一只手按着,靠上了冥渊的肩头。
他似乎并不意外,瞥了一眼冥渊:“这般补偿,可够了?”
有些低声的笑从他耳畔传来,在池越看不到的地方,冥渊神情满足,目光却紧紧盯住了某处。
正是他意外吻过的位置。
冥渊悄无声息凑近,愈来愈近,直到几乎触碰到时才停了下来,回道:“自然是够了。”
说话之时,嘴唇有意无意地轻擦了下,令池越察觉到异样,随后就听冥渊轻叹了声继续道:“我本该觉得够了,但实际上远远不够……”
池越微微一怔,正要开口时,禁锢在他腰上的手臂忽然松开,按在颈后的手也放了下去。
他顿了顿,才往后退开一步,分开两人的距离。
冥渊的目光紧随着他,不动声色在池越的耳畔处落了片刻,唇角勾起细微的弧度。
被他故意触碰了的位置,原本白皙的皮肤,此时泛着不明显的红,颜色极淡,却极为漂亮。
就连池越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身上的变化,又坐了回去,像是转移话题一般道:“虽然你来得突然,但恰逢天界的灵极盛会,本尊也曾言带你一观天界景色,不妨便从这灵极盛会开始,你可想随本尊去看看?”
冥渊自然愿意,点头应道:“乐意之至,只是不知阿越要如何将我带到人前呢?”
池越听出了些许促狭之意,回道:“不难,只说是本尊邀你前来即可,但这两日,还需委屈你待在殿中,莫要露面。”
冥渊笑了下,心道,这怎么能算委屈,该说恩赐才是……
随后,他便看着池越唤来一位天界仙人,告知对方他即将邀请魔尊参加灵极盛会,然后在那人傻眼的表情中,将所谓的“邀约”传讯出去。
听闻这则消息,那仙人完全愣住了,离去时走路险些都走不顺畅了。
待他离开后,冥渊才重新露面,饶有兴致地看着池越,笑意粲然。
池越看向他:“为何如此看着我?”
冥渊此刻看他的眼神,明显与平时不同。
冥渊走了过去在他面前坐下,才道:“方才看到仙尊忽悠人,觉得十分新奇。”
池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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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一怔,随后沉默住了。
片刻后,才睨了冥渊一眼道:“本尊如此做是为了谁?”
“是为了我。”冥渊笑道,“阿越如此待我,当真让我感动万分。”
话音落下后,两人的目光相对,下一刻,池越转过头去,转过去的瞬间唇角微动了下,转瞬即逝。
“知道便好。”
***
仙尊欲邀请魔尊参加灵极盛会,消息一出,起初还有仙人以为是无稽之谈,直到有人看到几位仙君匆匆赶往仙尊殿,不过半刻脸色难色至极地出来。
没过多久,灵极盛会的场地上,仙尊的位置旁边多了一张座椅……
方知,这件事居然是真的!
这时,也不知从何处传出了两界议和时,魔尊对仙尊一见钟情之事,众人找到当时的仙人求证后,皆是一脸恍惚。
他们仙尊皎皎如月,有人爱慕实属寻常,但看如今的情形,似乎仙尊也并非无意?
两日后,灵极盛会如期召开。
众多天界之人共聚一处,只见一朵巨大的莲花位于此处,每一瓣莲花瓣都有数十里之长,洁白的花瓣上有着亭台小榭,一些天界之人在其中或坐或立。
这莲花乃是一件法宝,也就是灵极盛会的场地。
在最高处的莲花瓣上,池越一边听着天隐等人的汇报,一边扫了一眼旁边的另一张座椅。
说是旁边,实则距离颇远。
几位仙君的目光偶尔也掠过那张座椅,眼神复杂,恨不得将其放到更远的地方。
正事说完后,天隐等人却没有立刻离开,反而是踌躇着想要说什么,又有所顾虑不好开口似的。
池越估摸了下时辰,差不多快到冥渊登场的时间了。
“你等还有何事?”他问。
最终,还是浮机站了出来,大胆问道:“请仙尊恕我等失礼,我们因为此事颇为忧心,关于魔尊以及结道之事,不知仙尊如何作想?”
池越神色如常,已然猜到他们会问这件事,他的眼中含着思忖:“与冥渊结道之事……”
其余人闻言微惊,仙尊竟直呼其名……众人的心沉了下去,他们看得出来,仙尊如此称呼并非不尊重,反而隐隐含了些亲近之意。
池越继续道:“暂时不会结道。”
浮机等人略微松了口气,不会结道就……等等,暂时?
这时,池越又道:“但也可准备着。”
众人大惊失色,准备?准备什么???
11.喜欢之人
“准备什么?”一道声音忽然响起。
池越略微一怔,侧眸看向身后不远处,浮机一众人愕然发现,他们所在的这瓣莲花上,不知何时藏了一个身影。
是个着了一袭黑袍的年轻男子,五官俊郎却隐隐含着戾气,漆黑的瞳眸扫过他们时更是多了一抹冰冷。
更引人注目的则是他一身几欲冲天的魔气。
众人心头浮起个猜测,心中猛地沉了沉。
如果所猜不错,此人约莫就是魔界那位新任魔尊,想不到实力竟如此高深,若非他出声,他们还察觉不到对方的存在。
池越则是问:“何时来的?”
此话一出,浮机等人就看到,方才还眼含冷意的魔尊立即展颜笑开:“刚到。”
冥渊所言非虚,他的确刚到,本想偷偷看池越一会,再去按照他二人计划的正正经经拜访,谁知却看到这么一群人围着池越,顿觉不爽。
走至池越身边,冥渊看了眼离得十万八千里的那张座椅,冷哼一声,衣摆无风而动,魔气含着怒意徒生。
浮机等人眼神一凛,正警惕着魔尊发难,谁知下一刻却看到他抬手将那张座椅摄来,跟池越的放在了一起。
池越一直看着他的动作,倒不觉得意外,反而他早就猜到冥渊会这般做。
冥渊坐下,再看向池越神色已经恢复平常,道:“仙尊莫不是厌烦我了,居然将我的位置放得如此之远?”
一旁的几人听着他的话有些凌乱,眼中更是生出怀疑之色,这么故作委屈含着叹气的语调,当真是魔界那位杀名赫赫的魔尊?
更出乎他们意料的是,池越竟好似没察觉到冥渊话中的刻意,认真回道:“不是。”
众人眼神更为震惊,看着池越。
冥渊心情蓦地转好,唇边笑意更深,眼神扫过旁边的几个人:“那看来是我来的太早,打扰到仙尊与下属的商议了。”
池越如何听不出他的言下之意,恰好他也有话要问冥渊,于是对浮机等人道:“灵极盛会一如往常即可,本尊方才所言之事……待盛会结束后再议。”
旁边,冥渊闻言眼神一动,待那些天界之人离去后,状似无意问:“我刚到时,听闻阿越在说做些准备,不知是什么事,可否需要我的帮忙?”
孰料,池越面无表情看着他:“你当真没听到?”
冥渊一怔,莫非与他有关?但是……
“的确是刚到,只听到了最后一句话。”冥渊还叹了声,“阿越如此怀疑我,太伤我的心了。”
池越微微一顿,缓缓转过身坐得端正,才道了句:“是结道之事。”
冥渊一震,倏然抬首看向他:“结道?”
脑海中迅速将来时听到的那句话过了一遍,可先准备着,结道……
冥渊几乎要控制不住情绪,咬了下舌尖才勉强镇定下来,看着池越的目光中含着火热,因为强行克制声音有些低哑:“这么说,你答应与我结道了?”
“并非此意。”
池越的话像一盆冷水浇了下来,冥渊唇角的弧度僵住,眼神也暗了下来。
池越继续道:“本尊只是觉得,未来某一日或许会答应此事。”
且,可能性不低。
冥渊的心情大起大落,又因为池越的解释悬了起来,一时之间有些控制不住情绪,眼神微微扭曲。
而池越刚好说完侧首看向他,冥渊抬手遮住自己的双眼,恶狠狠道:“我真想将你直接掳了去。”
池越没看到冥渊方才的神色,只看到他忽然遮挡住自己的双眼,口中说着看似恶狠狠的话。
下一刻,他察觉到自己嘴角微微勾动。
等冥渊平复好情绪,刚要放下手时却察觉到熟悉的气息靠近,不禁顿了下。
随即,脸侧传来被指腹擦过的触感,动作极轻却令人心痒不已。
冥渊立即放下手,抬眼看去。
果然,是池越的手。
四目相对,池越将手收了回去。
冥渊忽然伸手将其捉住,捏着池越的几根手指,眼睛盯着他问:“这是何意?”
池越的眼神有一刹那的不自然,顿了顿,道:“突然想这么做,就做了。”
冥渊眸光微闪,冷静下来回想刚才的种种,虽说池越并没有答应结道,但似乎也是颇有指望了。
他握住池越的手,往自己脸上一放:“阿越想怎么碰都可以。”
微凉的手掌倏然贴上脸庞,仿佛有炙热的温度顺着掌心传来,池越一时怔住。
而冥渊的动作愈发大胆了起来,将手覆在池越的手背上,带着他的手缓缓往下,抚过下颌,颈部,最后放在了心口的位置。
他声音暧昧:“想碰哪里也都可以。”
快而有力的心跳隔着衣物传来,池越不自觉数着他的心跳,过了片刻,自己胸腔传来的跳动声也莫名快了起来。
池越问他:“魔族的心都跳得这么快?”
“自然不是,”冥渊无奈笑了下,与池越目光相迎,一字一句道,“只有见到喜欢之人时,才会如此。”
池越忽然听到自己的心猛地跳了一下,从未有过的剧烈,他微微垂眸,稍稍动作便从冥渊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
冥渊玩笑道:“阿越难道害羞了?”
池越的心跳已经稍稍平复,瞥他一眼:“没有。”
冥渊隐约察觉出池越有些许不对劲,暗暗思忖着,约莫还是与刚才的“结道之事”相关。
不论如何,只要想的是他就行。
这时,身下的莲花瓣忽然有了动静,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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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的白光亮起,一道道的尽皆汇入莲花中央。
“仔细聆听,本尊想着此物对你们魔尊应当也有用处。”池越道。
话音刚落,冥渊便看到在所有的光芒皆汇聚完毕后,莲花瓣恢复方才模样,而莲花中央,巨大的光柱中,细微的滴水声传来。
“嘀嗒,嘀嗒,嘀嗒……”
清脆缓慢,隐隐含着某种韵律,所有天界之人皆盘膝端坐,凝神倾听。
冥渊依照池越所言,安静聆听,不知不觉心神沉入某处。
良久之后,蓦地清醒过来。
他探了下/体内,原本陷入瓶颈的修为居然有了些松动,察觉到这点,冥渊轻轻叹了口气。
一旁,池越也关注着他的情况:“为何叹气?”
眼神深处隐含凝重之色。
冥渊道:“此物的确是很有用处,过不了多久我的修为便能更上一层了。”
那为何还要叹气?池越眼含不解。
冥渊继续道:“阿越不怕我修为增长,有朝一日真将你掳去魔界,日日夜夜关着吗?”
说到日日夜夜几个字时,语气似乎更重了一些。
池越:“你不会这么做。”
冥渊心中暗叹,他倒是想这么做,但如何舍得……想了想又道:“但我获得这么多的好处,也该报恩才是,不如以身相许如何?”
池越一怔,随后道:“不必。”
说完顿了顿,又补充一句:“若想报恩,日后莫再像今日这般忽然现身。”
冥渊与池越实力相当,但擅长的方面各有不同,因魔族体质,冥渊在隐匿气息上更胜一筹。
冥渊挑了下眉,这要求不难,不过……
“不如我将能识破我的隐藏的方法教给阿越如何?”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为何要如此麻烦?”池越不解。
冥渊稍稍凑近他耳畔,温声道:“初见时,我便是这样藏在暗处看了你许久,算是我的一个爱好,阿越可会介意?”
池越倒是并不介意,但,他侧眸看向冥渊:“你在暗中看了本尊多少次?”
冥渊笑容僵了下,目光微移:“大约三五回而已。”
池越颔首,看来绝对不止三五回,或许在魔界初见那次,等他感受到冥渊的存在时,冥渊已经不知来了多久……
他思忖时,冥渊已经将目光重新转回到他身上,仿佛想要一刻不停地看着。
池越迎上这样的目光,眼神蓦地变了变,旋即恢复正常,道:“不介意,至于那个方法,待盛会结束再教于我。”
说完,便转过身去,侧身的瞬间目光朝自己心口处看了一眼。
又剧烈跳动了一下。
冥渊之前的话浮上脑海,池越垂眸,心中轻道,喜欢之人……
12.心生情意
数千年来,面对任何事,池越皆能淡然处之,唯独与冥渊相识以来,越来越多的事令他始料不及。
不知不觉间,灵极盛会已经开始,池越看了一眼身侧的冥渊,敛眸陷入沉思。
他还需仔细想想。
灵极盛会千年一次,主要分为两部分,一为论道,正是因为众人脚下的莲花千年绽放一次,是绝佳的论道场所。
另一部分则是功法比拼,比拼的是自创功法。
盛会主要由十位仙君主持,池越仙尊居于高座,行使监督之责,上千年来皆是如此。而今日,仙尊身畔却多了一人。
不时有目光朝上方看去,落在那魔气森然的魔尊身上。
而冥渊观看了片刻后,便对这盛会失了兴趣,转了目光看向一旁的池越,看着他一丝不苟的坐姿,清清冷冷的眉眼,略微抿着的嘴唇……
眼神中渐渐浮起痴迷,目光也愈发灼热。
然而看得久了,冥渊便察觉出不对劲来。
池越表面上看着正专心看着灵极盛会的进行,实则似乎是在出神?
他眼神微沉,不禁猜测起池越是在因何事出神,居然想了这么久,心中不由得生出嫉妒之意。
两人的座椅几乎靠在一起,冥渊稍稍换了个姿势,便靠近了池越身旁,突然开口:“在想何事?”
下一刻,便看到池越骤然回神,稍有惊到的模样。
冥渊也是第一次见他如此,略感新奇。
池越似乎有些不自然,抬手轻咳了声,才道:“什么?”
冥渊重新问了一遍:“方才在想何事?”
竟想得这么出神,连他问了什么都没听清。
没想到,池越却好像有些为难,好一会儿后才回道:“本尊在想,是否对你心生情意……”
说完之后,神情中的不自然更甚,这种感觉也是前所未有,令池越十分想变回神树原形,藏回灵脉空间中去。
而冥渊则是极为惊喜,池越方才出神在想的是他,更何况还是……
他表面不显,手掌却暗中扣紧了扶手,指节处泛着白,问:“那阿越可想明白了?”
池越犹豫了下,道:“此事太过复杂,一时想不明白。”
“无妨,”冥渊闻言并不失望,反而看着池越轻声哄道,“这种事一时想不明白也是正常,再者这应该是两个人的事,你一人自然难以想清楚,不如我来帮阿越想明白?”
“如何帮?”池越问道。
冥渊并未回答,反而看了一眼周围,道:“此处人多,颇为不便。”
池越听出他的言下之意,顿了顿道:“灵极盛会将持续一月,我不便离开。”
“无需离开太久,几个时辰足以。”冥渊继续劝道。
池越思忖片刻,终是点了点头。
冥渊如愿以偿,唇角略微勾了一下。
于是,诸位仙君忽然接到一道传音:“本尊与魔尊有事商议,离开片刻。”
待抬头看去时,只看到仙尊闪身离去,那位魔尊则朝他们看了一眼,眼神得意,随后紧跟而去。
众仙君一怔,随即心中升起愤怒,可恶的魔族!
而冥渊和池越,则直接回了仙尊殿。
池越在殿中站立,回过头看向冥渊,神色认真:“这里只有你我二人,可以说了。”
这副模样让冥渊心中微动,他克制住心头喧动的欲念,轻笑了声道:“阿越莫急。”
说着,忽然朝池越伸出了手,掌心朝上。
池越有些不解,看了看冥渊后,缓缓抬起手放了上去。
手掌触碰到的瞬间,冥渊眼眸一暗,猛地将其攥住,问:“如果其他人也像我这样,阿越可也会将手放上来?”
池越微微一怔,随后道:“不会。”
冥渊继续问:“为何?”
池越突然愣住,随后陷入思索。
冥渊耐心等着,垂眸看向两人握在一起的手,池越的手指微凉,像一块质感上乘的玉石。
他喉咙动了动,下一刻目光偏移。
真想咬上去。
池越似乎察觉到什么,手指微微蜷缩了下,人也从沉思中挣脱出来,抬眸看向冥渊,回道:“因为你和其他人不同。”
冥渊笑了下,缓缓攥紧了他的手,温度在两人紧贴的掌心传递着,令池越的手也逐渐染上了热度。
“我这么做,阿越可会觉得讨厌?”他继续问。
池越的目光也看向两人的手,摇头:“不会。”
话音刚落,手上突然传来一股力量,力量并不大,至少并不能扯动他。
池越抬眸看向冥渊,嘴唇极其微弱地动了动,最终并未开口,而是顺着冥渊的力道往前走动两步。
下一刻,冥渊的手臂已经覆了上来,箍住了他的腰身。
冥渊正要开口,忽然听到池越的声音:“不讨厌。”
他怔了怔,随后将人搂得更紧,心口剧烈跳动的声音也随着贴近的身体传达过去。
冥渊将躁动的情绪压了压,声音中含着小心翼翼:“那喜欢吗?”
问完等了等,终究还是忍耐不住,略微松开了些距离去看池越的神色。
四目相对,池越先移开目光,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尚、尚可。”
虽然动作轻微,但仍被一动不动看着他的冥渊察觉,眼神立时更为炙热,像是想将眼前之人“吞吃入腹”一般。
冥渊手指都有些颤抖起来,轻喘了口气平复心绪,问道:“阿越现下可想明白了?”
若是还不明白,他只好……
冥渊的目光缓缓落在池越的唇上,淡色的嘴唇宛如一张待染的画布,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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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在上面染出绯红诱人的颜色。
池越感觉敏锐,看了眼冥渊,发觉他此时的眼神仿佛看到了猎物一般,而他就是那只被目光锁住的猎物。
思绪一闪而过,池越眉心微拧,他在想什么,下一刻便将这离奇的想法抛至脑后。
“阿越?”冥渊看着池越又陷入沉思,无奈笑了下,眼神深处却渐渐变得危险。
池越蓦地回神,微微颔首后却又犹豫着摇了下头。
冥渊的心情也随之起起落落,有些不满地轻轻捏了下他的腰:“这是何意?”
“我已经明白,我不排斥与你接触,”池越略顿了顿,继续道,“甚至,感觉尚可。”
说到这里,他抬眸看向冥渊:“但我仍然不清楚,这是否意味着我对你怀有那种情意。”
然而与冥渊目光迎上后,池越莫名感受到一股危险预感。
“原来如此。”冥渊微微笑着,“我明白阿越的意思。”
只是看不清楚自己的心意而已,这样认真而懵懂的池越,在冥渊看来,也显得可爱极了。
“无妨,我有办法让你明白。”
池越颔首,正要问是何办法时,忽然感受到冥渊松开了两人一直握着的手。
不知不觉中,他的手已经彻底染上冥渊的温度,忽然被松开,倒令人觉得空空的。
不过下一刻,冥渊就抚上了他的脸侧。
“我自然有办法让你慢慢想明白,”冥渊的眼神幽深,轻声道,“但是抱歉,阿越,我有些忍耐不住了……”
话音未落,他忽然俯首靠近。
池越眼中的疑惑随着他的动作骤然凝固住。
冥渊还是稍有克制,只贴近轻轻摩擦着池越的嘴唇,片刻后,池越终于反应过来,偏过头躲开他的吻:“冥渊,你要做什么?”
之前,冥渊朝他伸出手时,欲拉住他时,他都该问上这么一句,却一直没问,而是将手递给了他,任由冥渊抱住了他。
但现在……池越感受着近在咫尺的气息,头皮微微发麻,冥渊在做什么?
冥渊抚在他脸侧的手稍稍用力,同时道:“我在亲你,阿越觉得讨厌?”
说着又凑近,带着灼热吐息的吻落在池越唇角。
池越:“倒是…不讨厌。”
冥渊动作一顿,下一刻忽然低笑了一声,这次不问了,直接道:“那就是喜欢了。”
池越瞥他:“我何时这样说……”
话未说完,嘴唇便被堵住,不同于方才的克制触碰,冥渊直接含住他的唇瓣,轻咬着留下痕迹。
待将其完全染上绯红的颜色后,才微微退开,轻哄道:“阿越,张口。”
池越眸光轻颤,张开了口:“你要……”做什么?
剩下的话没能说出来,就连同呼吸一起被冥渊吞了进去。
13.我想亲你
若是池越有心躲开,自然可以做到,但是确如他自己所言,的确是……不讨厌。
因而,他没有躲开。
灼热的唇舌侵吞着池越的气息,令人心头颤栗,几乎站立不住。
冥渊紧紧揽着他的腰身,原本抚着池越脸庞的手也扣在他的脑后,用力将人锁在自己怀中。
同时,两人的嘴唇一刻也未曾分开。
冥渊起初还稍微克制,只探入其中勾缠着池越的舌尖吮吻,渐渐地便愈发肆意,几乎是想将人吞吃入腹一般。
手掌也在他腰侧轻轻捏揉起来。
“够了,”池越勉强寻到机会,迅速喘了几声,“冥渊,我已想明白……”
话还没有说完,冥渊的气息便又覆了上来。
像是忍耐了许久终于释放,冥渊周身的魔气都不自觉动荡起来,到最后,仿佛已经带上了些抵死缠绵的意味……
良久后,冥渊终于感到满足,从池越的口中退了出来,目光落在池越的唇上,原本淡色的嘴唇如今像是被红色的花汁染过一遍似的,还留着他咬过的一些痕迹。
冥渊眼神一暗,又凑近过去,倒没有再继续,而是在池越唇角轻轻吻着。
而池越也缓过神来,睨了他一眼。
“阿越别撩拨我了。”冥渊轻声道。
池越一怔,蓦地转过头去不再看他。
冥渊见状有些慌了,心中不禁浮起一些坏的猜测,小心翼翼问道:“你生我的气了?”
“并没有。”池越眼底闪过一抹懊恼。
虽然嘴上说的是不讨厌,但只有他自己清楚,他方才居然沉浸在了冥渊的亲近之中,甚至……觉得还不错。
冥渊听着却并未放下心来,一时又不敢再行大胆之举,只好低头靠近池越耳畔,下巴轻轻压在他肩头,道:“阿越方才说想明白了?”
池越顿了下后才想起来他刚才的确说过这话,回过头看了眼冥渊:“我以为你不想听。”
毕竟,他话还未说完,就被冥渊……
冥渊观察了池越的神色后,稍稍安心,赔笑道:“我方才确实有些莽撞,阿越莫怪我,快说与我听吧……”
池越的目光落在他脸上,看得十分仔细,令冥渊心头微震,神情愈发认真了起来。
不多时,池越垂眸,道了句:“结道之事,我会让他们开始准备。”
冥渊眼睛一亮,忙追问:“意思是你答应与我结道了?”
池越颔首:“正是此意。”
冥渊眉眼含笑,身上的魔气都好似被冲散了大半,又问:“那么,阿越也喜欢我?”
池越到底还是说不出这般直白的话,只好点了点头。
下一刻,整个人被牢牢抱住,含着炙热气息的话语在他耳边响起:“阿越,我爱你。”
池越心头微动,侧眸看向冥渊,轻轻“嗯”了声。
仙尊殿中,两人的身影仿若一体。
彻底说开之后,冥渊仿佛黏在了池越身上似的,片刻不离地抱着他。
池越虽觉得有些无奈,但也……不讨厌。
不过,他隐约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
与此同时,灵极盛会仍在进行,几位仙君的脸色却越来越沉,时不时朝仙尊的空座椅看上一眼。
仙尊说的“离开片刻”,如今已经过去足足六个时辰了……
冥渊倒是记得,但他更希望与池越两人独处,自然不会去提醒。
此时,两人正在仙尊殿下的特殊空间中,这里的情形仍与冥渊上回见到的一样。
玉池中盛着许多先天灵液,池越似乎喜欢在此处泡澡……冥渊心中记下,然后问:“阿越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池越:“跟我来。”
冥渊跟在他身后,穿过周围白茫茫的雾气,来到一处空旷之地,空间很大,灵气比刚才的玉池周围还要浓郁。
“这里是……”
莫名地,冥渊觉得此处有些熟悉,他看向了池越。
这时,池越松开了他的手,冥渊一愣,下一瞬,眼前突然没有了池越的身影。
冥渊心头立时一慌,旋即又冷静下来,池越的气息还在,他抬眸扫过四周,一边猜测着池越的目的,一边喊:“阿越?”
刚喊了两声,便察觉到周围的灵气有些异常波动。
不过片刻,波动愈来愈大。
冥渊的目光立即看向这股异常波动的中心,仅仅刹那之间,一棵巨大的神树突然出现在眼前。
神树枝叶繁茂,枝干粗壮,翠绿的叶片无风自动,簌簌生响。
冥渊悬着的心陡然落了地,他抬眸看了看神树,迅速走近,伸手触碰上神树的树干,轻声询问:“阿越,是你吗?”
“嗯。”池越的声音传来,“我想让你看看我真正的模样。”
冥渊的嘴角微扬,手掌在树身上轻抚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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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阿越的这副模样,我也觉得好看极了。”
难怪他觉得此处有些熟悉,想来当初他就是在这里融了池越的一根枝桠。
思及此,冥渊动作微顿。
下一刻,他缓缓贴近树身,在上面轻轻落下一吻。
原本簌簌生响的树叶骤然停滞。
“阿越如此,我也应当更坦白才是。”冥渊轻叹一声,“希望阿越莫要嫌弃我。”
池越猜到他要做什么,只道:“不会嫌弃。”
冥渊要做的,就是在池越面前显露自己的真实模样。
之前虽然也显露过,但有魔气遮掩,实际上池越并未真正看过他的样子。
冥渊心念微动,随后,从脚开始往上,他的身体缓缓变成了似水非水的黑色物质,最终整个人变成了漆黑的一团。
虽然池越此时是神树的模样,但冥渊仍然察觉到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我这样是不是很难看……”冥渊忽然有些后悔,唯恐他这副模样当真让池越嫌弃。
话音刚落,一根枝条突然低了下来,嫩绿的叶片在他身上轻轻扫过。
冥渊尚未反应过来时,眼前忽然一闪,神树消失,池越的身影重新出现在面前。
他怔了下,下意识唤出魔气将自己遮挡住。
孰料,池越伸出手,道:“别挡。”
冥渊顿时停住,默默将魔气收了起来,低声喊了声:“阿越。”
“我并未觉得嫌弃。”池越先说了一句,随后将手放在冥渊身上,指尖微微陷入黑色之中。
冥渊忍不住,悄悄将他的手指包裹住。
这时,忽然听到池越开口:“我倒觉得,你这模样有些可爱。”
有点软,像团黑色的云。
池越这么想着,后面的话却没有说出来。
而冥渊则猛地愣住,下一刻周围魔气涌现,眨眼之间变回了人形模样,抬手就揽住了池越,然后低下头去。
池越反应过来,抬手挡了下,道:“我们该回去了。”
“我还以为阿越已经将盛会忘了。”冥渊笑了一下,目光落在池越的手上,忽然张口咬住了他一根手指,牙齿轻磨了几下,又用舌尖舔了舔。
随后才松开,看向池越:“但我不想回去……”
说着缓缓凑近,目光灼灼:“我想亲你。”
说了那样撩拨他的话,他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14.我很喜欢
之前的冥渊看向池越时眼神也是灼热,但更像暗中窥伺猎物的蝮蛇,如今却是光明正大极了,明晃晃地落在了池越的唇上。
池越的气息几不可察地滞了下,随后轻轻颔首,道:“……不可那么久。”
他们离开得已经够久了。
话音刚落,冥渊已经低头封住了他的口,两人的呼吸交融,身影亦交叠在一起。
耳鬓厮磨间,传出冥渊的声音:“灵极盛会结束前,必然会让阿越回去……”
如今距离灵极盛会结束,尚有二十余日。
池越眼中闪过一抹无奈,抬起的手犹豫了下,最后还是放了下去垂在身侧,但没多久就被冥渊握住放在自己肩头。
他眼神微动,随后微阖双目,攥住了冥渊肩侧的衣物。
冥渊察觉到,顿了下后眼中情绪更浓,双手更用力地揽住池越,吻中也多了几分难以克制的强势。
待二人唇舌分开时,呼吸明显急促了起来。
冥渊此时才注意到,周围白茫茫的雾气不知何时飘了过来,所幸这雾气并不浓郁,足以让他看清池越脸上的神情。
只见,池越唇色红润,微张开口平稳了下呼吸后又重新抿上。
冥渊一直看着他,唇角微扬了下。
下一刻,忽地又凑近在池越唇角轻啄了下,又一路吻至他的眼尾,在他的眉眼处添上了些微的红,清冷中含了几分情动。
池越并不知自己变成了何种模样,只从冥渊的眼神中察觉出了异样。
瞳眸格外幽深,令人心悸。
冥渊的声音低沉,俯在池越耳畔道:“不会等结束才让你回去,但能否多给我几日时间?”
说完,双眼看向池越。
谁知,池越忽然抬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冥渊不明所以,声音疑惑:“阿越?”
“此处每隔一段时日会起雾,这雾气于魔族并无益处,先回殿中。”池越道。
冥渊挑了下眉:“阿越还没回复我刚才的问题。”
明显感受到眼前之人顿了下,片刻之后才道:“第七日需回去灵极盛会。”
虽未直接回复,但言下之意已经让人明晰。
冥渊笑了下,紧接着身上魔气拂过,直接揽着池越一同回到了地面上。
刚站稳,也不管池越还遮着他的双眼,直接低头又亲了上去。
仙尊殿的禁制轻闪两下,并未惊动殿中的两人。
灵极盛会第七日,众人脚下的莲花再生异象,清幽的香气缓缓飘散开,令人神思清明,往日修炼中遇到的难题突然茅塞顿开,更有甚者,竟是直接顿悟……
就在此时,消失数日的池越仙尊重新出现。
但奇怪的是,那位魔尊并未一同归来。
几位仙君见此一幕,眼含猜测,莫非已经回去了?
然而还不等他们心生喜悦,就看到仙尊身旁一股魔气闪过,冥渊的身影随之显现。
冥渊感受到了落在身上的几束目光,并不在意,他在池越旁边坐下,随意往下方扫了一眼,问道:“这就是阿越要回来的原因?”
池越颔首:“于你也有好处。”
冥渊闻言一怔,随后扬起嘴角露出笑容:“原来是为了我。”
他心情立即变得极好,对于这个抢了池越关注的灵极盛会,也看顺眼了一些。
冥渊眼神惊喜,唇边含着笑,若非周身魔气实在显眼,看起来完全不像几乎杀穿魔尊殿之人。
他取出一个墨匣递给池越,池越看了看墨匣,又看向他,眼含询问。
“此物内有乾坤,是个空间法宝,里面的物品是我让人搜寻而来,其中一些对你有用,其他的虽无大用,也可拿来赏玩,阿越看看可喜欢?”冥渊解释。
池越明白过来:“方才你就是去取了这个?”
想了下,他并未拒绝,接过了墨匣。
然而打开刚看了一眼就是微微怔住,侧眸看向了冥渊:“这些先天灵液……”
先天灵液难得,就算是池越,也只能依靠那处特殊空间偶尔能得到一些罢了。
而这墨匣中的先天灵液,几乎凝聚成一条河了。
冥渊注意到池越扬了一瞬的嘴角,心跳骤然猛烈了些,可惜周围碍事之人太多,他压了压心底的欲念,温声道:“这些先天灵液都是从魔界地脉之源处所得到,都送予阿越。”
池越的目光偏向一侧,道了句:“我很喜欢。”
随后不等冥渊说什么,又继续看向墨匣中的其他物品。
冥渊看着他,心中像是被抓挠了一下,更是难忍,十分想将人抱住亲近,但现下……他只能离得更近一些,汲取着池越的气息缓解心绪。
这几日在仙尊殿中,二人几乎没有分开过,对于冥渊的靠近,池越已经颇为习惯。
但此处并非仙尊殿,而是灵极盛会之上,冥渊和池越并未注意到,周围天界之人看向他们震惊的眼神。
在众人看来,魔尊与他们仙尊的姿态不寻常极了,几乎要触碰上……明明几日之前,还没有这般亲密?!
直到池越察觉到异样,抬眸看了一眼,才看到众人的神情。
冥渊表面无异,目光仍专注看着池越,片刻之后,池越开口:“论道继续,莫浪费机会。”
众人立即醒悟,千年才等到一次的盛会,的确是不能浪费,转而继续沉浸于悟道之中。
只是心底还是掀起了波澜,难不成,仙尊当真要与那位魔尊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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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冥渊则轻轻舒了一口气,阿越没有在天界之人面前远离他……
谁知下一刻,池越看向他:“你也是。”
冥渊一怔,随后明白过来,嘴角含笑道:“那么阿越帮我护法。”
池越点头,这是自然。
冥渊也借着莲花的能力感悟起来,池越则一边为他护法,一边继续看着墨匣中的物品。
匣中的物品有些太多了,除却对他有用之物,其余的也并非像冥渊所说,只是单纯的能拿来赏玩,本身也都是难得的宝物。
池越抬眸看了看冥渊,随后垂下眸去,唇边极浅的笑意倏然闪过。
冥渊虽在感悟之中,也隐约察觉到了池越的目光,一时之间心绪翻涌,由于魔族体质,不仅没打断感悟,反而更让他有所明悟。
借着明悟,原本的瓶颈被一点点冲开……
一旁,池越感受到冥渊的气息,眸中微诧,他抬手将周围天地封锁住,然后静静等待着。
这一等就足足等了三日,莲花的幽香早已散去,众多天界之人也已经结束论道,准备开始功法比拼。
自然也有人留意到池越和冥渊的情形,却并未多想,只以为池越仙尊怕天界众人被魔气影响。
然而这一日,一股令人惊悸的威压突然闪过,随后又消失不见。
众人抬眸看去,恰好看到池越抬手加强了封锁,而他身侧,浓重的魔气从冥渊身上涌现,须臾之间就将池越覆盖……
“仙尊!”天界众人惊疑起身,几位仙君直接闪身来到池越所在的莲花瓣上。
黑沉沉的魔气已经完全将封锁的空间笼罩。
众人正急时,池越淡定的声音传出:“本尊无事。”
魔气之中并非众人想象的那般场景。
实际上,冥渊的突破早在威压泄出的那一刻就结束了,后面的种种不过是……
他在池越身后现身,从背后将人揽住,心满意足地笑了下。
终于抱住了。
而池越在看到冥渊的身影消失时,的确是慌了下,随即就感受到身后的气息,松了口气,但紧接着又察觉到冥渊的气息似乎有些异常。
冥渊感受到池越的担忧,俯在他颈间,道:“我没事,阿越让我抱一会儿就好。”
事实也确实如此,只是突破之后被牵动了情绪,之前他的情绪是对某些人的恨,不影响什么,而现如今他的情绪……全是池越!
想抱着他,亲吻,甚至更亲密……
池越闻言稍稍放心。
过了片刻,池越忽然伸手抓住冥渊的手臂,将之用力从自己身上拿开。
然后在冥渊微微怔愣的神色中,转过身来面对着他,道:“这样抱吧。”
15.众人皆知
黑沉沉的雾气笼罩了整个莲花瓣,将天界的几位仙君逼至了边缘处,才停止蔓延。
即使已经听到池越所言,几人仍在边缘守着。
等了足足一炷香时间后,就在他们欲再次开口询问时,黑雾骤然散开,两道身影重新出现在众人眼前。
池越神色并无变化,在座椅上端坐下来,身侧的年轻魔尊却脸上带笑,看起来心情十分不错。
浮机等人松了口气,在池越的吩咐下各自回到原来位置。
待他们离开后,冥渊也在池越旁边坐下,身体坐得端正,眸光却微微侧着看向池越。
脑海中回忆着方才池越主动的那一幕,脸上笑意更深的同时,心底暗自可惜了一声,若非时机场合不妥,他必然不会轻易“放过”池越……
仅仅只是拥抱如何能让他满足?
他的目光缓缓落在池越的唇上,前几日被他舔吻出来的绯色已然褪去,又恢复了平时那种淡淡的唇色,显得整个人清冷疏离。
但对冥渊来说,却勾得他心中发痒。他仔细品尝过那里的滋味,着实是食髓知味。
冥渊垂眸掩下欲念,唯恐再看下去会控制不住,移开的目光恰好扫过池越的手,便停住不动,一寸寸描摹着看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被他盯着的那只手忽然动了下,下一刻,忽然伸至他眼前。
冥渊一怔,迅速抬眸看向池越。
却见池越仍目视前方,似乎察觉到他的疑惑,道:“莫再看了,你若想碰……”便碰。
话并未说完,冥渊已然明了他的意思,立即抬手将他的手握住,掌心相贴。
冥渊笑了下,扫了一眼下方周围的天界之人,意有所指:“阿越不怕被其他人看到?”
话虽如此,手掌却将池越的手牢牢握住。
池越这时才转过头来看他,道:“你我结道之事,本就要让他们知晓。”
说完与冥渊相视片刻,又缓缓转回了头。
冥渊则是心头震动,明显感受到自己心跳都快了几分,终于忍不住坐得离池越更近一些,笑意带着满足。
池越的余光看向他们二人相握的手,目光稍柔。
因天界众人正在认真观看盛会,一时之间无人看到这一幕,直到浮机看得久了,随手拿过旁边的灵茶欲饮时,视线无意间扫过池越与冥渊,蓦然顿住。
下一瞬,便瞪大了双目。
身旁几人察觉到浮机的异常,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待看清之后皆眼神一凛。
而此时,冥渊正握着池越的手,轻轻捏揉白皙的指尖,看其浮现淡淡的红色,又很快褪去,玩得不亦乐乎。
感受到不对劲,他将目光从池越身上移开片刻,瞥见浮机等人的神色,唇角微勾。
下一刻,他将池越的手放至唇边轻轻碰了下。
池越侧首看他,冥渊朝他笑了下,自然而然地将他的手放下,道:“阿越,我只是情不自禁罢了。”
又稍稍抱怨:“天界的灵极盛会未免太漫长了些,我只好以此聊以慰藉,实际上,我想碰的不仅仅是阿越的手……”
说话的同时,他的手指穿入池越的指缝中与之十指相扣,看着池越的眼神也添了灼热。
池越方才已经察觉到浮机等人的目光,此时也并未阻止冥渊的动作,轻声开口:“抱歉,是我疏忽了,但灵极盛会还需二十余日,我不可擅离。”
说着,眉心微拧起来。
冥渊没想到池越会向他道歉,池越身为天界至尊,关注灵极盛会本就是常理,会同他道歉只能是因为池越也很在乎他的情绪……
他抬手抚平池越的眉心,轻笑一声:“阿越无需如此,是我没说清楚,我想让你在关注盛会的间隙时,顺带能稍稍关注一下我就好了。”
孰料,池越闻言,刚被抚平的眉心又皱了下。
“不是顺带,”池越看向冥渊,抿了抿唇后道,“实际上,我并未全身心地观看盛会……”
手被握着捏来捏去,他如何能不注意到,只不过是……
冥渊听着他的话,双眸微亮,在他灼灼的目光下,池越眼中闪过一抹不自然,随后道:“我也一直在留意你。”
“真的?”冥渊惊喜问。
池越颔首:“方才你的举动,我并非是要责怪,只是不太习惯。”
见池越如此,冥渊心底反倒升起一丝愧疚,他当着天界众人的面亲池越的手,也是含了些想看看池越如何反应的心思,并非单纯的情不自禁。
未曾想到,竟会从池越口中听到这番话。
但很快地,这抹愧疚被滔天的欢喜淹没,池越也一直在留意他……
冥渊的心中一遍遍划过池越的这句话,脸上笑容也更深:“原来阿越也在关注我,我很开心。”
池越被笑容感染,嘴角不自觉往上抿了抿,轻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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颔首。
期间,浮机等人一直盯着他们两人看,虽听不到冥渊和池越交谈的声音,但却清楚看到,冥渊握着他们仙尊的手,举止亲密。
几人相视一眼,神色凝重,最后决定待盛会结束后再向仙尊询问。
但心底却不约而同叹了口气,看来那令人匪夷所思的结道之事,当真要发生了……
而冥渊和池越,经历方才那一遭后,池越也不借着观看灵极盛会来掩饰自己的不自在了,而是与冥渊一同讨论起场上的天界之人,闲暇时还将那墨匣拿了出来,询问其中一些宝物的用处来历等等。
自然,这二十余日期间,冥渊一刻也不曾松开池越的手。
因此,等到盛会结束后,几乎所有天界之人都看到了这一幕,险些惊掉双目。
盛会一结束,众人除了讨论方才的比拼外,更多则窃窃私语起来,一边说一边悄悄瞄向冥渊和池越。
但在一众震惊的眼神中,也隐藏着几道与众不同的目光,似乎含着炽热,但又明显与冥渊看池越时那种目光不同。
冥渊察觉到后心生好奇,随池越离开之前,特意听了一耳朵,隐隐听到了“般配”“高岭之花”“动情”等言语,不由得挑了下眉。
这些话,他喜欢听。
待回到仙尊殿后,便迫不及待地拥住池越,伏在他耳畔高兴道:“阿越,我方才听到了有人夸我们般配。”
池越微诧:“我倒是未曾听见。”
说着,略微侧了侧首,冥渊的气息逼近他的耳旁,微微灼热的气息覆上皮肤,令他有些受不住。
下一瞬,更是直接僵住。
带着灼热吐息的吻落在耳畔,一寸一寸覆盖过去,伴着些许濡湿之意,渐渐移至颈侧。
池越的手忽地攥紧,张口喊了声:“冥渊。”
冥渊舔了舔方才咬过的地方,抬手抚上池越的脸庞,同时抬起头来。
池越感受着颈侧的凉意,瞥了他一眼:“你是想吃了本尊吗?”
冥渊低声笑了笑:“我怎么舍得……”
说着,低头吻了上去。
多日未亲密触碰过,两人皆顿了顿,下一刻,冥渊箍紧了池越的腰,带着一丝急不可耐加深了这个吻。
呼吸交错间,冥渊忽然一顿,略微退开看向池越,眸光微暗:“阿越方才做了什么?”
只见他的唇上,赫然出现了一个明显的齿痕。
16.结道安排
池越也有些震惊,朝冥渊的嘴上看了一眼后迅速移开,轻声道:“什么也没做。”
冥渊挑了下眉,不认?
即使池越不认,证据也确确实实在他嘴上存在着。
他低下头在池越唇上蹭了蹭,温声哄道:“阿越能不能再咬我一下,一下就行……”
想越过去的事情被直接道破,池越微赧,方才那一次,已是鬼使神差,再让他……
他眼神微变,陷入思索。
冥渊看到池越出神,覆在他腰上的手掌轻捏了捏,效果斐然,池越立即回神抬眸看了他一眼。
“方才在想什么?”冥渊问。
然后话音刚落,就见池越眼神一凝,似乎做了什么决定,没等冥渊仔细去看,他的手腕忽然被攥住。
正是池越伸手攥住了他的一只手腕。
冥渊的目光随着两人的手移动,眼含好奇。
下一刻,却眸光一震。
池越抓着冥渊的手靠近唇边,表情平淡咬了一口,然后放下,抬眸看向冥渊:“好了。”
像刚才那样他暂时无法再做一次,但退而求其次也不是不可以。
而冥渊则盯着手指上一闪而过的红痕,尚未反应过来就没了痕迹,因而没能像嘴唇上的咬痕那样被他刻意留下。
但方才的那一幕,俨然已经牢牢刻印在他脑海中。
冥渊的呼吸骤然重了几分,在池越松开他的手时反过来握住,握了下后又松开,随后将手又靠近池越唇边。
“太轻了,阿越能否再用力一些?”
池越:“……莫得寸进尺。”
说完,看冥渊眼神失落,他顿了顿,几不可察地往前了一点。
冥渊的手本就离他极近,立即感受到一抹温软在手上擦过,令他的手都不自觉颤抖了下。
他眼神暗了下来,滔天的欲望几乎掩饰不住,想要将池越吞吃入腹。
池越迎上他的目光,心莫名悬了一下,下一刻,冥渊的手抚上他脸侧,忽然低头吻了上来。
冥渊吻得很急切,在池越唇上重重吮了几下后,便用舌头顶开探入其中,寻了池越的舌头缠弄。
情至深处,不满足于唇舌相融,冥渊在池越唇上不轻不重地咬着,像在品尝绝世仅有的美食,灼热的吐息滑至颈边,舔吻吮咬得力道略重了些,留下或深或浅的一个个痕迹。
直到殿外禁制被触动的声响传来,冥渊蓦然停下动作。
心中猜到定是天界的那些人来了,冥渊眯了下眼,正要装作没听见继续时,池越抬手挡住,气息含着不易察觉的凌乱:“他们应是为了结道之事而来。”
冥渊闻言直起身来:“那我们就先见一见。”
他如今虽自信池越对他有情,但还是尽早定下为好。
刚才眼神中被打扰的不满,全然消散了。
池越颔首,迅速整理好衣衫,身上灵气闪过,耳畔的绯色与唇上的痕迹皆褪去,恢复如常。
待端坐之后正要叫人进来时,却忽地一顿,朝一旁的冥渊看去,目光如炬。
只见,冥渊的嘴唇上,那道被咬出来的痕迹依然彰显着存在。
察觉到池越的目光,冥渊唇角微勾,但他只是想让池越多注意自己而已,目的达成后便抬手抚去了唇上的痕迹。
池越顿了顿,缓缓朝他伸出手。
冥渊一怔,没想到还有惊喜,立即将他的手握住,脸上笑意粲然。
池越在这时打开了禁制,让殿外几人进来。
确如冥渊所料,来人的确是天界那几位仙君,除却两位负责灵极盛会后续的仙君,其他八人再加上一个浮机皆在此处。
他们一进来就看到了冥渊和池越相握的手,眼角抽了抽然后就当做没看到。
几人相视一眼,先由天隐上前汇报此次灵极盛会的各种情况,池越神色平淡如常,但也时不时点头回应。
冥渊对此不感兴趣,捉住池越的几根手指把玩。
直到天隐退后,那个叫浮机的天界之人上前,冥渊才瞥去一眼。
这些仙君皆是无趣,唯有此人,眼神经常在他与池越身上看来看去,与其他人不同。
果不其然,听到浮机问道:“请问仙尊,先前我等所问,天界盛传的您与魔尊结道一事……不知可有变故?”
冥渊立刻来了兴趣,看向池越,浮机话中所说的应当是灵极盛会开始之前发生的事,那时池越说的是……可先准备着?
他当时还以为池越要答应结道,结果却是空欢喜一场,好在,池越并非不喜欢他,只是迟钝而已。
池越显然也想起来了这件事,微微颔首:“的确有变故。”
冥渊察觉到池越的手忽然握紧了一下,随后就听他说:“不日,我与魔尊便会结道,日期可由你来测算。”
闻得此言,另外八位仙君心中齐齐一叹,果然如此……
他们看看池越,再看看一旁笑得春风满面的魔尊,心中又重重哼了一声。
冥渊对他们怎么想丝毫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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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已然盘算起结道所需的种种物品,稍后便让人一起送来,还有……
这时,浮机又问:“不知仙尊欲在何处结道?”他好先去准备。
池越看向冥渊,眼含询问。
冥渊:“就在天界,具体何处阿越选择即可。”
听到这声“阿越”,几位仙君眼角又是一抽。
池越颔首:“那就安排在仙尊殿。”
浮机点头,继续问着一些细节,池越和冥渊皆认真回答了。
待浮机与天隐等人离开仙尊殿后,又相视一眼,彼此神情凝重。
天界至尊与魔界至尊结道之事,至此已成定局,不知此事宣扬开之后,会掀起怎样的风波?
实际上,他们是多虑了。
灵极盛会上冥渊和池越的亲密举止,以及两人几乎没松开过的手,几乎参与盛会的天界人都看到了,等盛会结束各自与好友谈论,不过数个时辰整个天界就差不多都知道这件事了。
不论心中如何作想,至少天界众人对池越仙尊的敬重不减,对于此事,好奇多于不满,最多是对魔尊本人有些警惕忌惮。
而魔界那边更不用提,本就是冥渊的一言堂,无人胆敢置喙。
等浮机一众人离开后,池越忽而想起一事,道:“有一事还需与你说明。”
冥渊观他神色,也认真起来:“何事?”
池越:“结道之后,我还是会留在天界。”
他听闻两人若是结道,之后都会居于一处,但他和冥渊身份特殊。
冥渊理所当然点头道:“这是自然。”
池越闻言,心中反而浮起淡淡的不悦,他本以为以冥渊的性子,听到他的话会不满,会缠着他想与他以后也时时待在一起……
冥渊并未错过池越细微的神色变化,心中一想便知他是误会了,立刻解释:“我怎么会想和你分开,结道之后,我自然也是要与你一起留在天界。”
“可是魔界……”池越一怔。
冥渊道:“魔界如今十分安定,即使我不在也无妨。”
若是不安定了,那就跑一趟将不安定的因素除掉,倒也不费多大事。
后面的话并未说出来,他轻轻叹了口气,可怜道:“阿越也知道,我在魔界受苦颇多,实在不想在那里久居,阿越可否收留我?”
池越也想起冥渊所经历过的事,心中微微酸涩,看着冥渊,片刻后缓缓抬手抚上他脸侧,轻轻“嗯”了一声。
冥渊留在这里,他也是高兴的。
17.请柬契纸
冥渊感受着池越对他的心疼,嘴角扬起,微微侧首在池越掌心吻了一下。
池越手指微蜷,下意识收回手,掩饰般地轻咳一声,问:“结道之事,你打算何时告诉魔界那边?”
对于此事,冥渊早就做好了打算,他道:“先前取墨匣之时,我已经告诉他们这件事,稍后我会通知魔界现如今的大祭司,让他来配合天界准备结道典礼。”
“接下来只等测算好日期后,再让其他魔族前来观礼,”说着,斟酌了一下,又道,“约莫留出十几个位置就行。”
正好魔界各域分别一个名额。
池越颔首,这事不难,回头他吩咐一声即可。
说完这事,殿内静了静,冥渊一直留意着池越的神色,察觉到他似乎想说什么。
他并未开口询问,反而在一旁坐下,颇有兴意地看着池越难得如此明显的神情变化。
可惜,池越并没有让他看欣赏太久,就轻声开了口:“结道还要做些什么?”
同时侧眸看向冥渊,眼神认真。
冥渊笑了下:“原来阿越是在想这个……”
这意味着池越很重视他们二人的结道,冥渊很是开心。
他想了想,一边伸手勾住了池越的手指,一边道:“结道典礼上诸多事宜交由他人去办就行,需要我们做的有两件事,一个是请柬,另一个就是契纸。”
“请柬我知晓,但契纸为何?”池越略感疑惑。
所谓契纸,就是结用来记下两人结道誓约的纸张。可直接买到,一般不需要特意准备。
冥渊:“阿越觉得普通的契纸,可以承受得了你我的誓约?”
池越立即明了:“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冥渊扬了扬嘴角,道:“我记得那墨匣中,有一物正适合用来炼制契纸,不如……”
然而池越却摇了下头:“我想用另一样东西试试。”
墨匣中的那样物品,是冥渊特意寻来,正是为了炼制契纸所准备的,现下听到池越如此说,冥渊立即放弃了自己的打算,饶有兴致问道:“阿越想用什么炼制?”
池越欲取出物品,目光在自己被冥渊勾着的手上落了下,然后伸出了另一只手。
冥渊凝神看向他的手掌,细微灵光倏然闪过,池越手中突然多出一小堆绿色。
赫然是一片片翠绿的叶片,约莫有十几片。
冥渊一愣,叶片上的气息非常熟悉,正是池越自己的……勾着池越的手指不由得紧了紧。
池越先是垂眸看了一眼,随后问他:“如何,不合适吗?”
冥渊心中轻叹,并非不合适,只是……他盯着池越的手掌,闷声道:“契纸在结道后会被煅烧,阿越,我舍不得。”
心中暗道,不如还是用他准备的那样东西来炼制,至于阿越的这些叶子,他就可以悄悄留着……
“只是一些叶子而已,”池越开口,“这是我们两人的结道典礼,我也想做些什么。”
他的眼神中浮现些许不自然,一闪而过。
冥渊并没有看到,只是听着池越的话,心中涌出一阵阵的欢喜,终于妥协:“那便如此吧,不过炼制契纸倒是用不到这么多叶子。”
池越闻言点了点头,正要收回一些,然而下一瞬,忽然伸过来一只手,迅速取走了四五片叶子,十分自然地将其收了起来。
“剩下的这些就足以炼制了。”冥渊将拿走的几片叶子小心放好。
池越动作一顿,眼睛缓缓看向了冥渊。
冥渊与之对视,神情丝毫不见心虚。
池越:“……”罢了,想留就留着吧。
随后重新看向了剩余的叶片,准备开始炼制契纸。
冥渊在一旁看了会,也没有闲着,将同样早就准备好的请柬尽数取了出来。
请柬并非纸质,而是由一种极坚硬的金玉矿所制,被削成薄薄的一层。
淡金色的底上,冥渊直接用魔气在上面留下一个个字迹,唯有应当写着池越名字的位置空了出来,等着池越自己写上去。
而池越在炼制间隙,也朝他看了一眼,目光在那些请柬上停留了几息,蓦然意识到,冥渊对他二人的结道似乎执念颇深。
等契纸炼成,请柬也尽数完成之后,池越将一道讯息传了出去。
冥渊看了看讯息传去的方向,目光回转,忽然想起了另一件事,看向池越问道:“阿越的仙尊殿中,似乎并没有寝殿?”
池越起初并没有听出冥渊的言下之意,回道:“的确没有,我平时除静修之外,也会去泡一泡先天灵液,因此仙尊殿只有……”
他蓦地顿住,终于反应过来冥渊的意思。
冥渊见状,唇角微扬:“往日没有,但与我结道之后,仙尊殿也该有一座寝殿了。”
目光中一直暗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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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热温度,稍稍显露些许,落在了池越身上。
两人一直握着的手,冥渊捏揉的动作也稍稍重了些,带上了明显的“暗示”意味。
池越的呼吸几不可察地乱了一瞬,垂眸避开冥渊的灼灼眼神,声音倒是一如既往平静:“我会让人准备。”
冥渊将他的反应看在眼中,低声笑了下后俯身靠近,池越感受着愈来愈近的气息,抬眸看向他。
直到近在咫尺时,冥渊才停下来,轻声道:“若是没有寝殿,幕天席地或在那玉池之中与阿越完成结道之礼,也是不错。”
池越眸光颤动,方才平复下来的呼吸突然又乱了,过了片刻,才睨了冥渊一眼,道:“轻浮。”
被骂了一句,冥渊反而笑得更灿烂了,他靠近在池越唇上轻触了下,手也悄然抚上了他的腰。
不过片刻,他的手臂已经牢牢将池越圈住,两人呼吸交错,池越知道冥渊接下来要做什么,这种事他们已经做过多次。
果不其然,微灼的呼吸向他靠近,即将触碰的前一刻却突然停了下来,池越听到冥渊开口:“阿越方才传讯给了谁?”
池越抬眸,冥渊迎上他的目光,他本想让自己不去在意此事,但心中却愈发在意,此时也并未掩饰自己的心思,全然表现出来给池越看。
“浮机。”池越道。
浮机就是为他们测算结道日期的那个天界之人,冥渊倒是记得此人。
这时,池越又道:“我传讯给浮机,让他……”
冥渊凝神倾听,池越顿了顿,继续道:“让他将结道的日期尽量提前。”
闻言,冥渊着实一怔,随后心口剧烈地跳动起来。
他们靠得极近,池越抬手覆上他的心口处,感受着掌心下传来的震动。
两人目光相迎,冥渊的手臂忽然一紧,将池越拉向自己的同时低头亲了上去。
动作略微急促了些,两人的嘴唇撞在一起,冥渊安抚地在池越唇上舔了舔后,便迫不及待加深了这个吻。
而冥渊的心跳不仅没有平稳下来,反而更剧烈了几分,一下下尽皆顺着池越的掌心传达过来。
池越眸光微动,手缓缓向上抚过冥渊的颈侧,落在他的耳畔轻轻摩挲。
察觉到他的动作,冥渊一顿,瞳眸蓦然变得幽深,下一刻吻势更猛烈起来,伴着一声惊喜万分的“抱怨”。
“阿越净会撩拨我。”
18.日期定下
许久之后,仙尊殿内声响暂歇。
冥渊垂首安静坐着,抬手轻抚着池越的墨发。而池越正躺在他的腿上,神情中含着些许不适应,身体有些紧绷。
将池越的反应看在眼中,冥渊嘴角扬了扬,手掌缓缓向下滑至池越腰侧,忽而轻轻捏了一下。
力道不重,却足以吸引池越的注意力。
果然,池越下意识抬眸看向他。
“不如,阿越与我亲自来准备寝殿如何?”冥渊问。
池越并未过多思索,回道:“也好,你我二人的寝殿自然是由我们来准备最好。”
冥渊感受到池越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继续道:“我听闻天界有个天物阁,什么东西都可以炼制,不知是真是假?”
“的确是有个天物阁,但并不像传言这般夸张,”池越想了想道,“如果是寝殿所需的一些物件,倒是可以让他们准备。”
冥渊在脑海中想着,回道:“等那位仙人将请柬取走之后,阿越陪我去瞧一瞧,可好?”
池越自然应允。
两人又自然而然地商讨起要如何布置寝殿。
仙尊殿旁边空着的宫殿很多,地方直接有了,无需重新建造,只用考虑内部如何布置。
池越在这方面并不精通,冥渊早有预料,从肃穆整洁却空荡荡的仙尊殿就能看出来了。
因而他直接寻了许多记录寝殿布置的玉简,与池越一同查阅选择。
约莫两个时辰后,浮机前来禀告他费心测算出来的结道日期,正是两个月后。
因为他的到来,冥渊和池越自然不能像之前那般搂搂抱抱在一起,不过,冥渊还是捉了池越的一只手,聊以安慰地握着。
此时听闻浮机所言,垂落的目光蓦地一转,含着令人莫名的凌厉落在浮机身上。
浮机一震,勉强稳住心神。
冥渊收了目光看向池越,轻声叹气:“阿越,两个月是否太久了些,不如等魔界大祭司到了之后再测算一番如何?”
浮机从这番话中听出了赤裸裸的威胁,再抬头看他们仙尊,明显被魔尊的故作可怜触动,询问:“浮机,结道日期可否再提前一些?”
浮机见状,心中深深叹了口气,对不住了几位仙君,他已经努力过了,但结果不理想也不能怪他。
“回仙尊,最合适的日期除了两个月后,就是十日之后,但十日时间实在太短,结道典礼恐怕准备不及。”
“这个无妨,”开口的是冥渊,他轻笑着道,“大祭司等人也该到了,我让他们协助你们一同准备,应当可以准备完全。”
冥渊看着池越,眼中透露出期待,池越不负所望点了点头:“那就定于十日之后。”
浮机应下,随后便带着请柬告退了。
没过多久,冥渊神色一动,魔界的魔族到了,他同池越说了一声后,身影便消失在了仙尊殿中。
池越看着他消失的位置,垂眸看了眼自己的手,轻轻攥了攥手指,若有所思。
与此同时,天界与魔界相邻的七浮山附近,大祭司与十几个魔族正在此地等候,不敢贸然踏足天界。
这段时间,魔界一直休养生息,虽然冥渊人不在魔界,但他的威名却随着那日的屠杀越传越广,所有魔族都夹紧了尾巴,不敢惹是生非。
谁知就在这时,一个堪称骇人的消息传来,魔尊即将与天界的池越仙尊结道。
池越仙尊他们都知道,天界的第一人,没想到居然……
一直到现在,大祭司等人还觉得有些恍惚。
突然,他们神色一凛。
一股强大的威压忽然而至,猛地压在众魔族身上,下一刻,黑沉沉的魔气浮现,须臾之间魔气又散去,一道身着玄袍的身影出现在他们眼前。
众魔族看清之后,立刻低下头去:“见过尊上。”
冥渊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扫过,语气淡淡:“本尊让你们准备的东西,都带了?”
“回尊上,皆已准备妥当。”大祭司边回话,边将一枚储物戒奉上。
现任大祭司也是刚上任不久,当时亲眼目睹了前任大祭司死于冥渊刀下,十分凄惨。因此他得到冥渊的吩咐后,丝毫不敢懈怠,所有东西也是仔仔细细确认了多遍。
冥渊接过看了看,神色缓和:“不错。”
在池越愿意与他在一起之后,他就让人开始准备结道所需的所有物品了,即使没有天界之人,他也能保证十日之内将结道典礼布置好。
众魔族心中松了口气,然而下一刻又忽地提起。
冥渊眸色幽深:“本尊与池越仙尊的结道典礼十分重要,绝不允许出现任何差池,否则……”
众魔族察觉到尊上落在他们身上的目光,像是在看死物一般,心中陡然提起一口气,立即异口同声道:“我等必将尽心竭力。”
冥渊微微颔首,将一枚玉牌扔给为首的大祭司,吩咐他们去寻一个叫浮机的天界之人。
等他们离去之后,冥渊转身便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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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尊殿,然而周身魔气刚刚浮现,突然察觉到不远处有些异样。
似乎有人在暗中窥视。
他眉心微拧,心中顿时闪过一个个猜测,是那些仙君派来的人,不满他与池越结道?还是魔界的一些余孽?
冥渊眼中寒意一闪而过,不论是谁,只要是想阻拦他与池越的结道典礼,就莫怪他手下无情。
到底还是顾虑着如果是天界之人,不能贸然出手以免影响他和池越的感情,冥渊并未直接出手,而是闪身来到窥视之人身后。
下一刻,却蓦然愣在原地。
粗大的树身后面,身着素色衣袍的仙尊静静站着,察觉到身后动静,缓缓转过身来,看到冥渊也不惊讶。
冥渊眼底的寒意彻底散去,上前一步抓住了池越的手:“阿越,你怎么在这里?”
既然是池越,想必刚才的异样是故意透露给他察觉的,只是为何要这么做?
池越道:“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好奇?”冥渊眼神恍然,“如果阿越想知道,下次可以直接和我一起见大祭司。”
“不是这件事,”池越摇了下头,然后看向冥渊,“我好奇的是……你曾经暗中看我,是什么感觉?所以……”
才在冥渊离开之后悄悄跟了过来。
冥渊这下明白了,双眸定定看着池越,微微靠近了些问:“那阿越现在知道是什么感觉了?”
池越闻言一顿,似乎想起些什么,微微偏过头去轻声道:“没什么。”
这副模样可不像没什么感觉。
冥渊唇角扬起,又往前一步,将池越逼至身后树旁,低头在他耳边道:“阿越说谎。”
池越看他一眼,默不作声。
“所以这是默认了?”冥渊笑了一声。
池越眼神有了波动:“该回去了。”
冥渊攥住他的手,直接将人压在树上,微微叹了口气:“既然阿越不说,那我就说了……”
声音缓缓,暗含暧昧。
“我在暗处看着你时,会在心中臆想着将你抱住是何感觉,那双眼睛能不能只看向我,那吐出冷淡话语的嘴唇触碰起来是冷的还是温的……”
随着一声声低语,冥渊的气息也愈发贴近。
池越的气息明显乱了,他问:“难道你第一次见我时就想着这些?”
冥渊如实点头。
池越垂眸,下一刻微微张口,声音低到几不可闻:“那……是冷的还是温的……”
19.寝殿物件
他的话音刚落下,连周围的风吹动草叶的声音都仿佛静止了。
不过一瞬,池越脸上便闪过一抹懊悔,几欲逃走。
然而下一刻,一股大力将他箍住,冥渊的眸色暗了下来,幽深的瞳眸像是深不见底的漩涡,欲将眼前之人吞没进去。
他揽着池越的身体贴近自己,随后便低头含住了池越的唇,舔吻着使之染上灼热的温度。
池越的问题已经无需回答,不论之前是冷的,还是温热的,现在都染上了他的温度,他的气息。
池越眼中的懊悔尚未褪去,就被冥渊牵动了情绪,眸中渐渐浮起不明显的情动。
周围的风又流动起来,吹得树叶簌簌声响,恰好遮掩了树下偶尔响起的暧昧声响。
不过,冥渊还留了些理智,记得此处并非仙尊殿,而是随时可能有天界之人到来的地方。
略微平复下心绪后,便停了下来,稍稍分开,但手臂还紧紧将池越抱住。
两人的呼吸仍然交错着,冥渊盯着池越的嘴唇,又凑近轻触了一下,低声笑道:“现在是温热的。”
池越僵了一下,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
冥渊唇边笑意更深。
池越:“……该回去了。”
冥渊见状,也不再调侃他,松了手臂放开池越,随后又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池越也不觉得有什么,他们二人也不是第一次在人前牵着手。
两人原本是要回仙尊殿,行至半道池越忽然想起冥渊先前所言寝殿一事,于是转道去了天物阁。
冥渊对此十分乐意。
天界大多数地方地势平缓,树木丰茂风景秀丽,唯有一处山川险峻,石林遍布,是十位仙君中的螭星仙君所负责的地方。天物阁就在此处。
因为仙尊与魔尊结道一事,结道典礼所需之物众多,天物阁自然也在忙碌之中。
于是,冥渊和池越两人到时,看到的就是众人来来往往热闹非凡的景象。
冥渊对结道所需物品十分熟悉,一眼就看出了那些天界之人手中所持之物有何用处,他看向池越:“看来我们来得不巧。”
原本他们想着让天物阁炼制寝殿中所需物件,现在看来,却是不行了。
池越也没想到会这样,思忖了下,道:“无妨,我们可以借用这里的器具,自行炼制。”
冥渊自然没有异议。
没有惊动下方忙碌的众人,冥渊和池越直接闪身来到天物阁内部。
一尊巨大的火红熔炉前,几个天界之人正凑到一起商讨着什么,忽然,其中一人眼神一肃,猛地站起身来:“何人擅闯天物阁!”
另外两人也立刻起身,手持法器神情严肃。
然而下一刻,他们皆是一愣。
“仙尊?”看到池越的身影,不禁惊讶喊道,立即行礼,“见过仙尊,不知仙尊到来,未曾迎接还望见谅。”
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将目光投向仙尊身侧之人,这就是那个传闻中的魔尊……灵极盛会他们并未参加,因而今日还是初次看到冥渊。
冥渊察觉到他们的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抬了抬手,将他和池越相握的手从宽大的衣袖中暴露出来。
顿时,对面三人的视线落在了两只相握着的手上,眼中难掩震惊。
池越看了他一眼,随后说道:“本尊欲借地焰熔炉一用,来得突然未曾告知,不必介怀。”
方才最先察觉冥渊和池越到来的那人恭敬道:“不知仙尊需要何物,可以交由我们来炼制。”
“不必,只是一些寝殿中的物件,本尊亲自来炼制,你们去忙自己的事。”池越道。
刚到时,池越听到几句他们所探讨之事,似乎与结道时要用的天道鼎有关,索性他要炼制的物件并不难,而且……
池越又看了冥渊一眼。
冥渊的目光几乎没有从池越身上移开过,对于他的一举一动自然有所察觉。
等那三个人离开后,池越抬脚往地焰熔炉走去,冥渊却停在了原地。池越回头看向他,眼含疑惑。
冥渊轻声笑了下:“阿越是不是有话想跟我说?”
池越眼中疑惑更甚:“什么?”
冥渊上前一步,伸手轻抚过他的眼尾:“刚才一直看我,我还以为你有话想跟我说。”
池越蓦地反应过来,微微垂眸,片刻之后开口:“寝殿中所需的物件,我想和你一同炼制。方才……只是想到这个罢了,并非是什么要事。”
冥渊怔了一下,旋即笑了起来:“原来如此。”
随后主动拉着池越朝地焰熔炉走去,边走边道:“阿越怎么能说这并非要事,对我来说,与你一同炼制物品布置寝殿就是至关重要之事。”
池越落后他半步,看着冥渊,微微低头嘴边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然而,令冥渊和池越都没有预料到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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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二人根本无法共同使用地焰熔炉。
地焰熔炉乃是抽去地火来进行炼制器具法器等等,但使用之时,仍需使用者自己的力量来协助炼制。
而冥渊和池越对于炼制一道并不熟悉,只知道最基本的方法,因此将炼材放入之后,就直接开始炼制。
没想到两人的力量在地焰熔炉中难以共存,产生了剧烈的碰撞,将所有炼材毁之一炬,连地焰熔炉都险些被炸开。
冥渊眼神沉沉地看着地焰熔炉:“……”
下一刻,忽而听到一声轻笑。
他立即看向池越,恰好看到他尚未落下去的嘴角,一边盯着他的嘴唇一边问:“阿越是在笑我?”
池越轻咳了声,他本也觉得遗憾,但一看到冥渊的“幽怨”神色,不知为何就笑了出来。
被冥渊目不转睛盯着,池越有些生硬地转移话题:“看来我们不能一起炼制了。”
冥渊轻轻挑了下眉,顺着他的话叹了口气:“是啊,只能分工炼制了。”
池越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尚未来得及细想,冥渊已经重新取来一份炼材递给他:“刚才虽然失败了,但过程并无差错,这次先由阿越来炼制吧。”
池越不疑有他,直接接了过来。
冥渊唇角勾了下,站在池越身侧看着他开始炼制。
池越用灵力控制着地火,煅烧着熔炉内的各种炼材,不断有杂质被煅烧出来,化作黑色气流被熔炉右侧的一个出口吸走。
正凝神之时,腰上忽然多了一只手,池越眸光微动,瞥向身后,等到整个人被冥渊抱住之后,终于反应过来先前感受到的不对劲是什么了。
冥渊从后面将池越抱住,俯在他耳畔温声道:“阿越莫要分心,不然又要毁掉一份材料了。”
微微灼热的吐息触及耳畔,池越呼吸微滞,旋即又恢复如常,仿佛并未受到影响。
然而下一刻,他忽然僵了一下。
带着热意的气息从耳畔缓缓往下,移至颈侧。
池越控制灵力的动作并未被影响,但实际上心神已经不自觉跟随着冥渊,直到……
他呼吸微乱,开口警告:“冥渊。”
冥渊俯首在他颈侧,含着湿意的吻一个个落下,在那一小块皮肤上轻触厮磨。
听到池越的声音,他低声笑了下,因为舔吻的动作没有停,声音有些含糊:“阿越觉得,这样能否算作我们一同在炼制……”
20.检查脊骨
冥渊一边说着,一边覆上池越的手掌,看起来倒真像两人在共同使用地焰熔炉似的。
而实际上的使用者池越,略微仰首欲躲开冥渊的骚扰,却被冥渊张口咬住颈侧某处,似痒似痛的感觉一闪而过,令池越不由得顿住。
池越不再动作,冥渊舔了舔留下齿痕的那处,缓缓移至耳畔,随着他的动作,池越颈侧浮现一个个红痕。
本就温度颇高的炼器室内,仿佛更热了一些。
就在冥渊吻至池越耳畔,欲含住他的耳垂时,池越蓦地伸手钳住他的下颌,将他拦下。
冥渊用余光看了一眼熔炉,眼神遗憾,炉中之物已经炼制好了。
他看向池越,眼神转瞬又变得无辜起来。
可惜池越并未被他迷惑,面无表情推开冥渊的脸,道:“剩下的,都由你来炼制。”
冥渊轻轻挑了下眉:“好啊。”
两人换了位置,冥渊将熔炉中池越炼制好的物品取出来,重新放了一份材料进去,随后手掌浮起黑色的魔气,凝神炼制起来。
他所要炼制的是几尊香炉,并不费神。
不过一刻钟时间就已炼制完成,冥渊将所有物件收进储物戒中,忽然转身看向一旁的池越。
在他着手炼制时,池越就在一旁坐下了,还给自己倒了一杯灵茶,一边轻饮茶水一边看着冥渊。
此时见冥渊不接着炼制,反而转身看他,开口问道:“怎么?”
冥渊眸中含怨:“阿越怎地不来报复于我?”
他还以为,池越会趁着他炼制时做些什么,谁知一直等到炼制结束都没等到,期待全然落空。
池越低头喝了口茶,随后才看着冥渊饱含怨念的双眼,道:“我不是正在报复你吗?”
冥渊:“……”还真是。
池越将炼制物件的任务交给了他,让他只能忙于炼制,不能去招惹池越,而池越也不来主动触碰他。
当真是最让冥渊头疼的“报复”了。
冥渊微微垂眸,一边取着下一份材料,一边语气可怜:“阿越真是狠心。”
池越继续喝茶,不为所动。
冥渊见状心中叹气,看来故作可怜这招不好用了,该想个新的法子了。
他将炼材抛入炉中,一边炼制一边思索,过了一会儿,习惯性地用余光看向一旁池越,却忽然一愣,险些影响了炼制。
原本在座椅上坐着的池越,不知何时不见了。但下一刻,他又镇定下来,池越的气息分明还在房间内。
“阿越?”冥渊喊了一声。
“嗯。”
声音在冥渊背后响起,这时冥渊才察觉到池越的气息已经近在咫尺,他心跳稍微剧烈起来,眼底浮起淡淡的期待,不知道池越想做什么。
同时手上的炼制也并未停下,静静等着。
然而池越回应了一声之后就迟迟没有了动静,冥渊正要开口试探,背后忽然传来奇异的感觉。
似乎是池越的手,抚上了他的背后,自下而上抚过,令人感觉有些痒。
但更痒的是冥渊的心里,他忍不住微微侧首往身后去看,刚有动作就被池越阻拦:“莫分心。”
地焰熔炉适时地晃动两下,彰显着不稳定,冥渊只好继续凝神控制。
等熔炉稳定下来,冥渊也弄明白了池越在做什么,他笑了下:“阿越可是在摸我的脊骨?”
池越神色坦然:“那根枝条与你融合多年,我担心会出现什么异常,现在看来应当是我多虑了。”
实则,这只是一半的原因,另一半自然就是冥渊想要的“报复”了。
“隔着衣物如何能探查清楚,”冥渊嘴角微扬,“不如等回去之后,阿越再帮我好生检查一番?”
身后静了静,片刻后池越轻声“嗯”了下。
约莫五六个时辰后,冥渊终于将所有物件炼制完毕。实际上,大多数物件的炼制并不需要太长时间,唯有那张床榻,冥渊耗费了许多心神来炼制。
床榻的主体是魔界地脉之源洞窟中的那个粗藤,粗藤在地脉之源上生长了至少万年以上,自然也蕴含了浓郁的力量。
冥渊将其截了一段,用先天灵液浸泡多日,再佐以许多珍贵材料,最终炼制成了这张床榻。
床榻触手生温,还能感受到淡淡的灵气溢散出来。
池越用手摸了摸,看起来很喜欢,微微颔首:“不错。”
他往日里或是静坐修炼,或是去泡先天灵液,今日看了这张床榻,忽然觉得偶尔在床榻上休息或许也不错。
见池越这般,冥渊也极为高兴。
两人来时并未惊动天物阁其他人,离开时自然也是如此,池越留了一道传音给他们之后,两人便携手一同离去。
从天物阁回到仙尊殿,一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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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许多仙人洞府,听到了不少讨论他们两人结道典礼的声音。
冥渊仔细听了听,惊诧地发现大部分天界之人对于他和池越的结道感觉良好,能听出来他们不仅没有丝毫不满,甚至兴致勃勃地讨论着结道典礼时要送的贺礼。
他收回心神看向身侧的池越,握着池越的手稍微攥紧了些,他已经迫不及待想到十日之后了……
池越察觉到后,看着他的眼神略含疑惑,然而冥渊并未说什么,池越也就随他去了,任由冥渊将他的手攥紧,就这样回到了仙尊殿。
寝殿的位置,就在仙尊殿不远处。
冥渊稍稍松了松手,对池越笑了笑:“我们先去将寝殿布置好,今日就在寝殿中休息如何?”
池越自无不可,颔首应下。
两人走进空荡荡的寝殿,将所有东西一个个布置上去,不过一刻钟时间,整个宫殿就完全变了一副模样。
池越虽然是看着这些物品一个个被炼制出来,但当它们各自被布置在寝殿中后,心中不免浮起一股奇特的感觉。
这就是,他和冥渊结道后所居之处。
在他出神之时,冥渊伸手将他揽住,眉宇之间浮着笑意:“阿越,我们的寝殿布置好了。”
池越眼神一缓,点了点头。
冥渊唇角微勾,握住了池越的一只手放在自己背上,轻声道:“不如,阿越现在帮我检查脊骨?”
池越想起不久之前自己应下的事,眼神微动,随后点头:“你先将衣衫褪去。”
冥渊松开他的手,低头解开腰上束带,将外袍脱下,随手放在了一旁的架子上。
然后是内衫,他能感受到池越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随着他的动作移动。
冥渊忽然抬眸看了池越一眼,池越莫名顿住,不等他说什么,冥渊又低头解开了内衫,脱下来放到了一旁。
此时,他身上就只剩下一条亵裤。
池越原本一直看着冥渊,这时却将目光转向了一旁。
冥渊挑了挑眉,朝池越靠近过去,轻声开口:“阿越怎么不看我?”
说着,他抬手抚上池越的脸,让池越不得不看向他,随后手掌往下抓住了池越的手,放在了自己胸膛上。
温热的皮肤下,有力的心跳顺着池越的掌心传来,缓缓变得炙热起来。
他听到冥渊的声音:“难道是,不喜欢吗?”
21.结道前夕
温热的皮肤下,一下一下跳动的心声顺着池越的掌心传来,气氛骤然变得炙热起来,令人耳热。
池越下意识想抽回手,却被冥渊紧紧按住。
两人对视,池越稍稍移开视线,回道:“没有。”
没有不喜欢。
冥渊愉悦笑了声,胸膛传出些微的震动:“既然如此,为何不敢看我?”
池越躲开他视线的动作,刻意得令他觉得可爱。
池越顿了顿,缓缓抬起视线落在了冥渊的下颌处,就此停下,然后又说了声:“没有。”
话音刚落,眼前忽然一暗。
冥渊低头凑近,在他唇上轻啄一下,极轻的一下,一触即分,在池越尚未反应过来时就已经站直了身体。
池越蓦地抬起眸看他,这正是冥渊的目的。
见池越终于看向他,冥渊才满意,不再逗某个嘴硬的仙尊,一边松开手一边说:“接下来就劳烦阿越帮我检查了。”
池越也终于反应过来,若无其事地走到冥渊身后,当再度将手放在冥渊背上时,神情才有了明显的变化。
嘴唇紧抿着,呼吸凌乱了片刻,耳际甚至浮着不易察觉的一抹浅红。
然而不过转瞬,神色又恢复如常,目光落在冥渊背上,静下心来帮他查探。
只见池越将手掌贴在冥渊背部,手指略微用力,指尖处浮着点点灵光,隐入冥渊体内。
冥渊也稍稍正色,放开了所有限制,可以清晰感知到池越的力量在他背部缓慢移动,极为细致地检查着他的“脊骨”。
还有些轻微的发痒。
含着池越气息的力量在他体内,让冥渊难以抑制地觉得欢喜。
约莫两刻钟后,池越才收回手,轻轻吐了一口气,有些诧异道:“枝条与你的身体融合得极好,并无任何异常。”
他猜测,这或许与冥渊曾融合了魔界的地脉之源有关,总之,是件好事。
而冥渊听到这话也很高兴:“阿越与我本就十分相配。”因此,即使是池越的枝条,也能与他这么契合。
池越闻言微顿,看了冥渊一眼,并未言语,像是默认了。
随后,冥渊便转过了身。
池越再次直面冥渊的“□□”,已经勉强可以镇定自若,他抬手指了指一旁的架子:“已经检查完毕,你可以将衣物穿上了。”
冥渊本来并不想做什么,但见他如此,心中的恶劣欲望不禁蠢蠢欲动起来,他忍不住上前一步,缓缓道:“阿越这么不敢看我,结道那日可如何是好?”
连体内的魔气都悄悄冒出头来,欲缠上池越的衣摆。
池越感受冥渊的手臂已经放在他的腰上,抬眸看向他:“我何时不敢看你了?”
冥渊忽地用力将揽住,靠近池越耳畔:“是我想让阿越时时刻刻都看着我。”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池越方才的镇定已经维持不住,缓了缓才压在冥渊肩头,轻声“嗯”了下。
寝殿内的氛围,渐渐温馨起来。
接下来的时日,两人就住在了寝殿中,虽未做什么,但也是日日夜夜待在一处。偶尔,池越也会带冥渊去看看天界的景色,也是全了他当初所言。
倒是也让许多天界之人见到了这一幕,对两位至尊的谈论更是前所未有的多了起来。
很快就到了结道这一日。
早在两日之前,魔界前来恭贺的魔族已经到来,为了避免产生冲突,这两日众魔族暂时居于七浮山附近。
一众魔族对于冥渊的印象尚且停留在他屠杀魔尊殿那日,起初在魔界只是有了一二传闻,言尊上对天界仙尊一见钟情。
他们听闻之后,不过嗤之一笑,谁知这传闻却愈演愈烈,甚至已经到了尊上欲与池越仙尊结道的地步……
众魔族不免有些心慌,唯恐这等不实传闻传到冥渊耳中令他震怒,然而他们还未出手整治时,大祭司就带来了尊上的口谕,以及……结道大典的请柬?!
直到他们踏入天界的土地上时,仍觉心神恍惚,难以置信。
虽说如此,但他们准备贺礼时却也十分尽心。
约莫二三十个魔族跟随着引路的天界之人往仙尊殿的方向而去,一路魔气森森,引来诸多目光。
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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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大典就在仙尊殿不远处的一处广场上,布置得华丽喜庆,一个个桌案上也都摆满了灵果灵膳。
前来参与大典的魔族比原先计划的要多不少,所幸浮机预留了一些位置,倒是够用。
魔族的位置皆在一块,让他们自在了不少,但周围的气氛还是明显凝固了起来,众魔族面面相觑,随后派出一个气质温和长得也没那么吓人的魔族,去跟最近的天界之人搭话。
魔族的声音很低,但耐不住周围实在安静,因而众人听得清清楚楚:“请问,我们尊上与池越仙尊是……是如何结缘?”
被问的那人先是一愣,随即双眼一亮:“你问这个,其实我也知道的不多,听闻最初是仙尊前去议和时……在灵极盛会上……”
所有魔族默默竖起了耳朵,随着两人讨论的声音,原本冷凝的氛围也随之一破,再度活跃起来。
而此时此刻,结道大典的两个最重要的人,仍在寝殿之中。
冥渊和池越在换婚服,之所以迟迟没换好,原因全然归于冥渊身上。
池越的婚服是冥渊亲手帮他换上的,平日里穿惯了白衣的仙尊,此时着了大红的衣袍,头顶玉冠也多了抹红色,将他身上的清冷感冲淡了几分。
冥渊扬着的嘴角落了下来,伸手揽住了池越:“我真想将阿越藏起来。”
穿着婚服的池越,真是怎么看怎么好看,他隐隐有些后悔举报结道大典,这样的池越应该只有他才能看。
池越被他抱着,也不影响他伸手将冥渊的婚服拿来,一边拿一边道了句:“说什么胡话。”
冥渊也只是心中想想罢了,他配合池越穿着婚服,目光仍落在池越身上,一动不动,灼灼逼人。
等冥渊也换好之后,池越看着也顿了一顿,忽然有些明白冥渊方才的话了。
一旁的水晶镜中,映出两人的身影,冥渊看了池越许久,察觉到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跳,与难以压制的情感。
他握住池越的手,这才朝水晶镜中看了一眼,轻声笑道:“我和阿越真是般配。”
回应他的是池越握紧的手,轻轻颔首:“嗯。”
22.结道之日
等候多时,广场上翘首以盼的众人终于看到两道联袂而来的身影,浮机放下手中灵酒,掐了个诀,而后挑眉:“时辰刚好。”
不早不晚,正是吉时。
魔界那群人见到冥渊与池越携手并行,再看他们尊上笑得一脸如沐春风的模样,与当日魔尊殿外简直不似一人。
冥渊倒是也朝他们看来一眼,见他们皆安安分分待着,略微放心。
看到冥渊和池越两人的身影出现后,众人便各自停了动作,起身见礼。
“见过仙尊。”“见过尊上。”
此时,冥渊的目光已经落在正前方的一物上,只见,众人前方的一个玉案上,凭空悬浮着一件物品,像是一张柔软的纸,呈现淡淡的青绿之色,却蕴含勃勃生机,令人看上一眼便觉得心情平和。
这正是结道所用的契纸,乃是池越亲手炼制。
恰在此刻,一声清脆鹤鸣响彻天地。
冥渊知晓时辰到了,与池越相视一眼后,抬脚朝契纸走去。
鹤鸣不停,更有其他灵兽轻鸣相合,组成悦耳仙音,周围仙树摇曳,伴随着簌簌声,一株株仙草缓缓绽放。
而冥渊和池越脚下,每走一步就有异象显现,这也是结道之时的重要一步,以某种功法将自身气息显现出来,以示结道双方的气息相合,可在日后的修行中互为助力。
然而冥渊和池越两人,一个魔尊,一个仙尊,怎么想都不可能相合……
果然,池越每走一步,脚下便是一片绿意盎然,而他身侧的冥渊,却是一步步踩着白骨。
两人走过的路,堪称一侧生,一侧死。
见此一幕,不论是天界之人还是魔族,难得有默契地都当做没看到。
心中默默道了句,当真是毫不意外啊。
孰料下一瞬,他们蓦地愣住,瞪大了眼。
“那是何物?”
众人的目光尽皆落在冥渊身后,只见原本阴气森森的白骨中突然多出来一抹绿色,一根仿佛藤蔓似的的枝条从白骨堆中钻出,缠绕着白骨追随两人的脚步。
“死”的道路上多了一抹生机,原本生死不容的两条道,蓦然变得十分契合。
池越的脚步略微一顿,看了一眼冥渊脚下的“藤蔓”,眼含了然,应是冥渊体内的那一截树枝所致,让冥渊能够用自己的气息转换成与他相似的气息,但能如此自然而然地转换气息,想来也是费了不少功夫。
他抬眸看向身侧之人,不出意外迎上了熟悉的目光,池越心中暗忖,冥渊什么时候做的这些事,分明他二人时时都待在一起。
冥渊不知他心中所想,只看见池越注意到了“藤蔓”,微微笑着低声道:“我想让所有人知晓,我和阿越最是般配。”
池越颔首:“他们已经知晓了。”
说完便转回了目光,两人相握的手却稍微紧了紧。
事实也的确如此,周围静了一霎后,突然莫名激动起来,纷纷恭贺起来。
本以为他们二人气息很难相合,不想竟如此契合,自然要恭贺。
就这样一路走至玉案前,冥渊和池越的脚步才停下。
冥渊看着眼前的契纸,心口跳得愈发剧烈,表面上还是一副镇定模样,看向池越,池越轻轻点头,下一刻,两人一同抬起了手。
契纸上的结道誓词,无需用笔来写,而是要用彼此的力量来留下痕迹。
“……以修为、大道、神魂立誓……”
灵气与魔气分别从两人掌心浮出,在半路纠缠到一起,共同在契纸上留下誓词。
随着最后一笔落下,整个契纸忽然散发灵光,所有字迹像是烙印上去一般,与契纸融为一体。
直到此时,冥渊才发觉自己刚才一直提着一口气,现在才缓缓吐了出来。
契纸已经完成,他和池越的结道已经是被天地承认,任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了。
按照惯例,还需将契纸煅烧,冥渊和池越取下契纸,投向早已准备好的熔炉之中。
至此,结道典礼已成。
冥渊和池越刚一转身,就听到众人的齐声祝贺。
“恭贺仙尊与魔尊结道!”
“恭贺尊上与仙尊结道!”
待所有人重新坐下准备享用宴席时,冥渊和池越也在最前方的位置坐下,桌案上灵酒灵果样样齐全。
冥渊一只手握住了池越不松开,另一只手拎起了桌上的青玉酒壶:“我来为阿越斟酒。”
池越不疑有他,将杯子递了过去,素白的几根手指握着玉杯,冥渊为他倒着酒,目光却落在池越的手上,眼神微暗。
随后,他又为自己倒了一杯,与池越共饮。
微凉的灵酒刚刚入喉,冥渊忽而听到池越问了一句:“方才,你在想什么?”
冥渊一时不解:“方才?”
池越侧首看向他,手中还握着玉杯,道:“方才你看着我的手,在想什么?”
“阿越察觉到了?”冥渊笑了一笑,然后低声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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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这灵酒珍贵,若是我不甚将灵酒洒在你的手上,为了不浪费,只好由我……”
话未说完,忽闻池越轻咳了一声,将他打断:“可以了,我已知晓了。”
冥渊勾了勾他的手指:“阿越当真已经知晓我的意思?”
池越:“当真。”
见他故作镇定的模样,冥渊心中更痒,可惜众目睽睽之下,他不可直接与池越亲近,只能在心底暗自想着。
待皓月当空之时,广场上仍是一片热闹景象,宴席可维持多日,只不过结道典礼的两位主人公却已悄然离去。
此处本就在仙尊殿附近,冥渊和池越只是一闪身的功夫便回到了寝殿中。
近日他们一直居于寝殿中,池越已经习惯,抬脚便要朝一旁的桌案边走去,却被冥渊扯住。
池越一回首,蓦地撞进冥渊幽深的瞳眸中,立时想起,他和冥渊已经结道,结道之后会……
冥渊几乎是忍耐不住,手臂揽上池越的腰就吻了上去,池越被他哄着喝了不少灵酒,唇上还残留着淡淡的酒液甜香,此时都被冥渊一一吻去。
直到情绪稍微平复些许后,才分开,然而不过片刻,冥渊只喊了声“阿越”便又吻了过去。
同时引着池越往殿内而去,池越自然也清楚,只微阖双目,跟随着冥渊的动作。
深色的帷幔骤然落下,周围变得昏暗起来,并不影响冥渊与池越的视线,只是更多了些让人能够肆意彰显欲望的氛围。
“……”
池越察觉到自己的腿已经触碰到床榻,下一刻冥渊在床榻边坐下,竟直接拉着让他坐在了他腿上。
“冥渊……”池越略微有些不自在,冥渊的吻落在他唇角,安抚地轻吻两下,随后渐渐往下而去,池越顺着他的动作微抬起头,感受着颈部或轻或重的触碰。
床榻边的架子蓦地颤动几下,原来是几件衣裳被胡乱地扔了过来。
即使是昏暗中,池越也能清晰看到冥渊眼底的灼热,他不禁抬手将其遮挡住,唯恐被其灼伤。
冥渊轻笑一声,就这么被挡着,继续之前的动作,感受着池越身体的轻颤,他温声道:“阿越,我想看你,让我看好不好?”
池越眸光闪动,将手缓缓移开。
“唔”
手掌移开的刹那,冥渊俯下/身来,池越不自觉发出一声闷哼,只觉得冥渊的炙热要将他彻底侵袭。
伴随着细碎的声响,寝殿中的帷幔似乎被风吹过,拂动了良久。
23.送镇界鼎
玉石砌的池中,浓郁的黑雾遮掩整片空间,唯闻水声阵阵,间或伴有一声低哼。
良久后,水声骤停。
"阿越……"
冥渊低头吻着池越肩头,幽深的瞳眸中终于显露一丝餍足。
周围的魔气也缓缓被他收回体内,池中水呈现淡淡的青色,显然是先天灵液。先天灵液于魔族无益,但对池越而言,却可恢复体力。
略微有些急促却又十分轻的喘息萦绕在冥渊耳畔,莫名撩人。他微微侧首,恰好看到池越泛着浅浅红晕的耳畔,许是他们之前的动静激烈了些,几滴水珠挂在耳边,欲坠不坠。
冥渊像被蛊惑了一般,凑近过去,可惜嘴唇尚未触碰到时,池越似乎察觉到也侧首看来,那几滴水珠顺势滑落,在池越颈部留下几道水痕,落入池中。
冥渊眼神暗了暗,靠近吻在了水痕的位置。下一刻见池越的目光看过来,笑着问道:"阿越方才觉得如何?"
一边问着,抚在池越背上的手掌已经滑至腰上。
池越只觉得冥渊的眼神有些不对劲,但并未多想,轻轻颔首:"很舒服。"
先前他只知道道侣之间会做这种事,却不知晓与道侣亲密无间竟会如此舒服,有些超乎预料了。
冥渊笑意更深,凑近含住了他的嘴唇,池越也习惯地微微张口,将冥渊的气息迎了进来……
不多时水声再起,较之前仿佛更剧烈了些。
等冥渊和池越再次现身时,已经过去月余。
而这一个月中,魔族并未回去,只因他们将要回归魔界时,忽然查出一件要事,急需汇报给冥渊。然而他们将传音送入仙尊殿,却迟迟未得到回应,只得暂且留在天界。
此时,仙尊殿内,冥渊揽着池越,下巴靠在他肩头,与其一同听着这道传音。
"禀尊上,属下等于荒芜乱流处发现冥诏踪迹,已派魔兵围拢……"
"冥诏是?"池越听着这名字,隐隐有了猜测。
冥渊:"他与我同父异母,魇魔当初抽我脊骨,便是为了讨好冥诏,其他得罪我的人都被我斩杀,只有此人,以分身遮掩早早逃遁。"
实则,此事也怪冥渊自己,当日在魔尊殿内,他并非完全没有察觉到冥诏异常,只不过他当时一心想毁掉魔界,魔界若毁,冥诏即使逃了也落不到好。
却不想……
冥渊心念一动,伸出手从虚空抓出一个赤色小鼎。
池越:"镇界鼎?"取这东西出来做什么?
"与阿越初见时,我曾言若阿越答应与我结道,便将魔界送予你,"冥渊说着,将镇界鼎递至池越眼前,"当时阿越不肯收,如今可愿收下吗?"
镇界鼎有些灵性,在冥渊手中微微颤动,像是恐惧似的。
池越脸上划过一抹若有所思,抬手欲接镇界鼎。
冥渊见状脸上笑容渐深,然而下一刻,池越本应握住镇界鼎的手却忽然一转,握住了冥渊的手。
"阿越?"冥渊眉梢微挑。
池越用手指碰了碰镇界鼎上的某处裂痕,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他记得与冥渊初次见面时,冥渊的确在镇界鼎上留下过一道裂痕,但这么长时间过去,这裂痕应该早就修复了才对。
但眼前这道裂痕,很明显是不久之前所留,直觉告诉池越,这件事很重要,必须问清楚。
冥渊神色僵了一瞬,第一次躲开了池越的目光,心下懊恼。
池越也是第一次见冥渊这般,思忖了下,道:"若是为难,便不要说了。"
冥渊闻言心中一慌,立时抱紧了池越:"我什么都可以告诉你,阿越莫生我的气。"
"我为何要生你的气?"孰料,池越却眼神微诧看着他,池越虽然想知道原因,但更不想看到冥渊露出那般为难的神色。
没想到却令冥渊误会了。
冥渊这时也反应了过来,不过,他方才的话也并非虚言。他缓缓吐了口气,俯在池越肩头,道:"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可说的,镇界鼎上的痕迹是我所留,因为我……无时无刻不想毁了魔界。"
最后几个字,声音愈说愈沉。
池越的眉心微微拧了起来,眼神微深。
而冥渊说完之后,反倒觉得轻松了许多,抬眸看着池越,唇边又带上了浅笑:"镇界鼎在我手中,我总想毁了它,所以,阿越帮我收着好不好?"
察觉到池越的眼神,冥渊凑近在他眉心处吻了吻,轻笑道:"若是心疼我,不如就将镇界鼎收下。"
池越默默从他手中拿过镇界鼎,手掌一翻收了起来,随后看向冥渊,问道:"除了这个,你还想要什么?"
冥渊笑了下:"阿越不必如此。"
池越摇了摇头,认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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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想为你做些什么,想……让你欢喜而已。"
即使已经结为道侣,说出这番话,池越的眼神中仍有些不自然。
冥渊十分惊喜,手臂揽紧池越,满足道:"我现在已经十分欢喜了。"
池越见他的神色不作伪,也抬手揽住了他。
***
仙尊殿中的温馨并未持续太久,毕竟,眼前还有件事亟待解决。
"魔界被我掌控,魔族又难以混入天界,冥诏逃到荒芜乱流处,也不算意外。"冥渊正了正色,道。
池越颔首:"荒芜乱流乃上古大战遗留之地,数万年来一直流传着那里有至尊传承的传闻,天界也曾有仙人尝试进入,却迷失其中无一回归。"
荒芜乱流本身并非荒芜之地,而是因为大战,被打得大陆破碎,天地法则混乱,变成了被充斥着时空风暴的荒芜之地。
对于冥诏,冥渊并未太过担心,且不说到底有没有至尊传承,即使真被冥诏得到传承,也不过是再斩杀一个"魔尊"罢了。
"我听闻有人在荒芜乱流附近曾见过汇聚成河流一般的先天灵液,倒是可以找一找。"冥渊道。
提及先天灵液,池越脑海中下意识闪过某些画面,神情几不可察地顿了下,随后才轻声"嗯"了下。
冥渊则挑了下眉,声音更轻了些:"阿越方才想到了什么?"
池越眸光一颤,立即道:"没有。"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声轻笑,池越面无表情看着冥渊。
冥渊敛了嘴边的笑,眸中却仍然含着明显的笑意,池越盯着他看了片刻,开口:"本尊没有。"
见他连"本尊"的自称都带上了,冥渊的嘴角上扬了一瞬,又立刻掩饰过去,道:"我自然是相信阿越的。"
但眼中笑意未消,分明还是不信。
池越眼神暗藏恼意,索性顺了他的意:"我想到了什么,你明明很清楚。"
"阿越莫恼,我不该如此促狭。"冥渊立即认错,同时试着靠近过去,池越也并未真的恼怒,自然没有拒绝他的靠近。
两人呼吸交错,冥渊道:"我只是希望阿越能时时刻刻想着我。"
池越目光垂落下去,下一刻又抬眸直视着冥渊:"你若能时时刻刻在我身侧,我自然会……时时刻刻想着你。"
冥渊眼神一深,猛地低头亲了上去。
24.解决冥诏
飞云灵舟在一片空旷的荒地上降落,距离此地约五百米处就是荒芜乱流区域了。
冥渊和池越携手从灵舟上走下来,灵舟外,一队队的魔兵正严阵以待,更远的地方,可以看到不少魔兵的身影,围绕在荒芜乱流的边缘。
由此可见,对于冥渊的绝杀令,魔界众人丝毫不敢忽视。
"禀尊上,因荒芜乱流范围太大,我等只能在外围每隔百里布置下探查阵法,不过直至今日,所有阵法都未被触动。"负责统领魔兵围拢行动的一名魔族将领上前汇报。
他微微俯身,神色恭敬。
"嗯。"冥渊的目光在一个个魔族身上扫过,不含任何情绪,令他们脊背微僵,将目光收回之后,冥渊才说了一句:"做得不错。"
众魔族闻言,先松了一口气,随即眼神振奋起来。
冥渊又朝荒芜乱流的方向看去,眉毛微微上挑。
眼前的景象如果不是亲眼见到,恐怕是难以想象出来,仅仅是外围区域,就能看到大片大片破碎的空间,许多截然不同的景象交织在一起,甚至仍然在不断的变化,着实惊人。
此前,冥渊并没有来过荒芜乱流,但并不陌生。
在他备受欺辱之时,荒芜乱流也在他的计划之中,若非后来与地脉之源融合,他或许会考虑到荒芜乱流之中寻找生机。
但现在……
冥渊侧首看向身旁的人,目光描摹着池越的脸庞,待其有所察觉转头看过来时,才微微露出笑。
现在,他的生机已经在眼前了。
"这里距离发现冥诏的地方还有些距离,"冥渊对池越道,"阿越陪我去看一看?"
他此时的语气,对比刚才对着那些魔族时,温和了不止一星半点。
看着这明晃晃的区别对待,众魔族不由得看向了这位传闻中的天界至尊池越仙尊,如今也是尊上的道侣……
实际上,从冥渊和池越携手从灵舟上刚下来时,他们就已经悄悄观察起来,直到此时他们仍觉得有些恍惚。
他们尊上当真与池越仙尊结道了,两人还如此亲密……
池越则是朝冥渊点点头:"好。"
说罢,两人也不管身后的诸多魔族和天界之人,直接动身朝远处掠去。
魔族倒是还好,被池越抛在身后的那两位仙君却是伸了伸手,眼神不可置信,仙尊就这么把他们忘了?
两人面面相觑,随后也带着天界之人也跟了上去。
不多时,冥渊和池越就到了地方,站在了荒芜乱流外围的边缘位置。
"的确是冥诏的气息。"冥渊说着,神色微微凝重起来。
按理说,这么长时间过去,荒芜乱流空间变化,冥诏的气息早就应该消失了,但此时这股气息虽淡,却仍然存在,就显得有些奇怪。
这时,池越忽然抬手,掌心中掠出一道灵光,在前方某处划过,又回归手中。
冥渊看向他,池越将手掌伸开,掌心中躺着一滴银色的水珠,水珠上隐隐传来一股奇异的波动。
他尝试着用魔气探查,然而魔气靠近水珠的瞬间却莫名其妙回到了他体内,不由得诧异问道:"这是何物?"。
池越也是面露思索:"我也不知,只是察觉到这水珠的气息颇为诡异,似乎与荒芜乱流中破碎的空间有些相像。"
其他人也不认得这水珠,只得暂且将其收了起来。
冥渊既然是要来解决掉冥诏,自然不是毫无准备,他从储物戒中取出一个罗盘。
用魔气催动罗盘之后,罗盘红光一闪,悬浮在了半空中,之后却没有了任何动静。
这时,冥渊又取出了一个小巧的白玉瓶,白玉瓶刚被打开,众人就察觉到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心中不禁浮起猜测。
别人不知,与冥渊形影不离的池越却是极为清楚,瓶中之物正是是上任魔尊的精血,目的就是以血亲精血为引,来寻找冥诏。
冥渊勾了勾唇,眼神深处浮起阴冷之色,所幸他当初还没来得及毁去上任魔尊的身躯,就被池越吸引去了所有心神,不然今日若用他自己的精血来找冥诏,属实让他觉得膈应。
一滴滴精血落在罗盘之上,化作一缕缕红色光芒隐入罗盘之中,罗盘很快动了起来,指针迅速旋转,片刻之后,指向了某处。
竟然距离此处不远?
冥渊有些诧异,但眼神却愈发凝重起来,以他对冥诏的了解,如果不是有什么成算必然不会如此……
他看向池越,然而还未来得及开口,池越就猜到了他的话,直接道:"我与你一起进去。"
"我都还没说什么……"冥渊眼神无辜。
池越神色不变,反问他:"难道我猜错了?"
"不,"冥渊温声道,"你猜对了,阿越越来越了解我了。"
他将池越的手握得更紧,随后微微一笑:"那么我们一起进去。"
池越轻轻颔首,与冥渊一同朝罗盘指引的方向过去。
两人身后的一众魔族与仙人:"……"
怎么感觉他们好像不存在呢。
沉默了一瞬,继续跟了上去。
冥渊和池越带领着一众人穿梭在破碎混乱的空间中,他们两人尚且游刃有余,而一部分魔族和仙人已经退了出去,他们的实力已经不足以应对越来越频繁的空间变化。
约莫一刻钟后,罗盘红光一盛,所有人立即凝神看向前方。
果然不远处一片破碎的陆地上,一个身影背靠着一块巨石,似乎是受伤了。
唯有冥渊目光一沉,手掌一翻握住了骨刀,直接一刀划向前方,干净利落不加犹豫。
只见刀影猛然将巨石划成两半,连着那道身影一同击溃,其他人这才察觉出不对劲,似乎轻松得有些过头了?
"是幻影。"池越道。
冥渊并未收起骨刀,周身魔气迅速朝四周蔓延,点头道:"罗盘不会被幻影影响,冥诏就在这附近。"
一番探查之后,冥渊的目光又落在那片陆地上,眼神微凝,浓郁的魔气涌入了骨刀之中,刀身都微微震颤起来,发出骇人的刀鸣。
冥渊抬起手,猛然劈向那片陆地。
刀光与陆地接壤的刹那,一阵刺耳的金属声传来,刀光被挡住只能艰难前进。
"找到了。"冥渊低声道,这片破碎的陆地应当是一件宝物,可将人护在其中。
以为这样就能挡住吗?
冥渊冷笑一声,心念一动,周围的魔气尽数涌入骨刀之中,再度朝前方划下一道刀光。
两股刀光凝聚在一起,势如破竹。
似乎察觉到难以抵挡,陆地飞速往后退去,然而下一刻一道灵光闪过,陆地再难后退半步。
出手的正是池越。
冥渊的刀光顺势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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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边压迫之下,那片陆地再难支撑,一道道裂痕自外而内产生,"咔嚓"之声不断响起,不过须臾就猛然破碎。
陆地碎裂的瞬间,一抹身影迅速朝远处逃遁,冥诏果然藏在这宝物之中。
冥渊早有准备,眯了眯眼,骨刀直接脱手而出,如同一道流星刺向冥诏身后。
察觉到生死危机,冥诏不得不停下脚步,转身抵挡。
多日的逃遁让他看起来十分狼狈,眼神中却透露着怨毒,死死盯着冥渊。
"不过是一个低劣的魔种,早知今日,当初就应该直接把你杀了喂给魔窟中的妖兽!"
这种话冥渊听得多了,连眼神都不变一下,抬手控制骨刀攻击,然而他刚抬起手,一道携带着寒光的灵剑已然从身侧掠出。
寒意凛然,剑光湛湛。
冥渊一边控制骨刀配合灵剑,一边侧首看向池越,池越的神色看似与平时一般无二,只有对他了解至深的冥渊能看出来,池越显然动气了。
是因为冥诏对他的辱骂?
虽然此时情形不合适,但冥渊仍是难以抑制心底滋生的欢喜之意,唇边挂上了浅笑。
而对面正勉力抵抗的冥诏看到他的表情,还以为是在嘲讽他,愤怒之下气息大乱,本就勉力抵挡,这下直接被两道攻击打在身上,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再观其气息,已是强弩之末。
斩草要除根,冥渊不欲再让冥诏逃走,直接控制骨刀又划了过去。而冥诏像是认命了似的,竟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冥渊却察觉到一股违和感,冥诏绝不是轻易认命之人,下一瞬,强烈的危机感蓦地涌上心头。
冥诏的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一条黑沉沉泛着银光的河流,他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抹去嘴边的血迹,笑声阴狠:"冥渊,你以为你能杀得了我?我死了你们也得跟我一起陪葬。"
"退。"
冥渊看到那河流的第一时间,就直接拉着池越往后退去,丝毫没管冥诏说了什么。
他从那条河流上感受到了足以致命的危险。
转身的瞬间,冥渊的余光看到冥诏被河流吞没,气息直接消失,他的神情更为凝重,脑海中思绪不停转动,思考着各种破局之法。
然而下一刻他却有些愣住,看向身侧之人:"阿越?"
池越的停留在原地,抬眸看向那条席卷而来的河流,脚步并未随他挪动分毫。
河流朝他们扑来,冥渊瞳孔微缩,下意识拥住池越,同时抬手用魔气抵挡。
然而预想之中的情形并没有到来,冥渊看着眼前的一幕,眼含诧异。
只见,河流仍然保持着席卷而来的姿态,却莫名停了下来,僵持在他们眼前。
随后,冥渊感觉到池越推了推他,便微微松开手臂,他看着池越,想到刚才池越的异常,心中浮起个猜测。
莫非这河流莫名奇妙停了下来,与阿越有关?
果不其然,池越从他怀中出来后,直接伸出了手,灵光亮起,原本铺天盖地的河流缓缓回归平静,最终缩小成巴掌大小,被池越握在手中。
池越这时才轻轻吐了口气,解释:"这是我丢失的东西。"
冥渊也松了口气,见池越还要开口,便握住了他的手:"先回去再说。"
他的目光扫过周围的魔族和天界之人。
池越也反应过来,微微颔首。
25.正文完结
众人迅速离开了此处区域,待远离之后,魔族与天界之人各自在外围寻宝,冥渊和池越则回了飞云灵舟。
冥渊紧紧握着池越的手,表面上看不出异常,眼底却藏着幽深的沉意,以及不可忽视的恐慌。
散发恐怖气息的河流席卷而来的画面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差一点,池越就在他面前……
回到灵舟刚踏入房间,冥渊就忍不住抱住池越,将他紧紧扣在怀中。
俯在池越肩头,闷声道:"阿越,我还是不够强。"
刚才那情形,他居然没有把握能将池越护得周全。若是倾力为之,倒是不至于丢了性命,只是池越必然会跟他吃一番苦头。
越是回想,冥渊的眼神越发阴沉,恨不得让冥诏活过来再将他挫骨扬灰。
池越摇了摇头,抬手抚上他的脸,轻声道:"方才是我的错。"
冥渊当时反应极快,按照他们离开的速度,是可以躲过的。
冥渊欲开口,池越的手指按在他唇上,令他微怔。
看着冥渊较往常有些黯淡的眼睛,池越微抿了下唇角,主动靠近他唇边:"你这样,我有些心疼。"
说着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微微垂下眸去,但动作却并未停下,在冥渊唇上轻轻碰了碰。
下一刻,腰上手臂猛然又紧了紧。
冥渊一手按上池越脑后,含着池越的唇重重吻了回去,他双眸中含着惊喜,随着两人气息的交换,又渐渐被欲念侵染,眸色愈来愈深。
放在池越腰上的手掌也动作起来,隔着衣物揉捏着,掌心的温度几乎要将人烫到。
池越的眉心有些难耐地微拧着,呼吸也急促起来,冥渊像愈烧愈烈的火焰欲将他吞噬。
两人心念浮动之际,池越的脚略微往后退了半步。
这仿佛是一个信号,两人的目光相触,冥渊开口,声音极轻:"阿越……"
说了两个字,便又低头吻上了池越的嘴唇,同时揽着他往床榻的方向过去。
两人脚步凌乱,不过片刻,池越的腿触碰到床榻,下一刻便一同倒了下去。
冥渊一只手撑在床上,怕自己压着池越,然而池越却忽然抬手揽上他的脖颈,随后微微偏过头去。
虽未说什么,想要表达的意思却已经全然传达给了冥渊。
冥渊微微勾起唇角,眼神缱绻,一边舔吻着池越颈侧,一边抚上他的腰间,熟练地解开了束带。
一浅一深两套衣物很快被扔下床榻。
这时冥渊才松了手,两人身躯彻底触碰,彼此呼吸皆是一滞。
"阿越……"冥渊渐渐吻至池越耳畔,含住了他的耳垂,甚至用齿尖轻轻磨蹭了两下,声音有些含糊道:"我爱你。"
池越眸光微颤,随着冥渊的动作呼吸或缓或急,直到情至浓时,他才勾着冥渊的脖颈,低声说了一句什么,声音低到几不可闻。
而冥渊却是双眸猛地亮起,动作停了一瞬,下一刻却更剧烈起来,语气却是截然不同的温柔:"阿越方才说了什么,我并未听清,能不能再说一遍与我听?"
池越抓着他的手臂,闷哼一声,因他的动作,说话也有些断断续续起来:"你……分明……听清楚了……"
察觉到自己如今的情形,池越闭上了嘴。
冥渊却不轻易放过他,低头吻住池越,舌头顶开他的牙关探了进去,池越口中难以避免地溢出一两声轻吟……
蛊惑似的轻哄声在房间内不断响起,冥渊最终还是听到了他想听的话。
良久之后,云消雨歇。
冥渊抱起池越,浑身上下散发着满足的气息。
虽然是在飞云灵舟上,给仙尊准备的房间也是样样齐全,自然也有沐浴的地方。
冥渊在池中倒满了先天灵液,随后与池越一同坐了进去,先天灵液的效果斐然,池越明显精神了许多。
他开口同冥渊解释起荒芜乱流中的事情来。
"此物名为太阴之河。"池越伸出手,召出了那条黑沉沉却又隐隐泛着银光的河流。
"太阴之河?"冥渊的目光落在他手中,听着这名字隐隐觉得有些耳熟。
池越又取出一物,冥渊定睛一看,记了起来,是他们在找到冥诏之前,在荒芜乱流外围发现的那滴银色水珠。
"之前看到这水珠我便觉得有些熟悉,这正是从太阴之河中剥离出来的一滴水。"池越说着将水珠送回了太阴之河中。
他继续解释:"此物本应是我的伴生法宝,其实,我未化形前的记忆并不清晰,只记得生长之地有一条太阴之河,却因为意外不知去向,没想到会出现在荒芜乱流中。"
太阴之河是有主的法宝,他人难以掌控,冥诏也只是意外得到,但也只能在最后关头勉强利用其同归于尽而已。
冥渊听完隐约想起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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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在池越腰上的手顿了一瞬,问道:"阿越,我似乎从未问过你的真身是什么?"
他只知是池越是神树,但神树应当也有名字。
"我的真身?"池越摇头,"我的记忆中并无这个。"
换句话说,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何种神树。
冥渊微微颔首,手掌一动取出了一本古籍,递给了池越:"这是魔界藏书中的一本古籍,是我在查荒芜乱流时所得。"
古籍中记载了一些上古时期的事迹,但对探索荒芜乱流并无太大帮助,因而之前并未拿给池越看。
他握着池越的手翻开一页:"这里。"
池越凝神看去,神色渐渐有些惊讶。
只见那页记载着,上古时期有一株神树名为若木,有混乱时间之能,其周围盘绕着一条时间长河……某日,若木莫名消失不见踪影,众人抢夺时间长河,结果未知。
"你觉得我是那若木?"池越面露思忖,的确,他于时空一道上确颇有造诣。
冥渊捏了捏他的手,觉得不过瘾,又送至唇边轻吻两下,道:"或许当初因意外丢失的不是太阴之河,而是阿越你……"
池越点头:"确有可能,既然若木能混乱时间,遇到意外将自身转移到其他地方也合情合理,甚至可能跨越了时间。"
不过,这些皆是两人的猜测罢了。
冥渊见池越还在盯着那古籍,不免吃醋,直接拿回古籍丢到一旁,轻哼道:"阿越怎么不多看看我?"
池越:"……"不是冥渊让他看的古籍吗?
他依着冥渊的话看着他,察觉到腰上的手掌愈来愈热,并且有所动作。
周围的氛围也暧昧起来,两人目光相迎,冥渊微微笑着道:"阿越不记得那些没有什么,只需记得你是我的道侣就行了。"
腰上的手掌忽然用力,池越顺着力道靠近冥渊,压在他身上,轻轻"嗯"了一声:"断断不会忘记。"
待冥渊低头凑近时,池越开口:"你也是。"
冥渊笑容更深:"自然,我已经将阿越刻进心里了,永远不会忘。"
话音落下,两人的呼吸交融在一起。
渐渐激烈的水声中,冥渊又哄着池越:"阿越之前说的那句,我还想听……"
哄了许久,听到池越虽还有些不自然但似乎愈发说得顺畅的声音:
"我也……爱你。"
26.番外[番外]
灵气的脉络遍布地下,称为地脉,而地底极深之处,接近地心的位置,地脉汇聚到一处,凝聚成一个巨大的灵气物质,即地脉之源。
而此时,这片隐蔽的空间中,闯进来一个人。
来人并不废话,直接靠近地脉之源,以手触之。然而地脉之源能量过于强大,不过一瞬就将他的身体冲击得即将破碎。
仿佛碎裂陶瓷一般的痕迹出现在他的躯体表面,本应直接被毁去化作齑粉的身体,竟莫名撑了下来,勉强靠着某种力量勉强维持住身形。
不知过去多久,地脉之源所蕴含的灵气越来越少,最终被吸收殆尽。
但那人却并非彻底消化了这股力量,大量溢散出来的力量铺在身体表面的裂痕上,在破坏与镇压之间达到了某种平衡,形成一道道黑色纹路留在了身体表面,就连脸上也是如此。
一眼看去,颇有些诡异。
如果肯花上数百年时间潜修,或许可以恢复如初,但……
那人忽然抬手按了按额头,眉头紧锁,瞳眸中显露出几分茫然。
地脉之源的力量终究太过强大,他的记忆神识都被冲击得混乱不堪。
他此时只记得一件事,他做这些事情的目的都是是为了寻找一个人,是谁,不记得了……但是,是很重要的人……
***
通元大陆最近因为突然出现的灵气泉眼而热闹非凡。
起初,只是偶然出现的一口很少的灵气泉眼,恰好被一名修士遇到,吸收之后直接突破境界。
消息传出之后,令人艳羡。令人惊喜的是,之后这种灵气泉眼愈来愈多,泉眼也越来越大,引得无数修士争抢。
这日,某处荒林中,几道身影手持着寻灵罗盘如疾风般掠过,掀起一片片树叶,树叶尚未落地又被一轮飞速赶来的人群穿过,急行间周身的气势直接将几片树叶压得粉碎。
唯有其中一片得以幸存,缓缓飘落在地。
下一刻,黑色的衣摆靠近,穿着一袭黑袍的人捡起了这片树叶,定定地看着。
不远处,方才的那群人已经争夺起灵气泉眼的归属,有来晚的实力也不足以参与进去的修士只能长叹一声。
有人注意到这个奇怪的黑衣人,被黑色的斗篷以及面具遮住了全部面容,看着颇有些可疑。
一个穿着富贵的年轻修士好奇搭话:"好巧啊道友,这次你也来迟了。"
他注意这个黑衣人很长时间了,此人运气似乎不太好,每次都来得迟了,连一回灵气泉眼都没赶上。
"越……"黑衣人盯着树叶,口中喃喃道。
年轻修士恍然:"原来是越道友,在下姓金,相逢几次也是有缘,不知……"
黑衣人没有听他讲话,目光扫过周围的所有修士,眼神一黯。
没有,没有他要找的人。
他的眼中渐渐浮起些许浮躁,心口更是充斥着一股空荡荡难受至极的情绪。
通玄大陆一百零八州已经尽皆走过一遍,每到一处,就用灵气泉眼吸引众多修士前来,即便如此也找不到……
这时,他从旁边那人的聒噪声中听到什么,猛然转头看向他:"你方才说了什么?"
年轻修士吓了一跳,这位越道友的眼神有些吓人,下一刻又安慰自己,兴许只是看起来吓人,越道友连一片树叶都不忍心踩,应当不是恶人。
他一边安慰自己一边回道:"我从家中长辈那听来的消息,通玄大陆曾经破碎的重云州突然又出现了,但那里空间混乱,极难靠近,只有大陆最强的几个修士勉强进去看了一眼……"
说着压低了声音:"说是看到了一棵巨树,似乎是传闻中的神树若木,越道友若是感兴趣,不如你我同道前去一探?"
"不必了。"黑衣人拒绝得干脆,临走之前却丢了一枚灵珠给他,"多谢。"
话音刚落,身影已经消失在年轻修士面前。
年轻修士一脸茫然,低头看了眼灵珠,下一刻便双眼瞪大,立即将其藏了起来。
灵珠中,赫然是一口完整的灵气泉眼。
而黑衣人自然是朝他口中的重云州赶去,他的手掌抚上心口,稍微用力压住剧烈跳动的心脏,张口无声道:"若木,阿越,我的阿越……"
他想起来了。
他所寻之人,是他的道侣。
约莫半日时间后,黑衣人赶到了所谓的重云州附近,扫了一眼周围的情形。
附近有着许多修士,有的三五人聚在一起,有的则孤身一人,其中也不乏藏头露尾之人。
因此,他这副模样也不算罕见。
而所有人,都神色凝重看向前面原本重云州所在的位置。
只见,淡青色的罡风肆虐,威势不凡,牢牢挡住了前路,不时有修士过去试探,最多走出十几步便抱憾而归。
已经有机敏的修士把此处当做历练之处,利用罡风锻炼体魄。自然,也有所图更大的,欲与人合作想办法闯入深处。
毕竟,那可是神树!哪怕是一根树枝都能炼制出强大的法宝。
他冷冷瞥了那群人一眼,抬脚朝罡风区域走去。
其他人见到也不在意,这几天尝试进入的修士多了去了,直到一个修士轻咦:"这是哪个州的天才?居然已经走了十五步了。"
周围的修士闻声看过去,却惊诧地发现,身处罡风中的黑衣人即使已经走到十五步,脚步却没有慢下半分,反而……
"他好像更快了?"有人倒吸了一口气,惊道。
凌厉的罡风被挡在身体周围一掌的距离,连黑袍都未曾掀起分毫。隐约听到身后动静,他往后看了一眼,是那群商议合作的修士,也进来了。
他收回目光,继续往前走,一步一步越来越快,在一道道惊诧的目光中,身影渐渐隐入罡风之中,引起更大的喧哗。
越往前,罡风的威力也越强,周围甚至不时闪过一道道时空裂缝,他前进得也更加小心。
不知走了多久,他忽然心有预兆,抬眸看向前方。
一株枝叶繁茂的神树出现在不远处,被黑色的河流包围在中间。
他脚步蓦地一顿,下一瞬又抬起脚,快速往前走去,连衣袍被肆虐翻滚的罡风划破了也顾不上。
等他穿过河流,走到神树面前时,身上的衣袍已经不成样子,隐约露出衣裳下黑纹遍布的躯体。
"阿越……"他抚上眼前的神树,动作轻柔。
在其他人听来可能是天方夜谭,但他却清楚,眼前的这株神树,就是他的道侣。
下一刻,他微微愣住。
原本安安静静的神树,缓缓低下一根枝条,递向他面前。
"阿越!"他眼神惊喜,双手捧住那跟枝条,靠近轻吻在翠绿的树叶上,口中喃喃道,"我终于找到你了,抱歉,现在才找到你……"
而神树本树,池越则发觉他有些不对劲。
树枝轻轻地一勾,将冥渊脸上的面具和帽子勾掉,将他脸上的碎裂黑色纹路显露出来。
"冥渊,你的身体?"
心急之下,池越说出了口,自己也是一惊,随即也松了口气,之前他不仅无法化形,连声音也无法传达,现在可以用神识说话,倒是方便多了。
冥渊听着在脑海中忽然响起的这道声音,冥渊,这是他的名字?
他不动声色轻抚着眼前的叶片:"阿越莫担忧,只是我先前融合了一股力量,尚未吸收完毕罢了。"
他语气一转,低声道:"阿越可会嫌弃我现在这副模样?"
"自然不会。"池越道。
冥渊脸上露出笑意,心中一直空荡荡的感觉也在见到池越的那一瞬间彻底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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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不使池越发觉异常,也为了早点恢复记忆,冥渊借口吸收地脉之源的力量,盘膝坐在树下,凝神消化起体内多余的力量。
然而,他们二人结道许久,形影不离,对彼此也极为了解,池越还是察觉出蛛丝马迹。
在一次冥渊结束修炼时,忽然开口:"你现在有多少记忆?"
冥渊一愣,旋即靠近池越,露出有些可怜的表情:"我并非故意隐瞒阿越,现下,只记得你是我的道侣,我们二人很是恩爱……"
"咳,"池越轻咳一声,"我知道,你是怕我担心,但下次莫要再如此,我们是道侣,应当共同面对这些事情。"
冥渊欣然颔首,眼神柔和。
"不过,你还需尽快恢复记忆,"池越解释,"我们是被太阴之河送来此地,回去的方法……"
经过解释,冥渊方知晓,他和池越是被太阴之河跨越时间送去了上古时期,而回去的方法则记录在一滴太阴之水中,仅能让一个人看到。
大概是考虑到上古时期的池越是神树模样,太阴之河将方法交予了冥渊,冥渊知道之后还没来得及告诉池越,两人就已经被送来了这里。
冥渊神情微肃:"我恐怕需要将体内的力量尽数吸收之后才能恢复所有记忆,或许会需要很长时间。"
"无需如此,"池越道,"我可以控制时间流速,约莫只要三个月时间就足够了。"
冥渊颔首,即将开始修炼之前,抬手轻轻拉下池越的一根枝条,在上面吻了下:"劳烦阿越帮我了。"
"理应如此。"池越说着,枝条收回来的同时,也轻轻扫过冥渊的脸。
一晃三个月时间过去。
期间,外界的修士从未放弃过靠近这里,甚至有一次,几个身形狼狈的修士已经穿过罡风,却仍然被太阴之河拦截在外面。
而冥渊当时正被池越的力量笼罩,没有被看到。
这日,冥渊缓缓吐出一口气,随后睁开双眼站了起来,他身体上的纹路已经尽数消去,眼神柔和地看着池越,温声道:"阿越,我已经恢复所有记忆。"
他伸手接住池越递过来的枝条,指腹在一个树叶上抚过,使池越不自觉抖了抖树叶。
池越问:"我们要如何回去?"
冥渊则顿了顿,之后才将方法道出。
他们想要回去,并非毫无代价,而这个代价就是池越控制时间的能力。
"原来如此。"池越恍然明白,"之前我便觉得疑惑,这个时期的我可以控制时间,而化形之后却没了这个能力,看来就是用在这里了。"
不等冥渊开口,池越直接将力量用在自己身上,时间的流速瞬间达到了极致,不过片刻,神树消失,让冥渊极为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冥渊立即靠近,伸手抱住了池越。
残余的力量立即将他们二人笼罩,池越也抬手抱住他,轻声道:"回去了。"
话音落下,两人的身影也忽然消失不见。等外界的修士再次进入此地时,只看到一条太阴之河。
天界,仙尊殿。
太阴之河重新凝聚成巴掌大小,被池越收入手中,身后立即伸过来两只手臂,箍着他的腰将他揽入怀中。
冥渊感受着体内陡然多出来的一股力量,俯首贴近池越耳畔:"阿越,我好想你。"
池越微微侧首,目光描绘着冥渊的脸庞:"我亦如此。"
他的手覆上冥渊的手,随后被冥渊握住,十指交扣。
目光交汇,冥渊低头靠近,下一刻两人气息融合,亲昵缱绻。
二人的衣袍垂落相叠,难舍难分。
不久之后,再次看到冥渊和池越的天界人和魔族发现,他们仙尊/尊上与道侣更加恩爱如影随形了。
对此,众人表示已经丝毫不觉得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