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将别宠了夫人鬼手神针惊爆全球云遥知尤序小说大结局》 第1章 遥知撞破集体犯罪 Z北临国战争频发,机场封锁。 云遥知跟随表姐,从华夏国坐轮船回北临国,在太平洋航行了十几天。 云遥知晕船严重,但凡吃进肚子的东西全都吐出来了,这些天简直要掉她半条命。 中午三点,风和日丽。 云遥知到船舱食堂找吃,推开门,眼前的一幕让她惊恐万分。 如五雷轰顶,她全身血液逆流,身体和心灵都出现极度恐慌恶心的反应,胃部在翻江倒海,泪光瞬间模糊了她的视线,握拳的手一直在发抖。 视线里,一丝不挂的年轻女孩躺在地板上奄奄一息,肌肤到处是发紫的淤青。 空气中弥漫着让人恶心到生理不适的糜臭味。 一大群毫无人性的北临国男性,正虎视眈眈地候在女孩旁边,还有两人正在女孩身上侵辱肆虐。 云遥知的出现,撞破了他们的集体犯罪,气氛骤然僵持,有种窒息般的寂静。 这些男人一动不动,如秃鹰看到腐肉,淫邪贪婪的目光死死盯着闭月羞花的云遥知。 云遥知毛骨悚然,恶心想吐。 “对不起,我什么也没看见。”云遥知故作镇定,缓缓往后退。 北临国是法不责众,只要云遥知不多管闲事,是可以全身而退的。 “啊啊……” 一声惊恐的尖叫声从云遥知身后传来。 云遥知吓一跳,猛地回头看。 是她表姐陈苗苗。 陈苗苗怒不可遏,指着里面几十个男人咬牙切齿破骂道: “畜生,你们这群猪狗不如的狗杂碎。” 屋内的男人蠢蠢欲动,都在等待出手的先锋。 一旦有人带头发动攻击,这些男人就会像饿狼一样扑过去,把她们当成猎物,啃咬撕碎,吃干抹净。 云遥知急忙捂住陈苗苗的嘴巴,小声警告,“不想死就闭嘴,当什么也没看见,跟我离开这里。” 陈苗苗恼怒地推开云遥知的手,气急败坏地拿出手机拨号,“你真是自私自利,那女孩被这群畜生害成这样了,你竟然只想着自己,我陈苗苗做不到见死不救,我要报海警……” 云遥知因为晕船,身子本就虚弱,她表姐还这般不知天高地厚,圣母心泛滥。 真是疯了! 怎么救? 在这大海里,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生,要如何对付几十个兽性大发的壮汉? 北临国是男权主义的国家,女性在这些男人眼里就是一块发泄欲望的下等肉,充其量还能当传宗接代的工具。 她们国家的女孩到了12岁就允许婚嫁,支持一夫多妻制,更支持黄赌毒产业合法化,甚至是器官买卖的重灾区国度。 这样糜烂的国家已经没救了。 她不指望船长和乘客有良知,更不指望海警能赶过来护她们周全。 她们必须独善其身,否则自身难保。 陈苗苗却毫不畏惧地拨通电话:“喂,海警吗?我要报案,有个女孩被一群男人侵犯了,在一艘轮船上……” 正在实施犯罪的两个男人眼神变得阴鸷锋利,快速穿好裤子,向她们冲来。 云遥知握住陈苗苗的手腕,急忙往外跑。 刚跑到甲板上,陈苗苗恼怒地甩开云遥知的手,“跑什么跑,光天化日之下,我还怕他们不成?” 云遥知跑得胸闷气短,扶着腰喘气,“救人的前提是保证自身安全。” 陈苗苗不以为然,自信满满地冲着船舱大喊:“救命啊!来人啊,救命啊!有个女孩被人侵犯了。” 这时,陆续有船客从房里走出来,男女老少皆有。 追出来的男人见到人越来越多,也顿住脚步迟疑了片刻,心虚地扫视大家。 这些船客全在看戏,并没有正义之士愿意帮忙。 陈苗苗愈发大胆,指着食堂的方向:“那边有个女孩被这群男人残害了,大家赶紧帮忙制服他们,救救那个女孩啊!” 闻言,不少围观者把自己的孩子、母亲、和妻子都往房间里赶,远离这是非之地。 看戏的人越来越少,甚至更多好色的男人试图也要插一脚,分一杯羹。 云遥知看到表姐的举动,很是头疼。 有怜悯心是好的,但过于愚蠢了。 蓦地,两个男人冲上来把陈苗苗扑倒,一人捂嘴,一人挟着她的胳膊往里面拖。 陈苗苗惊恐万分,拼命挣扎,泪眼汪汪地望着云遥知。 云遥知从袋里掏出针灸包和一小罐药水,快速追过去,“两位大哥,我表姐是一名艾滋病患者,你们别碰她,免得她咬伤你们。” 两人一惊,被吓得顿足。 云遥知趁其不备,迅速往两个男人的手臂各戳一下。 “啊!啊!”带毒的细针让男人痛得尖叫,瞬间感到麻痹,不得已松开陈苗苗。 陈苗苗得以解脱,完全不顾云遥知,拔腿就跑。 云遥知刚想跑,被身后的男人一把拉住,直接一巴掌甩了过来。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彻云霄,云遥知感觉脸蛋火辣辣的疼,耳朵嗡嗡嗡作响,整个人眩晕,倒在地上。 她的针灸小包和药罐子掉出几米远。 “草你奶奶的,老子干死你。”男人凶神恶煞,走过去单膝蹲下,狠狠扯起云遥知的长发。 头皮像被活生生剥开似的,生疼,生疼的! 这种疼痛反倒让云遥知清醒了几分。 她求生的欲望无比坚定,咬紧牙关,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手扯住男人的手臂,用她最擅长的正骨之术,逆行一推。 男人另一只手臂瞬间被拉脱臼。 “啊啊……”伴随男人一声痛苦哀嚎,在场所有人都惊吓得愣住。 大家对于犯罪的事情司空见惯,早已麻木。 这些男人也是自私的,他们不了解猎物的实力,不敢贸然上前。都在偷偷观望,希望有人先出手制服猎物,然后坐享其成。 云遥知趁着这些男人迟疑时,硬撑着虚弱的身子爬起来,往船头跑去。 受伤严重的男人气急败坏地怒吼:“你们在等什么?快出手啊!那两个女的一旦报警,我们就一起坐牢吧,谁也别想逃得掉。” 闻言,所有人都慌了,像一群发疯的饿狼追着跑。 云遥知脸色愈发惨白,强撑着虚弱的身子跑向驾驶室。 陈苗苗突然跳出来,挡在云遥知面前,责怪道:“云遥知,你是不是有什么大病?为什么说我有艾滋病毁我名声?” 云遥知没时间跟她解释。 陈苗苗眼里冒着怒火,一字一句,“那些围观者跟你一样,冷漠自私,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云遥知无奈至极,快要呼吸不过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之道,凡事都要动动脑子。” 陈苗苗不爽:“你什么意思?骂我蠢是吗?” 云遥知也不想惯着她,责备道:“明明可以全身而退,再偷偷报警,甚至可以找到两全其美的办法拯救那个女孩,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蠢事?” 此时,长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夹杂着嘈杂声。 危险越来越近,陈苗苗吓得脸色泛白,流着泪不知所措,“追来了,追来了,他们追来了,你快想想办法吧!” 第2章 遥知强势反杀 云遥知推开陈苗苗挡路的身体,“我们需要改变航线,去南格洲。” 陈苗苗双眼瞪大,惊恐怒吼,“云遥知,你疯了吗?南格洲可是战争区,已经被武装军给占领了。你十年没回国,我不怪你,但南格洲现在是武装军的独立洲,我们不能去。你不会开船也去不了。” “但你会开。表姐,我们没后路了,要么做那群畜生胯下的肉,被凌辱致死,要么改航线去南格洲,寻求一线生机。” 语毕,云遥知从袋里掏出一瓶小喷雾,推门走进驾驶室。 船长和船员正在小酌美酒,见到一位貌美如花的女生虚弱地走进来,心生怜惜,“美女,你哪里不舒服吗?” 云遥知一言不发走过去,捂嘴屏住呼吸,对着两人一顿猛喷。 空气瞬间蔓延一阵芳香。 两人猛地咳嗽,反应过来立刻捂住鼻子。 可也为时已晚。 顷刻,两人瘫软倒地。 陈苗苗走进来,锁紧舱门,搬来沙发和茶几顶住门,好奇问:“你身上带的都是什么东西?” “一些普通中草药。”云遥知找来绳索把两人绑起来,往他们的嘴巴塞上毛巾。“表姐,快把船开向南格洲。” 陈苗苗不情不愿地查看导航,操作方向盘,嘴里念叨着:“云遥知,都是你这个害人精,如果不是你非要跟我回北临国,我也不至于选择坐船,不坐船就不会遇上这群畜生。” 云遥知低着头冷冷一笑。 因为她有晕船症,表姐才故意选择坐十几天的轮船回家,而放弃15小时的私人直升机。 目的就是让她受尽晕船的折磨。 云遥知心如明镜。 只是,能让她回北临国,受这点罪也甘之若饴。 轮船改变方向,以最快的速度向北航行。 云遥知看着监控画面,乌泱一大片禽兽正往驾驶室跑来。 “还有多久进入南格洲的海域?”云遥知软绵无力的声音问。 陈苗苗紧张道:“至少也要一小时吧。” 云遥知愈发冷静,“放求救信号弹,向附近海域的船求救。” 陈苗苗寻到信号弹的按键,掀开盖子,用力一按。 “砰。”的一声巨响,天空出现五彩的求救烟雾。 外面传来撞门声,愈发暴躁,“开门,开门……” 撞门声持续不断。 陈苗苗慌得发抖。 云遥知却是一脸淡定从容,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由于驾驶室的门和玻璃都是抵御外敌的防弹材质,十分结实,即使外面一群男人同时撞门,也不一定能冲进来。 各种撞门声和敲打声持续不断,激烈骇人,让人心惊胆寒。 坚持了十几分钟,声音突然停下来。 云遥知感觉不对劲,睁开眼透过玻璃往外看。 蓦地,一个幼小的女童被外面的男人掐住后脖子,抵在玻璃窗上。 女童五官被压得扭曲,恐惧大哭,拼命挣扎。 外面的男人凶狠威胁,“再不开门,我们就奸/杀这个女童。” 云遥知怒红了眼,紧握着拳头微微发颤。 这群男人如疯如魔,如饥饿的野兽,如嗜血的丧尸,几十只手趴在透明玻璃上,又敲又打,恐怖如斯。 “畜生,一群畜生。”陈苗苗哽咽怒骂,转身冲向门口,搬开顶门的沙发。 云遥知撑着虚弱不堪的身子跑过去,急忙拉住陈苗苗的手,疑惑不解,“你要干什么?” 陈苗苗的泪水哗啦啦地流,“你没看见那群畜生要对一个小女娃下手吗?我做不到像你这般铁石心肠,冷血无情,我要出去救那个女娃。” 云遥知很是心累,虚弱的声音夹杂着怒意,“表姐,你不要圣母,晕船这十几天已经要了我半条命,现在虚得连站都站不稳,根本没力气跟那么多男人斗。更何况那个女孩上船的时候,是由父亲和爷爷带着的,有男人保护的妇孺是不会出事的。这必定有诈,你不能开门。” “云遥知,你就是贪生怕死,自私自利。” “只要进入南格洲海域,整艘船的女性才能得救。” “你放屁。”陈苗苗用尽全力,一掌推开云遥知,吼道:“武装军就是杀人不眨眼的畜生,是背叛我北临国的反动派,是战争犯。” 云遥知被推得往后退,重重跌倒在地上,本就虚弱的身子更是雪上加霜。 她头晕目眩,看着陈苗苗不顾后果把所有障碍物推开。 来不及阻止了! 危机四伏,她现在唯一能做的是自救。 云遥知四处探看,发现桌面上放着一把水手刀,她撑着身子爬起来,拿起刀,爬上一米高的操控台。 “砰”的一声巨响。 舱门被重重推到最大,外面的男人如丧尸围城,丑陋的嘴脸猥琐邪淫,愤怒又兴奋,直接扑向最靠近门的陈苗苗。 “啊啊啊……”陈苗苗惊恐尖叫,被十几个男人直接扑倒在地,这些男人如嗜血的丧尸,对着陈苗苗撕扯殴打。 因为云遥知刚刚那句谎言,这些男人顾忌陈苗苗是艾滋病患者,都不敢实施侵犯。 狼多肉少,后面进来的男人,都冲向云遥知。 云遥知已经顾不上陈苗苗,后背紧贴挡风玻璃,握刀的手藏在后面。 这些比蛆虫还恶心的男人争先恐后爬上操控台。 第一个爬上操控台的男人垂涎三尺地扑过去。 云遥知眸色一冷。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握刀的手往男人脖子狠狠一抹。 男人双眼一瞪,身体僵了。 他脖子大动脉被割,鲜血如泉涌,场面触目惊心。 所有男人吓得脸色铁青,慌忙往后退。 在陈苗苗身边肆虐的男人也像惊弓之鸟,跌跌撞撞地往后退。 陈苗苗衣不蔽体,满身伤痕,边哭着边起来,扯来沙发布包裹身体,爬上操控台,躲在云遥知身后。 她身子瑟瑟发抖,抽泣抱怨:“云遥知,你好自私,有刀也不给我用,你明明可以解决掉他们的,还在装柔弱。” 这些男人只是好色妄为、蔑视法律的普通人,除了力气比云遥知强,并没有任何战斗技巧,是贪生怕死之辈。 “你闭嘴吧。” 云遥知咬紧牙关强撑着,不想让这群畜生看出她虚得已经快不行了。 他们没有走远,只跟云遥知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 如恶魔般阴鸷邪恶的眼神直勾勾盯着云遥知,像丛林的野兽侯着猎物,等待破绽,蠢蠢欲动。 “来一个,我杀一个。”云遥知握刀的手微微发颤。 在这危急关头,甲板上突然有人惊慌大喊。 “是武装军……武装军来了……” 这个名字在北临国人听来,绝对的恐怖,是闻风丧胆的程度。 所有人脸色骤变,全部冲出甲板上眺望。 云遥知和陈苗苗转头看向挡风玻璃外面。 陈苗苗脸色骤变,身体像被点穴似的一动不动,惧怕低喃:“是武装军的航……航母。” 天与海的交汇,湛蓝一片。 一艘庞大的航母在浩瀚的海洋里徐徐而来,无比威严壮观。 第3章 遥知再遇初恋 所有人吓得抱头鼠窜,找地方藏匿起来。 陈苗苗也藏到柜子里。 云遥知拿着带血的刀,一个人走出驾驶室,站在空荡荡的船头甲板上瞭望。 这一刻,她从未有过的激动。 感觉看到希望的曙光,松了一口气,眼眶瞬间湿润。 “扑通。”一声巨响。 云遥知急忙回头看,四个男人趴在栏杆处喘气,神色紧张地望向波纹荡漾的深海。 想必是把女孩扔到大海毁尸灭迹。 他们也看到云遥知了,一个暴躁的男人怒不可遏地冲过去,一把扯住她的头发,五官狰狞怒骂,“都是你这个贱人,是你发射的求救信号引来了武装军,你这个贱人……” “啊……”云遥知护着疼痛的头皮。 她刚要挥动手中的刀时,突然一声闷响,“突。” 男人的脑袋被狙击枪爆掉,一动不动地站着,鲜血从脑门的血洞涌出,刿目怵心。 下一秒硬直地倒在地上。 其他三人惊恐万分,瑟瑟发抖,抱着头往船舱里面跑。 云遥知也是一惊。 华夏国禁枪,她从来没见过枪杀,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面,心里还是很慌的。 十分钟后 航母靠近,一大批武装军带着最先进的AK步枪冲上轮船,气势磅礴,令人咋舌。 他们用最快的速度控制了整艘轮船。 两名武装军率先走到云遥知身边下蹲,查看刚被击毙的尸体。 士兵小声嘀咕:“这么远还能命中脑门,将军的枪法真够准的。” 云遥知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心里在想,这将军应该是位好人。 此时,广播里传来一道男人的声音,“船上的人听好了,我叫安危,是武装军的副官,我已经拿到船上全部人员的名单,请立即前往船头甲板集合,如有藏匿者,格杀勿论。” 闻言,所有人都往船头跑。 几分钟后,船头甲板乌泱站满人,在武装军的枪口之下,大气都不敢喘。 气氛变得压抑,安静得瘆人。 武装军的副官走出来,似乎在等人,并没有说话。 云遥知靠着栏杆,前面一大群人挡住她的视线,烈日晒得她头痛欲裂,虚弱的身子摇摇欲坠。 她咬紧牙关静静等着。 “将军。” 异口同声的洪亮声音骤然响起,是威严不可侵犯的强大气势。 震慑得全场鸦雀无声,多半者都在瑟瑟发抖。 云遥知一只手扶着栏杆,探头探脑往前看。 “齐了?”男人磁性的嗓音低沉浑厚,隐约透着几分冷厉。 安危毕恭毕敬回道:“将军,驾驶室有一具男尸,还差一个女的。” “谁放的求救弹?”男人的声音沉而有力,震彻全场。 这时,云遥知高举左手,用尽全力大喊,“是我。” 可喊出来的声音依旧虚软无力。 靠近云遥知的人都听见了,连忙挪开位置,让出一条通道。 云遥知挤过人群,往将军面前一站,抬头望去。 男人很年轻,身材非常高大强壮,穿着亮堂的黑短靴,剪裁合身的武装服,英姿飒爽,威风凛凛。 他短发下的五官冷硬俊逸,十分出挑,深邃的冷眸透着摄人心魄的威力。 细看之下,这位将军竟有几分熟悉,很像她曾经暗恋过的一位少年。 但也只是像而已,她喜欢的那位少年最是爱国,绝不可能成为武装军。 将军也直勾勾地望着她,眼神变得愈发深暗迷离。 安危看看将军,再看看眼前的女生,发现他们四目对视之后,竟僵住了。 这种直视足足保持了半分钟。 安危没忍住,开口打破这份宁静,“你不是船长,为什么放信号弹?” 云遥知回过神,小心翼翼询问,“我能单独跟将军谈谈吗?” “当然……”不行两字还没说出来,安危的话就被打断。 “过来。”将军转身,走向船舱。 安危傻眼了,很是茫然。 不知道对方是谁,是否危险分子,将军就轻易答应她单独私聊?什么情况?什么情况? 云遥知步伐疲软地跟在他后面。 从暴晒的日光,突然进入低温的船舱厅,云遥知感觉一阵眩晕,欲要跌倒时,伸手往前一扑。 前面的男人突然转身,一把将她扶进怀里。 陌生人对她突如其来的亲密,让她觉得很不适,顾不上虚弱的身子,强撑着想要推开,“谢谢,我没事的。” 男人没有放开她,沙哑轻盈的声音从她脑袋上传来,“你的脸,谁打的?” 云遥知一怔,懵了。 她错愕地抬头看向面前的男人。 男人嘴角微微上扬,语气中带着一丝讽刺,“去华夏治疗了十年,你这身子骨还是这么孱弱。” 闻言,云遥知心脏猛地一跳,漏着节拍。 她惊慌失措地推开男人,往后退了两步,后背紧贴着墙壁,不自主地吞吞口水,目光定格在他的俊脸上。 难怪这么熟悉。 原来真是她十五岁之前暗恋过的男人,尤序。 那个跟她毫无血缘关系的大表哥,陈苗苗的继哥。 四目对视,云遥知眸光流转间,满是陌生和尴尬,还有一丝丝不为人知的情愫在心底蔓延。 尤序轻轻蹙眉,“十年没见,把我给忘了?” 她对尤序最后的印象还停留在十年前。 少年青涩的阳光之气早已褪去,变得沉稳硬朗,霸气侧漏,的确没能认出来。 云遥知后知后觉,礼貌打招呼,“序哥,好久不见。” 尤序缓缓靠近,弯腰俯视她的俏脸,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她脸蛋上的巴掌印,“谁伤的?” 云遥知感觉呼吸有些急促,莫名的紧张,侧过脸躲开他的触碰,转移话题:“你能帮失踪的那个女孩报仇吗?” “人在哪?”尤序眸色一沉,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云遥知痛心疾首,绵软无力的声音有些悲凉,“应该沉入大海了。我刚看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快不行,二十几个男人对她……” 话说到一半,云遥知眼眶泛起雾气。 她并不是多愁善感的女子。 可那惨烈的一幕,或许会成为她每个深夜里的噩梦。 “我没来之前,你应该受了不少罪吧?”尤序轻声问。 托你妹的福,的确没少受罪。 云遥知继续把他往女孩的话题上拉,“那女孩死得很惨,体无完肤,被一大群畜生轮番凌辱。他们看到你们的航母,就立刻毁尸灭迹了。” 尤序单手撑着墙壁,缓缓向她靠近,“没尸体,没监控,没物证,就凭你一个人的供词,让我如何处理?” 男人身上的雄性荷尔蒙爆棚,阳刚之气异样强烈,一种莫名的压迫感,乱了她心神。 “我有一计,能让凶手自愿伏法。”云遥知的声音愈发微弱。 第4章 遥知献计灭杀罪犯 尤序侧头,向她更靠近些,“说来听听。” 咫尺的距离,她快要吻上这男人的侧脸了。 云遥知缩着头,吞了吞口水,软绵绵的语调说道,“你不要靠我这么近,好吗?” 尤序不退反进,贴得更近,轻声轻语:“你声音太弱,我不这样,是听不见你说的话。” 云遥知感觉脸蛋一热,侧过头,呼吸愈发急促。 她保持这个亲密姿势,把心中的计谋跟尤序说了一遍。 五分钟后。 尤序带着云遥知从里面出来。 此时,尤序手里拿着一包没有标识的维生素片,以及一张以假乱真的病例报告。 他交给安危,在安危耳边说了一些话。 安危点点头,来到众人面前,威严开口:“在场各位都是我北临国的栋梁,死掉一个毫无价值的女人不足为虑。这事若传到国际上,会影响我国形象。因此,将军的意思是参与过的人不再追究任何法律责任。” 现场的男人无比庆幸,竟激动地鼓起掌。 “但是……”安危长叹一声,故作深沉地举起手中的报告单,“这个女子叫云遥知,25岁,是一名艾滋病患者,这是在她包里翻出来的报告单。很不幸,碰过她的人肯定会被感染的,将军不希望这种脏病在国内传播,因此给大家准备了隔断药,隔断药越早服用越见效,有需要的到我这里来排队领药。” 此话一出,场内的男人再一次鼓起热烈的掌声,觉得将军大义。 随后,一大群男人争先恐后地跑到副官面前排队。 有病例报告,他们不敢不信。 看到这庞大的人数,云遥知痛心疾首,紧握的拳头隐隐发颤,眼眶充血发热。 她只是平凡又渺小的女子。 能做的事情很有限。 救不了那个女孩,至少能为她报仇。 待所有人都领完药。 安副官脸色骤变,一声令下:“领药的人,全给我拘了。” 霎时间,领过药的男人才明白中计了,全吓得脸色煞白,双脚发软,在几十支枪口之下瑟瑟发抖。 武装军把他们绑了起来,推到甲板的另一端。 安副官大喊一声:“准备射击。” 十几个武装军把枪架起来,对准那群男人的心脏。 全场人都明白了 有些男人的家属跪了下来,哭着求饶,场面一片混乱。其中,那个被挟持过的女娃也由她母亲抱着跪地求饶,无比讽刺。 陈苗苗一直躲在人群后面,不敢去看这群凶残的武装军。 直到她听见要射杀一大群男人时,再也不想躲了。 陈苗苗大步走向云遥知,咬牙怒斥:“云遥知啊云遥知,难怪你要把船开向南格洲,原来你是想借武装军的手为这个女孩报仇,我们北临国是没有死/刑的,他们虽把女孩轮/奸致死,但他们也是活生生二十多条鲜活的生命啊,你是要毁掉二十多个家庭吗?” 云遥知看向无脑又圣母的表姐,对她是真的无话可说。 她现在很虚很累,不想对陈苗苗浪费口舌。 陈苗苗责怪完云遥知,便冲出去,站在安危面前据理力争,“长官,北临国是没有死/刑的,你们武装军不可以杀人。他们有罪,但罪不至死。” 安副官一脸烦躁,瞪着陈苗苗一字一句,“这里是武装军统治下的南、格、洲,没有奴隶制,没有帝皇制,更没有一夫多妻制,黄赌毒违法,童婚违法,杀人必须偿命,去你/妈的北临国。” 陈苗苗被安副官的气场震慑住,紧张得吞吞口水,再次回到云遥知面前,“云遥知,你在华夏国十年从未回来过,你是怎么知道南格洲有死刑的?你借刀杀人这招真的阴险毒辣,我一定会告诉爷爷的。” 云遥知沉着冷静,软绵绵的语气问:“表姐,如果你是那个女孩,你还会这样想吗?” “我……我如果被害死了,那就按照法律把害死我的人全部关起来。”陈苗苗说得理直气壮:“我始终相信,人性是可以感化的。” 云遥知感觉被人强行喂了一口蟑螂屎,很是恶心。 对于三观不合的人,她没有权力定义对方一定是错的,不认同,也不否定。 她只是抿唇笑了笑,点点头敷衍一下。 陈苗苗气嘟嘟地脱口而出:“那你刚刚也杀人了。” 云遥知没想到她如此白眼狼,气不打一处来,“是你把我拖入险境,是你害我被围攻,我那是自卫。” 陈苗苗无法反驳,但也不甘心,“你这个害人精,害死那个女孩,现在又害死他们。” 尤序肃冷的声音传来,“陈苗苗,闹够了没?” 陈苗苗顺着声音看过去,见到尤序那一瞬,她眼眶泛泪,激动又震惊地走过去,“呜呜……大哥,真的是你。我们找了你十年,你知道家人有多担心你吗?武装军是我们国家的反动派,你为什么要加入这种挑起战争的邪恶组织?你这十年到底发生什么?” 尤序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望向安危,冷厉道:“立刻执行。” 安危收到命令,冲着一排架好枪的武装兵大喊:“瞄准,射击。” “突突突突突……” 步枪扫射声如同激烈又绚烂的烟火。 “不要……” 尖叫声,哭泣声,惊吓声,此起彼伏,充斥整片海洋。 二十几个满身血洞的男人全部倒下,场面惨不忍睹。 云遥知静静看着那些畜生,再看着波光潋滟的海面,心里一阵痛快。 她多希望那个女孩也能看到这一幕。 她仰头看向天空。 碧海蓝天,万里无云。 都下午了,这太阳怎么还这么毒辣? 云遥知靠着意志力一直硬撑到现在,孱弱的身子在此刻终于松懈下来,再也撑不住,瘫软地往下倒。 瞬间失去了意识。 第5章 曾经喜欢的男人是劲敌 “不要碰我。” 云遥知猛地坐起来。 噩梦的余悸未散,她呼吸急促,身上满是汗气。 映入眼帘是宽敞的白色大床,明亮整洁的房间,晨曦从落地玻璃窗映照进来,暖烘烘的,连吹拂的清风都是栀子花的香气。 这是哪里? 云遥知疑惑地摸摸身上的新睡衣,掀开被子下床,赤脚走出房间。 欧式风格的长廊往前延伸,气派豪华。 云遥知走了几步,熟悉的声音传来,便顿足聆听。 半掩的房门,陈苗苗正背对着门视频通话。 陈苗苗说:“妈,我也很讨厌云遥知,可华夏国并不是穷得要啃树皮,也不是什么野蛮落后的国家,它是经济强国,不能让云遥知继续留在华夏了。” 大姑恼怒道:“都十年了,跟她一同去华夏的老女仆都给熬死了,她怎么还不死?” “说来也是奇怪,那老女仆有听妈的吩咐,并没有把她送去大医院。而是带着她去到偏僻的山村,找了一个老神棍给她看病,她们在老神棍家里住了十年,从未离开过山村。” “什么老神棍?” “一个八十岁老人开的馆子,专骗附近的穷人,没有任何检测设备,连最基本的针筒都没有。给人看看舌头,摸摸手腕,然后去山上摘点树根叶子充当药物,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神棍骗子。” “云遥知能活到今天,还真是生命力顽强。” “那接下来怎么办?” “让她死在南格洲。” “妈,我虽然讨厌她,但这世上所有生命都是无辜的。” 大姑怒其不争:“你就是太善良,云遥知不死,到时候死的就是你。” 陈苗苗嘟囔:“反正我不杀生。” “让你哥出手解决掉她。” “你自己跟哥说吧。” “我不管你们兄妹用什么办法,都不能让云遥知活着回家,这是命令。” 此时,门外的云遥知并没有太过震惊,沉着冷静地继续往前走。 大姑想她死,也不是一朝一夕了。 她从小就体弱多病,十年前父母被人谋杀,她悲伤过度,孱弱的身子也彻底垮掉,连北临国最好的医生都说她熬不过一周。 大姑想让她客死他国,便建议爷爷把她送去华夏国治病。 但凡送她去任何一家大医院,她都可能活不下来。 大姑机关算尽,竟误打误撞把她送到华夏国一位隐退的老神医手里。 她这十年背负血海深仇,是命不该绝! 穿过长廊,是宽阔气派的大客厅,云遥知扫看四周一眼,目光定格在沙发那边的尤序身上。 男人强壮的体格穿着白色长衬衫,优雅中透着一丝野性的力量,是掩饰不住的硬冷感。 他坐姿随性,一手搭在沙发背上,一手握着手机在通话,目光对视上云遥知时,微微一怔。 云遥知向他走去。 男人的眼神变得深沉,一种让人琢磨不透的光芒直勾勾望着云遥知。 云遥知被看得心悸不安。 “好,我会解决的。”尤序的眼神由始至终都没离开过云遥知,说这句话的时候,神色是那样的严肃。 云遥知脚步戛然而止,心脏猛地一紧,一股不好的预感笼罩心头。 为什么这样盯着她? 解决什么? 尤序是接到他继母的电话,要解决掉她吗? 见男人放下手机,云遥知绵软的声音打招呼:“序哥,早上好。” “早!”尤序坐直身体,指着侧厅的餐桌,轻声轻语,“过去吃早餐吧。” 云遥知点头,踩着冰凉凉的地板走到餐桌旁坐下。 桌上摆着几道北临国的特色早餐,是她怀念已久的食物。 云遥知沉浸在美食中。 “哥哥……”陈苗苗雀跃的步伐跑向沙发,坐到尤序身边,双手挽住他手臂,娇滴滴的语调喊:“早上好呀!” 尤序淡淡回,“早!” 陈苗苗娇声娇气道:“你还记得十年前,爸妈说过的话吗?” 尤序神色清冷,“什么话。” 陈苗苗娇羞一笑,“爸妈说肥水不流外人田,让我们结婚,若不是你失踪十年,咱们的小孩都上学了。” 尤序推开陈苗苗的手,挪着位置离她远了些,“我不会娶自家妹妹。” 陈苗苗耷拉着脸,欲哭似的喃喃:“虽然你是我哥,但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啊!” “没差别。”尤序的视线瞥向餐桌的云遥知。 陈苗苗撒娇嚷嚷,“我不管,我就要嫁给你,我要做你的第一任将军夫人。” 餐桌那边,云遥知几乎把头埋进碗里。 听到那边的谈话,她心情莫名低落。 父母之死,跟大姑一家脱不了关系,如今这些人还要杀她。 曾经喜欢的少年,现在是要她命的强敌。 她到底在期待什么? “想什么呢?” 男人磁哑的声音从云遥知头顶传来。 她一惊,仰起头。 不知道何时,尤序已经来到她身侧。 男人的身高至少有一米八八,厚实健硕的体格极具压迫感,俊逸的脸庞毫无表情,是令人生畏的肃冷。 他强大的气场让云遥知有些呼吸不顺。 云遥知硬是挤出微笑,柔声问:“序哥,我的行李呢?” “要行李干什么?”尤序拉开旁边的椅子,面向她坐下。 云遥知很客气:“谢谢您昨晚的收留,我吃完早餐就回暮云山庄。” 尤序眸光一沉,“你的行李在房间里,但你不能走,吃完早餐我陪你去医院看病。” “我身体很好,不需要去医院。” 尤序向她微微倾身,修长的手指轻轻勾起她白皙的下巴,轻声喃喃,“十年了,个子没见长,肉也没见长,脸色还不好,你这弱不禁风的身子在华夏没治好,那就留在南格洲继续治。” 突如其来的靠近,亲密的触碰,让云遥知心神恍惚。 男人的指腹粗糙,像一阵电流似的,从她下巴的肌肤蔓延四肢百骸。 他帅气的脸,好听的嗓音,灼热的气息,给云遥知一种强烈的感官刺激,惹得她心脏微微发颤。 有一种超越禁忌的亲密。 云遥知推开他的手,敷衍道:“我听序哥的安排。” 应该也是她大姑的安排吧。 去了医院,有医生的加持,她会死得光明正大。 “嗯。”尤序嗓音低沉,喉结不自主地上下滚动。 云遥知感觉有道毒辣的目光盯着她。 侧头一看,沙发那边,陈苗苗的眼神很是可怕。 第6章 生死追逐,遥知被欺辱 用过早餐,云遥知被尤序要求回房换掉睡衣,准备去医院。 云遥知怕自己健康硬朗的身子去到医院,就死于疾病了。 她带上绳子、证件、手机以及现金,从阳台爬出去。 可她没想到陈苗苗会在花园外面散步。 “云遥知,你干什么?” 一声怒吼,把云遥知吓一跳,转身便看见陈苗苗气冲冲地向她走来,“你想逃跑?” 云遥知露出人畜无害的微笑,“表姐,我没有。” 陈苗苗半信半疑,换一个她更关心的话题,“尤序刚刚跟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 “云遥知,我警告你,离尤序远点,他很快就是你的表姐夫。” “好。”云遥知靠近,眸色一沉,在陈苗苗毫无防备之下,手掌用力一劈,直接打在陈苗苗的颈动脉窦上。 猝不及防,陈苗苗瞬间晕厥,重重倒在地上。 云遥知继续往后花园跑去,在围墙附近找到一棵大树,爬树越过两米高的围墙,在绳子的助力下,顺利离开。 云遥知租车自驾回家。 四小时后,离开南格洲,进入皇室统治下的内陆。 她又累又饿,便在服务站休息。 午阳明媚,微风不燥。 云遥知咬着包子从服务站出来,抬眸一瞬,惊呆了,包子不自主地从嘴里掉下来。 是尤序,隔着轿车的挡风玻璃,男人就肃冷地坐在驾驶位上,深邃黯沉的眸光死死盯着她。 真是疯了! 想杀她的心到底有多强烈啊? 都四个小时了,还能追上来! 云遥知不假思索地捡起地上的包子再次塞进嘴巴,以最快的速度冲回车上,关门,启动,打方向盘,猛踩油门。 咻的一下,风驰电掣。 云遥知神经绷紧,在宽阔无人的大道上飙车。 她已经顾不上导航路线,哪里车辆少就往哪里飚。 后面的黑色越野车,像牛皮糖似的,甩都甩不掉。 车辆驶入蜿蜒盘旋的山间公路,山丘起伏,丛林密布,弯道险阻特别多。 好几次,云遥知差点在弯道上出事故,幸好她车技过硬,才化险为夷。 九十度大转弯后,后面的车一直没跟上,估计是翻车了。 云遥知暗喜。 却也不敢松懈,踩着油门继续快速往前开。 再次转弯后,云遥知吓得猛踩刹车。 一辆黑色越野车横停在两车道中间。 车身前,尤序宛如阴鸷可怕的不死战神,手中握枪,屹立不动。 葱绿的山坡上还留着一条被越野车碾压过的痕迹。 这男人,真是可怕! 云遥知急忙倒车。 尤序眸色一沉,举枪对准云遥知的车。 “砰!”一声巨响。 “啊……”云遥知吓得扑进方向盘躲着,车辆震了一下,往左沉了沉。 她脑袋一片空白,身子瑟瑟发抖,不知道子弹打在哪里。 “砰!”又一声枪响。 车辆再次往右沉下来。 这下,云遥知意识到子弹打爆车辆的两边轮胎。 她怕枪,她更怕死! 突然,门被拉开,安全带被解,云遥知的手臂传来一阵握疼。 一股强大的力量把她拉下车。 “序哥……求求你不要杀我。”云遥知怯怯求饶,后背紧贴车身,惊慌失措地仰望尤序,清眸流盼,楚楚可怜。 “我要杀你?”尤序轻声质疑,一股无形的怒意在弥漫,把手枪放到腰后别着。 言多必失,云遥知不敢回答。 尤序掐住她的下巴,强迫与她对视,“是觉得我会杀你,所以才不要命地逃跑吗?” 男人的黑瞳深邃好看,却又是那样的沉冷神秘,帅气的五官硬冷出众,无可挑剔。 他高大威猛的体格给云遥知一种危机四伏的压迫感,像泰山压顶,又像野兽袭击。 横竖都是死! 她不想认命,更不想等死。 云遥知一言不发,膝盖狠狠一顶。 明明是毫无预兆的攻击,男人却十分敏捷地伸手一挡。 在裤裆的位置刚好挡下她的膝盖。 这道力量若真的顶上来,是断子绝孙的程度。 尤序脸色骤沉,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失望。 云遥知没有半刻迟疑,左手拔出两根针,快速插进尤序的手臂上。右手握成锥拳,用力打在他腹部的章门穴上。 男人的腹部肌肉硬邦邦的,云遥知感觉打得不够深。 尤序不自主地后退两步,脸色明显沉下来,蹙眉憋着疼痛轻呼一口气。 他很惊愕。 跟他同样力量级别的对手给他致命几拳,他眉头都不带皱的,却让这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子给打疼了。 还有这两根细针,竟让他整只手臂发麻发软。 换成别的男人,都会被这个女子给打废掉。 云遥知被松开后,趁机逃跑。 尤序拔掉细针,大步一迈,握住她的手臂扯了回来。 女子不吃眼前亏,该逃就逃,逃不掉就求饶。 “序哥,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 云遥知双手腕被男人大掌握住,压在头顶的车身上,无法动弹。 尤序一只手控制住她,弯腰低头,与她平视,咫尺的距离,炙热的呼吸喷在她脸蛋上。 她惊悸不安。 尤序深眸如炙,磁声低喃:“你这个狡猾的小家伙,嘴上答应跟我去医院,背地里却偷偷逃跑。刚刚拿毒针扎我,还想伤我命根,现在倒是装可怜求饶了?” 云遥知呼吸里满是男人身上的阳刚气息,靠得太近乱了她思绪,她害怕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被先奸后杀,抛尸荒野。 “序哥,我真的错了,你大人有大量,看在咱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就饶我这次吧。” 尤序的视线往下移,“你身上到底还有多少武器?” 云遥知紧张地吞吞口水,“没有,没有武器。” 尤序被扎得发麻的大手缓缓摸上她纤细的腰,隔着衣服来回摸索。 云遥知紧张大喊,“你干什么?你住手。” 尤序呼吸微促,喉结上下滚动。 从她衣服口袋里掏出手机,证件,现金,但没找到扎人的细针。 男人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摸完口袋,便更加大胆,把她的身子摸了个遍。 云遥知恼羞成怒:“尤序,你浑蛋,你放开我……” 长这么大,她就没被男人这样摸过。 短短两分钟,很是煎熬,被摸过的地方又烫又酥,羞耻感油然而生。 尤序在她短裙底下摸到一把束在大腿上的匕首,在她腰间找到针灸包,甚至在她胸衣里面掏出两小包含毒的药粉。 全数放在车顶上。 云遥知不争气的泪珠悄然而至,缓缓滑落在她泛白的脸蛋上。 十年来,这是她第一次落泪。 第7章 尤序的偏爱 [尤序垂眸盯着云遥知脸蛋上的泪珠,身体微微一僵,“受到伤害的人是我,你怎么先委屈哭了?” 云遥知声音微哽:“将军手中有枪,杀我只是一颗子弹而已,请不要这样羞辱我。” 尤序抬手,粗糙的指腹轻轻抹掉她眼帘下的泪珠,语气温柔,“我何时羞辱你?” 云遥知涨红了脸,湿漉漉的眼眸充满怒意,“你不是警察,有什么权力搜我的身?你跟船上那些畜生没什么差别,不尊重女性,视女性为玩物。你还跟北临国皇室那群人渣一样,为了权力疯狂杀戮,画地为城,贪婪腐败。” 尤序微怔,深邃的黑瞳泛起淡淡的红血丝,“云遥知,这是你的真心话吗?” 云遥知正气头上,不假思索道:“是。” 尤序的语气满是失望,“我曾经认识的云遥知是那么温顺善良,乖巧听话,连踩死一只蚂蚁的勇气都没有。现在却身藏利器,对我也是毫不手软。” 这男人怎么还有理了? 云遥知越想越委屈,“这也不是你能摸我身子的理由。” 尤序蹙眉,疑惑不解,“以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不能摸你吗?” “我们之间只是表兄妹关系,士可杀不可辱。请你对我放尊重点。” 尤序眸色一沉,“云遥知,你是失忆了吗?” “我没有失忆,我不是曾经那个云遥知了。”云遥知冷静下来,不徐不疾地说:“人都是会变的,你也变了,不是吗?曾经是那么温暖又阳光的人,要立志报效祖国,让人民安居乐业。如今却在国家挑起战争,导致经济崩塌,民不聊生,而你作为武装军的首领,住在奢靡豪华的庄园里享受生活,手握兵权,想杀谁就杀谁。” 尤序没有任何解释,气息微沉,“人心变了,那承诺过的话,还会兑现吗?” 云遥知言之凿凿,“我从未承诺过你任何事情。” 尤序眸色黯然,难以言喻的低气压蔓延,随即松开云遥知的手,后退一步,保持礼貌的距离。 “我不会杀你,但你不能回暮云岛。” 云遥知以为自己惹恼这个男人,会死得很惨,没想到就这样放过她了? 她小心翼翼地问:“我为什么不能回暮云山庄?” 尤序掏出车钥匙塞入云遥知手里,“我手还有些麻,你来开车。” 他转身走了几步,感觉后面的女孩没有跟来,“路上告诉你。” “那我这辆车怎么办?” “我会叫拖车。” 云遥知没有退路,在车顶上拿回自己的东西,坐入越野车的驾驶位。 尤序坐到副驾,系好安全带,闭目养神。 云遥知倾身按出导航,“定位。” “南格洲,秋风小镇,云家别苑。” 云遥知微微一怔,她今早醒来看到那栋金碧辉煌的别墅,是爷爷的产业,不是尤序的吗? 她心有愧意,侧头看向尤序。 男人闭着眼靠在椅背上一动不动,身上似乎蒙着一层厚厚的雾霾。 说他贪婪腐败是不是误会他了? 但这男人确实不尊重她,刚刚那通乱摸,把她的便宜全占了。 云遥知纠结了一会,启动车子,扬长而去。 一路上,车厢无比静谧,气压颇低。 “能说了吗?”云遥知率先打破沉寂。 “爷爷在监狱。” 云遥知紧张,“爷爷违法了?” 尤序不紧不慢道:“皇室看中暮云岛的十几万亩果园,和几十万头和牛,更看中岛上的两万多奴隶,以及富丽堂皇的暮云山庄,出价50亿,爷爷不同意就被收监了。” 八百多亿资产,只给五十亿,连买下一座岛都不够,皇室明明可以做强盗,还非得给点钱恶心人。 云遥知疑惑,“爷爷锒铛入狱,你为什么不让我回去。” “你大姑,二伯,三伯,都同意把暮云岛卖给皇室,为了财产,争得头破血流,你回去是要分一杯羹吗?” “我没有这个意思。” “但他们不这样认为,你回去只能成为他们的竞争对手。” 云遥知懂其中利害,但依然很担心,“那爷爷怎么办?不救了吗?” “要救,这就是你更不能回暮云岛的原因。” 云遥知转头望向尤序。 刚好,尤序也侧头看她,对视上男人深沉的眼神,似乎有种不能说的秘密,他反问:“我能相信你吗?” 云遥知心房一紧,似懂非懂。 他要去打仗吗? 或许,只有动用武装力量,才能够与北临国的正规军对抗,才能救下爷爷和暮云山庄,还有岛上的几万奴隶。 “你不用跟我说。”云遥知不想听,这么严肃的事情,知道得越少会越安全。 尤序的嘴角微微上扬,“遥知,像你这么聪慧又狡猾的女子,我除了力量上的优势,其他方面也不是你的对手。” “将军过谦了。”云遥知客套回话,对于他这次“追杀”,依然心有余悸。 —— 回到秋风小镇已经是傍晚。 车辆从正门缓缓驶入,云遥知看见牌匾写着:“云家别苑”,门口竟然没有任何哨兵。 她更加确定,这里不是尤序的住宅。 那她从两米高墙逃跑,实属过虑了。 听到声音,陈苗苗快速跑出来,看见尤序和云遥知一同下车,她眨眨泪眼,委屈巴巴地冲到尤序身边,“哥,云遥知今天打晕了我逃跑,我脖子现在都还隐隐作痛,你一定要帮我讨回公道。” 尤序不以为然,苦涩又无奈地轻笑,“她也伤了我,我正想找个人帮我讨公道呢。”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看向云遥知。 云遥知垂下眸不敢看他。 惹不起的人,她以后尽量躲着就是了! 陈苗苗眼睛瞪得铜铃一般大,震惊道:“怎么可能?开什么国际玩笑,哥是武装将军,还治不了她一个小丫头?哥从小就偏心云遥知,以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陈苗苗说着说着,就委屈哭了,“哥偏心,一直都偏心,云遥知欺负我,你还是不忍心教训她。” 云遥知站在边上听着,心里莫名动容。 思绪拉回从前,尤序七岁就跟着他父亲入赘云家,他父亲和后妈虐待他,云家的小孩欺负他。 她用云家四小姐的身份和权力护着尤序长大,与他亲如兄妹。 而尤序也从小就偏爱她,那种偏爱她是能感受到的。 只是十年过去,早已物是人非。 此时,一辆武装车行驶进来。 安危从副驾下来,走到尤序身边,毕恭毕敬,“将军,车队在外面等候。” 尤序点头回应安危,视线又不自觉飘向云遥知。 陈苗苗紧张,“哥,你要走了吗?” “今晚就回军区。”尤序的视线一直落在云遥知身上。 云遥知垂着眸,像个安静又乖巧的女孩子,没有任何反应。 “你就留下来吧,我们才刚重逢,又要分开……呜呜……那下次见面又是什么时候?”陈苗苗抽泣着,扑进尤序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哥,你不要参加武装军了,武装军不会有好下场的。正规军若真的打起来,你会死的。” 陈苗苗哭得悲惨,感觉将要生离死别。 尤序不带任何情绪,缓缓推开她。 他越过陈苗苗,走到云遥知面前,低头垂眸望着女孩俏丽的容颜,语气轻盈温软,“这里很安全,别逃跑。” 云遥知自有计划,敷衍地柔声应答:“好。” “还生我气?”他轻声问。 她还想多活几年,哪敢生将军的气? 云遥知静静站着,没有任何反应。 尤序低声呢喃:“别气了,如果下次还有机会见面,我的身体给你随便摸。” 云遥知错愕地抬头望向他,脸蛋瞬间发烫,又惊又恼。 “不想摸也行,你的针子随便插,拳头随便打。”尤序轻轻摸上她的脑袋,像儿时那样温柔地揉了揉,感觉是最后一次对话,微微一笑,“序哥错了,跟你道歉。” 云遥知眼底一热,他这么温柔眷恋,他是要上战场吗? 尤序转身上了武装车。 车辆离开。 陈苗苗在哭,依依不舍。 云遥知满心忧虑,暮云岛是不是要开战了? 不管如何,她有非回暮云岛不可的理由。 关于她父母死亡真相的档案,就在她大姑手里。 一旦这份档案被毁,她将永远不知道父母的死亡之谜。 第8章 尤将军让我来审你 数日后。 天际一片霞红,黄昏的橙光在海面上熠熠生辉。 云遥知雇了一艘快艇回暮云岛,飞艇在大海风驰电掣,浪花如云起伏。 因为晕船,航海途中,她头晕目眩,狂吐不止。 “砰!”一声枪响。 船夫吓得哆嗦,立刻停船。 云遥知从晕浪中缓缓抬头,一艘威严庞大的军艇驶来。 大喇叭严肃警告:“暮云岛是战争封锁区,前面的船只不得靠近,否则格杀勿论。立刻熄火停航,举高双手,接受检查。” 云遥知心里惶恐。 为什么会有武装军的军舰?难道真被她猜对了? 云遥知表明自己的身份,以为会被武装军安全遣返。 不曾想迎接她的却是可怖的折磨。 如世人所言,武装军的残暴不仁,实属让人闻风丧胆。 军舰的牢笼里,封闭暗沉,空气弥漫着令人恶心的血腥味。 云遥知被锁链绑在铁十字架上。 她面前的长方桌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刑具,琳琅满目,触目惊心。 云遥知惊惧不安,脸色愈发惨白,不管她怎么解释,对方都不肯相信。 她不得不搬出尤序的身份。 “我是你们尤将军的表妹,我叫云遥知,我要见尤序。” 男人长相清秀,眼神却阴鸷可怕,嘴角噙着笑意。 他知道云遥知是尤序的表妹。 若是普通人,他早就放了。 奈何他上级跟尤序有私仇,逮住这个好机会,还不得好好的公报私仇,给尤序一个下马威。 “就是尤将军让我来审你的。”男人狡黠一笑,故意制造误会推卸责任。 云遥知心里一阵失落,不明白尤序为什么授意这个男人来审她,“我只是平民百姓,为什么要审我?” 男人眸光一冷,手中的鞭子狠狠一甩。 “啊!”云遥知被打得皮开肉绽,鲜血溢出,身子痛得发颤,泪水瞬间溢满眼眶。 她虽柔弱,但她也是眦睚必报的女子。 这一瞬,她恨死尤序了,也记住这个男人的模样。 男人凝望云遥知痛苦不堪的模样,露出变态的笑容,换了一把钩子,幽幽然开口,“你是暮云山庄的四小姐,也是正规军派来的奸细吧。” 云遥知瞳孔微颤,盯着他手中锋利的钩子,心如擂鼓,恐惧一点点侵蚀她的四肢百骸,身上冒着冷汗。 “我秦易审过的奸细多如牛毛,像你这种身份特殊,貌美如花,气质稚嫩又无辜的奸细,最容易蒙混过关了。”男人把钩子卡到云遥知纤瘦的锁骨处,阴森森地威胁道:“不想你漂亮的身子被我剔骨卸肉,就如实回答,你是不是奸细?要给岛上的正规军传送什么信息?” 云遥知感觉锋利的钩子快要插入她锁骨,身子一直在抖,惶恐不安的情绪在心头涌动,想要放声大哭。 可她不能哭,更不能乱了心神。 或许是大姑想她死,尤序便借机杀她,眼前这个变态男人得到授意,是要把她折磨得体无完肤,死无全尸。 “我不是奸细。”云遥知虚弱地吞吞口水。 秦易眸色一冷,按着钩子用力往下插,“我说你是,你就是。” “嗯……”云遥知痛得快要晕过去,全身细胞都在溃败,身子发抖,肩膀鲜血淋漓,浸透了她单薄的衣服。 秦易转身拿了一把烧得火红的烙铁来到云遥知面前,眉眼带笑,“你这张貌若天仙的脸蛋烫个大疤,会是怎样的模样呢?” 第9章 遥知受伤,尤序凶狠报仇 云遥知强忍着疼痛,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仰头靠着铁架,虚弱地盯着眼前的变态:“我承认,我就是奸细,我全部交代。” 秦易没想到这么简单就让她承认了,他还没玩够呢,真没意思。 “那你说说,你有什么任务?” 云遥知根本不知道他们要打仗,她只能忽悠,“暮云岛易守难攻,正规军的实力又是这么强大,武器先进,你们肯定攻不进去的……” 秦易被激怒,厉声吼道:“那是正规军太过卑鄙无耻,他们强迫岛民穿上军装,推到一线当炮灰,若不是现在分辨不出哪些是岛民,哪些是正规军,我们早就踏平这座暮云岛了。” 云遥知的伤口不断涌出鲜血,憔悴的脸蛋愈发苍白,虚弱道:“我弃暗投明,只要长官能放过我,我保证不费你们一兵一卒,让暮云岛的正规军全部被歼灭。” 秦易闻言,捧腹大笑。 笑声充满傲慢的嘲讽。 随后,秦易手中的烙铁指到云遥知面前,咫尺的距离,“就凭你?” 云遥知脸蛋的皮肤感觉到烙铁滚烫的热气,虚弱不堪的身子微微一颤,气若游丝,“对,就凭我,我有办法对付岛上的正规军。” 秦易知道她不是奸细,也不相信她能有什么好计谋能助他们一举歼灭岛上的正规军。 他是奉命让尤序的表妹承认是正规军奸细,然后让她吃点苦头,受点罪。 没想到她这么柔弱不禁虐,只是打了一鞭,伤了她锁骨而已,就此奄奄一息了。 若是真弄死了,真不好交代。 秦易急忙转身往外走,大喊道:“军医,给她疗伤。” 云遥知被送往医务室的路上,迎面碰上尤序的副官,安危。 安危一惊,错愕地望着云遥知,“四小姐?” 擦肩而过,云遥知虚弱不堪,被送进医护室。 她意识游离地躺在病床上,军医给她吊上药水,剪开衣服处理伤口。 迷糊间,云遥知听到外面的怒吼声。 “你知道她是谁吗?你竟敢对她用刑,你十条命都不够死。” “这是将军的意思,我只是奉命行事而已,更何况我已经审出她是正规军的奸细,你能拿我怎么样?” 云遥知在药物的作用下,慢慢陷入昏迷。 医务室外面依旧沸腾。 安危眼底冒着愤怒的火焰,狠狠揪着秦易的衣领,咬牙切齿,“奉命行事?是奉哪位将军的命令?” —— 云遥知再次醒来时,身子骨微微发疼发胀,身上的白色被褥柔软轻盈。 目之所及,紧贴天花板的大灯很亮,映着船窗外一片漆黑。 “你醒了?” 男人沙哑低沉的声音轻盈温软,从侧边传来。 云遥知身躯微微一僵,侧头看去。 是尤序。 他一身黑色武装服,清冷威严,坐在床沿边。 云遥知满腔恨意,惶惶不安地坐起来。 男人伸手欲要去扶她,“你身上有伤,躺着别动。” 云遥知像惊弓之鸟,躲开男人的触碰,往边上靠,警惕地望着面前这位熟悉的陌生人。 “还疼吗?”尤序眸光黯然,缓缓收回手,语气温柔似水。 云遥知觉得很是可笑。 这男人身上有股正义凛然的气质,却是这般冷血阴暗。 为了杀她,不惜给她扣上奸细的罪名,命人把她折磨得半死,如今却要惺惺作态,两面三刀。 是想听她如何不费一兵一卒攻下暮云岛的计划罢了。 云遥知润润嗓子,紧张道:“将军,如果我帮你攻下暮云岛,你能饶我不死吗?” 尤序俊脸一沉,深邃的黑眸夹着疑惑不解的光芒,“为什么你几次三番都觉得我会杀你?” 云遥知被气得锁骨的伤口有些裂痛。 若不想杀她,难道之前的驾车追杀,如今的酷刑,都只是跟她闹着玩吗? 尤序见她没说话,细声细语解释,“你上岛被捉的事,我也是刚知道。” 好一句刚知道。 查明她身份,还敢对她用刑,除了他这位万人之上的大将军授权,还有谁敢动大将军的表妹? 敢做不敢当的男人,真令人发指。 云遥知深知人微言轻,没心情跟他假惺惺,直接进入主题,“将军,暮云岛易守难攻,但可以从内部击破,不费一兵一卒,就能轻易攻上岛屿。” 尤序疑惑,“你在说什么?” 云遥知深呼吸,隐忍着,让自己尽量保持冷静,为了活命先不与这种卑鄙无耻之人计较,继续说道:“将军可以派人跟我一起偷偷潜进暮云岛,进到暮云山庄,不管是偷盗,还是威胁,必须拿到两万多奴隶的卖身合约。以卖身合同奖励岛上的两万奴隶,让他们去围剿正规军,捉住一个正规军就能赎回自己的卖身契,奴隶们肯定会赴汤蹈火。” 尤序听得入神,脸色变得严肃。 云遥知顿了数秒,紧张说,“将军,岛上有两万多奴隶,正规军对他们没有设防心,奴隶也能轻易分辨出岛民和正规军,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尤序嘴角上扬,眼底星河荡漾,感慨轻喃,“遥知,你确实聪慧过人。” “可行吗?”云遥知问。 “可行。”尤序站起来,“你好好养伤,这事十分危险,你不能参加。” 云遥知急忙掀开被子,双眸水汪汪地仰望着他,“将军,让我上岛好吗?求求你了。” 尤序凝望云遥知的眼眸,微微一怔,喉结上下滚动,好片刻才哑声轻问,“战争封锁区危险重重,你为什么一直想回暮云山庄?” 云遥知不敢跟他说,毕竟她要去大姑房间偷档案的。 顷刻,尤序缓缓勾住她的后脑勺,弯腰压低头倾向她,磁性的嗓音很是低沉,“暮云岛有你想见的人,还是有你想要的东西?” 男人灼热的呼吸喷在她脸蛋,强大的压迫感袭来,她身子发僵,纹丝不动。 “说。”尤序冷冷地喷出一个字。 语气虽轻盈,却杀气腾腾。 云遥知被吓得哆嗦,脱口而出,“有想见的人。” 男人深眸骤沉,一抹不易察觉的伤感掠过,随即冷下脸,松了手,后退一步,“他几年前就把集团总部迁到南格洲了,他人就在南格洲。” 云遥知一脸懵。 尤序到底在说谁? 语毕,尤序转身离开房间。 云遥知捂着疼痛的肩膀,小跑追在尤序后面,“将军,求求你,让我回暮云山庄好吗?我可以帮忙偷出奴隶的卖身合约。” 尤序充耳不闻,走出医务室,门被瞬间关上。 军医走来,挡住云遥知的去路,“四小姐,请回病房好好休息。” 云遥知冷静下来,愤然转身。 角落的病床上,被包扎得像木乃伊的男人,一直在痛苦呻吟。 云遥知瞥一眼木乃伊,眼神对视上的一瞬,觉得这道凶狠的目光很熟悉。 云遥知向来不爱多管闲事,她没多逗留,直径回房养伤。 军医走到木乃伊身边,轻声安慰,“秦副官,你虽然断了几条肋骨,碎了两根手骨,和几根腿骨,还被抽了几十倒刺鞭,但你的小命算是保住了,你应该感谢将军的不杀之恩,下次长点心,别再为中将那种人卖命了,不值得。” 秦易颤抖着想说话,却只能发出几声呜咽。 军医压低声音小声嘀咕,“你惹错人了,这位四小姐应该不单单只是将军的表妹那么简单。你好自为之吧。” 第10章 尤序护短,遥知救人 天际泛起鱼肚白,海面一片氤氲朦胧的雾气。 云遥知睡得浅,迷迷糊糊听到骚动声。 她睁开眼,暗沉的房间并无他人,声音是从门外传进来的。 云遥知起床出去。 推开门的一瞬,让她一惊。 整个医务室的床和地板都躺满病人,嘈杂声急迫沸腾,军医们忙得不可开交。 场面十分混乱。 陆续有孱弱的病人被扶进来,没地方躺就挤靠在墙角边。 蓦地,军医冲着她吼,“四小姐,你赶紧回病房,把门锁上。” 云遥知被军医的紧张吼叫吓得一怔。 闻言,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她这边。 一位长相壮实,皮肤黝黑的军官指向云遥知,“她的房间还可以住人吗?” 军医急了,“中将,不可以。将军交代过,不能打扰四小姐养伤。” “去她妈的四小姐,老子的兵更重要。”中将一掌推开军医,威严下令,“立刻把中毒的兄弟扶进她房间。” 霎时间,一堆病人被扶着往房间里走。 云遥知连忙靠到边上,安静地观察这些病人。 他们看起来都有共同的症状:身体绵软无力,咳嗽,吐血,嘴唇发紫,脸色泛白,看起来的确像中毒。 云遥知转身往里面走,想要查看个仔细。 她刚走一步,手腕被人一把扯住。 强劲的力量把她往回拽,云遥知失重地后转,扑进一堵温暖结实的“厚墙”里。 她惊愕,抬头的一瞬。 是尤序那张肃冷的俊脸。 她还没反应过来,口罩就套了过来,修长的手指轻轻撩着带子,勾在她耳后,“这里不适合养伤,到我房间去吧。” 云遥知心房微微一颤,想躲,往后退步。 尤序轻轻蹙眉,大手勾住她的细腰不让她退,另一只手拉着口罩带子,勾住她另一只耳朵。 男人健硕伟岸的身躯给她一种无形的压迫感,雄性荷尔蒙无比强烈且霸气。 他气息灼热,指腹的温度像烫人似的,只是轻轻的触碰,云遥知感觉整个耳朵都热透了。 “谢谢。”云遥知摸了摸被强行戴上的医用口罩,用力挣脱他大手,往后退一小步。 “走吧。”尤序转身。 “发生什么事了?”云遥知一动不动。 “别问。” “他们不像是受伤。” 尤序略显无奈地转身,语气温软低沉,“军医说是集体食物中毒,暂时还不知道是什么毒,没办法对症下药。” 云遥知探头看着不远处的病人。 尤序牵上她的手腕,“你身上的伤还没好……” 他话还没说完,云遥知宛若惊弓之鸟,猛地甩开尤序的手,往后退远一些距离,戒备地盯着他。 尤序眸色一沉,身躯发僵,晦暗不明的眸光望着她。 气氛骤然尴尬,压抑。 这时,病房里传来剧烈的呕吐声,咳嗽声,以及中将的怒吼声,“快……快给他止血。” “呕……”病人的鲜血从嘴里喷涌而出。 “你她妈的到底是不是医生?我的兵到底怎么了?” “你若是治不好他们……”中将拔出手枪,对准军医的脑袋,五官狰狞,怒吼,“老子就爆掉你的头。” 军医吓得瑟瑟发抖,额头冒着冷汗。 尤序脸色一沉,越过云遥知,阔步上前,握住中将赵一川的手枪。 赵一川看到尤序那一瞬,怒脸瞬间变柔和,声音也弱下来,“将军,我实在没办法了,前天是几个人,现在越来越多了,我带来的人,至少有一半中毒。” 尤序厉声质问,“这就是你拿枪指着军医的理由?” 赵一川连忙收回手枪,“对不起,一时冲动。” 军医偷偷抹汗,小心翼翼地解释,“将军,士兵们的反应就是中毒现象,我们试过很多药了,还是束手无策。” 尤序俊脸肃冷,一言不发。 赵一川双手叉腰,怒不可遏地望着云遥知,“肯定是正规军的奸细混在我们的队伍里下毒。” 尤序:“我们都在军舰上,吃同样的食物,为什么只有你的团出事?” 赵一川沉默数秒,眼神变得阴鸷,“这话就要问将军了,我的团陆续有士兵中毒,而将军的团却毫发无伤。” 尤序肃冷,“你什么意思?” 赵一川垂下头不敢直视尤序,即使被他威严的气势压一头,也在暗暗较劲,顶着一股窝囊气,“我不敢说,怕将军怪罪。” 尤序讥讽冷笑,低声反问,“连我表妹都敢伤,你还有什么是不敢的?” “将军可不能误会我,是她亲口承认自己是正规军派来的奸细。”赵一川理直气壮地狡辩,“我那是秉公办事。” 尤序嗤之以鼻。 像赵一川这种阳奉阴违,口蜜腹剑的小人,让他活到现在,全是看在他十万武装军的份上。 这边,云遥知趁着大家不注意,来到角落给病人把脉看诊。 她连续看了好几个,大概知道这些病人的情况后,心情变得无比沉重。 蓦地,一名病人狂吐黑血。 云遥知见状,急忙在病房里找到自己的背包,翻出针灸小包。 赵一川揪住军医的衣领,“你不是医生吗?赶紧给我的兵止血啊!解药呢?” 军医瑟瑟发抖,“中将,把病人送回南格洲医院治疗吧,我实在无能为力。” “老子是来攻打暮云岛的,你让我无功而返?” “可是,他们中毒太深了。” “不是中毒。”云遥知插话。 此话一出,众人微怔。 赵一川粗暴回怼,“你懂个屁啊,你一个正规军奸细,少插嘴。” 他刚骂完,就迎上尤序冷厉骇人的目光,霎时闭上嘴,紧张地吞吞口水。 云遥知打心底讨厌这些武装军,残暴,粗鲁,卑鄙,对她一个柔弱无辜的女子严刑逼供,屈打成招,硬把她变成正规军的奸细。 从尤序到他的手下,就没有一个像好人。 她暂时忍了。 先把仇恨放一边,救人要紧。 云遥知蹲在地上,摊开针灸包,拿出几根细长的针,众目睽睽之下,快速插进病人的各个穴位。 赵一川甩开军医,怒火冲天地走向云遥知,“你在干什么?立刻住手……” 尤序也是一惊。 在云遥知和赵一川之间,他选择阻止赵一川靠近,威严警告,“你最好别碰她。” 赵一川不敢再上前,气不打一处来,“将军,你看看,看看啊!你的表妹……在我的士兵身上插满钢针。” 军医不知所措,“四小姐,他已经够痛苦了,你为什么还要用针折磨他们?” 云遥知不予理会。 十几根针扎下去之后,病人明显不喘不咳也不吐血了。 云遥知这才缓缓站起来,从容不迫地轻声重复,“他们不是中毒。” 第11章 遥知的小心思被尤序看透 赵一川看向云遥知的眼神满是轻蔑与不屑,双手叉腰深呼吸,“四小姐是吧?你不要不懂装懂,在这里刷存在感了,这里乌烟瘴气有损你的健康,赶紧出去吧。” 军医也不认同云遥知的说法,但碍于将军的面子,对她是毕恭毕敬,“四小姐,您身上还有伤,不如先到其他房间休息,我们才是专业的,这里交给我们就行。” 尤序走到云遥知身边,轻声轻语道,“有军医在,别担心,走吧。” 云遥知在心里发笑。 担心? 她一点也不担心,更不想多管闲事。 不过,她需要借此机会上暮云岛。 云遥知沉思片刻,仰望着尤序缓缓开口,“是瘟疫,正确来说是一种罕见的病毒,传染性极强。” 尤序脸色一沉,眸光变得严肃。 军医震惊,满眼疑惑地质问,“怎么可能是病毒?他们明明出现中毒现象。” 赵一川紧张地望向军医,“到底是中毒,还是传染病?” 军医怯声,“中将,都吐黑血了,肯定是中毒。” “行了行了……”赵一川对军医的话深信不疑,愈发不耐烦,“四小姐,你就别在这里碍事了。” 军医感觉医术受到否定,也变得不耐烦,“这就是中毒,四小姐不懂医,就别添乱了。“ 他们根本都不相信云遥知说的话,对她是打心底的轻蔑和嫌弃。 眼看计划就要失败,云遥知心里着急,连忙说:“如果不尽早隔离,对症治疗,染病的士兵只会越来越多……” “你说够了吗?”赵一川烦躁怒问。 云遥知毫不胆怯,态度也强硬了几分,“这是正规军用来对付你们的生物武器。” “你一个小丫头,懂什么?”赵一川冷声道。 云遥知:“如果我没猜错,是你的手下捉住一个送上门的正规军,再对其进行酷刑盘问。此人是正规军送来的病原体,你的人由此染上这种病毒,在你的队伍里传开。” 赵一川先是一怔,有些恼怒:“别自作聪明,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吧。” 说着,他走到云遥知面前,伸手欲要推她。 尤序眼疾手快,一把握住赵一川的手腕,“别碰她。” 男人的声音威严,冷厉,低沉。 赵一川的手腕微微发颤,脸色难看,吃痛地吞吞口水,“将军,我还没碰到她呢,我只是怕拖下去,士兵们会死。” 云遥知立刻补充,“给他们吃抗病毒的药,吐黑血是肺热淤积,要镇咳,化痰,止血。他们就不会死。“ 尤序用力甩掉赵一川的手,冷眸射向军医,“按她吩咐,给士兵用药。” 赵一川敢怒不敢言,满肚子火,憋黑了脸。 云遥知着实没想到尤序会帮她,甚至不问缘由相信她的话。 心里多少有些触动。 “可是……”军医迟疑了,他一个医术高超的医生做出的诊断不被认可,却要听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去给病人用药,何等耻辱? “这是军令。”尤序威严道。 军医抹着冷汗,怯怯地解释,“将军,军舰的药肯定是不够的。” 云遥知等的就是这句话,乖巧地举手,“我可以上岛采摘。” 赵一川放声嘲笑,“上岛采摘?哈哈……真是无知又无脑,西药可不长在树上啊。“ “连翘,金银花,草苦,板蓝根,红景天,甘草,煎服可抗病毒。三七,重楼,止血化瘀。”云遥知语气坚定,一字一句:“这些草药都能上岛采摘。” 赵一川茫然,看看尤序,再看看军医,“她在说什么?我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 军医讶然,“是中药。” 赵一川疑惑,“什么是中药?真的有效吗?” 军医摇头:“我对中草药没有研究,不太懂。” 赵一川:“呵呵!“ 云遥知仰头看向尤序,“这里只有我懂这些草药长什么样,让我上岛吧。” 尤序嘴角微微上扬,眸光深暗,颇有深意地低喃:“你为了上岛,是费尽了心思。” 云遥知心房一紧。 感觉男人深邃的黑眸像透视一般,能看透她的心思。 她有些心虚解释:“我是为了救士兵的命。” “好,我带你上岛。”尤序轻叹一声,眉眼变得温和,“你先到外面等我。” “谢谢。”云遥知心里雀喜,颔首道谢,迈步离开房间。 云遥知离开后。 赵一川上前,一脸疑惑,“将军,她虽是你表妹,但她承认是正规军的奸细。你就不怕这是正规军的陷阱吗?” 尤序充耳不闻,对军医说:“军舰的药品若是不够,就从南格洲派直升机送过来,不需要等她的草药。” 军医一脸懵,“将军,既然你觉得她不可信,为什么还跟她上岛?就如中将所说,这很可能是正规军的陷阱。” 赵一川言之凿凿:“暮云岛是封锁区,正常人都往外跑,她却一直想上岛,其中一定有诈。而且我们派去偷奴隶合同的几名士兵已经失联,想来也是凶多吉少。” “我自有分寸。”尤序神色肃冷,强硬的口吻对赵一川说:“没我的命令,不准强攻暮云岛。” 赵一川淡淡回应:“好的,将军。” 尤序放下话,转身离开。 军医立刻拔掉云遥知刚刚插在病人身上的钢针。 没想到刚拔完针,病人立刻猛咳不止,一口黑血涌出,顿时把军医慌得手足无措,跑去找药。 赵一川走出房间,来到“木乃伊”的病床边上站着,眼神充满愤怒。 秦易只露出一双泛泪的红眼,无法动弹,痛苦呻吟。 赵一川低喃,“秦易,我没想到尤序下手这么狠,是想要你的命。” 这时,一名军兵走到赵一川身侧,在他耳边低喃:“中将,派去偷奴隶合同的几名士兵已经牺牲。” 赵一川脸色暗沉,眼神阴鸷,“尤序应该是提前想到了,所以要亲自上岛执行任务。”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赵一川嘴角微微上扬,邪冷的语气轻声交代:“找二十个精英死士跟上岛,找个机会偷偷杀掉尤序。只要尤序一死,我们就立刻接手他的军营,轰炸暮云岛,不管是岛民还是正规军,都给我杀他一个片甲不留。” “是。” “做得好看一点,隐蔽一点,暗杀失败就让他们自行了断。” “是。” 赵一川眉眼弯弯,舒展出邪恶的笑意。 第12章 尤序背着遥知穿越丛林 清晨,一艘快艇从军舰驶出,直奔暮云岛。 以免打草惊蛇,只有尤序一人陪云遥知上岛。 为了躲开正规军,他们在山崖岩石最深处靠岸。 随后进入丛林,往一个方向直走。 尤序在前面开路,见到分叉多的枝干,也多踩了几脚,把路给压平坦。 云遥知跟在后面,望着男人宽厚的背影,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安全感。 两人一直在赶路。 云遥知走累了,肩膀的伤隐隐作痛,她靠在树干上,喘着气,“我走不动了。” 尤序脚步一顿,背对着她。 “从登岛开始,我们就一直在赶路。”云遥知感觉不对劲,好奇问,“我们不是来找草药的吗?” 尤序依旧背着她,轻声轻语,“实在走不动就到我背上来,但不能停。” 云遥知感觉男人严肃的语气里隐藏暗示。 她往后四处探看,整个心都提到嗓子眼,小跑着走向尤序,“是不是正规军追来了?” 尤序没回答,单膝下蹲,把背压下,“上来。” “不用,我还能走。” “上来。”他语气强硬。 “真的不……” 用字都还没出口,男人反手拉住她的大腿,往后背一勾,猛地起身。 “啊!”云遥知吓得一惊,整个身子趴在男人宽厚的背上。 单薄的衣服隔断不了男人炙热的体温,他的背厚实硬朗。 过于亲密的接触,顿时乱了云遥知的心。 她并非圣人。 在曾经暗恋过的男人后背上,多少有些悸动。 可理性告诉她,此男人并非良人。 他是杀人不眨眼的武装军首领,也是听命于大姑,想要她小命的敌人。 山路不好走,一直颠簸,云遥知双手圈着尤序的肩膀,偷看他的侧脸。 男人乌黑的短发下,耳朵到脖子都通红了。 该不会是背着她又热又累吧? “要不,你放我下来吧。”云遥知小心翼翼地问。 “你走得太慢。” “我们不是要来摘草药吗?”云遥知再次反问。 尤序轻笑,“就单单是田七,重楼,这两种稀缺的草药,你翻遍整座山,都不可能找得到,更何况你说了那么多草药,很多都是外来植物,北临国并没有。” 云遥知紧张,“你懂中药?” “我去过华夏,略懂一二。” “你什么时候去过华夏?”云遥知惊讶。 尤序沉默。 云遥知愈发心虚,“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带我上岛?” 尤序气息平稳,幽声低喃,“你想做的事,肯定会想尽办法去做。既然我劝不了你,又不能让你独自冒险,那我只能亲自带你去完成。” 云遥知沉默了。 心里一阵涟漪,波澜起伏。 说不上来是感动还是害怕。 这男人的眼睛是有多厉害,脑子是有多聪明,才会每次看透她的心,猜到她的想法? 她又忍不住,侧头偷看他的脸。 贴得太近,她的气息喷在男人的耳朵里。 尤序突然顿足,深呼吸,喉结上下滚动,声音变得沙哑低沉,“遥知。” “嗯?”云遥知从喉咙轻吟。 “把脸转向外面,别往我耳朵喷气。” 云遥知闻言,脸蛋瞬间发烫,连忙转头,羞赧又尴尬,“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尤序没接话,背着她继续大步往前走。 在深山里越走越偏。 云遥知从开始的疑惑,逐渐变得害怕起来,看着四周的丛林山坡,紧张问:“我们要去哪里?” “你一直想回去的家,暮云山庄。” “你知道我回暮云山庄要干什么吗?”云遥知试探着。 尤序:“你若想说,我洗耳恭听。” 云遥知抿唇浅笑,没回话。 太阳逐渐升起,烈日当空。 走到溪边,尤序停下来,“你要不要下来休息一会,吃点东西?” “我不饿。”云遥知回家心切,只想赶路,“你放我下来吧,你背了我一路,也累了,我自己能走。” 尤序把她放到巨石后面,从裤袋里掏出一把精致的手枪放到她手上,“拿着。” 云遥知看着手中的枪,再仰头望着他。 “会开枪吗?”尤序望着女孩俏丽无辜的俏脸,清澈灵动的眼睛水汪汪的,透着一丝茫然,直勾勾望着他看,是那样的扣人心魄。 云遥知摇了摇头。 尤序转到她身后,双手绕过她的身子,教她握枪,拔保险杠,勾着扳机位,“你的食指用力勾这里,子弹就会飞出去。只有7发子弹,所以每次都要瞄准。” 男人灼热的气息喷在云遥知的耳边,惹得她耳根发热,心不在焉的。 她整个身子嵌入男人的怀抱里,后背贴上他结实灼热的胸膛,强大的雄性荷尔蒙乱了她心神。 手把手教开枪,免不了触碰到男人粗粝的手心,传递回来的是温热,悸动,酥麻感。 她虽没谈过恋爱,但这种赤裸裸的男色勾引,实在让人上头。 有那么一刻,她动了色心。 “学会了吗?”尤序松开她的手。 云遥知的理智抽回,连忙垂下头,深怕发烫的脸蛋会变红,让他看见就太尴尬,“学会了。” “很好,在这里等我。”尤序拔出另一把手枪,帅气地扯开保险杠,目光如炬,神色肃冷,盯着不远处的丛林,小声叮嘱,“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过来,有人靠近你就直接开枪。” 此时,云遥知才意识到危险。 她四处张望,“有人跟踪我们吗?” “嗯。” “我怎么听不见声音?” 尤序轻笑,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眉眼似水柔情,似乎在笑她天真。 云遥知心里明白。 这个男人长期行军打仗,早已习惯了时刻保持警惕,对周边的动静比较敏锐。 尤序交代:“藏在这里不要出来,如果我没有回来,你就一直往北走。” 云遥知心房微微发紧,莫名的担忧。 尤序走出巨石,快步离开。 云遥知望着他英姿飒爽的背影,张嘴欲要喊他回来,可声音就卡在喉咙处。 她背靠巨石,坐到草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传来一阵枪声。 枪声缥缈,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断断续续,整个森林的鸟儿都振翅齐飞。 云遥知紧紧握住手枪,警惕地望着四周。 她心里在祈祷,尤序能平安回来。 枪声停了。 她眼眶莫名湿透了。 她在等,等尤序回来。 或是等天黑,她往北边离开。 第13章 丛林暗杀,尤序中枪 枪声停了很久,尤序还没有回来。 云遥知想过无数种可能。 现在要么自己走,要么去找尤序。 她摸上隐隐作痛的锁骨,就恨得牙痒痒的。 既然尤序不顾表兄妹之情,那她又何必在乎他的生死呢? 云遥知沉思片刻,毅然决然地往北走。 刚走几步,便停下来。 终究,她还是做不到弃尤序而不顾。 脚不听使唤似的,转身往回走。 密林深处,遮天蔽日。 云遥知走了很久,感觉要迷失在森林里。 这时,不远处出现一具尸体,她不由得加快步伐冲过去。 靠近后,云遥知伸手摸上他的脖子动脉。 没气了,凉透了。 她心里紧张,惊惧不安,警惕地继续往前走。 随即是第二具尸体,第三,四,五,六…… 云遥知在附近陆续发现十几具尸体,唯独没看见尤序。 她心底发怵,背脊发凉,在原地打转,瞭望四周,隐约看见不远处的树枝在动。 云遥知拉开手枪保险杠,小心翼翼走过去,隐约看见灌木丛有道黑影。 云遥知握紧手枪,轻轻拨开树丛。 那一瞬,映入眼帘的是一把对准她脑袋的手枪。 云遥知小声惊呼,“尤序?” 闻声,对方也把枪放下。 尤序虚弱无力的声音低喃,“真不听话。” 他脸色苍白,精神恍惚,捂着渗血的腰腹,踉跄地退到大树杆上,贴着树往下滑落。 云遥知心里一紧,在他身边蹲下,神色凝重地盯着他受伤的腰腹。 从他渗血的情况来看,是中弹后,失血过多。 “让我看看吧。”云遥知放下背包,拉他的衣服扣子。 “还有杀手。”尤序闭上眼,气若游丝。 “什么?”云遥知听不清,轻轻侧头靠向他。 尤序一手勾住她的脑袋,把她往下拉。 云遥知猝不及防,身子扑向他胸膛,双手快速抵在两人之间,她心慌意乱时,耳边传来男人灼热的气流,“这里很危险,你不应该过来。” “我再迟点过来,你就会失血过多而死。”云遥知小声嘀咕。 从尤序胸膛起来,云遥知解着他的衣服扣子,随着黑色衬衫打开,他肌理线条分明,结实胸肌完全裸露,越往下,劲腰越窄。 她的心和眼睛都是纯洁的,奈何男人的身材太过健硕完美,魅力十足,导致她的思想有那么一刻是浑浊的。 他腰腹的子弹伤口还在渗血。 云遥知立即收起杂乱的思绪,拿出针包,分别在他腹部脉穴插了几针。 鲜血止住了,她又拔出一把匕首。 “你……要干什么?”尤序深邃幽黑的眸子凝望着她。 “给你止血,挖子弹。” “你是医生?”尤序轻轻勾唇。 “不是。”云遥知用酒精清洗小刀,不紧不慢道,“你忍着点。” “有止疼药吗?”尤序浅笑着问。 云遥知四处扫看,心想这么大的山头,肯定有很多能止疼或者麻痹的草药。 但她害怕敌人伏击在附近,并不想去冒险。 云遥知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冷的话,“有,但我不想给你用。” 尤序眼神温柔,语气轻盈,“为什么?” 云遥知:“我想让你也体会一下被挖肉的痛苦。” 尤序疑惑皱眉。 云遥知摸摸受伤的锁骨,“你就当我是眦睚必报的女子吧。” “你的伤……”他眼底满是愧疚。 话还没说完,云遥知立刻打断,“有你的授意,你的手下是尽心尽力折磨我啊,逼我承认是正规军的奸细,杀我的时候,也有个光明正大的罪名。” 尤序张了张嘴,声音卡在喉咙处,欲言又止。 云遥知苦涩一笑,“我现在是以怨报德,给你献计攻岛,现在又救你的命,我希望你还有点良知,给我一条生路。” “对不起,遥知。”尤序轻呼气,眸光深幽复杂,“是我不好,让你受苦了。” 云遥知有些懵,他突然道歉的逻辑不太对,给她一种假惺惺的感觉。 她捡起地上的枯枝干递给尤序,“怕痛就咬着。” 尤序摇头,闭上眼,头仰靠在树干上。 云遥知手起刀落,往他的伤口插去,动作娴熟,迅速利索。 尤序咬紧牙关,拳头微微发颤,手臂青筋暴起,胸膛的肌肉膨胀发硬,隐隐渗透着汗气。 他沉浸在疼痛中,无法原谅自己的疏忽大意,导致云遥知被他的手下伤害了。 他并不想推卸责任。 随着子弹被挖出来,他感觉腹部疼痛减少,蓦地,一阵响声在耳边骤然响起。 尤序猛地睁开眼,握起手枪。 此时的云遥知已举枪对准不远处的树丛,几发子弹从她枪口射出去,直达不远处。 偷偷埋伏的人中枪倒地。 尤序震惊地愣住。 云遥知紧张的深呼吸,缓缓收回手枪,“还好我反应够快,要不然就麻烦了。” 尤序望向不远处的尸体,“你真的是第一次用枪?” “嗯。”云遥知放下手枪,继续给他包扎。 尤序微喘着气,轻声感慨:“枪法很准,临危不乱,你真的是胆识过人。” 云遥知给他止了血,包扎好,收拾背包,“谢谢夸赞,将军也不差,一个人对付十几个杀手。” “互相欣赏?”尤序溺意浅笑。 云遥知给他系上纽扣,动作缓慢轻盈,“我跟你的关系,谈不上欣赏。” 尤序眸光如炙,凝望云遥知,喉结微微滚动。 云遥知扶他起身,把他的手搭在自己肩膀上,手绕过男人的腰扶着,两人的身体紧挨着。 “遥知,我能自己走。”尤序低喃。 云遥知听不太清楚,仰头望着他,“你说什么?” 四目对视,男人黑眸幽深,沉默片刻说道:“没事,走吧。” 云遥知纤弱的身子扶着他往北走。 穿过山头,走出一片竹林,远远就看到一座雄伟壮观的城堡,目之所及是一望无垠的果园和牧场。 这就是暮云山庄。 她爷爷锒铛入狱,现在的暮云山庄被正规军控制住,云家的人也被软禁在里面。 “看到了吗?”尤序指着远处那些持枪看守的正规军。 “看到了。” “就凭你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子,根本无法从里面拿出任何东西。” 云遥知目光如炬,坚定道:“我可以。” 尤序疑惑,“你有办法?” “有。” 第14章 并肩作战,放火烧家 云遥知的语气轻盈如水,缓缓说出四个字,“声东击西。” 尤序虽不知道她的计划,从字面意思理解,大概猜到她的想法。 见她温婉又自信的模样,男人的眼神里是藏不住的欣赏。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云遥知清澈灵动的眼眸变得深沉,轻声细语说:“你去几千米远的牧场放火,最好打出几发子弹,弄成战火十分激烈的感觉。” “等你把暮云山庄的正规军都引到牧场时,我就趁机溜进去,偷取奴隶合同。” “偷到合同,我再把所有奴隶聚到果园里进行劝说,你在牧场那边尽量帮我拖住正规军的大部队。” “办法挺好,遵命。”尤序浅浅一笑,摸了摸她的脑袋,随后转身离开。 云遥知望着他沉稳矫健的步伐,才意识到枪伤对他的身体影响并不大,没有想象的那么虚弱。 云遥知心里恼怒。 她扶这个男人走了这么久,是被耍了吗? 烈阳当空。 不知过了多久,牧场深处传来一阵枪声,随即就是类似于炸弹的巨响,持续不断地传来。 云遥知趴在大树后面紧张等着。 果然,暮云山庄里里外外的正规军全都带上武器,十万火急地跑向牧场。 云遥知趁机从后门潜入暮云山庄。 十年未归,再回这个家,她心里颇有感触。 可她没时间感慨,直奔别墅旁边的休闲茶室,把里面的窗帘和沙发全部点了火,随后从窗户爬出去。 几分钟后,整个暮云山庄都沸腾了。 浓烟滚滚,人潮涌动。 “着火了,着火了……快救火啊。” 云家的人带着佣人跑出来,她们拿着灭火器,着急忙慌地跑去灭火。 这时,主屋里面空无一人。 云遥知轻而易举就进入大姑的房间。 她很快就找到父亲死亡的证据。 把证据藏在身上,云遥知又马不停蹄跑去爷爷的金库偷奴隶合同。 金库大门外面。 云遥知静静看着墙壁上的密码锁,沉默了。 这种沉默持续了几秒,她输入爷爷的生日,奶奶的生日,爷爷奶奶的结婚纪念日等等…… 直到她输入她爸爸的忌日,金库门才被打开,她眼眶都红了。 原来,除了她不想忘记父亲的死,爷爷也不想忘记。 打开金库,里面是她爷爷的书房,书架上摆着现金,古董,金砖,地契和各种重要文件,以及两大箱奴隶合同。 箱子很大很重,是她抬不起的重量。 她去杂物房找来拖车,把两箱合同搬上车,拖着往外走。 走出长廊那一瞬,她脚步戛然而止。 面前出现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妇女,她双手抱胸,眼神阴暗,狠狠瞪着云遥知。 云遥知尴尬一笑,颔首打招呼,“大姑,好久不见!” 云美东的眼睛恨不得射穿云遥知似的,凶狠毒辣。 她爷爷不在,她大姑云美东就是这个家的一把手。 云美东硬是挤出一抹虚伪的微笑,缓缓上前两步,语重心长问道:“遥知啊,十年不见,大姑真的很想你,你难得回到家里,怎么刚进门就放火烧家,把家人全引到外面,就偷偷进你爷爷的金库偷东西,你到底想干什么?” 云遥知护着合同慢慢往后缩。 “遥知啊,你可真会偷。”云美东走到箱子旁边,绕着箱子转一圈,手指轻轻划过纸箱,“这可是两万多奴隶的卖身合同,是最值钱的东西。你可知道一个奴隶一辈子能替我们暮云山庄带来多少收益吗?” “大姑,我就是借来用一下。”云遥知语重心长道:“我用这些合同救出爷爷,到时候会还回来的。” “不需要你救。”云美东语气重了几分。 这时,其他人也陆续进来,看到云遥知出现在这里就已经够惊讶了,竟然还能从金库里偷出奴隶们的合同,更是令人匪夷所思。 云遥知语气坚定,“大姑,我今天必须带走这些合同。” 云美东怒意升起,怒黑着脸,指着云遥知,“立刻把东西放回去。” 云遥知眼看脸皮撕破了,也没什么顾忌,态度强硬,“如果我不放呢?” “云遥知,你造反了吗?”云美东怒不可遏,“你敢离开这里一步,是就立刻报警。” 云遥知不再废话,拔出手枪,对准云美东。 所有人都吓一跳,怯怯地往后躲。 云美东毫不畏惧,态度更是强硬,“拿支玩具枪在这里吓唬谁呢?即使是真的,我谅你也不敢对我开枪。” 云遥知没想到她大姑这么硬气。 云美东指着云遥知,眼神锋利,态度强硬,“有我云美东在,你今天别想从家里带走任何东西。” 其他亲人都纷纷插话,“遥知,快把东西放回去吧,别跟你大姑作对。” “是啊,现在皇室想要整座暮云岛,能救你爷爷唯一的办法就是把暮云岛卖给皇室。” 云遥知深呼吸,隐忍着,笑容和煦地反问,“如果我不还呢?” 云美东冷冷一笑,怒声下令,“来人啊,把这个家贼绑起来,立即送到警察局去。” 云遥知的确不敢无缘无故开枪,深怕误伤了无辜,只能用手枪护着身后的两箱合同。 几名佣人认定云遥知手中的枪是个玩具,快速抢走扔到角落,粗鲁又暴躁地把她往外拖。 “放开我……”云遥知气恼不已,“我只是想要救爷爷。” “你去跟警察解释吧。”云美东不屑理会,眼底泛着阴鸷光芒。。 蓦地,一道沉冷威严的声音传,“放开她。” 所有人都僵住了。 尤序一身染血的黑色武装服,硬朗帅气的脸庞带着一丝苍白,却更显冷酷霸气,眼神凌厉,屹立在门口处。 见到来人,所有人都紧张起来,佣人连忙松开云遥知的手,怯怯往后退。 男人步伐稳沉,如王者般霸气外露,阔步靠近。 第15章 尤序焚烧卖身合同,人心所向 尤序?” 在场的人都惊愕,不由自主地发出声音。 云美东激动不已,笑容慈爱,快步上前,“阿序,你终于回来了。你身上有血,是不是受伤了?” 尤序眉眼清冷,一言不发越过云美东,走到云遥知面前,接过她手中的拖车。 男人傲冷威严的气场让人畏惧。 他拉着车往外走。 云遥知跟在他身后。 云美东怒黑了脸,往尤序面前一站,挡住他的去路:“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滚开。”尤序望向她的眼神满是厌恶,冷声命令。 云美东皱眉,脸色愈发难看,气焰霸道嚣张:“我是你妈,你竟敢这样跟我说话?” 尤序六岁就跟父亲入赘云家,从小寄人篱下,受尽虐待。 为了生存,他不得不屈服于云美东的淫威之下。 在云美东看来,尤序还是曾经那个唯唯诺诺,委曲求全,看她脸色过日子的继子。 尤序一言不发,拔出手枪,对准云美东的脚下射击。 “砰砰砰……” “啊啊啊……” 枪声和云美东的尖叫声同时响起,她吓得抱头后退,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其他人也吓得往四周散开,躲到角落里发颤。 瞬间,整个大厅都安静了,所有人屏息以待。 任谁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凶狠可怕的男人,竟然是尤序。 尤序冷厉的语气一字一句,低沉却威严,“这是警告,再敢挡路,子弹就打在你们的脑袋上。” 云遥知同样吓得僵住。 她记忆里的尤序,从小到大都对大姑言听计从。 大姑说一,他不敢说二。 大姑让他做什么,他从不敢忤逆。 离开十年,是他变了,还是在她面前做戏? 如果是做戏给她看,那不合逻辑,也没这个必要啊! 云遥知凌乱了。 尤序拖着两箱合同大摇大摆离开,云遥知急忙跟上。 离开暮云山庄,他们直接进到奴隶工作的果园里。 一望无际的绿林果园,到处都是忙碌工作的男人。 尤序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话筒递给云遥知。 “这是什么?”云遥知接过话筒,低头研究。 “无线广播话筒。” “让我来说吗?” “你是暮云山庄的四小姐,你说比较合适。” 云遥知觉得有道理,但还是有些担心,“这是整座岛屿的广播,会引来正规军吗?” 尤序语气肯定,“会,所以你要在正规军赶到这里之前,说服这些奴隶帮你。” 云遥知握住广播话筒,低头沉思着。 “没把握的话,我们现在就退。”尤序温声细语说。 云遥知满脸忧虑,摇了摇头,“来都来了,怎么可以轻易放弃?试试吧。” 她组织了一下话语,深呼吸一口气,昂头挺胸,目光坚定,对着话筒直接开口:“暮云岛上的奴隶们,请认真听好我下面所说的话。” “我是暮云山庄的四小姐,云遥知。我代表暮云山庄,给你们一次赎回卖身合同的机会。只要你们捉住一个正规军,不管是死的还是活的,我都会无条件退还你们的卖身合同。” 声音在整座岛屿回荡,所有人都听见了。 云家的人都在暗暗骂着云遥知。 正规军慌了,快速集齐部队,寻找云遥知的下落。 奴隶们都放下手中的工作,向云遥知和尤序围过来,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在静观其变。 云遥知见大家都很淡定,眼神和态度都透着一丝不相信,不冒险,不参与的冷漠态度。 在牧场那边的正规军发现中计了,都迅速往果园这边跑来。 云遥知声音紧张,“正规军很快就会过来,这是你们唯一能获取自由的机会。” 这时,一个黝黑健壮的男子走出来,“四小姐不是在华夏国吗?” 云遥知诚恳回道:“我前十年的确在华夏,我刚回来不久。” “你一个失宠多年的云家四小姐,刚从国外回来,云家怎么可能让你做这么荒唐的事,绝对不可能。”男子大声喊道,“我们这些人,做你们云家的奴隶,和做皇室的奴隶,结果都是一样的。我们是不可能给你们当炮灰的。” 全场一阵沸腾,都在认同男子的话。 眼看时间越来越紧迫,云遥知急忙问,“你的编号是多少。” 男子回道:“c243。” 云遥知立刻转身,在箱子里翻出c组文件袋,从里面找出243编号,递给男子。 男子惊愕不已,看看云遥知,再看看手中的卖身合同,瞳孔微颤。 云遥知柔软的声音说:“打开看看。” 男子立刻打开合同,看到自己的签名和红手印,激动地点点头:“是我的,真的是我的卖身合同。” 这些奴隶,一辈子只有一次机会见到自己的卖身合同。 就是卖身签约当天。 云遥知还想继续说话,尤序突然向她伸手,“让我来补充。” “好。”云遥知把广播话筒还给尤序。 尤序接住话筒,对着男子说:“把合同销毁吧。” 男子震惊,其他人更是不敢置信,一双双期待的眼睛盯着他们。 “撕掉。”尤序一声威严怒吼,把男子的魂给叫回来了,他反应过来,不假思索地用力撕碎。 在卖身合同变成纸屑那一刻,男子像用尽了自己的全部力量,往天空一扬,纸屑飞落,他眼眶的泪夺目而出,他双手举高大哭大喊,“我自由了,我终于自由了。” 所有人都被这场面感动,狠狠羡慕了。 尤序随手又扯出一份合同,“下一份,c244,你也自由了。”说完,他亲自撕碎卖身合同。 全场瞬间沸腾,所有人喊着自己的编号,哀求着要自由。 “谁有火?”尤序大喊。 云遥知意识到不对劲,紧张地靠近尤序,小声问:“你想干什么?” 尤序关掉话筒的收音,压低头在云遥知耳边低喃:“做大事者,绝对不能靠威胁和控制。” 云遥知还不太懂他这话的含义。 这时,奴隶递来一个火把,他立刻接过。 尤序傲人的身姿站在两箱卖身合同前面,目光坚定地望着果园里聚集的奴隶们,对着话筒威严霸气地说道:“我是武装军首领尤序,今天不管你们愿不愿跟我一起攻打正规军,我都会推毁奴隶制度,还我北临国人民一个平等的,自由的,幸福的国度。” 话语落,他直接点火。 烈火如虹,照耀着男人正义凛然的五官。 他是那样的高大,伟岸。 奴隶们激动得手舞足蹈,泪流满面。 云遥知已经懵了,她最终也会烧毁所有卖身合同的。但是,毫无条件地烧毁,奴隶们还会为他们卖命吗? 有奴隶不太相信箱子里的合同是真的,大家冲过去,快速掏出另一箱没有烧毁的合同,慌乱地翻开看着。 “是真的,全都是真的……” 几个七尺汉子,看着那一份份真实的卖身合同,含着泪大喊。 尤序霸气道,“全都是真的,烧掉吧,你们自由了。” 几个壮汉激动不已,把箱子里的合同拿出来,往火堆里投。 觉得不够快,几人又搬了起来,直接扔到火堆里。 “卖身合同全烧了,全烧了。”现场的男人激昂大喊,声音透过话筒传播到整座岛屿。 果园里里外外,只要听到广播的奴隶们,都激动得泪流满面,互相抱着大喜大跳,像获得了新生,重见光明了。 果园里更是一片沸腾,群情亢奋。 大家都忍不住热血大喊:“尤将军万岁,四小姐万岁。” “尤将军!四小姐!尤将军!四小姐……” 呼喊声起伏,洪亮,响彻天际。 第16章 不费一兵一卒占领暮云岛 云遥知从来没见过这么热血沸腾的一幕,那种无形的凝聚力,让她也忍不住崇拜尤序。 她都不敢想象,这些奴隶此时此刻有多么崇拜和感激尤序。 人心所向啊! 尤序不以卖身合同要挟奴隶为他卖命。 其目的很简单,就是解放奴隶,还奴隶自由。 正当云遥知觉得尤序过于冲动了,愁着接下来如何对付汹涌而来的正规军时,尤序再次发话了。 “岛上的兄弟们,你们都自由了,可以放下暮云山庄的工作,带着你的家人和朋友离开这里。未来再也没有人可以控制你们的人生。倘若,你们没地方可去,也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可以选择加入我武装军,跟我一起解放北临国,解救北临国的儿童和妇女。“ 现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闪烁着泪水,渴望又激动地望着尤序。 从奴隶到军人,是一下子从地狱跳跃到天堂的幅度。 这种好事,感觉像是从天上掉金子,刚好砸到自己的头上。 虽有贪生怕死之辈,也听闻武装军是杀人不眨眼的叛军,加入武装军就是死路一条。 此时此刻,他们亲眼看到武装军首领的人格和作风,对他除了崇拜还有无尽的感激。 这种激昂亢奋的情绪之下,思想也会被带动起来的。 “有人愿意加入我的军队吗?”尤序厚重的嗓音如钟鼓震动,让整个暮云山庄都响了。 “我愿意……” “我愿意……” 几千人的果园瞬间被声音淹没,激昂的回应,像打了鸡血似的,大地都为之发颤。 到达果园外面的正规军都慌了,不敢再进去,他们听到的不单单是果园里面震慑大地的洪亮叫声,还有四面八方跑向果园的大部队,“我愿意,我愿意……“ 那些边跑边大喊“我愿意加入武装军”的青壮年都疯了一般,深怕跑慢了,会失去加入武装军的机会。 更有甚者,碰巧遇到正规军,一拥而上,直接打倒,拖着捆绑好的正规军,往果园跑去。 云遥知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撼。 计谋虽是她想出来的,可尤序的做法跟她想的不太一样。 她终于明白,这个男人为何年纪轻轻,就能成为武装军的首领。 他真的很有魄力,是这般英勇果敢,正义凛然,以大格局谋大事。 蓦地,果园外面突然传来枪声。 云遥知心里一紧,不自主地往尤序身上靠,“正规军要射杀他们了,他们没有枪,只能送死。” 尤序刚想安慰云遥知,刚加入武装军的奴隶们都拿起锄头镰刀木棍铲子,能上手的武器,都找来了,情绪激昂地大喊:“将军,让我们跟正规军拼了。” “跟他们拼了,拼了,拼了……”又是一波浩浩荡荡的喊叫声起起伏伏。 整个暮云山庄有两万奴隶,都往果园这么涌来,那洪亮的声音连大海都被荡起波澜。 尤序立刻抬手,握拳,示意大家安静。 因为没有受过训练,没有人懂,还在高喊着要跟正规军拼命。 “停。” 尤序无奈大喊,广播声传入每个人的耳朵里。 全场瞬间鸦雀无声。 云遥知仰望面前这个高大的男人,他身上明明有伤,却感觉他有用不完的力气,精气神充足,威严肃冷不失半点姿态。 尤序侧头看她一眼,四目对视。 云遥知并不知道自己的眼睛有多清澈明亮,模样有多么明媚可爱。 尤序忍不住抿唇微笑,温柔地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云遥知懵了,觉得他这个举动莫名其妙,连忙后退躲开他的触摸。 尤序深呼吸,冷着脸,对着话筒威严霸气地开口:“暮云岛的一千三百名正规军听好了,现在我两万多武装军已经占据整座岛屿,如果你们放弃抵抗,弃枪投降,我以武装军首领的名誉向你们保证,投降不杀,不俘,不追究任何责任,放你们安全离开这座岛。否则,我岛上两万武装军,以及海上两艘军舰,一万精锐海军部队,将会把反抗者碎尸万段,投入大海喂鱼。” 广播停了。 暮云岛格外安静。 没有枪声,也没有任何骚动声。 云遥知虽然不懂打仗,但她懂人心。 之前,正规军肆无忌惮地守着岛屿激烈反抗,是因为暮云岛易守难攻,而他们又捉住岛民和奴隶们送到前线当人盾,才那么猖狂。 如今,武装军的首领单枪匹马攻入岛屿,还把岛上两万多的奴隶策反入编,收入麾下成为武装军。 就好比这座岛已经被两万多武装军攻陷,虽然他们没有武器,但人数上足矣碾压他们。 岛上和海面的军队前后夹攻,正规军必输无疑。 此时,武装军的首领又放下这么诱人的承诺。 能活着离开战场,没有人会傻到以卵击石,冒死开战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不一会,一群带着手枪奔跑而来的新武装军冲进入果园,高举手中缴来的步枪,激动大喊:“将军,正规军的大部队都丢下武器投降了。” 尤序欣慰点头,一声令下:”众将士,跟我出来领枪,清点暮云岛所有资产,把岛民和正规军全部送出这座岛,以后,这就是我武装军第78团,而你们也是武装军第78团的士兵。” “是。“所有人异口同声,声音高昂亢奋。 云遥知退到边上,看着尤序带领他的新兵,浩浩荡荡离开果园。 她的心依然无法平静下来。 眼前的尤序,感觉和她以为的那种人,不太一样。 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军舰上待命的武装军收到尤序的命令,立刻航船靠近岛屿,把正规军和岛民都送走。 赵一川带着他的军团陆续登岛,几千人浩浩荡荡进入岛屿,清点整理岛上的不动产。 岛上的车辆全被武装军占用。 云遥知从果园出来,已经看不见尤序的身影,她摸着怀里的资料,想找个安静的地方认真看看父亲的死亡证据。 走出果园,云遥知往暮云山庄外面走去。 走上水泥大道,几辆武装军的装甲车在不远处停下来。 车门打开,赵一川从车厢后面走出来,姿态傲冷,抬头望着面前哪栋雄伟壮观的城堡。 他拿出墨镜戴上,不可一世地噙笑,“二十几个精锐杀手都弄不死你,还让你不费一兵一卒就占领了暮云岛,尤序啊尤序,你真的不可小觑。” 他自言自语往前走。 云遥知就站在边上看着,隐约听见他的声音,如此炸裂,她震惊得瞳孔微微发颤。 第17章 暧昧又尴尬的意外 僻静的公园深处,云遥知坐在湖泊边上的长板凳,认真看着手中的证据。 警察结案的文档中写着,她父亲是失足落水,属于溺亡。 而另一份法医报告里,有一条十分清晰的证据,他父亲体内有剧毒。 明明是剧毒谋杀,却以意外溺亡结案,这分明就是掩盖事实真相,让凶手逍遥法外。 云遥知气得手在发抖,眼眸被愤怒的泪光模糊了。 直到她在卷宗后面看见负责这件案子的警察名字时,才觉得一切都有迹可循。 结案警员:尤豪。 是尤序的父亲,她大姑的二婚丈夫,北临国皇室政府的一名普通警员。 云遥知掐着纸张,紧握着拳头,闭上湿漉漉的眼睛,缓缓深呼吸。 她父亲的死,与她大姑和尤豪绝对脱不了关系的。 云遥知猛地站起来,怒气冲冲地往外走。 她在路上见人就问,“知道尤序在哪里吗?” 回答她的全都是:“不知道。” 云遥知找了好久,拿出手机,却不知道尤序的手机号码。 她平静下来,细心想着尤序身上有伤,大概率猜到他会去哪里。 半小时后。 暮云岛医院,急诊换药室里。 云遥知问了护士站,得知尤序就在这里,她着急冒失地冲进来,医生刚好给尤序打过消炎针,伤口缝了线,用纱布缠绕他腰腹。 尤序没有穿衣服,赤裸着上半身,健康的麦色肌肤衬托他硬硕分明的肌肉,充满野性的视觉冲击,格外的魅惑人心。 医生处理好伤口,拿着东西离开。 云遥知看得入神,竟忘了尴尬,忘了自己来找他的目的,甚至忘了开口说话。 尤序坐在病床上,盯着云遥知入神的模样,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眉眼弯弯带着笑意。 似乎很喜欢云遥知这样看他。 他也没有说话,缓缓站起来,走向云遥知。 靠近后,云遥知的思绪才抽回来,连忙往后退步,紧张地吞吞口水,抿了抿干涩的唇,声音绵软无力,“我有事要问你。” “什么事?”尤序声音沙哑低沉。 “你……你别再靠过来了。”云遥知脑袋一片空白,紧张地往后退。 男人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云遥知退到后面的长椅前,小腿抵着椅边,已经无路可退。 她呼吸急促,脸蛋发烫,心跳莫名加速。 男人高大的身躯缓缓向她压下,危险的雄性荷尔蒙、强大的冷气场,夹杂着一丝好闻的檀木清香,瞬间笼罩而来。 “你不要碰我。”云遥知吓得缩回头,垂下眼眸,双手快速撑在男人的胸膛上。 掌心触碰到男人结实的胸膛肌肤,像着火似的,温热烫人,她四肢百骸都在发颤。 尤序用鼻息轻轻发出笑意,伸手绕到她身后,在椅子上拿起一件白色的干净衬衫。 拿着衣服,他直起腰,缓缓穿上。 云遥知抬眸,见状,脸蛋瞬间绯红一片。 这男人只是拿衣服,并不是要碰她。 此时尴尬又窘迫。 “在岛上追杀我们的人,是赵一川派来的。”慌乱之中,云遥知立刻找了个话题快速打开,以免尴尬继续。 尤序慢条斯理地穿上白衬衫,系上扣子,对她的话并没有太大反应。 云遥知以为他不相信,再次解释,“是我亲耳听到的。” 尤序淡淡应声,“嗯。” “你什么意思?”云遥知不解地皱眉。 尤序剩下领口上的扣子没系,凝望云遥知,嗓音温软轻盈,“遥知,这些事情你不用管,我会处理的。” “看来你是知道的。”云遥知讥讽轻笑,把手中的资料晾在尤序面前,“我爸死于毒杀,而你父亲却以意外溺亡给他结案,这事你知道吗?” 尤序眸色一沉,一言不发地望着云遥知,眼角都不扫一下她手中的资料。 云遥知隐忍着,分贝高了些许:“知道,还是不知道?” “不知道。”他回。 云遥知失落的眸子泛着泪光,略带恳求地问:“你可以为那些素不相识的奴隶烧毁卖身合同,给他们自由。那你能不能看在我帮过你、也救过你的份上,以武装将军的身份给我爸爸翻案?” “不能。” “为什么?”云遥知声音微哽,眸子的泪光闪烁。 尤序凝望她水汪汪的眼睛,脸色暗沉,一言不发。 云遥知猜不透他的心思,只觉得很失望,很痛心,积压在心里的怨气瞬间冲出口,“小时候,云家的人都欺负你,虐打你,对你并不好。我却从来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我叫了你十几年的哥哥,把你当成亲哥一样看待,尊敬你,爱护你,把我认为最好的东西都给你,你又是怎么对我的?” 尤序嗓子变得哑沉,几乎听不见声音了,“遥知,我知道。” 云遥知含着泪,苦涩一笑,心尖隐隐作痛,“十年未见,你变了,不管我怎么敬你护你,你还是想要我的命。即使我在丛林救过你一命,也换不来你帮我父亲翻案这么小的要求。” 尤序深邃的眼眸微微泛红,一字一句,“我从未想过要你的命。” 云遥知抬起手掌捂住锁骨的伤,痛心疾首低喃,“那我身上的伤又是怎么来的?” 尤序胸膛起伏,垂下头沉思片刻,再次望向女孩的脸,抬手去拉她的手,“让我看看你的伤。” 云遥知厌恶至极,用力推开他的手,“我不用你假惺惺。” “让我看看。”尤序的情绪也有些失控,强硬地拉她衬衫的领子。 “你放手。”云遥知烦躁不安,用力推他的手腕。 刚好尤序此时捉住她衣领,在她的大力推搡之下,扣子瞬间蹦开。 她右边衣服被扯到胸下,露出雪白纤瘦的肩膀,以及白色的内衣里,呼之欲出的丰盈白露。 那一瞬,尤序的视线正好落在她身上。 空气瞬间凝固,一股莫名的燥热气流在涌动,粗沉的呼吸,尴尬又暧昧的窘迫,欲色艳香的画面,让男人的脸颊和脖子红透了。 第18章 尤序向遥知解释误会 随之而来的是云遥知的一巴掌。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她的掌心狠狠甩在男人的脸颊上。 打得掌心隐隐作痛,云遥知快速拉起衣服,眼眶的泪水在滚动。 这个男人就是个登徒子人渣。 上次搜她全身,把她摸了个遍。 现在又扯开她衣服,看她身子,比流氓还要可恨。 尤序缓缓后退一步,语气无比温柔,“下次想打我,随手拿起什么东西都行,但别用你的手,会疼的。” 云遥知心里的怒火在翻滚,恨意掩盖了她的情绪,憋着泪,紧握着发疼的手,转身离开。 她刚走几步,尤序快步追上,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扯了回来,抵在旁边的墙壁。 “你要干什么?你放开我。”云遥知生气挣扎,手腕被压在头顶的墙上无法动弹。 尤序居高临下俯视她,眸光灼热,“遥知,我再说最后一遍,我从来没想过要杀你。” 云遥知咬着牙,一字一句:“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男人的嗓音沉得发颤,滚烫的呼吸喷在她脸颊上,那双深邃如漆的眼眸紧紧盯着她,“我跟赵一川的关系,不是三言两语能解释得清楚,我虽然是他的上级,但他并不听命于我,就如你刚刚所说,他一直想杀掉我,成为武装军的唯一首领。” 云遥知怒问:“你跟他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 “秦易是赵一川的下属。” “是对我用刑的秦易吗?”云遥知语气放缓了。 尤序应声,“嗯。” 云遥知沉默了片刻,乘胜追击,“云美东交代你的事情,你终归还是要做的,对吧?” 尤序疑惑反问:“她交代我什么事情?” “解决掉我,不让我活着回到暮云山庄。” 尤序无奈苦笑,“我跟云家所有人都失联十年,今天更是我跟云美东这十年来第一次见面。” 难道是她误会了? 云遥知沉默了,暂时无法分辨他说的到底是不是真话。 她始终保持着半信半疑的态度。 尤序垂眸,视线再次落到她没有扣好的领口里,诱人的雪沟明晃晃的。 他眼眸发烫,喉结上下滚动,松开云遥知的手腕,体贴地拉起她衣领的扣子,动作虽温柔,但还是把云遥知吓得一僵,欲要反抗。 云遥知刚碰到男人的手腕,想要推开时,被轻声呵止。 “别动。” 云遥知背脊发僵,心如擂鼓,抵着墙壁一动不动。 尤序给她系上扣子,轻声细语说,“遥知,有些事情,你忘了,但我没忘。我希望你快点记起来,不要让我等太久。” 云遥知一头雾水,气恼道,“我没有失忆,也没有忘记任何事情,你有话直说,别故弄玄虚。” 尤序轻叹一口长气,无奈地摸摸她的脑袋,眼底尽是温柔。 “将军,不好了……”安危的声音十分急迫,冲进来的一瞬,看到尤序和云遥知正亲密地靠在墙边,顿时不知该退出去,还是该继续,“对不起,我……我先出去敲门……” 尤序往后退两步,离云遥知一些距离,双手缓缓放入裤袋,润润嗓子,“不用,有什么事直说吧。” 安危紧张道,“赵一川带着他的部队进入暮云山庄,跟云家的人发生冲突。” 尤序脸色沉冷,转身回到柜台边,拿起手枪别到腰间,“不是让你守着暮云山庄,没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进去吗?” 安危一脸无奈,“我已经跟赵一川说过了,可他向来不服从你的命令,带着他的人就硬闯进去。” 尤序阔步往外走,安危跟在他身后。 云遥知望着尤序消失的背影,剧烈怦动的心也瞬间平静下来,长舒一口气。 此时的她,心乱如麻,脑袋一片空白。 可眼下,她根本无法思考。 想着赵一川和云家的人起冲突,她作为云家四小姐,不应该置身事外的。 随即,云遥知也跟了过去。 暮云山庄的城堡门外,站满了武装军。 富丽堂皇的大客厅里,赵一川挑着二郎腿坐在雕刻而成的水晶椅上,姿态慵懒随性,带着墨镜不可一世地扫看四周。 金碧辉煌,奢靡无度,不足以形容这里的豪华。 赵一川看得两眼发直。 他身后十几名武装军架着枪,对准云家所有人。 赵一川感慨:“真的漂亮,这一砖一瓦,金灿灿的,到底花了多少钱?” 云美东挤着僵硬的微笑,心口不一地讨好,“中将看上的,都可以拿走。” “我看上这座岛,这城堡,这山庄,这百万亩果园和牧场,这几十万头和牛,以及你们的所有财产。” 云美东笑容可掬,“中将就别开玩笑了。” 赵一川脸色一黑,站了起来,语气阴冷,“你看我像是开玩笑的吗?” 云美东也不再笑脸相迎,态度也变得强硬,不悦道:“皇室看上我们家的暮云岛,至少想要给点钱买下来,那中将能给多少钱呢?” 赵一川倨傲不羁地冷笑,“我赵一川看上的东西,从来不用花钱买的,要钱就没有了,子弹你要吗?” “你放肆,我儿子是你的上级,你敢在这里造次?”云美东霸道怒吼,宛如大权在握的皇太后,是那样的高高在上,比赵一川更加不可一世。 赵一川仰头哈哈大笑,“你儿子?哈哈……真是可笑至极,尤序顶多就是你的继子。你这些不动产到了我手里,很有可能会保留下来,若是到了你继子手里,你知道是什么下场吗?” 云家所有人都沉默了,一脸茫然。 这时,云遥知已经跟在尤序和安危的身后走进来。 他们就在边上看着,听着。 云美东自信满满道,“这些是我云家财产,也有我继子的一份,他当然会保护好自家财产不被侵犯。” “可笑。”赵一川嘴角轻轻抽搐,怒意瞬间来袭,“他只会炸掉这座豪华的城堡,改建成军营,你们的百万亩牧场会被建造成军事基地,你们高价买回来的奴隶,现在也是他的军兵了,这里的每一头牛羊,每一棵果树,都会被变卖作为军费,发到那些奴隶手里。而你们,将被驱逐出岛,送往南格洲,成为南格洲的穷人之一。” “不可能。”云美东怒吼。 其他人也议论纷纷,愤慨不已。 云美东颤抖着手,边拨打电话边说:“我现在就打电话叫我老公回来,我给尤序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忤逆他爸。” “谁来了也一样。”尤序突然发声,神色肃冷,阔步走进去,“就如中将所说,暮云岛现在是我武装军78营地,你们今晚之前,必须收拾好东西离开这里。” 全场肃静,云家所有人都不敢相信尤序能做出这等事情来。 云美东气得半死,脸色铁青,脚底松软,踉跄着后退,任由佣人扶着她。 她咬牙切齿,狠狠喷出一句,“尤序,你敢?” 第19章 遥知被欺负,狠狠反击 我敢”尤序威严回道。 云家的其他长辈实在看不下去了,怒斥:“你这是强盗行为,是白眼狼,我们把你养大,你怎么可以回来霸占家人的财产?” 尤序掏出手机,打开视频晾在众人面前。 画面出现一个银发苍苍的老人家,他沉着严肃:“我是暮云岛的岛主云深,我云家的子孙们,岛上的百姓们,我已经把这座岛屿和几万奴隶都交给武装军的首领尤序处置,不管他将会做出什么决定,请大家尊重他的意思,听从他的安排。” 云家所有人震惊又恼怒,却不敢再多言。 云美东怒不可遏地冲过来,欲要抢尤序的手机,“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爸怎么可能把价值几百亿的财产交给你处置?” 尤序抬手躲过云美东,往后退了两步,沉着脸警告,“我给你们一个小时收拾行李,时间一到,立刻驱出暮云岛。” 女佣人怯怯地举手,“将军,那我们呢?” 尤序问:“你们是雇佣关系,还是奴隶关系?” “奴隶关系。” “所有奴隶合同已经烧毁,你们是自由的。” 十几名佣人激动含泪,鞠躬道谢,纷纷回房收拾东西离开。 云美东怒气冲冲地捉住一名女佣,厉色低吼:“你要去哪里?” “我要离开这里,我再也不用给你们当牛做马了。“女佣狠狠甩开云美东的手,迫切地跑回房收拾。 “谁给我们收拾行李?谁给我们搬东西?”云美东像疯了一样嘶吼,一时接受不了家族没落的滋味,冲到尤序面前,面目狰狞地大喊大叫:“我问你,去到南格洲,有没有别墅住?有没有佣人照顾我们的饮食起居?有没有钱花?” 尤序望着面前这个疯女人,眸光清冷,一言不发。 他的沉默数秒,冷漠地转身离开。 “尤序你站住。”云美东吼叫着,欲要追去。 安危伸手一挡,把她拦住。 云遥知一直站在边上看着,尤序从她身边走过时,突然停下脚步,望向她。 男人深邃的眼眸如黑曜石般好看,深沉而明亮,却让人捉摸不透。 他没说话,就静静看着她。 云遥知被看得不知所措、莫名其妙。 是她做错什么了吗? 顷刻,尤序走到她面前,咫尺的距离,牵起她的手腕,从裤袋里掏出手枪塞入她手中,“下次,有人再敢抢你的枪,可以直接击毙,不用害怕,我给你兜底。” 云遥知心尖怦动,低头看着手中熟悉的枪。 是丛林深处,尤序给她的那把枪,之前被人抢走扔到角落里。 云遥知握着枪,缓缓抬头。 “保护好自己。”男人温柔一笑,揉了揉她的脑袋,绕过她阔步离开。 赵一川冲着云家的人蔑视一笑,放荡不羁的双手插袋,带着墨镜昂头挺胸,跟着尤序出去。 他经过云遥知身边时,侧身靠近,阴冷警告,“因为你,我的副官残废了,以后出门小心一点。” 说完,他哼着小曲继续往前走。 云遥知一惊,转头望向门口。 赵一川的副官是之前对她用刑的秦易吗? 因为她? 残废了? 云遥知整理他这话的逻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尤序下的狠手。 她把枪放进口袋里,深呼一口气。 从各种事迹来看,尤序并没有听命于云美东。 “云遥知。”云美东喊道。 云遥知回过神,挤出一抹柔和的微笑,“大姑,有什么事吗?” 云美东命令的口吻,“过来帮我收拾行李,搬东西离开。” 这时,二伯也发话,“也帮帮我们。“ 二伯母直接要求:“你把客厅这些值钱的古董都带上,去到南格洲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云遥知故作为难,从口袋里拿出一把手枪,“抱歉了,大姑,二伯,二伯母,序哥让我帮他把枪送到军舰上。” 众人黑脸。 不等其他人说话,云遥知立刻转身往外跑。 留下这些气到发疯,却无处发泄的长辈。 从暮云山庄到南格洲,坐了一天的轮船,半天的汽车。 下午六点,终于到达“云家别苑”。 云遥知有晕船症,回到家时,已经难受得半死不活。 陈苗苗笑容满面,激动地迎接家人。 从暮云山庄的豪华城堡来到这栋普通民宅别墅,云家所有人脸色凝重,颇为嫌弃。 大家都坐在客厅沙发上休息。 因为习惯了有佣人照顾,此时,他们的行李还在堆在门口,无人搬进来。 云美东四处探看,“佣人呢?” 陈苗苗瘪嘴,委屈巴巴道:“这里没有佣人,我都是请钟点工搞的卫生,吃饭就叫外卖。” “尤序没给你留点钱吗?“云美东恼怒道。 陈苗苗摇头。 客厅一阵沉默,所有人都愁眉苦脸,一筹莫展。 北临国皇室想要暮云岛,捉走云深老爷子后,就下令让银行冻结了云家所有人的资金。 如今暮云岛落在尤序手里,他们手里除了自己的金银珠宝和些许现金外,根本没有更多财富了。 一向挥金如土的富豪们,根本无法接受没落的日子,即使他们随随便便一件珠宝就够普通人生活几年,可对他们来说,几次高档场所消费就没了。 陈苗苗问:“大家饿吗?要不要给你们点个外卖。” 此话一出,引来一阵骚动。 大家七嘴八舌。 “我从不吃外卖,太廉价了。” “外卖是人吃的东西吗?又脏又难吃,经过外卖员的手,也不知道安不安全。” “反正我不吃外卖,在家里随便煮点都行。” “米其林餐厅的外卖,我勉为其难,其他的我不吃。” 客厅变得嘈杂,怨声载道。 云遥知倒在沙发上闭目养神,脑袋晕晕的,不想参与他们的话题。 直到她隐约听见有人说:“不如让遥知给我们做点华夏美食吧。” 云遥知缓缓睁开眼睛。 这是一呼百应啊! “对,遥知去做吧。” “我同意,我们从来没做过饭菜,也不会做。但遥知就不一样了,她在华夏国十年也没有佣人照顾,肯定会做饭。” “正好,我也想试试华夏美食。” “遥知,你给家人做晚餐吧,算是给你回家的接风洗尘宴。” 云遥知抿唇浅笑,笑容有多灿烂,内心的草泥马就有多奔腾。 她晕船没人关心,她十年归家没人在乎。 接风洗尘宴竟然还要她自己去做? 真把她当十年前那个善良温顺,又软弱好欺的小包子? 见云遥知一动不动,云美东冷下脸,摆出一家之主的威严气势,强硬地命令:“云遥知,大姑命令你,立刻给大家做晚餐,不用太繁琐复杂的,简单快速又健康美味就行。” 刚回家就欺负她? 不给点颜色他们瞧瞧,是真不知道她云遥知是什么人了。 “好。”云遥知撑着椅把站起来,深呼吸一口气,“我给大家做一顿美味的晚餐。” 云遥知转身走向厨房。 大家见她这么好拿捏,冲着她的背影大喊,“遥知,你做好晚餐后,帮我们把外面的行李拿进房间。” 云遥知背脊一僵,顿住脚步。 “小心我的行李箱,很贵的。” 她从容不迫地应声,“好。” 陈苗苗感慨道,“真没想到,云遥知还是跟以前那么温顺听话,一点也没变。” 云美东双手抱胸,闭上眼睛假寐,不屑地一字一句:“她这是识时务,没爸没妈,没能力没本事,没学历也没钱,她想要活下来,还得靠我们这些长辈帮扶她。要不然她得饿死。她不学聪明一点,怎能在云家立足?” 二伯:“那我们就把请佣人的钱省下来,有云遥知就行。” 三伯:“我同意,如果家里实在没钱了,还可以把她嫁出去,换点彩礼钱。” “同意。” 他们滔滔不绝地打着云遥知的算盘,算计着。 年轻貌美的三伯母听不下去了,默默地起来,出去把自己的行李箱回房。 半小时后,云遥知站在餐桌边上喊:“开饭了。” 所有人慢悠悠地走过去。 餐桌上摆着一大盘让人垂涎欲滴的面条。 面条上铺满鸡蛋,牛肉片,番茄,青菜,色泽诱人,香气扑鼻。 他们吃惯了精致的西餐,这种华夏美食对他们来说,并没有太大吸引力,只是饿得慌,不得不吃。 “各位请慢用,我给你们去搬行李。”云遥知乖巧温顺,放下围裙便出去。 所有人都在餐桌上享用美食,更享受能使唤云遥知的这种畅快感。 云遥知走出大门,看着外面几十个行李箱,她不慌不忙地一一打开摆放在地上,遇到上锁的箱子,她拿来锤子直接砸开。 当所有箱子都打开摆放好,她从院子里抽来水管,把水拧到最大。 水花飞泄,灌满每个行李箱。 华丽的衣物,奢侈的包包,名贵的鞋子,珠宝首饰,化妆品,日用品等等……全都泡成汤。 做完这一切,云遥知空着手走回别墅大厅。 这时,饭桌上的云美东怒问,“遥知,不是让你把行李箱搬进来吗?怎么空手进来的?” 云遥知没回答,走向餐桌,“大姑,华夏美食还合你胃口吗?” “还行吧,今天就凑合一顿。”云美东姿态高傲,对待女佣似的苛刻,“下次做西餐,别用自来水,去超市买进口矿泉水做菜。” 云遥知挤出僵硬的微笑,“好。” 陈苗苗好奇地扒拉碗底的小果子,“遥知,这是什么?” “巴豆。” “巴豆是什么?” “过一会,你们就知道了。” “什么意思?” “医生会告诉你的。” “……” 餐桌所有人都沉默了,一股不好的预感笼罩而来。 可云遥知的笑容是那样的纯良温顺,怎么看也不像会使坏的女孩。 “我身体不舒服,先回房休息了,你们慢慢吃吧。” 放下话,云遥知冷冷地转身回房。 她打算洗个澡再睡。 此时,阳台外面传来一阵痛心又愤怒的尖叫声:“啊啊啊……” “我的名牌包……我的晚礼服……啊啊……云遥知我要杀了你……” 随后,是各种嘈杂的,慌乱的,痛苦的尖叫声,以及谩骂声,响彻整个云家别院。 云遥知完全不担心他们会过来找麻烦。 因为他们没这个力气了。 云遥知洗了澡,躺在床上睡觉。 这一晚上,都是抢卫生间的争吵声,冲马桶的水声,到了后半夜,她听到救护车的声音。 她没起床,翻了身继续睡。 翌日清晨。 云遥知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一点。 她洗漱干净,穿着休闲装出门。 客厅里坐着一位清秀可人的年轻女子,一身碎花长裙,捧着哲学书在看。 云遥知昨天见过她,一直跟在三伯身边。 “早。”云遥知跟她打招呼。 女人抬头,抿唇微笑:“早,遥知。” 云遥知坐到她对面,“我对你没什么印象,不知道你是哪位?” “你三伯母,吴小玲。”女人的笑容变得苦涩,清澈的眼眸没有任何光彩。 云遥知心房微微一紧,莫名的心痛。 她是吴小玲? 三伯的第八任妻子,今年才22岁,比她还要小三岁。 十年前,吴小玲嫁给三伯的时候,刚满十二,是北临国法定结婚的最小年龄。 在云遥知的印象里,三伯喜欢娶年纪小的女孩,所有前任妻子都是被三伯活活折磨致死的,从来没有人活得过两年。 吴小玲能活到现在,是悲剧也是奇迹。 吴小玲放下手中的书,“我刚嫁过来的时候,见过你,不过你那时候病得很严重,应该不记得我了。” “记得,只是你长大了,也变漂亮了。”云遥知说出长大了这三个字,一股难以言喻的心痛感充斥心头。 吴小玲抿唇微笑,点点头。 “其他人呢?”云遥知四处探头看着。 吴小玲笑容变得灿烂,连声音都开朗起来:“他们都在医院里,幸好我昨天拿走了自己的行李,提早回房休息,躲过行李被毁,也躲过巴豆大餐。” 云遥知羞愧一笑,“那是你心地善良,躲过一劫。” “你不怕他们报复你?” 云遥知靠在椅背上,摇摇头:“我没什么好失去的了,烂命一条,无牵无挂最为无敌。” “你好勇。”吴小玲竖起大拇指。 云遥知站起来,“我要出去找工作了。” “我做了早餐,你要吃一点吗?”吴小玲缓缓站起来,不自觉的微微晃了一步。 “不用。”云遥知望着吴小玲异样的气色,有些不太对劲,她上前几步,向她伸手,“能把你的手给我吗?” 吴小玲把手抬高,一头雾水地望着她。 云遥知缓缓摸上她的脉搏。 吴小玲不懂她在干什么,一脸茫然。 云遥知越摸越心慌,神色凝重,再次望向吴小玲,“你脉搏很弱,身体出现什么问题了吗?” 吴小玲顿时慌了,猛地抽回自己的手,“没……没事。” 第20章 女孩悲惨的人生 云遥知摸到吴小玲的脉搏很弱,连气息都非常虚。 即使她化了妆,也难掩不正常的气色。 云遥知很是心疼,温声细语地哄着:“小玲,你的身体肯定出现问题了,相信我好吗?告诉我你哪里不舒服?” 吴小玲微微一怔,“你喊我小玲?” 云遥知温柔浅笑,“你比我小三岁,喊三伯母会把你喊老,你不介意我叫你小玲吧?” “不介意。”吴小玲眼眸泛红,缓缓坐到沙发上,颇有感慨地低喃,“南格洲真好,连称呼都是自由的。你知道吗,南格洲的女人法定结婚年龄是20岁,而且是一夫一妻制,尤序为什么不早十年出生?为什么不早十年占领南格洲?” 云遥知坚定道:“相信我,告诉我。” 吴小玲眼眸泛泪,凝望云遥知片刻,将长裙子拉了起来。 她双腿露出来的那一瞬,触目惊心。 云遥知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画面,吓得捂住嘴巴,泪光在眼底打转。 吴小玲又把衣服掀起来。 云遥知吓得倒抽一口气。 吴小玲全身上下全都是糜烂溃疡的伤口,有些流着血脓,大片小片,触目惊心,还有些是结痂的瘀红。 新伤叠旧伤,就没有一块好皮肤。 云遥知心如刀绞,痛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吴小玲放下衣服和裙子,苦涩地浅浅微笑,“对不起,把你吓着了。” 云遥知放下手,调整呼吸隐忍着怒意,柔声细语问:“是我三伯弄的吗?” 吴小玲苦涩点头,“遥知,你见过虐猫的人吗?他们都很喜欢小猫,简单的抚摸拥抱是满足不了他们变态的心理,小猫越是可爱,虐猫的人就越想看到小猫痛苦挣扎的表情,水汪汪的大眼睛楚楚可怜地流着泪,痛苦地喵喵叫,他们才得到欲望的升华,才能满足变态的心理。他们不杀小猫,但小猫的生命是经不起他们的残忍折磨,最终走向死亡。” 云遥知轻轻呼气,握拳的手在微微发颤,眼眶泛着泪光。 此刻,她想杀三伯的心,尤为强烈。 吴小玲笑容依然灿烂,声音却悲凉,“这几年,你三伯年纪大了,而且他向来喜欢年纪小的,对我性趣全无,虐待我的时间间隔会稍微长一些。我身上这些大多是陈年旧伤,小时候总是反反复复被折磨,反反复复溃烂,如今是治不好了。之前出现两次败血症,都是从死神的手里抢救回来的,我吃抗生素已经耐药,身上的溃烂越来越难以控制,连医生都说我活不长。” “为什么不报警?”云遥知脱口而出,刚说完,心里就有了答案。 因为这里不是华夏,而是北临国。 男权社会,女性毫无地位可言,命比草贱。丈夫打妻子是稀松平常的事,并不违法。 如果妻子出轨,丈夫打死妻子也是被法律允许的。 吴小玲低头酸涩地笑了笑,没说话。 云遥知牵上吴小玲的手,紧紧揉着她冰凉凉的手心,“我看过南格洲的新法律,是民主的,保护妇女儿童的,是可以离婚的,如果你想离开这个家,我会帮你。” 吴小玲摇摇头,语气悲凉绝望,“不用了,反正我也活不长,在我死后,云家还会给一笔钱赔偿我奶奶。如果我现在离婚,无处可去,只会暴死荒野。” 云遥知尊重她的选择,但不想放弃她年轻的性命,“小玲,你的伤,不如让我试试。” “你是医生?” “我不是医生,但我懂一些草药,我以前没遇见过你这种情况,但我想试试。” “横竖都是死,我当然愿意。“ 云遥知再次掀起她的裙子,认真查看她腿上的伤口。 其他人全都住院了,这个家只剩下云遥知和吴小玲。 翌日清晨。 云遥知带着锄头和麻袋,往深山老林里去采摘草药。 听从云遥知的吩咐,吴小玲停掉所有抗生素口服药,扔掉所有带抗生素的膏药,保持伤口清爽干净。 接下来的日子。 一天三剂口服中药,吴小玲是苦不堪言。 早晚两次草药泡浴,她皮肤都被泡成黄灰色。 身上的溃烂一天比一天好转。 一周后,竟奇迹般全结痂了。 吴小玲站在大镜子中,看着身上再无脓血,捂着嘴巴,又哭又笑。 云遥知在花园外面清洗一大堆草药,剁碎晒干。 吴小玲穿着碎花裙子,像一只快乐的小蝴蝶,从屋里飞扑出来,冲到云遥知面前,拉起她,雀跃地拥着转圈。 云遥知张开脏兮兮的手,一脸懵,耳边传来吴小玲开心的笑声:“感谢的话已经说过几百遍,但我还是想说,遥知,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不用谢,小玲。”云遥知不由得微微泛起笑意。 这时,几辆豪车进入别墅,往大宅这边驶来。 吴小玲一顿,停下动作,神色紧张地望着前面的车辆。 云遥知感觉到她的紧张,那几辆豪车像吃人不吐骨头的猛兽似的,气氛变得凝重。 他们出院了。 吴小玲的身体刚有好转,她未来还要继续面对变态的老丈夫。 而云遥知要面对的可是云家所有人。 “别怕,有我在呢。”云遥知把吴小玲护在身后,沉着冷静地安慰。 吴小玲像吃了定心丸,吞吞口水,平静下来。 几辆豪车下来一群人。 为首的是云遥知的大姑,云家的暂代家主,云美东。 云美东身后跟着她的女儿,陈苗苗。随后就是二伯一家四口。三伯和他的儿子。 一群人走向云遥知。 家中唯一的男孙,三伯跟他原配所生的儿子——云俊。 在看到云遥知时,云俊怒火冲天,那张泛白清瘦的脸蒙上一层阴霾,握紧拳头冲过来。 吴小玲吓得不知所措,本能地往后退步。 云遥知不慌不忙地弯腰,拿起手套带上,在一堆草药里找出金皮树叶子。 “害我拉了一个星期,我今天非得弄死你。”云俊的拳头如铁锤般,向云遥知挥来。 吴小玲吓得捂脸不敢看,害怕又无助。 其他人想要云俊为他们出一口气,要云遥知跪地求饶,付出惨痛的代价,正暗暗期待好戏。 云遥知淡定自若地躲开,手中的树叶轻轻一扫,划过云俊打来的拳头。 “啊啊啊……”云俊痛苦的哀嚎声划破长空,快速抱住疼痛的拳头,在地上打滚。 这一幕把其他人都吓一跳。 第21章 不跪天不跪地,不跪父母以外的任何人 大家都冲过去,查看云俊的情况。 “俊儿,你怎么了?”三伯云在西看到儿子痛得打滚,抱着手背嘶吼呻吟,他都吓傻了,仰头冲着云遥知怒吼:“云遥知,你对你堂哥做了什么?” 云遥知晃了晃手中的叶子,“我手上有金皮树叶,他非要冲过来,我也不是故意的,这是意外。” “什么是金皮树叶?”陈苗苗咬牙切齿怒问。 “你网上查查。” 陈苗苗立刻掏出手机搜查,不查还好,一查吓一跳,连连后退躲在人群里。 三伯云在西站起来,怒吼:“立刻给俊儿解药。” “没有解药。” 云俊一个成年男人,痛得滚地大哭,哀嚎不断:“爸,我痛死了,快救救我,快救我。” “操,老子……“三伯云在西握紧拳头,怒不可遏地冲向云遥知。 云遥知抬手,把树叶晾在三伯面前,眼底尽是愤怒,脸上却带着人畜无害的微笑,温声警告:“三伯也想试试这种比生孩子还要痛的滋味吗?” 云在西猛地刹住脚步。 那些在车上商量好要狠狠教训云遥知的人,此刻都不敢吭声。 云美东脸色凝重,看着痛苦的侄儿,想着被毁的行李,还有拉肚子住院这一周。 她意识到,云遥知看似人畜无害,温婉纯良,长得闭月羞花,还柔弱似水,可云遥知已经不是当年的云遥知。 她很难对付,甚至非常棘手。 “遥知啊!”云美东的语调放到最温柔,以长辈的慈祥面容说道:“你爷爷还没有回来,云家暂时由大姑来管,大姑可能有些地方做得不够好,忽略了你的感受,但你也不至于下手这么狠,我们都是一家人,不是仇人。” 云遥知露出一抹温柔的微笑,“大姑说的有理,是遥知不懂事了,我在这里向各位家人道歉。” 说完,她微微鞠躬。 “害我们拉了一周,毁我名牌包包、衣服和各种昂贵的化妆品,一个鞠躬道歉就算了?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愤愤不平怒吼的女人是云家大小姐,云娜。 但很快,就被她母亲拉到后面,暗暗教训一顿,示意她沉住气。 云遥知还没开口说话,云美东就出面调解,“都是一家人,我看这事需要大家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聊聊。晚上八点,我们开一个家庭会议吧。“ “行,就这样吧。” 大家都找到台阶下,勉为其难地接受了。 所有人都纷纷进屋回房。 云俊被人扶起来,一边呻吟一边往里走。 此时,三伯云在西正狠狠盯着旁边怯懦的吴小玲,眼神阴鸷邪冷,怒意沸腾。 吴小玲感受到他的眼神,像个受惊的小猫,怯怯地缩着头,身子绷紧,不知所措地低头站着。 云在西走到吴小玲面前,吴小玲微微发颤。 “大家都住院了,你为什么没有住院?”云在西冷沉的声音像个霸权王者。 “我那天没吃晚饭。”吴小玲小声回答。 云遥知听到他们的对话,转身看去。 云在西握住吴小玲的手腕,吓得她身体一颤,小声求饶:“老公,你……你刚出院,我给你炖点补品补补身子吧,我……我给你煮点好吃的晚餐好吗?” “老子现在一肚子火,只想发泄。”云在西拉住吴小玲的手,扯着往里面走。 吴小玲不敢反抗,被拖得踉踉跄跄地往前走,每一步都那么绝望。 “三伯,你等等。”云遥知温声喊道。 云在西脚步一顿,转身怒目而视。 吴小玲也跟着转头,双眼含泪,楚楚可怜地望着云遥知,那双绝望的眼睛透着黯淡的光,她的灵魂在颤抖,在求助。 云遥知缓步走过去,脸上的笑容依旧纯良温柔。 “我两夫妻的事,你最好少管。”云在西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恨不得撕碎云遥知。 云遥知从容不迫,温吞平静地掏出手机,打开一张照片,晾在云在西面前,“三伯,这是我在南格洲的民法典上拍下来的,是关于夫妻条例,身体受到伤害的任何一方,都可以报警处理,起诉到法院,根据受伤程度定罪,最高可判死刑,最低也得两年。” 云在西双眼喷火,嘴角抽搐,五官狰狞地扭曲在一起,脖子的青筋暴起。 如果眼睛能杀人,云遥知要被他碎尸万段。 云遥知心里多少也有些害怕,但她不允许自己退缩,故作镇定道:“三伯,放开小玲吧,要不然我会一直守在你的房间门口,有一点风吹草动,我都会立刻报警,你也不想临老了,要到监狱去养老吧。” “你少吓唬我。”云在西咬牙切齿。 “三伯,这里可是南格洲,不是皇室统治下的北临国范围。”云遥知轻声提醒。 云在西气不打一处来,怒黑了脸,领教过云遥知的狠,不敢再冒险。 他松手,突然一巴掌甩到吴小玲的脸蛋上。 力道十分狠劲。 “啪。”的一声清脆的声音响彻云霄。 吴小玲被他打趴在地上,捂着火辣辣的脸不敢动,即使痛到耳朵嗡嗡作响也不敢发出声音。 “你……”云遥知气得眼眶泛红,瞪着云在西。 云在西嘴角上扬,阴森冷傲道:“老子活了五十多年,玩死的女孩多如牛毛,对付你们这两个老女人,我有的是办法,走着瞧。” 放下话,云在西大步离开。 云遥知紧握着拳头微微发颤,看着老变态逐渐走远,她蹲下身将吴小玲扶起来。 “小玲,你没事吧?”云遥知心疼不已。 吴小玲刚站起来,突然膝盖一曲,在云遥知面前跪下。 “你干什么?快起来。”云遥知扶着她的手,扯都扯不起来。 “谢谢你,遥知,谢谢你……“吴小玲潸然泪下,抽泣着磕头,任由云遥知怎么扶她都扶不起来。 云遥知下蹲,捧住她满是泪水的脸蛋,“别跪了,小玲,我们都是女生,天生的弱势群体,女生要帮助女生,互相扶持,我们不是男人的附属品,更不是男人的发泄器。” 吴小玲泪眼模糊,眼底尽是崇拜和敬仰,哽咽道:“我们不是男人的附属品,不是发泄器。” “起来。”云遥知扶着她起来,“以后不跪天,不跪地,不跪父母以外的任何人,好吗?“ 第22章 尤序想要娶谁? “好,我以后都听你的。”吴小玲吸吸鼻子,目光变得坚定。 “我们进去吧,晚上要开家庭会议,估计又是一场硬仗。” “有你在,我不怕。” 云遥知无奈一笑,其实她也没那么厉害。 —— 晚上八点,偌大的客厅沙发上,坐满了人。 大家神色凝重,气氛严肃且压抑。 云美东润润嗓子,先开了口,“各位家人晚上好,云家的家庭会议现在开始,我作为云家暂代家主,先说两句。” “家族没落,我们云家辉煌不再,但是,烂船都有三分钉,大家手中还有多少资产,都应该提交上来,以后作为家庭开支。我们也不能像从前那样坐在家里享福,要出去工作,投资,做生意,但凡能赚钱的事情,我们都应该试试。” “我没有资产。” “我也没有。” “我最贵的几个奢侈包都被云遥知毁了,我也没有。” 大家都冷冷地表态。 “大姑,你不是有一条价值过亿的珠宝吗?”云俊问。 云美东紧张地吞吞口水,略显为难,“那是你奶奶留给我的,以后是要一代传一代的,不能变卖。” “爷爷又不在,大家没工作没资产没收入,总不能坐吃山空吧?”云俊眯着冷眸,挑起二郎腿,扫视在场所有人,压低声音嘀咕:“都是自私自利的人,谁愿意拿自己的钱补贴家用。” 这时,三伯云在西冷冷地开口,“我记得云遥知有一门亲事,本来十五岁那年就应该结婚的,不巧她父母去世,她又病得快要死,才搁置下来。”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恍然大悟,惊喜又激动地望着云遥知。 云遥知一僵,愣住了。 陈苗苗笑容灿烂,激动道:“对啊,云遥知的未婚夫是我们北临国的首富之子,虽然过去十年,他也娶了两位妻子,但婚约还在啊,遥知可以做第三任妻子。” 云遥知心里烦躁闷堵,硬是挤出一抹微笑,“表姐,南格洲是一夫一妻制。” 陈苗苗:“你的户口在暮云岛,首富的儿子也不是南格洲人,不需要遵守南格洲的法律制度。” 二伯母:“我觉得云遥知嫁到首富之家是最好的决定,毕竟她已经25岁,年纪不小了,嫁入豪门就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随便给几千万彩礼也够我们用好几个月。” 云美东露出满意的笑容,拍手称赞:“真是两全其美的办法。” 三伯云在西:“我同意,这事就交给我来促成吧。” 云遥知脸色暗沉,心里愈发堵得慌,北临国的女性都没有择偶权,婚姻大事都由长辈安排的。 十年前她还小,受到传统思想的束缚,并不懂反抗。 可如今她在华夏生活十年,知道自己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要有什么样的人生。 她的婚姻绝对由不得这些所谓的家人插手。 “各位,我不同意。”云遥知耷拉着脸,声音严肃。 云美东露出一抹虚伪的慈笑,语重心长道:“遥知啊,这事由不得你不同意的,听长辈们的安排吧,都是为你好。” 二伯母:“是啊,婚姻大事,都是长辈做主。更何况这婚早在十年前就应该结了。” 云遥知隐隐咬着下唇,心里憋着气,拳头不由自主地握紧。 在这个家,她连一个后盾都没有,靠自己是斗不过这些人的。 这时,一向不说话的二伯云在南,淡淡地开口:“现在是民主社会了,我们云家也应该响应号召。做个投票吧,同意遥知嫁人的请举手。” 大家毫不犹豫地举起手。 云遥知扫视一圈,只有吴小玲坐着一动不动,脸色紧张又不安地偷偷瞥向三伯云在西。 她知道吴小玲的难处。 但这种支持会给吴小玲带来灾难,云在西若发现她不举手,肯定又是一顿毒打折磨。 云遥知清清嗓子,故作难受地说:“我渴,想喝水。” 吴小玲像找到救命稻草,立刻站起来:“我给大家泡些茶水过来。” 放下话,她立刻转身离开这个没有硝烟的战场。 云遥知会心一笑,算给吴小玲找了个弃票的机会,既不得罪云在西,也不会违心地举起手。 陈苗苗站起来扫看一圈,“全票通过,大家一致同意遥知嫁人。” 云美东开心拍手,“很好,这事就这么定了。” 陈苗苗羞赧地开口,“妈,我跟序哥的婚事呢?什么时候给我们也安排一下?“ “你急什么?“云美东笑容和煦,宠溺道:“我跟你叔叔早就决定让你们俩结婚了,肥水不流外人田,我们亲上加亲,多好啊!“ 陈苗苗:“等叔叔和序哥回来,我们就完婚,好吗?” “好,都听你的。” 云遥知垂下头,默默听着。 本来就心烦意乱,此时听到这些话,更是堵心,说不上来的难受。 蓦地,二伯的大女儿云娜站了起来,“我不同意。“ 现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震惊地望着她。 小时候,就她最喜欢欺负尤序,仗着云家大小姐的身份,对尤序既尖酸又苛刻。 可以说是水火不容。 她这时候突然提出反对,让人捉摸不透。 云娜本性刁蛮,任性嚣张习惯了,此时更是不遮掩自己的想法:“南格洲是一夫一妻制,尤序作为南格洲武装军的首领,也只能有一任妻子,既然只有一个位置,我希望公平竞争,因为我也想嫁给尤序。” 此话更是把所有人都吓一跳。 云遥知也很震惊。 云美东皱眉,疑惑不解,“娜娜啊,你不是最讨厌尤序吗?你以前看他哪哪都不顺眼,千方百计想要赶走他。” 云娜轻轻撩了一下耳边的秀发,不羞不臊,“那都是十年前的事了,今时不同往日。他现在可是武装军的首领,未来很有可能成为北临国的统治者,当他坐上总统那天,我就是总统夫人。” 云遥知心里虽不舒服,但真的很想笑。 这野心真是够大的。 原来不是爱意,只是慕权。 二伯一家听到这话,都纷纷赞同云娜的说法,表示要公平竞争。 大姑母女不乐意了。 本来统一阵线的两家人,此时变成对立方。 云美东说,“尤序的父亲是我丈夫,我丈夫要尤序娶谁,他就得娶谁。娜娜就别痴心妄想了。” 二伯母顿时急了,愤愤不平地站起来,“阿序不一定喜欢苗苗,我家娜娜的身材比苗苗丰满,脸蛋也比苗苗好看,说不定阿序更喜欢娜娜呢?阿序可是有主见的男人,挑老婆当然挑自己喜欢的。” 云美东站起来大声指责,“我家苗苗一点也不差,阿序就喜欢她这种类型的,温柔善良,知书达理。哪像娜娜这么娇蛮任性,手上有点权力,还不得上天?” 云遥知听得心烦。 她默默地站起来,欲要离开。 突然,门口传来一道苍老沉着的浑厚声音,“吵什么呢?阿序喜欢谁啊?” 全场一片寂静,看向声音的源头。 云遥知转身,映入眼帘的是白发苍苍的爷爷,旁边还跟着英姿飒爽的尤序。 十年没见,爷爷老了很多,亲切的笑容依旧熟悉,是记忆中的感觉。 云遥知瞬间红了眼,快步冲过去。 “爷爷。” 云深张开双手,与云遥知拥抱,和蔼可亲地低喃,“我的小孙女终于回来了,爷爷有生之年还能见到宝贝小孙女健健康康的样子,爷爷死而无憾了。” 云遥知埋在爷爷的肩膀里默默流泪,心在发颤。 这十年,她真的很想爷爷。 客厅的一群人也纷纷激动喊道。 “爸,你终于回来了。” “爷爷,你没事就太好了。” 云深轻轻抚摸云遥知的后背,笑容满面地问,“刚刚在聊什么呢?在门口就听到你们说阿序喜欢谁?” 云遥知离开爷爷的怀抱,吸吸鼻子,挤着僵硬的微笑,缓缓抬头看向身侧的男人。 一周不见,他依旧光彩夺目。 男人深邃好看的眼眸正望着她,脸色清冷,一言不发。 云遥知故作淡定,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大家都在聊序哥的婚事,序哥是要娶表姐,还是娶大姐?” 第23章 白月光的杀伤力,非常强大 尤序眸色一沉,本就清冷的俊脸,此刻更暗了。 一股莫名的冷气压骤然笼罩,他灼热的视线带着压迫感,直勾勾盯着云遥知。 云遥知心里发颤,莫名地紧张。 她只是传话的,怎么感觉像是她做错了事。 “哈哈,原来是在商量阿序的婚事。”云深老爷子笑着往客厅走去,“依我看,两个都娶了吧。” 云遥知扶着爷爷的手,小声提醒,“爷爷,南格洲有自己的法律,这里不允许一夫多妻。” “这都不是问题,阿序是南格洲的将军,武装军的首领多娶一个老婆不算违法。”云深老爷子坐到沙发上,看了看大家,视线落到跟来的尤序身上,“阿序,爷爷说得对吗?” 尤序神色肃冷,淡淡道:“你在牢里遭了不少罪,刚出来就多休息吧,我没有结婚的打算。” “哥……”陈苗苗走到尤序面前,泪眼汪汪的模样很是可怜,娇柔低喃,“你不结婚,那我怎么办?我年纪也不小了,再等下去,年纪太大就很难生孩子。” “那就早点找个男人嫁了。”尤序冷冷喷出一句,再向云深老爷子颔首,“爷爷,我先回房休息了。” 陈苗苗气得泪流满面。 尤序不予理会,放下话转身回房。 其他人,他全部漠视,一句招呼都不打。 云遥知的视线不由自主地投向尤序,望着男人宽厚伟岸的背影消失在客厅里,她的心莫名惆怅。 理性告诉她。 不可以喜欢尤序。 他是杀父仇人的儿子,是把她当妹妹看待的表哥,是高高在上的武装军首领。 不管从哪方面来说,她都不应该对尤序抱有幻想。 可尤序是她情窦初开的年纪暗恋过的男人。 白月光的杀伤力,不管是十年,还是百年,威力都是非常强大的。 强大到她根本控制不住心悸心动,控制不住视线的追随。 云遥知垂头丧气地轻叹一声。 家庭会议很快就散了,各自回房休息。 夜深人静。 云遥知辗转难眠,脑袋像浆糊似的,明明什么都不想,就是一片混沌,怎么也睡不着。 她起了床,摸黑拿起水杯。 仰头喝了一口空气,抿了抿唇,拿着杯出去倒水。 客厅没开灯,月色从窗户映照进来,一片氤氲的朦胧感,隐约能看清家具的位置。 云遥知不想吵醒其他人,便没有开灯。 她刚来到水吧,一道黑影十分匆忙地从她面前走过,边走边小声讲着电话,“我马上就到,这里的法律很严格,别给我捅出篓子。” 云遥知站在黑暗中没被发现。 听到是三伯云在西的声音,她不由得紧张起来。 法律很严格,别捅出篓子? 她三伯是妥妥的恋童癖,还有暴力性虐倾向,因为家底丰厚,在暮云岛横行霸道几十年,不知玩死多少孩子了。 云遥知心里打着寒战,快速喝上一口水,冲回房间找到手枪和针灸包,匆匆忙忙追出去。 今晚的月亮很美。 皎洁的月光洒满大地,云在西走出云家别苑,一直往后山的方向走。 他上了山,穿过几条小路,偏僻的山林里出现一间平层建筑。 云遥知跟了一路,紧张的手在发抖。 即使害怕,她也不想退缩。 这是她捉住三伯违法犯罪的最好机会。 只要把他绳之以法,吴小玲和其他孩子才会得救。 云在西来到屋前大门敲了敲,警惕地四处瞭望。 云遥知握着手枪躲在大树后面,身子绷紧,双脚在发抖。 不远处,传来开门声。 随即,是三伯的声音,“货呢?” “在屋里,四个,够你玩很久了。” “进去再说。” 门被关上。 云遥知缓缓下蹲,身子趴在草地上,慢慢往前爬。 月色之下,门口即使有人看守,也看不见她。 她爬到屋后,小心翼翼地探头,从窗户的缝隙往里看。 因为有窗帘,什么也看不见,但隐约听到一些声音。 “这一批,年纪很小,长得漂亮,细皮嫩肉的,三爷还满意吗?” “挺满意的,就是贵了点。” “听说暮云岛被武装军给占据了,资产充公,奴隶解放,你们云家在银行的钱又被皇室政府冻结了,三爷若是缺钱,就少拿点货。” “开什么玩笑?我堂堂云三爷,还没点金条存货吗?” “有三爷这句话,以后想要多少货,尽管开口,不管什么国家,什么肤色,什么年龄,我随时弄过来给你。” “行吧,你们拿了钱就走吧,憋了太久没发泄,心里痒痒的。” “三爷慢慢享受,我们就不打扰了。” 随后,开门声响。 云遥知拉起手枪的保险杠,站起来,背贴墙壁,慢慢往前挪。 蓦地,一道高大的黑影突然袭来。 云遥知吓得心脏炸裂似的,惊恐万分地瞪大双眼,本能地张开嘴欲喊。 “嗯。”她的声音被黑影的大手捂住,压在喉咙处,扑鼻而来的淡淡檀木清香是那么的熟悉。 云遥知全身血液逆流,毛孔渗汗,手中的枪刚抵在男人的腰腹上,却秒速被夺走。 “是我,别怕。” 男人的声音十分熟悉,磁性沙哑,略带一丝温柔。 第24章 尤序遥知携手制服人贩子 夜色朦胧,云遥知仰头望着眼前高大的黑影,隐约见到他的轮廓。 这道磁性好听的声音,她一下子就认出来,是尤序。 云遥知剧烈起伏的心脏也稍微平复些许。 “你胆子真够大的。\"尤序哑声低喃。 云遥知掰下他的手掌,润润嗓子小声问,“将军怎么也跟来了?” 尤序从鼻息发出一声轻微的笑意,“在家人面前叫我序哥,没有别人的时候,又喊得这么生疏,你太双标了。” “我没时间跟你讨论这个问题,我要去救那些孩子。”云遥知态度严肃,双手轻轻推上男人的胸膛。 可他健硕强壮的身躯纹丝不动,反而贴得她更紧,居高临下俯头,靠在云遥知的耳朵旁细声细语,“想要有十足的把握将云在西送进监狱,就必须让他对孩子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云遥知不假思索脱口而出,“绝对不可以,等到伤害造成,即使将云在西送进监狱,孩子身心造成的创伤,可能是一辈子都无法治愈的。” “我听你的。”男人灼热的气息喷在她脸颊上,磁性的嗓音像淳厚的酒酿,让人莫名沉醉。 两人咫尺的距离,云遥知感觉心跳特别快,全身绷紧。 莫名地产生一种错觉,这个男人好像在故意往她身上靠,说话的时候快要把嘴唇贴到她长发上了。 他的呼吸的气流又热又粗糙,感觉空气都变得燥热。 男人温热的大手摸上她的手背。 突如其来的触碰,吓得她身子一颤,本能地想要缩手。 可男人握得很紧,粗粝的掌心传来的温度像电流似的,贯穿云遥知的四肢百骸。 她还在猜测尤序的意图时,男人另一只手拿着枪塞入她掌心里,“你对付云在西,我去对付那几个贩卖儿童的罪犯。“ “好。”云遥知吞吞口水,小声应答。 心里产生一丝奇怪的疑惑。 给她枪的时候,为什么要握住她的手? 是怕她拿不稳手枪吗? 还是借故摸她的手,占她便宜? 不管男人的动机是什么,不得不感慨,他的手是又大又热。 尤序揉揉她的脑袋,小声叮嘱:“小心点,注意安全。“ “好。”云遥知点头应声。 尤序拔枪,快步离开。 云遥知深呼吸一口气,握着枪走到屋前,快速敲了敲门。 屋里传来云在西的声音,“谁啊?” 云遥知没回应,再次敲了几下。 随后,门被打开,刚露出一条缝隙的瞬间,云遥知举枪对准里面的人,抬脚狠狠一踢。 砰的一声巨响,门被踢开,云在西被撞得后退几步,粗口刚到嘴边,见到云遥知手中的枪时,再也说不出任何一个字。 他神色紧张,举手怯怯往后退,“云遥知,你怎么在这里?“ “你说呢?”云遥知反问,眸光冷厉如冰。 “你先把枪放下,小心走火了。“云在西挤着微笑,故作淡定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孩子呢?”云遥知怒问。 云在西还在佯装,“什么孩子,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云遥知把手枪抬高,对准天花板开了一枪。 巨大的枪声吓得云在西抱头发颤,被震慑得不敢拖延,声音发颤,“孩子在房间里,我也是一片好心,从人贩子手里买下来,准备送回去给他们的父母,我没有伤害他们。” 云遥知立刻冲进灯火明亮的房间。 偌大的床上躺着四个被迷晕的小女孩,看年纪也就十岁左右。 云遥知冲过去,摸上小孩的脉搏,检查她们的身体,确保无恙才安下心来。 云在西走进来,故作镇定,“遥知啊,你大半夜不睡觉,带着手枪跟踪我,可真的是有意思啊!” “你到底想干什么,心知肚明。”云遥知拿出手机拨打报警电话,手枪对准云在西,“警察会给你答案的。” 云在西昂首挺胸,一派正义的模样豪言壮志,“我云在西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没有伤害过他们,警察能拿我怎么样?再说了,我还花了一大笔钱把他们从人贩子手里解救出来,警察应该给我颁奖,这些孩子的父母应该给我下跪道谢,心存感激。” 真不要脸。 云遥知气得牙痒痒的。 尤序说得没错,如果他没有对孩子造成实质伤害,是很难将他绳之以法的。 虽然错失这次弄死他的机会,但能安全救下这几个孩子,她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对得起这些孩子。 云遥知刚报完警,外面传来骇人的枪声。 云在西吓得往角落躲,云遥知心急如焚地往外跑。 枪声不断。 皎洁的月色,公路大道上,几辆轿车停在路边。 那些欲要上车逃跑的罪犯被击毙了几个。 车辆的轮胎被打爆,双方子弹打完。 人贩子的老大也不是等闲之辈,拿着大刀跟尤序在肉搏。 云遥知冲来的时候,看见尤序赤手空拳,跟他硬刚。 “序哥。”云遥知大喊一声。 她的用意不在尤序,而是要引起人贩子的注意。 尤序闻声,也慌了,急促不安地大喊,“别过来。“ 人贩子想着捉住这个女孩做人质就能顺利逃脱,便转身往云遥知的方向跑。 云遥知站着不动,垂下的手紧握手枪,心里害怕得发颤,但意志无比坚定。 尤序追在后面。 人贩子距离云遥知两米远时,她借着月色能看清对方的位置,快速抬枪。 “砰。”一声枪声,子弹打进人贩子的肩膀处。 人贩子身躯一抖,步伐沉下来。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云遥知压下手枪,对准人贩子的下身乱扫。 “砰砰砰……”连续开了三枪,其中一枪打中他的大腿,直接跪了,捂着伤口无法动弹。 尤序跑到云遥知身边,微喘着气,嗓音轻盈温柔,“你比我还狠。” “序哥,你没事吧?”云遥知上下打量他,可月色太深,他穿着黑衣服,看不出他身上有没有伤。 “没事,孩子呢?\" “孩子没事,已经报警,还好云在西没来得及伤害他们。”云遥知心里很是不爽,“他现在否认所有犯罪事实,还想邀功。我真的不甘心让他逃过一劫。” 尤序轻轻摸了摸云遥知的脑袋,安慰道:“你没做错,以后有的是机会捉他。\" 云遥知无奈地点点头,把头侧了一下,躲开男人的触摸。 她突然发现,尤序还是像从前那样,喜欢摸她的头。 像摸自家的小妹妹。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夜渐深。 警察来了。 小孩被安全带离,人贩子老大也被逮捕。 他们被请到警察局录口供。 去到灯火通明的警察局里,云遥知才发现尤序的手臂被砍了一刀,黑色长袖衬衫裂开一个长长的口子,隐约看出渗血的痕迹。 “序哥,你受伤了。” 尤序不紧不慢地侧头瞄一眼手臂,感觉不痛不痒似的,冲着云遥知会心一笑,“没事,小伤而已。” 这么长的口子,血迹还在渗,怎么可能是小伤? 云遥知心尖隐隐泛疼,忧虑不安地一直关注他的伤口。 第25章 脱衣解带,给尤序包扎伤口 警察要求尤序去医院做治疗,被他拒绝了。 录完口供,云遥知和尤序先行离开。 回到云家别苑,已经是凌晨四点。 云遥知几次提出让他去医院包扎伤口,他都不以为然,觉得小伤口涂点消炎药就可以了。 回到房间,云遥知的心情依然无法平静,满心满脑都是尤序手臂上的伤。 她虽然不是医生,但她懂医。 即使是小伤口,一旦感染,那可是分分钟要命的。 她犹豫了几分钟,快速从行李中找出一些止血消炎的中药粉剂,带上纱布和消毒碘伏,去尤序的房间找他。 两人的房间都在二楼,相隔并不远。 来到门前,云遥知刚想敲门,发现门没有关紧,小小的缝隙传出一些奇怪的女人声。 “哥……人家等你等了好久,等得人家都睡着了……“嗲嗲的声音夹杂着呻吟声,“啊……你别这样,你弄疼我了……” 云遥知感觉脑子一片空白,心尖隐隐刺痛,不听使唤的手缓缓推开房门。 她知道这是不应该的,不礼貌的,不合常理的。 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把门打开。 映入眼帘的一幕,把她给震惊得无法言语,脑袋像被轰炸机扫荡过,一片狼藉。 尤序衣冠楚楚地站在床沿边,她大姐云娜挣脱尤序的大手,一脚踢开身上的被子,妖娆的姿势,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 在云遥知看到这一幕时,里面的人也看见她了。 云娜吓一跳,刚踢开的被子再次拉回来,盖在身上,坐起来冲着云遥知怒吼,“你大半夜来序哥房间干什么?还不滚?” 云遥知咬着下唇,眼眶发热,望向尤序。 男人脸色黯然,那种震惊又深沉的眼神直直望着她,隐约透着一股紧张的感觉。 “对不起,打扰了。”云遥知心乱如麻,连忙道歉,快速把门关上,转身就往回跑。 她的步伐急促,慌乱。 身后传来开门声,以及追上来的沉重脚步声。 他回到房间,转身关门的一瞬,尤序一手撑住大门,伟岸的身躯挡在门前,气息粗沉微喘,声音焦躁迫切,“遥知,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云遥知的心里在滴血,可脸上依旧挤出僵硬的微笑,故作无所谓,“序哥,不好意思,打扰你们的好事了,你放心吧,我不会跟家里人说的。” 说完,她抿唇,调皮地做了一个嘴巴拉拉链的动作。 可她看不见自己眼眶里闪烁的泪光,只觉得眼睛很热,视线有些模糊。 心也很堵很难受。 尤序深深呼一口气,视线落到云遥知手上,“你要给我包扎伤口是吗?” 云遥知才反应过来,连忙把手中的东西递给尤序,“你让大姐帮你吧。” “你来吧。”说着,他就往里走。 云遥知急忙撑住他的胸膛,用力顶着不让他进房间,“序哥,我要睡了,你还是找别人帮你吧。” “都睡了。“ “不是还有大姐吗?” “我不想让她碰。“ 云遥知忍不住发出一声冷笑,打心底看不起他这种行为。 白月光的滤镜也碎了一地。 大姐都脱光衣服躺在他床上了,还不让她碰? 吃着猪肉还嫌猪臊。 “遥知,伤口很痛。”尤序轻声低喃。 云遥知一听他说痛,就毫无立场地动摇了,视线不自觉看向他伤口。 尤序往前两步,把云遥知推进房间,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反手关上房门。 “你……”云遥知欲要驱赶,声音到了喉咙就沉下去。 她转身看着男人大摇大摆进入她房间,坐到她的床上。 深呼吸! 忍了吧! 论关系,他是自己的表哥,小时候待她甚好。 现在他又是武装军的首领,以后需要他帮忙的地方有很多,得罪不起。 绝不能把两人的关系搞差。 云遥知想通了,虽有不情愿,但还是很有礼貌地来到他身旁。 “序哥,你把袖子拉高吧。” 尤序抬起手,解开袖扣,试图把衣服拉高。 他的手臂肌肉强壮膨胀,扯到一半便拉不动,用求助的眼神望着云遥知。 云遥知很确定,这男人是故意的。 他明知道自己的身体结构,却还要装无知,有种不怀好意的邪恶感。 云遥知吞吞口水,羞赧地小声说,“你把衣服脱下来吧。” 闻言,尤序的嘴角露出似笑非笑的弧度。 没有受伤的手慢条斯理地抬起。 云遥知抬眸看他。 男人修长好看的手指慢条斯理地解开扣子,随着扣子一粒一粒打开,他结实健壮的胸肌逐渐袒露在外。 本就稀松平常的脱衣服动作,每一帧都那么的撩人,让人看得热血沸腾,心潮澎湃。 云遥知感觉脸蛋热得发烫,视线无处安放。 她转身,故作忙碌地去找东西。 “可以了。”尤序轻声说。 云遥知拿着药品走到他身边。 男人强壮的体格像雕刻的艺术品似的,每一块肌肉都恰到好处的坚硬,每一条肌理线条都透着强大的力量感。 宽厚的肩膀,窄健的腰腹,对比她的娇小柔弱,是鲜明的对比。 云遥知感觉连呼吸都是热的,强行把视线定格在他手臂上。 伤口很长,隐隐渗着血,从肩膀划到手臂处。 看得她心里发紧,头皮发麻。 云遥知拿出碘伏清洗他的伤口。 男人侧头望着云遥知,眸光深沉,纹丝不动。 涂抹完碘伏,云遥知倾身过去,习惯性地往伤口吹气,她是想吹干伤口的碘伏,也舒缓一下伤口的疼痛。 她只是轻轻一吹。 尤序的身体突然一颤,变得绷紧,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拳头不自觉地握紧。 云遥知紧张,忧心忡忡地望着他,“很疼吗?” 第26章 你脸红了,是不是对我有想法 男人的肌肉微微发硬,性感的喉结上下动了动,闭着眼睛一言不发。 云遥知在想,还没开始涂药,不至于会痛吧。 他的反应实属有些不正常。 云遥知给他伤口抹上止血消炎的药剂,扯来纱布包扎着。 她动作温柔,声音绵软,“这几天伤口先别碰水。” 男人沉默不语,像一尊心无杂念的大佛,闭眼深呼吸。 “过几天伤口结痂的时候会有点痒,别用手去抓,会感染。” 他依然没回应。 云遥知包扎好,收拾药品,“可以了,你回去休息吧。” 尤序缓缓睁开眼,侧头瞄一眼缠着白布的手臂,“没了?” “没了。” 尤序轻笑,小声嘀咕:“有点快。” 云遥知把药物放好,进到卫生间洗手,出来时,尤序还坐在她床上一动不动。 “你怎么还不走?” 尤序拿起衬衫,慢条斯理地穿上,“我们聊聊三伯的事情。” 云遥知疑惑地望着他,“你打算怎么处置他?” 尤序站起来,边扣着扣子边走向云遥知,眸光如炙,“我这个人做事比较简单,找个机会直接击毙,一了百了。但我想先听听你的想法。” 云遥知并不认同他的想法。 虽然简单粗暴又解气,但很容易得罪云家,一家人以后还怎么相处? 也不好跟爷爷交代。 “你有能力和权力这样做。”云遥知从容不迫,温声细语说道,“但我有个更好的办法。” “什么办法?” “将计就计。” 尤序眉眼舒展,颇有兴趣地望着她,走到她面前,咫尺的距离俯视她清澈灵动的眼睛,哑声低喃,“洗耳恭听。” 云遥知觉得他靠得太近,连忙往后退,小声抱怨,“你能不能别靠我这么近说话?” “我们要密谋大事,说话小声,不靠近怎么听得见?”他边说边往云遥知身上贴。 云遥知退到墙壁上,紧张地吞吞口水,背脊发僵,手心冒着热汗。 男人修长的手臂撑在她脸侧的墙壁上,俯下身靠到她侧脸,“怎么不说了?” 云遥知感觉呼吸里全是男人身上好闻的、淡淡的、蛊惑人心的清香气味。 男人的体格过于高大强壮,无形间给她一种强大危险的压迫感。 云遥知软绵绵的语气小声说,“你不是捉住一个人贩子吗?” “是的。” “既然这样,我们就将计就计,借刀杀人。”云遥知抬眸望向他。 对视上男人认真且灼热的视线时,她的心微微一颤。 “继续。”尤序声音变得沙哑,喉结动了动。 云遥知轻轻呼气,愈发觉得气流变燥热,“他没有对孩子造成实质的伤害,还可能向警察邀功,警察没有证据也奈何不了他。那我们就顺势而为,给他颁奖,还要搞得很隆重,最好上新闻,让全世界都知道他云在西以身入局,给人贩子设了陷阱,救下几名儿童,还协助你击毙几个人贩子,逮捕一个。” 尤序会心一笑,满眼欣赏之意,“你是想借黑道之手,解决掉他,我们不用参与就能铲除一个祸害。” “至少这样,家里人不会怪罪到我们的头上。” 尤序忍不住又摸上她的头,顺着她的发丝往下抚摸,落在她的肩膀上,“遥知真是聪明。” 他的动作很温柔,声音很蛊惑,云遥知感觉心跳加速,脸蛋到耳根都在发热。 真是疯了。 她怎么觉得,这个男人在勾引她? 尤序深邃迷离的黑眸凝望着她,微微侧头,似笑非笑地呢喃,“遥知,你脸红了。” 云遥知吓得快速捂着脸蛋,垂下羞赧的眼眸不敢与他直视。 只觉得自己太孬种,太没有定力。 “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想法?”尤序把头压到她耳边,低沉的嗓音轻轻撩拨她心弦。 她整个身子都发紧发热。 想到这个男人的床上还躺着一个赤裸的大姐,云遥知什么想法也没有了。 云遥知吞吞口水,故作镇定地抿唇微笑,鼓起勇气抬眸对视他,“你是我表哥,我还能对你有什么想法?你离我这么近,我脸红只是本能反应,毕竟你是个能让人想入非非的男人。” 男人的眸色不留痕迹地沉下来。 “很晚了,序哥。大姐还在房间等着你呢。” 尤序垂下头,苦涩地冷冷一笑,没说话。 云遥知偷偷呼一口闷堵的气息,把脸别到一边,情绪也莫名低落下来,“序哥,大姐刁蛮任性,脾气暴躁,跟你从小就水火不容,我个人觉得表姐更适合你。” 尤序放下手站直身体,往后退了一步,“我的小表妹还真会为我着想。” 放下阴阳怪气的话,他转身离开。 他没有道晚安,没有多余的话,离开的背影隐隐透着一股冷气压。 关上门的一瞬,云遥知感觉双脚发软,有气无力地回到床上趴着,脑子一片空白,心尖隐隐刺痛着。 她曾经喜欢了好几年的偶像结婚,都没现在这么难受过。 翌日。 云遥知睡到中午十一点才起床。 下楼时,遇见吴小玲上楼,两人在楼梯碰个正着。 “早,小玲。\"云遥知礼貌地跟她打招呼,吴小玲眼神闪躲,畏畏缩缩地捂着手臂,缩着脖子,垂头应声。 她的举动引起云遥知注意,立刻拉住她的手,吓得吴小玲身子猛地一颤,紧张地问,“遥知,你……你有什么事吗?” “三伯又虐打你了?”云遥知气恼地上下打量她的身子,在她高领的衣服里隐隐看到脖子被勒过的红印。 吴小玲眼眸泛泪,却挤着微笑说,“遥知,这就是我的命,谢谢你对我这么好,报警没多大用的。我不想你因为我而去得罪你三伯,你就别插手了,我怕他会报复你。” 云遥知握拳,深呼气,隐忍着怒意。 沉默片刻后,她靠在吴小玲耳边小声嘀咕,“小玲,你到网上购买一些甘草和雷公根回来,跟茶叶一起泡给他喝。” “什么东西?”吴小玲疑惑。 “是两种不会致命的草药,男人经常喝,会抑制欲望,影响性功能。“ 吴小玲激动地连连点头。 云遥知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再等等,他这种丧人性的畜生,是活不久的。” 说完话,云遥知继续下楼。 跟她一样晚起的还有她表姐陈苗苗,以及大姐云娜。 早餐时间已过,午餐时间还没到,她们坐在客厅沙发上,喝着咖啡,吃着点心。 隔着老远,云遥知就感觉她们的气场不太对劲,火药味十足。 从云娜得意扬扬又沾沾自喜的模样来看,应该是占了上风,才会把陈苗苗气得脸都绿了。 云遥知走过去,礼貌打招呼,“大姐早,表姐早。” 陈苗苗双手抱胸,耷拉着脸,垂眸隐隐咬牙,完全不理会云遥知。 云娜晕了一眼云遥知,从鼻息发出一声冷哼,随即端起咖啡喝上一口,“昨晚,哥哥的伤是怎么来的?” 云遥知坐到沙发上,拿起苹果咬上一口,淡淡应声,“不知道,他没说。” “哎……”云娜轻叹一声,“哥哥真的很猛,都受伤了,还是不肯放过我,有用不完的力气,弄得我都疼死了。” 云遥知一僵,牙齿咬在苹果上一动不动。 感觉心尖被捶了一拳,钝痛着。 陈苗苗脸黑如墨,气得胸膛起伏。 云娜笑容满面,眯着眸子,很是得意,“哥哥的身材真好,肌肉摸起来很硬很硬,那种感觉……怎么形容好呢?“ 第27章 尤序被造黄谣,遥知误会 真是不知廉耻。”陈苗苗怒红了眼,声音略带哭腔,恶狠狠地瞪着云娜,“你脱光衣服到哥哥房间勾引,你妈知道你这么下贱吗?” 云娜嗤之以鼻,傲气道,“我能勾引到哥哥是我的本事,有种你也脱光衣服躺哥哥床上,看他碰不碰你啊。” “你。”陈苗苗紧握的拳头发颤。 云娜:“你这种飞机场身材,他连看都不看你一眼。” 陈苗苗:“你以为这样,哥哥就会娶你吗?” 云娜:“等我怀上哥哥的孩子,他当然会娶我。” 陈苗苗豆大的泪一滴滴往下掉,划过她苍白的脸蛋。 “咔嚓。”一声清脆的苹果声,引起两人的注意。 云遥知这口苹果感觉咬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终于是咬下来了。 可她食之无味,难以下咽。 她冲着云娜和陈苗苗挤出一抹僵硬的微笑,“你们聊,当我不存在就好。” 陈苗苗擦掉泪水,气得胸膛起伏,对云遥知说:“你觉得哥哥是真心喜欢云娜,还是玩玩的?” 云遥知无助地摇摇头。 “你摇头是什么意思?”陈苗苗直起身,怒意飙升。 云遥知心里堵得慌,她不想加入这种话题里,“我不知道。” “我去问哥哥。”陈苗苗站起来,怒视云娜,一字一句道:“我警告你,如果你下次再用这种下三烂的手段勾引哥哥,我绝对饶不了你的。” 云娜笑而不语,挑衅地望着她。 她的笑容把陈苗苗气得不轻,委屈地流着泪,冲向二楼。 云遥知有气无力地靠在沙发上,垂下头咬着毫无味道的苹果,像嚼蜡似的,难吃。 顷刻。 “云遥知。” 突然一声喊叫,云遥知抬头,才发现陈苗苗已经不在,大姐云娜正冷冷地盯着她 “嗯?”云遥知应声。 云娜放下咖啡,态度肃冷,“昨晚上,你是不是跟哥哥出去过?” “没有。”云遥知不想多生是非,更不想因为感情这点破事影响她的大事。 “那你喜欢哥哥吗?” 云遥知顿时心慌意乱,脱口而出,“我不喜欢。” “你很识相,不像陈苗苗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人,跟我抢男人。”云娜甚是满意,语气也缓和不少。 这话让后面的两人全听见了。 陈苗苗把尤序从房间里拖出来,下楼的步伐很轻,来到她们身后,听到这话时,陈苗苗急了:“哥哥,你听听,云娜骂我贱人。” 云遥知回头,视线正好撞上尤序阴沉幽深的黑瞳。 男人的眼神带着一丝冷意,紧紧看着她,看得她心里发慌。 骂陈苗苗的人是云娜,这男人为什么盯着她? 感觉错的人是她那般。 云遥知躲开他的视线,垂下头继续吃着无滋无味的苹果。 云娜开心地站起来,脸上露出温柔灿烂的笑容,嗲嗲地开口:“哥哥昨晚一夜没睡,怎么不多睡一会呢?” 尤序沉着脸,语气冰冷:“你都跟她们说了什么?” 云娜无辜地眨眨眼睛,双手摊开,“我也没说什么,就是把昨天发生的事情,跟苗苗分享一下而已。” 尤序略显震惊,怒问:“云娜,你的礼义廉耻呢?” “哥哥别生气,这么私密的事情,我以后不会再说了。”云娜笑得妖媚,撩拨一下波浪长发,向尤序抛去眉眼。 陈苗苗在边上看着,气得直跺脚,哭唧唧地怒问:“哥哥,我原谅你之前的事,但你能不能有点定力?我才是妈妈和叔叔给你内定的妻子。” 此时,尤序的手机铃声响起。 他的心思都不在这两个女人身上,只觉得聒噪心烦,懒得理会。 接起电话,认真听了一会。 他肃冷地应声,随后挂断,冷冷地放话,“云娜,再造我黄谣,我会直接枪毙你。” 说完,他大步离开。 陈苗苗追了几步,眼看追不上,又倒回来,冲着云娜怒问:“哥哥说你造他黄谣,你是不是在说谎?昨晚上根本什么也没发生?” 云娜耸耸肩,一脸无所谓,指向云遥知:“你不信可以问遥知,她看见的。” “遥知,是不是真的?”陈苗苗气嘟嘟地怒问。 云遥知长叹一声,把吃剩一半的苹果扔到垃圾桶里,“我比较怕死,不敢乱说话。” 因为这事,陈苗苗跟云娜争吵起来。 云遥知悄然无声地离开。 她走出别墅,站在花园大道上望着不远处的几辆武装军车。 副官安危在尤序面前报告一些事情,随后就拉开车门。 尤序上车之际,侧头看向大屋这边,刚好看见云遥知。 四目对视,云遥知心里莫名闷堵。 喜欢的偶像结婚的结婚,塌房的塌房,踩缝纫机的踩缝纫机,此时连暗恋过的白月光也塌得一塌糊涂,简直是要命的难受。 男人静静地看了她半分钟,毅然决然地进入车厢。 门被关上。 安危没上车,转身往云遥知跑来。 “四小姐,你好。”安危毕恭毕敬打招呼,向她递来一张纸,“这是将军给你的。” 云遥知愕然,缓缓接过,“是什么?” 安危转交了纸张,就跑回车上。 军车扬长而去,云遥知缓缓打开纸张,里面的文字苍劲有力。 第28章 尤序的未婚妻是遥知 /纸张上写着一串类似手机号码的数字,下面写的文字:“保存起来,方便联系。” 云遥知叠起纸,再抬头,面前的军车已经消失无踪。 她把纸放进口袋,闷闷不乐地转身往花园走去。 —— 武装军总部区。 如堡垒般森严的宏伟建筑大楼,军车经过重重关卡,进入军区指挥中心。 尤序下车,阔步往里走。 安危带着一群士兵跟随,在大门处守着。 尤序走进大堂,刷脸验明正身,通过宽敞明亮的通道,进入电梯。 上了楼,推开办公室的门,里面坐着两位跟他年龄相当的男人。 双脚残疾,但长相文雅俊秀的军师德里,以及黝黑粗狂的中将赵一川。 “阿序,你终于来了。”德里笑容可掬,坐在轮椅上向他招手。 赵一川站起来,虚伪且恭敬地颔首,“将军,早上好。” 尤序走过去,坐到两人的面前,心情不好导致脸色暗沉,懒得开口说话,拿出手机翻阅资料。 赵一川眸光阴冷,盯着尤序,缓缓坐下。 德里笑容愈发灿烂,“我听中将说,攻打暮云岛的时候,捉了一个正规军的奸细,竟然是你小表妹云遥知?” 尤序眸光一冷,射向赵一川。 赵一川立刻挤出僵硬的微笑,略显尴尬。 德里抬抬手压了一下,“误会,都是误会。中将,你有所不知,云遥知可是阿序的未婚妻,怎么可能是奸细呢?” 赵一川震惊,“未婚妻,我怎么没听将军提起过?” 德里憨笑,“阿序当年求婚的时候,我可是在现场的。即使那个时候,云遥知病得奄奄一息,准备出发去华夏治病,但她还是答应了,说把病治好,回来就嫁给阿序。” 赵一川惊讶,笑意盈盈地奉承,“难怪将军二十七岁了,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我之前还以为将军某方面的能力出问题了,没想到如此长情,真看不出来啊!” “谁说不是呢?”德里感慨道,“阿序当年还特意追到华夏去,整个华夏大大小小的医院和偏远地区的卫生所都找了个遍,在华夏足足找了他未婚妻三年……” 尤序再也沉不住气,厉声打断,“特意让我来听你们讨论我的私事吗?” 赵一川嘴角上扬,似乎找到尤序的软肋,连忙解释,“将军别误会,我刚好跟德里先生报告奸细云遥知的事情,德里先生在为你的未婚妻洗脱奸细之罪,才跟我透露这些。” 德里是尤序的好兄弟,也是他力挺的未来北临国领袖。 在尤序看来,德里心怀天下,德才兼备,爱国爱民且睿智,是最适合做国家领袖的人,可惜在一次战争中不幸受伤,双脚落下残疾。 尤序眸色绝冷,一字一句警告赵一川,“不管云遥知是不是奸细,你最好不要碰她。我是看在德里的份上,让秦易残留一口气。若再有下次,我会把你当成枪靶,打成筛子。” 赵一川嘴角轻轻抽搐,挤出僵硬的笑意,诺诺连声,“将军放心,我绝对不会再碰你的未婚妻,秦易虽是我的副官,但他是德里先生的远方亲戚,我可没有秦易这么硬的后台,哪敢得罪将军呢?” 说完,他站起来,恭敬地向两位颔首道别,“将军,德里先生,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军营还有事等着我处理。” 德里客气道别,“我双脚不便,就不远送了,中将慢走。” 赵一川点头示意,余光邪冷地睨一眼尤序,随后傲冷转身,边走边从口袋掏出墨镜戴上,那五短身材走出狂拽的步伐。 办公室安静下来。 尤序拿起桌面的茶壶,给自己倒上一杯茶水。 德里观察尤序好片刻,忧心忡忡问,“你心爱的姑娘平安健康地回来了,不应该是件很开心的事情吗?怎么愁眉苦脸的?” 尤序端着茶杯,缓缓喝上一口,润了润嗓子,没回话。 德里追问,“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不会结婚。”尤序目视前方,幽深低沉的语气继续说,“她食言了。” 德里震惊,“为什么?遥知可不是那种人。” “因为不喜欢我,她选择性遗忘,就当没承诺过我任何事。”尤序苦涩一笑,放下手中的陶瓷杯,故作轻松,“不结也挺好,像我这种随时都会死在战场上的人,能活到什么时候都是未知数,何必害了她。” 德里无奈地长叹一声。 尤序抛开儿女情长的私事,转移话题,“赵一川又对我下手了。” 德里脸色铁青,握紧拳头怒问,“什么时候的事?” 尤序说:“在暮云岛上,派了二十几个特种雇佣兵,个个都是顶尖的厉害人物,我差点就回不来。” 德里沉着气,小声谋划,“不能再拖了,必须先下手为强。” 尤序忧虑道:“他手下有十万大军,军力甚强,武器装备很先进,还有几座矿山和石油基地的军资力量,并不好对付。” 德里:“我们军力雄厚,对付他是绰绰有余,但这样只会两败俱伤,让正规军有机可乘,我们需要想一个万全之策。” 尤序倾身过去,“这事先放一下,我这里有件迫在眉睫的小事需要你周旋一下。” “什么事?” “云家三爷,云在西。” “……” —— 云遥知没想到,尤序的办事效率这么高。 第二天,从警察局回来不久的云在西又一次被警察请走。 这次不是盘查询问,而是直接送到记者招待会上,他糊里糊涂,被南格洲洲长亲自颁发了好市民奖,在电视直播上得到南格洲政府的最高赞美和嘉奖。 云遥知跟云家的人坐在电视面前围观这历史性的时刻。 云深老爷子还在感慨自己三儿子终于改邪归正。 记者招待会上的云在西,脸色慌得发白,不知所措地接受记者的采访,看得出他慌张不安。 云家其他人像看戏似的,一脸蔑视和讥讽,像看一场笑话,觉得很是讽刺。 连吴小玲也觉得洲长瞎了,警察瞎了,连所有记者都瞎了,竟然给这样的恶魔颁发最高荣誉好市民奖。 当天晚上,云在西急冲冲赶回家,慌慌张张收拾行李,一声不吭的连夜想要逃跑。 所有人都熟睡了。 云遥知在客厅里等着他。 云在西拖着行李急冲冲地走出来,云遥知立即跑到他面前,挡住他的去路,“三伯,你这么晚拖着行李箱,打算要去哪里?” 第29章 遥知借刀杀人,解决三伯 z云在西怒黑了脸,脖子青筋隐隐暴起,咬牙切齿瞪着云遥知,“少给我装蒜,云遥知啊云遥知,你跟尤序真的是蛇蝎心肠,竟然算计我。今早,我从记者招待会下来时,尤序就把我押到军区喝茶,为了就是拖延我逃跑的时间。” 云遥知微微一怔,心想:难怪云在西这么晚才回家,原来尤序也在拖延他逃跑,给黑帮争取时间。 云在西一把推开云遥知,“滚一边去,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云遥知被推得踉跄几步,站稳后,转身看着云在西急匆匆往外面跑去。 她犹豫几秒,立刻拿出手机,给尤序发去一条信息。 “序哥,云在西拿着行李箱要逃跑,我要不要把他拦下来?” 信息刚发出去不久,尤序很快就回了一条。 “不用,云家别苑外面有黑帮的狙击手在埋伏,保护好自己,别出门。” 云遥知看到这条信息,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坐到沙发上,重复看着尤序的信息。 又不是那个男人的俊脸,也没什么甜蜜内容,她就莫名的看了好几遍。 发现脑子里全都是尤序,她又忍不住暗骂自己发什么神经,随后冷静下来,把手机放回口袋里。 不一会,云遥知隐约听到几声沉闷的轻响。 不认真听,还真辨别不出这种消了音的狙击枪声。 这些轻响,没有惊动熟睡的人。 大约十分钟左右,云遥知缓缓走出别墅,街灯昏暗阴沉,不远处立着一个行李箱,旁边躺着三伯云在西。 云遥知警惕地观察四周,一片寂寥。 她快步跑过去,蹲在云在西身边,见他躺在大片血泊中一动不动。 她摸上云在西的脖子动脉,发现他竟然还有一丝微弱的脉搏。 云遥知摸上他心脏,才发现他心跳偏右,难怪还没有断气。 从流血的程度来看,他失血过多也活不长了。 云遥知拿出银针,快速给他施针止血,在命门和几处重要脉搏下针,促使他逐渐清醒过来。 云在西缓缓睁开眼,虚弱无力地看着云遥知,颤抖着唇,奄奄一息哀求,“遥……知……救我,救救我。” 云遥知跪在他面前,向他俯下身,小声问,“三伯,告诉我,是谁杀了我爸爸?我妈妈的尸体在哪里?想让我救你,就把知道的全告诉我。” 云在西颤抖着声音,气若游丝,“我不知道谁杀了你爸爸。” 云遥知眸色一沉,欲要起来,“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云在西用尽全力,握住云遥知的手臂,用尽全力困难地说:“当……年,你爷爷要把暮云岛交给你爸爸,我们都……不服气,你大姑,大姑父,二伯,和我,一起策划了陷害他的计划,但我们来不及实施计划,你爸就溺水死了。” 云遥知怒红双眼,泪眼朦胧,紧握的拳头在微微发颤。 原来他父亲最深爱的哥哥姐姐们都想害死他,人心险恶,居心叵测。 “我爸是死于毒杀,不是溺亡。”云遥知一字一句。 云在西虚弱地摇头,“我不知道,不是我杀的。” 云遥知冷笑,缓缓拔掉他止血穴位上的几根针。 只是还没轮到他而已,并不是他不想杀她父亲。 赵一川感觉伤口的血液又缓缓涌出,他愈发虚弱,悲凉地流着泪哀求,“遥知,求求你救我,帮我……叫救护车,帮我……” 云遥知含着泪,咬牙切齿怒问,“你死得这么舒服,就应该知足了,你想过那些死在你手里的无辜孩子吗?他们死的时候有多痛苦、多恐惧,你还记得吗?” 赵一川全身发抖,气息逐渐衰弱,眼底是对死亡的恐惧,但没有愧疚,没有忏悔。 云遥知拔掉他穴位上剩余的钢针,没有一丝怜悯,“我就不叫救护车了,毕竟你死在那些跟你做交易的畜生手里是最好的结果,安心去死吧,我会帮你报警,让警察端掉这个贩卖人口的黑帮集团,会给你报仇的。” 云在西瞳孔的光一点点消散,用尽全力抬高的手,指着云遥知,颤抖得厉害。 坚持了几秒,他身体一软,手掉了下来,眼睛圆瞪着不动。 云遥知摸上他的脖子,彻底没了脉搏。 她不慌不忙拨打报警电话,再喊醒屋里的人。 这个深夜注定不平静。 警车鸣笛声响彻云霄,救护车姗姗来迟。 云在西被暗杀,云家唯一悲痛欲绝的人只有老爷子云深。 十年前死了最疼爱的小儿子,如今又死了一个儿子。 白发人送黑发人,最为悲凉。 翌日,一场传统且隆重的葬礼在云家举办。 按照传统文化习惯,传道士上门超度,念经文,洗涤逝者生前的罪孽,护送他去天堂。 棺材旁边,守灵的云家人都穿着黑色衣服,坐在旁边听传道士念经文。 此时,大门出现一位匆匆归来的中年男人,引起大家的注意。 “老公……”云美东惊呼,激动地站起来,“你终于回来了。” 云遥知缓缓握拳,隐忍着恨意,看着快步走进来的老男人,尤序的父亲,云美东的入赘老公——尤豪。 即使五十多岁的年龄,依旧沉稳帅气,魅力十足,一股优雅的大叔味。 尤豪当年是北临国的普通警员,靠着入赘云家实现跨越阶级,又靠着云家的资助,弃官从商。 尤豪走到老爷子面前,毕恭毕敬地哈腰,“爸,我回来了,您节哀,保重身体。” 老爷子暗沉悲凉的目光盯着棺木里的儿子,精神呆滞,一言不发。 随后,尤豪走到云美东身边,扶上她的后背,“老婆,节哀顺变。” 云美东憋嘴,六十多岁的年龄,还装得像个小娇妻似的,难过地撒娇,“老公,我好伤心,三弟突然没了。” 尤豪态度严肃,“我去了一趟警察局,找我曾经的老朋友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 “警察捉住凶手了吗?”云美东故作悲伤地吸吸鼻子,语气愈发的阴柔。 尤豪眯着冷眸射向云遥知,颇有深意地缓缓说道,“凶手是黑帮派来的,但三弟被暗杀的事并没有那么简单,怕是有人给他设下死局,借刀杀人。” 男人的眼神犀利无比,意有所指。 云遥知被看得心里发毛,紧张地端坐着,因为心虚,她连呼吸都变得不自然。 云美东疑惑,“老公,你为什么一直看着云遥知?三弟的死,难道跟她有关系?” 闻言,所有人的视线都望向云遥知。 尤豪一步步走向云遥知,气势凌人。 云遥知缓缓握拳,深呼吸让自己保持镇定,不慌不忙地站起来,礼貌开口,“好久不见,大姑父。” 尤豪轻嗤,眼底尽是冷漠,“云遥知,你是不是应该跟大家好好解释一下,你三伯是怎么死的?” 第30章 葬礼变闹剧场 云遥知故作淡定对视尤豪冷厉的目光,心里有股不好的预感。 他绝非善类。 “大姑父,我只是第一个发现三伯出事的人而已,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云遥知眨眨湿漉漉的眼眸,柔弱得如水一般软绵绵的,任谁看着,都觉得她人畜无害。 尤豪冷笑,睿智的眼神愈发凌厉,一字一句,“你可别忘了,我当过警察,有些事你瞒得了别人,但你瞒不了我。” 云遥知平静的外表下,心在发颤。 这时,全屋的人都向她投来质疑的目光,包括一直萎靡不振的云深老爷子,也是不解地望着云遥知。 云美东急了,“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云遥知杀了我三弟?” “我也觉得奇怪,三更半夜不睡觉,跑出去干什么?” “云遥知,到底是不是你?” 大家开始咄咄逼人地质问。 如果再深究下去,肯定会被发现的。 云遥知拳头握紧,眸光微微一沉,望着面前这个很有可能杀死她双亲的老男人,怒意逐渐攀升。 她不慌不忙反问,“大姑父为什么觉得我跟三伯的死有关呢?” 尤豪怒了,语气重了几分,“这个家里有谁不知道你三伯的癖好?他怎么可能以身入局拯救那些孩子?给他荣誉奖励,把他推到公众面前,这是捧杀,是借刀杀人,是你云遥知的计划。” 在场的人都震惊地望着云遥知,眼神像看一只蛇蝎,只有吴小玲满眼感激。 云遥知淡定从容地反问,“大姑父为什么要陷害我?我刚从国外回来,在南格洲这个陌生的城市没朋友,没人脉,没钱又没权,连工作都没有,拿什么去做这一切?” 尤豪坚定道,“你有……” 云遥知急忙打断,强势反击,“大姑父既然知道三伯的癖好,也知道他犯下的罪孽,你当年作为警察,为什么不履行职责,制止三伯犯罪?” 尤豪一窒,霎时回答不上来。 “是三伯给了你什么好处吗?”云遥知想着必须转移战火,不能让这个老男人逮着她不放,便继续输出,“是给你钱了?还是给你女人了?” “什么女人?”云美东顿时炸了,她善妒成性,占有欲极强,眼里容不得一颗沙子。 就像当年她看上尤豪,即使知道他有妻儿,也要横插一脚,无所不用其极逼尤豪和妻子离婚,最后把尤序的母亲逼得跳楼自杀。 尤豪顿时慌了,紧张解释,“老婆,我真没有。我跟三弟没有任何交易,我对他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完全是因为爸,因为你,因为我们这个家。” 云美东的气焰逐渐平复下来,似乎要选择相信她丈夫。 云遥知眼看尤豪的麻烦解决,肯定会继续围攻她的。 不能就这样放过他。 一个沉稳优雅又有魅力的五十岁男人,带着儿子入赘,这个比他大八岁女人长相一般,身材臃肿,个性还霸道强势。 他以经商为由,经常出差,或许外面有了其他女人。 尤序的生母是那样的漂亮又温婉,他都能出轨。 如今又怎么可能专一? 云遥知暗自分析一通,心里没有什么把握,但还是试探性地套话,“大姑父,你就别装了,外面养的女人,是三伯送给你的?还是你自己找的?” 尤豪脸色瞬间煞白,恶狠狠地瞪着云遥知,咬牙切齿:“你再胡说八道,我弄死你。” 云遥知刚刚还没什么底气,此刻见他恼羞成怒,失去了风度和理智,就更加确定她猜对了。 云美东彻底疯狂,一把揪住尤豪的衣领,像个泼妇似的嘶吼:“好你个尤豪,竟然背着我养小三,老娘给你吃给你穿,给你豪车名表,大把大把的钱投资你做生意,你还有没有良心啊?你养女人?你竟然敢在外面养女人……我要跟你离婚……呜呜……” 三弟死了,云美东都没哭得这么伤心。 庄严的葬礼变成她撒泼打滚,撕扯哭喊的闹剧。 场面一度混乱。 尤豪焦头烂额,不知所措,“老婆,我真没有,我是冤枉的啊!” 云美东哭着怒吼:“我要跟你离婚,我要你净身出户。” 陈苗苗也慌了,连忙拉住云美东的手臂,哭唧唧地说:“妈,你不能跟叔叔闹掰,你们离婚了,那我跟序哥结婚的事还能成吗?你不管我了吗?” 云美东正气头上,一把甩开陈苗苗的手,“你母亲我被戴绿帽了,你竟然只顾着自己的幸福,你还是不是我女儿?” 陈苗苗扁嘴欲哭,泪眼汪汪地委屈道:“我们的国家本就允许一夫多妻,男人在外面多睡几个女人是很正常的事,只要叔叔心里有你就行。序哥跟云娜睡了,我都能原谅他,你为什么不能原谅叔叔?” 此话一出,震惊全场。 旁边作法诵经的道士都不淡定了。 这一波又一波的大瓜,把葬礼变成戏剧场,看得他们都无心诵经。 二伯两夫妻听闻大女儿跟尤序睡了,更是激动,两人拉住云娜,迫切追问:“娜娜,你真的跟阿序睡过了吗?” “什么时候的事?真睡过了吗?” 云娜尴尬又难为情地挤出微笑,有些心虚地点点头。 “哈哈,太好了。”二伯云在南开心地拍着大腿,也不顾这是他三弟的葬礼,笑的那是一个开心,“我黄花大闺女被阿序给睡了,这下他非娶你不可。” 二伯母喜笑颜开,“我女儿真厉害,你就等着做将军夫人吧,那我就是将军的岳母大人了。” 本来是尤豪和云美东的战场。 闻言,大姑一家不乐意了,瞬间停息战火,掉转枪头对准老二全家。 云美东怒吼:“做你的春秋大梦吧,阿序只能娶我女儿。” 尤豪补充:“我儿子的媳妇,只能是苗苗。” 云在南双手叉腰,怒不可遏:“尤序把我女儿给睡了,他作为武装大将军,难道不应该负责吗?” 云遥知没想到场面会这般精彩,她隔岸观火,静静看戏。 第31章 谁敢欺负我的小表妹,我尤序跟他拼命 两方吵得不可开交,场面乱成一锅粥。 老爷子颤抖着手,拍得椅把砰砰响,怒红了眼,喊得脖子青筋暴起:“住口,都给我住口,不准再吵了。” 然而,没有人理会他,吵得更是火热,甚至发生肢体冲突。 云遥知缓缓走到云深老爷子身边,下蹲握住他枯萎颤抖的手,柔声细语说:“爷爷,我扶你回房休息吧。” 云深老爷子老泪纵横,“遥知啊!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啊?这是你三伯的葬礼啊!” 云遥知缓缓抹掉老爷子眼眶的泪珠,呢喃细语哄着,“爷爷,您年纪大了,保重身体要紧,这里有道士在诵经,你就别管他们了。” 云深老爷子悲凉哽咽,“遥知,你告诉爷爷,你三伯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 云遥知斩钉截铁,“爷爷,跟我没关系。” 他是自作孽,不可活。 “爷爷相信你。”老爷子在云遥知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站起来。 蓦地,一声巨响,“嘣。” 在场所有人都被这震耳欲聋的巨响吓了一跳,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眼睛都望向砸花瓶的男人,是三伯的儿子云俊。 云遥知心有不安,静静望着他。 云俊从他父亲出事到现在一直都很平静,情绪也没什么波澜。 此刻却发如此大怒。 “吵够了吗?”云俊怒问。 全场无人回应。 云遥知以为云俊是要还他父亲一个庄严沉重的葬礼,万万没想到,他并不是平息这场没有硝烟的战火。 他是加入战争的。 云俊冷着脸问,“你们在这里狗咬狗,难道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吗?” 云娜狠狠指着他,“你说谁是狗呢?” 云俊也不服气,怒黑了脸,声音更加暴躁,“我们要盘问云遥知有没有害死我爸。而不是被她引诱着互相撕逼,在这里相互指责,。” 此话一出,大家恍然大悟。 尤豪趁机慌忙解释,“对啊,老婆,我真没有出轨,没有在外面养女人,我可以发誓的。云遥知是故意污蔑我,为了就是让我们内斗,转移话题和注意力。” 云美东的心情慢慢平静下来,姿态强势霸道,一步步走向云遥知。 云美东身后跟着一堆人,似乎都达成共识,停止干戈,要合力对付云遥知。 那一双双锋利的眼神,似乎要刺穿她。 云遥知身边只有爷爷,还有角落里不争不抢不敢多言的吴小玲。 气氛变得紧张压抑。 云遥知吞吞口水,后退一步,警惕地望着他们。 危机四伏。 云深老爷子神色峻冷,怒问,“你们到底要干什么?美东,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爸了?” 云美东不屑冷哼,一字一句冷冷道,“原来你还知道你是我爸啊?你把暮云岛和所有资产都上交给武装军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儿女?以前你独宠老四,要把暮云岛的资产全都给老四打理,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如今,你还要偏袒老四的女儿?” 云深老爷子气得发颤,眼眶泛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老三就是她害死的,我们今天必须要为老三讨个公道。”云美东气势汹汹地指向云遥知,圆瞪的眼睛透着火光。 “混账东西。”老爷子抖得厉害,手一直压着胸口,气得发疼。 云美东嗤之以鼻,“爸,如今家里请的佣人,日常的支出,都是花我老公的钱,这个家已经不是你当家做主了,你老人家就少管事,好好养老吧。” 老爷子气得紧闭眼睛深呼吸。 云遥知见情况不对劲,向吴小玲喊道,“小玲,你快扶爷爷进房休息。” “好。”吴小玲立刻应声,急忙走来,强行扶着老爷子离开。 送走爷爷,云遥知不紧不慢地问:“大姑,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三弟是不是你杀了?”云美东怒目圆瞪。 “不是。”云遥知斩钉截铁。 “为什么晚上不睡觉,跑出去外面?” “因为失眠,听到枪声了。” “为什么不是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救护车?” “因为害怕,慌乱过度。” “你说谎。”云美东咬牙怒斥。 云遥知依旧镇定自若,对答如流,“大姑有什么证据证明我说谎?” 云美东气得牙痒痒的,实在拿云遥知没办法,可又不甘心,越想越生气,直接举手一巴掌甩了过去。 猝不及防的攻击,云遥知丝毫没有准备,被打得措手不及。 “啪。”的一下,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她脸蛋被打得侧转,是火辣辣的麻痛,耳朵嗡嗡响。 “敢挑拨离间我们夫妻的感情?”云美东一巴掌打下去还不解气,举着巴掌再次甩去,“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我让你挑拨……” 云美东的怒骂声戛然而止,甩下的巴掌突然在半道被冲过来的黑影拦截。 随即是云美东痛苦的哀嚎声,“啊啊啊……” 见到来人,在场的人全都慌了,不自觉地往后退,远离云美东。 云遥知捂着疼痛的脸抬眸,看到尤序穿着一身黑色武装服,伟岸健硕的身躯屹立在她面前时,有股莫名的安心。 男人强大的气场让整个客厅都笼罩在冷气压之下。 他脸色冰冷,眼神凌厉,铁硬的大手紧紧掐着云美东的手腕,痛得云美东身体扭曲,五官狰狞,哀嚎不断。 其他人都没见过这么凶狠的尤序,一时间吓傻了。 尤豪冲过来,推着尤序的手,“阿序,你干什么?快放开你阿姨,放手啊!我命令你放手。” 尤序用力一扯,云美东一声尖叫,“啊……” 尤序对他父亲的话置之不理,冷若冰霜反问,“我是不是跟你们说过,谁敢欺负我的小表妹,我尤序就跟他拼命?” “说……说过……”云美东痛得颤抖。 尤豪急了,威严怒吼,“阿序,你立刻放手。都十几年前说的话,谁给你当真?又谁还记得?” 云遥知心尖怦动,身子微僵。 少时,大家都说尤序最疼她这个小表妹,她也有这样的感觉。 如今提起来,确实还有些印象,但不深。 她从来没把尤序那玩笑话放在心上。 第32章 尤序护短,无差别攻击 云遥知恍神之际,尤序望向她,语气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格外的温柔,“遥知,你说你是个眦睚必报的女子,这巴掌要还回来吗?” 云遥知一怔,“啊?” 尤序:“别弄疼自己的手,拿手机出来打。” 在场的人都惊呆了,不敢多说一句话。 云遥知算是听懂了。 她的确是想还云美东一巴掌的。 可此时此刻,云美东的手腕似乎已经被他弄骨折了。 而他这句“别弄疼自己的手,拿手机出来打”,让云遥知有些哭笑不得。 云美东手腕的伤,要比她的脸严重百倍,她现在若是继续还上一巴掌,以后她就很难在云家有立足之地。 “序哥,谢谢你。”云遥知诚意满满地道谢,提醒道,“放了大姑吧,她手腕骨折了。” 尤序怒甩云美东的手,尤豪急忙上前扶住她。 云美东可怜巴巴的样子,委屈又伤心地扑进尤豪怀里哭,“老公,这就是你的好大儿,你们父子都欺负我,我不活了。” 尤豪脸色铁青,冲着尤序怒吼,“尤序,你疯了吗?” 在场所有人都觉得尤序疯了。 曾经的尤序,从小到大都不敢忤逆父亲和继母,对他们也是言听计从,做任何事都要看他们的脸色。 小时候的他,就是一只绵羊,毫无攻击性,阳光开朗又温顺。 任谁也没想到,十年后的他,却是这般冷漠毒辣,阴鸷可怕。 尤序漠视父亲的怒火,望向云美东,冷冷地警告,“你再敢碰遥知一根头发,我让你手臂分家。” 云美东吓得发颤。 尤豪怒黑了脸,脖子青筋暴起,紧握着拳头欲要上前打尤序,威严怒吼,“你这个逆子,当老子不存在了吗?谁给你的胆子,敢这样跟……” 尤序直接打断,“你闭嘴,这里没你耀武扬威的份。” 此话一出,尤豪怒火攻心,血管撑爆似的,全身都在发抖。 其他人都傻眼了,倒反天罡,有悖常理,震惊得无法言语。 连老子的面子都不给,无差别攻击,而且攻击性极强,任谁看得都心怵惶恐。 云遥知看到这一幕,她没有震惊,没有诧异,甚至有一丝丝心疼尤序。 她从小到大都知道尤序的个性非常强悍,是个爱恨分明、铁骨铮铮的硬汉。 小时候就觉得他很可怜,因为这世上只有他父亲一位亲人,为了活下去,他在云家受尽屈辱,在害死他母亲的小三身边恭恭敬敬,言听计从。 他没有能力养活自己的那些年少时光,活得到底有多憋屈,如今他就有多肆意。 尤豪握拳冲过去,恶狠狠地想要出手教训尤序。 尤序掏出手枪,利索地拉开保险杠。 尤豪吓得双脚戛然而止,举拳愣在半空,僵着不敢动,紧张地吞吞口水,那股威严的怒火瞬间熄灭。 其他人都被他的手枪震慑得不敢说话。 连道士都吓得不敢继续念经,身体僵着不敢乱动。 现场一片寂静,鸦雀无声。 尤序缓缓转身,走向云娜。 云娜吓得脸色泛白,紧张地吞吞口水。 尤序把枪口抵在她脑袋那一瞬,她吓得瑟瑟发抖,泪水瞬间涌出,“哥……哥哥……你……你要干什么?” 二伯母都吓坏了,慌乱不安地欲要上前,紧张地哀求:“阿序,你干什么?你快放下枪,别伤害云娜啊!求求你了,阿序啊!” 其他人也震惊不已,连云遥知都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尤序在干什么。 尤序一字一句,冷若冰霜,“我跟你说过的话,还记得吗?” 云娜吓得双脚发软,怯懦地摇头,又点头,慌得发怵。 陈苗苗异常激动,抢着发言:“哥哥说过,云娜若是再敢造他的黄谣,就枪毙云娜。” 二伯颤抖着手,惶恐又紧张地哀求:“阿序,你不要冲动啊,云娜是你表妹啊!” 二伯母双手合十,哭着哀求,“阿序,求求你放过云娜吧,同样是你的表妹,你这么疼爱云遥知,你怎么就不疼爱云娜呢?她这么喜欢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其他人不敢吱声。 云遥知看明白了,她知道尤序不会开枪,便继续静观其变。 尤序怒视云娜,厉声道:“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上次的事情一次性说清楚,敢有半句谎言,我就让你变成陪葬品。” 云娜抹掉恐惧的泪水,怯怯地开口,“上次……哥哥不在房间里,他房门是打开的,我一时冲动,就跑到他房间,我……我脱光衣服……躺在他床上等他。后半夜,哥哥回来了,掀开被子看到我那模样,要拉我走……” “刚好这时候,被云遥知撞见,云遥知吓跑了,他也走了……我就躺在哥哥的床上继续等……” “过了很久,哥哥又回来了,就用被子把我卷起来,还把我抱到泳池外面,扔进冰冷的水里……我看到他手臂包扎的纱布渗出血来,我才知道他受了伤,我就不敢再去打扰他,自己回了房休息。” 云遥知听到这些真相,闷堵难受了好几天的心情,豁然开朗,阴霾一扫而光。 全场人都为云娜感到羞耻,道士更是觉得无语至极。 陈苗苗怒火中烧,指着云娜怒骂:“真是不要脸,哥哥根本没碰你,你还跟我炫耀。” 云娜面对陈苗苗,气焰顿时嚣张起来,声音高了八度,“你也不比我好到哪里去,我是想靠自己的身体赢得哥哥的青睐,你呢?要父母来逼婚,你才是不要脸。” 陈苗苗咬牙切齿,“我们北临国的婚姻,不都是听从父母安排的吗?我光明磊落,不像你!” 尤序收回手枪,不想听她们吵架,走到云在西的牌位前,拿出几张纸钱扔到火盆里烧。 “他的死,跟遥知没关系。”尤序冷冷开口。 全场肃静,疑惑地看向他。 尤序烧完几份纸钱,转身对视云美东,“你不是想知道,云在西是谁害死的吗?” 云遥知心房一紧,深怕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忧心忡忡地凝望着他。 云俊冲上前,拳头紧握,“我爸到底是谁害死的?” 第33章 真的很想很想我的小表妹 尤序轻声冷嗤,“是我。” 所有人都倒抽一口气,敢怒不敢言。 毕竟他是武装军的首领。 南格洲权力和财富最厉害的男人,危险且强大,无人敢抗衡。 云俊隐忍着怒意,咬着后牙槽,眼眶怒红了,“你为什么要害死我爸?” 云遥知心慌慌的,觉得尤序就是个疯子,什么都敢说,什么都不顾了。 尤序阔步走过去,威严肃冷地俯视比他矮一些的云俊,一字一句:“云在西,虐打妻子数百次,侵犯虐杀孩童数十个,条条都是死罪。这里是南格洲,不是暮云岛,容不得他这种恶贯满盈的畜生继续违法。” 云俊仰起头,忿忿不平:“你有什么证据?” “找他犯罪的证据,对我来说易如反掌。”尤序神色愈发阴沉,不紧不慢道:“他只有两条路,要么留个好名声,死在罪犯手里。要么判个死罪,死在南格洲的法律里。” 全场肃静,他们的情绪变得低落,消沉,怒意也逐渐消散,变得畏惧不安。 尤序最后放下警告,“我不是尤豪,不会对你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不想成为下一个云在西,就安分守己,遵守南格洲的法律。” 云遥知为尤序抹了一把冷汗,随后又松了一口气。 此时有种想给他鼓掌的冲动。 原来她曾经暗恋的那位少年,从未变过。 他还是当年的他,一身正气,不畏权贵,爱国爱民。 她现在百分百肯定,尤序是不会帮助大姑来杀她的。 “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尤序鹰眸般凌厉的目光扫过众人。 没人敢说话。 尤序转身对道士说,“葬礼继续。” 道士连连点头,又投入到葬礼上。 葬礼顺利进行。 夜幕降临,云家所有人都各怀心事,没心情吃晚饭,早早就各自回房休息。 云遥知洗漱干净,穿着睡衣趴在床上研究她爸爸的验尸报告,以及警察局的笔录和口供,试图从这份档案里找出蛛丝马迹。 此时,门被敲响。 云遥知抬眸看向门口,紧张地开口,“谁啊?” 外面沉寂了几秒,一道磁性低沉的熟悉嗓音传来,“遥知,是我。” 云遥知连忙起身,把档案放进抽屉里,拿起薄外套穿上,快步走到门前,深呼一口气,缓缓把门打开。 尤序穿着白色短袖T恤,灰色休闲长裤,干净清爽,优雅帅气。 他结实的手臂还缠着纱布。 “序哥,这么晚还没睡啊?”云遥知的语气难得的温柔绵软,脸上的笑容也格外灿烂。 他虽是杀父仇人的儿子,但尤序是曾经那个疼她的表哥,尤豪是尤豪。 虽是父子,但不能混为一谈。 尤序抬了抬手臂,“伤口有些难受,想让你帮我看看。” 云遥知立刻拉开门,“进来吧。” 尤序俊脸不由得露出一丝微笑,走了进去。 云遥知关门,转身跟在他后面进房。 “你坐下来,我帮你看看。”云遥知拿来碘伏和纱布。 房间有椅子。 尤序选择坐到她床上,掀起短袖卡在肩膀。 云遥知来到他身侧,跪在床边,小心翼翼地拆着他的纱布。 她动作轻盈,全神贯注地查看他的伤。 尤序目不斜视地凝望云遥知的脸蛋,眸光深沉炙热。 她脸蛋微微侧过,男人灼热的视线也跟着移动,像上了磁铁,深深吸引着他。 云遥知看到伤口,松了一口气,“序哥,伤口开始结痂了,是不是觉得痒?” 尤序没有应声。 云遥知疑惑,抬眸一瞬,视线撞入男人滚烫灼热的眼眸,她心房莫名一颤。 男人喉结上下滚动,呼吸粗沉,“有点痒。” 云遥知被看得心慌意乱,连忙避开他的视线,紧张道:“我给你涂点药膏吧。” 她连忙走开,在抽屉里找来药膏,小心翼翼地给尤序涂上。 涂完后,她愣了几秒,把药膏递过去,“你拿回去用吧,止痒消炎,还有修复疤痕的作用,你每天都涂一次。” 尤序没接,“放你这。” 云遥知懵了! 为什么要放她这里? 尤序凝望她俏丽的脸蛋,哑声低喃,“你的脸,还疼吗?” 云遥知放下药膏,给他绑上新的纱布,微笑着摇了摇头,“不疼了。” 尤序的视线定格在她的脸蛋上。 云遥知给他包扎好,收拾纱布药膏,“弄好了,序哥。” “谢谢。”尤序轻声道谢。 云遥知放好东西,洗完手,有些拘谨,手足无措地站着。 尤序似乎没有离开的意思。 云遥知尴尬地挤着微笑,礼貌开口,“序哥,你不回房休息吗?” 尤序不情不愿地站起来,“遥知,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要跟我说,别自己硬扛。” “好。”云遥知乖巧听话。 尤序走到她面前,忍不住伸手摸摸她的脑袋,居高临下凝望着她,小声说,“我跟云娜没发生什么事。” “我知道。” “我不会娶陈苗苗。” “嗯。” 云遥知心情莫名舒坦,虽然不知道尤序为什么跟她说这些,但还是很开心。 “遥知,我……”尤序欲言又止。 云遥知仰望着他,发现他的眼神变得深沉暗淡,一丝莫名的凝重感。 她静静等着他的话。 尤序最终也没说完,无奈轻笑一声,一手勾住她的后背,把她拥入怀抱。 突如其来的拥抱,把云遥知吓得一僵,身体绷紧,心跳加速,不知所措地愣着。 尤序把她抱得很紧很紧,紧到恨不得把她塞入胸膛似的,让她呼吸有些不顺畅。 “序哥,你这是干什么?”云遥知没有推开他,但心里很慌张。 尤序把头埋在她肩膀的秀发里,呢喃细语道,“分开这十年,真的很想很想我的小表妹,见面至今,都没有好好抱一下你。” 云遥知心里有些触动。 这十年,她也想他了。 不过她的想念并不是那么单纯的兄妹之情。 多少带点男女间的情感。 不过她会慢慢调节自己的心态,毕竟长大了,不应该再像小时候那样罔顾伦理,偷偷暗恋。 她表哥这么正,那她的道德和三观必须得正,一点也不能歪。 “序哥,帮我爸爸翻案,重新调查好吗?”云遥知趁机开口。 第34章 我不要钱,但我必须要云遥知 云遥知问完这话,感觉男人的身体微微一僵,随即被缓缓推开。 她仰头,带着哀求的目光望着尤序。 尤序神色凝重,温声细语说,“遥知,有些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人要往前看。” 云遥知感觉整个心都凉透了。 她这么努力活下来,就是为了寻求真相,给父亲报仇,再找到母亲的尸骨带回来,跟父亲葬在一起。 尤序这种态度,更让她怀疑,害死父母的凶手就是他父亲尤豪。 这是最后一次,她再也不会求他了。 云遥知转身走到门前,把门打开,“很晚了,我要休息,你出去吧。” 尤序目光深沉,不情不愿地走出去,在门口处转身,望向云遥知,欲言又止。 “你等等……”云遥知喊住他。 尤序嘴角微微上扬。 云遥知快速跑进房间,拿着药膏出来,硬是塞进他手里,“一天一次,自己涂。” 尤序笑容顿时消失,看着手中的药膏,再抬眸时,云遥知已经把门关上。 他握着药膏,垂下头看着,气场深沉阴郁,一股难以言喻的低气压在笼罩。 顷刻,他消沉地转身离开。 —— 翌日清晨。 云遥知是在睡梦中被佣人阿姨敲门喊醒的。 她洗漱干净来到客厅,发现全家人都到齐了。 爷爷,大姑一家四口,二伯一家四口,云俊,吴小玲和她。 偌大的餐桌上,摆着丰盛的早餐。 云遥知偷偷扫视一圈,发现气氛不对劲。 三伯下葬的第二天,爷爷还沉浸在悲伤中,整个家庭的气压相当低沉。 她以为是爷爷召集大家起床开家庭会议,没想到是大姑先开了口。 云美东摸了摸打石膏的手腕,气势凌人,“昨天是我三弟的葬礼,趁着大家今天都还在,我就紧急召开了这次家庭会议。” “我开门见山,直说了。”云美东冷着脸,强势的姿态,一字一句:“因为我爸的错误决定,导致我们辉煌了几百年的大家族彻底走向没落,现在全家十几口人,就我老公一个人做生意赚钱,而且他生意也不怎么好,所以,我决定,我们不养闲人。” 云俊不悦,“大姑,你什么意思?” 云美东毫不忌讳,“我的意思是,分家。” 云遥知意料之中,并不觉得诧异。 倒是她爷爷,脸色铁青,阴沉得可怕,一声不吭地坐着。 二伯母紧张道:“分什么家?我们现在只剩下这栋别墅了,难道要卖掉这栋别墅,把钱分了,然后各走各路吗?” 云美东:“对,如果你们家想要这栋别墅也行,拿钱买下来,我们拿钱,搬走。” 二伯母气急败坏的低吼,“开什么玩笑,我们家哪里来钱?” 二伯两夫妻已经老了,两个女儿一直被当成公主般供养着。没了云家的金钱扶持,他们连吃饭都成问题。 吴小玲一向怯懦胆小,在这个家里没半点地位。 可如今,她却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问,“那……钱怎么分啊?”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看向她。 她卑微又紧张地低下头。 云俊立刻提议道:“按家庭分成四份。” 云美东立刻打断,“按人头分。” 二伯母插话,“我同意按人头分。” 云俊怒拍桌子,站了起来,“凭什么?爷爷四个儿女,就应该按小家庭分。如果按人头分,那我家就我一个人,那我不就亏死……” 吴小玲小声插话,“你不是一个人,还有我呢?” “跟你有什么关系?”云俊把憋屈的怒气发泄在吴小玲身上,“我爸已经死了,这个家就没你的容身之地,你赶紧滚吧,别想着从家里分出一点钱。” 吴小玲脸色瞬间煞白,绝望地看着云俊,再看看众人。 她是穷,很需要钱,才会在十二岁的年纪被迫卖给一个老头子当老婆,忍受了十年的痛苦折磨,苦苦撑到现在。 如今,家族没落,丈夫死了。 她要像贱草一样,被扔出去吗? 随后,大姑和二伯两家形成队列,和云俊吵得不可开交。 云遥知看着热闹,轻轻叹息,视线扫过众人,突然撞上尤序灼热的眼眸。 男人就静静地看着她。 云遥知不知道他看了多久,只觉得他的眼神有些莫名的滚烫,让人心慌意乱。 云遥知蹙眉对视他数秒,他没有移开,反倒倾身靠近,“遥知,你是什么想法?” 因为听到尤序说话了,全场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云遥知。 她懵了,紧张地看看大家,再看看尤序。 突然觉得,这男人有点讨厌。 她明明可以美美的隐身,不参与这种麻烦事的。 非得把她拉到台面上干什么? 云深老爷子也抬起头,望向云遥知,深沉冷静的语气问,“遥知,说说你的想法。” 爷爷都开口了,她还能逃避吗? 云遥知说:“有没有钱给我都无所谓,但我必须要爷爷。” 云深老爷子终于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意,眼眸瞬间湿润。 其他人根本不想要一个年迈的老头子,觉得老人是负担,是累赘,是麻烦。 没人跟她抢,连连应声。 “好。” “可以。” “我觉得这样就最好了。” 云遥知觉得自己被尤序推出来,心里来气,忍不住给他也摆了一道,“序哥,那你的想法呢?” 所有人又齐刷刷看向尤序。 虽然这个家是云深老爷子最年长,话事权又在云美东手里,但尤序是唯一能控制局势和结果的人。 其他人都屏息以待,深怕尤序有什么过分的要求,最后损害他们的利益。 尤序神色自若,深邃的黑瞳直勾勾望着云遥知,“我不要钱,但我必须要云遥知和爷爷。” 云深老爷子喜笑颜开,感动得眼眶泛红。 其他人倒是松了一口气,觉得又少一个人分钱,还同时带走两个累赘。 云遥知听到尤序这话,感觉有些许暧昧,又有些许感动。 或许是她想多了。 尤序向来重情重义,她和爷爷一直都真心实意待他,把他当成自己亲人。 如今分家,尤序带上他们也是正常。 云遥知略显尴尬,连忙岔开话题,“这栋别墅是爷爷的,我们应该尊重爷爷的想法,让爷爷做决定吧。” 大家都期待地望向云深老爷子。 第35章 遥知谈婚论嫁,尤序醋意大发 老爷子靠着椅背,看向云美东温和地开口,“美东啊,爸爸想跟你。” 云美东和尤豪的脸色瞬间沉下来,尤豪还特意扯了扯云美东的衣角,不着痕迹地摇摇头。 云美东本就不想要个老头子来养,为难地开口,“爸,不是女儿不想养你,是真的没办法照顾你啊!苗苗娇生惯养,不会照顾人。我和我老公还要经营公司,以后会很忙的。你还是跟着云遥知吧。” 老爷子失望地叹息,又看向老二家,“在南啊!爸爸跟你们可以吗?” “不可以。”云在南夫妻异口同声,很是抗拒。 老爷子的脸色愈发难看,眼眶泛红。 云在南完全不装孝顺,单刀直入,“爸,我们夫妻年纪也大了,都是退休年龄,也没有生意,两个女儿从来就没上过班,我们一家根本没有能力照顾你。” 老爷子把目光移到云俊身上,还没开口,就被云俊打断。 “爷爷,你别看我,我分到钱就不打算买房子了。我孑然一身,居无定所,可不能多个累赘。” 他是累赘? 老爷子彻底绝望,冷冷一笑。 问了一圈,除了孙女和尤序,儿女和孙子都不要他,他心里凉凉的。 “爸,就按照我说的做,卖掉这栋豪华大别墅,把钱按人头分了,我们就各过各的吧。”云美东焦灼地说。 老爷子最终看向吴小玲,“三儿媳,你想要钱,还是想要稳定的生活?” 吴小玲犹豫不决地看看众人,遇到云遥知那道温暖的目光时,她的心变得坚定,“爸,我要稳定的生活。” 老爷子骤然起范,用力拍上桌面,“砰”的一声震慑全场,铿锵有力地开口,“既然你们要分家,那就分吧。房子卖掉分三份钱,老大,老二,老三以小家庭为单位,各占一份。我、三儿媳、小孙女,都归阿序,不分钱。” 此话一出,云俊成为最大赢家,激动地站起来,刚死了爸也能笑得灿烂,鞠躬道,“谢谢爷爷,爷爷我爱你。” 其他两家虽有不满,但也不敢再有异议。 毕竟尤序,云遥知,和吴小玲都不分钱了,他们也没什么亏损。 云遥知发现在场的人,除了云俊激动又开心以外,还有一个人。 那就是尤序。 他虽沉稳内敛,清冷高傲,没有云俊那么外放的情绪,但他的开心溢于言表。 嘴角的弧度轻轻上扬,是压也压不住的感觉,眉眼弯弯带着笑意,眼神温柔炙热,静静凝望着云遥知。 云遥知被他看得有些心乱,垂下眼避开他的视线。 云美东突然想起一件事,急忙开口,“分家之前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 老爷子,“什么事?” 云美东,“十年前,遥知跟首富的儿子订下一门婚事,因为遥知当年身体不好,需要出国治病,才拖到现在。我已经联系上他们家了,还以为他们不认这门婚事呢,没想到对方一看遥知的照片,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娶回家。” 尤序眸光一沉,脸色骤变。 他放到桌底下的手缓缓握拳,周身的冷气压逐渐弥漫。 二伯云在南附和,“爸,如今我们家族没落,首富之家没有嫌弃我们,我们更不应该违背婚约。” 二伯母:“遥知嫁到首富之家,不但能帮扶一下我们这些亲人,她还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一举两得。” 老爷子迟疑不决,望向云遥知,“小孙女,你怎么看?” 尤序紧张的视线移到云遥知脸上。 其他人也好奇地看向她。 云遥知漫不经心,“能退吗?” 云美东坚决道:“人家可是首富之家,哪能说退就退?更何况你们十年前就已经定下这婚事,就差临门一脚了。” 云遥知抿唇浅笑,心里确是烦躁不安。 首富的儿子? 这身份背景听起来确实诱人。 喜欢的男人是绝对不可能成为丈夫了,这辈子注定要随便找个男人将就着过日子。 那她觉得首富的儿子也不错。 只是结婚要生子,未来的生活就是相夫教子。 她从来没想过这些事,她未来的人生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找到凶手报杀父之仇,找到母亲的尸骨,带回家安葬。 “他不是有两个老婆了吗?”云遥知好奇问。 云美东:“他现在定居南格洲,听说你回来了,又看了你的照片,就非你不娶,因为一夫一妻制,就跟那两任老婆离婚了。” 云遥知顿时感觉自己罪孽深重。 因为她,害得两个女人没了老公。 同时又觉得,这种男人根本不值得托付终身。 “那就赶紧把婚事给办了,再分家吧。”二伯母喜笑颜开,激动不已,“做人要信守承诺,当年他们答应给我们云家八千万彩礼,还有价值上亿的豪宅。” 云俊不耐烦道:“这事早成定局,也没什么好商量的。赶紧结婚吧,彩礼分一点出来给我们,然后把房子卖掉也分了,各自安好。” 大家都纷纷赞同,商量着什么日子结婚比较好。 云遥知沉默着,一言不发。 心里在谋划一个万全之策,既不得罪首富,又保住爷爷和云家的声誉,把婚给退了。 在这嘈杂的氛围中,尤序严肃沉冷的声音传来。 “南格洲的法律偏重妇女和儿童。包办婚姻是不被允许的,结婚是以个人意愿为主。”他凝望着云遥知,继续说道,“遥知,如果你不愿意,没人可以逼你嫁人。” 云遥知一怔,愣愣地望着他。 尤序愈发急迫,“南格洲法律会保护你,我也会保护你,若你不想嫁,就不嫁。” 云遥知不由得感到心安。 但这里终究不是华夏,南格洲虽有法律保障她的婚姻自由,但这些人受封建思想影响一辈子,又怎么会因为一条法律而自我约束呢? 云遥知忧心忡忡,“可是承诺过的事情,哪能……” 尤序冷声打断,语气带着怒意,“你也不是第一次做出违背承诺的事了,多一次又能怎么样?” 在场所有人都傻眼了。 第一次见到尤序对云遥知生气,实属罕见,尤为震惊。 云遥知也懵了,心慌慌的,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说错什么,莫名其妙就惹怒他了。 尤序意识到自己失态,他情绪低落,周身弥漫着沉冷的低气压,一声不吭地站起来,转身离开。 第36章 遥知尤序因婚事吵架 刢家庭会议结束后。 云遥知心里还想着尤序刚刚那股莫名其妙的怒火,心里有些不安。 她纠结了很久,决定去找尤序问清楚。 毕竟是表兄妹,抬头不见低头见,关系闹僵了对她很不利。 来到尤序的房门口处,她敲了门。 片刻后,门被打开。 男人清冷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序哥,能聊聊吗?”云遥知仰望着他,温软的语气小声问。 女孩迷人的大眼睛眨了眨,那水汪汪的感觉像一池汪泉,清澈好看。 任他有再冷硬的心,也拒绝不了这样的云遥知。 尤序把门打开,“进来。” 云遥知微微一笑,步伐轻快地走进去。 她扫视一圈,发现尤序的房间特别的干净整洁。 尤序关上门,走了进来,“想跟我聊什么?” “聊聊我的婚事。”云遥知转身看他。 尤序本就阴沉的脸,更显冷冽,“没什么好谈的,退了。” 云遥知摇头,“不能就这样退了。” 她心想:在乱世里,很多战争都需要国家的富豪们提供资金援助,更何况对方还是北临国首富。 她得罪不起,也不想得罪。 尤序冷眸如冰,隐忍着怒意,声音压制得尽量温和,“你决意要嫁?” 云遥知走到椅子前坐下,心想跟他好好商量出一个不得罪权贵,又能顺利退婚的好办法。 “嫁给首富几乎是每个女人梦寐以求的事,但我……”云遥知不紧不慢地陈述自己的想法,可话都还没说完,尤序就已经不淡定了。 他冲过来,怒气冲冲地握住云遥知的手臂,把她从椅子上拉起来。 男人的粗暴行为把云遥知吓一跳。 她惴惴不安地望着男人泛红的冷眸,有些骇人。 “云遥知,我没想到你也是这种贪慕虚荣的女人,即使不喜欢,没感情,也无所谓吗?”尤序一字一句,充满怒意。 贪慕虚荣的女人? 云遥知一听这话,瞬间来了气。 她在华夏生活十年,学会一个很重要的道理。 那就是女人一定要自强自立,自爱自省,万事不能靠男人,倘若到了必须靠男人的地步,那就往钱看。 唯有钱能解决这世上百分之99.9的问题。 所以图慕虚荣,喜欢有钱人并不是一种错。 凭什么觉得女人喜欢有钱人,就是虚荣,就是错的? 云遥知不同意尤序的观点,辩论道,“序哥,你这样想是错的,女人喜欢有钱人怎么就是虚荣呢?那女人喜欢穷人才算是思想觉悟高吗?才是正确的吗?” 尤序眸光灼热如火,烧得发红,“是不是很有钱才能娶你?” “那肯定不是。”云遥知觉得他莫名其妙。 “所以……”尤序深呼吸,声音变得沙哑沉重,“非他不可吗?” “什么跟什么啊?”云遥知无语至极,轻叹一声,把尤序重新拉到这个话题上,想好好纠正他这种偏见思想,“我们讨论的是女人想找个非常有钱的男人结婚,并不是一种错误的虚荣的行为。” 尤序缓缓闭上眼,垂下头深呼吸,周身弥漫着一股清冷的低气压。 云遥知继续道:“相反,女人在富人堆里择偶才是最正确的,倘若别无选择,必须在穷人堆里择偶,那也不能放弃自己的追求。” “遥知,虚荣和势利,你是做到淋漓尽致了。” 云遥知一窒。 虚荣?势利? 她在说大部分女性的正确择偶方向,怎么又被骂了? 还骂得这么难听。 更没想到自己在他心中是这么糟糕的人。 一股难以言喻的委屈瞬间涌上心头。 云遥知推开尤序的手,往后退一步,眼眸湿漉漉地望着他,“序哥,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生我的气,但你现在对我进行人身攻击,真的很差劲。” 尤序清冷地凝望她,一字一句:“我差劲,那你呢?你除了虚荣,势利,还言而无信。” 云遥知心房一阵刺痛,眼眶莫名湿透了,握紧拳头隐忍着。 她不是爱哭的女人,但此刻很是委屈难受,泪水无法压制地溢在眼底。 连呼吸都感觉隐隐作痛。 她什么也不想说了。 只觉得自己犯贱,跑来给他一顿羞辱。 不过她云遥知向来心高气傲,即使再难受也不想让人看见。 她强行憋泪,挤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你前一秒还在家人面前说,分家就要我和爷爷。下一秒又在这里对我人身攻击,真是可笑至极。” 尤序深邃如墨,高深莫测地凝望着她,一言不发。 云遥知长长呼一口闷堵的气,冰冷的口吻说道:“我一个人也能养活自己和爷爷,就不劳尤将军费心了。” 放下话,云遥知转身离开。 尤序大步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臂,把她拽了回来,神色紧张:“你什么意思?” 云遥知气恼道:“意思就是分家之后,我和爷爷不跟你过了。” 此话如五雷轰顶,让尤序彻底慌了。 “遥知,我……”尤序的语气瞬间软下来,可还没等他说完,云遥知甩开他的手,怒气冲冲地往外走。 尤序追上,再次拉住她的手,“遥知。” 云遥知烦躁地挣扎,声音微哽,“你放开我,放手啊。” “对不起,是我的错,遥知,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尤序手足无措,低声下气解释着。 云遥知不想听,气恼地打断:“你没错,都是我的错,是我虚荣势利,还言而无信,是我碍着大将军的眼了。” 尤序紧紧握着她的手臂,红了眼,“遥知,我真的错了,要我怎样做,你才不生气?” “你堂堂大将军,我哪敢生你的气?”云遥知不去看他,别开眼望着窗外,视线都被泪光模糊了,喉咙火辣辣的,强忍着难受冷冷道:“请你放开我。” 尤序暗沉的双眸满是落寞,静静凝望她清冷的侧脸。 房间的气流变得压抑,阴霾笼罩。 良久,他缓缓松开手。 云遥知毫不犹豫地转身,快步离开他的房间。 回到房间,云遥知抬手抹掉眼眶的泪水,气得胸口发胀,冲到大床上趴着,闭上眼调整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 当天晚上,尤序离开了云家。 接下来的一周,云遥知都没见到过他。 吵架的后劲很大,她几天的心情都闷闷不乐的,胸口堵得难受。 几天后,别墅被中介公司以八千万的价格卖出去了。 云遥知和吴小玲早出晚归,忙着找房子和找工作。 大家都搬走了,云遥知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房子。 中午时分,老爷子把云遥知喊到房间里,给她递上一张银行卡,“遥知,房子的事情,钱不是问题,你喜欢就行。” 云遥知摇头,心里很是感动。 但她哪能要爷爷的养老钱呢? “爷爷,我有钱租房子,只是我还没看到喜欢的而已。” 老爷子疑惑道:“你哥哥知道我们要搬家吗?这几天都没见到他回来,是公务繁忙吗?” 云遥知的脸瞬间耷拉下来,垂下眼眸,不悦地鼓着腮帮子,小声嘀咕,“不知道。反正我又不跟他过了,不用管他。” “什么?”老爷子惊愕,“阿序反悔,不要我们了?” 云遥知一言不发,情绪异常低落,手指也不自觉地扣着衣角。 “不行,我得问问他……”老爷子边说边拿出手机拨号。 闻言,云遥知紧张地想要阻止,“爷爷,不要打电话给他,我……“ 不待云遥知说完,老爷子已经拨通号码,威严地开口:“阿序,房子都卖掉了,就剩我们没搬走,你怎么出尔反尔了呢? 云遥知心虚不已,握着拳头紧张地想要夺走爷爷的手机。 也不知道尤序在那头说了什么话,只见爷爷的脸色逐渐沉下来。 老爷子听了一会,缓缓说道:“行,我知道了。” 说完,老爷子就挂断电话。 云遥知紧张问:“爷爷,他说什么了?” 老爷子蹙眉,冲着云遥知微微一笑,宠溺的口吻说道:“没什么,你跟三儿媳说一声,把行李收拾好,我们等会就搬家。” “等会就搬家?”云遥知疑惑。 “阿序来接我们了。” “爷爷,我不想跟他过日子。”云遥知鼓着气,小声抱怨:“我又不是养不起你,为什么非要跟着他呢?” 老爷子摸摸她的手,憨笑道:“好啦,别闹脾气了,阿序都跟我说。他说错话惹你生气了。” 云遥知想起来,还是觉得气。 她不想再见到尤序,更不想自取其辱。 “快去收拾行李吧,乖。”老爷子慈爱地开口。 云遥知蹲在老爷子面前,趴着他的膝盖,仰头凝望他,挤着温柔的微笑哄着:“爷爷,我们自己住吧。” “不行。” “尤序和我,你只能选一个。”云遥知故作生气。 老爷子斩钉截铁,“我选阿序。” 云遥知心酸酸的,委屈地叹气,“爷爷偏心!” 老爷子无奈地笑了笑,摸摸她的脑袋,“快去收拾,你哥哥的时间很宝贵的,别等他来了,你还没收拾好。” 云遥知不情不愿地离开爷爷的房间。 她通知了吴小玲。 一小时后,她们收拾好行李,坐在客厅里等着。 行驶车辆声传来,云遥知的心情也跟着紧张起来。 随后,沉稳的步伐声向大厅走来。 云遥知抬眸看向门口,是尤序的副官安慰,还有两名士兵跟着。 安危毕恭毕敬打招呼,“老爷子,四小姐,三夫人,你们好。将军有事抽不出身,让我来接你们回家。” 见不到尤序,云遥知反倒感觉松一口气。 没那么拘谨不安了。 老爷子亲切道:“公务要紧,辛苦几位军官了。” “不辛苦。”安危礼貌回应,带着两名士兵帮忙搬东西。 云遥知不知道要搬去哪里住。 一路上,她的心情都很低落。 即使尤序当时已经跟她道歉,可她每每想起尤序说的话,心里就很难受。 在她看来,虚荣、势利、言而无信,是何等的丑陋形象。 尤序就是这样看她的吗? 那是何等讨厌她? 一小时后。 军车缓缓驶入有士兵放哨的小区里。 庄严宏伟的小区大门外面写着:“军区大院。” 进去之后,小区大道的路边停满各种各样的汽车,也有军车。 附近还有穿武装服的士兵在巡逻。 吴小玲望着外面的壮观景色和特色建筑,激动道:“遥知,我没想到这辈子还能住进军区大院。” “这里很好吗?“云遥知往外面看。 建筑虽有南格洲特色,但也不算很豪华。 “这里是南格洲最安全的地方,居住环境舒适,人杰地灵,还能天天看到隔壁武装军营里训练的军人。” 云遥知听懂了,淡淡一笑。 果然还是女人啊! 都喜欢阳刚硬汉,喜欢荷尔蒙爆棚的地方。 车辆在一栋两层高的古风建筑前停下来。 安危下车。 “咱们到了。”他拉开车门,扶着老爷子下车。 云遥知和吴小玲也下了车,站在门口看着面前的宏伟建筑。 说不上奢靡豪华,但十分气派,极具南格洲特色。 士兵在搬行李,云遥知走过去帮忙。 她力气弱,身体娇小,从后车厢搬出一个箱子,踉踉跄跄地往前走。 突然,一道高大伟岸的身影冲来,弯腰接住她手中沉重的纸箱。 云遥知感觉一下子轻了很多,抬眸看见男人熟悉的俊脸那一瞬,立刻抱紧箱子,后退一步,躲开他的触碰,淡淡道,“不需要你帮忙。” 尤序神色黯然,目光炙热深沉,直勾勾望着她气嘟嘟的脸蛋,有些不知所措。 云遥知从男人身侧擦肩而过,快速走进去,把沉重的纸皮箱放到客厅里。 几个士兵三两下就把行李全搬进来。 云遥知出去看有没有遗漏的行李,在门口处又遇见进来的尤序。 云遥知低下头躲避他的视线,靠着边上走。 “遥知。”尤序语气格外温柔轻盈,身躯往她面前一挡,拦住她的出路。 云遥知脚步戛然而止,视线被他结实宽厚的胸膛挡住了。 她仰头,淡淡道,“麻烦请让开。” 尤序神色消沉,轻声问,“气还没消吗?” 第37章 遥知继承巨额财富 云遥知不温不淡,“我哪敢生将军的气?” 尤序眸色愈发深沉,气息紊乱,望着她清冷的俏脸,欲言又止。 云遥知出不去,便转身进来,拿起行李左右看着。 房子有两层,装修风格古朴典雅又极具特色,客厅中间铺满地毯,看起来特别干净简洁。 安危给老爷子搬东西进房,云遥知不知道自己该住哪里,徘徊不定。 尤序走到她身边,“二楼,中间那间。” 云遥知没有应声,抱着东西就往楼上走。 东西很沉,她走得吃力,身后传来尤序和吴小玲交谈的声音。 “哪些行李是遥知的?” “遥知的行李很少,就一件,她已经搬上去了。” “我帮你吧。” “谢谢!”吴小玲开心地道谢。 云遥知推开门,把行李放到角落里,参观自己的房间。 一进来的感觉就是干净明亮,简洁大气。 偌大的欧式大床,典雅的嵌墙大衣柜,休闲古朴的藤椅和茶几。宽阔的落地玻璃窗打开着,清风徐徐吹来,拂动蕾丝般精致优雅的米色窗帘,外面还有个种满花花草草的大阳台。 她很喜欢这里。 走出阳台,站在暖阳之下瞭望远处,心情变得愉悦。 前面就是武装军的总军区。 堡垒森严,面积宽广,建筑宏伟坚固,低调且气派。 心里突然感慨,她竟然以尤序的亲人身份,住进了将军府邸。 摆放好行李后,云遥知躺在床上午休。 将军府邸每天都有三名后勤兵执勤,负责卫生,伙食,以及门外站岗。 傍晚时分。 饭桌上摆着简单的五菜一汤,老爷子坐在正席位,左边是尤序,右边是云遥知和吴小玲,四人落座准备吃饭。 云深老爷子迟迟不动筷,大家都在等他。 老爷子动作不太利索,从口袋里慢慢掏出一把钥匙,几张银行卡,放到云遥知面前。 几人顿感疑惑。 老爷子润润嗓子,“这钥匙是南格洲人民银行的保险柜,里面大概有五千根金条,这几张卡也是南格洲人民银行开户的,总共有五亿多。” 云遥知震惊一愣。 吴小玲双眼瞪得如铜铃般大,猛地捂住震得张开的嘴,倒抽一口气。 尤序倒是平静如水,似乎早就知道,毫不意外。 老爷子把东西缓缓推到云遥知面前,“还好阿序有先见之明,预判了皇室的骚操作,提前给我做资产转移,把我的损失降到最低。孙女啊,爷爷就把这些钱交由你保管。” 云遥知从未见过这么多钱,心里有些慌,“爷爷,我不能拿你的钱,你还是自己保管吧。” 老爷子长叹一声,“钱财乃身外之物,暮云岛和两万奴隶给到阿序,他带着奴隶在岛上设立军事基地,保家卫国。你拿着钱负责我们一家人的开支,顾好我们这个小家庭吧。” 云遥知摇头,“那也不用这么多。” 尤序温声开口,“遥知,拿着。” 云遥知疑惑,望向尤序。 尤序沉稳道:“这些财富放在爷爷手上,他的儿女们还会来争夺,放在你手上最是安全。” 云遥知想不明白,爷爷从前就偏心她父亲,要把暮云岛交给她父亲打量,结果招来杀身之祸。 如今又这么偏心她。 她害怕这笔财富给她也招惹杀身之祸。 “爷爷,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云遥知心情沉重。 老爷子说:“你问。” “同样是儿孙,你为什么把大部分财产交给我?你的儿女们,孙子孙女们,你都不疼吗?” 吴小玲连忙拉一下云遥知的手臂,“遥知,你爷爷最疼你,是好事啊。 云遥知对财富并没有那么渴望,她自始至终只想要个真相,严惩杀父仇人,找回母亲。 前提是要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不能因为这笔财富招惹杀身之祸。 老爷子叹息,浑浊的双眸突然泛红,为难地沉默着。 云遥知见他有难言之隐,追问:“爷爷,能告诉我吗?” 尤序靠着椅背,目光如炬,凝望云遥知,为老爷子解释:“遥知,你之前的猜测是对的。尤豪在外面的确养女人,不止是女人,而是两个大家庭。这十几年来,他偷偷娶了两任妻子,生育了五个孩子,爷爷的钱若给你大姑,最终也是给尤豪拿去养别人。” 云遥知没想到这么炸裂,忍不住轻轻嗤鼻冷笑,“你爸真够狠的。” 尤序又说:“你二伯,历来好赌,因为北临国毒品合法,这些年他还染上毒瘾,爷爷的钱更不能落到他手里。” 云遥知一怔,傻眼了。 一个比一个炸裂,反问道:“那三哥呢?” “云俊并非游手好闲,他有做生意。”尤序提起云俊的生意,忍不住嗤之以鼻,“长期给富豪权贵和各大名流筹备豪华派对赚会员费。” 云遥知好奇:“筹备派对,不是很正常的生意吗?” 尤序眸色一暗,“他全世界诱骗一些单纯漂亮的学生,大明星,甚至是小女孩来参加淫乱派对,狂欢几天几夜,滥用毒品,这些被诱骗过来的受害者最终被折磨成什么样,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活着出去的人也不敢报警。” 云遥知感觉毁三观,身子软了下来,无力地靠在椅子上,心里很是难受。 她们云家是北临国赫赫有名的贵族,为什么会培养出这样的后代? 是被取之不尽的金钱腐蚀的结果吗? 从根开始糜烂。 老爷子长叹一声,把东西再往云遥知面前推,“遥知,收好了,咱们吃饭吧,菜都凉了。” 云遥知不得不收起这些财产。 老爷子欣慰一笑,拿起碗筷吃饭,“我会尽快约上行长和律师,把财产转到你名下。若让他们知道我名下还有钱,肯定不得安宁。” 云遥知忧心忡忡地点头。 她始终觉得这一大笔财富给到她,并不是一件好事。 倏忽,一块肉被夹着送到她的碗里。 她抬头,见是尤序给她夹肉,不由得微微一怔。 尤序眉眼如清风明月般温柔,“吃饭吧。” 云遥知把钥匙和卡放到口袋里,拿起筷子,端起碗,语气清冷绵软:“谢谢。” 这是她们搬来将军府邸的第一顿饭,气氛还算融洽。 入夜后,大家都回房早早入睡 将军府邸很是静谧。 云遥知洗漱干净,躺在床上准备入睡,突然门被人敲响。 她急忙坐起来,“谁啊?” 门口传来磁性低沉的男人声,“遥知,是我。” 这道熟悉好听的声音是尤序。 云遥知一听到他的声音,心情就瞬间低落下来。 莫名的怨气又冲上心头。 忍不住在心里抱怨:说我虚荣势利还言而无信,为什么还要一直来找我? “我睡了。”云遥知不悦地应声。 门外没有任何回应。 他是不是走了?云遥知闷闷不乐躺地下,尤序的声音再次传来,“把我从黑名单拉出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云遥知沉默了,从床头柜面上拿来手机,犹豫好片刻,把尤序的号码从黑名单拉出来。 门外面没了声音,云遥知关了灯,躺在床上,一点睡意也没有。 过了一会,手机信息响了。 云遥知拿起手机,打开看着。 尤序发来简简单单一句话,“对不起,妹妹。” 妹妹这个词,再次牵动云遥知的心,亲人哪有什么隔夜仇? 她没回,尤序也没再发。 因为尤序这条信息,她辗转难眠,一夜都没睡好。 第二天,老爷子约见了行长和律师,带着云遥知去办理继承财产业务。 南格洲人民银行,VIP会客室里。 云遥知陪着爷爷坐在沙发上等律师,行长在旁边给他们沏茶,恭敬礼貌的姿态十分谦卑。 不一会,西装革履的于律师匆匆走进来,拿着手帕擦着汗,毕恭毕敬地鞠躬:“云老爷,路上塞车了,让你久等,实在不好意思。” 云深老爷子温和开口,“没事,坐吧。” 于律师坐下,看了一眼云遥知,“这位是?” 老爷子介绍,“我小孙女。” 于律师疑惑,“那你其他儿女呢?” “他们已经分完了,剩下的财产,我打算全部交给我小孙女。” 于律师眼底闪过一抹惊讶,好片刻才缓过神,“行,尊重老爷子的意愿。” 行长笑容可掬,“四小姐在我行有开户吗?” 云遥知摇头,“没有。” 于律师连忙站起来,拿出手机拨号,“四小姐先开卡吧,真不好意思,我先接个电话。” 说完,他快步走出银行。 云遥知回头望着于律师,感觉他有点不太对劲。 明明在拨号,却说是接电话。 他刚刚还挺淡定的,一听由她接手爷爷所有财产,顿时变得紧张。 两杯茶水下肚。 行长已经开好卡,双手奉上 于律师也走了进来,开始做财产转交手续,于律师作为见证者,需要给老爷子签署一份文件。 可他迟迟不拿文件出来。 拖拖拉拉二十分钟过去。 蓦地,VIP室外传来愤怒且嘈杂的声音,这声音异常熟悉。 “爸……爸……” “爸,你也太过分了。” 云遥知和云深都吓一跳,看着怒气冲冲走进来的云美东和云在南。 随即,于律师也急忙站起来,给老爷子鞠躬道歉,“很抱歉,云老爷,我担心你会被小孙女骗着转移财产,就偷偷通知了您的儿女。” 竟然背刺他们? 云遥知气得牙痒痒,想揍他一顿,明明简单的事情,此时此刻变得复杂。 云深老爷子冷着脸,神色凝重,一言不发。 云美东怒不可遏,一字一句责备道:“爸,你太过分了,我们是你的儿女啊!你还有这么多钱,竟然瞒着我们?还想偷偷地全部交给云遥知,你还是不是我们的爸爸?” 二伯云在南双手叉腰,气得胸口发颤,咬牙切齿道:“爸一定是脑子不灵光了,被云遥知给骗了。” 云美东看向行长,“钱转走了吗?” 行长:“还没呢。” 两人顿时松了一口气,走到老爷子身边,把他拉起来,“爸,我们回家。” “对啊,爸。你不能冲动,不能让云遥知给骗了。” 两人强行把老爷子拽起来,云遥知紧张阻止,“你们要干什么?放开爷爷。” 云美东一手推开云遥知,把她推坐在沙发上,两人强行把老爷子架走。 老爷子气不打一处来,怒吼道,“放手,立刻给我放手,我没糊涂,我知道我在干什么。” 云美东和云在南无视父亲的怒火,强行把他带走。 面对这种慌乱场面,行长不知所措地站着。 云遥知担心爷爷受到伤害,急忙追上去抢人,“你们放开爷爷。” 律师拉住云遥知的手,阻止她靠近。 她眼睁睁看着年迈的爷爷被大姑和二伯抬上车,却无能为力。 云遥知用尽全力,挣脱律师的手,追着车辆跑。 车子扬长而去,她连车尾灯都看不见了。 她真的没想到光天化日之下,还能抢人。 她找不到出租车,惴惴不安的心愈发慌张,掏出手机给尤序打去电话。 尤序很快就接通,轻声细语问,“遥知,怎么了?” 云遥知急得快要哭了,“序哥,律师背刺我们,他打电话通知了大姑和二伯,爷爷被他们抢走了。” 尤序沉稳道,“你先别紧张,我马上派人去找爷爷。” “他们为了钱,可能会对爷爷下手,序哥你要快点。” “好,你先回家等。” “你一定要把爷爷平安带回来。”云遥知说完这句话,挂断手机,回头看向身后的于律师,眼神变得锋利。 于律师还在沾沾自喜,感觉自己做了一件好事,拯救了一个家庭的财产没被人骗走。 云遥知咬着后牙槽,拳头握得发紧发颤,一步一步走向于律师,眼底的火焰逐渐飙升。 律师看着云遥知愤怒的眼眸,气势汹汹地向他走来,他紧张地往后退,吞吞口水警告道,“四小姐,我劝你别乱来,我可是律师。你敢碰我一根头发,我都会把你告到法庭上,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第38章 争夺财产大阴谋 好一个大律师啊! 云遥知靠近,脑海里闪过尤序的话,打人别用自己的手,会疼。 她掏出手机,狠狠扫向于律师的脸。 “啪”的一声,铁硬的手机砸到男人的脸颊上,伤痛直达脸颊骨,瞬间红肿热痛,他踉跄得差点跌倒。 云遥知一字一句警告,“你是律师,我还是将军的表妹呢。你最好期待我爷爷没事,要不然你就是从犯,下辈子就在监狱里过吧。” 于律师捂着疼痛的脸颊,惶恐不安地望着云遥知。 云遥知紧握着手机,快速转身离开。 她没回家,坐上出租车,给表姐陈苗苗打去电话,套出大姑和二伯的家庭地址。 云遥知找了过去,均没找到爷爷,大姑和二伯也不在家。 虽然金库钥匙和储蓄卡都在她身上,但这些财产还在爷爷名下。 若爷爷被逼签下财产分配的文件,那算是好的结果。 最怕是那些人直接把爷爷的财产变成遗产,那爷爷就有生命危险了。 夜色降临。 云遥知找了一天也找不到爷爷,懊恼不已,恨自己柔弱无能,没有保护好爷爷。 她拖着疲惫的步伐走进家门,吴小玲紧张地迎上来,“遥知,找到爸爸了吗?” 云遥知摇摇头,小脸憔悴。 吴小玲接到云遥知的电话告知时,也出去寻找云美东和云在南可能会去的地方。 “他们一直关机,我找了很多地方,也没找到他们。”吴小玲牵着云遥知坐到沙发上,“你也别太担心了,尤序肯定有办法找到他们的。” 尤序? 他掌控整个南格洲的安全,肯定找到爷爷了。 云遥知立刻掏出手机,给尤序打去电话。 手机刚接通,云遥知迫不及待地开口,“序哥,找到爷爷了吗?” 尤序的声音沉重,“你来南格洲人民医院。” 云遥知脸色瞬间煞白,心脏一紧,挂断电话快速跑向门口。 吴小玲见到云遥知这般着急紧张,也跟着跑出去。 半小时后。 医院抢救室外面。 长廊站着一支威严霸气的武装部队,个个手持长枪,气氛异常紧张压迫。 抢救室门口前,云美东和云在南坐着长椅上,神色自若。 尤序靠墙而站,周身笼罩着一股危险且强大的冷气压。 云遥知和吴小玲进来时,直奔尤序。 “序哥,爷爷怎么了?”云遥知心慌不安,手脚冰凉,得知爷爷在抢救室里,眼眸泛起雾气,心尖隐隐作痛。 尤序向云遥知靠近一步,眼底闪过一抹愧疚,牵上云遥知冰冷发颤的小手,温柔地揉了揉,“找到爷爷的时候,他已经快不行了,你打电话过来时,正好在救护车上,刚送进急救室。” 云遥知万箭穿心般痛得发颤,泪水模糊了视线,声音微哽,“为什么会这样?” 她已经失去最爱的父母,不能再失去疼爱她的爷爷了。 如果爷爷出事,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尤序温热的大手轻轻捏紧她柔若无骨的掌心,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云遥知气得身子发颤,转身怒视云美东和云在南,柔弱温顺的外表之下,一股杀气逐渐笼罩。 云美东和云在南完全不害怕云遥知的怒意,甚至反咬一口。 “你别这样看我。”云美东猛地站起来,怒气冲冲指着云遥知,“都是你这个害人精,骗他老人家的钱,害他脑溢血了。” 脑溢血? 这是九死一生的危险,爷爷年纪这么大,救回来的机会更加渺茫了。 云在南也跟着站起来,怒不可遏地叉腰,咬牙切齿怒瞪云遥知,吼道:“云遥知,我爸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要付全部责任。” 云遥知气得全身在发抖,欲要上前去理论,脚步刚迈出去,就被尤序拉了回来。 男人力道有些强,直接拉入怀抱,一手勾住她的肩膀。 她头顶传来男人沉稳沙哑的声音,“冷静,有我在呢。” 尤序的话像一颗定心丸。 她瞬间冷静下来。 口舌之快,并不会解决问题。跟这些不讲理的人在抢救室外面争吵,只会影响里面的医生。 这时,外面冲进来一大群人。 长廊站岗的武装军快速走出来,用长枪拦截,场面瞬间沸腾。 “放我们进去,我爷爷在里面抢救呢。” 闻声,他们都往外面看去。 云家其他人都赶来了,身后还带着一大群媒体记者,场面十分混乱。 云美东急忙冲过去推搡武装军,“他们都是云家的人,放他们进来。” 尤序眸色一暗。 云遥知紧张仰头,望着尤序沉冷的俊脸,“序哥,她们带记者和媒体过来,到底有什么企图?” 尤序低头,与她咫尺的距离,轻声说:“怕我权力过大,用舆论压制我,接下来,肯定有一场大阴谋。” 云遥知握拳,隐隐咬着下唇。 尤序嗓音格外的轻盈,气息喷在她脸蛋上,“怕吗?” 云遥知语气坚定:“有你在,我不怕他们。我只是怕爷爷脑溢血,救不回来。” 尤序在她耳边小声说,“如果你不想让这些媒体参与进来,我现在就把他们赶出去,收缴她们的拍摄机器。” 云遥知摇头,目光异常坚定,“不用,我倒想看看大姑和二伯到底想干什么。” 尤序抚揉她的肩膀,无奈低喃,“你真是外柔内刚的女孩子。” 男人温柔的动作让她心房微微一颤,才反应过来,两人的距离过于亲密。 若是亲兄妹,被自家哥哥搂着肩膀靠在怀里安抚,并没有什么。 可她心思不正,特别在意这种亲密接触,导致她会紧张,会心跳加速,甚至是莫名的害羞。 她轻轻推开尤序的手,迈开步子离他远了些。 尤序晾在半空的手缓缓握成拳,慢慢放下,视线从她脸上移开,拿出手机,低头发了一条信息。 随后,武装士兵把云家和媒体记者全部放行。 她们一并冲了进来。 “爷爷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云娜拉着云在南的手,紧张问着。 云在南看着记者的摄像头,努力挤出一些泪光,悲凉地开口,“女儿啊,你爷爷脑溢血了。” 云俊怒问:“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为什么会突然脑溢血?” 云在南长叹一声,故作悲痛,指着云遥知,咬牙切齿,“都在这个不孝顺女,为了骗你爷爷的养老钱,逼着他去银行做财产转移。” “什么?爷爷还有养老钱?有多少?”云俊激动,迫切地追问。 其他人都变得异常激动。 尤豪走到云美东身边,压低头小声问:“老婆,爸还有多少钱?” 云美东摇头,小声嘀咕,“需要动用到行长和律师才能转移的程度,至于是多少,不太清楚。” 尤豪一听,两眼放金光。 这时,云在南从西装口袋掏出一张纸,打开晾在媒体记者面前,也让云家的其他人都扫看一眼,说道:“我爸的财产差点就给云遥知骗走,还好我们及时阻止。我爸病发之前,就立下这份遗嘱,把他名下的财产都给到大姐和我平分。” 云俊恼怒,“为什么我没有?” 云在南冷着脸,“你只是孙子,不是他的儿女。之前已经给过了,不再给你也是正常。” “我不相信。”云俊想要抢夺这张遗嘱。 云在南立刻躲过他的手,快速收起来,“有我爸的签名和指纹印,可以接受字迹和指纹检验,由不得你不相信。” 几家媒体记者又是拍照又是摄影,甚至还开着直播。 记者问:“请问云深老先生是怎么突发疾病的?” 云在南怒指云遥知,“被她给气的。” 所有媒体记者都把镜头对准云遥知。 云遥知温沉平静,一言不发。 她大概看清楚大姑和二伯的阴谋了。 记者一拥而上,尖酸刻薄地追问。 “请问,云二爷说的话是真的吗?” “你是云深老先生最疼爱的孙女,为了财产,你用这种卑鄙的手段逼迫自己的爷爷,你是怎么想的?” “你爷爷被你害得脑溢血在里面抢救,你会愧疚后悔吗?” 尤序握住云遥知的手臂,轻轻一带,拉到他身后。 他伟岸的身躯,硬冷的姿态站到记者面前,神色威严肃冷,强大的冷气场压迫得他们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所有人都背脊渗汗,默不作声地站着,吞吞口水不知所措。 其中,一个大胆的记者骨勇气,怯怯道,“将军,我们正常采访,我们的报道绝对是最真实的,绝对不会有所偏颇。” 尤序眸色清冷,语气冷厉,“谁通知你们来的?” “是云二爷。” 尤序望向云在南,冷冷嗤声。 随后,抢救室的门被推开。 医生和护士走了出来。 云家所有人都急匆匆跑过去,把医生围起来追问着。 “我爸怎么了?” “医生,我爷爷抢救回来了吗?” “医生,手术成功吗?” 所有人七嘴八舌追问,身后的记者也靠近拍摄。 主刀医生长叹一声,悲凉痛心地开口,“我很抱歉,已经尽力了。老人家年纪太大,脑溢血过于凶猛,送过来已经太迟,没有抢救的机会了,彻底脑死亡。” 云遥知闻言,心如刀绞,泪水瞬间模糊她的视线,感觉脚步一浮,整个身子都软了,不自觉地往后退。 尤序快速上前,从她身后扶住她。 “爸……”云美东哭了起来。 云在南挤出两滴泪,咬牙切齿怒指云遥知,“你害死你爷爷了,都是你这个不孝孙女,你根本不配做我们云家的子孙。” “云遥知,爷爷被你害死了。”云俊怒红了眼,冲过来想要对云遥知动手。 刚靠近,尤序直接一掌,把他推得往后退了几步,差点跌倒。 云俊看向尤序绝冷俊脸那一刻,被他强大的气场震慑得不敢再靠近,更不敢多说什么话。 云遥知吸吸鼻子,抬手抹掉眼里的泪水,忍着痛到发胀的心,喉咙火辣辣地微哽,“我要见爷爷。” 医生递给她一张纸,“这是你爷爷的死亡报告和证明,我都开好了。” 云遥知深呼吸一口气,一字一句,“我要见爷爷。” 这时,云美东冲到她面前,但碍于尤序护着云遥知,都不敢对她动手,只能咬着牙怒骂,“你害死他老人家了,你有什么资格和脸面见他?” 云遥知含着泪,苦涩一笑,“是谁害死我爷爷,你心知肚明。” 陈苗苗也冲上前,难过地开口,“云遥知,爷爷对你这么好,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云娜插话,“难怪她不要分钱,只要爷爷。原来她早就知道爷爷还有养老钱,想独吞了。” 云俊也站到云遥知对面,“白眼狼,枉费爷爷这么疼你。” 二伯母一家都站在云遥知的对立面,对她指指点点,直接开骂。 连平时从不参与家庭纷争的云纱,也忍不住开口说:“人性在金钱面前,都会变得丑陋不堪。爷爷死之前立下遗嘱把钱给他的儿女,可想而知他对你有多失望。” 全家人都对她指指点点。 所有媒体记者差不多怼脸拍了。 而云遥知身后只有尤序。 她转头,泛红的眼睛满是泪水,望向尤序,感觉胸口被大石头压着,又痛又堵,连呼吸都是痛的。 她不怕被冤枉,被诬蔑,被这些人骂,被记者拍下来发到网络上。 她一点也不害怕。 但是她害怕失去爷爷,最后的亲人也没了。 她想再看看爷爷。 尤序俊脸阴沉,深邃的黑瞳充满心疼之意,修长的指尖轻轻摸上云遥知的脸颊,擦去她欲要流下来的泪珠,声音格外温柔,“你想怎么做,告诉哥哥就行。” 还好,她有尤序。 “序哥,我要见爷爷。”云遥知语气无比坚定。 尤序抬头,威严霸气地一声令下,“来人,进抢救室把爷爷推出来。” “是。”武装军应声。 第39章 遥知神针救人,惊爆北临国 不可以。”医生急忙阻止,紧张地喊道,“人已死,不能再惊扰他老人家魂归天堂。” 北临国的习俗,人死之后,身边的人都不得靠近尸体,让天堂的仙者来接逝者归魂,一般需要一两个小时。 这些都是民间陋习,封建思想遗留下来的糟粕。 但此话出于医生的嘴,就显得荒唐至极。 云家其他人也是奋力阻止。 “你不可以碰爷爷。” “疯了,你真的疯了,害死爷爷还不够,还不让他魂归天堂。” “你敢碰我爸试试,我跟你拼命。” 他们都怒不可遏地挡在抢救室门口,愤怒的嘈杂声起起伏伏,记者追着拍摄,更是一片混乱。 尤序厉声道,“阻拦者,一律射杀。” 此话一出,震慑全场。 武装兵快速拉起步枪的保险杠,对准挡在门口的人,预备拉钩…… 利索骇人的动作,把所有人都吓得抱头下蹲,不敢拿命去挑战尤序的权威。 连记者都开始惶恐不安,有种想逃的冲动。 两名武装兵冲进抢救室,其他武装军则留在外面持枪对准她们。 尤序一记冷厉的眼神扫过面前的记者。 所有人都吓得往后退步,拿摄影机的手都在发颤,神色慌张,不知所措地站着。 把记者留下来,有利有弊,尤序不打算为难这些记者。 这时,两名武装兵推着盖白布的病人出来。 云遥知嫉步冲过去,掀开布。 床上躺着正是她慈祥又亲切的爷爷。 他泛白的脸,发紫的唇,脑子缠绕着纱布,一动不动地躺着。 其他人也缓缓站起来,走到床边看着已逝的老爷子,气氛变得消沉压抑,愈发的悲凉。 云遥知感觉四肢百骸都软绵无力,发麻发颤,心尖像针刺着疼痛,憋着泪不让自己乱了阵脚,缓缓摸上爷爷的脖子动脉。 她微微一颤,快速摸上爷爷的手腕脉搏。 只是数秒,云遥知悲伤的脸骤然明媚,缓缓露出一抹微笑,憋在眼眶的泪终究还是肆无忌惮地落下来,眼底满是激动。 随后,她闭上眼,一言不发地继续摸着爷爷的手腕。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所有人都懵了,面面相觑,不知道她在干什么。 医生在旁边偷偷擦着冷汗。 云遥知睁开眼,又摸上爷爷的另一只手腕,“序哥,爷爷还没死。” 众人震惊。 尤序走到老爷子身边,摸了摸他脖子动脉。 确实有微弱的脉动。 医生急忙开口,“老爷子已经脑死亡了。” 北临国的医疗制度并不太完善,但凡医生宣布脑死亡救不回来的病患,都按照死亡处理。 云遥知怒视医生,“我爷爷不是脑死亡。” 云美东冲过去,咬牙切齿吼道,“云遥知,你闹够了没有?他可是我们北临国最权威最有名气的医生,我爸已经脑死亡救不回来了。” 云俊接着骂:“你害死了爷爷,还不让爷爷死得安宁,云遥知,你到底安了什么坏心眼?” 记者也是看不过去,义正辞严道:“四小姐,我直播间里有几万人,都在骂你呢,你将自己爷爷气得脑溢血虽是意外,法律不会惩罚你,但你还要拿他老人家的尸体做文章,就太过分了,南格洲的道德和法律都不会放过你的。” 云遥知望向记者的镜头,眼眸一冷,绝色的容颜顿时引起直播间的骚动,弹幕变了风向。 已经没有人关注暮云岛岛主的生死,也不再谴责她气死爷爷的事。 下面清一色全部都在感叹云遥知的美貌。 因为怼脸拍,她清澈好看的眼睛里透着一股犀利的怒意,美得不可方物,柔弱中透着一丝清冷。 直播间的礼物刷得飞快,都要求记者多拍她正脸。 “云家四小姐原来长这么漂亮,我的天啊!” “四小姐来气我吧,我不怕脑溢血。” “太漂亮了,气质柔弱温婉,看起来人畜无害,我不相信她能害死自己的爷爷。” “美!想娶!” “难怪将军这么护她,换我有这么好看的妹妹,我也用命去保护。” “保护好我方四小姐!” 不管是现场的人,还是直播间的人,云遥知都不在意他们谩骂和责备。 她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为自己解释。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解释也没有用。 她也不屑于解释。 云遥知转身,望向尤序,“哥,我需要钢针,能给我找一包过来吗?” 看见云遥知目光坚韧,自信又淡定的模样,尤序欣慰地勾起嘴角。 他相信这样的云遥知,肯定是有把握挽回困局。 尤序再次下令,“安危,去找一包华夏的细钢针过来。” “是。”安危应声,快速转身离开。 云在南冲到云云遥知面前,气得青筋暴起,“云遥知,我爸已经死了,医生下了脑死亡证明,你还想干什么?你这样折磨已逝的老人,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云美东叉着腰上前,“云遥知,别以为阿序护着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这里全都是记者,直播间里那么多人看着你,你就不怕身败名裂?” 云娜嘲讽道:“她想骗爷爷的养老金,没想到被识破了,现在一分钱都得不到,就恼羞成怒,要拿爷爷的尸体发泄。” 记者都投来睥睨的眼神。 对于她们的不断挑衅和责骂,云遥知一如既往的平静如水,不辩解,不理会,不在乎。 不一会,安危百米冲刺般快速跑回来,微喘着气,把一包银针交给云遥知,“四小姐,是在一间华夏小医馆里借来的,你看合不合适。” 云遥知接过针包,“合适。” 她走到医生面前,坚韧的目光透着冷意一字一句,“我问你,我爷爷是怎么死的?” 医生润润嗓子,“脑溢血。” 云遥知冷静追问:“还能救吗?” 医生态度坚定,说:“神明降世都救不了,他脑出血十分严重,整个大脑都废掉,即使抢救回来也是个只有呼吸的植物人,毫无意义。” “你确定我爷爷再也醒不回来了?” “对,我确定。”医生被问得烦心,不耐烦道:“我用自己的命保证,他已经死了,脑死亡,谁也救不了他。” 云遥知不再追问,拿出针,走向爷爷。 众目睽睽之下,云遥知解开爷爷的衣服,细针插进他的胸口。 随后,她一针一针的插进其他穴位。 尤序虽不懂云遥知在干什么,但他永远都无条件支持她。 不管结果是好是坏,是否会被世界唾骂。 只要遥知想要的,他全都给。 全场人震惊又愤怒,连记者都被这一幕吓到,直播间的人数更是直线飙升。 任谁都不敢相信,云遥知竟敢在几十万人面前直播折磨去世的老人。 侮辱尸体罪判得可不轻啊! “云遥知,你住手……” 云家的人愤怒不已,冲向云遥知,欲要阻止这疯狂的举动。 尤序的武装军统一阵型,步枪对准他们的脑袋,不让靠近。 记者也想骂云遥知残忍,为了流量便忍下来。 镜头全部对准她,看着直播间从几千人,瞬间飙升几十万人,几个直播间加起来至少百万人在线观看这炸裂又震惊北临国的场面。 热搜也在同一时间被占据。 #暮云岛主去世,孙女直播插针辱尸# 22222 云遥知在爷爷身体的不同穴位插了十三针。 被武装军控制住的人,全都不敢吭声,只有直播间的评论刷得比闪电还要快。 全场屏息凝视。 只过了不到两分钟,云深老爷子被针扎的一边手指动了动。 云遥知长呼一口气,含着泪光,露出开心的笑容。 心里无比激动,想着:还好爷爷救回来了。 老爷子缓缓睁开沉重的眼帘,望着云遥知,再看看周围庞大的围观者,张了张嘴巴,却说不出话来。 全场震惊,记者更是激动得不管不顾,在直播间惊呼,“天啊,太神奇了,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神奇的事情,奇迹啊!云老爷子脑溢血被医生宣布死亡,竟然被云家四小姐插了几根针给救活了。” “太神了!奇迹啊!” 云美东和云在南脸色铁青,丝毫没有开心激动的感觉,倒是有几分慌张不安,愤怒懊恼。 旁边的医生和护士都吓得瑟瑟发抖,趁其不备,转身想要逃走。 安危带着两名武装兵往他们面前一站,眼神冷厉,气势磅礴地挡住他们的去路。 医生双脚一软,跌坐在地上。 “怎么可能?”云娜震惊得双瞳发颤,依然不敢相信所看见的事实,“她……她会妖术吗?为什么脑死亡还能救回来?而且只用几根钢针?” 吴小玲欣慰浅笑,格外自豪地回应:“北临国所有名医都治不好我皮肤溃烂的病,遥知只用一周就给我治好了,我觉得她治爷爷一点也不奇怪。” 闻言,云家的人再次震惊,目瞪口呆地望着云遥知。 对于他们不动中医的北临国人来说,一个普通细钢针能治病,简直就是天荒夜谈,不可思议。 而且云遥知不是医生。 记者手上的那些直播间也彻底炸了,如果不是南格洲的武装将军带着一支部队在场,他们都以为这是演的。 云遥知握住爷爷的手,附身弯腰,小声低喃,“爷爷,没事了,有我和序哥在,没有人敢伤害你的。” 尤序走到云遥知身边,看着醒来的爷爷,还在震惊中无法回过神。 云遥知安抚好爷爷,直起身望着云家的人,目光清冷坚韧,“爷爷不是脑溢血,更不是脑死亡,他现在很虚,是因为中毒了。” 全场又是一惊。 尤序向安危投了一个冷厉的眼神。 安危秒懂,立刻下令。 “现场所有人,都给我拘下来。” 第40章 遥知给尤序喂食 现场一片混乱,所有人都慌了,面对强大的武装军,他们只能哀求着。 记者的直播间被切断,机器全部没收。 大家都纷纷在解释。 “跟我没关系。” “我什么都不知道。” “为什么要捉我?还有没有王法?” 不管他们如何解释,全都被带走调查。 云遥知不相信任何人,她把爷爷接回家,亲自给他治病,调理身体。 尤序负责审讯。 花了半天时间,就全部调查清楚。 记者是云在南特意邀请过来报道猛料的,在此之前,所有记者都对此事情一无所知。 而这次谋财害命的事件里,仅有三个人参与其中,大姑云美东,二伯云在南,还有主治医生。 即使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他们咬死不承认。 —— 军区总部。 尤序走入德里的办公室,精神疲惫地坐到沙发上,头往后一靠,闭上眼休息。 办公桌前面的德里正在电脑前看新闻,见到尤序进来,他很是激动,按着自动轮椅开向尤序:“阿序,看网络上的热搜了吗?” “没空看。”尤序淡淡的回答,抬手拧了拧眉心。 德里把轮椅开到尤序面前,“你表妹一夜之间爆火了。” 尤序一怔,直起身,蹙眉望着德里。 德里咧嘴笑道:“暮云岛四小姐云遥知,不但倾国倾城,还鬼手神针,让人起死回生。” “哪听来这么夸张的话?”尤序轻笑。 德里拿出手机,打开网上的热搜视频,递给尤序,“你看看,就遥知这副绝色的长相,就已经让人惊艳,她竟然还能靠几根针让宣布脑死亡的老人活过来,简直就是奇迹啊,全网都传疯了。” 尤序接过手机查看。 看到网上的报道和网友的评价,他没有半点开心,反倒有些忧心不安。 德里看着他凝重的神色,疑惑道:“你怎么看起来不开心呢?” 尤序把手机还给德里:“没什么好开心的。” 德里开玩笑道:“那也是,没有男人愿意看到自己妻子的美貌让其他男人觊觎着。“ “云遥知不是我的妻子。”尤序补充,语气有些冷硬。 德里蹙眉,“你看起来很不好,怎么了?” 尤序沉重道,“给爷爷下毒的人,是云美东、云在南、主治医生。” “你不是徇私枉法的人。”德里疑惑。 尤序冷冷一笑,“如果能依法处置,那就好办多了。“ “你担心云老爷子不同意处置他的儿女?“ 尤序点头。 德里拍拍他的肩,“这些事情,不是你们军人该处理的,全权交给警察吧。” 尤序站起来:“也只能这样了。” 德里指了指角落里的一篮子紫黑色小果子,“阿序,拿几个小果子回去给遥知试试,她应该会喜欢。” 尤序顺着德里的视线看过去。 精致的编织小篮筐,上面摆放着大概一斤多的小果子,色泽鲜艳,造型独特。 德里很是得意:“这小果子酸甜可口,生津解渴还润喉,全世界只有华夏才有,可贵了,你拿几个吧。“ 尤序走了过去,拎起小篮子,“叫什么?” “杨梅。” 尤序看着这可爱又好看的小果子,脑海里想着遥知见到这水果,应该会很喜欢吧。 他整篮子拿着离开,丢下一句:“谢了。” 德里傻眼,着急忙慌地开着轮椅追着:“你放下我的杨梅,我让你拿几个,你怎么全拿走了?阿序,我都不舍得多吃……” “下次还你一大框。”尤序边走边应声。 “下次是什么时候?”德里看着他越走越远的背影,卑微说道:“遥知若是不喜欢吃,你记得给我拿回来。” 十分钟后。 尤序拿着一小篮子杨梅回到将军府邸。 客厅无人,他端着蓝莓先去了老爷子的房间,老爷子躺在床上,身上插着很多钢针,床边放着几个木箱子,箱子里面冒出白色烟雾。 艾草的中药味特别浓烈。 他没见过这种情况,对云遥知的祛毒方式感到疑惑。 他退出房间,拎着杨梅转身往二楼走去。 刚踩上楼梯,轻快的脚步声从上面传下来。 他仰头,看见云遥知。 她穿着淡雅的碎花连衣裙,乌黑的长发披肩,飘逸灵动,纯雅脱俗。 就如网上那些评论所说的那样。 她的美貌确实算得上倾国倾城,特别是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给人一种纯真又勾人魂魄的感觉。 “序哥。”云遥知加快脚步,走到尤序面前,站在比他高一阶梯上,与他平视:“调查清楚了吗?” 尤序喉结上下动了动,润润嗓子应声:“查清楚了,是云美东,云在南,主治医生。” “原来真是他们。”云遥知气得紧握拳头,“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处理?” “准备交给警察。” “好。”云遥知认可这个办法,毕竟尤序的身份确实不合适处理这种刑事案件,而且还跟犯人有亲戚关系。 话语落,两人都沉默了。 没什么话要说,云遥知想要去看爷爷的艾灸和针灸有没有异常反应,却发现他挡在前面没有走开的意思。 “序哥,我想下楼,你能不能让开。“云遥知小心翼翼地问。 尤序缓缓把手抬起来,把小篮子杨梅露在她面前。 云遥知眼前一亮,不由得露出灿烂的笑容,惊喜不已:“杨梅?你哪里来的?” 尤序望着她好看的笑容,眉眼温柔似水,“喜欢吃吗?” “喜欢。”云遥知略感疑惑,缓缓抬手去接:“是给我的吗?” 尤序点头,“嗯。” “杨梅是华夏的水果,南格洲也有进口这种水果吗?” “不知道,朋友送给我的。” 云遥知迫不及待拿起一个放进嘴里。 杨梅的清香,浓郁的甜酸汁水,瞬间爆满整个味蕾,她咬着一大颗杨梅忍不住惊叹:“好好吃。” 尤序望着她粉色的樱唇在微微动着,可爱又满足的模样很是好看。 他忍不住也吞吞口水。 “序哥,你吃过杨梅吗?” 尤序摇头,俊脸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没有。” 云遥知拿起一个递到他嘴边,“全球也就华夏盛产杨梅,你也试试,很好吃的。” 尤序垂眸,看着贴到嘴边的小果子,他身体微微一僵。 他像被点了穴似的,眸光定格在云遥知白嫩的芊芊指尖上,他心跳加快。不知道是杨梅让他垂涎欲滴,还是女孩的手指让他心慌意乱。 “你试试,真没骗你。”云遥知单纯的想让他试试这个果子,硬往他嘴里塞。 尤序呼吸微促,张开唇,含住她递来的果子。 他已经尽量地不去触碰到女孩的手指,却还是避免不了。 那一瞬,他石化了,已经感觉不到杨梅的味道,只有唇边触碰到女孩指腹那一阵酥麻感给他带来的后劲,心猿意马。 云遥知抽回手指的那一瞬,软绵温热的触碰,她微微一怔。 男人看她的眼神是那么的炙热,一股莫名的暧昧气流在涌动。 云遥知感觉手指发颤,脸蛋发烫,垂下眼眸不敢与他直视,心跳愈发的快,声音有些慌:“我……去看看爷爷。“ 尤序连忙靠到边上,肉眼可见的慌乱:“好。” 云遥知从他身边走过,搂着杨梅快步走向爷爷的房间。 她感觉身子热得冒汗。 越想越觉得刚刚自己的行为有些大胆了。 她怎么就给尤序喂食了呢? 北临国是男权国家,思想相对封建一些,特别是对女人的行为规范比较严格。 这种喂食的行为,会不会让尤序误会啊? 云遥知有种落荒而逃的既视感,匆匆进屋。 屋外,看着云遥知的背影进入房间后,尤序才长长呼一口气,慢慢咬着口中甜蜜的杨梅。 他上楼时,还忍不住轻轻一笑。 入夜。 将军府邸灯火通明。 云遥知给爷爷做完治疗,喂了中药。 他慢慢清醒过来,握着云遥知的手,虚弱地说:“遥知,跟你大姑二伯没关系,别为难他们。” “爷爷,已经查清楚了,就是他们买通主治医生,给你下的毒。” “不是的……”老爷子摇头,“不是他们,不要为难他们。” “爷爷。”云遥知很是恼火,不明白爷爷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还要护着他们。 这时,尤序推门进来。 云遥知回头。 他穿着清爽帅气的休闲装,“爷爷醒了?“ “嗯。”云遥知点头,“爷爷不想追究大姑和二伯的刑事责任。” 尤序蹙眉,走到云遥知身边站着,望着床上的老爷子,疑惑道:“爷爷,他们要杀你,你为什么还要心软?” 老爷子颤抖着手,目光深沉,“阿序,是我自己服的毒,跟他们没关系的,你不要为难他们,答应爷爷好吗?” “不行。”尤序斩钉截铁,语气格外严肃。 老爷子眼眶溢满泪光,哀求道:“爷爷求你了,放过我的儿女吧,他们没有害我,是我自己想死服的药。” 尤序眉头紧锁,轻叹一声。 云遥知不知所措地抬头,望向尤序,向他投去无奈的眼神。 沉默了片刻,老爷子突然哭了起来,沧桑悲凉的声音愈发颤抖:“真不是我的儿女要毒我,是我,是我自己……爷爷求你了,阿序。” 尤序缓缓拉起云遥知的手腕,“爷爷,我答应你,你别难过了,好好休息。” 云遥知震惊,不解地望着他。 “让爷爷休息吧,我有话要跟你说。”尤序牵着云遥知起来。 第41章 云遥知被拍卖 云遥知跟尤序离开爷爷的房间。 站在客厅里,云遥知疑惑地仰头看向他,“序哥,有什么事吗?” 尤序目光如炬地凝望云遥知,语气轻盈,“你救爷爷的事情上了热搜,火遍全网,我觉得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云遥知不以为然地露出一抹微笑,“这些网络上的事情,过几天淡下来,大家很快就会忘记这件事。” “希望如此。但你还是要处处小心。” “好。”云遥知会心一笑,眨眨清澈的眼眸望着尤序。 尤序盯着她好看的眼睛,有些入神,喉结上下滚动,嗓音变得沙哑,“爷爷被下毒的事情,他作为受害者如果不起诉,甚至极力否认事实,即使我们有证据,也奈何不了他们。” 云遥知苦涩一笑,轻叹气,“爷爷实在太仁慈了,就因为他这样纵容的教育方式,还导致他的儿女都目无王法,为所欲为。” 尤序神色凝重,“我担心他们会对你不利。” 云遥知拍拍他胸膛,“放心吧,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她的动作轻盈温柔,摸在男人结实硬冷的胸膛上,难以言喻的心悸感突然袭来。 她羞赧地抬眸望向尤序,才发现他目光灼热滚烫,身体绷紧发僵,一动不动地凝望着她。 那种眼神,感觉像要融化万物似的热。 云遥知心跳加速,连忙缩回自己的手,紧张地吞吞口水,心慌意乱问道,“序哥,你还有什么事吗?” 尤序抿唇,咽下口水,哑声低喃,“我明天要去暮云岛处理一些公务,大概去一周。” 一周? 好长的时间,他还没走就已经开始有点想他了。 云遥知依依不舍地望着他,心情有些低落,但脸上依然挂着笑容,“好,我会照顾好爷爷的。” 尤序轻叹气,抬手摸摸云遥知的脑袋,“我希望你照顾好自己。” “我会的。”云遥知笑容可掬。 尤序一言不发地凝望着她。 良久,都没有任何反应。 云遥知被他灼热的眼神看得心慌意乱,视线都无处安放,莫名的紧张,“序哥,没事我先去照顾爷爷了。” “遥知……”尤序语气急迫,却欲言又止。 云遥知仰头与他对视,“什么事?” 尤序双手插袋,欲说还休,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对视着。 好片刻,他才冒出一句,“没事了。” 说完,他转身快步上楼。 云遥知看着他宽厚伟岸的背影,感觉一头雾水,莫名其妙。 翌日,尤序一大早就乘坐军车离开将军府邸。 云遥知一心一意给爷爷祛毒养身体。 不久之后,警察接手了这起下药案件。警察来到将军府邸给老爷子录口供,全部事实都被他否认。 甚至表示不予追究,不起诉。 在老爷子的庇佑之下,云美东和云在南给放出来了,主治医生没有后台,也就没有好结果。 因为老爷子身体十分虚弱,没办法亲自去银行办理资产过继转移,这事情也就耽搁下来。 午阳,烈日灼心。 云遥知接到药厂打来的电话,“云小姐,你要我们进口的中草药全部到齐了,你有空就过来拿一下。” 云遥知没想到这家药厂的办事效率那么高,只用了一周就能备齐她所需的中草药。 来到药厂大门口。 她跟看门的保安说明自己的身份和来意,对方立刻推开大门让她进去。 安保领着她进厂,“云小姐,这边请。” 云遥知看着偌大的工厂,却静谧无人,便好奇问,“今天也不是周末,怎么没人上班?” 保镖没有说话,神色变得阴冷。 云遥知有一股不好的预感笼罩心头。 刚进入厂房的那一瞬,一个黑色布袋直接向云遥知的脑袋套了下来。 猝不及防的攻击,她丝毫没有防备。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一个麻袋给套住了身体。 云遥知挣扎大喊:“你要干什么?放开我,你们是谁?” 突如其来的一棍子,直接打在她的后脑勺上。 一阵昏天暗地的剧痛感袭来,他眼前一黑,身体一软,直接晕倒。 —— 不知过了多久。 云遥知在震耳欲聋的嘈杂声中缓缓醒来,发现四肢被绑住,躺在角落的沙发里无法动弹。 她打起十二分精神,看着四周,被面前这一幕惊呆了,因为害怕而全身毛孔扩张渗汗。 她身处一间豪华的私人会所里,糜烂暧昧又放荡的音乐充斥所有听觉。 奢靡气派的水晶灯之下,一大群男男女女在开淫乱派对。 他们衣衫不整,疯狂地跳着让人恶心想吐的艳色舞蹈。 舞池四周的休闲沙发上坐满形形色色的男女。 有人在成群结队地吸毒,也有人在发生性关系,甚至有男人在虐待女性为乐,各种不堪入目的身体折磨。 云遥知视觉和听觉都被污染了,胃部翻江倒海地痉挛,真的很想吐。 她挣扎了一下,发现双手双脚被捆绑得很紧,她根本无法解脱。 “云遥知,你可终于醒了。” 一道熟悉的男人声音传来。 云遥知仰头看去。 是她二伯云在南,可能因为吸过毒,整个人浑浑噩噩的,有些神游恍惚的状态。 恐惧感在云遥知心底冒出来,蔓延四肢百骸。 惊惧不安地望着云在南。 “你到底想干什么?”云遥知故作镇定,冷声怒问。 云在南笑嘻嘻地蹲下来,靠在云遥知咫尺的距离,阴森恐怖地小声说道:“云遥知,因为你坏了我们的计划,害我失去了几十亿,还被关在监狱里好几天。你知道我现在有多讨厌你,多恨你吗?” 云遥知一字一句:“二伯,既然爷爷已经不追究你们的刑事责任,你们应该懂得感恩。不是把我捉来这里。” 云在南冷笑,因为吸毒而眼睛泛红,一手握住云遥知的下巴,用力地把她仰起,咬牙切齿怒斥道,“那些都是我的钱,我为什么要感恩。云遥知,只要你在地一天,我们都拿不到老头的钱了,大姐说得没错,你就是一个扫把星,你的存在只会影响我们的财运。” “我必须要解决掉你,在你死之前,我要把你的价值发挥到最大。”云在南冷冷地继续说,“就你这张倾国倾城的俏脸,也不知道能迷死多少男人,今天我就在这里拍卖你。” 拍卖她? 云遥知听得头皮发麻,心脏发怵,震惊地看着云在南,怒斥,“序哥不会放过你的。” 云在南冷笑,“他永远都不会知道的。” 说完,他握住云遥知的手臂,把她扯了起来,往中间的舞台上拉。 这时,嘈杂的音乐停下来,所有人都看着舞台中央的云遥知,那些糜烂放荡的男人两眼放光,垂涎欲滴。 云在南拿着话筒大声喊,“各位大佬们晚上好,今天我云二爷给你们带来一个极品。” “哇哇哇……”全场一阵起哄,激动地鼓掌。 云遥知看着围过来的一群比丧尸还可怕的男人,她吓得脸色泛白,双脚发软,脑子里一直在想着自救的办法。 掌声停了,云在南再次开口,“她是我的小侄女,云暮山庄的四小姐,长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应该还没交过男朋友,是个雏。” 现场一片沸腾。 男人激动,女人睥睨,猥琐淫邪的目光都往云遥知身上投,看得她全身鸡皮疙瘩都竖起来。 云在南说,“我今天就用拍卖的形式,把她卖出去,价高者得。” 这时,已经有男人迫不及待地举手,“20万。” “25!” “35!” “50!” …… “280万” 所有人都争先恐后,一会就把价格抬到了百万。 正当大家都犹豫着要不要再加价的时候,云遥知故作镇定地开口,“我的身份,可远远不止这个数。” 云在南懵了,疑惑地望着她,不知道她玩什么手段。 台下有个女人泛着白眼,不屑道:“不就是长得稍微漂亮一点而已,还不止280万?别往自己的脸贴金。” 云遥知冷静道:“我表哥是武装军首领尤序,我若有个三长两短,估计你们也要人头落地,我的命又何止这区区两百多万呢?” 现场瞬间鸦雀无声,大家都面面相觑,只闻其名,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紧张不安。 这时,云在南连忙解释,“大家可以放心拍卖,她虽是尤序的表妹,但她今天出现在这里,没有人知道,即使她死了,也永远是解不开的谜。” “300万。”这时,一个肥胖的男人举手,大喊一声,“老子不怕死,老子想搞武装首领的表妹。” 大家都起哄。 “搞,搞她,武装军没什么可怕的。” “我爸是北临国皇室的参谋官,武装军首领来了,都得喊我一声爷。” 云在南激动,“还有人要加价吗?” 全场安静。 “没人加价,300万第一次,300万第两次,300万第……” “一亿。”嗓音威严洪亮。 闻言,全场震惊,顺着声音的源头看去。 云遥知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心房微颤,激动地看过去。 入口处,男人穿着武装服,身材健硕伟岸,五官俊逸帅气,目光冷若冰霜。 他身后跟着一排手持最先进步枪的军队,威风凛凛的强大气场震慑全场,令人生畏。 第42章 尤序英雄救美,大杀四方 是武装军。” 有人惊恐地大喊一声,所有人都吓得魂飞魄散,四处逃窜。 现场一片混乱,推搡,跌倒,踩踏,每个人都如热锅上的蚂蚁,慌不择路。 云在南也吓得一把推开云遥知,转身就跑。 云遥知踉跄两步,差点跌倒,此时一道娇小的身影向她冲来,扶住她的身子,“遥知,你没事吧。” 云遥知抬眸,看见吴小玲紧张的神色,她疑惑道:“小玲?你怎么会在这里?“ 吴小玲边帮她解开手腕上的绳索,边说:“我见你出去一天还没有回来,电话也打不通,我就找了尤序。查看监控才知道你被人掳走了。” 手腕的绳子松开,云遥知感觉一阵轻松,忍不住揉了揉疼痛的手腕。 吴小玲接着说:“他们把你放在一辆轿车的后备箱里,送出了南格洲。这里是皇室的地盘,尤序找不到你,还好我认得那个掳走你的男人,也知道他们地下室的私人会所。” 云遥知错愕低喃:“你知道这里?” 此话一出,吴小玲沉默了。 云遥知后知后觉,心里莫名的心疼吴小玲。 她熟悉这里,肯定是曾经有过不能见光的遭遇,被她三伯强行带过来的吧? “谢谢你,小玲。”云遥知感激又心疼她,一把抱住吴小玲,埋在她的肩膀里。 吴小玲轻轻拍了拍云遥知的肩膀安抚,像是在救赎曾经的自己,声音微哽:“还好,我们来得及时,你没事就好。” 这时,现场的嘈杂声全安静下来。 云遥知抬眸瞭望四周。 才发现武装军从四面八方包围这里。 现场一个人都走不掉,所有人都在武装军的步枪之下举手求饶。 云遥知满眼疑惑。 吴小玲开心地说道:“这个地下私人会所的八个出口,我全都告诉尤序了,所以他们一个也走不掉。” 周围的人也听到这话,向吴小玲投来杀气腾腾的眼神。 云在南被长枪逼着退到中央。 云遥知牵着吴小玲的手,走向尤序。 尤序深沉的目光上下打量云遥知,确认她毫发无伤,才松一口气。 “序哥。”云遥知走到他身边站着。 “没事吧?”尤序细声细语问。 “没事。” 这时,安危走上前,肃冷地开口,“贩毒者超过500克,死刑。拐卖诱骗未成年少女卖淫者,死刑。绑架买卖妇女者,死刑。其他聚众吸毒,卖淫者,全部关押起诉,追究法律责任。” 现场一片死寂,屏息以待,瑟瑟发抖。 此时,一个年轻男子恼怒地站起来,态度极其嚣张,“这里不是南格洲,我北临国皇室政府是没有死刑,贩毒吸毒都是合法的,你们武装军凭什么在我们皇室的地盘上耀武扬威?” “凭什么?”安危蹙眉,冷冷一笑。 下一秒,他立刻举起手枪。 同一时间,尤序一把搂住云遥知的头,捂着她的耳朵,把她压在胸膛里。 男人猝不及防的举动,把云遥知吓一跳。 随即一声枪响,透过男人的手掌传入她耳膜。 现场一片恐惧的尖叫,“啊啊啊……” 云遥知心脏猛地一颤,身子埋在男人结实的胸膛上,一股沉稳的安全感充盈心头。 鼻息里全是男人身上淡淡的檀木清香气味,很好闻,很安心。 安危击毙质疑的男人后,威严的声音代表着整个武装军的态度,问道:“还有人要质疑我们武装军凭什么吗?” 全场鸦雀无声。 云遥知缓缓抬头,望向面前的男人。 尤序垂眸,与她对视着,深沉的眼眸藏着几分柔软,“吓到了?” 云遥知摇头。 安危的声音继续传来,“我们是南格洲的武装军,也是北临国的武装军,不管你是哪里人,敢在我北临国的土地上做违法的事情,一旦被我们武装军捉到,就地正法,绝不姑息。” “阿序……”云在南带着哭腔冲向尤序,在他面前跪下,满脸悔意,“我对不起遥知,也对不起你,我知道错了,看在大家亲戚一场,你就饶我这一次吧。” 尤序不冷不淡地开口,“你下毒杀爷爷的时候,就应该处死刑。爷爷大发慈悲放你一马,你还不知道收敛,连遥知你都敢碰,你是嫌命太长了。” “我错了……阿序,遥知,我真的错了……”云在南哭了起来,猛地磕头。 蓦地,一声枪响。 所有人都看向了枪声的位置。 一个武装军被毒贩打中胸口,瞬间倒地。 霎时间,现场一片混乱,有人趁机逃跑。 尤序手枪一拔,冲向侧门。 云在南此时眸光一冷,从腰间拔出匕首,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挟持云遥知,刀子抵在她脖子上。 云遥知吓得一惊,身体绷紧,不敢乱动。 吴小玲慌了,“云在南,你干什么?你放开遥知。” 闻言,尤序回头,眸光冷如冰川,瞬间杀气笼罩。 他大步走回来,冲着云在南冷声命令,“立刻放了遥知。” 云在南吓得脸色煞白,瑟瑟发抖,抵在云遥知脖子的匕首是他唯一能逃生的办法,他恐惧地大喊:“放我走,不想云遥知死,就放我走。” 尤序举起枪对准云在南的脑袋。 云在南吓得躲在云遥知的身后,只露出一只眼睛,扯着云遥知缓缓地往后退,警惕地四处查看,大声吼道:“别过来,要不然我杀了她。” 云遥知心里惊惶不安,害怕得手在发抖。 她深呼吸,保持冷静地小声说道:“二伯,你杀不杀我,你都逃不掉的了。” 云在南咬牙切齿,“你闭嘴。” 云遥知淡淡一笑,“你杀了我爸妈,还想杀爷爷,现在又要杀我,你跟畜生没两样。“ “你爸妈不是我杀的,下毒害我爸的主意也不是我出的。如果不是你坏了我的好事,我也不会想杀你。”云在南低吼。 云遥知心房一紧,急迫道:“二伯,只要你告诉我,我爸爸是怎么死的?我妈妈的尸体在哪里?我就求序哥饶你一命,让你安全离开北临国。” 云在南迟疑了。 眼下,武装军很快就控制全场的人,开枪的毒贩也被击毙。 此时就他一个人挟持着云遥知,在做垂死挣扎。 云遥知继续小声劝道:“二伯,只要你告诉我真相,我就保证你安全离开这里。否则,我就抢你刀子,跟你同归于尽。” 说着,云遥知的手缓缓放到脖子的刀背处。 云在南愈发用力,已经把她的脖子割出血迹来。 她云遥知却不怕死地想要夺刀子。 尤序慌了,眼眶泛红,“遥知,你别动。” 云遥知冲着尤序大喊,“序哥,冲我开枪,连我一同打死他。” 第43章 父母的死亡之谜,与尤序有关 云在南吓得全身发颤,眼睛里全是惶恐惊惧的光芒,身上冒着冷汗:“云遥知你是不是疯了?” 云遥知冷冷一笑,抱着赴死的心态,无所畏惧。 她想知道父母的死究竟是何人所为。 “二伯,要么一起死,要么告诉我真相,我求序哥让你安全离开,你没有别的选择。” 云在南躲在云遥知身后,声音颤抖,“你爸妈的死,与我无关。” 云遥知见他肯说了,急忙问道:“是因为爷爷要把暮云岛交给我爸爸,你不甘心,才杀了我爸妈?” “我的确不甘心,但我没想过要杀他们,我们的计划是要陷害他坐牢。他的死跟尤豪脱不了关系,你妈妈的传家宝也在首富刘家那里。” 云遥知疑惑,“为什么我妈妈的传家宝会在首富家?” 云在南喘着气,警惕地盯着尤序,小声嘀咕,“我不知道,但你要当心尤家父子,十年前,你爸爸死的时候,他们父子应该在场,你爸爸的尸体也是他们父子带回来的” 云遥知震惊地望向尤序,眼底尽是恐惧的光芒。 云在南越说越来劲,手中的刀也慢慢远离云遥知的脖子,“尤序知道的比我多,可他选择隐瞒你,显然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云遥知的神色愈发难看,望向尤序的眼神变得清冷质疑,愤怒中带着一丝敌意。 尤序听不到云在南在嘀咕什么。 只觉得云遥知的眼神逐渐变冷,一股敌意蔓延。 他找准机会,扳动手枪。 “砰!” 一声巨响传来。 子弹从云遥知的脸旁飞过,精准无误地打在云在南的额头上。 云在南双手一松,整个人往后倒。 砰的一声巨响,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云遥知吓得一僵,全身血液逆流,心脏炸裂似的颤动着,双脚发软。 她望着尤序,眼眶里泛起泪花。 为什么要开枪? 就不怕伤到她吗? 虽然尤序枪法很准,但冒险也要击毙云在南,是怕她知道什么不该知道的事吗? 在旁边惴惴不安看着这一幕的吴小玲也吓一跳,猛地捂住嘴巴,震惊地看着云在南的尸体。 任谁也不敢相信,尤序会击毙二伯云在南。 难道他心里丝毫没有亲戚之情? “遥知。”吴小玲立刻冲过去,掏出纸巾压住云遥知受伤的脖子,“你流血了。” 云遥知恍惚的缓缓回过神,侧头看着地上的云在南。 尤序收回手枪,上前几步,轻轻推开吴小玲的手,弯腰低头,柔声细语低喃,“让我看看。” 吴小玲缩手。 尤序修长的指腹轻轻压在云遥知的脖子上,观察她的伤口有多深,温柔似水,“疼吗?” 云遥知的声音有种无力感,“你打算怎么跟爷爷交代?” 尤序淡淡应声:“吸毒过量。” 云遥知扫看在场的人,“其他人呢?” “死罪的杀,重罪的关,无罪的放。” “里面好像有一个皇室参谋长之子。” “我知道,是个不错的人质。” 云遥知苦涩一笑,精神还处于恍惚状态,迟迟未能从刚刚的惊恐中回过神。 “我派人送你们回家,我……”尤序的话还没说完,云遥知已转身,情绪恍惚,心情低落地往外走。 吴小玲连忙跟上。 尤序站在她身后,静静看着她的背影,眸光变得深沉。 他向安危招手。 安危走过去,恭敬道:“将军,有何吩咐?” “送她们回家。” “好。” “路上观察一下遥知的情绪,她脖子上有伤,叫医生上门给她处理一下。” “是。” —— 回家的路上,云遥知心情很是沉重,靠在车窗边上,静静陷入沉思中。 她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回忆二伯的话。 又想到父亲的验尸报告。 再结合她求尤序帮忙翻查她父亲的案件,却遭到拒绝。 种种迹象表明,尤序不想她继续深挖父母之死的真相。 尤家父子,跟她父母之死,必有关系。 北临国首富刘家,竟然有她母亲的传家宝,这到底隐藏什么秘密? 云遥知心乱如麻,脑子一团糟。 回到将军府邸。 医生上门,给云遥知包扎了脖子的伤口。 二伯的死,她没跟爷爷提起。 这一晚,她彻夜难眠。 翌日清晨。 云遥知刚喂爷爷喝过中药,走出房门就见到门口站岗的武装兵走进来。 “四小姐,外面有位叫刘景珩的先生和刘若兰的女士想要见你。” 刘景珩,刘若兰? 北临国首富之子,刘景珩。她十年前定下来的未婚夫。 北临国首富之女,刘若兰。她小时候玩得很好的闺蜜。 云遥知正愁着找什么借口去见他们,这送上门正好。 “快请他们进来。”云遥知放下手中的药碗。 她走到门口前迎接。 不一会,门口出现一男一女。 女人长相甜美,圆嘟嘟的脸蛋溢满笑容,带着一丝古灵精怪的调皮感,给人一种欢脱的喜感。 男人长相俊美,高挑挺拔,一身修剪合身的高定西装,优雅不失大气。 云遥知挤着微笑,向他们颔首打招呼,“两位贵客光临寒舍,有失远迎,抱歉。” “遥知,好久不见。”刘若兰开心地跑到云遥知面前,握住她的手,激动得像个孩子,“我们可是最好的闺蜜,你怎么变得如此生疏了?” 云遥知尴尬浅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对于刘若兰的热情,她的态度就显得有些冷淡,“好久不见,若兰。” 刘若兰笑道:“你越大越漂亮了,我若在路上见到你,还真的认不出来。” 云遥知客套应声:“你也是,越大越漂亮。” 刘若兰:“我有好多话想要跟你说。” 云遥知抿唇浅笑,感觉一道灼热的视线望着她。 她侧头,看向凝视她的男人。 刘景珩对视上云遥知清澈好看的眼眸,眼瞳微微一亮,立刻回过神,走到她面前,伸出手。 “好久不见,我美丽迷人的未婚妻。” 云遥知感觉呼吸一窒,有种喘不过气的窒息感。 好油腻的男人,她无奈地伸出手,与他相握,“好久不见,刘先生。” 相握之后,云遥知想抽回手,却发现手被他握得死紧,她用力抽了两下也抽不出来,脸色一沉,仰头望向男人的眼睛。 男人眉眼弯弯带着戏谑的笑意。 第44章 尤序醋意大发 云遥知有些恼火,用力一扯,挣脱男人的手,“两位里面请。” 刘景珩看她的眼神,依旧邪魅。 在沙发入座后,云遥知给他们倒上茶水,送上果盘。 刘若兰迫不及待地开口,“遥知,看到你现在这么健康,我真的太开心了。想当初你病入膏肓,在北临国看遍所有名医都治不好,奄奄一息的时候,我真的心痛死了。” 云遥知微笑,“在华夏遇到名医,我心里也是很感激的。” “听说你回来好久了,怎么没有联系我?”刘若兰愧疚地问,“是不是因为我哥?他……他娶了妻子?” “不是的。”云遥知也不知道如何解释,其实就是十年没联系,感情有些生疏了,而且她回来是有别的目的,并不想去维护太多其他情感。 刘景珩润润嗓子,解释道:“那些都是长辈给我安排的妻子,用来传宗接代,我并不喜欢她们。” 云遥知淡然一笑,心里觉得很无语。 刘若兰也着急帮刘景珩解释:“是啊,遥知。我哥并不喜欢她们,结婚这么久也没让她们怀上孩子,还为了你,都跟她们离婚了。” 云遥知不觉得这个男人有多痴情多伟大,反而觉得他很渣。 刘景珩从口袋掏出一张红色帖子,递给云遥知,“你父母不在,爷爷又重病,身边也没什么长辈替你做主,我就亲自交给你吧。” 云遥知疑惑,没有去接,“什么东西?” “聘帖。” “聘帖?”云遥知紧张,看着红帖,心里发怵。 这是北临国的习俗,已经订婚的男女,在结婚前,男方会给女方的长辈一份聘帖。 上面写上男方准备好迎娶女方所需的东西,包括彩礼,金银珠宝,以及各种礼物,连同什么时间地点办酒席,婚礼的规模等等,做好详细的计划。 一旦接收这聘帖,就准备出嫁了。 刘若兰见云遥知愣着不动,她心急如焚,“遥知,你们的婚礼已经推迟了十年,你可知道我哥这十年有多想你吗?他答应我父亲迎娶两任妻子的唯一条件,就是女方必须长得像你。得知你平安健康回国之后,他第一时间就是离婚。为了能跟两任妻子离婚,他不惜付出几亿的赔偿。” 听得好像很感人,可云遥知毫不感动,只是心疼那两个无辜的女人。 给她做了替身,最后还是落得离婚的下场。 刘景珩举着帖子,深情的眼神直勾勾望着云遥知,眼底满是期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气氛变得压抑。 蓦地,一道沉稳轻盈的步伐传来。 待几人反应过来时,刘景珩手中的聘帖已经被人拿走。 三人仰头看去。 尤序笔直伟岸的身躯屹立在两人之间,眸色清冷,打开看着。 见到尤序,刘景珩缓缓站起来,礼貌打招呼,“尤将军,您好。” 尤序一言不发,凌厉的目光盯着聘帖,一字不落地看完。 一亿礼金,两栋豪宅,两辆豪华轿车,翡翠珠宝十二套,礼裙名牌包五十套,高定婚纱三套。 婚礼地点是南格洲六星级大酒店。 婚礼时间,下个月中旬。 尤序的神色愈发凝重。 刘景珩略显紧张,“尤将军是遥知的表哥,也算是长辈了,不知道对我这份聘贴是否满意?” 尤序把聘贴递回去,“遥知不嫁。” 刘景珩和刘若兰错愕,沉下脸望着他。 云遥知也甚感疑惑。 尤序为什么替她拒绝? 以为是刘家给出的条件非常吝啬,好奇心驱使,她站了起来,从尤序手里接过聘帖,打开看着。 在她夺走聘帖那一瞬。 刘景珩喜笑颜开,激动的眼神望着云遥知,满眼欣喜之色。 尤序微微一怔,眸色暗沉,望向云遥知。 云遥知看完聘帖,都震惊了。 这么好的条件,任谁能不心动? 尤序为什么拒绝? 云遥知对尤序的态度更是怀疑,缓缓看向他,“序哥,为什么要替我拒绝?” 尤序眼底满是失落的暗沉,“因为你不喜欢。” 云遥知反问,“你怎么知道我喜不喜欢?” 尤序怒意瞬间弥漫,一把握住云遥知的手腕,把她拉到面前,居高临下凝望着她,压低声音一字一句,“当初是谁扑在我的怀里哭泣,说不喜欢刘景珩,不想答应家里安排的婚事,让我帮忙解除婚约的?” 经他这么一说,云遥知想起十年前的确有这么一回事。 云遥知以前不想嫁给刘景珩,现在也不想嫁。 可她不能得罪刘家,也不能断了跟刘家的来往。 毕竟她母亲的传家宝还在刘家手里,她要查明原因和真相,就必须跟刘家继续周旋。 “那是小时候,是我不懂事了。”云遥知平静如水地解释。 在她嘴里轻而易举说出来的话,却像一把锋利的刀刃,狠狠扎进尤序的胸口,直达心脏。 那是一种无法呼吸的剧烈疼痛。 尤序怒红了眼,神色愈发暗沉冷厉。 云遥知隐约感觉到男人的怒意。 却不知道他怒从何来。 “序哥,请放手。”云遥知抽了抽自己的手腕。 尤序隐忍着怒意,松开云遥知,二话不说,转身上楼。 他的背影萧条落寞,步伐急促沉重,很快就回了房。 云遥知觉得他莫名其妙。 “遥知,你是接受这份聘帖吗?”刘景珩略显激动。 云遥知温温一笑,摇了摇头,“不太满意。” 刘景珩豪爽道:“你还有什么要求,尽管开口。” “我要凤凰之泪。” 此话一出,刘景珩和刘若兰都僵住了,两人对视一眼,很是为难。 云遥知故作疑惑:“有难度吗?” 刘景珩坐到沙发上,神色凝重,“凤凰之泪是我爸爱不释手的珍宝,他不可能给你的。” 凤凰之泪是她母亲的传家宝,怎么就变成他父亲的了? 云遥知提议道:“要不你安排时间给我和叔叔见面,我跟叔叔当面谈一谈,可以吗?” 第45章 尤序克制隐忍,对遥知发疯 刘景珩犹豫不决。 刘若兰爽快答应,“当然可以,我来安排。” 云遥知很是客气,“谢谢若兰。” “我们是好闺蜜,不用这么客气。” 云遥知温婉一笑,把聘帖递给刘景珩。 刘景珩没接,“你先拿着吧。” 云遥知觉得这个聘帖很是烫手,一旦拿了,到时候有没有凤凰之泪,她都得嫁给刘景珩。 风俗也可能凌驾于法律之上。 云遥知见刘景珩不接,走到他面前,弯腰把聘帖放到他面前的茶几上,“刘先生,等你把凤凰之泪也写到这聘帖上,我才会考虑要不要接受这桩婚事。” 刘景珩邪魅浅笑,站了起来,双手插入裤袋,眼眸泛着浓烈的光芒,盯着云遥知,一步一步逼近。 云遥知被他突如其来的靠近吓得往后退,紧张地望着他。 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退了好几步,云遥知有些烦,便站着不动,沉冷地盯着他。 男人靠近她,咫尺的距离缓缓俯下身,与她平视。 亲密地贴近,云遥知闻到他身上浓烈的香水味。 刘景珩磁性低沉的嗓音极具魅惑,邪魅勾唇,“你是第一个拒绝我的女人,我刘景珩想要的女人,从来没有得不到的。女人,我要定你了。” 云遥知脑袋嗡嗡嗡的难受,胃部有些不太舒服,油腻得想吐。 他是怎么做到长相俊美帅气,说话做事却这般油腻的呢? 难道有钱的男人,都是这么迷之自信? 觉得世界上所有女人都会迷倒在他的西装裤下? 云遥知强忍着他身上那股熏鼻的浓烈香水味,不失礼貌地微笑。 男人香起来,还真没女人什么事。 她还是更喜欢尤序那种不喷香水,就衣服和身体散发出来的淡淡气息香味,很淡很清爽。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二楼长廊处。 尤序换上居家休闲套装,站在栏杆前,双手紧紧握成铁拳,一动不动地望着一楼客厅的两人。 看他们面对面贴得很亲密,看刘景珩细声细语说着话,看云遥知笑意吟吟地与刘景珩对视。 看着这一幕,他身体愈发僵直,眼底如冰川凝结,克制又隐忍的痛苦红了他的眼。 他不甘又不舍,终究还是看不下去,再次转身进入房间。 楼下,云遥知保持良好的风度,问道:“刘先生非要贴着我这么近才能说话吗?” 刘景珩轻笑,掏出手机,“遥知,我们加个联系方式。” 云遥知微微一怔,犹豫了。 刘景珩接着说,“你若想我了,随时联系我,我会第一时间空出我宝贵的时间给你。” 云遥知轻呼一口气,实在没忍住,冷下脸来,讽刺道:“那我真的要感谢刘先生的偏爱了。” 刘景珩听不出话中的意思,“你值得我所有的爱。” 云遥知急忙后退一步,掏出手机,给他加上联系方式,只求他赶紧消失。 加了联系方式后,云遥知笑容可掬地客气道:“真不好意思,我要去照顾爷爷了,没时间招待你们。” 刘若兰识趣地站起来,“那我们先回去,下次再约。” “好,我送你们。”云遥知颇为着急,拿起桌面的聘帖塞进刘若兰的手里,引着他们往外走。 云遥知把他们送到门口处,刘景珩依依不舍地回头,冲着云遥知露出邪魅的微笑,“明天清晨五点,我来接你。” 云遥知一头雾水,“你这么早来接我干什么?” 刘景珩说道,“我带你去南格洲最美的山巅看日出。” 这个男人既霸道又自信,还油腻。 他觉得自己这么霸道,很有吸引力?很帅气吗? 云遥知隐忍着烦躁,淡淡说道:“抱歉,我这辈子最讨厌日出日落了,看不了。” 放下话,云遥知冲着刘若兰招招手,“若兰再见。” 打完招呼,云遥知转身进屋。 刘景珩眉眼深沉,笑容愈发邪魅,小声嘀咕:“女人,你在欲擒故纵。” 云遥知进了主屋,把门给锁上了。 她感觉自己在油缸里泡过,全身粘糊糊油腻腻的,需要找个清爽的地方去去浑浊之气。 云遥知上楼,直奔尤序的房间。 她敲了几下门。 顷刻,里面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进来。” 云遥知深呼吸,推门走进去。 尤序上半身躺在床上,双脚贴地,右手压在眼睛挡着,气场消沉凝重,一股难以言喻的冷气压在弥漫。 云遥知有种莫名的不安和紧张,反手关上门,缓缓走过去,“序哥,我有话想问你。” 尤序保持这个姿势不动,冷冷喷出一个字,“问。” 云遥知心里有些期待,也有些紧张,小心翼翼问:“你为什么要替我拒绝刘景珩的婚事?” 闻声,尤序猛地坐了起来。 他双手撑着床,垂下头,闭着眼睛,一字一句:“你要嫁就嫁,不要再来问我这么无聊的问题。” 云遥知略感失望,润润嗓子严肃地继续问,“你是不是知道我爸是谁杀的?” 尤序抬眸,深邃泛红的眼睛隐藏所有情感,如冰川覆盖,“云遥知,你到底想干什么?” 云遥知难过得红了眼,声音微微哽咽:“我不干什么,我只想知道我爸妈是谁杀的,还有我妈妈的尸体在哪里?” 尤序站起来,恼怒地握住她的肩膀,把她往前一拉。 云遥知重重地撞进他结实宽厚的胸膛里,男人的力道很重,握得她手臂有些疼。 没有一丝温暖,他此时冷若冰霜,眼神似乎要吃了她那般危险,居高临下俯视她,声音低沉肃冷,“这就是你十年后再回北临国的目的?” “是。”云遥知坚定道。 尤序眼神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失落,“目的达到后,你是要嫁给刘景珩,还是要回繁荣昌盛的华夏国?” 云遥知没有犹豫,脱口而出,“都有可能。” 尤序苦涩冷笑,眼眶红得骇人,“云遥知,那我呢?” 云遥知心房一紧,迷茫又恍惚的眼神凝望着他。 看男人的眼睛因为怒火泛了红,她却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生气。 是心虚,还是恼羞成怒? 是害怕秘密被发现,还是对她有所隐瞒。 云遥知不想去猜,也猜不透。 尤序得不到答案,反讽道:“我不在你的考虑范围,是吗?” 云遥知觉得他愈发莫名其妙,这道怒火惹得她心房抽搐般疼痛,她也急了,口不择言说,“你只是我毫无血缘关系的表哥,我为什么要考虑你?” 第46章 爱而不得,弃而不舍 尤序脸色骤沉,苦涩地冷冷一笑,“我是你毫无血缘关系的表哥?” 云遥知看着他阴冷的神色,心里有些发慌,紧张地吞吞口水。 这话就是事实,她也没有说错啊。 云遥知不敢再接话。 尤序一字一句,夹杂着怒意,“云遥知,你有足够多的钱养活自己,你带着爷爷离开吧,是自立门户,还是嫁到刘家,随你便。有多远走多远,远离我的视线。” 云遥知心房一颤,顿时心慌意乱。 尤序要赶她走吗? 只因为她说了一句毫无血缘关系的表哥,就让他这般生气绝情吗? 云遥知紧张地摇摇头,眼眶湿润了,心尖隐隐作痛,小声道歉:“对不起,序哥,我没别的意思,你别赶我和爷爷走,我们都需要你。” 尤序松开她,往后退两步,嘲讽道:“需要我什么?是想从我这个外人身上得到权力?还是想从我身上查到你父母死亡的真相?” 云遥知咬着下唇,拳头微微握紧,泛红的眼眶蒙上一层雾气。 心脏像被一只大手掐着透不过气,一阵一阵的抽痛。 她现在跟这个男人以兄妹的身份相处,只是一点小争执就要赶她走。 她为什么会这么难过? 从来没谈过恋爱,却感觉像失恋了。 云遥知憋着心里那股委屈和难受,弱弱地问:“序哥,你真的要赶我走吗?” 尤序肃冷道:“是。” 云遥知垂下头,深呼吸一口气。 她云遥知也不是死皮赖脸的女人。 话都说到这份上,她也不想死皮赖脸继续住下去。 她不再说话,冷冷地转身,大步往外走。 尤序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彻底崩溃了,双手捂着垂下的额头,痛苦得无声颤抖。 他思绪百转千回,心如刀割般的痛。 爱而不得,弃而不舍。 当他决定要放弃这段暗恋了十几年的感情时,只坚持不到一分钟。 他疯了似的,快速冲出房间。 推开云遥知的房门,她刚好拉出皮箱,打开衣柜准备收拾衣服。 尤序冲过去,一把拉上柜门,盖上箱子,握住她的双臂,把她推到柜门上。 男人气息微喘,胸口起伏,泛红的眼眸异样的深沉,悲伤的情绪被强行压制着。 云遥知吓得一怔。 尤序凝望她清澈的眼神,哑声低喃,“别走,遥知。” 云遥知懵了。 尤序细声细语,“哥哥刚刚是一时冲动,说了些胡话,别走……” 云遥知深感愧疚,“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是我先惹你生气了。我们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你胜似我亲哥。” 尤序细声细气哄着,“遥知,别生我气,好吗?” 云遥知点点头。 尤序轻呼一口气,有种失而复得,如释重负的感觉。 他忍不住伸手勾住云遥知的后背,把她带入怀中,闭上眼紧紧抱着。 突如其来的拥抱,把云遥知吓得一僵,身体绷紧,不敢乱动。 男人的胸膛很硬实,很温暖,好闻的淡淡气息充盈她鼻息里。 这个拥抱太紧实太亲密,不像一般兄妹会有的。 两人的身体之间几乎没有一丝缝隙,就隔着单薄的衣服,隐约感觉到他身躯的全部。 若是这样,这个男人同样也会感觉到她的柔软吧? 他不尴尬吗? 云遥知越想越觉得害羞,脸蛋发烫,紧张的心砰砰砰地乱跳。 “序哥,我快透不过气了。”云遥知在他怀里小声嘀咕。 尤序松开她的身子,冲着她微微抿唇,眸光流转间,满是深藏不露的柔情蜜意。 他揉了揉云遥知的脑袋,便离开她房间。 云遥知望着尤序离开的背影,心情也好了很多。 尤序还是当初那个尤序,即使对她生气,跟她吵架,也绝不超过三分钟就跟她和好如初。 —— 在云在南死亡的第三天,二伯母哭着上门,通知了老爷子。 说是云在南吸食毒品过量死了。 老爷子短时间内失去两个儿子,悲痛过度,病情又急转直下。 云在南的丧礼极为简单。 几天后,云深老爷子在云遥知悉心照顾之下,身体越来越好,已经能下床扶着拐杖走动。 清晨一大早,云遥知和吴小玲结伴出门,去山里采摘草药。 到了下午,她们满载而归。 两人心情颇好,有说有笑地走进将军府邸。 当她们看见客厅的两人时,顿时僵住了。 云深老爷子坐在沙发上,满脸愁容。 他左边是云美东,右边是陈苗苗。 两人牵着老爷子的手,哭丧着脸,在倾诉自己的苦难。 云遥知了解爷爷的性格。 他太过于慈祥善良又心软,对自己的儿女是无底线的纵容和溺爱。 即使他被儿女们下毒,也从未怨恨过儿女,甚至为他们脱罪。 “大姑,表姐。”云遥知放下一篮筐草药,走了过去。 闻言,客厅里的三人看向云遥知和吴小玲。 云美东吸吸鼻子,抹掉眼泪,温声细语说,“遥知回来啦?” 这温柔的态度,让云遥知有些意外。 吴小玲不想面对这些人,搬着草药走向后院。 云遥知坐到沙发上,客气地问,“你们怎么来了?” 云美东扁嘴,悲凉叹息,低头再次抹泪,委屈又无助地沉默。 陈苗苗哭唧唧地开口,“遥知,叔叔太可恶了,他骗了我妈妈,骗了我们一家。” 云遥知知道陈苗苗口中的叔叔是尤序的父亲,云美东的二婚丈夫。 云遥知透出疑惑的眼神。 陈苗苗握紧拳头,咬牙切齿继续说道:“原来他几年前就在外面娶了两任老婆,还生了很多孩子。他骗光我妈妈的钱去养外面的女人和孩子,就连我妈之前卖别墅所分到的钱,都被他以投资为借口,全部骗走了。现在我妈妈要和他离婚,昨天晚上吵架把家给砸了,他还家暴我妈妈。” 说到最后,陈苗苗哭了起来,直接扑进云深老爷子的怀里,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爷爷……呜呜……我们太可怜了,我们以后该怎么办啊?” 云深老爷子温柔地抚摸陈苗苗的脑袋安慰,“没事,有爷爷在呢,他敢欺负你们母女,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陈苗苗哽咽道:“钱都被他骗光了,我们现在身无分文,无家可归,我们能不能跟爷爷一起住?” 第47章 尤序对我的喜欢,是男女之情吗 云深老爷子刚想说话,云遥知立刻打断,“不可以。” 她态度十分强硬。 云美东脸色一冷,望向云遥知。 陈苗苗不悦道,“为什么不可以?” 云遥知隐忍着怒意,“爷爷是被谁下毒的,我们大家都心知肚明。” 云美东急了,带着哭腔,悲痛解释,“遥知,我爸中毒的事情,跟我没有关系。你不信可以问我爸,他喝了我二弟泡的茶之后就中毒了,我全程都不在场。” 云遥知嗤之以鼻。 老爷子连忙帮腔,“遥知,真的跟你大姑没关系。” 云美东委屈憋嘴,紧紧握住老爷子的手,“我爸年纪大了,我作为他唯一的女儿。应该在他晚年的时光里多陪陪他,在他身边多多尽孝。” 云遥知彻底无语。 没钱的时候就是累赘,有多远滚多远。 现在发现还有一大笔财产,毒杀不成就假装孝顺,要到身边尽孝了? 刘若兰转身向老爷子撒娇,“爸,就让女儿留在你身边尽孝吧。” 云老爷子心疼她现在无家可归,软软地应声,“好。” 陈苗苗摇晃着老爷子的手臂,嘟嘴撒娇,“爷爷,孙女也要陪着你,照顾你,给你尽孝。” 云老爷笑容灿烂,“好好好,都是乖孩子。” 陈苗苗,“那你要说服序哥收留我们哦。” “好。”云老爷子慈祥应声。 云遥知实在看不下去,一股怒气在心房蔓延,她隐忍着站起来,转身准备离开。 刚迈出两步,尤序回来了。 他步伐沉稳走进家门,温热的眼神与云遥知对视上,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刚想开口,突然一道身影冲向他。 他吓得僵住,话还没说,就被陈苗苗抱了个满怀。 陈苗苗踮起脚尖,双手圈住他的脖子,埋在他肩膀处委屈哭泣,“哥哥,你一定要帮帮我和妈妈,我们太可怜了,呜呜……你爸爸出轨,还骗光我妈的钱去外面养女人养孩子,我们被骗得好惨,叔叔还对我们家暴……呜呜……” 尤序的笑容逐渐凝固,扯下陈苗苗的手,将她推着往后退。 他的视线依旧瞥向云遥知。 云遥知本就心情不好,见到他和陈苗苗搂在一起,就更难受了。 她知道有爷爷帮忙,云美东和陈苗苗住在这里已成定局。 她不想管,冷着脸走向后院,去找吴小玲了。 尤序神色焦灼,目光定格在云遥知身上。 云深老爷子向尤序招招手,“阿序,回来得正好,过来一下。” 尤序回过神,走向老爷子,在他对面坐下,“爷爷,有什么事?” “爷爷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你别客气,有事尽管说。” 老爷子看看云美东和陈苗苗,心软地请求,“我女儿和孙女想留在我身边尽孝,我看你这将军府邸也挺大的,还有很多空房,能不能让她们住在这里?” 尤序眸色一沉,僵住了。 也终于明白云遥知刚刚为什么脸色这么难看。 换成是他,也很不爽。 可这是一个垂暮老人提出来的小小请求,而且是以尽孝为出发点。 于情于理,他都没有拒绝的理由。 但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是尽孝,还是夺财,他心如明镜。 老爷子见尤序不说话,态度更加卑微,眼眶都红了,“阿序,看在爷爷活不了多久的份上,就答应爷爷这个请求吧,爷爷的儿子都死光了,如今就剩这么一个女儿……” 尤序无奈道:“好,听爷爷的。” 陈苗苗破涕为笑,激动地坐到尤序身边,挽上他胳膊贴过去,“谢谢序哥。” 尤序沉着脸,推开她的手。 云美东阴冷的眼神变得明亮,挤出微笑,格外慈祥地说,“谢谢阿序肯收留我们孤儿寡母,有你保护我们,我就不怕你爸爸家暴,也有底气跟他离婚了。” 尤序不想听她们虚情假意的戏码,站起来淡淡开口,“你们聊,我先上去洗漱。” 放下话,他阔步上楼。 客厅里,云美东和陈苗苗就迫不及待回去搬行李过来,跟云深老爷子道别之后,就走了。 后院里,云遥知和吴小玲在洗中草药。 她们隐约听到里面的交谈,心里很是不爽。 吴小玲气恼嘀咕,“尤序怎么就答应了呢?” 云遥知心情很是低落,认真搓洗草药上的泥沙,有气无力地回:“爷爷这样的请求,他没有理由和借口拒绝。” “可是,她们住下来,你会不开心啊!” “我不开心,跟序哥有什么关系?” 吴小玲蹙眉,疑惑地望着云遥知,“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 云遥知看向她,一头雾水,“我该知道什么?” “尤序啊!” “嗯?”云遥知挑眉,心里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吴小玲轻叹一声,放低声音,“难道你没发现,尤序看你的眼神很不一样吗?” 云遥知微微一怔,经吴小玲这么一提醒,她确实感觉到尤序看她的眼神每次都很热烈。 但,尤序看别人不都是这样吗? 吴小玲又说,“你有没有发现,只要你和他在同一个空间,不管有多少人,他的视线永远都追随你,好像定格在你身上似的。” 云遥知惊讶,心房愈发的紧张,“我……我没发现啊!” 吴小玲含蓄浅笑,“你下次留意一下,很容易就发现。而且他对别人说话都很严肃很冷淡,对你就不一样了,声音特别温柔。” 真是这样吗? 云遥知感觉耳朵莫名发热,心房扑通扑通的跳,脑海里闪过和尤序相处的点点滴滴。 尤序待她确实温柔体贴,但他应该只是把她当成妹妹来宠爱。 又或者他对别人也是这样吧? 云遥知越想越觉得不安。 虽然她曾经暗恋过尤序,现在对他也还有感觉。 可他终究是杀父仇人的儿子,她并不希望和尤序有深层次的感情牵扯。 这种自相矛盾的心理,让她很是痛苦。 云遥知紧张问,“小玲,你的意思是,序哥对我的喜欢,是男女之情吗?” 吴小玲连忙解释,“我可没这么说,我只是说出我的感觉,至于尤序对你的喜欢和宠爱是不是男女之情,你去问问他,不就知道了吗?” 第48章 相互治愈,向往美好未来 她哪敢这么直白地去问? 云遥知笑而不语,但吴小玲的话却深深刻在她的心里,莫名的起了波澜。 吴小玲沉默数秒后,紧张问:“遥知,我想去学些东西,你觉得我可以吗?” 云遥知很是开心,“当然可以,你还年轻,未来的路还很长,你想学些技能当然是好事。” 吴小玲长叹一声,感慨道:“我从小就嫁给你三伯,受尽了折磨,我每一天都感觉是生命的最后一天,从来不敢奢侈未来。如今,我想为自己而活。” 云遥知放下手中的草药,握住她的手,欣慰不已,“小玲,不管你想学什么,我都会支持你,不但精神上支持你,资金上也完全支持你。” 吴小玲笑得灿烂,眼底满是希望的光芒:“谢谢你,遥知。” “想学什么?” “服装设计师,我已经找到好的学校了,也去见过招生办的老师,就差临门一脚。” 云遥知怕吴小玲被骗,顾虑道:“学校在哪?是全日制吗?里面的老师都是有资质的吗?学费多少?” 吴小玲看出她的忧虑,“要不,你明天陪我一同去学校办理入学手续。” 云遥知点头,温婉浅笑,“好,我陪你去。” 吴小玲也笑得很是幸福。 她从未想过现在的自己能做自己喜欢的事,能学自己想学的专业,能重新进入校园。 云遥知心里很是感慨,也很是羡慕。 她虽然出生于富裕的家庭,但她的命运并不比吴小玲好到哪里去。 她也想重新回归学校。 十五岁辍学,去了华夏治病。 这十年她从未踏进过校园,虽然在华夏神医身边学到很多中医知识,学会了治病救人,可没有上过大学是她这一生的遗憾。 深爱的父母被人谋杀,她一夜之间失去双亲,奄奄一息的时候被丢弃在异国他乡。 这十年的孤独和悲痛,她也是咬着牙一步步坚持下来的。 她真不敢奢侈太多。 —— 翌日清晨。 云遥知起床洗漱,特意化了妆,让自己显得更像个成熟稳重的大姐姐。 她离开房间,去找吴小玲,发现吴小玲已经不在家里。 她打去电话。 吴小玲去打印一些入学的资料,便约在街道外面见面。 室外的暖阳和煦,云遥知离开将军府邸,步行去吴小玲约好的街道。 “遥知。” 云遥知远远听见吴小玲在喊她。 她顺着声音看去,见到神采奕奕,开心向她走来的女孩。 吴小玲是那样的年轻,美丽,朝气蓬勃。 感觉她的生命才刚刚开始,眼里充满了对美好的憧憬。 云遥知嫣然一笑,向她招手。 在看到吴小玲身后跟着一个鬼鬼祟祟的陌生男人时,她的笑容逐渐凝固。 那男人带着鸭舌帽,凉爽的天气却穿着黑色长风衣,行动十分古怪。 云遥知有股不好的预感。 吴小玲走到她面前,好奇地顺着她的目光往后看,“怎么了?看什么呢?” 后面的男人突然转弯,进入一家咖啡店。 云遥知又觉得是自己多虑了,“没事,我们去学校看看吧。” “走,我带你去。” “好。” 云遥知跟着吴小玲上了公交车。 距离并不远,两人很快就到了学校。 因为是周末,没有学生。 两人去了招生办,见了主任,了解学校的情况,提交了报名资料。 了解下来,云遥知觉得学校是很好的成人大专,虽然不是公办的,但肯定能在学校学到很多知识。 吴小玲拿到入学通知时,激动得像个孩子,抱着云遥知又笑又跳,含着泪水高呼,“遥知,我离实现梦想又近一步了。” 云遥知感知她的喜悦,也是很开心。 离开招生办,吴小玲拉着她去逛校园。 漂亮的校园让人充满希望,憧憬未来。 吴小玲一路上都很开心。 云遥知却隐隐觉得身后有人一直跟着她们。 好像刚刚跟着吴小玲的那个神秘男人。 想到之前二伯绑架她,去到一个神秘地下私人会所,准备卖掉她时,是吴小玲带着武装军围剿那个地方,捉了很多人,还把地下私人会所给拆掉。 会不会是幕后老板要报复吴小玲? 云遥知越想越不安,故意蹲下来,偷偷回头瞄向后方。 刚好看见后面的男人从风衣里面掏出手枪,因为她下蹲的动作又迅速地放进口袋里藏着。 没有半刻犹豫,云遥知拉着吴小玲的手,快步冲进向旁边的女生宿舍找掩体。 “遥知,怎么了?”吴小玲被云遥知突然的急迫步伐惊到,疑惑着问,“这么着急要去哪里?” 云遥知想找个地方藏起来,再打电话找武装军帮忙。 “我想上厕所。”云遥知随便找个借口,心房发紧,全身冒着冷汗,深怕走慢了,被后面的男人射杀。 吴小玲只好加快脚步。 两人进入女生宿舍,小跑着上楼。 云遥知呼吸愈发的缭乱,她在想哪里是最隐秘,最难找得到的。 云遥知没去厕所,反而一直往上走。 吴小玲发现不对劲,“遥知,你不是要上厕所吗?怎么一直往上跑?” 云遥知跑得气喘吁吁,有气无力地回:“后面有个神秘人跟踪我们好久了,有危险。” 吴小玲顿时紧张起来。 她对云遥知是百分百信任的,从来都不怀疑她的话。 她也加快速地往上跑,还时不时地往后看。 云遥知边跑边掏出手机,拨打尤序的电话。 她没想到宿舍楼的信号这么差,几次都打不通,直到她们跑上顶楼,走出天台。 云遥知反手把天台的门锁上,随后蹲到水箱旁边,拿出手机继续打电话。 吴小玲也紧张地跟着她一同躲起来。 两人都是毫无战斗力的女生,此时紧张害怕得发颤。 云遥知打通了电话。 那边传来尤序温柔的声音,“遥知。” “序哥,我给你发个定位,你派人来救我们,我们好像被人跟踪了。在女生宿舍的天台。” “定位,立刻。”尤序声音十分急迫。 云遥知挂了电话,发送定位。 吴小玲紧张地挽住云遥知的手臂,“遥知,那男人会发现我们在楼顶吗?” 第49章 面对死亡,云遥知钻心刺骨的痛 “如果他是专业杀手,很快就会找到……” 云遥知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听到一声踢门的巨响,“砰。” “啊!”吴小玲吓得一声尖叫,抱着云遥知的手臂瑟瑟发抖。 云遥知也害怕,可她不能坐以待毙。 云遥知环绕四周,发现楼顶没什么可利用的武器,倒是有一条晾晒衣服的两米铁棍。 这铁棍相当长,也很重,用起来根本不顺手。 门被踢了几脚,也踢不开。 突然传来一声枪响。 震耳欲聋的声音吓得吴小玲瑟瑟发抖,眼里全是恐惧的光芒。 如果不自救,肯定会在武装军赶来之前,死在这里的。 云遥知把吴小玲往水箱后面推,“你躲在这里,我去引开他。你趁机从楼道逃走。” 吴小玲吓哭了,摇着头哽咽道:“不要,你不能去引开他,你会死的。” 云遥知顾不了这么多,两个人一起死,不如让一个人好好活下去? 云遥知握住吴小玲的手,语重心长,“小玲,你痛苦了半辈子,美好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你值得拥有更好的生活。我无所谓,如果侥幸能活下来肯定是好,万一死了,我就可以跟我爸妈团聚了,你带着我这份美好的祝愿,好好活下去。” 吴小玲满脸泪水,哭着摇头。 云遥知站起来,拿起沉重的铁棍走向另一边。 她身体躲在远处的水箱后面,手中拿着铁棍一直在敲响地面。 第二声枪响。 反锁的门被打松,砰的一声巨响,男人一脚踢开阳台的门。 吴小玲捂紧嘴巴,泪流满面,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男人看着远处的水箱,一条长铁棍一直在动。 他拿着手枪一步一步走向云遥知。 吴小玲就在男人的后面,她内心极度煎熬,可因为恐惧和害怕,她不敢出声。 云遥知为了救她,故意发出动静引开这个杀手。 她也怕死,但她更害怕这世上唯一帮过她、救过她、真心待她的朋友为她而死。 吴小玲鼓起勇气站起来,小心翼翼地挪到阳台门口处。 她可以小心翼翼地往下走,可她没有,她走进去之后,立刻用力扯上门,“砰”的一声巨响。 力道非常大。 杀手猛地转身,听见下楼的脚步声,不顾一切地追上去。 云遥知听到这些声音,她的心像石头压着一样,喘不过气来。 她眼眶瞬间红了。 她想救吴小玲。 吴小玲也想救她。 有此朋友,生死何惧? 在杀手拉开门的一瞬,云遥知握住两米长的铁杆冲出来,冒着被枪杀的风险,她也要阻止这个杀手追上吴小玲。 她飞速奔跑,手中的铁杆直接戳上杀手的后背。 猝不及防的强劲攻击,杀手的背骨都粉碎了,直接从楼梯直接往下滚,手中的枪也掉下楼梯。 吴小玲吓得一回头,发现男人嘴角冒血,倒在转角的平台上。 她立刻反应过来,快速往上走,捡起地上的手枪。 云遥知也冲了下来。 她们只想逃跑,不想杀人。 男人扶着疼痛的腰哀嚎两声。蓦地,从口袋里掏出另一把手枪,对着吴小玲开枪。 “小玲,小心。” 云遥知扑向吴小玲,两人往下倒。 “砰。”子弹在两人闪躲之下,打在云遥知的手臂上。 两人抱着往下滚,手枪也掉了下去。 吴小玲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云遥知,紧紧抱着她,头部和身体直接撞在楼梯上。 滚到平台时,两人都伤痕累累,满身是血。 云遥知手臂中枪,痛得无法动弹,泪水和汗水浸湿她的脸颊。 吴小玲虽然没中枪,但用身体紧紧抱着云遥知,挡住楼梯的撞击,受到的伤害更大,此时脑袋全都是血,意识已经模糊了。 “小玲。”云遥知心如刀绞,“你明明可以活着离开的,你为什么这么傻?” 男人此时并不着急杀她们,阴鸷的眼神变得锋利,扶着受伤的后腰,一拐一拐地往下走。 看得出,这个杀手并不着急杀云遥知,是想着让她尝尝被折磨的滋味,报这一棍之仇。 杀手走到云遥知面前,单膝下蹲,手枪指着云遥知的脑袋,“看你这副柔柔弱弱的模样,没想到这么狠,老子的腰都被你戳废了,你觉得我让你怎么死才最痛苦呢?” 云遥知缓缓地爬起来,湿润的眼眶满是坚韧的光芒。 恐惧让她身体微微发颤。 但心里的镇定,让她思路非常清晰。 杀手冷笑,“我会挖掉你的眼睛,抽掉你十个指甲,剥掉你这身漂亮的人皮,然后泡在盐水里……” 男人正说得起劲。 云遥知快速握住他的手腕,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勾住他的手筋膜狠狠一扯,用韧力拉断了男人的手腕。 “啊!” 男人根本不敢相信一个柔弱的女子能轻而易举就能拉断他的手腕骨头,枪一松,掉地上了。 他另一只手狠狠捉住云遥知的手。 云遥知用尽全力抱住他的大腿,咬牙切齿嘶吼,“啊!” 她用尽平生最大的力气,抱着男人的小腿,用后背顶起他的身体,往后一仰。 她也受到男人的重力,往后倒。 她的后脑勺撞到栏杆处,砰的一声巨响,痛得快要晕厥。 而男人整个身体被撞得翻了出去,在坠楼的一瞬,没受伤的手快速握住栏杆,咬着牙坚持着。 七层高的大楼。 掉下去必死无疑。 吴小玲意识模糊地往前爬,想要爬去摸摸云遥知,泪水一滴滴地往下流淌。 云遥知因为撞到后脑勺,手臂的枪伤血流不止,身体也变得愈发虚弱。 她们已经没有任何战斗力。 连掰开男人拉住栏杆的手的力气也没有。 杀手快要坚持不住了,他往楼下大喊,“救命啊!快来人,救救我。” “遥知……”吴小玲哽咽着喊,用尽全力爬到云遥知身边,泪流满面地摸上她的手指,“遥知,你别死,你坚持住。尤序很快会来救我们了。” 云遥知缓缓转头,满眼泪水,笑容却温柔,“小玲,我没事,我有点累,想睡一会。” 吴小玲看着她伤口的血越流越多,虚弱地喊,“你不能睡,千万不能睡,你想想爷爷,想想尤序,你想想爱你的人……” 云遥知抿唇一笑,眼角的泪一滴滴往耳朵边流过。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跑上来。 吴小玲和云遥知都怀着希望的眼神看过去。 然而上来的不是武装军。 而是陈苗苗和另一位女生。 陈苗苗震惊不已,惊恐地看着到处都是血迹的长廊,“吴小玲?云遥知?你们怎么受伤了?” 另一个女人吓得捂住嘴巴,惊恐万分。 一只手苦苦支撑的杀手喊道,“快救救我,我坚持不住了。” 陈苗苗吓一跳,心急如焚地跑过去,拉住男人的手,喊着身边的同伴帮忙,“天啊,怎么还有个人在外面吊着?快来帮忙。” 云遥知一把拉住陈苗苗的脚,虚弱地警告,“不要救他,他是坏人。” 陈苗苗听到云遥知的话,却置之不理,只想着救人。 “别救他,陈苗苗。”云遥知平生最愤怒的低吼,几乎用尽她所有的力气。 陈苗苗与同伴用尽全力拉着男人,一字一句气恼道,“我会救你们,我也会救他,在我眼里,众生平等,即使他是坏人,我也没办法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在我面前坠楼而死,更何况我朋友是这学校的副校长,若是出现命案,她这副校长就倒霉了。” 云遥知根本无法阻止陈苗苗的圣母心。 她用尽全力推着还有些许力气的吴小玲,“你快跑,小玲……” 吴小玲缓缓闭上眼,认命地摇摇头。 男人爬上来后,陈苗苗和她的同伴已经没了力气,靠在墙壁上喘气。 男人一言不发,捡起角落里的枪,走到吴小玲身边,对准胸口直接开了两枪。 “砰……砰……”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吴小玲也不动了,鲜血从她心脏涌出,慢慢浸湿她娇小的身体。 陈苗苗和她同伴吓得脸色煞白,慌得发抖,惊恐地捂紧嘴巴,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幕。 云遥知侧头看着被射杀的吴小玲,泪如泉涌,心像被人泼了硫酸,钻心刺骨的剧烈疼痛让她身子在发颤,四肢百骸都发麻,连呼吸都痛得快要疯掉。 小玲…… 她喉咙火辣辣的,痛苦的嘶吼声卡着出不来。 她恨死自己的无能。 也恨死陈苗苗的圣母心。 杀手解决了吴小玲,手枪直接往后转,绕过云遥知,对准陈苗苗和她同伴。 两人吓得全身发软,直接跪下了,泪流满面求饶,“是我们救了你,求求你,你不要杀我们。” 第50章 遥知梦见十年前尤序的求婚表白 #“谢谢你们的出手相救。”杀手眸光阴鸷,毫无感情地一字一句,“但是你们看见我的模样,就必须得死。” 他话语刚落,一阵疯狂的扫射声。 “啊……” 两人惊恐尖叫,抱着头缩着身体,瑟瑟发抖,在恐惧的枪声之下,尿失禁了。 然而,她们除了恐惧尖叫,抱头发抖,却感觉不到疼痛。 直到杀手中枪倒下的时候,她们才反应过来,惊恐万状地看着面前的一幕。 这时,一群武装军冲上来。 尤序跑在最前面,他直奔躺在血泊中的云遥知。 此时的云遥知脸色煞白,意识迷糊,颤抖的手依旧紧紧握住躺在她旁边一动不动的吴小玲,泪水早已迷糊她的视线。 “遥知……”尤序声音着急,蹲在她身边,快速将她抱起来。 云遥知虚弱地开口,“先救小玲。” 尤序看向旁边的吴小玲,眸色一沉,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笼罩。 安危走过去,摸上吴小玲的脖子动脉,再查看了她的伤口位置,脸色沉下来,仰头对着尤序摇摇头,示意没救了。 “哥哥……哥哥……”陈苗苗推开身边的同伴,哭着冲向尤序,“还好你来得及时,我差点就被……”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安危伸手拦下来。 安危闻到不好的味道,看着陈苗苗心有余悸的狼狈模样,他嫌弃地用手指封住鼻子。 尤序对陈苗苗置之不理,抱着血流不止的云遥知,争分夺秒地往下跑。 云遥知失血过多,出现休克现象。 武装车如火箭般风驰电掣,驶向最近的医院。 去的路上,联系了医院。 急救医生在门外等着,一下车就送上病床,十万火急地往急救室里送。 尤序推着病床跑,看着床上毫无血色的云遥知,他失了魂那般恐慌,眼眶泛红,声音急迫,“云遥知,你不能死,听见了吗?只要你醒过来,不管你想干什么,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砰”的一声,抢救室的门被推开,护士拦住了尤序,“将军请在外面等着。” 尤序没有半刻迟疑,往后退。 门关上,手术的灯亮起。 他身体无力地靠在墙壁上,单手捂着紧闭的眼睛。 他呼吸急促缭乱,心脏像被一只大手掐住,钝痛感一阵阵袭来,他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这是他第二次产生这种懊恼,悔恨又挫败的痛楚。 上一次是他在华夏找了云遥知三年,也找不到她的时候。 过了一会,抢救室的门被推开,护士急匆匆跑出来,“家属在吗?” “在,我在。”尤序快速冲过去,心急如焚。 护士紧张,“病人失血过多,需要输血,但我们血库的AB型血不够,需要去其他医院调血,手续十分繁杂,时间还长……” 尤序立刻打断,扯起长袖,露出精壮粗硬的手臂,“抽我的,我跟她同一个血型。” “那你跟我来。”护士拎着尤序往抽血室去。 —— 冷,很冷。 云遥知感觉身子轻飘飘的,除了冷,没什么感觉了。 白茫茫的一片雾气里,云遥知看见前面有个熟悉的背影。 她紧张大喊,“小玲。” 吴小玲回头,冲着她灿烂地微笑,向她甩手,“回去吧,遥知。” “小玲,我陪你一起走吧。” 吴小玲摇头,笑容愈发温柔,“快回去,我这一生都活在煎熬和痛苦的折磨中,每天恐惧又悲痛地过着,早就应该死了。是你治好了我的病,让我在人间的最后时光里,感受到什么叫自由,幸福,和被爱。” “小玲,我们一起回去吧。”云遥知泪流满面。 吴小玲向她招招手,“遥知,我们下辈子还做朋友好吗?” “好。”她哽咽 吴小玲笑着招手,缓缓转头,继续往前走。 她的背影是那么的自由,洒脱。 云遥知迈开步子追着她。 手被人一把握住。 温暖的感觉从她手心蔓延,她回头。 是十年前阳光温暖又带着少年青涩之气的尤序。 少年目光炙热,恋恋不舍。 她感觉身子虚弱无力,冷冰冰的很难受。 少年紧紧握住她的手。 那白茫茫的雾气全部消散,吴小玲不见了,她身边是静谧的花园。 月季盛开,花香鸟语。 阳光洒在她身上,暖暖的。 少年突然拉来旁边的轮椅,把她轻轻按在轮椅上坐着。 她变得越发虚弱无力,少年拿起毯子盖在她膝盖上,单膝下跪,握住她的手温柔地揉着。 她说:“序哥,我活不了。” 少年双眼通红湿润,声音微哽,“遥知,华夏医学很发达,你一定能活下去的。” “我不怕死,我想去见我爸爸妈妈。” “遥知,你死了,那我怎么办?” “对不起,哥哥。” 少年目光炙热,真诚地低喃:“遥知,一定要活着从华夏回来。” “好。” “从华夏回来后,嫁给我好吗?” 云遥知感觉意识迷迷糊糊的,深感疑惑,“序哥,你在向我求婚吗?” “对,我在向你求婚。遥知,我喜欢你,我爱你,我想娶你为妻。” 云遥知沉重的眼皮缓缓盖上,感觉胸口闷闷的,深吸气,无奈地笑了笑,“好,我要活着回来,就嫁给你。” “遥知,我爱你。”尤序倾身过去,紧紧地抱着她冰冷的身子,哽咽的嗓音激动呢喃,“我真的很爱很爱你,一定要活着回来。我们举办婚礼,我们要生自己的孩子,我们永远都不会分开。” “好,等我治好病,就回来找你,以后再也不分开,要永远在一起。” “遥知……” “遥知……你醒醒,你别吓我……” 一声声紧张迫切的呼喊。 云遥知缓缓睁开双眼,望着白色的天花板,感觉身子虚弱无力,隐隐作痛。 房间的灯光十分柔和,她转头扫看一圈,发现身在医院,躺在病床上。 她的手温热无比,被人紧紧握住。 垂头看去。 发现尤序趴在她床边睡着了。 她轻叹气,想起刚刚做了两个很长很长的梦。 她梦见吴小玲独自一人上路了 她还梦见少年时的尤序向她求婚。 两个梦都特别荒诞。 小玲死了,再也不可能回来。 而尤序又怎么可能向她表白求婚呢? 第51章 遥知尤序同床共枕 云遥知没有吵醒尤序,闭上眼,想到吴小玲被射杀的画面,感觉胸口一阵阵的疼痛袭来。 泪水流出来,从她眼角往下滑落,淌过耳边,滴入枕头里。 陈苗苗没杀吴小玲,吴小玲却因她而死,此时此刻,她对陈苗苗的恨意已经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 云遥知握拳的手在微微发颤。 她的动静惊醒旁边的男人。 尤序睁开眼,直起身,看着云遥知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以为刚刚是错觉。 他轻轻地揉着云遥知的手,温柔低喃,“遥知,你已经昏迷三天三夜了,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云遥知心房微微一紧。 她昏迷这么久了吗? 尤序一直都在这里照顾她吗? 云遥知心有愧疚,缓缓张开眼睛,侧头望向尤序。 尤序先是一惊,俊脸布满沧桑,眉眼如炙,露出激动又惊喜的笑容。 他温热的大手紧张地揉着她的手,声音沙哑轻盈,“你终于醒了。” “序哥,你怎么这么憔悴?”云遥知感觉口舌干涩,轻声轻语地问,“你一直都在这里照顾我,没去休息吗?” “你醒来就好。”尤序没有正面回答她,站起来按了呼叫铃,“医生,19床病人醒了。” 医生给她做完检查。 告知她因为流血过多休克抢救的危急情况,也告诉她医院缺血,尤序捐了800CC的血。 听到抽了尤序800CC的血,云遥知眼眶都红了,心疼不已。 一次性抽掉800CC的血,他的健康肯定受到影响,若还留在医院照顾她,他身体怎能吃得消? 医生劝尤序回家休息,食补恢复元气。 尤序拒绝了。 医生离开后,病房只剩下两人。 云遥知口干舌燥,伸手去拿旁边的水杯,手臂上的疼痛感袭来。 尤序紧张,“怎么了?” “我想喝水。” 尤序立刻拿起岸边的水杯,抽来一条弯曲的吸管,细心地放低水杯,把吸管放到她嘴边,“水是温的,放心喝。” 云遥知很是动容。 喝着温热的水,心里暖暖的。 他一个公务繁忙的高级将领,却要放下公事,特意留在医院里照顾她。 她何德何能啊? 喝完水,尤序体贴入微地问,“饿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云遥知摇头,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序哥,没请护工吗?” “没请。” 云遥知一怔,僵住了。 尤序放下水杯,温柔浅笑,摸摸她的脑袋,“擦洗身体的事,是护士给你做的。” 云遥知垂下眼帘,羞赧地避开他的视线。 她心里还是很难过。 顷刻,她缓缓闭上眼,小声问,“序哥,小玲现在在哪里?” “她老家还有一个年迈的奶奶,她的骨灰被奶奶接回老家安葬了。” 云遥知喉咙再次火辣辣地哽咽,紧闭眼睛不让泪水流出来,故作坚强,“杀手是什么人派来的?” “是上次围剿的地下私人会所幕后黑帮。” “黑帮老大是谁?” 尤序沉默了。 云遥知等了好久,也听不见尤序的声音,她疑惑地睁开眼,湿漉漉的大眼睛望着尤序,“序哥,你是知道的,对吗?” 尤序倾身靠近,温柔地抚摸她柔软的发丝,细声细气安抚,“我会给吴小玲报仇的,但有些事情,你知道的越少越好。” 云遥知隐忍着,态度坚定:“告诉我,序哥。” 尤序迟疑了数秒,眼神闪躲,“我不知道。” 云遥知苦涩一笑,“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可是武装军的首领,南格洲最高级武装军官。” 尤序轻叹气,略显无奈,“做个快乐的小女孩,不好吗?” “我已经不是小女孩。” “遥知,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那个长不大,需要好好保护的小女孩。” “我已经25了。” “即使你现在85,也改变不了我的想法,你永远都是我尤序最疼爱最想保护的妹妹。” 妹妹? 云遥知心里一阵失落。 看来吴小玲之前所说的感受是错的。 尤序对她的疼爱,纯粹是兄妹情,跟男女之情没关系。 虽有失落,但这样也挺好,她不用为了两人之间的复杂关系而烦恼。 “爷爷知道了吗?”云遥知忧心忡忡。 “知道了。” 云遥知心房又是一阵刺痛,难受得无法呼吸。 爷爷年纪这么大,还要经历儿子儿媳,一个个地离开人世,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是何其的悲惨。 云遥知再次红了眼,缓缓看向尤序。 她盯着男人沧桑憔悴的俊脸,愈发心疼,“序哥,你多久没休息了?” “你不用担心我。” “我都醒了,你回去休息吧。” “直到你恢复健康,可以出院之前,我都不会离开你的。”尤序给她拉了拉被子。 云遥知扫视一圈,发现这是独立单间,就她一张病床,也没有其他可以休息的沙发或者陪护床。 1.2米宽的病床倒是不算小,给他让点位置,应该也能凑合。 云遥知往旁边挪着,空出一大半位置。 尤序疑惑。 云遥知拍了拍,“序哥,你躺这里好好睡一觉。” 男人的眼神变得幽深,一言不发凝望着她。 是惊愕,诧异,震惊,又欣喜。 很是复杂又隐晦。 云遥知想法倒是单纯,只是想让尤序好好休息,问道:“是觉得太挤了吗?” 尤序没有拒绝,一言不发,小心翼翼地坐到床边,往后躺下。 云遥知也跟着躺下。 没有受伤的手臂碰上男人结实的手臂,心跳加速,莫名紧张。 气氛变得燥热,病房出奇的安静。 只有两人不太平静的气息,心跳的频率骤然加速。 云遥知身子绷紧,缓缓侧头,望向身边的男人。 他侧脸棱角分明,俊美帅气得无以伦比,闭着眼看似平静地睡着。 他的呼吸微粗,胸口起伏,睡姿十分绅士规矩。 逐渐地,云遥知的心情也放松下来。 心想,他可是尤序啊! 是绝对的正人君子。 她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第52章 尤序亲吻遥知的手 病房里,灯光柔和。 因为是深夜,万籁俱寂。 身边的尤序似乎已经睡着,气息逐渐轻盈均匀,云遥知侧头静静望着他的俊脸发呆。 回想刚刚的梦,感觉那么真实又缥缈。 好像曾经发生过,她的记忆力却完全不记得。又好像只是一场梦,可能是因为吴小玲之前跟她说的话,让她想多了,心里产生一些期待和幻想。 总之,会做这种梦,真的很奇怪。 她如今也不想这些无用的感情之事,心里只想着报仇。 以前是父母的仇,如今又多了一个闺蜜的仇。 她都会一一讨回来的。 云遥知缓缓闭上眼,让心痛感来得更猛烈一些。 翌日清晨。 云遥知在一阵轻响声中醒过来。 她看到护士把药放到她桌面上,与她对视上的一瞬,小声叮嘱,“这是早上的药,你吃过早餐再服用。” 云遥知点头。 护士推着车子离开房间。 云遥知侧头,看向旁边的男人。 尤序侧身面向她,正睡得很香。 刚毅帅气的五官无与伦比的精致,肤色健康光滑,剑眉浓密,鼻梁高挺,薄唇性感又魅惑,让人忍不住想要摸摸。 这种冲动在云遥知心里荡然。 鬼使神差的感觉,她缓缓侧身,与他面对面躺着,呼吸变得急促,心跳愈发快速。 她受伤的手缓缓用力,伤口有些疼,但也没阻止她手指缓缓摸上男人的眉宇间。 她指腹柔软,很轻很缓,慢慢顺着男人高挺的鼻梁往下滑。 他真的很帅气,即使是闭着眼睛睡觉,都给人一种飒爽卓越,正义凛然的气质。 男人眉心微微一动。 云遥知吓得快速缩回手指。 下一秒,他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握住她缩走的手指。 云遥知吓得一紧,不知所措地望着他。 他没有睁开眼,但气息有些粗,握住她的手指不放,缓缓往他的唇拉近。 云遥知慌了,吓得身体发僵,错愕地望着他。 直到她的手指碰到男人薄凉的唇,一股暖流从手指流窜全身,她心如鹿撞,不知所措。 他是什么意思? 做了梦吗? 为什么拉握住她的手,去碰唇? 换个角度来看,也算是这个男人亲她的手指了。 云遥知感觉全身都发热,呼吸愈发急促,连忙抽了抽手。 他握得很紧,根本抽不动。 蓦地,他睁开眼。 视线对视上那一刻,云遥知看见他灼热的目光,深情眷恋,温柔似水,像一把火燃烧着她。 云遥知彻底慌了,一时间没了反应,安静与他对视。 她几乎听见心脏怦怦跳的声音,感觉心房藏着一只脱兔,要跳到嗓子眼里。 她被看得口干舌燥,紧张地吞吞口水。 “序哥……”云遥知轻声开口,心慌意乱,“你……你握住我的手干什么?” 男人喉结上下滚了滚,沙哑的嗓音喃喃低语,“是你先摸我鼻梁,有些痒,就握住不让你乱来。” 云遥知尴尬不已,脸蛋有些发热,“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是故意的也没关系。” 云遥知蹙眉,满眼疑惑。 尤序缓缓放开她的手,躺平身体,坐了起来,看了一眼旁边桌面的药,再看向窗户外面。 清晨的阳光和煦,天气极好。 “要不要洗漱一下,起床吃早餐?” 营养补液撤掉,云遥知也感觉到饿了,用手撑着床欲要起来,“好。” 尤序扶着她的后背起来。 云遥知感觉后脑勺和手臂有些疼,但双腿是麻利的。 尤序却非要扶着进卫生间,给她准备洗漱用品,事无巨细,恨不得亲手给她刷牙洗脸。 她把尤序赶出卫生间,才有了一些私人空间。 等她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尤序已经端来早餐,准备好清水和药丸,又扶着她往床上走。 “序哥,我是手受伤,双脚没事。” “医生说你脑震荡,不能掉以轻心。” 脑震荡? 云遥知没想到这么严重。 估计就是撞坏脑子,才做那么奇怪的梦。 云遥知被扶着坐到床上。 尤序立刻端上营养粥,拿着勺子轻轻搅拌,打起一勺,低头轻轻吹着。 云遥知懵了。 尤序吹凉了,往她嘴边送。 “序哥,我自己来就行,我一只手受伤而已,不至于用喂的。” 尤序柔声细语哄着,“我喂你,张嘴。” “真的不用了。”云遥知愈发紧张。 尤序不悦,“我以前不也是这样喂你吃粥吗?” 云遥知很是尴尬,“我那时候病入膏肓,连拿勺子的力气都没有,现在不一样。” 尤序眸色微微沉下来,勺子也轻轻放下,抽来床上的桌板,把粥放到她面前。 云遥知拿起勺子,弯腰低头,小心翼翼吃起粥来。 尤序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深深地凝望着她。 这时,门被敲响。 两人抬眸看去。 刘景珩抱着一束漂亮的鲜花走进来,神色紧张,满眼疼惜,“遥知,你终于醒了。” 云遥知看着他手中熟悉的鲜花,感觉有点眼熟,好像厕所的花瓶里也插着一摸一样的鲜花。 云遥知瞥一眼尤序,好像都明白了。 刘景珩把鲜花递给云遥知,“祝你早日康复。” 云遥知礼貌接过,“谢谢。” 刘景珩:“我和若兰每天都来看你,你一直昏迷不醒,若兰今天刚好有事没来,没想到有意外惊喜,你终于醒了。” 云遥知只是尴尬地抿唇浅笑。 刘景珩双手插袋,瞥向云遥知面前的肉末粥,满脸嫌弃:“你身体这么虚弱,别喝这种没营养的东西,我让秘书给你送些滋补的营养食品过来。” “不用,真的不用。”云遥知连连拒绝。 尤序眸色阴暗,靠着椅背一言不发,沉冷的目光盯着刘景珩,姿态高冷。 刘景珩无视尤序的存在,拉来椅子坐到云遥知床边,叠腿而坐,掏出手机,拨通秘书的电话。 任由云遥知如何拒绝,他都一意孤行,对着手机那头的秘书说,“准备一份海参鲍鱼粥,燕窝羹,翡翠糕,以及和牛酱肉包,立即送到医院来。” 云遥知很是无语。 搞了一大堆看似昂贵奢侈的食物,全都是她讨厌吃的东西。 她拿起勺子,准备继续吃早餐,结果碗被刘景珩夺走,勺子也一并抽走,放到旁边的茶几上。 云遥知心情瞬间沉下来,本来就饿,只想喝点清淡的粥,这个男人霸道得令她生厌。 有钱了不起? 难道就不懂得尊重人? 云遥知隐隐握拳。 刘景珩再次坐到椅子上,单手插袋,叠腿而坐,姿态略显傲慢,望着尤序,“将军,几十亿的火箭大炮,几百亿的轰炸机,几千亿的航母,你说造就造,怎么到了自己妹妹这里,就变得这么吝啬?她可是病人,需要补充营养。” 尤序一言不发,站了起来,走到茶几前,把粥重新端了过来。 他冷着脸,淡淡说道,“遥知不爱吃燕窝和海参,滑溜溜的感觉让她觉得恶心,她虽吃牛肉,但不吃包子皮。” 刘景珩脸色瞬间沉下来。 云遥知惊讶地望着尤序,没想到她的喜好,这个男人记得一清二楚。 “是这样吗?遥知。”刘景珩不甘心。 云遥知电点头,接过尤序递来的勺子,慢悠悠地喝起粥来,“嗯,你真不需要给我安排早餐,我就想吃点肉沫粥。” 刘景珩的脸色愈发难看,虽有不爽,但不敢对尤序说太过分的话。 毕竟他只是个商人,虽有钱,但在权力面前,是不堪一击的。 刘景珩挤着僵硬的微笑,打趣道,“将军这些天都守在这里,就不需要忙公务吗?” 尤序冷厉回道,“不劳你费心。” 一句话,堵死刘景珩。 他深知斗不过尤序,也就不再挑战权威,望着云遥知温声说道,“遥知,我已经帮你约了我爸爸,下周末,他抽出半天时间见你,跟你吃晚饭。” 云遥知心里激动,事情终于有了些进展,她欣慰道谢,“刘先生,谢谢你。” 刘景珩皱眉,倾身过去,声音沙哑魅惑,“我们订婚十年了,现在都快要结婚了,你怎么还叫我刘先生。” 尤序目光一冷,直射刘景珩。 刘景珩的注意力都在云遥知身上,目光灼灼,很是深情,看得云遥知全身毛骨悚然。 她想挤个微笑,但是挤不出来,脸部表情僵硬。 刘景珩哑哑地引导,“喊我景珩。” 云遥知偷偷地深呼吸,握紧勺子隐忍着,不想在计划还没完成之前,就坏了关系,便顺了他的意,“景珩。” 刘景珩满意一笑。 蓦地,一声椅子往后挪的巨大闷响传来。 云遥知和刘景珩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到,转头便看见尤序冷不丁地站起来,气场冷厉,周身笼罩着一层阴霾,直接转身离开。 望着尤序宽厚落寞的背影,云遥知有些懵。 他好像不开心。 尤序一言不发地走出病房,消失在她眼前。 云遥知心里空落落的,想问他为何不开心,也问他为何突然离开也不跟她说。 刘景珩在病房里陪了她很久。 两人没什么话题,都是刘景珩在讲一些她触及不到的事商业思维和成功学。 刘景珩离开不久后,两个女护工来了。 “你好,云小姐,我们是将军聘请过来照顾你的护工,有什么吩咐,尽管开口。” 云遥知微笑着颔首打招呼,心里却沉甸甸的,像被石头压着,有些喘不过气。 想着尤序带着情绪离开的样子,心里是说不上来的难受。 往后的日子里,尤序再也没来看过她。 直到她出院那天,都是刘景珩和刘若兰来接她出院,把她送回将军府邸。 刚进家门,她就听见客厅里传来哈哈大笑的声音,是那样的开心。 云遥知走进来,看见陈苗苗窝在沙发上,吃着薯片,看着综艺,笑得东倒西歪。 这些笑声就像尖刀一样刺入云遥知的心脏,她握着拳头微微发抖。 害死吴小玲,她一点也不内疚吗? 她是怎么笑得出来的? 第53章 南有武装军,北有向氏家族 鳩云遥知一言不发直奔爷爷的房间。 刚推开门,云遥知看到云美东拿着笔和纸,在劝爷爷签字。 云美东听到开门的声音,吓得一哆嗦,把纸和笔藏在身后,紧张地站起来,皮笑肉不笑,“遥知,你回来啦?身体好点没有?” 云深老爷子见到云遥知,很是激动,满眼慈爱。 云遥知缓缓走过去,不紧不慢地开口,“大姑,你要给爷爷签什么呢?” 云美东心虚不已,“没,没什么。” 云深老爷子颤抖着手,“遥知,快来爷爷这里,我可怜的孙女,这些天受罪了。” 云遥知走到爷爷身边坐下,“爷爷,我没事。” “哪里受伤了?” “都好了,都好了。”云遥知抚摸他的后背,温柔地安抚。 老爷子悲凉地擦着眼泪,“小玲再也回不来了,那个可怜的孩子,嫁到我们云家,这辈子活得太苦了。” 云美东见他们爷孙俩把她当成空气一般,没有任何存在感,心里很是不爽,不紧不慢道,“你们慢慢聊,我先出去了。” 说完,云美东转身离开。 云遥知站了起来,对着她的背影说,“大姑。” 云美东停下来,转身看向云遥知,挤着僵硬的微笑,虚伪地问,“瑶知,还有什么事吗?” 云遥知一字一句,冷冷地开口,“大姑,如果你是真心实意回来照顾爷爷,在他老人家面前尽孝的话,我欢迎你。倘若,你只是为了财产,我劝你早点死心。” 云美东脸色冷下来,“我想你误会了。” “是不是误会你自己清楚?” 云美东握着拳头隐隐地发颤,后牙槽咬紧。 她没有说话,抿着僵硬的微笑。 门被关上,云遥知紧张地握住爷爷的手,“爷爷,大姑对你干了什么?她是不是威胁你?” 老爷子无奈一笑,“哎呀,你放心吧,他确实想让我立个遗嘱,但我哪有那么好忽悠?” “爷爷,你心软得很。” 老爷子摸着她的手轻轻拍了拍,“放心吧,我已经立好遗嘱了,我把我剩下的财产全部交给你。” 云遥知心里五味杂陈。 钱都不是最重要的,她要爷爷长命百岁,平平安安的。 云遥知沉默了片刻,细声细语问,“爷爷,序哥有没有回过家里?” 老爷子疑惑,“他不是一直在医院照顾你吗?难道没有跟你一起回来?” 云遥知心里空落落的,缓缓垂下头。 老爷子摸着云遥知的手,满脸愁容,“遥知,我接到刘家的聘帖。” 云遥知愕然,“爷爷,你收下啦?” 老爷子点点头,“对啊,我收下了。他刘家给的条件非常好,而且你们的婚事早在10年前已经定下来了。” 云遥知心情顿时烦躁不安,不知所措。 真没想到,刘景珩竟然把聘帖给到爷爷。 事情既然走到这一步,云遥知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聊了一会,老爷子就累了,需要休息。 离开爷爷的房间,云遥知关上门,不紧不慢地走向客厅。 沙发上,云美东和陈苗苗正低头窃窃私语。 云遥知走到两人面前坐下。 云美东和陈苗苗顿时安静下来,望着云遥知,眼神里满是淡漠,但脸上却挂着笑容,虚伪得像一个面具。 陈苗苗先开了口,“遥知,你的身体好点了吗?怎么没见哥哥跟你一起回来?” 云遥知没有回答陈苗苗的话,满腔愤怒,淡冷的目光夹杂着一丝恨意,一言不发地盯着陈苗苗。 陈苗苗被她盯着有些心虚,紧张地吞了吞口水,不知悔改地说道,“遥知,我知道你恨我,你也怨我。觉得是我害死了小玲。可那样危急的情况下,人命关天,我的做法才是对的,我从来不后悔。” 云遥知冷哼一声,听她这些话,为小玲的死感到心痛不已,五脏六腑都像在滴血。 陈苗苗态度坚定,“换成任何一个人的做法,也应该跟我一样。” 云遥知一字一句,冷若冰霜,“陈苗苗,若是活在末世,我会第一个杀了。” 陈苗苗吓得一僵,很是震惊,“云遥知,你什么意思?还想杀我?” 云美东听到这些话,脸色也尤为难看,她目光阴鸷,狠狠地盯着云遥知。 云遥知再把视线移到云美东脸上,坚韧清冷的目光,与她四目相望。 目光对峙中,暗地里透着隐晦且较量的光芒,两人的强势光芒不分上下。 顷刻,云遥知率先开了口,“大姑,我不希望再有下次。” 云美东听懂她的话,却无力反驳。 “云遥知,你都快嫁人了,老公是首富的儿子。为什么非要跟我争爸爸的财产?” 云遥知坚定不移,“因为这是爷听我的。” 云美东语气很是不爽:“他是受了你的蛊惑,才会这样。” 云遥知冷笑,“如果我爸还在,爷爷会把所有的财产都给我爸爸,因为你们不配。” 云美东气得脸都绿了,猛地站起来,怒吼一声,“云遥知,你不要太过分了。” “过分的是你们。”云遥知隐忍着。 云美东怒红了眼,放声吼道,“我三弟的死跟你脱不了关系,如今我二弟也死了,我是绝对不会相信他是吸毒过量。你一回来,我家无宁日,亲人相继离开,婚姻也变得不幸,最爱我的父亲也变得偏心,一切始作俑者都是你,云……遥……知。” 云遥知心如刀割,狠狠盯着云美东和陈苗苗,慢条斯理地站起来,令人惊骇的声音,阴柔清冷地一字一句说道,“我爸妈的死,吴小玲的死,这些仇就刻在我的心里,我会逐一讨回来的。” 云美东和陈苗苗第一次看到云遥知只有这么可怕的神色,声音的能量是那么的强大。 把她们吓得没了反应。 放下话,云遥知离开客厅。 望着云遥知的背影,陈苗苗慌了,“妈,怎么办?云遥知好可怕。” 云美东咬牙切齿,眼神阴鸷,“我早就说过,让她回来,绝对是个祸害,我们必须想办法解决掉她。” “杀人这事,我不干。”陈苗苗气恼地转身回到沙发上,拿起薯片继续吃着。 云美东眼神愈发阴鸷。 —— 几天后。 云遥知应了刘家的约,独自一人来到南格洲最豪华的六星级酒店。 金碧辉煌的包间里,偌大的圆桌摆满山珍海味,名贵好酒。 刘父一身富贵的肥膘,看起来又胖又壮,我高高在上的姿态,堪比刘景珩。 包间里还有刘景珩和刘若兰。 云遥知他们礼貌地打了招呼,温婉的气质看起来柔弱似水。 刘父打心眼里看不起云遥知,只是奈何他儿子喜欢,非要娶,他便妥协了。 “云小姐,请坐。”刘父淡淡道。 刘景珩给云遥知拉开椅子。 她坐下,“谢谢。” 刘景珩做到云遥知身边,开始给她倒酒,聊着美酒的话题,“这红酒全世界只有100瓶,很多人有钱都买不到,今天为了你,特意开这一瓶……” 云遥知不屑一顾,打断道,“我泡的药酒,也是世界独一份的,下次我送你一瓶。” 刘景珩脸色一沉,略显嫌弃,“你泡的药酒?” 云遥知笑而不语,她今天来的目的,不是跟他们商量婚事,也不是来见家长的,不是来吃这顿豪华的大餐。 云遥知不想在这些无谓的事情上浪费口舌,直接开门见山,“刘叔叔,你有凤凰之泪,是吗?” 刘父脸色沉下来,眸光变得睥睨,“贪财的女人我见多了,就没见过像你这么猴急且明目张胆的女人,等我死了之后,凤凰之泪肯定会传给我儿子的,你嫁给他,迟早也是你的。” 云遥知语气严肃:“凤凰之泪,你是怎么得到的?” 刘父冷笑,“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刘若兰见气氛不太对劲,连忙站起来倒酒,“爸,遥知,我们先吃饭吧。” 刘父和云遥知都没有理会刘若兰,四目对视,一股暗涌在流动,气氛变得压抑。 云遥知不再跟她兜圈了,单枪直入,“刘叔叔,凤凰之泪是向家世世代代的传家宝,传到这一代,应该在向月手中,据我所知,你跟向家无关系,凤凰之泪怎么可能在你手中?你是偷来的,还是抢来的?向月的死,是不是你干的?” 刘父怒不可遏,猛地拍桌而起,“我凭什么跟你解释这些?你以为你是谁啊?一个落魄的贵族千金,你有什么资格来问我?” 云遥知态度强硬,跟着站起来,目光坚定,一字一句道,“因为我就是向月的女儿,我够资格问你了吧?”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刘父震惊。 刘景珩和刘若兰不敢置信地望着云遥知。 刘景珩反应过来,连忙问道,“遥知,你不是用云北和玲珑的女儿吗?” 云遥知语气肃冷:“玲珑是我妈后来改的名字,其实她就是向月,向氏家族的千金小姐,为了爱情跟家族决裂,改名换姓也要嫁给我爸的向月。” 刘若兰吓得倒抽一口气。 刘景珩脸色愈发难看,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望着云遥知。 刘父的态度突然180度大转变,紧张得吞吞口水,轻声问,“你妈真的是向月。” 云遥知,“你若不相信,可以自己去深入调查。” 刘父沉思片刻,缓缓说道:“我会查的。” 云遥知也知道向家是什么样的家族。 在北临国,绝对是另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极端存在。 北临国有句令人畏惧的话:南有武装军,北有向氏家族。 云遥知见刘父态度软下来,她语气也变得温和,“刘叔叔,请你告诉我,我妈的凤凰泪,怎么会在你手中?” 第54章 遥知怀了尤序的孩子? Q刘父依旧抱有怀疑地望着云遥知,不敢相信她就是向月的女儿。 没有人敢说这样的谎言。 他不敢得罪,说道:“我花了两亿从向老大手里买来的,也就是你大舅。” 云遥知心房一紧。 她大舅? 母亲已经跟向家断绝来往十几年,凤凰之泪一直在母亲身上,为何会落入大舅手里? 既然是向家的传家宝,大舅为什么又把这珍贵的宝物给卖掉? 向家是何等可怕的背景,绝对不会缺钱的。 云遥知得到想要的消息,便没有必要跟刘家继续纠缠不清了。 她从包包里掏出聘帖,递给刘父,“真的很抱歉,我今天来,纯粹是为了凤凰之泪。” 刘父看着聘帖,脸色沉了。 刘景珩紧张地拉住云遥知的手臂,把她扯着转过来问:“遥知,你什么意思?” 云遥知:“退婚。” “为什么?” “我配不上你。” 刘景珩微微一笑,松一口气,“我不在乎,我喜欢你,我觉得你配。” 云遥知轻叹一声,果断道:“我不喜欢你。” 刘景珩挑眉,云淡风轻:“我们现在还不了解彼此,相处久了,你肯定会爱上我的。” 刘若兰在旁看得发笑,刘父脸色越来越难看,觉得儿子就像个舔狗,一点骨气也没有。 云遥知心累不已。 在这样下去,她铁定被刘景珩纠缠不休。 作为北临国人,云遥知清楚这里的男人最难接受的事情是什么。 云遥知故作为难,垂下头深感愧疚,“刘先生,我真的配不上你,我怀孕了。” 此话一出,如五雷轰顶,瞬间让在场的三人震惊又炸裂,愤怒又难以置信。 云遥知憋着嘴欲哭地小声低喃,“对不起,刘先生,我也不想这样。” 刘景珩气得脸色发黑,怒火中烧,猛地拍桌而起,“孩子到底是谁的?” 云遥知故作为难地吸吸鼻子,紧张道:“都是我不好,以前都会做好防护措施的,就这次给忘了,没想到就怀上了。如果刘先生真的不嫌弃我,我就把孩子给打掉,我是愿意嫁给你的。” 刘父椅子一甩,一声巨响,倒在地上,怒不可遏地转身离开。 他的愤怒已经不足以让他说出一句话了。 刘若兰已经吓傻。 多么小众的字眼? 以前?防护措施?怀了?打掉? 作为信奉宗教的国家,这里的每一条都足以让云遥知死无葬身之地。 到底有多放荡,才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刘景珩拳头紧握,气得发抖,感觉被羞辱了一番,眼底逐渐泛起血丝,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孩子是谁的?” 云遥知迟疑了一会,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忘了。” 刘景珩缓缓闭上眼,强压着怒火在熊熊燃烧。 刘若兰气得站起来,恼怒问道:“遥知,你是疯了吗?” 云遥知不以为然道,“都21世纪了,性是自由的,恋爱也是自由的,我只是提前交往了一些男人,体验了恋爱的感觉而已。这次怀孕,确实是意外。我早就处理干净我身边那些烂桃花了,我现在是单身……” 刘景珩猛地站起来,把身后的椅子一脚提得老远。 巨响把云遥知的声音打断。 刘景珩冷冷一笑,把聘帖狠狠撕掉,扔到地上,目光愤恨低吼,“你确实不配。” 放下话,他拿起手机,转身离开。 看着被撕掉的聘帖,云遥知松一口气。 终于解决了。 以前,她害怕得罪刘家,做事瞻前顾后。 直到吴小玲死了,她才清醒过来。 人活一世,时间并不多。 珍惜当下,不想做的事必须果断解决,想做的事就要义无反顾地去做。 刘若兰走到云遥知身边坐下,握住她的手,紧张地问:“遥知,你是骗我哥的对吗?你不想嫁,所以你才这样说谎。” 云遥知抿唇浅笑,摇摇头,“没有,我没骗他。” 刘若兰,“我不相信你是这样的人。” 云遥知目光坚定,“若兰,这是关乎一个女人的声誉,我又怎么可能拿这么重要的事来说谎呢?” 刘若兰满眼同情,突然哭了出来,扑过去抱住云遥知,伤心说道,“天啊,这些年,你在华夏到底遭遇什么不为人知的痛苦?遇到的都是什么坏人,为什么没有人好好保护你?” 云遥知听闻刘若兰这番话,顿时觉得自己的谎言有些过分了。 她没想到刘若兰还是从前那般善良。 她此时有些内疚,只能抚着刘若兰的后背安抚,“我真的只是思想放开了一些而已,我没受到什么伤害。” 刘若兰推开云遥知,擦擦眼泪,看向她扁平的肚子,“孩子多少个月了?” “一个多月。” “是谁的?” 云遥知连忙摇头,因为心虚而显得紧张。 可她的紧张看在刘若兰眼里,是心口难开,我不知所措的为难。 刘若兰突然冒出一个笃定的名字:“是尤序?” 云遥知吓得一惊,错愕地望着刘若兰。 这是什么鬼逻辑? 她为什么会猜是尤序? 云遥知还在震惊中无法回过神,刘若兰握拳怒捶桌面,“让我猜中了吧,就是他。” 云遥知急忙解释,“不……不是……怎么会是他?” 刘若兰摸摸云遥知的手,满眼怜悯,“遥知,你别怕他。即使他权力再高,也不能这样欺负人啊?” 云遥知直接气笑了,脑袋一片空白,无语又无奈,“若兰,真的没有,你怎么就怀疑他呢?” 刘若兰笃定道:“你就别为他隐瞒了。上次我就应该看明白,他跟我哥见面,那暗涌的火药味,不是一般的强。” 云遥知懵了! 刘若兰眯着眸子,细细回忆:“还有他看你的眼神,就不像看自家妹妹,看似温柔似水的目光,其实侵略性很强。” 云遥知只是听她分析,便心跳加速,耳根发烫。 原来,不是吴小玲这样觉得。 连刘若兰都这样觉得。 难道,尤序对她真的有什么非分之想? “遥知。”刘若兰握住她双肩,目光坚定,态度严肃,“你出现这样的情况,我爸是绝对不允许我哥娶你的,我哥应该也过不了自己这一关,我们的姑嫂情分就此断了,但是,我们的友谊永不褪色。” 云遥知被她突如其来的表白弄得不太好意思,会心一笑,点点头。 刘若兰紧张道:“你绝对不能堕胎,你若堕胎,神明会惩罚你的。” 云遥知只能厚着脸皮再次点点头。 刘若兰义愤填膺继续说道:“必须让尤序负责,把孩子生下来。” 云遥知慌了,“不是,我……我的孩子不是他的……” 刘若倾身过去,捧住云遥知慌张的脸蛋,眼神像要入党那般坚韧,“你别怕,我会帮你的。我们漂亮的遥知是多少男人心目中的白月光,哪能让他这样糟践了,还不想负责?” 任由云遥知怎么解释,刘若兰都不开窍似的,态度坚定。 她有苦说不出的无力感,再多解释都变成她的掩饰。 离开酒店,刘若兰开车把她送回将军府邸。 暖阳和煦,将军府邸的前院停着一辆武装车。 刘若兰停车,探头出来看着,指着前面的武装车问,“那是尤序的车吗?” 云遥知抬头,心尖一紧。 是尤序的车。 自从上次一言不发地离开病房,他已经好久没回家了。 期间,两人没有任何联系。 云遥知怕他太忙,不敢打扰他工作,内心深处却是在害怕。 两人开门下车。 刘若兰深呼吸,鼓起勇气,“遥知,我去找他聊聊。” 话语刚落,刘若兰就迈着大步往屋里走去。 云遥知反应过来,吓得脸都白了慌张失措,追着跑,“若兰……你别冲动,真的不是他的……” 刘若兰怒气冲冲地跑进屋里,粗鲁大喊,“尤序你出来,尤序……” 客厅里的人都吓一跳,往刘若兰这边看去。 尤序刚从楼上下来,身后还跟着副官安危。 刘若兰对视上尤序清冷凌厉的眼神那一刻,吓得身体绷紧,神经衰弱,双脚都是发软的。 像尤序这种与生俱来的强大压迫感,权力和势力都处于巅峰的男人,几乎是碾压她的存在。 刘若兰借着心中的一口怒气,冒着死亡的风险,为云遥知发声。 她即使身子发抖,声音发颤,眼神却无比坚定,“遥知怀了你的孩……嗯嗯……” 话还没说完,被云遥知从后面一把捂住了嘴。 云遥知紧张又慌乱,连连拖着刘若兰往后退,心虚的眼神望着尤序,笑容僵硬,“没事,她胡说八道。” 刘若兰用力一扯,把云遥知的手掰开,恼怒道,“遥知,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护着他?” 云遥知几乎要哭了,哀求的小声说,“若兰,我求求你了,别说……” 不等云遥知说完,刘若兰怒气冲冲打断,“你太懦弱了,尤序欺负你,导致你未婚先孕,难道因为他是将军就不用负责吗?” 刘若兰的声音是洪亮的。 云遥知无地自容,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既丢脸又尴尬,整个人都麻了,脸蛋刷的一下,全白了。 沙发上的云美东和陈苗苗震惊得捂住嘴巴,瞠目结舌。 老爷子嘴角微微上扬,满眼都是激动的光芒。 副官安危更是吓一跳,呆若木鸡得站着,像听到一个振奋人心,又荒诞滑稽的事情,他有些错乱。 全场,就尤序极度平静。 他目光幽深,凝望着云遥知。 云遥知不敢看他,只觉得丢脸死了,想逃避。 刘若兰鼓起勇气走到尤序面前,仰头对视着他,如弱小的兔子站在雄狮面前,手在发抖,声音却无比强势,“我北临国女人最看重贞操,一旦丢了贞操就很难嫁人,遥知现在怀了你的孩子,你为什么要让她未婚先孕?为什么不娶她?” 云遥知感觉胸口闷得很,呼吸不顺畅了。 她吞吞口水,窘迫又尴尬地转身欲要逃跑,想离开这个让她社死的地方。 她刚走两步,背后传来尤序的声音,“遥知。” 云遥知脚步一顿,长呼一口气,挤着僵硬的微笑缓缓转身,心虚的目光望着尤序。 尤序淡定自若,声音无比温柔,“真怀了?” 第55章 尤序要遥知负责 云遥知笑容愈发僵硬,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 刘若兰故作镇定,安慰道:“遥知,你别怕他,实话实说,我们都会帮你讨回公道的。” 所有人都盯着她看。 云遥知感觉要疯了,总不能让她当着爷爷的面说自己怀孕了,孩子是别人的吧。 但她也不能当着刘若兰的面,说刚那些话都是骗人的,那她的谎言被戳穿,婚约就退不掉了。 权衡利弊,云遥知觉得像说个谎言,回头跟爷爷和尤序解释便好。 沉思片刻后,云遥知点点头,心虚地说,“怀了。” 陈苗苗恼羞成怒,冲到云遥知面前,满眼泪水,“你怎么可能怀了哥哥的孩子?我不相信,你说谎……你一定是在说谎。” 面对陈苗苗,云遥知压抑在内心里的恨意和愤怒骤然攀升,报复的心理达到顶峰,她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对,我已经怀了序哥的孩子,你想嫁给序哥,也得问问我肚子里的孩子同不同意。” 陈苗苗泪如泉涌,愤怒转身质问尤序,“哥哥,她在说谎是不是?你不是这样的人,你绝对不会干出这样的事情,我不相信……我绝对不相信。” 尤序的目光由始至终都望着云遥知,眼底的复杂情绪黯然涌动。 看得云遥知很是心虚不安,事情已经到了这地步,她肯定是要负荆请罪的,只能厚着脸皮继续强撑下去。 所有人都看着尤序,在等他表态。 陈苗苗等急了,跺脚哭喊,“哥哥,你倒是说话啊!你否定啊!她跟云娜一样,用下三滥的手段来污蔑你的清白,是不是?” 此时此刻,云遥知心慌慌的。 当初云娜也曾污蔑过他,造谣两人有性行为。 直接激怒了尤序,连手枪都拔出来了。 如今她在本人面前说谎,就是撞到枪口上。 云遥知想着谎言被戳穿时,就改口说孩子是别人的,反正不能让刘家知道她在说谎。 正当她忧心忡忡之时,他不紧不慢地开了口,“我会负责的。” 短短几个字,震惊全场。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平时最为正直正义的男人,对女性无比尊重的正人君子,竟然让自家表妹未婚先孕? 这人设反转太过令人震惊。 所有人都傻眼。 刘若兰倒是满意了,虽有怨气,但冲着他这句负责任的话,态度也温和了些许,“你最好是说到做到,我们这么多人看着你的。” 陈苗苗泪流满面,像个疯婆子似的扑向尤序,拍打他的胸膛,“我不相信,你骗我,你怎么可以跟云遥知……” 安危上前,一把推来她。 陈苗苗往后踉跄几步,差点跌倒,顺势坐到地上,抱着膝盖痛哭。 云美东见状,立刻上前搀扶她,安慰她。 沙发前,云深老爷子缓过这股强大的震惊,随后平静下来,含着笑意靠在沙发上坐着。 两位当事人就像被点了穴位似的,静静望着对方,各有所思。 云遥知已经忘了该有什么反应。 只觉得心跳好快,脸蛋发烫,全身绷紧着不敢乱动。 尤序缓缓上前两步,走到云遥知面前,轻声轻语说,“我这几天比较忙,等我忙完了,再回来处理我们之间的事。” 云遥知抿唇,挤出僵硬的笑容。 他们之间哪有什么事需要处理? 让尤序背了这个锅,是她的错,她会好好解释,跪地请罪的。 “好。”云遥知厚着脸皮回应。 尤序越过她,迈步离开。 安危跟在他身后,经过云遥知时,还不忘深深鞠躬。 刘若兰感觉自己做了一件功德圆满的事情,开心地走到云遥知身边,挽着她的手,“遥知,我帮你讨回一个名分,你可要好好谢谢我。” 云遥知笑得很是牵强。 她心慌得要命。 本来一个用来接触婚约的简单谎言,如今却变得无比复杂。 这天夜晚,云遥知失眠了。 翌日,爷爷找她问了这事,她怕爷爷知道事情的真相,逼着她嫁给刘景珩,便继续隐瞒事实。 爷爷向来亲切慈爱,虽然希望她能嫁入首富之家。 倘若换成是尤序,那也可以的。 爷爷欣慰道,“跟阿序在一起,你会更幸福一些,我之前还担心你不喜欢他呢,没想到你们已经私底下交往这么深切,孩子都有了。” 云遥知不敢再乱说话。 这个谎言,后续需要更多的谎言掩盖,她已经开始不安。 三天后。 云遥知给爷爷送去中药,端着药碗从房间出来。 走到客厅时,被屹立在面前的男人吓得整个人都僵住了,手中的碗都差点没拿稳。 她心跳加速,紧张地吞吞口水,小心翼翼地打招呼,“序哥,你……你回来了?” 尤序神色从容,“刚回来。” 云遥知心慌意乱,手足无措,“你……你饿吗?吃饭了吗?要不要给你准备点吃的?还是,你回房休息一会?” 尤序看得出她很慌,但没打算放过她。 “我们聊聊吧。” 云遥知眼神闪烁,“我……我要照顾爷爷,可能……” 尤序打断,压低声音说道:“所以,你不打算解释,就是要坐实那件事吗?” 云遥知慌得脸都红了,“不是的,我是要解释的。” 尤序,“我先上楼洗漱,你忙完到我房间来。” 放下话,他转身上楼。 云遥知望着他的背影,长呼一口气。 该来的还是要来。 她并不是那种逃避现实的女人。 云遥知把药碗放进厨房,清洗干净,随后到花园后面捡来一根细长的树枝,带着上楼。 她在尤序房门外缓了很久,做好心理准备,敲了门。 门响了两声,里面传来尤序的声音,“进来。” 云遥知推门走进去。 映入眼帘的是男人宽厚的裸背,结实的肌理线条勾勒出力量感的肌肉,强壮的压迫感让人心猿意马,口干舌燥。 云遥知感觉脸蛋发烫,连忙转身背对尤序,慢悠悠地关门,偷偷地呼气。 尤序从衣柜里拿出休闲衣服套上,关上柜门,走向云遥知,“怎么带了跟棍子上来?” 云遥知长叹一声,转身面对他,愧疚地垂下头,“对不起,序哥,我是来负荆请罪的。” 尤序站在房中间,望着门口处一动不动的女孩,淡淡的笑容无比宠溺,“过来说。” 云遥知缓步走过去。 靠近后,男人身上淡淡的沐浴清香闯入她的鼻息,很是好闻。 她没有勇气抬头,伸手递上树枝,“序哥,我说了谎,让你背了黑锅,还毁了你的清白,我有错,你打我发泄一下吧,我知道错了,我诚恳的向你道歉,也心甘情愿认罚。” 尤序接过她手中的棍子,往地上一扔,“你说这个谎言的用意是什么?” 云遥知拧着衣服角,小声嘀咕,“退婚。” 尤序已经听见她的话了,继续压低头俯到她脸庞,“你说什么?” “退婚。”云遥知重复。 尤序嘴角微微上扬,是压抑不住的开心,“我之前说过,只要你不想嫁,没有人可以逼你。你可以跟我说,我会帮你出面处理的。” “不可以,如果是我主动提出退婚的,可能会得罪刘家。” “你说这样的谎言,你不会得罪刘家吗?”尤序反问。 云遥知抬头,“我又没拒婚,我只是告诉他们这种情况,我是愿意嫁的,是他不要我。” 两人咫尺的距离,凝望着对方。 四目对视,眼波流转间,情意绵绵,燥热的暧昧感蔓延。 云遥知感觉心脏要跳到嗓子眼,身子绷得发紧,整个人都热得很。 尤序的眼神愈发炙热,喉结上下滚动,沙哑的嗓音低喃,“遥知,你毁了我的清白,你是不是要对我负责?” 云遥知疑惑,紧张道:“我不是故意的,若兰步步逼紧,我骑虎难下只是说了个谎,我向你真诚的道歉。” 尤序说:“我军区的兄弟全都知道了,我堂堂武装军首领,让一个女人未婚先孕。” 云遥知震惊,“怎么可能?他们怎么会知道?” 尤序轻笑,“安危传的。” 云遥知更是不敢置信,“怎么可能?他可是你的副官,只要你一句话,他连一个字都不敢说,他怎么会到处乱传谣言呢?” “这怎么算谣言呢?”尤序轻轻蹙眉,“当事人都在他面前承认了。” “你也没交代他不能乱传吗?” 尤序云淡风轻,“太忙,给忘了。” 云遥知愁容满面,自责又愧疚,双手合十恳求,“对不起,序哥,我对不起你。我可以配合你向你军区的兄弟解释的,我们什么也没有发生,我也没有未婚先孕,我亲自去解释。” 尤序润润嗓子,凝望着她好片刻,眸光炙热,轻声轻语问,“不怕刘家知道你说谎逃婚吗?” 云遥知很是内疚,“你的清白和名誉更重要,是我欠缺考虑了,我会想其他办法的。” 尤序温柔地揉揉她的脑袋,“现在去解释就显得苍白无力,更像掩饰,人言可畏,不会有太大效果的。” “那总不能让你不清不白被误会吧。” “所以,你要对我负责。” 云遥知一惊,眼睛瞪得很大,错愕地望着他。 尤序见她一脸迷茫,不厌其烦地补充,“让谎言变成事实。” 云遥知心尖怦怦跳,脸蛋瞬间发烫。 要疯了。 尤序知道他在说什么吗? 好片刻,云遥知才反应过来,急忙摇头,“不可以的,我们不能为了一个谎言,就强行在一起。” 尤序眸色一沉。 云遥知觉得自己太坏,毁了尤序的声誉,还让他做出这种违心又无奈的措施。 这对尤序不公平。 云遥知一字一句,诚恳道:“对不起,序哥,我闯的祸,我自己来承担。我不会让你为难的,我会亲自解决这件事。” 放下话,云遥知转身离开。 她刚走到门前,尤序大步冲来,把她的身子转过来压在门板上。 猝不及防的举动,把云遥知吓一跳,错愕地望着他,紧张地吞吞口水。 男人低着头,咫尺的距离俯视她,双眸炙热,声音轻盈沙哑,“我不为难,你也无需对任何人解释,你只需对我负责。” 第56章 心乱如麻的初吻 云遥知心脏怦怦的乱跳,仰头凝望着尤序,脸蛋愈发温热,呼吸里满是男人身上好闻的气息。 她耳朵里回荡着男人刚刚说过的每一句话,深度怀疑他对自己的感情已经超出亲情。 回想起吴小玲和刘若兰说过的话,似乎都印证这一点。 云遥知鼓起勇气,深呼吸一口气,紧张地小声问,“序哥,你……是不是喜欢我?” 问出这话,她感觉心脏要爆炸了。 四肢百骸都在微微发颤,紧张得全身发烫。 男人灼热的眸光微微一怔。 数秒后,他双手撑着门板,把她困在怀中,深眸微垂,缓缓往下压低头,喉结上下动了动。 燥热的气流笼罩着云遥知,她紧紧掐着衣服,紧张不安的眼神凝望着尤序好看的薄唇,忍不住咽下口水。 她要疯了!一直盯着男人的薄唇看。 想着尤序是不是要吻她? 甚至有些期待。 尤序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试探性地靠近她,慢慢地贴来。 云遥知心乱如麻,整个人都处于绷紧状态,呼吸变得急促。 要推开吗? 还是闭上眼睛? 云遥知没有跟男人有过亲密接触,此时猜不透尤序想干什么。 但这趋势,似乎就是要亲她了。 数秒后,尤序整个脸都在她的视线里逐渐变大变模糊。 男人薄凉的唇碰到她唇边的那一瞬,她感觉触电似的,脑袋一片空白,潜意识地躲了一下,双手快速撑住男人的胸膛。 男人结实的胸膛烫手般炙热,起伏得厉害,粗沉的呼吸喷在她的皮肤上,与她的呼吸缠绵缭绕。 刚触碰的唇瓣,因为她躲了一下,此时两人的距离仅有几毫米远。 尤序喉结大幅度动了一下,沙哑的嗓音呢喃,“别动。” 云遥知根本没有思考的能力。 她不知道尤序喜不喜欢她,对她到底什么感情。 可刚刚那一下的触碰,把她的灵魂都抽走了。 她的心脏已经不属于自己,跳到无法控制,整个人都沉沉浮浮的。 她害怕地低着头,闭上眼睛。 男人把头压得很低,第二次尝试去碰她的唇。 他很温柔,像水似的轻轻碰上。 这一次,她没有推开,没有躲。 唇被覆盖上的那一瞬,她全身脉搏都在狂跳,心脏供血不足似的,跳的幅度很强烈,呼吸里全是尤序的气息。 属于男人好闻的味道。 他的吻很轻柔,像棉花似的,让她飘荡在云端。 是暗恋的男人,又是自己尊重的哥哥。 在这种双重的感情之下,这个吻让她感觉到害羞和不安。 男人浅浅吻了数秒,缓缓离开她的唇。 云遥知感觉脸蛋又烫又热,不敢睁开眼睛。 她以为,初吻就这样结束了。 还挺温柔的。 下一秒,男人的大掌轻轻捧起她的脸,低头深深吻上。 跟刚刚极为反差。 那一瞬,她整个人都软了。 毫无力气可言,酥麻感从头溢到脚。 他的呼吸很好闻,他的吻是甜甜的,他的怀抱很温暖,让云遥知彻底沦陷在其中。 她以前觉得跟异性亲吻,很脏。 但医学解释,因为喜欢对方,身体会产生多巴胺、荷尔蒙和肾上腺素,从而导致喜欢这种感觉,甚至产生一丝甜味,让人欲罢不能。 她喜欢尤序的吻。 即使她不想承认,她爱尤序。 但身体是诚实的。 男人几乎抽干了她的所有氧气。 因为第一次她不会换气,导致她有些缺氧难受,挣扎着离开。 尤序意犹未尽地松开她,喘着粗气,眯着灼热的眼眸凝望着女孩绯红的脸蛋。 云遥知低着头小口小口地喘气,不敢与他直视。 房间的气流燥热暧昧,安静的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云遥知缓过气后,感觉双脚有些力气了,轻轻推开他的身体,后退一步,羞赧地咬了咬下唇。 唇瓣上还弥留着属于尤序甜甜的味道,她心脏悸动,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 尤序深呼吸,手缓缓握成拳,喉结上下滚动,沙哑低沉的声音从喉咙传来,“遥知,我……” 他的嗓音微微发颤。 论紧张,他比云遥知紧张百倍,此时连一句正常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一个人面对几十个敌人的时候,都不带喘的,面不改色,心脏都从来没有剧烈跳动过。 如今,却溃败在一个小女子身上。 云遥知听他的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下来,羞红着脸抬头。 对视上男人深情款款的眼眸那一瞬,感觉要被他灼热的视线给融化掉。 她心跳更快,更紧张了。 只见尤序喉结动了动,哑声低喃,“我……需要你负责。” 云遥知手腕动脉跳得发疼,脑袋一片空白,紧张地点点头。 见她答应了,尤序嘴角微微上扬,眼底泛起激动的光芒。 他向来沉稳淡定,沉着冷静,此时又忍不住,欲要抱她。 云遥知害羞又慌乱,伸手撑上他的胸膛,“不要……” 尤序一顿,僵住了。 云遥知垂下头,躲开他烫人的视线,羞答答地说,“序哥,让我冷静一下。” 尤序没说话,后退一步。 云遥知急忙转身,慌慌张张地拧开门,快速跑出去。 看着云遥知落荒而逃的背影,尤序心里泛起丝丝落寞。 目的虽然达到了,但他依旧不满足。 云遥知的反应和态度,让他心里很没底。 那一瞬的患得患失让他有些心烦意燥。 他扒了扒短发,转身回到大床,往后一倒。 躺在床上,他闭上眼,脑海里全是云遥知绯红的脸蛋,诱人的樱唇,还有刚刚那个甜美的吻。 越想他就越感觉口干舌燥,心猿意马,一阵阵的空虚感袭来。 他想一直抱着她软绵绵的身子,想随时随地可以吻她,想……要她。 尤序长呼一口气。 —— 云遥知躲在房间里一整天都不敢出门,心脏也是花了好长时间才慢慢平复下来。 她洗了澡,让自己清醒一点。 傍晚时分。 房间传来敲门声,她从被窝里伸出头,紧张地开口,“谁啊?” 外面传来云遥知的声音,“遥知,出来吃晚饭。” 只是听到尤序的声音而已,她脸蛋莫名一热,心跳骤然加速,“好!” 她掀开被子,穿上拖鞋,突然又僵住了。 她也不是那种扭扭捏捏的女人。 怎么跟尤序接吻之后,就变得这么尴尬又害羞呢? 云遥知依然过不了自己这关,润润嗓子说,“你先下去吧,我等会就来。” 说完,她在房间里待了一会。 出门的时候,尤序已经不在门口。 她下了楼,走到餐桌。 餐桌上坐着爷爷,大姑,表姐,和尤序。 他们没有动筷子,似乎都在等她。 云遥知感觉几双眼睛都看着她,她特意避开尤序的视线,望着爷爷,礼貌地打招呼,“爷爷。” 老爷子满脸笑容,“快坐下来吃饭,都是你爱吃的菜。” 云遥知坐到尤序对面,垂着头不敢与他直视,感觉那道灼热的目光望着她,脸蛋莫名地发烫。 陈苗苗就坐在尤序旁边,目光阴冷,瞪着云遥知,咬着后牙槽小声蛐蛐,“怀孕有什么了不起的,还让哥哥亲自去请你,拖拖拉拉半天也下不来,全家人都在等你一个。” 云遥知听到陈苗苗的话,冷冷的目光看向她。 陈苗苗被云遥知的眼神吓得一顿,紧张地吞吞口水。 因为吴小玲的死跟她有些关系,云遥知对她有恨,她是知道的。 云遥知还没反击,尤序率先开了口,冷若冰霜地说,“不想等,可以立刻搬出去住。” 云美东眸色一暗,射向尤序。 陈苗苗顿时紧张起来,卑微地恳求,“对不起,哥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心疼爷爷,也心疼你。” 尤序勺一碗汤递给爷爷,随后又勺了一碗汤递给云遥知。 云遥知客气地接住,“谢谢。” 这时,陈苗苗也把碗递给尤序,挤出讨好谄媚的笑容,“哥哥,我也要喝汤。” 尤序瞥她一眼,没多计较,给她也勺上一碗。 “谢谢哥哥。”陈苗苗声音嗲嗲的,很是开心。 尤序放下汤勺,拿起筷子给云遥知夹菜。 云遥知低头喝汤,关注力全在尤序身上。 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每次跟尤序在一起吃饭,他总是在照顾她。 给她盛汤,夹菜,剥虾,挑鱼刺。 她以前并没有放在心上,习以为常。 这时,云美东慢悠悠地夹着菜吃,聊着家常似的开口,“遥知啊,你跟阿序是干柴烈火一时冲动弄出个小生命呢?还是打算结婚的?” 云遥知刚喝到嘴里的汤瞬间呛到咳嗽。 她连忙捂住嘴巴,转身往没人的地方轻轻咳嗽。 尤序立刻抽出纸巾递给她。 她接过纸巾,“咳……咳,谢谢。” 云遥知坐直身子,尴尬地偷偷瞄一眼尤序,当故作没听见大姑的问题,继续吃饭。 云美东不依不饶地追问,“你们是来真的?” 老爷子也开口问,“遥知,你大姑问话呢,怎么不回答了?” 云遥知润润嗓子,尴尬又窘迫地挤出一丝微笑,挤出一个音,“嗯。” 这回答,是正面的承认。 尤序缓缓低头,嘴角是压不住的往上扬。 第57章 陈苗苗给遥知下药,助遥知圆谎 晚饭过后云遥知急急忙忙回到房间。 她是刻意躲着尤序。 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尴尬又窘迫,因为接过吻,感情突然变味,让她有些茫然无措。 这天晚上,她辗转难眠。 翌日清晨。 云遥知醒来吃早餐时,尤序已经不在家。 餐桌上只有她和陈苗苗。 “爷爷呢?”云遥知四处探看,没发现爷爷的身影。 陈苗苗吃着早餐,慢条斯理地说,“我妈带爷爷去公园散步了。” 云遥知神色一沉,紧张地站起来。 陈苗苗喊住她,“别担心,有个军官跟着爷爷一起去的。” 云遥知松了一口气,重新坐下来,心里依旧不安,她没有胃口吃东西,拿起面前的牛奶喝上一口。 牛奶吞进肚子那一瞬,口腔传来一阵苦味,她眉头一皱,含着牛奶僵住了。 这种苦是西药的味道。 云遥知的视线瞥见陈苗苗正用奇怪的眼神直勾勾盯着她。 陈苗苗的神色很是紧张,眼神透着一丝锐利。 云遥知把口中剩余的牛奶慢慢吐回杯中,不慌不忙地放下。 “牛奶怎么是苦的?”云遥知淡淡地开问。 陈苗苗故作疑惑,拿起她杯子里的牛奶喝上一口,故作难喝地皱眉,“咦,真的是苦的,估计坏了。” 云遥知隐隐握拳,怒意在心底攀升。 陈苗苗好奇问,“遥知,你喝了多少?” “喝了一大口。”遥知回道。 陈苗苗嘴角上扬,隐晦地抿唇偷笑,快速站起来,一把抢过她面前的牛奶,“坏了,别喝了。” 云遥知来不及反应,杯子就被她抢走了。 陈苗苗冲进厨房,把牛奶给倒掉。 云遥知趁着陈苗苗离开的缝隙,立刻给自己把脉。 脉搏十分正常,没有半点中毒的现象。 她心想着,陈苗苗到底在牛奶里下了什么药? 顷刻,陈苗苗空手走出来,步伐轻盈,心情颇好,坐到云遥知对面继续吃着早餐。 云遥知吃了几口,想要看看她葫芦里卖什么药,便想炸她一下。 她捂住肚子,故作疼痛地皱眉,“啊,好痛。” 陈苗苗小声嘀咕,“这么快见效吗?” 云遥知趴在桌面上,扭动着身体,紧紧掐着肚子,佯装十分疼痛的呻吟,“啊,我肚子好痛。” 陈苗苗走到她身边,佯装紧张,“一定是刚刚那杯坏牛奶引起肚子痛的。天啊,怎么办?你才刚怀上孩子,要是流掉了该怎么办?” 云遥知眸色一沉,瞬间清楚她的用意。 陈苗苗故作慌乱,连忙掏出手机打电话,“我找救护车过来。” 云遥知抬眸看她。 从下方看见陈苗苗的手机屏幕不是拨号页面,并没有按出救护车的电话,就放在脸庞假装通话喊道,“急救中心吗?快过来将军府邸,这里有个孕妇肚子疼得厉害。” 说完,陈苗苗把手机放入口袋,扶着云遥知的手臂起来,“遥知,我扶你去沙发上躺着吧,急救中心的车很快就到。” 云遥知还不敢百分百确定她下了什么药,便顺着她的意思,去到沙发上躺着。 她缩着身子,抱着肚子装难受。 陈苗苗很是紧张地问,“还疼吗?” “疼。” “都是坏牛奶的人问题。” 云遥知心底在冷笑,柔弱的嗓音压得很轻,“表姐,我的肚子一阵阵的疼,孩子会不会有事啊?” 陈苗苗蹲在她身边,“可能会的,因为你刚怀孕,胎儿还很不稳。你现在有没有感觉到下面有血流出来?” 云遥知心里不由得害怕。 真是防不胜防。 幸好她没怀孕。 那杯牛奶很苦,估计放了大量的兽用流产药。 一口下去,怀个哪吒都会流掉。 云遥知这才反应过来,陈苗苗刚刚那么着急去倒掉牛奶,是有原因的。 她正愁着找什么借口圆这个谎言呢,歪打正着,这阴谋来得正好。 “表姐,太痛了,帮我打电话给序哥。”云遥知喘气说道。 云遥知慢悠悠地拿出手机,随便按了几下,放在耳边听了一会,无奈道:“打不通。” 陈苗苗提议:“要不,我拿个止痛药给你吃吧。” 云遥知反问她,“怀孕能吃止痛药?” “当然能。”陈苗苗很是笃定。 怀孕能吃止痛药?简直就是阳谋。 竟然这么明目张胆想害她,云遥知都不想装了,闭上眼在沙发上躺着,冷若冰霜地说,“你根本没打救护车的电话,对吧。” 陈苗苗顿时慌了,“我……我打了。” 云遥知慢慢地坐起来,双手放在大腿上,低头深呼气,“不用救护车,我感觉已经流出来,肚子也不痛了。” 陈苗苗震惊,“这么快吗?” 云遥知仰头,嘴角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冷意,“应该是兽药吧,这么强劲,能不快吗?” 陈苗苗脸色唰的一下,瞬间煞白,震惊又惶恐地望着云遥知,顿时不知所措。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云遥知站起来,拿起抱枕故意挡住屁股,“我上楼清洗一下,垫张卫生巾。” 放下话,她离开客厅。 因为抱枕挡着后面,陈苗苗看不到她到底有没有出血。 云遥知的话让她愈发心虚不安,不知所措地来回踱步,双手抱胸,咬着手指很是焦虑。 顷刻之后,她给云美东打去电话。 陈苗苗小声说,“妈,我按照你的办法完成了,她孩子好像流出来了。” “牛奶倒掉了吗?” “已经倒掉,没有留下任何证据。”陈苗苗愈发心慌意乱,仰头看着云遥知的房间,紧张道,“但她好像猜到我们的计划。” “你别看那死丫头柔柔弱弱,还胆小的样子,她向来聪明,千万别漏出马脚。她说什么都否认就可以,反正没有证据,孩子流掉,是吃了坏牛奶的缘故。” “冰箱的牛奶要倒掉吗?” “不用,那瓶是我特意弄回来的变质牛奶,留给尤序去调查的。他的孩子死了,终究需要个替罪羊吧。” “我明白了,妈。” “你给我淡定一点。” “好。”陈苗苗挂断电话,长呼一口气,冷静下来,双手合十,闭上眼小声嘀咕:“主啊!请饶恕我的罪过,我没有杀生,是我妈下的药,是我妈想的计谋,都是我妈的罪孽,你要原谅我。主啊!我是为了真爱抢回我的爱人,求主赐我能量,赐我幸福……” 陈苗苗念叨了一大堆,拿出手机拨打了尤序的电话。 电话那头刚接通,陈苗苗故作害怕地吸吸鼻子,挤出哭腔喊道:“哥哥,你快回家,遥知出事了,呜呜……” 手机那头没有任何声音,直接挂断。 房间里面。 云遥知没有身体不适,只是把裤子换成裙子,躺在床上休息。 她喝入肚子里的牛奶很少,而且她也没有怀孕,根本不会引起疼痛。 躺着无聊,她便拿起书籍看了一会。 过了一会,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云遥知连忙放下书,盖好被子,闭上眼睛。 “砰”的一下,门被快速推开。 尤序火急火燎的身影冲来,直奔她床沿,紧张地单膝下蹲,快速捧住她的脸蛋,急迫不安的嗓音很是温柔,“遥知,你怎么了?” 云遥知还是被他吓得一怔,缓缓睁开眼。 看到尤序蹲在她床边,温热的大掌捧着她的脸蛋,幽深迫切的黑瞳正凝望着她,满眼忧绪。 而尤序身后,正站着满眼泪水的陈苗苗。 云遥知刚想开口,陈苗苗难过地哽咽,“哥哥,都是我不好,吃早餐的时候,没有发现牛奶是变质的,我跟遥知都喝了那变质牛奶,遥知肚子一直喊疼,孩子估计已经没了。” 尤序脸色沉下来,愣了一下。 陈苗苗继续哽咽道:“都是我不好,哥哥要怪就怪我,我要是先尝尝那变质牛奶就好了,遥知也不至于把坏牛奶喝进肚子里。” 尤序隔着薄被子摸上她云遥知的肚子,“肚子疼?” 云遥知摇头,语气坚定,“不疼了,我们的孩子也流出来了。” 尤序脸色愈发难看,温柔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悦,“变质牛奶而已,不要这么儿戏,我们的孩子没事。” 云遥知无奈一笑,“牛奶里掺了强劲的堕胎药呢?” 尤序缓缓闭上眼,压低头靠在云遥知脸颊边,小声低喃:“你真是有杆就爬,有桥就过,完全不考虑我的感受吗?” 靠得太近,云遥知鼻息里全是男人好闻的气息,她心跳加速,羞赧又紧张地闭上眼,低声喃喃,“序哥,这本来就是个谎,陈苗苗母女给我创造的机会很难得,我得利用。” 尤序轻呼一口气,缓缓站起来,脸色铁青,肃冷怒问,“陈苗苗,遥知喝过的牛奶呢?” 陈苗苗被他愤怒的声音吓得一颤,身体绷紧发抖,“我……我见是坏牛奶,就给倒掉了,但冰箱还有剩下的半瓶。” 尤序冷冷一笑。 他冷厉的目光十分骇人,强大的冷气场笼罩整个房间,感觉气压变低,让人喘不过气。 陈苗苗紧张地吞吞口水,怯懦地说,“哥哥,我什么都不知道,坏牛奶也不是我倒出来的,是煮饭的后勤大叔倒给遥知的,我……我也喝了一口才发现是变质的,真的……我没骗你。” 尤序铁拳缓缓握紧,手背的青筋暴起,隐忍着怒意,命令道,“出去,把门关上。” “好……”陈苗苗落荒而逃,把门关上。 陈苗苗刚离开房间,云遥知便坐起来,仰头望着男人落寞的背影。 他明明知道两人清清白白没有孩子,谎话圆回来,不是更好吗? 男人的背影为什么看起来那么痛苦难过?感觉比死了孩子还要悲伤。 第58章 眦睚必报的云遥知 低沉的气压僵持了好片刻。 尤序转身看向云遥知,眸光黯然,语气少了一丝温柔,多了几分严肃,“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云遥知轻声轻语说:“孩子没了,就不用继续假装怀孕,至于陈苗苗对我下药这事,我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我指的是我们” “序哥,让你背锅是我的错,对不起,但我们……” 尤序柔声打断,“我不需要你一直跟我道歉,我只想听听你的想法。” 云遥知垂着头,心乱如麻,沉默着不吭声。 尤序凝望着她好片刻,等不到她的答案,心里多少也有数了。 他轻呼一口闷堵难受的气息,心底满是失落。 这个女孩永远都不知道他在此之前的这一天,有多激动多幸福。 一夜间,便从天堂掉进地狱。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房间的空气异常燥热,极度安静。 他望着一直低头不语的女孩,眼眶逐渐泛红,拳头也逐渐握紧。 男人率先打破沉寂,“身子有没有不舒服?” 云遥知不敢抬头,只是摇了摇。 他又问:“需要我处理陈苗苗吗?” 云遥知无奈道:“已经没有证据了。” 尤序一字一句:“只要你发话,我不需要任何证据。” 云遥知愕然,缓缓抬头看向他。 四目对视的一瞬,男人炙热的目光是那样的真挚。 云遥知这辈子也没见过哪个男人用这样的眼神看她。 是能让她心尖发颤的感觉。 被这样偏爱是幸福的,可她不希望尤序为她做这么多。 云遥知抿唇微笑,摇摇头。 尤序沉默了,幽深的眼眸凝望着她。 是让人琢磨不透的黯然。 顷刻,他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云遥知心里一阵失落袭来。 尤序走出房间下了楼,大步往外走。 安危跟在他后面,关切问道,“将军,四小姐没事吧?” “没事。”尤序脸色异常难看,语气冰冷严肃,“你昨天听到的话,有传出去吗?” 安危吓得慌张失措,“将军,我一个字也没说,请相信我,我是绝对保密的。” 尤序走到门口处,突然停下来,瞭望着远方的天际,沉默了几秒说道,“传出去。” 安危瞠目结舌,以为自己听错了,“啊?” 尤序压低声音,“把云遥知未婚先孕的事传出去,最好令天下人皆知,热搜也给我排满。” 安危实在想不明白,摸着脑袋,很是为难的开口,“将军,你这样做是要毁了自己的名声吗?还没结婚就让一个女人怀孕,在我们国家是不光彩的。” 尤序冷冷一笑,“我一个武装军的首领,在世人眼里本就是万恶之首,是暴戾恣睢的杀人狂魔,哪有什么名誉可言?” 安危心疼不已:“将军,你不是,你是我见过最正直正义的军人,你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北临国的百姓。” “不需要给我戴高帽。”尤序继续往前走,厉声道:“执行命令。” 安危应声,“是,将军。” 尤序上了车,坐在车厢后座,按下车窗,侧头望着云遥知房间的位置,眼里不再是曾经的星辰灿烂。 只是一次深吻,他便知道,云遥知已经是他戒不掉的毒品。 即使黑化,他也不想再放开云遥知。 安危驱动车子缓缓离开。 —— 夜深人静,大家都入睡了。 将军府邸突然传出一阵骇人的喊叫声,“啊……” 这道声音打破了深夜的宁静。 云遥知特意带着耳塞睡,根本听不见。 老爷子醒了,云美东也被吵醒了,连门口的哨兵也冲进来,几人全部往陈苗苗的房间走去。 云美东推开房间门,紧张地冲进去,看到陈苗苗的那一瞬,吓得捂住嘴巴。 其他人也被陈苗苗的面容吓到,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陈苗苗坐在床上大哭,痛苦地挠着几乎被毁掉的脸和手。 “我好痒好痒,妈,怎么回事啊?”陈苗苗哭喊声,痛苦地挠着身体。 她脸上全部都是发紫发黑的点点,没有一处是好的皮肤,因为十分瘙痒,被她抓得皮肤出血,更是令人惊骇。 云美东反应过来,冲着士兵喊道,“还不快点找你们将军过来?我女儿快要死了。” 老爷子连忙说道,“这时候找阿序有什么用?他在军区忙着呢,赶紧送医院去吧,快点,快点!” 看着面目全非的陈苗苗,云美东乱了分寸,又不敢去摸她,怕是传染病,“苗苗,你快穿件衣服,我们去医院。” 陈苗苗哭着下床,跟着云美东出门。 她一边走一边哭,“妈妈,我为什么会这样?” 云美东安慰道:“我们现在就去看医生,别害怕。” 一小时后。 医院里,陈苗苗已经住院吊着点滴。 医生看着报告摇了摇头,愁眉苦脸的叹息。 云美东和老爷子都被吓得脸色变沉。 “医生,我女儿怎么了?” 医生皱着眉头,“按照病人的所有检查来看,身体根本没有任何问题,她身上的不是湿疹,也不是过敏。从医十几年,就没见过这么奇怪的皮肤症状。” 陈苗苗一直在挠着皮肤,边哭边喊,“妈,救救我啊!我痒的要死,为什么会这样?我的皮肤全是发黑发紫的点点,吃了那么多药,涂抹了那么多止痒膏,为什么还不止痒?” 云美东冲着医生发火,“你这是什么医术?把你们医院最好的皮肤科医生给我找来。” 医生不悦道,“我就是这家医院最厉害的皮肤科医生,如果有什么不满意的可以投诉,也可以转院。” 云美东怒不可遏,双手插腰,“你知道我是谁吗?敢这样跟我说话?我儿子是武装军首领尤序,信不信我铲平你的医院?” 医生闻言,顿时被吓住,紧张地吞吞口水,态度变得温和,“对不起,夫人,请恕我医术有限,实在没见过这样的情况。” 云美东命令:“立刻给我办理转院。” “好的。” 翌日清晨。 云遥知醒来的时候,家里空无一人。 她并不觉得奇怪,吃着早餐的时候,还偷偷笑了出来。 想到陈苗苗被折磨了一晚上,倒是解气了几分。 吃完早餐后,云遥知听见外面传来的脚步声,以及陈苗苗烦躁哭泣的声音。 “妈,我是不是要死了?我是不是得了绝症?为什么转了四间医院,医生全都说我身体没问题,就开了点药膏让我回来涂。” “一定是中邪了。我找巫师回来给你看看。” 云遥知转头看向门口。 见到爷爷疲惫的佝偻身子拄着拐杖走进来,她急忙上前,搀扶着爷爷。 “爷爷,你一晚上都没睡吗?”云遥知想到这两个人把年迈的爷爷也拖过去,通宵达旦地奔波在医院之间,心里就怒火交加。 老爷子长叹一声,一脸愁容,“我哪能睡得着?你表姐的皮肤都不知道长了什么,都快挠烂了。” 云遥知隐忍着怒意,望向后面的云美东和陈苗苗。 两人见到云遥知那一瞬,似乎想到了什么,瞬间怀疑起她。 陈苗苗率先开口,怒问:“云遥知,是不是你给我下的毒?” 云遥知扶着爷爷进屋,冷冷地应声,“你应该是中邪了。” 陈苗苗没有证据,气得直跺脚。 云遥知将爷爷扶进房间,让他躺下,给他盖好被子。 老爷子握住她的手,亲切慈爱的眼眸望着她,声音微颤,“遥知啊!是不是你把苗苗弄成这样的?” 云遥知摇头,“不是我爷爷,你通宵劳累了一晚上,赶紧休息吧。” “你表姐都这样子了,我哪能睡得着?” “你不用担心,她死不了的。” “遥知,爷爷中毒的时候,连医生都说我救不活。是你把我治好的。你每天给我吃那些又苦又臭的草药,给我针灸,我的身体是越来越好。” 云遥知温柔一笑,抚摸着他的手,“爷爷,你是吉人有天相。” “不是的,我知道你医术很高超,你一定能治好你表姐,是不是?” “你就别管他啦。” “我不能不管。我知道他给你下药,害了你和阿序的孩子。爷爷什么都知道,爷爷不傻。”老爷子越说越难过,老泪纵横,“我这一把年纪,看着我的儿孙们斗得你死我活,我真的太痛苦,太难受了。孙女啊。放下所有仇恨吧!我知道你恨,你想为自己的父母报仇。” 云遥知沉默了,垂着眼眸,眼底泛红。 老爷子长叹一声,“其实我这辈子造的孽也很多,我明知道我的儿女都在犯罪,我却一味的纵容,溺爱,包庇,上天会惩罚我的。” 云遥知难过地摇摇头,苦涩哽咽,“爷爷,跟你没关系。” “爷爷希望你幸福快乐,忘记仇恨,过好未来的日子。”老爷子颤抖着手,摸上云遥知白皙的脸蛋,满眼悲凉,“我得知你怀了阿序的孩子,都不知道有多开心。只是一天而已,就没了……没了……” 说到最后,老爷子捂着自己的脸,泣不成声。 云遥知心疼不已,快速抽来纸巾,给他擦拭着眼泪,“爷爷,你别哭,你这样我也想哭了。” 第59章 喜欢和婚姻是两码事 云遥知安抚好爷爷,从房间出来。 客厅沙发上,陈苗苗痛苦地挠着身上发黑发紫的皮肤,云美东正耐心地给她涂抹膏药。 云遥知看了她们一眼,一言不发地从她们身边走过。 “云遥知。”云美东冷冷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怒意。 云遥知停下脚步,侧头看向她们。 云美东咬着后牙槽,放下手中的膏药,冷声问:“苗苗身上的过敏源是不是你弄的?” 云遥知平静如水,“大姑,我哪有这么大的能耐?” 云美东冷笑,邪冷的眼神射向云遥知,“你可太有能耐了,就别在我面前装了,自从你回来之后,我两个弟弟死了,我婚姻也被毁了,我女儿现在也变成这模样,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云遥知反问,“难道这不是他们咎由自取的吗?我相信凡事都有因果报应。” 云美东气得脸都绿了,拳头握紧,恶狠狠地瞪着云遥知。 云遥知从容不迫地微微一笑,转身上楼。 她刚走两步,停了下来,转身对陈苗苗说,“对了,表姐。我在华夏见过这种你情况。” 陈苗苗激动地站起来,满眼期待,“遥知,你会治疗是不是?你能不能帮帮我现在太痒太痛苦了,而且我全身长了这些黑点,治不好就会彻底毁容,我这一辈子都不能出去见人。” 云遥知淡淡道,“我不会治,不过华夏民间有种非常神秘的巫术,叫鬼婴毒。惹上鬼婴毒的人,肯定是害死过未出生的胎儿,胎儿怨气再太重,他们的灵魂就会侵蚀人的皮肤上,然后长满发黑发紫的点点,又痒又痛。” 陈苗苗吓得直哆嗦,心虚又恼怒地吼道,“你胡说八道!” “那你就当我胡说八道吧。”云遥知不以为然,“但如果你真是中了鬼婴毒,可以把身体放在冰水里面半小时,鬼婴的灵魂就会慢慢离开你的皮肤。” 云美东气不打一处来,站起来怒骂,“云遥知你够了,你孩子死了,是你自己吃错东西导致的,跟我女儿没关系。你别在这里装神弄鬼,搞心理战术。” 云遥知淡淡一笑,神色清冷的转身上楼,不再说话。 然而,陈苗苗信了。 她二话不说就跑去冰箱,掏出一桶冰块,直接把手放进冰块里。 随之而来是冷冽刺骨的痛,她强忍了一分钟,瘙痒感消失了,再掏出手的时候,手上的黑点逐渐变淡。 陈苗苗激动又害怕,吓哭了,“妈,真……真的被那死丫头说中了,是鬼婴毒,我身上这些黑点都是胎儿的魂魄腐蚀的……呜呜……我身上都是脏东西。” 云美东看到陈苗苗被冻得通红的手,黑点果然消失,她脸色愈发难看。 陈苗苗把冰箱里的冰块全部掏出来,抱着往楼上跑。 云美东眯着冷眸一动不动,眼底闪过一丝不可思议的震惊。 她可不相信云遥知说的鬼婴毒。 就因为如此,她才觉得云遥知更加可怕。 云美东坐到沙发上,掏出手机,拨打了尤豪的电话。 她声音轻盈肃冷地开口,“老公,老家伙太狡猾了,他立了遗嘱,把银行的现金和黄金都留给云遥知。他若死了,那我们什么也分不到。如今我们的计划还没成功,苗苗就差点出事了。还有一件大事,你儿子和云遥知搞在一起了,还搞怀孕了。” 尤豪震惊:“怀孕?” 云美东连忙说道:“放心,我已经解决掉她肚子里的种,不会有什么影响。 尤豪沉默数秒后,说:“不能再拖了,一定要快刀斩乱麻。你先用苦肉计得到你爸的怜悯。再用挑拨离间计,离间云遥知和你爸的关系,同时也要离间云遥知和尤序的关系,必须让她处于孤立无援的境地,我们才有机会抢回财产。” “接下来我要怎么做?” “我有一个好办法,一石二鸟,就是……” —— 一觉睡醒,天都塌了。 云遥知打开手机看了一眼热搜,竟然几乎全都是她和尤序的新闻。 #武装军首领与暮云山庄四小姐的桃色绯闻# 内容是各种各样奇葩的造谣内容。 但重点都是围绕着未婚先孕的话题。 更甚者,传言他们早就结婚,已经住到一起,而武装军首领已经不再单身。 云遥知看得心慌意乱,不知如何是好。 云家客厅里。 老爷子愁眉苦脸的坐在沙发上,他看过新闻,觉得孙女和尤序的声誉都被毁了。 在北临国,未婚先孕是非常可耻的事情。 老爷子慎重的想了想,严肃道:“遥知,你跟阿序结婚吧,越快越好。” 云遥知垂头丧气的坐着,对于自己闯下的大祸懊恼不已。 云美东冷着脸,一言不发。 陈苗苗泡了一晚上冰水,身上的黑点已经淡化很多,不再骚痒难忍,她此时对云遥知昨天所的话还心有余悸,惴惴不安,闭着眼睛一直无声念经,为自己驱魔除毒。 老爷子追问,“遥知,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云遥知心乱如麻。 爷爷跟尤序问出同样的问题,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云美东抢过话,回道:“这事,不是应该由阿序来决定吗?” 老爷子信心满满道,“阿序肯定没问题的,就这丫头难搞,去了华夏10年,这思想开放得很,也不知道一天到晚想什么。” 云遥知尴尬一笑,“爷爷,这事你们就不用操心了。” “我怎能不操心?”老爷子愁得眉毛都快白了。 这时,云遥知的手机刚好响起。 云遥知像得到了救星,连忙拿出手机,“爷爷,我先去接个电话。” 借着接电话的功夫,云遥知快速往外走。 云遥知看到来电显示是刘若兰。 “喂,若兰。”云遥知接通,轻声细语打招呼。 刘若兰说道,“遥知,我家今晚要举办一个盛大的宴会,我父亲和哥哥特意让我邀请你去参加。” “什么宴会?”云遥知疑惑。 “我不是已经得罪你爸爸和你哥哥了吗?怎么会邀请我去参加宴会呢?” “不只是你,云家所有人都邀请啦。更何况我爸和我哥哥的度量也没那么小。”刘若兰欣慰地开玩笑,“更何况你现在是将军夫人,有谁敢与你为敌?” 云遥知长叹一声,低着头在花园外面踱步,“若兰,你就不要拿我开玩笑了。” 刘若兰好奇问,“你跟将军什么时候结婚?” “我不会跟他结婚的。” “你不跟他结婚,那你为什么会跟他睡?” 云遥知开玩笑地说,“我就只是看上他的男色,喜欢他的身材,寻求刺激。” 刘若兰震惊,“云遥知,你不能这样,你是女人,你要守女德、守贞洁、守传统,要不然没有男人会娶你。” 云遥知轻笑,“谁规定女人一定要嫁人?女人不结婚,活得更潇洒自在。” “所以你真的不会嫁给尤序?” 云遥知解释太多次了,已经有些不耐烦,“不嫁,我和尤序是绝对不可能的。” 蓦地,云遥知催下的视线里闯入一双男士军款黑短靴。 她身躯一僵,缓缓抬头。 尤序挺拔健硕的身躯就站在她面前,俊脸肃冷沉着,眼神幽深。 云遥知紧张地吞了吞口水,手机里面传来的声音,她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了。 “若兰,先挂了。”云遥知连忙切断通话,心脏扑通扑通地跳,拘束不安地开口,“序哥,回来啦!” 尤序嗓音低沉沙哑,略带伤感,“就这么讨厌我吗?” 云遥知摇头,“没有,你不要误会。” 尤序眸色黯然,转移话题说:“晚上的刘家宴会,你不要出席。” “为什么?” “这个宴会,是专门用来羞辱你的。” 云遥知无语轻笑,“为了羞辱我,专门设了一个宴会?” 云遥知真的很难理解这种事情。 “我很好奇他们怎么能羞辱我?” “这个宴会虽设在南格洲,当出席宴会的人都是北临国最有影响力的大人物人,非富即贵,皇室的人也会来,包括黑道的人。” 云遥知也没有非出席不可的理由,可听见黑道的人也会出席,她迫切地问,“向家的人会出席吗?” “会。” 云遥知脸色一沉,心里盘算着。 要是普通宴会,她是不会去的。 但这次,她有机会接触黑道家族,向家。 她母亲的娘家人,她非去不可。 如果不接触向家的人,她永远都查不清楚凤凰之泪为何落到向家手里,又为何再次被卖到首富手里。 云遥知沉思片刻,态度坚定地凝望着尤序,“我想去,序哥。” 尤序难以理解,伸手缓缓摸上她的脑袋,温柔地拍了拍,“你这小脑袋到底在想什么?” 云遥知没回答,嫣然一笑。 尤序眼神变得温柔,嗓音也变得轻盈,“这宴会是特意为你而设的,还坚持要去被人羞辱吗?” 云遥知字字珠玑:“我百无禁忌,万毒不侵。只要我够强大就没有任何事能羞辱到我。” 尤序轻笑,满眼宠溺,“随你吧。” 说完,尤序转身进屋。 云遥知喊住他,“序哥。” 尤序停下脚步,扭身看向她,“还有什么事?” 云遥知紧张地握紧手机,轻呼一口气,“热搜,你看了吗?” 尤序点头。 云遥知抿唇沉默数秒,鼓起勇气表达自己的想法,“我不想跟你结婚。” 说出这句话时,云遥知心里一阵莫名的刺痛感袭来,很是难受。 喜欢和婚姻是两码事。 即使暗恋他,喜欢他,但这也只是一种感觉。 感觉可以是缥缈的,梦幻的,但绝对不能成为现实。 至少,在她证明父母的死与尤序毫无关系之前,她是不会考虑跟他有感情上的纠葛。 尤序静静听完她说这句话,毫无表情地转身,继续往里面走。 看着男人的反应,云遥知心情很是沉重。 她转身瞭望远方,长叹一口气。 双亲之仇未报,母亲尸骨未找到,她没资格考虑感情,更没有资格步入婚姻。 —— 夜色降临。 南格洲的城市繁华辉煌,整座城市在璀璨的霓虹灯中更显熠熠生辉。 首富之家位于半山腰的豪华别墅里。 豪车一辆接一辆地驶入刘家别墅,络绎不绝的豪门绅士、权贵达人、名媛贵妇,都盛装出席。 云家的豪车也开进别墅,在管家的招呼下,几人一同进入客厅。 云遥知穿着优雅的米色长裙,淡妆浓抹,优雅美艳不可方物,她扶着老爷子的手臂慢慢走进去。 陈苗苗打扮的艳丽隆重,挽着她母亲云美东的手,端着姿仪态跟在老爷子和云遥知身后,慢慢走进去。 金碧辉煌的宴会厅让人眼前一亮。 奢华气派的装饰,悠扬顿停的琴声,以及杯觥交错的人潮,很是热闹。 云遥知的出现,迎来全场人的瞩目。 她的美貌是其中一点,可更引人注目的是她今天上热搜的话题点。 大家都想看看,暮云山庄的四小姐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跟武装军的首领闹出这般桃色绯闻。 “是暮云山庄的老爷子啊!欢迎欢迎……”刘父大步走来,笑容可掬地迎接。 老爷子温和浅笑,伸出手与他握住,“刘总裁,好久不见。” 刘父十分客套,双手握住老爷子的手,跟他嘘寒问暖。 云遥知扫视在场一圈,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她身上,用奇怪眼神审视她,小声嘀咕讨论她,这种感觉让她很不舒服。 这些人,云遥知全都不认识。 但从矜贵奢靡的打扮来看,绝对不容小觑。 她不得不怀疑尤序说的话了。 这么大阵仗,又怎么可能是羞辱她的呢? 这时,她听见刘父跟爷爷说,“我们很快就是一家人了。” 云遥知疑惑地望向刘父。 刘父冷冷地瞥了一眼云遥知,眼底透着睥睨和傲冷。 老爷子疑惑道,“一家人,这话从何说起?” 刘父笑道,“我儿子,要娶你孙女了。” 老爷子紧张地看向云遥知。 云遥知一头雾水,对着爷爷摇摇头,示意她不知道,不是她。 刘父看出老爷子的疑惑,连忙解释,“老爷子,不是你这个乱搞男女关系的小孙女,是你的二孙女云娜。” 云遥知松一口气! “云娜?”老爷子惊愕。 第60章 云遥知守护尤序的声誉 宴会中庭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 所有人都看向奢华的圆弧楼梯。 打扮得珠光宝气且绝艳的云娜挽着西装革履的刘景珩从上面走下来,步伐缓步,优雅,且高高在上。 从两人精致奢靡的打扮来看,的确像是一对金童玉女。 云遥知心情平和,但刘景珩和云娜的视线都特意往她这边看,对视上的那一瞬,她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 男人看她的眼神带着恨意,冷若冰霜。 云娜看她的眼神带着不可一世的傲气,得意中透着几分蔑视。 云娜的眼神像胜利者,洋洋得意。 云遥知不以为然,内心更是波澜不惊。 刘父请老爷子往里面走。 云遥知随着他们进到宴会大厅前面,舞台之上,是刘景珩和云娜。 舞台之下,云遥知四处张望,寻找向家的人。 她从来没见过自己的两位舅舅,不知道两位舅舅长什么样,此时只靠感觉了。 刘景珩在舞台激情讲话,上流社会那一套体面又客气的话,也介绍了他的未婚妻,甚至宣布了婚期。 云遥知完全没听进耳朵里。 突然,她瞥见尤豪的身影,而尤豪走到云美东身边,两人低着头鬼祟地窃窃私语。 云遥知震惊了。 尤豪出轨还骗钱家暴,云美东才闹离婚的吗?此时两人的关系看起来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云美东和陈苗苗一定在说话,缠着爷爷,搬到将军府邸居住,目的不纯。 “刘大少,你的未婚妻不是暮云山庄四小姐云遥知吗?” 一道声音闯入云遥知耳朵里,因为被人点名了,才回过神,看向声音的源头。 一个肥头大耳的宾客跟舞台上的刘景珩提问。 这问题相当不合时宜。 刘景珩缓缓牵住云娜的手,目光幽深清冷,略带怨气地望向云遥知,“我之前的未婚妻的确是暮云山庄的四小姐云遥知,但是……各位也应该看了网上的娱乐新闻和热搜,关于她未婚先孕的报道,不是谣言,确有其事。” 此话一出,现场一阵哗然,那一双双颇有深意的目光都投向云遥知。 云遥知内心极其强大,这些风言风语和有色眼神对她毫无影响。 老爷子的脸色瞬间铁青,完全没想到刘家这么高级的宴会,竟然说这事丢他孙女的脸面,他气得手在微微发颤。 刘景珩牵着云娜的手,视线却狠狠地紧紧盯着云遥知,一字一句,“我这个人向来信守承诺,奈何有人辜负我一片真心,转身才发现我把草当成了宝,纯属眼瞎。云家二小姐才是我最想要娶的妻子,她温柔贤惠,独立又漂亮,最重要的是她洁身自爱,单纯美好。” 云娜接过话筒,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意,“其实我不能怪我这位堂妹,她去华夏这十年,早就被那些乌烟瘴气的社会风气污染。她刚从华夏回来就盯上了我们家的武装军哥哥,趁着大家睡着,大晚上跑到哥哥房间,脱光衣服躺在上面勾引他,我们全家都为此感到羞耻。” 全场一片哇然,所有人都震惊地望向云遥知,眼神愈发地睥睨轻蔑,厌恶又愤怒,似乎想要把她绑起来烧死,用来祭奠圣洁的神女。 云遥知眉头紧蹙,忍不住冷冷一笑。 她终于知道什么叫当众羞辱了。 原来是这么明目张胆的。 爷爷气得脸都绿了,在这么盛大隆重的场合里,他连维护小孙女的能力都没有。 因为不管他怎么说,出丑的都会是他其中的一位孙女。 而这里,是刘首富的主场。 陈苗苗捂嘴冷笑,在云美东耳边小声嘀咕,“云娜真是不要脸,也不知怎么就勾搭上刘景珩了,现在竟然把自己做过的肮脏事推到云遥知身上,这场戏真够绝的。” 云美东冷冷一笑,小声回道,“我也没想到这么刺激,云遥知这脸真是丢大了,看她吃瘪受辱的模样,真是解气。” 陈苗苗:“妈,我们要不要也助云娜一臂之力,或许还能讨得刘家的欢心,建立起良好的关系。” 云美东连忙按住陈苗苗的手,视线瞥向云遥知的侧脸,望着她从容不迫,沉稳淡定的模样,心里有些不安,小声叮嘱,“你先别冲动,看她满不在乎的样子,不太正常。” “她就是装的,在这么多达官贵人,富豪名媛面前丢人现眼,被这样羞辱,她除了假装冷静,还能干什么?”陈苗苗不以为然。 云遥知隐约听到旁边两母女的交谈声,不屑一顾。 刘景珩向云遥知伸手,眼神冷厉,“今晚,我很荣幸能请到我前未婚妻来参加我和娜娜的订婚宴,就是这位……” 全场人的目光齐刷刷瞥向云遥知。 “哥,你太过分了。”刘若兰在角落里看着这一幕,早就忍不住了,她没想到会是这样,气得快要哭了,冲向云遥知。 她一把握住云遥知的手腕,“对不起,遥知,我带你离开这里。我真的不知道我哥这么过分……” 云遥知站着不动,拉住刘若兰的手腕,会心一笑,“没事的,若兰。” 刘若兰回头,满眼懊恼愧疚,疑惑地望着云遥知。 云遥知轻轻推开刘若兰的手腕,不慌不忙地拉起裙摆,走向舞台。 现场所有人都震惊了,睥睨的视线追随着她婀娜多姿的身材,看着她倾城绝色的容貌,惊艳却又嫌弃,矛盾又复杂的情绪望着她。 没有人知道云遥知为什么上台。 云遥知的笑容嫣然甜美,拿起无线话筒,走到舞台中央,礼貌地微微颔首,“遥知在这里祝福两位订婚快乐,幸福美满。” 刘景珩看云遥知的眼神,炙热却复杂 云娜挤出一抹虚情假意的笑容,反问道,“四妹,我也不是故意曝出你的道德行为和你混乱的私生活,可我若不跟别人解释清楚,别人就会误以为我抢自家妹妹的未婚夫,也会误会景珩始乱终弃,妹妹不会怪我们吧?” 云遥知眸色一沉,语气突然变得严肃:“当然,不管你们怎么说我,我都无所谓,毕竟这糟糕又愚蠢的招数是我想出来的,任何诋毁和谩骂我都能承受,但是,我绝对不允许你们当众羞辱诋毁尤序。” 刘景珩和云娜脸色骤变,疑惑地望着她。 云遥知隐忍着深呼吸一口气,对着众人开口说道,“我就是你们眼里那个淫乱放荡的暮云山庄四小姐云遥知,今天就借着这盛大的宴会,跟大家解释一些事。” “我原本想着不得罪刘家,本着不主动退婚的原则,向刘家编了一个谎,说我私生活混乱,未婚先孕,只为求来一个被退婚的下场。” “我也可以承受任何羞辱诋毁和流言蜚语,但我没想到阴差阳错把我最尊敬的表哥拉下水。” “我表哥尤序,他是一位正人君子,从来没有对我做过任何逾越的事情。”云遥知语气很是坚定,瞪向云娜,“更不存在我爬上他的床勾引一事。” “我不知道是哪个浑蛋,故意把我和尤序的桃色绯闻闹得沸沸扬扬,还送上热搜。” 云遥知铿锵有力继续说道,“我可以淫荡,可以未婚先孕,也可以不要名声和贞洁,因为我根本不在乎这些虚无缥缈,无关痛痒的东西。但是,我绝对不允许你们践踏尤序的名誉。” 场下的人都沉默了,眼神变得清澈了些许。 刘景珩的目光幽深难懂,带着一丝疑惑,“云遥知,你跟我说谎,只为逼我先提退婚?” 云遥知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冷声说道,“我也没想到事情会闹到如今这个地步,你若是私底下恨我,羞辱我,谩骂我,甚至报复我,我都能忍。但你不应该把我表哥拖下水,你不但把他送上热搜,还在这种隆重且正式的场合贬低他,侮辱他的人格,你这样做实在太卑鄙无耻。” 刘景珩苦涩一笑,“我是看了热搜才知道你和他有一腿,你说我把他送上热搜?” 云娜挽着刘景珩的手臂,“景珩,你别相信她的话,她真的怀了尤序的孩子,听说前天吃错东西能得小产了,我哥突然就没了孩子,气得要疯掉。” “云娜。”云遥知咬牙低吼,“我再说最后一遍,我的事,跟尤序没有任何关系。” 云娜冷声嗤笑,指着台下的亲人,“别装了,云遥知。这里有我们云家的人,都知道你和尤序那点破事了。” 云遥知气的拳头紧握,胸口闷堵难受,气息凌乱,她深呼吸调整情绪。 这些人攻击她,她毫无波澜。 可他们攻击尤序,她的心隐隐作痛,莫名的愤怒,气恼,委屈,甚至是懊悔当初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竟有一天把尤序的名声给毁了。 云遥知目光坚定,冷冷地问,“云娜,我跟尤序是清清白白的,我敢给妇科医生检查,求证清白。倒是你,你敢吗?” 此话一出,全场人惊呆了。 云娜顿时慌了,神色不太自然,吞吞口水,看看刘景珩,又看看场下的人,“我……” 今天这场宴会,本就是用来羞辱云遥知的,没想到她竟然自曝退婚缘由,还要求妇科检查只为证明尤序的名誉,这场闹剧似乎无法收场了。 云娜久久不敢回应。 现场的人似乎都看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刘景珩和云娜更像两个小丑。 一个清白的女子宁愿毁掉贞洁名声想要退婚,可想而知,这个男人有多失败。 刘景珩恼羞成怒,红了眼,气得青筋暴起,指着云遥知吼道,“云遥知,我以你未婚夫的名义指控你通奸淫乱,要求按照北临国宗教法案,将你祭奠神女。” 什么? 云遥知一脸茫然。 全场一片沸腾,大家都议论纷纷。 老爷子慌了,颤抖着佝偻的身子往前走,慌张又迫切地哀求道,“不可以啊,景珩啊!你不可以这样做,遥知错了,她知道错了,你看在我的面上,原谅她这一次吧。” 第61章 云遥知被捉去祭奠火烧 云遥知一脸茫然,刘若兰突然冲过来,神色慌张,拉住她的手就往外走,“快走,先离开这里。” 云遥知不明白爷爷为什么会为她求饶,刘若兰为什么那么紧张害怕。 她们刚走到门口,一群保安拦在她们前面。 刘若兰不知所措,回头看刘景珩。 “怎么了?”云遥知疑惑地问。 刘若兰满眼忧虑,小声说道,“遥知,对不起,我不应该叫你出席这个活动的。” “跟你没关系,但是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哥疯了。你不应该为了维护尤序的名誉,把真相说出来。” 云遥知看着刘景珩从舞台下来,穿过人群,走向她。 其他人也跟着刘景珩走来。 这群男人威严高傲的姿态,在这一刻显得尤其的大男人主义。 云遥知已经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虽然这里是解放后的南格洲,但这些男人都是北临国传统思想的男权主义产物。 刘景珩目光阴冷,咬着后牙槽一字一句道,“云遥知,你现在有两条路可以走。如果你和尤序是清白的,那么今晚就是我们的结婚之日。如果你和尤序有过龌龊的事情,那么我今晚就拿你这肮脏的身体祭奠神女。” 云遥知紧张地看着所有人。 这些人似乎都觉得非常符合常理,即便是她爷爷,也无法逆转这传统宗教留下来的条例。 云娜走到刘景珩身边,紧张问道:“景珩,今晚不是我们的订婚宴吗?我怎么办?” 刘景珩冷眸射向她,怒问:“云遥知敢以检查妇科来证明她和尤序的清白,问你敢不敢,你为什么不回答?” 云娜心虚不已,“我……我……” 刘景珩一把拉住云娜的手臂,扯到面前,凶狠地瞪着她,“我刘景珩要娶的女人,必须是干净的,纯洁的,没有被别的男人碰过的。” 云娜吓得发抖,不敢说话。 从神态可以看得出来,云娜不敢承认自己是纯洁的。 刘景珩嫌弃地推开她,再次看向云遥知,一字一句:“云遥知,我再问你一次。你到底有没有跟别的男人睡过?” 这时,场上有个女人举手,“我是南格洲医院的副院长,我懂医,可以给她检查一些。” 所有人看向走来的中年妇女。 刘景珩说道,“那就麻烦你了。” 云遥知拳头紧握,恼怒道:“我拒绝。” 刘景珩厉声回,“你是我的未婚妻,这里没有你拒绝的权利。” 云遥知隐忍着,坚韧开口:“我们已经退婚了。” 刘景珩冷冷一笑,“退不退婚?什么时候退婚,我说了算。” “到底还有没有人权了?” “人权?”刘景珩冷笑道,伸手往后面一扫,傲气十足,“这里聚集了北临国所有的富豪绅士和达官贵人,你问问他们,你一个已经被许配的女人,你在自己的未婚夫面前要人权,你不觉得可笑吗?” 云遥知看向爷爷。 爷爷满眼焦灼不安,却无力改变现状的无奈。 刘若兰挡在云遥知面前,哀求道,“哥,我知道你很喜欢云遥知,你不是已经放过她,要娶云娜了吗?为什么现在又要改变主意?” 刘景珩苦涩冷笑,反问道:“我刘景珩是北临国首富之子,是刘家唯一继承人,是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顶级大富豪,我哪里比不上尤序?他只是一个整天只会杀戮的武装军。” 云遥知看着疯癫的刘景珩,她心里有些慌,缓缓掏出手机,准备拨号。 旁边的保安眼尖,快速冲过来抢走她的手机。 突如其来的动作,把云遥知吓一跳。 反应过来时,另外两名保安按住她的手压在她后背。 一阵疼痛袭来。 “放开我……”云遥知恼怒喊道。 场面顿时骚动,有些人大喊。 “不管她干不干净,她的身心都背叛你了,把她祭奠神女吧。” “对,用鞭刑,用火刑。” “烧死她,祭奠神女。” 老爷子颤颤巍巍地拉住刘景珩的手,吓得脸色苍白,哀求道:“景珩啊,我……我小孙女应该是清白的,检查吧,检查肯定能证明她清白,她愿意履行婚约,跟你结婚,你别把她祭奠神女,我求你了!” 云美东快速上前,把老爷子拉走,“爸,你管不着这事。” 刘景珩仰头深呼吸,眼神狠厉,缓缓走到云遥知面前,掐住她的下巴仰起来,彻底黑化的脸阴沉得可怕,“我为了娶你,不惜跟两任妻子离婚,你竟然骗我?” 云遥知冷静道:“你在违法。” 刘景珩嗤之以鼻,“我只要带你离开这个洲,在北临国任何地方居住,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法律允许的,包括强娶你,或者烧死你。” 云遥知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她不怕被烧死。 毕竟她是清白的,大概率今晚会被强娶了。 她不是什么忠贞烈女,这种后果还是能承受的,不过她今晚过来的目的并不是让这些人羞辱。 云遥知扫看在场一圈,喊道:“舅舅,你就看着自己的外甥女被人这样欺负吗?” 全场人都懵了。 刘景珩突然反应过来,急忙转头看向角落沙发上悠哉悠哉喝着酒的一位中年男士。 云遥知顺着刘景珩的视线看过去。 男人大概五十多岁,长相粗犷强壮,优雅中带着一丝硬汉之气,黑白相间的短发显得更加干练。 刘景珩见那边的男人没反应,看向云遥知,讽刺道:“我已经问过向先生,他的确有一个妹妹,但他妹妹早就死了,更不可能生了你这么大的女儿。” 云遥知更是确定,那个男人就是她舅舅。 看情况,这位黑势力强大的舅舅,根本不管她的生死。 “舅舅,我妈是向月,你真的不救我吗?” 男人抬眸,高深莫测的目光射向云遥知。 视线对视上的一瞬,云遥知心底发毛。 舅舅看她的眼神是那样的冰冷,莫名有些敌意。 陈苗苗突然跑出来指着云遥知,“你说谎,你妈叫玲珑,是孤儿院长大的。” 刘景珩不再犹豫,命令道:“把她送进房间给做检查。” 云遥知被两名保安压着往房间走,女副院长跟在他们后面,一同进屋。 “继续奏乐。”刘景珩莫名的开心,拿起酒杯,“各位来宾,失礼了,我敬大家一杯。” 现场的气氛又活跃起来,所有人都说说笑笑,期待接下来的大戏。 云娜从万众瞩目瞬间变成小丑,站在人群中不知所措,不甘心又无力改变,只期待云遥知的检查结果是最坏的。 这样她得不到的男人,云遥知也别想得到。 十几分钟过去里,屋里一点反应也没有。 刘景珩觉得不太对劲,让身边的女助理进去查看一下情况。 女助理也进去了。 两分钟过去,又没任何动静。 “怎么回事?”刘父走到刘景珩身边问。 刘景珩神色冷沉,放下手中的红酒,快步走向房间。 所有人也意识到不对劲,视线追随刘景珩。 刘景珩用力拧门发现里面被反锁,“开门……” 里面没有反应。 刘景珩往后退两步,命令道,“来人,撞门。” 这时,场内的安保立刻走过去。 宾客也走过去看戏。 安保重重地撞了几下,终于把门给撞开了。 偌大的房间里,地上躺着两名保安,女助理和女副院长,他们一动不动地昏睡过去。 云遥知优雅休闲地坐在单人沙发上,茶几放着一台从保安伸手搜出来的手机,她神色自若,从容不迫。 刘景珩不敢置信,指着地上两名晕过去的保安,“你是怎么做到的?” 云遥知没有正面回答,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我的救兵很快就到,你是要强娶我呢?还是要烧死?” 刘景珩气得脸色铁青,握紧的拳头隐隐发颤。 这时,一个年长的老者恼怒道:“这种违背伦理道德的女人,直接烧死算了,别跟她浪费时间。” 刘父怒不可遏,“宗长说得对,儿啊!你想要什么女人都有,何必非要这种不守妇道,还心狠手辣的女人。烧死她,武装军赶来的时候,也只能给她收尸。” 刘若兰冲到刘景珩面前,满眼泪光哀求,“哥,你不可以烧死遥知,你是爱她的,你不能杀她。你若是杀了她,尤序是绝对不会放我全家的。” 刘父双手叉腰,不可一世地嗤笑,“我们是北临国首富,是北临国最大的经济体,左手有向老大的黑帮组织护航,右手有皇室政府支持,还怕他武装军不成?” 刘景珩听完父亲的分析,心一横,冲过去一把拉住云遥知的手臂,把她往外面拽。 云遥知被男人粗鲁地拖出房间。 她看见爷爷已经被云美东和陈苗苗强行拉着往外走,她们是铁了心不让老爷子管这件事。 云遥知被拖出室外,扔在草地上。 偌大的花园草坪上,围满了人。 刘景珩狠下心,对下属吩咐道:“派两支雇佣兵队伍去外面拦截武装军。起檀点火,我要以这荒淫无耻的未婚妻祭奠神女,求得救赎她肮脏的灵魂。” “是!” 一声洪亮的回应贯穿整个花园。 现场的男人都异常兴奋,感觉他们的男权主义得到了升华,倍感强势权威。 木材围了一圈,上面放满了鲜花。 刘景珩把云遥知往木柴中间一推,“求宗老主持祭奠神女礼。” 云遥知踉跄地跌进木材圈里,她四处张望,到处都是持枪的雇佣兵和安保人员。 她刚在房间想逃跑时,就发现到处都是安保人员,根本逃不出去。 刘若兰哭着跪到刘景珩面前,“哥,她可是你喜欢的遥知啊!你怎么可以拿她祭奠神女?” “把她关进房间里。”刘景珩冲着安保喊道。 刘若兰挣扎着,哭喊着,为云遥知求饶,终究抵不过安保的力量,被强行带走。 云遥知从草地上慢慢站起来,她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心里多少有些慌,但神色异常平静。 此时的她,只需做一件事,那就是拖延时间。 “刘景珩,我身体是清白的,为什么还要拿我祭奠神女?” 刘景珩怒问:“既然是清白,为什么刚刚做检查的时候要反抗?以你这柔弱的身子,能搞晕我两名安保,还有两个成年女性,你可真的是隐藏得够深的啊。” 宗长插话,“大少,她分明就是心虚不敢被检查。她身体若是干净的,神女会护她不伤不死,倘若她身体肮脏不堪,定会被火苗烧死,神女是不会误杀任何一个灵魂和身体干净的女孩的。” 第62章 尤序霸气救妹 恜祭奠神女!祭奠神女!” 现场有人起哄。 刘景珩看似因爱生恨,可眼底满是不舍的光芒,他站到云遥知面前,沉下气,“云遥知,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接受妇科检查,以清白之身嫁给我。如果你愿意,那之前的事情我既往不咎。” 云遥知沉思片刻,缓缓开口:“如果你能让向宇成来劝我,我或许会答应。” 刘景珩脸色一层,不由得冷笑,“向老大是不可能插手我们这些小事的。” 云遥知:“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刘景珩转头望向人群,看到向宇成正端着红酒,单手插袋,悠闲地喝着美酒,漫不经心地望向他们这边。 犹豫了几秒,刘景珩走了过去,跟向宇成小声说了一些话。 不一会,向宇成把酒杯塞到服务生手中,漫步走向云遥知。 云遥知来的中年男人,心里有些紧张。 或许母亲跟他长得有几分相似,云遥知心里莫名的伤感。 “舅舅。”云遥知礼貌打招呼。 向宇成站在云遥知面前,眉眼清冷,淡淡开口,“刘景珩是不错的选择,你没必要拿命反抗。” 云遥知淡然一笑,“你承认是我舅舅了?” “不重要。” “我的婚姻我做主。” 向宇成脸色瞬间铁青,莫名的冷气压笼罩,一字一句冷冷说道,“你的性格跟你妈一模一样,真的是令人无比厌恶。” 云遥知看得出来他的厌恶,不以为然,直入正题,“我妈的凤凰之泪为什么会在你手里?你又为什么把我妈的宝贝卖给刘家?” 向宇成脸色骤变,后牙槽咬着,下颚线微微颤动,眼神蔓起一股杀气,没有任何回答,转身离开,丢下一句冰冷的话,“这女的不干净,拿去祭神女吧!” 云遥知没想到亲舅舅对她是这般心狠手辣,仇恨嗔怒。 其中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刘景珩一怔,错愕又不舍,纠结着闭上眼深呼吸,失望地喊道:“宗长,开始吧。” 云遥知见势不妙,快速跑出木柴圈,往外跑。 周围的安保快速捉住她,把她重新扔进木柴圈里。 宗长点起火把走向云遥知。 云遥知吓得心慌意乱,“刘景珩,我接受你任何要求……” 她话语刚落,一声闷响。 “啾”的一下,很轻。 宗长一顿,脑门瞬间多了一个子弹洞,鲜血淋漓,猛地往后倒。 “啊!” 现场一片惊悚的尖叫,惶恐害怕的人潮到处乱窜,全都吓得瑟瑟发抖,趴在草坪上不敢乱动。 刘景珩脸色一沉,四处张望。 在场的安保全部掏出手枪,严阵以待,寻找开枪的目标。 然而他们看了一圈,空无一人。 云遥知害怕的心终于安稳下来,缓缓下蹲,怕被误伤了。 随即,一阵消音的狙击声响起。 场上拿枪的安保像毫无反击之力,一个个往下倒,子弹全部都命中他们的脑门。 场面极度恐慌惊骇。 刘景珩见状,也吓得双手抱头,缓缓下蹲。 外面传来一阵剧烈的枪响。 随即,大铁门被打开,浩浩荡荡的武装军威武霸气地跑进来。 他们手持步枪,武装革履,杀气腾腾地包围这里的所有人。 云遥知心如擂鼓,缓缓仰头看向脚步声源的位置。 是尤序。 他带着副官和一支强大的武装军赶来了。 男人一件黑色薄款长风衣,搭配着简洁帅气的衬衫和长裤,英姿飒爽,威风凛凛。 那道让人心里发毛的凌厉眼眸透着一股杀气,强大的冷气场极具压迫感,感觉空气都凝固成冰点。 所有人连气都不敢喘,屏息以待。 尤序走到云遥知身边,把她从木柴圈里拉了起来。 “没事吧?”尤序的声音温柔清软。 云遥知抿唇浅笑,摇摇头,心里很是感激。 感激他能及时赶来帮她。 同时也有些愧疚,又又又欠他一次人情了。 尤序看了一眼木柴圈和鲜花,脸色骤然变得阴冷,他转头看向刘景珩,声音绝冷如冰,“敢在我的地盘搞这种宗教余孽的糟粕之事,姓刘的,你是嫌命太长了?” 刘景珩深呼吸,缓缓站起来,虽有慌张,但态度佯装淡定强硬,“尤将军,云遥知是我的未婚妻,这是我的家事。” 其他人都偷偷瞄向尤序。 不远处,陈苗苗站起来,激动道:“哥哥,不是这样的……” 尤序冷眸盯着刘景珩,背对陈苗苗怒吼,“你闭嘴。” 陈苗苗吓得一僵,瞬间沉默下来。 其他人也慢慢站起来,不敢乱动。 刘景珩拳头紧握,一字一句,“尤将军是真的不懂法呢?还是仗着自己手上的权力,在这里横行霸道?” 尤序脸色冷厉暗沉。 刘景珩:“你带兵私闯民宅,杀我家里十几个安保,连我刘家最尊敬的宗老也给击毙了,你就是如此目无王法吗?” 尤序嗤之以鼻,“就你这种人,还配跟我讲王法?” 刘景珩怒不可遏地吼道,“南格洲是法治政府。” 尤序冷笑,往后退了一步,扫看一圈后,神色愈发阴沉,“好气派的宴席,北临国最厉害的人都被你邀请进来了。全国富豪都齐聚一堂,还有皇室的官员,黑帮大佬向成宇,了不起。” 刘景珩掩饰心慌害怕,吞吞口水故作淡定,“尤将军,我再说一遍,这是我的家事,你无权干涉。” 尤序一手掐住刘景珩的领带,猛地扯到自己面前,垂下冷眸狠狠地盯着他,“云遥知是我妹妹,我管定了。” 刘景珩身体微颤,声音发紧,“她也是我的未婚妻。” 尤序隐忍着,小声警告,“你要拿她祭奠,无非是知道我和她那些不清不楚的关系,既然如此,你还想娶?” 刘景珩咬着后牙槽,负气道:“我要娶。” 尤序冷笑,“她以后生的孩子,只能是尤序的种,这顶绿帽你确定要硬戴?” 刘景珩气得青筋暴起,双眼冒着火焰,咬牙切齿地挥拳,向尤序砸过来。 尤序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掌推开他,抬脚狠狠一踢。 “砰”的一声响,刘景珩被踢到几米远的距离,直接跪了。 他双手捂着疼痛的腹部,蜷缩着跪在地上,头顶地,痛苦呻吟。 所有人吓得倒抽一口气,惊慌失措地往后退。 刘父吓得全身发颤,战战兢兢地跑到刘景珩身边,万般无奈地扶起他,小声劝道:“儿啊,别为了一个不值当的女人得罪武装军,我们都不是武装军的对手。” 刘景珩拳头掐得死死的,喘着气不敢再说话。 刘父向尤序哈腰鞠躬,“尤将军,是我教子无方。今天这么多达官贵人在这里,我宣布,我儿子刘景珩和暮云山庄四小姐云遥知的婚约,就此……” 作废两字还没说完,刘景珩立刻打断,傲气十足地吼道,“我绝不退婚,云遥知是我刘景珩十年前定下来的未婚妻,不管她是否清白,我刘景珩必娶她。” 其他人都震惊了。 云遥知脸色愈发难看,心里很是不爽。 她没想到退婚是这么难的。 尤序冷着脸,一言不发地瞪着刘景珩。 刘景珩深呼吸一口气,捂着疼痛的腹部,咳嗽两声,装腔作势道,“你今天私闯民宅,在我家大开杀戒,我定会到南格洲政府起诉你。还有我和云遥知是有婚约的,不管是舆论还是法律,都会站在我这边,她这辈子就只能是我刘景珩的妻子,生是我刘家的人,死也是我刘家的鬼。” 尤序慢条斯理地走到刘景珩面前。 吓得他往后退了一步,紧张地吞吞口水,略带惶恐地望着尤序。 尤序不紧不慢地开口,“你应该还不知道吧,南格洲的法律是我草拟的。” 刘景珩眼珠子微微发颤,身体绷紧着。 尤序慢条斯理补充道:“你应该还不熟悉南格洲法律,我们这里禁枪,但凡持枪者都当恐怖分子处理,可直接击毙。” 他又指向地上的宗老,“他虽然拿的是火把,但威胁到他人的生命安全时,击毙也是正规操作。” 刘景珩的脸色愈发惨白。 “至于婚约,南格洲从来不承认这些东西。我们这里,只有结婚证受到法律保护,那些长辈给予你口头上的承诺,全都不作数。” 刘景珩恨得牙痒痒,红了眼一字一句,“尤序,你别太过分了。” 尤序冷若冰霜:“你再敢碰遥知一根头发,我的子弹会从你的脑袋里穿过去。” 放下话,他一掌推开刘景珩,走到云遥知身边,牵起她的手。 云遥知愣愣站着,男人的手心很暖很大,握得她很紧,把她拉着往外走。 她听不见尤序跟刘景珩说了些什么话,但看样子,刘景珩是憋屈又愤怒,是狼狈又落魄的。 她边走边回头,一直望着舅舅向宇成。 虽是亲舅舅,但这个男人太奇怪。 他为什么这么讨厌自己的外甥女? 她母亲的死,会不会跟他有关系? 云遥知很想搞清楚,母亲佩戴在身上的凤凰之泪,为什么会落到舅舅手里,还被他转卖掉。 “还有谁让你这么不舍?”尤序温柔的声音传来。 云遥知回过神,步伐加快,仰头望向他,“啊?” “不忍心看你未婚夫受挫?”尤序眸色沉下来,语气极酸。 云遥知连忙摇头,“不是的。” 尤序温柔地揉捻她的手心,放缓脚步与她齐肩往外走,目视前方,“遥知,以后不要再跟刘景珩见面了,好吗?” 云遥知不假思索地应声,“好。” 他们身后跟着安危和一支武装军,气势磅礴地离开这栋豪华别墅。 第63章 她知道了尤序的爱意 华灯初上,南格洲的城市已经没入沉寂,路上没什么行人,寥寥可数的车辆在道路上行驶。 云遥知坐在车厢后座,透过车窗望着外面的夜色,心里莫名的伤感。 尤序坐在她身边,一路上也是沉默不语。 车厢的气氛显得格外压抑。 蓦地,男人温热的手掌缓缓放在云遥知的手背上。 云遥知吓一跳,心脏骤然加快,猛地抽手,略显惊愕地转头望向尤序。 男人目不转睛的望着前方,神色暗中,略显失望的轻叹气。 云遥知感觉到刚刚的触碰不是意外,这个男人想牵她的手。 意识到这一点,云遥知脸蛋瞬间发烫,羞涩又尴尬,显得手足无措。 “序哥,我们要回家吗?”云遥知故意找了个话题,转移一下这尴尬的气氛。 “我还有点事要回军区处理一下。”尤序柔声回道,“你陪我一同过去,处理完了我们再回家。” “好。”云遥知也想看看尤序工作的地方。 话语落,车厢的气氛又沉静下来。 云遥知端坐着,手不敢乱放,身子绷紧。 半小时后。 车辆驶入看守严谨的军区堡垒。 下了车,军区已经一片静谧,只有几名站岗的士兵。 四周的灯光不太亮,云遥知看不到大致的面貌。 云遥知跟在尤序身边,进入军区大楼。 云遥知好奇的四处张望。 “你肚子饿吗?”尤序边走边问,“我让人给你送点吃的过来?” “不用,我不饿。”云遥知怕打扰到他的工作,也怕麻烦到其他已经休息的士兵。 尤序停下脚步,按了指纹,推开门。 里面的灯光亮起,云遥知跟着尤序走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间朴实无华又简洁宽敞的办公桌。 墙壁上挂满地图,角落的大方桌放着一个十分精准的北临国地形模型沙盘,还有各种她没有见过的武器模型。 尤序的办公桌上放了四台电脑,还有一个十分宽大的显示屏,繁杂的器械和键盘,云遥知看的眼花缭乱。 原来,他的工作不单单只是带兵打仗那么简单。 “你随便坐,无聊的时候也可以拿本书看看。”尤序走到角落的吧台,倒上一杯温开水。 云遥知坐到沙发上,好奇地看着桌面上的轰炸机模型。 尤序端着水递给她。 “谢谢。”云遥知接过水杯,“序哥,这些东西都是我能看的吗?” 尤序轻笑,“能放到我办公室里的东西,都是可以公开的。” “好,那你去忙吧。” 尤序抿唇浅笑,转身回到办公桌前坐下,打开电脑,投入到工作中。 云遥知喝上一口水,放下杯子,站起来四处参观,在沙盘前停下来,看着整个北临国的地理样貌,心里很是感触。 这沙盘里,武装军的旗子只有两枚,一枚插在南格洲上,一枚插在暮云岛上。 剩下的地方,几乎全都被皇室统治着。 突然,推门声传来,紧接着一道醇厚的声音传来,“看到你办公室的灯还亮着,我猜你又……” 男人的声音戛然而止,视线跟云遥知对上了。 云遥知站在沙盘前,疑惑地望着不敲门就直接进来的人,一个坐着轮椅的年轻男子。 男人见到云遥知时,也是惊愕得愣住。 两人相视了几秒,德里喜出望外,“云遥知,你是云遥知!” 云遥知很是陌生地望着他。 德里笑容可掬,“是我啊,德里!我们以前见过面!” 云遥知一点印象也没有,很是尴尬,“抱歉,我……我没有印象。” 办公桌前的尤序传来声音,“德里,有什么事吗?” 德里没有理会尤序,注意力完全在云遥知身上,努力解释着:“我是尤序的好兄弟,我们见过面的,一点印象也没有了吗?” 云遥知努力回忆,可依旧没有任何印象,很是尴尬地摇摇头,“对不起,我真的没想起来。” 德里无奈叹息,“一面之缘,忘了也情有可原。” 云遥知愈发的拘谨窘迫。 德里遥控着轮椅越过云遥知,开向尤序,开玩笑地问,“今天怎么把你的未婚妻也带过来了?” 此话一出。 尤序垂下的头也猛地抬起来,目光清冷严肃,望向德里。 云遥知心房一颤,莫名的紧张,走过去解释道:“你误会了,我是他表妹。” 德里笑道,“当初你答应阿序的求婚时,我就在……。” “德里!”尤序的声音肃冷威严地打断,略带怒意,“你到底有什么事?” 德里耸耸肩,“没事啊,就是看你办公室的灯还亮着,就过来跟你打声招呼。” 尤序深呼吸,眼神甩了甩,让他先离开。 德里不愿意,故作没看懂。 然而此时的云遥知,像被点了穴,一动不动地站着,因为德里刚刚的话,震惊得无法言语,连呼吸都滞停似的,整个人都是懵的。 她答应尤序的求婚? 是这个意思吗? 什么时候的事? 为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云遥知不断反问自己,突然想起曾经做过的一个梦,梦境里,少年时期的尤序,跪在她面前向她求婚,她答应了。 那不是梦吗? 云遥知心脏骤然发紧,砰砰砰地狂跳着。 若不是梦,那就是她病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这件事的确发生过。 再联想起尤序刚开始见到她的时候,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行为,都已经说明一切了。 云遥知慌张不安地扭头,看向尤序。 尤序正望着她。 视线对视上的一瞬,眼波流转间,复杂的情愫涌动,似乎一切都明了! 云遥知心如擂鼓,全身血液沸腾,快速低下头,躲开尤序的视线,转身背对着他,继续看沙盘。 此时的她,早已手足无措。 “事情闹得这么大,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德里好奇问。 尤序沉默下来,继续手头上的工作。 德里不悦道:“人家小姑娘都怀了你的孩子了,你该不会还想拖下去吧?” 云遥知脸蛋瞬间一热,转身对着德里说,“你误会了,我没怀孕。” 德里错愕,“那热搜上的新闻,是假的。” “假的,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故意把这假消息搞到热搜上。” 混蛋? 尤序一僵,顿住了。 德里高深莫测的眼眸看看恼怒的云遥知,再看看一脸深沉的尤序,打趣道,“这就要看对谁更有利了。” 云遥知抿唇,摇摇头。 “我就是过来看看,没什么事就不打扰你们了。”德里开着轮椅往外走。 德里离开。 办公室安静下来。 气氛骤然燥热低沉,有种莫名的暧昧感流窜,让人无所适从。 云遥知把门关上,回到沙发上坐着,心绪更是乱成一锅粥。 此时此刻,她连跟尤序对视的勇气都没有了,更不敢问关于记忆里缺失的那一段求婚。 若真如德里所说,如曾经的梦境所同,那她现在的身份,不就是尤序的未婚妻吗。 毕竟,这是她亲自承诺过的事。 云遥知越想越头疼,烦躁地低下头,捂住脸蛋深呼吸。 感觉要疯了。 父母给她定下的婚约都还没处理干净,现在又来一个自己许下的婚约。 尤序曾经说她不信守承诺,原来是指这件事。 云遥知越想越觉得自己可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尤序了。 突然,一阵沉稳的脚步声走来。 她睁开眼,仰头看着面前的男人。 他俊脸凝重,目光炙热,语气极其温柔,“想不起来就别想了,就当没发生过。” 云遥知紧张地吞吞口水,“是真的吗?” 尤序苦涩浅笑,“已经不重要了。” “真的不重要吗?” 尤序沉默了,眼底如星辰荡漾。 云遥知缓缓站起来,心湖波澜壮阔,心房扑动着,鼓起勇气问,“序哥,你对我的感情,是兄妹,还是……” 尤序无奈浅笑,喉结动了动,幽幽然地反问,“你有见过哪对兄妹,哥哥想要亲吻妹妹的?” 云遥知脑袋嗡嗡的,瞬间懵了。 记忆起初吻那一幕,脸蛋瞬间泛红发烫。 是啊,如果是兄妹之情,他又怎么会吻她? 云遥知羞赧地垂下头,抿了抿嘴唇,脸蛋的温度从脸蛋到脖子,瞬间蔓延全身。 尤序看着女孩绯红的脸蛋,娇羞好看的容颜,心猿意马,想要吻她的迫切念想在蠢蠢欲动。 上次的吻之后,他日思夜想,时刻渴望再次品尝她的甜美。 像吸了毒一样,每天晚上有千百只蚂蚁在他心脏里挠捉着,啃咬着。 他呼吸愈发急促,胸口起伏着,一股难以压制的冲动袭来。 他握住云遥知的手,用力一拉。 云遥知猝不及防的扑进他怀里。 男人另一只手快速勾住她后脑勺,低头吻上。 “嗯……”云遥知震惊地僵住,跌入男人结实的怀里,身子绷紧,心如鹿撞。 与上次不一样。 这次,他的吻霸道强势,似乎要吞食了她那般强烈。 吻得她毫无招架之力,像一滩水似的融化在他的怀抱里。 云遥知没有挣扎,沉浸在他的深吻之下,彻底沦陷。 像过了一个世纪之久,云遥知快要缺氧,身子绵软无力。 尤序离开她的唇,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两人的气息粗喘,缠绕在一起。 第64章 尤序二次求婚 即使是第二次被吻,云遥知还会心如鹿撞,羞红了脸颊,垂眸不敢与他直视。 尤序捧着她的脸蛋,垂眸盯着女孩被吻得泛红微胀的樱唇,忍不住地吞着口水,再次蠢蠢欲动,感觉怎么都吻不够。 男人轻轻侧头,试图再次吻向她。 云遥知轻轻躲了一下,害羞的声音显得娇柔轻盈,“你的工作忙完了?” 尤序微微一怔,“嗯!” “那我们要不要回家?” 尤序意犹未尽地叹息,抿唇微笑,没再继续吻她,而是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将她抱入怀中。 他仰头,下巴抵在云遥知的头顶上,孔武有力的臂弯,紧紧抱着云遥知柔弱无骨的身子。 这一刻,他的拥抱是那么的炽热,狂烈,又强势。 似乎在暗示,我以后都可以肆无忌惮地抱你了。 “好,我们回家。”尤序温柔地呢喃,转身拿起桌面的手机,关掉电脑,收拾了桌面。 尤序走向她,伸出手。 云遥知看到他伸来的手,内心无比纠结,如今这种模棱两可的关系,让她很是不确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喜欢他,却不能跟他在一起。 如此的矛盾心情,让她有意地想要规避更多的亲密接触。 云遥知没有牵他的手,直接往外走。 男人晾在面前的手僵住好片刻,深邃的眼眸黯然失色。 数秒后,他缓缓收回手,跟在云遥知身后离开。 深夜的将军府邸,灯火通明。 云遥知并肩尤序走进家门,客厅里,老爷子和云美东母女还没回房休息,坐在客厅沙发上等着他们。 气氛有些严肃。 见到云遥知回来,老爷子激动地站起来,“遥知,你终于回来了,你真的不让爷爷省心啊!” 云遥知快步冲过去,挽住爷爷的手,扶着他坐下,“爷爷,我没事的。” 老爷子忧心忡忡道,“怎么会没事?你都差点被祭奠神女了,如果不是阿序赶去救你,你现在……” 云遥知打断,“爷爷,这不是我的错。” 尤序走到沙发坐下,神色肃冷地瞥了一眼云美东两母女。 老爷子长叹一声,“遥知啊!这里是北临国啊,不是华夏,你不能再这么任性了。十年前定下的婚约,必须要履行的,这个北临国不成文的规定。” “爷爷,这是爸妈给我定的,我并不想嫁。” 老爷子语重心长,“遥知,不能任性。若是再发生这样的事情,爷爷也帮不了你的。” 云遥知越想越气,带着怒意发泄,“北临国这些没人性的法律法规,是毒瘤,是脓液,让人恶心,必须废掉这些糟粕。” 云美东冷冷一笑,“一国之法,哪是你一个普通女人说废就能废的?” 云遥知蹙眉,望向她。 云美东双手抱胸,趾高气扬地开口,“南格洲的独立是不被联合国认可的,所以这里的法律也不算数,如果皇室正规军灭了武装军,那南格洲的法律还是以皇室的基准,你跟刘景珩的婚约,是逃不掉的。” 云遥知张嘴,欲要反驳。 话还没说出口,尤序率先回应,“想娶遥知,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 闻声,众人一怔,全都看向他。 陈苗苗眼眶骤然变得湿润,泪眼汪汪地扁嘴,很是不甘地凝望尤序。 她似乎已经意识到尤序的心意,眼底的爱意被恨意蒙蔽。 老爷子润润嗓子,“阿序,你是怎么想的?” 尤序态度坚定,望向老爷子,“爷爷,我尊重遥知的一切选择。” “遥知跟刘景珩有婚约,这是不争的事实。” “结婚都能离,婚约又算什么?” “可是……” “爷爷不用担心遥知,她有我护着,没人能动她一根寒毛。” 老爷子沉默了,看看云遥知,再看看尤序,纠结片刻,问道:“你和遥知的事,是真的吗?” 尤序沉默了,缓缓看向云遥知。 云遥知也尴尬又窘迫地望向尤序,四目对视,她很不好意思地躲开视线,移到爷爷身上。 尤序没有回答。 爷爷和云美东母女一直在等答案。 云遥知进退两难,很不好意思的小声回,“孩子都掉了,还能有假吗?” 闻声,尤序会心一笑。 老爷子无奈叹息。 云美东和陈苗苗的脸色愈发难看。 客厅一片沉寂,各有所思。 顷刻,云美东问道:“刘景珩的父亲好歹也是首富,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你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云遥知也没想好。 尤序突然冒出一句,“我跟遥知会尽快结婚。” 云遥知一窒,震惊地望向他,整个人都懵了。 陈苗苗很猛地站起来,激怒道,“不可以。” 没有人理会她,云美东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扯下来坐着。 老爷子沉思片刻,点点头,“如今,也只有这个办法断了刘景珩的念想。” 云遥知紧张道,“办法有很多的,不需要结婚。我……我没想过要跟序哥结婚。” 陈苗苗怒红了眼,指着她哽咽道,“云遥知,你真不识好歹,你有什么资格嫌弃哥哥?你不想要的男人,可是别人求而不得的男人。” “我不是嫌弃!”云遥知百口莫辩。 此时的尤序,沉着脸,坐着一动不动,气场骤然低压。 老爷子也是怒了,严厉指责,“遥知,你是哪里学坏的?还孩子都怀过了,你不嫁阿序,你还能嫁给谁?” 云遥知很是无奈:“爷爷,不一定要嫁人的。” “你不嫁阿序,难道你要嫁刘景珩吗?他虽然嘴上说着一定要娶你,但你跟阿序做过那样的事情,他会记恨一辈子的,你想一辈子都被他虐打吗?” 云遥知无奈叹息,“爷爷,我就不能一个人过吗?” “哪有不结婚的女人?” “爷爷……” “别说了,就这么定了,你尽快跟阿序结婚。” “爷爷,我……” 老爷子再次打断,向陈苗苗伸手,“苗苗,扶我回房去。” 陈苗苗心情不好,不情不愿地扶起老爷子往里面走。 云美东脸色阴沉,也扶着老爷子进房。 客厅安静下来。 只剩下云遥知和尤序。 云遥知低头沉思良久,心乱如麻,抬头的一瞬,视线对视上男人炙热的眼神,正直直地望着她,眼神里的光芒是那样的深沉。 她心房纤颤,骤然加速。 尤序苦涩抿唇,挤出一抹微笑,淡淡地开口,“就这么不愿意吗?” 云遥知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 不是不愿意,是不能。 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去解决,没资格谈婚论嫁。 父母的仇人都还没弄清楚,她又怎么贸然去结婚? 如果结果跟尤序有关系呢? 让她如何能承受这样的结果? “序哥,对不起。”尤序放下话,站起来离开。 她刚走几步,尤序追上她,一把拉住她的手臂,把她拽了回来。 他双手握住云遥知的肩膀,弯腰低头,与她平视,温柔的语气带着一丝无奈,“你对我一点意思都没有吗?” 云遥知沉默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他,给不出任何答案。 尤序不敢相信,眉头紧蹙,“我亲你的时候,你不拒绝,也不排斥,你真的对我没感觉吗?” 云遥知心里委屈又无奈,眼眶湿润了,“序哥,我爸是谁杀的?我妈的尸骨在哪里?你为什么不愿意帮我翻案,重新调查他们的死因?” 尤序僵住了,脸色暗沉下来。 他的眼神不再坚定,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缓缓松开云遥知的双肩,“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就别再追查了,没有意义。” “为什么没有意义?” “……” “是因为,我父母的死,跟你父亲有关系吗?还是跟你有关系?” 尤序继续沉默,身体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 男人的肢体语言在告诉她,他知道一些事情的真相,却选择了隐瞒,不想告诉她。 越是这样,她就越不想跟他结婚。 云遥知苦涩一笑,“等你什么时候愿意告诉我真相,我再考虑要不要跟你结婚吧。” 放下话,云遥知转身往楼上走。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转身的那一瞬,心突然就痛了,视线也被泪光模糊了。 尤序紧握着拳头,静静望着她上楼的背影,满眼落寞。 回了房间,云遥知把门关上,无力地靠在门板上,眼眶的泪忍不住往下流淌,划过她白皙的脸蛋,缓缓滴落下来。 —— 往后的日子,云遥知感觉跟尤序的关系愈发的微妙。 不是情侣,也做不成相敬如宾的兄妹。 听闻,刘家搬离南格洲。 又听闻,北临国的资本援助皇室,准备派兵围剿武装军,重新收复南格洲。 清净的日子过了没几天,由赵一川带领的武装军又挑起战争了。 这一次,是进攻北临国西部的地区。 午阳和煦。 云遥知正在房间看手机里的新闻,敲门声响起。 云遥知放下手机,走去开门。 打开的一瞬,见到尤序俊逸的脸庞,挺拔健硕的身躯,一身武装服,英姿飒爽地站在她面前。 她心脏砰砰砰地跳,紧张开口,“序哥,你有什么事吗?” 尤序语气无比温柔,“跟你道个别,我要走了。” “你要去哪里?”云遥知心里紧张,多少也猜得到他要上战场了。 尤序会心一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直接上前一步,把她拥入怀里,俯身低头把她紧紧拥抱着。 云遥知吓得一僵,双手晾在两边,不知所措地任由男人紧紧地抱着她。 第65章 舅舅要求遥知去暗杀尤序 尤序把她抱的很紧很紧,抱了很久很久。 他没有说一句话,转身便离开了。 云遥知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莫名惆怅忧虑,一股不舍的情绪涌上心头。 直到尤序消失在她眼前,她忍不住追着出去。 等她跑到外面,武装军的车辆已经离开将军府。 望着空荡荡的前院,云遥知心情无比低落,莫名的害怕,怕再也见不到他。 “云遥知,你若不喜欢哥哥,就放手。请把他让给我。” 身后传来陈苗苗的声音。 云遥知沉默片刻,转身看向陈苗苗,平静地望着她。 陈苗苗双手抱胸,态度清冷,“事到如今,我们大家都看得很清楚。哥哥很喜欢你,从小就偏爱你。他想娶你。但是,很显然你不喜欢他,你勾引他上床,即使怀了孩子,也没想过要跟他结婚。” 云遥知安静地听着。 陈苗苗缓缓走过来,靠着她很近,小声说,“你在玩弄哥哥的身体,利用他的感情,你想利用哥哥帮你父母报仇。” 云遥知苦涩一笑,“你得了臆想症吧?” 陈苗苗:“你以为你不承认,我就看不出来吗?你这种心机深沉的女人,就配不上哥哥。” “即使没有我,你觉得他会选你吗?”云遥知云淡风轻地反问。 陈苗苗拳头一握,眼眶瞬间红了,“要是没有你,他一定会选我。” 云遥知笑而不语,不想跟她多说废话,从她身边越过,走向屋里。 陈苗苗恼怒大喊,“云遥知你站住。” 云遥知停下脚步,与她背对着,气压变得冰冷低沉,两人之间的敌意在暗涌流动。 “我真的很喜欢哥哥。”陈苗苗用最狂最凶的话语,却说着最怂最无奈的话,“你不喜欢他,为什么不放手?为什么不能成全我?” 云遥知深呼吸一口气,心房隐隐作痛,淡淡的说一句,“陈苗苗,我喜欢他。” 陈苗苗震惊,转身看云遥知。 云遥知没再说话,继续往前走。 说出喜欢他这句话,她的心一直在痛。 这种痛是明知道相爱,却不能在一起的无奈和心酸。 因为她知道,尤序有很多关于她父母死亡真相的秘密瞒着她。 云遥知上着楼,身后传来陈苗苗怒吼的声音,“你说谎,你根本不爱他,你说谎!” 云遥知不再理会,回房关门。 —— 十一月的天很冷,寒风凛冽。 距离尤序离开之后,云遥知已经三个月没见过他了,也没有任何信件来往和信息通话。 就这样足足失联了三个月。 云遥知没想到自己会这么想念他。 半夜梦醒,脑子里全是他。 白天,她尽量让自己忙起来,一直在调查父母死亡的真相。 三个月以来,整个北临国动荡不安,到处起内战,而越来越多的资本家都往国外跑,也有很多难民涌入南格洲。 清晨,天空突然下起绒毛飞雪。 云遥知穿得像个小白熊似的,厚厚圆圆的衣服很是笨重,只露出一个冻得通红的脸蛋。 手中拿着私家侦探给她的纸条,找到了位于南格洲边境的一座大山之间。 绕山而行,来到无比豪华壮观的大别墅面前。 这栋别墅至少有几千平方米,几十层楼高,豪华程度让人咂舌。 门口处,几个持枪的男人正在守岗。 云遥知还没靠近,拿着步枪的男人走向云遥知,态度凶狠,“你谁呀?来这里干什么?” 云遥知礼貌颔首,“你好,我是向宇成的外甥女,我叫云遥知,我想见见我舅舅向宇成。” 男人上下打量云遥知,不敢冒失,回头跟其他人嘀咕了几句,随后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几分钟后,男人放下枪,态度毕恭毕敬,“老大让你进去,请跟我来吧。” 云遥知没想过这么顺利,很是开心:“谢谢。” 她跟着男人走进这雄伟壮观的大建筑里。 穿过世纪豪华大花园,每一帧都美得让人叹为观止。 向家是北临国最大的黑帮势力。 钱财虽来路不明,但也是富可敌国,一手遮天。 进入金碧辉煌的别墅大厅,云遥知感觉一股暖气涌来,身体热烘烘。 她仰头往上看。 偌大的水晶灯,奢华气派。 二楼栏杆处,站着一个中年男人,他穿着黑色长睡袍,左手拿着酒杯,右手夹着雪茄,眯着眼眸望着云遥知。 云遥知冲着他微笑,礼貌打招呼,“舅舅,好久不见。” 向宇成呼一口烟,转动往楼梯走,慢条斯理地下楼。 “你是怎么找到我这里来的?”向宇成疑惑道。 云遥知,“确实难找,花了很多钱找私家侦探查的。” 向宇成冷冷一笑,邪冷道,“我倒想知道是哪家不怕死的私家侦探,连我向宇成的家庭地址都敢查,他是不想活了吗?” 云遥知知道他的心狠手辣,是绝对不会出卖对方的。 “舅舅,我找你只是想知道我妈的凤凰之泪为什么会在你手上?”云遥知的视线顺着他的身影移动,看着他慢慢走下来,紧张道,“我不想跟你攀亲认戚,更不想打扰你,我只是想找到我妈妈尸骨,查清楚我爸是被谁害死的。” 向宇成勾住冷笑,从云遥知面前走过,坐到了沙发上,姿态随性傲冷,直视云遥知。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云遥知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 “舅舅,我妈是你的亲妹妹,她被人害死了,难道你就不心痛吗?就不想查出凶手吗?” 向宇成双手摊开,很是逍遥快活地笑着说,“她是死是活,都不影响我赚钱的速度,更不影响我快活的日子,我为什么要自寻烦恼,调查她的事情?” 云遥知心里凉透了。 他就不应该找这个冷血无情,杀人不眨眼的黑帮老大帮忙。 这种人唯利是图,哪能有什么亲情可言? 他面前讲亲情,那简直就是个笑话。 云遥知沉思了片刻,问道,“你要怎么样才能告诉我真相?是要利益交换?还是要代价相抵?” 向宇成眯着冷眸,望着云遥知好片刻,想了想说,“我有的是钱,用之不尽的钱。但是,我确实有个很棘手的事情要急着处理,如果你能帮我解决,我就告诉你。” 云遥知心尖一紧,“你知道些什么?” 向宇成慢条斯理地喝上一口酒,“我知道你爸是怎么死的,我也知道,你妈在哪里。” 云遥知震惊,“我妈没死吗?” 向宇成一怔,片刻的迟疑,随即淡淡一笑,“死了,但我知道她的尸骨身在何处。” 云遥知拳头一握,隐忍着愤怒的情绪。 凤凰之泪在舅舅手里转卖出去,这一点就足以证明他接触过母亲的尸体,甚至从她母亲身上夺走凤凰之泪。 云遥知问:“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向宇成挑眉,放下手中的酒杯,把雪茄扔到高级的水晶烟灰缸里,站起来走到旁边的柜子,掏出一把手枪。 他走到云遥知前面,把枪递给她,不慌不忙地说,“杀了尤序,我就告诉你全部的真相。” 闻言,云遥知一窒。 她无比震惊的心莫名慌乱,不安地吞吞口水,背脊冒着冷汗,“为什么要杀他?” 向宇成讥讽冷笑,“你是装傻还是真傻?他是武装军的首领,等他解决了北临国皇室那群废物,他接下来的目标就是我。我跟他只能活一个。” 云遥知深呼吸一口气,“我没有这个能力杀他。” 向宇成笑意盈盈,“在这世上,你可能是唯一能杀他的人。” “你太看得我了。” 向宇成摇摇头,“不不不,你应该还不知道你对他来说有多重要。刘家宴会那一次,我是看在眼里的,男人最懂男人了。” 云遥知看着手枪犹豫着。 向宇成自信满满地说道,“今天你来找我,我很意外也很惊喜。因为你本身就是一个诱饵。我只要把你捉起来,在你身上捆满炸弹,再给尤序打个电话,一样能轻而易举取他性命。” 闻言,云遥知吓得脸色泛白,立刻接过他手中的枪,“好,我去谋杀他。但我凭什么相信你?” 向宇成耸耸肩,“我无所谓,信不信由你。” 云遥知:“你先告诉我一点关于我父母的信息,作为定金。” 向宇成觉得很是可笑,低头笑着,忍不住又捂嘴想了想,“好,我告诉你。你爸是中毒而死的。” “还有吗?” 向宇成幽幽低喃:“下毒的凶手是你爸的亲人,是他最信任的人。” 云遥知眼眶瞬间湿润,心底阵阵刺痛。 亲人?最信任的人? 云遥知脱口而出,“是谁?到底是谁?” 向宇成拍拍她的肩膀,整理她的绒帽,像个沉稳的长辈整理晚辈的仪容,“今天就说到这里,带着枪去武装军的军营里,杀了尤序,我就把真相全部告诉你。” 云遥知咬着下唇,思索片刻,淡淡应声,“我不知道尤序在哪里。” “北临国的东区战场上,他真是够英勇的,带领一支几万人的队伍,打得皇室的军队节节败退。” 云遥知看着手机的枪,态度坚定,“我一定会杀了他,届时你要信守承诺,告诉我真相。” 向宇成眼底尽是狡黠,“当然。” 云遥知带着枪大摇大摆地走出这栋奢靡豪华的大别墅。 上了出租车,云遥知往后看,确定身后没有任何车辆跟随,她才把枪扔到旁边的山边密林里。 云遥知温和开口,“司机,去北临国东区。” 第66章 与尤序战场相见 白雪皑皑,满目苍夷。 东区之战打了三个月之久,早就民不聊生,大量的百姓都往南区逃离。 司机不敢进入交战区,把她放到半路,就往回走了。 云遥知踩着积雪,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前面一片荒凉破败,不远处有大量被轰炸过的建筑,看上去像座死城。 云遥知冒着寒风刺骨的冷,走了很久很久,几乎筋疲力尽。 她的手机冻得无法开机。 即使开机了,她也联系不上尤序。 云遥知长叹一声,继续往前走。 “砰!”一声枪响。 云遥知吓得一僵,紧张地转身,看向声音的源头。 她身后,一群精锐武装军。 为首的是赵一川,武装军中将,那个曾经对她用过刑的男人。 云遥知心房一紧,很是紧张,毕竟这个男人并不是什么善类。 “哎呦,我以为是正规军的漏网之鱼呢?原来是四小姐。我们尤将军的表妹呀!”赵一川三分讥讽,七分嘲笑,漫不经心地带着武装军走向她。 云遥知礼貌颔首,“赵中将,好久不见。” 赵一川把枪塞入裤腰上,双手叉腰,笼统的大风衣显得很是臃肿,邪魅一笑,“四小姐怎么找来这里了?” 云遥知:“我是来找我表哥的,不知道中将能不能带我过去找他?” 赵一川冷笑,“你知不知道这里正在打仗?” 云遥知点点头。 “那你还过来,你不怕死吗?” 云遥知:“我有很重要的事要找我表哥。” “表哥?我看报道说,你跟他的关系可不是这么简单的。”赵一川露出邪冷的笑意,上下打量云遥知。 云遥知觉得没有必要跟他解释太多。 既然他这么认为,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云遥知不否认,也不承认,礼貌开口,“中将,我想见他,麻烦你带一下路,好吗?” 赵一川沉思了片刻,冲着后面的士兵说道,“你送四小姐去指挥总部。” “是。”士兵应声。 赵一川交代完,上前几步,站在云遥知面前,带着皮手套的大掌轻轻摸上云遥知的脸蛋,调戏道:“小脸蛋冻得通红的,你表哥见到肯定会心疼的。” 云遥知心里万马奔腾,快速往后退了两步。 一股怒意在心里笼罩,但好汉不吃眼前亏,此时此刻跟他起了争执,并不是一件好事。 云遥知隐忍着怒意他微微鞠躬,“谢谢。” 说话,她便跟着士兵往前走。 此时,她身后传来赵一川流氓一般刺耳的话语,令她极度恶心。 赵一川:“这女人长得真漂亮,那厚厚的衣服下包裹着娇小玲珑的身子,一定很丰满吧?你们尤将军就爽了,打着仗,还有个女人过来供他发泄。” 云遥知握紧拳头,咬着后牙槽忍着,充耳不闻,继续往前走。 穿过纵横交错的破败建筑,在一处隐秘的大楼里,云遥知看见武装军的身影了。 士兵带着她,穿过重重检查,进入大楼里面。 这栋大楼的前身是医院,被保护得很好,没被轰炸过。 经过偌大的前厅时,云遥知看到很多受伤的士兵正躺在地板的垫子上。 他们身上盖着棉被子,在没有暖气的医院里,显得很是凄凉。 云遥知穿过大厅,进入楼梯。 来到五楼。 来来往往很多武装军,他们看起来很着急,神色肃冷紧张。 士兵把她带到一处房间里,“四小姐,将军现在指挥作战计划,不能被打扰,你就在他房间等他吧。” 云遥知站在房间,四处看着。 突然,士兵关上门离开。 云遥知吓得一僵,急忙去拧门。 门没锁,一下子就拧开了。 士兵回头,疑惑道:“四小姐还有什么吩咐吗?” 云遥知才松了一口气,略显尴尬,“没事了,想跟你说声谢谢。” 士兵会心一笑,“不用谢。” 云遥知其实是害怕被关押起来,才显得这么紧张,她道别士兵,缓缓关上门。 她解开手套和帽子,细细打量房间。 一张整洁干净的单人床,一个衣柜,还有一套座椅,上面放着水杯和笔记本电脑,还有笔和纸,房间整洁干净。 云遥知找到房间的开关,打开了供暖系统。 房间的温度慢慢升高,她脱下厚重的外套,用衣架挂在柜子旁边的钩子上。 走了一路很渴,她四处找寻一番,也没见到水壶,而桌面的那个保温水杯显然是尤序的。 她纠结了半天,最终还是渴得受不了,拿起他的水杯,拧开盖子喝上一口。 只是一口淡淡的温水,她却喝出了心跳加速,脸蛋发热的感觉。 脑海里闪过跟他接吻的画面。 心想,都吻过了,尤序应该不会介意吧? 她盖上水杯,放回原位,坐到椅子上等着他。 落日余晖,尤序依然未归。 云遥知无所事事,手机能开机了,却没有任何信号。 应该是战区,被屏蔽所有信号,以防被发现吧。 云遥知又累又困又饿,又不想去打扰其他士兵,就喝完水杯里的水,上了厕所,脱掉厚棉衣,躺在床上睡觉。 睡着就不饿了! 后半夜。 云遥知睡得正香,迷迷糊糊间听到声响。 她警惕性还是挺强的,紧张地睁开眼。 眼前一片漆黑。 什么也看不见,窗户外面寒风凛凛。 她侧头看去,卫生间亮着微弱的光,随即灯黑了,开门声响,脚步声缓缓传来。 云遥知全身绷紧,躺在被窝里一打不动,心脏扑通扑通地乱跳。 是尤序吗? 难道这个男人没发现她在吗?要不要起床跟他打声招呼? 云遥知正当犹豫的时候,男人掀开她身上的被子,躺了下来。 鼻息里全是沐浴清香的味道,很是好闻。 她心如鹿撞,紧张得发汗,吞吞口水想要开声。 尤序先开了口,慵懒磁性的声音淡淡传来,“怎么又跑到我房间睡了?你房间的暖气不是已经修好了吗?” 云遥知一怔,愣住了。 什么意思? 之前跟他睡的人是谁? 她觉得应该开灯再说话比较好,这样不至于吓人。 纠结片刻,云遥知撑着身子欲要起床。 被子刚被带着掀动,尤序伸手一压,按住她的胸口压在床上,“不是要赶你走,睡吧!” 云遥知被压在床上,因为男人的手压住的部位过于敏感,她整个身子都僵硬了,心脏像藏着一只脱兔,疯狂乱跳,从头到脚都烧着一般发烫。 男人似乎也意识到不对劲,压在她软绵丰盈的胸脯上顿了顿,随即略感震惊地上下搓揉。 下一秒,猛地弹开手,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坐起身,按亮了床头灯。 房间的灯一亮,云遥知感觉视线被闪烁得睁不开眼,抬头往眼睛上挡。 她慢慢适应了亮度,缓缓放开手,看向面前的男人。 尤序俊脸深沉清冷,深深的黑瞳满是震惊的光芒,一言不发地望着她。 他呼吸微粗,赤裸着上半身,结实的肌肉透着极度强悍的力量感,肌理线条完美勾勒他每一块肌肉,胸膛起伏着。 云遥知看得有些羞涩,无处安放的视线定格在他的俊脸上与他四目对视。 “序哥。”云遥知柔声细语打招呼。 尤序依然无法从错愕的震惊中回过神。 他感觉像做梦。 但这梦显得有些真实,让他忘了反应。 “我有急事要找你,所以就一个人往东区这边来了,刚好碰见中将带兵巡查,就……”云遥知越说越没有底气,缓缓坐起来。 而男人的脸色愈发难看,眼神也冷得瘆人。 尤序没有半点喜悦,哑声说道,“起床穿衣服,我送你离开这里。” “我……”云遥知刚想拒绝,话还没说完,尤序已经掀开被子下床。 他只穿着一条黑色的平脚底裤,羞得云遥知快速捂住眼睛,不知所措地低下头。 尤序从衣柜里拿出长裤穿上,又拿出打底衣套着,转身望着云遥知,命令的语气,“穿衣服。” 云遥知不敢看他,摇着头,“我好不容易找到这里来,我还没完成自己的事情,我是不会走的。” 尤序走过去,握住她的手臂,将她拖到自己面前。 云遥知跪在床上,仰头望着他。 她第一次看见尤序眼里的怒意,威严肃冷,一字一句,“云遥知,你是不要命了吗?这里是战场,随时可能被敌军轰炸,一个导弹下来,我们谁都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云遥知紧张地吞吞口水,“外面好像下雪了,是开车离开,还是走路?” 尤序闭眼,深呼吸一口气。 一股无法言喻的低气压在笼罩。 雪未融,车辆难开。 走路也显然不现实。 此时进退两难的局面,让尤序更是恼火,“你不是冲动任性的人,为什么要来战区?” “对不起,序哥。”云遥知满是歉意地低下头,小心翼翼道歉,“我知道我贸然过来,会给你带来很多麻烦。” “不是麻烦。”尤序很是无奈,松开她,坐到床沿上,低腰捂脸,很是不安。 他从来不怕云遥知麻烦他。 只怕这个女孩有危险。 冷静下来,尤序语气也温和了些许,“你这么着急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打不通你的手机。” 尤序直起身,背对着云遥知,语气格外的温柔,“信息战的时代,手机容易被监听,战场上一般不用这些设备。” 云遥知明白了,望着他帅气好看的后脑勺,紧张地开口,“序哥,我找向宇成调查我爸妈的事情,他答应告诉我真相,但……条件是……” 尤序身体一僵,转身看向她。 云遥知被他骤然冰冷的目光看得有些心慌。 她迟疑了几秒,接着说,“他的条件是,让我谋杀你。” 尤序蹙眉,淡淡的语气略显失落,“所以,你冒着生命危险跑到战区,就是为了杀我?” 云遥知摇头,“我若想杀你,还会告诉你吗?” “那你想干什么?” 云遥知跪着床,往尤序身边挪,靠近后,哀求的目光望着他,双手合十,“序哥,我想求你配合我做一场戏,拍个假死的视频,我带着视频回去找向宇成,再套出我爸妈的死亡真相。” 尤序挑眉,淡淡一笑,温热的大手摸上她绯红的脸蛋,揉了揉她滑嫩的脸颊肌肤,温柔低喃,“别把向宇成当舅舅,他是比魔鬼还可怕的恶人,你这些小伎俩,是瞒不过他的,更别想从他口中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云遥知很是失望,小声嘀咕,“那你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啊!” 尤序眸色一暗,凝望着云遥知,沉默了。 第67章 尤序遥知同床共枕 云遥知安静地等了一会。 尤序若有所思,随即逃避似的站起来,走到窗户旁边,拉开窗帘看着外面的天气。 窗外大雪纷飞,积雪成山。 如此恶劣的环境,若要离开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尤序无奈地拉好窗帘,转身回到床前,“你睡吧,我还有点工作要处理。” 云遥知一怔,“不走了吗?” “雪停了再走。” “刚刚求你帮忙的事。” “我是不会帮你的。” “为什么?” “如果我假死能骗过向宇成,那必将会让我军队不战而败,溃不不成军,士气也一落千丈,影响当前局势。” 云遥知此时才觉得自己考虑不周了。 他的顾虑是很有必要的。 云遥知垂头丧气地低下头。 尤序柔声细语说,“别想了,早点休息吧,明天早上我派人把你送出战场。” 云遥知轻叹一声,听话地躺在床上盖好被子。 尤序关了床头灯,摸黑走到书桌前坐下,打开笔记本,把亮度调到最低。 房间一片漆黑,唯有男人面前的电脑亮着一点光,他静静坐在书桌前,故作忙碌地摸着鼠标。 云遥知侧头看着他的背影,隐约看到他屏幕是静止的状态。 房间很暖,也很安静。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云遥知逐渐有了疲倦之意,尤序却还坐在书桌前,此时的他已经不再摸鼠标,电脑屏幕还停留在屏保上。 云遥知逐渐意识到,尤序借口要工作,其实是不想跟她睡在一张床上。 是怕她介意呢? 还是君子之礼,保持礼貌且绅士的距离? 不管是什么原因,云遥知看到他如此铮铮铁骨,正直有礼的态度,心里很是感动。 同时也心疼他工作一整天,到了晚上连休息的地方都没有。 良久,云遥知轻盈的声音幽幽的开口,“序哥,你还要忙到几点?” 尤序连忙盖上笔记本,转身望着她说,“是不是太亮了,打扰你休息?” “不是的。” 尤序拿起笔记本,站起来,“我到会议室去,你快点睡吧。” 云遥知紧张道,“你不用这样的,就过来睡吧。” 尤序站着一动不动,漆黑的夜里看不出他的神色,只以为她这句话,男人似乎被点了穴。 云遥知此时也心如擂鼓,缓缓往床沿挪了一下,把大部分位置让出来,略带羞赧的语气说,“我们今晚上将就一下,一起睡吧。” 静谧的房间里,隐约传来尤序粗沉的气息,他犹豫了很久,才缓缓放下笔记本。 男人一步步走向大床时,云遥知脸红耳赤,心如鹿撞,明明只是普通的休息,却感觉是洞房花烛夜那般害羞又紧张。 尤序走到床沿边,“你确定要跟我睡一张床?” 云遥知紧张地吞吞口水,小心翼翼地问,“你是正人君子,我能相信你的,是吧?” 尤序轻笑,“连我都不敢相信我自己。” 云遥知尴尬抿笑,愈发的紧张。 迟疑了几秒,云遥知把唯一的枕头挪出来,放到他的位置上,“我不用枕头也行的。” 尤序听出她的邀请。 没有在犹豫,慢条斯理的躺下,健硕挺拔的身材占据了一半的床位,他睡姿板正,闭上眼。 云遥知适应了黑暗,隐约看待他的身躯躺直,没盖被子,保持礼貌的距离。 云遥知拉起被子,轻轻给他盖上。 男人的身体愈发绷紧僵硬,胸膛起伏不定,呼吸灼热粗沉,像个有呼吸和温度的木乃伊。 被窝的温暖愈发的暖和,云遥知侧着身,闭上眼休息,呼吸里全是尤序身上好闻的淡淡气味。 云遥知完全睡不着,闭着眼睛不敢乱动,心跳愈发的疯狂,感觉已经脱离她的控制了。 即使她知道,尤序是正人君子。 可他终究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男人。 若兽性大发,要对她做点什么事,那她要不要反抗啊? 云遥知竟为要不要反抗这件事纠结着,心乱如麻。 然而,她胡思乱想了很久,也没见到尤序有任何反应。 她忍不住呼出一口长长的闷气。 或许是这口气,泄露了她还没睡着。 尤序沙哑低沉的嗓音格外温柔,“睡不着吗?” 云遥知心脏一紧,“嗯,有一点吧。” “是害怕?还是不太习惯?” “都有。”云遥知呢喃细语。 尤序沉默了,顷刻,他侧过身面对云遥知。 漆黑的夜里,两人侧身相视而躺,他们看不到对方眼睛里的光,只听到说话的声音和灼热的呼吸。 尤序磁哑的声音极度轻盈,“遥知,我已经极力在克制了。” 这话听在云遥知耳朵里,是那样的蛊惑人心。 她顿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吓到了?”尤序柔声问道。 云遥知故作从容,“没有。” “那就好,闭上眼睛睡觉吧。” 云遥知听话地闭上眼睛,不敢去多想。 正当她慢慢放下防备,疲倦之意袭来时,男人温热的大掌顺着床缓缓/摸过来,准确无误地握住她的手。 她吓得一顿,倦意瞬间消失,心脏都颤抖起来。 但她始终不敢睁开眼,也不敢说话,只能继续装。 男人的手掌温热厚实,很有质感,握住她的手不放,拇指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很是温柔眷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男人没有下多一步的行动。 她就在这种紧张不安,害羞又期待的复杂情绪中慢慢入睡。 窗外的雪停了,夜更深了。 女孩的呼吸逐渐均匀。 尤序缓缓睁开眼,看着面前的影子,心脏就没有一刻是平静的。 女孩睡得很安稳。 他缓缓往她靠近,闭上眼,呼吸里全是女孩身上好闻的香气,令他心猿意马,毫无抵抗力。 他把另外一只手缓缓伸到云遥知的脖子后面,穿过她的头,动作温柔轻盈地把她拥入肩膀里,把手臂给她当枕头。 云遥知在他的臂弯里动了动,身子突然挪入他怀抱里,脚一抬,搭在他的大腿上,紧紧抱着他睡。 尤序一顿,整个身体都硬直了,崩紧得不敢乱动,喉结上下滚动,口干舌燥。 女孩的身子虽娇小,但绵软丰润,对他这种常年禁欲的年轻男子来说,绝对不亚于核武器那般的震撼和爆发力。 他调整呼吸,调整心态,用尽毕生最强的意志力在控制自己的行为。 这绝对不是常人能忍受的诱惑。 这一晚,漫长且痛苦。 —— 翌日清晨。 天还蒙蒙亮,云遥知隐约听到一阵骚动,她睁开眼。 那一瞬,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半边身子趴在尤序的怀抱里,脚还搭在大腿上,睡姿极其亲密暧昧。 她脸蛋瞬间火热,心尖跳得飞快。 此时,外面又传来骚动声。 尤序醒了,抬手拿起床头柜的手表,眯着眼睛看了一眼。 早上六点十分。 云遥知连忙缩回腿,身子往后挪,紧张地开口,“对不起,我睡姿不太好。” 尤序坐起来,抿唇轻笑,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没关系的,你再睡一会,我出去看看什么情况。” 尤序掀开被子下床。 他快步走到衣柜前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鞋袜,套着大风衣走往外走,神色紧张。 云遥知起床,望着他匆匆离开的背影,莫名的担忧。 她也毫不迟疑地穿上衣物,带上自己的手机,关了房间的暖气,开门出去。 外面的天很湿冷,寒气逼人 她顺着嘈杂的声音走去。 下了楼梯,一楼大堂里陆续般进伤员。 场面十分混乱。 大家的情绪都很悲壮,忧心忡忡的样子。 “将军,医院房间都放满了伤员,现在没地方放了。” 尤序愤怒问道,“哪里来的这么多伤员?” “中将带着他们夜袭正规军,中埋伏了。” 尤拳头紧握,脸色阴沉。 安危气得双手叉腰深呼吸,恼怒道,“赵一川这个混蛋,完全不把将军的命令放在眼里,总是私自行动,鲁莽又冲动,只会给我们惹麻烦。” 尤序毫不迟疑,说道:“送到军官宿舍去。” “是……”士兵听令,抬着伤员往楼上走。 这时,另一名穿着白袍的军医气喘吁吁走来,“将军,止血药和消炎药用完了,伤亡不断增加,后勤支援不足,伤员即使送过来,无药可救也是很难救得过来。” 尤序单手扶额,焦头烂额地垂下头。 云遥知快步冲过去,“我可以无需用药帮伤员止血。” 所有人都看向云遥知。 尤序看向她,深邃的眼眸里满是忧虑,急忙拉住云遥知的手,“你别管这里的事,后勤药物很快就会送到前线来,你现在马上离开这里。” 云遥知用力抽出手,态度坚定,“序哥,再等下去,得不到止血的伤员会死的。” 尤序脸色一沉,严肃道,“这是前线,随时可能被轰炸,你在这里也会死。” 云遥知知道这里很危险。 她也害怕。 可她不允许自己退缩。 “序哥,我也是北临国人,为解放北临国人民而战,我也是义不容辞的,让我留下来做一些我力所能及的事吧。” 安危连忙劝说,“将军,四小姐会针灸,还能止血,先救人要紧。” 尤序眼里全都是对她的担忧和不舍。 不忍心让她处于危险之中。 云遥知不等尤序同意,转身就往受伤的士兵堆里跑。 第68章 遥知留下来帮助尤序 云遥知来到伤员身边,掏出针包摊开。 她的举动令其他士兵都看呆了。 连同军医也很是震惊,不由地围到她身边看着。 只见她随意检查一下伤员,毫不犹豫地下针,动作利索快速,没有半点迟疑。 在她施针一两分钟后,伤口的血止住了。 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惊讶不已。 云遥知没时间管别人的惊讶目光,转身看向旁边的伤员,“他怎么了?” “中枪从二楼掉下来,子弹是取出来了,但胳膊变形了。” 云遥知神色凝重,连忙扒开对方的衣服,伤员痛得咬牙强忍。 “军医,帮忙。”云遥知着急说道。 军医还一头雾水,也顾不上什么情况,听话地帮助云遥知。 她把伤员的手从衣服里弄出来,云遥知极度认真地抚摸对方的骨头,顺着肩膀一点点往下摸。 大家都看懵了。 尤序缓缓走过去,站在人群里看着。 云遥知摸到对方的手骨变形处,微微一怔,目光坚定地望向军医,“你帮忙固定住他的肩膀,我帮他的骨头复位。” 此话一出,全程都觉得不可思议,甚至觉得过于夸张了。 军医蹙眉,“四小姐,这里没有B超和CT,没办法做手术,更不可能复位。” 云遥知语气沉稳,淡定自若,“我比CT更准。” 伤员震惊得无法言语,其他人更觉得她狂妄自大了。 军医沉着脸,宛如长辈的口吻,“四小姐,这是战场,这里躺着的人,都是为了国家拼命的战士,不能儿戏啊!” 云遥知轻叹一声,语气严肃,“你看我像在玩吗?” 军医一顿,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看向尤序。 尤序神色自若,点点头。 军医得到眼色后,立刻配合云遥知。 云遥知握住受伤士兵变形的手,用来一扯。 “啊!”伤员痛苦不堪地大喊。 云遥知毫不迟疑,拉完之后,又摸了摸,感觉还没到位,再次纠正姿势一扯。 “啊啊……”伤员痛喊。 其他人都吓得不敢说话,紧张得吞吞口水。 云遥知又摸了摸,发现骨头位置都摆正了,向军医伸手,“恢复正常了,给我绑带和夹板,固定几个月就好了。” 伤员的手骨是肉眼可见的恢复正常,在场所有人都被她的神奇医术折服了,从一开始的质疑到此时此刻的信服。 军医的态度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谦卑又礼貌地指引云遥知,“四小姐,楼上刚送上几个需要止血的伤员,你跟我一同上去看看吧。” “好。”云遥知应声,拿着针包站起来。 其他士兵都让了路。 尤序站着一动不动,幽深的目光凝望着她,一言不发。 云遥知看得出这个男人的矛盾。 是怕她留在这里有危险,却发现她的医术了得,能救治他的士兵,从而纠结着是让她留还是送她走。 云遥知抿唇浅笑,善解人意地开口,“序哥,我会保护好自己的,让我留下来,尽我所能帮帮你们。” 军医帮忙说话,“我们军医根本不够人手,就让四小姐留下来帮忙吧。” 尤序目光如炬,缓缓往侧边挪了一步,让出路来。 男人虽深沉,但此时的举动显然已经妥协,同意让她留下来。 “谢谢序哥。”云遥知留下这句话,继续往前走。 军医跟在她身后,与她一同去救治其他伤员。 尤序看着云遥知的背影消失在面前后,态度瞬间冷峻严肃,压迫感十足,“赵一川呢?” “将军,中将在吃早饭呢。” 尤序隐忍着怒意,往后勤食堂走去,“他还有脸吃?” 其他士兵都跟上去。 进入食堂,尤序健步如飞,边走边掏出手枪,对准正在用餐的赵一川。 “砰!” 一声巨响,赵一川面前的餐具被打飞,食物溅得到处都是,赵一川也吓得魂飞魄散,狼狈地往后躲,跌坐在地上。 他惊魂未定,等他反应过来时,尤序已经来到他面前,手枪指到他脑袋。 赵一川松了一口气,恼怒地爬起来,恶狠狠地瞪着尤序,不顾头顶的枪,怒骂,“尤序,你他妈的是不是有病?你竟然对我开枪?” 尤序一字一句冷若冰霜,“赵一川,我是不是下了命令,谁也不准带兵进攻吗?你当我的话是耳边风?你违反军令,我现在就能一枪嘣了你。” 赵一川气得嘴角抽搐,恶狠狠地瞪着尤序,态度嚣张,“有种你杀了我,我十万军队会直接掉转枪头,跟你的人拼了。” 尤序深呼吸一口气,冷冷开口,以你这种冒进又无脑的策略去打仗,再给你一百万士兵,也不够死的。” 赵一川彻底撕破脸皮,“等我占领整个北临国,当上总统那一天,我就会跟你好好清算,我让你看看什么叫英勇善哉。” 尤序嗤之以鼻,把手枪收起来,强大的冷气压笼罩,淡淡地丢下一句,“我等着这一天。” 放下话,他带着其他士兵离开食堂。 赵一川气得半死,脖子青筋暴起,双手叉腰看着狼狈的地面,再看看周围被惊吓到的士兵,烦躁地一脚踢中倒在地上的碗筷。 一种躁动声响,伴随他的咒骂,“去死吧。” —— 一整天,云遥知除了吃饭和上厕所,其他时间全部都在医治伤员,忙得没时间休息。 夜深人静,云遥知疲惫地回到房间,推开门,才发现房间里躺着十几个伤员,其他军医正在给伤员检查身体。 闻声,军医回头,“四小姐,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去休息啊?” 云遥知不知所措,略显尴尬地问,“哦,我就是来问问你,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不用了,我们几个军医轮流值班,应该看得过来。你忙了一整天也没休息,都凌晨了,快去睡吧。” 云遥知礼貌颔首道别,退出房间,把门关上。 长廊外面,寒风萧瑟,寒气逼人。 云遥知像个无头苍蝇,四处张望。 尤序把房间让给伤员,那她去哪里睡? 这里都是男性武装军,只有她一个女的,总不能跟那些武装军挤同一个房间吧? 云遥知在厚实的棉衣里面缩了缩脑袋,漫无目的地往前走,边走边查看那间房没有人住。 因为赵一川的失策,带去的队伍全部中了埋伏,死伤严重,带暖气的房间都让出来给伤员住了。 每个房间都住满了人。 即使有些房间不是伤员,但里面也睡满士兵。 “遥知。” 云遥知隐约听见身后传来一道温柔的熟悉声音。 她转身。 尤序大步向她走来,边走边脱下他的大外套。 男人的动作利索自然,往她身上一披,把她的身子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个小脑袋。 男人的衣裳很暖和,还有他身上弥留的温度,隐约透着一丝熟悉他的清香气味,很是好闻。 云遥知心里又暖又激动,故作淡定地凝望着他。 尤序整理她的领子,接着长廊微弱的灯光,垂头凝望着她,极度温柔的低喃,“很晚了,天气越来越冷,我带你去休息。” 云遥知略带疑惑,“序哥,房间让给了伤员,我们睡哪里?” 我们二字,让尤序一愣。 他缓了好片刻,抿唇露出一丝微微的弧度,轻声轻语解释,“这所医院是暂时的指挥总部,因为被轰炸过,有很多房间都没有暖气供应,这些有暖气的房间先让给伤员,他们更需要……” 云遥知打断,“序哥,你不用跟我解释,我能理解的。” “后援部队来了,这栋医院的房间全都住满了士兵,我平时跟他们都是挤在同一个房间。你若是介意……” “我不介意的。”云遥知眸光单纯,完全没有半点居安思危,“别把我当女人,你们睡哪,我就睡哪。” 尤序搭着她的肩膀转身,往后走。 尤序带着她来到三楼宽敞的大厅。 微弱的灯光氤氲迷蒙,没有暖气,即使关着窗户也能感受到冷,地面全都是武装军,他们整齐排列,席地而睡。 尤序带着她来到角落处,指着地上的两个垫子,低声喃喃:“委屈你在这里休息一晚上。” “序哥,我不委屈。”云遥知没有他想的那么娇气。 她虽然满屋都是血气方刚的男人。 但她相信尤序带出来的兵,绝对是正人君子。 更何况尤序在这里保护她呢,她一点也不害怕。 云遥知脱下外套还给尤序。把自己的外套也脱掉,再脱下鞋袜躺在垫子上。 尤序把外套放好,拿来棉被给她盖上。 云遥知盖着被子,在冰冷的窝里微微发颤。 她侧躺着,身子微微蜷缩起来,试图让身子暖和起来。 身后传来轻微的动静,是尤序躺下来了,跟她同一个被窝。 她不敢乱动,心房莫名紧张。 是被子不够用吗? 尤序为什么要跟她同盖一张被子? 正当云遥知纠结这个问题时,男人突然伸手过来,勾住她的腰,用力一拉。 云遥知吓得一僵,身体绷紧,心如鹿撞。 她被男人拉进一堵温热的怀抱里,后背靠着结实的胸膛,像个火炉似的包围着她,感觉暖烘烘的。 尤序把脸埋在她后脑勺的秀发上,灼热微喘的气息愈深沉,全喷在她身上。 心像藏着马达,动得很是厉害,紧张的细胞无一不在叫嚣。 身子确实暖和许多,可这么亲密的拥抱,让她如何睡得着? 第69章 离开或许是永别 暖点了吗?” 耳边传来男人低沉沙哑的气息声,很轻很软,直穿云遥知的耳朵里。 她身子绷紧,血液飞速逆流,心脏像充血似的,根本无法平静下来。 是暖和了,甚至是莫名的发热,由内自外的热浪滚动。 云遥知不敢说话,从喉咙挤出轻轻一声,“嗯。” 男人软绵绵的气息声继续传来,“睡吧。” 云遥知没回话。 慢慢的,她开始适应男人的怀抱,跃动的心逐渐平静下来,虽还有紧张,但也能安稳地进入睡梦中。 这个不和平的夜晚,战地恶劣的环境里,云遥知却睡得无比安心。 翌日清晨。 有些士兵早起,看到云遥知在将军的怀里熟睡,他们并不觉得震惊和意外。 毕竟在他们的认知里,云遥知就是他们的将军夫人。 响声引起云遥知的注意,她睁开朦胧睡眼,动了动身子,才发现脸蛋贴着男人的胸膛,整个身子都窝在男人的怀里,与他面对面相拥而睡。 云遥知吓得一怔,不知所措地抬头。 尤序的手抱着她的腰,下颚抵在她头顶上,呼吸均匀。 云遥知吞吞口水,小心翼翼地挪出身子。 尤序手微微用力,将她搂了回来,闭着眼睛,神色毫无变化,压着声音低喃,“他们需要集队轮班,你多睡一会。” 云遥知双手撑着他的胸膛,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小声说,“我睡够了,想去看看昨天受伤的士兵。” 尤序摸摸的长发,温热的大掌又贴到她的脸蛋上,揉了揉。 他一通动作下来,很是自然,亲密又宠溺。 云遥知脸蛋发烫。 蓦地,男人突然用力,见她紧紧拥入怀里。 “嗯。”云遥知被压得有些透不过气,整个身子与他的胸膛贴得密不透风。 尤序把头埋在她的肩膀里,长吸一口气,静静保持半分钟,才松开她,“起床吧。” 说完,他也撑着,起了床,拿起外套穿上。 云遥知跟着他起来。 尤序收拾被褥,带她去洗漱。 随后,有人送来了简单的早餐,吃过早餐之后,尤序去指挥中心,云遥知去后勤医疗部。 作为这场战役里唯一的女人,云遥知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备受大家的宠爱。 大家都想跟她聊天谈心开玩笑,对她是喜爱得不得了。 然而,更让大家喜欢她的是医术,神奇的针灸术。 除了一些感染的系统病需要抗生素以外,其他的症状,她几乎都会医治。 今天没有新进的受伤士兵,大家的情况都稳定下来,气氛变得从容。 云遥知在大堂里给一名士兵换药,士兵为了转移疼痛的注意力,一直盯着云遥知好看的脸蛋,笑嘻嘻地说,“四小姐,要怎么才能娶到像你这么漂亮又有才华的女生?” 云遥知认真回他,“相信缘分,你以后肯定会遇到的。” 隔壁床位的士兵加入聊天,“等我们解放了北临国,你会跟将军结婚吗?” 云遥知动作一顿,僵住了。 她略显尴尬,没有回答,继续包扎伤口,叮嘱道,“最近这只手不要用力,别碰水。” 这时,另一位士兵感慨道,“东区这场仗,不知道还要打多久,将军一直跟我们在前线作战,如果一个导弹飞过来,还谈什么未来?” 云遥知边忙碌边问,“为什么会在这里打起来?” 谈起这事,士兵就一肚子怒火,“正规军保护着毒品贩子,一直往南格洲运毒,被我们的警察捉住了。” “在南格洲,运毒贩毒都是死罪,全给枪毙了。但是北临国其他地方,毒品的制作和贩卖都是合法的生意,皇室觉得我们杀正规军就是挑衅他们的威严,直接派无人轰炸机过。” “我们也不是吃素的,直接反击,就打起来了。” 在北临国,南格洲和皇室是战争不断,这点早就习以为常了。 云遥知听明白了缘由,好奇问,“那我们躲在这座荒废的医院里,下一步要做什么?” “不知道,要等上级命令。” 轰隆。 蓦地,一声巨响,地动山摇。 云遥知吓得抱头下蹲,紧张地左右看着,士兵们似乎早已司空见惯,都打起精神,并没有太大反应。 这时,安危冲进来,一把拉住云遥知的手,迫切道,“四小姐,请跟我走。” 云遥知被拖着离开,紧张问道,“去哪里?” 安危边走边回话,“将军吩咐我,要把你安全送回南格洲。” “我留下来,可以帮忙救人。”云遥知挣脱不出安危的手,无奈地跟着跑。 安危情绪紧张,步伐愈发的迅速,“将军有令,我必须把你送走,遵守军令。” 云遥知不想为难他,边走边回头看。 医院里陆续有大部队带着枪走出来,冲向战场。 无人机开始飞翔,导弹大炮全都推出来,连同坦克也慢慢使出。 云遥知被推上车,透过玻璃窗,她看着恢宏壮观的大部队带着各种先进武器倾巢而出。 也心乱如麻,恐惧一点点在心尖蔓延。 她眼眶湿透了,心揪着难受。 战争代表着大量死亡。 这些年轻的,英勇无畏地奔向战场。 看着这一幕,她眼眶骤然湿透。 脑海里全都是尤序。 车辆启动,在薄薄的积雪里飞驰而去。 云遥知回头看,心如刀割,生怕这一别,就是永远。 车辆逐渐远离战场。 云遥知靠在车厢上,失落又无助,满心牵挂和忧虑,眼眶湿润的泪花逐渐凝聚,在眼底里打滚。 她低头偷偷擦泪。 安危从后视镜看到她的状态不对劲,“四小姐,你只有离开危险的地方,将军才心无旁骛,才能专心指挥我们打仗,你若是一直留在战场上,将军是无法安心的。” 云遥知点头应声,“嗯,我懂。” “以后不要这么冲动了,战场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 “你们要活着回来。” “会的。” “一定要。” “好。” 云遥知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靠在椅背上,神色落寞。 她突然怀念尤序温暖的怀抱了。 虽然名不正言不顺的抱着睡了一晚上,但在他怀里的感觉,是真的幸福又安心,舒适又温暖。 一个小时的路程,安危把她载到火车站,亲自给她买了票,送她上车,亲眼看着她坐火车离开,他才离开车站。 路程不算很远,但也足足坐了四个小时的火车,才回到南格洲。 第70章 凯旋归来 云遥知回了南格洲,日子一天天过去,她没有收到关于尤序的任何消息。 有时,乱世里,没消息也算是好消息。 云美东和陈苗苗每天都围着爷爷转,对他是好极了。 但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云美东只想让老爷子改遗嘱,把财产都分她一点。 老爷子就是拖着,不答应也不拒绝。 日落西山,天色渐暗。 南格洲的夜景很美,但边境的难民越来越多,都想进入南格洲这个稳定繁华的城市里生活。 云遥知希望尤序能赢得胜利,解放这些困苦百姓的生活。 晚饭过后,云遥知坐在客厅里陪爷爷闲聊。 这时,站岗的士兵进来,礼貌开口,“老爷子,四小姐,德里先生来了,正在门外。” 老爷子急忙站起来,很是激动,“快请。” 站岗的士兵推着德里进来。 云遥知礼貌地站起来,跟他客气打招呼,“.德里先生,你好。” 老爷子迎上去,与其打招呼。 “爷爷好。”德里一向跟尤序的称呼喊。 老爷子笑道,“德里先生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 “客气了。”德里微笑道,目光看向云遥知,“我今天来,是特意找四小姐的。” 云遥知讶然,“找我?” 德里点点头。 三人坐下,续上茶点,客套话说完,便转入正题。 “我听闻四小姐医术高明,鬼手神针能治各种骨病,能不能帮我看看?”德里摸了摸他的腿。 云遥知的视线往下移,定格在他的腿上。 老爷子连忙开口,“那是当然,我孙女一定会竭尽全力,给德里先生治疗的。” 云遥知没多大把握,走到德里面前蹲下身,“德里先生,我能检查一下你的脚吗?” 德里会心一笑,“当然。” 云遥知摸上他的脚,一寸寸地检查,每个穴位都用力按一下,问道,“有感觉吗?” 德里摇摇头。 云遥知更是没信心了。 她摸到大腿根部的时候,德里微微一颤。 云遥知惊愕,“这里有感觉?” 德里耳朵有点红,尴尬一笑,“有点。” 云遥知喜出望外,“还有得治,但这个过程可能会很漫长,也很需要毅力和坚持,你能做得到吗?” “当然能。”德里满眼期待,激动不已。 云遥知回到沙发坐下,忧虑问道,“德里先生,有序哥的消息吗?” 德里,“他挺好的,你别担心。” 云遥知心情依旧沉甸甸的,“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打仗不是两三天就能胜利的,没那么快。” 老爷子很是担忧,不解问道,“阿序是军队的大将,为什么非要到前线去呢?在幕后指挥不好吗?” 德里轻叹一声,“我也劝过他了,但他觉得亲自到前线跟战士们并肩作战,会大大鼓舞士气,也能很快掌握到前线的战事变化,做出最优最好的指挥战略。” 云遥知和老爷子同时沉默下来,情绪很是低落。 他们认同理解,但无法不去担心。 接下来的日子里,云遥知每天都会去德里的家,给他做治疗。 在针灸理疗之下,德里的腿慢慢发生变化,从瘫痪慢慢变得有一些支撑力气,开始用工具辅助着运动。 从一次次的跌倒,到慢慢的站起来,在云遥知的高超针灸技术之下,奇迹发生了。 冬天悄然无声地消失,春暖花开的季节来临。 雪融了,树枝上满是新芽。葱绿的草地也静悄悄地铺上。 尤序带着胜利凯旋,风尘仆仆地从战场上回来。 他第一时间不是去军区,而是回将军府邸。 他扑了个空,见到的只有爷爷和陈苗苗母女。 他们激动不已,要给尤序接风洗尘。 然而他的心只在云遥知身上。 “遥知呢?”尤序牵挂了半年的女人,回来的路上,他想过千遍万遍见面的场景。 想过要直接抱她入怀。 陈苗苗添油加醋道,“云遥知跟德里先生在一起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在交往呢,这半年天天去德里先生家,说是给他治病,谁知道是不是好上了。” 尤序脸色沉下来,眸光深暗。 老爷子立刻解释,“别听苗苗胡说,遥知就是给德里先生治腿呢。” 尤序垂眸,没说话。 老爷子说,“遥知现在的名气越来越大,好多人都找她看病,德里先生抱着一丝希望,半年前来找到我们,希望遥知给他治腿,遥知答应了。” 尤序神色如常,“我还有点事要忙,今天的洗尘宴就不用给我弄了。” 放下话,他毅然决然地离开将军府。 德里府邸。 风和日丽,偌大的花园草地上,云遥知激动的鼓励声像小鸟那般欢悦。 “德里先生,加油,再走一步,你可以的,再走一步。” 德里双手悬空,双脚软绵无力,却能支撑着他的上半身,摇摇晃晃,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云遥知拿着他的拐杖,就在他面前护着,双手摊开,随时要接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德里一步,一步,再一步,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望向云遥知的眼神满是喜悦和兴奋。 云遥知往后退。 蓦地,一个踉跄。 德里往前倒,云遥知急忙扔掉手中的拐杖,快速扶住欲要跌倒的德里。 德里的手搭在了云遥知肩膀和手臂上,上半身的力量几乎都在她身上。 云遥知仰头看他,笑脸如嫣,“以后要多练习,很久就能走了。” 德里站稳后,一只手搭在云遥知的肩膀上,另一只慢慢弯腰去捡拐杖。 “遥知,我能走路了……”德里很是激动,捡起拐杖架在腋下,余光扫到不远处站着一个身影。 他转头看去,身体微微一僵。 云遥知顺着德里的视线看过去,见到不远处的男人,她心脏怦动,身体微僵,愣住了。 是激动,是惊喜,也是喜悦。 她忘了反应,心中百感交集,眼眶莫名湿透了。 尤序回来了。 他终于回来了。 若不是德里的手还搭在她肩膀上,她肯定会冲动地扑过去,扑进他的怀里,想抱着他大喊,谢谢你终于平安归来。 然而,理性让她的情绪异样的平静,内心却波涛澎湃。 “阿序。”德里激动地大喊,欣喜若狂地拄着拐杖走向他。 尤序的目光从云遥知身上慢慢收回,落到德里身上,欣慰浅笑,“真是奇迹。” “多亏了遥知。”德里回头,冲着云遥知抿唇浅笑,再看向尤序,“发来的消息说你们要后天才到南格洲,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嗯,大部队在后面,我先回来。” 云遥知紧张地拧了拧衣角,走上前,站在德里身边,仰头凝望尤序,声音温软,“序哥,你平安回来啦!” 尤序面色如常,眼神却无比炙热,对视着她,“嗯,刚回来。” 第71章 爱了,却小心翼翼 德里看着他们,眉头紧锁。 他们没有小别胜新婚的喜悦,也没有劫后余生的激情,连一个热烈的拥抱都没有。 他知道尤序深爱这个女孩,也想娶她。 感情如此疏离,应该全是云遥知的原因了。 气氛有些低沉,德里润润嗓子说,“走吧,进屋坐,我让佣人安排接风洗尘宴,庆祝我们尤将军凯旋。” 德里转身往里走。 云遥知连忙去扶德里。 “没事,我有拐杖。”德里拒绝闪躲。 云遥知柔声细语叮嘱,“你走慢一点,小心前面的台阶。” “摔不死的,放心。”德里边笑边拄拐走着。 云遥知回头,尤序还站在原处,没有要动的意思。 “序哥,我们进去吧。”云遥知说。 尤序看向走远的德里一眼,视线回到她俏丽的脸蛋上,声音很沉,“我还有公务要忙,你跟德里说一声,接风洗尘宴就免了,让他好好康复。” 云遥知心尖一颤,像压了块石头。 良久,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尤序看她的眼神,是那样的炙热深沉,她能感觉到的。 可他们之间,好像有条大河,是无法跨越的鸿沟。 他无言转身,阔步离开。 云遥知身子绷紧,不知所措地望着他落寞的背影。 复杂的心情难以言喻。 云遥知回屋跟德里先生转达了尤序的话。 德里长叹一声,问她:“你若不喜欢阿序,当年为什么还要答应他的求婚?” 云遥知垂下头,胃部隐隐抽痛。 她暗恋过尤序,又怎么会不喜欢呢? “我当年病得迷迷糊糊,做过什么,说过什么,都不记得了。”云遥知解释。 德里无奈道,“真是枉费阿序一片真心。当年你出国不久,阿序也跟着去了华夏,他在华夏找了你两三年,所有大大小小的医院都找遍了。你知道华夏有多少医院吗?” 云遥知一颤,眼眶瞬间红了,震惊地望着德里。 “你不知道他去找过你吗?”德里疑惑。 云遥知摇头,泪花蒙上她的视线,心房绞痛着,手指在微微发颤。 德里轻叹,“据我所知,这家伙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你了,他这么疼爱你,偏心你,别人都看得出来他爱你,你怎么就看不出来呢?” 云遥知喉咙火辣辣的,微微哽咽,“我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那你为什么不接受他对你的爱?” 云遥知微哽着倾诉:“他知道我爸妈是怎么死的,他却不敢告诉我,他在为他父亲掩盖真相,他是我杀父仇人的儿子,我如何接受他?” 德里苦笑,“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阿序这辈子最恨的人就是他父亲,阿序的妈妈是被他父亲和小三逼死的,没有亲手杀他父亲,已经是他最大的善良了,又怎么可能为他掩盖犯罪?” “那他为什么不肯告诉我真相?”云遥知含着泪,很是委屈。 德里蹙眉,“不知道,但他隐瞒你,肯定是有不得已的原因。” 云遥知低下头,双手拧着衣角,心里五味杂陈,很不是滋味。 脑海里还回荡着德里刚刚说的话。 想到尤序去华夏找了她这么多年,心又忍不住痛了。 豆大的泪珠顺着她的睫毛往下掉,滴在她大腿上。 她才反应过来,她哭了。 这么多年,她很少哭的。 此时却心痛得无法压抑眼泪。 她慌忙擦掉泪水。 “德里先生,我先回去了。”云遥知吸吸鼻子,故作从容地站起来。 德里望着她,像个大哥哥那般温柔沉着,“阿序刚回来,就风尘仆仆的赶来我这里,一定是为了见你。饭都没吃就走了,应该是看见令他伤心的画面了。” 什么画面? 是因为她跟德里有过于亲密的举动?还是因为她过于平静且疏离的迎接方式吗? 云遥知道别德里,离开他家。 回到将军府,云遥知四处张望,寻找尤序的身影。 客厅里,老爷子正坐着看书。 “爷爷,序哥回家了吗?”云遥知走过去问。 老爷子放下书,摘掉老花镜,疑惑道,“阿序一回来就到处找你,我跟他说,你在德里先生的家里,他就急匆匆去找你。你没遇见他吗?” 虽遇见了,但也没说上两句话,他好像不太开心地走了。 云遥知没告诉爷爷事情原委,“他出去就没有回来了吗?” “对啊!” 云遥知心情低落,无精打采地应声,上楼。 回到房间,云遥知趴在床上,用手机打电话给他。 尤序的手机还在关机中。 他一旦有任务,或者忙重要的公务,会一直关机。 这点,云遥知早已习惯。 只是她没想到,冲冲见这一面,尤序再次消失了。 云遥知还是每天都去德里先生家,给他做康复治疗。 她问德里关于尤序的去向。 德里告诉她,尤序在军区,战后的工作很繁重,就在军区住下。 德里给了她一个固话号码。 这个号码,云遥知一直放在身上,纠结了很久,一直不敢打扰他。 日子过得很是压抑。 她总是走神,脑海里全是尤序。 夜里,经常想他。 这种感觉像当年暗恋他的时候一样,甚至更严重了。 春风拂过窗帘,夹着花香闯入云遥知的鼻息。 外面寂寥无人,一片漆黑。 房间亮着灯,手机时间显示晚上23:20。 云遥知洗了澡,穿着睡裙盘腿坐在床上,低头看着手机屏幕发呆,脑子早就熟记尤序的办公室固话号码,却犹犹豫豫一直没有勇气给他打电话。 突然,门外传来开门声。 云遥知一惊,抬头,认真聆听。 动静虽轻,但过于静谧的夜晚,还是能听见声响的。 好似从隔壁传来。 云遥知连忙下床,穿上拖鞋开门往外走。 她过于着急,连门都没敲,直接推开尤序的房间门。 里面亮着灯,尤序穿着一件白色衬衫,黑长裤,帅气俊逸的背影站在柜子前,开门拿衣服出来。 在她推门进来的一瞬,他回头,微微一怔,眸色沉下来。 “序哥。”云遥知吞吞口水,紧张地打招呼,心跳得有些快,呼吸紊乱。 尤序柔声细语问,“吵醒你了?” 云遥知紧张摇头,缓步走向他。“没有,我还没睡呢。” 靠近后,尤序看见她单薄的睡裙之下什么也没穿,丰盈润挺,若隐若现很是诱人。 他耳朵骤然通红,立刻躲开视线,声音沙哑低沉,像卡了痰哑声低喃,“天气变热了,我回来收拾几件薄衣服,你回去睡吧。” 男人拿衣服的动作变得慌乱。 云遥知过于着急,全然忘记了没穿内衣的事,睡衣本就清凉单薄。 此时害羞的只有尤序 云遥知没走,想跟他多待一会,向他走近,伸手去接他手中的衣服,“序哥,我帮你收拾吧。” 第72章 想念尤序的每一天 尤序没把衣服给她,往床上一扔,侧身对着她,望着前方的目光宛如要入党那般坚定,沙哑的嗓音命令道,“遥知,回房睡觉。” 云遥知摇头,“我真的不累。” “我累!” “嗯?” 尤序深呼吸,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一件薄外套,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云遥知身上套进。 云遥知吓得一僵,低头瞬间,男人已经扯着拉链起来,把她包裹在宽松修长的外套里。 云遥知后知后觉,这会才意识到她刚刚出来的着急,忘记穿内衣,也忘了披一件外套。 霎时间,她的脸蛋一片晕红,羞涩的眸子垂下来不敢与他直视,拘谨又尴尬,无地自容。 尤序拉好链子,看着她红彤彤的脸蛋,忍不住露出一抹微笑。 他揉揉她的脑袋,“好啦,你想在这里呆多久都可以了。” 云遥知更是羞赧,想找个洞洞钻进去。 尤序从容地叠着床上的衣服,塞进行李袋。 云遥知把手伸进他外套的袖子里,扯出手掌,拿起他的衣服,帮忙叠着。 “序哥,你以后都住军区吗?”云遥知小声喃喃,心里很是不舍。 尤序一顿,侧头看她,“不想我过去住?” “不是。”云遥知说出这话,感觉说错了,连忙纠正,“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不想,是想的……” 云遥知被自己给绕了进去,思绪全乱了。 她仰头,绯红的脸蛋,水汪汪的眼睛凝望着他。 四目对视的一瞬,眼波流转间,尽是隐晦不明的情愫。 尤序好不容易一直压制的情感,在这一下,全都泄洪了。 他放下衣服,把搂住云遥知的后腰轻轻一带,拥入怀里。 他另一只手勾住云遥知的后脑勺,低头吻上。 突如其来的吻,让她猝不及防,震惊又错愕,心如鹿撞。 他吻得很深,无比热烈粗狂。 云遥知没反抗,全然沉浸在他的深吻中无法自拔。 或许是在大床边上,这个吻像催化剂。 他的吻愈发强烈,托着她的后脑勺,单膝跪床,将她轻轻压倒在床。 他宽厚结实的身体覆上,将她娇小柔软的身子搂怀中。 云遥失去了理智,沦陷在他的深吻之下,双手缓缓勾住他的脖子,紧紧搂着,回应他的吻。 尤序心猿意马间,理智突然抽回。 他僵住了。 以常人不能理解的强悍自控力离开她的唇,喘着粗气,大手也从她绵软丰盈的身子离开。 云遥知意乱神迷,胸口起伏,闭着眼睛,羞红了脸,不敢睁开眼去看他。 尤序再次把她的外套拉链拉起来,拿起衣服胡乱塞入行李袋,急冲冲地吻上她的额头。 “早点休息,我走了。” 他蜻蜓点水的吻,在云遥知印上,就迈步离开房间。 这一刻,云遥知才感觉到空虚。 整个心都是空荡荡的。 她由始至终都没有睁开眼。 泪水却悄然而至,从眼角慢慢滑落下来,滴在大床上。 她知道,尤序是爱她的。 应该很喜欢她,才会这样深吻她。 应该很尊重她,才会在意乱情迷的时候,还能及时刹车,不给她带来任何伤害。 未婚女性在北临国若是跟男人发生性关系,那是很可耻且堕落的事情。 这一夜,云遥知辗转难眠。 接下来的多个日夜,她都是在想念尤序的思念中度过。 自从知道他对她的爱意之后,她开始的想法就愈发不够坚定了。 治好德里的腿后,德里让南格洲的政府部门给她办理了一个中医师资格证,允许在南格洲开设中医院。 云遥知本想调查清楚父母的死因,报仇之后,回华夏定居,再到华夏的中医院去上班的。 而如今,她却因为一个男人,坚定的心有所动摇。 她思来想去,决定在南格洲开设一间中医馆,从小规模做起。 烈日当空,微风不燥。 云遥知背着包,从外面回来,刚踏入将军府,她便觉得屋里特别安静。 “爷爷……”云遥知放下背包,边喊边走进爷爷的房间。 她找了一遍,房间里没人。 云遥知心里一紧,急忙跑到外面,问站岗的士兵,“你有见到爷爷出去吗?” 站岗的士兵礼貌回应,“四小姐,没见过老爷子出去。” 云遥知心一紧,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她再次冲进屋,到处大喊,“爷爷……爷爷……” 她每间房都进去寻找。 云美东和陈苗苗也消失了。 云遥知找得气喘吁吁,掏出手机给云美东打电话。 她手机关机了。 她打给陈苗苗,陈苗苗却直接挂断。 云遥知彻底慌了。 云美东为了钱,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 她就不应该相信这两母女,更不应该同意爷爷的要求,让这两母女跟她们一同居住。 云遥知找不到尤序,只好打电话给德里帮忙。 调出来的监控画面显示,中午时分,陈苗苗故意引开了站岗的士兵。 云美东把老爷子带走了。 南格洲的道路监控并不完善,老爷子和云美东母女都失踪了,谁也找不到。 警察来了。 最后无功而返。 云遥知无助地等待警察的寻找。 急促的步伐传入客厅。 尤序阔步走进去,神色紧张,“遥知……” 云遥知抬头,见到好久不见的尤序。 她委屈又难受地扑过去,直接撞入他的怀里,双手紧紧圈住他的腰,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忧虑不安地微微哽咽,“序哥,爷爷不见了。” 尤序身体微微发僵,看着主动投怀送抱的女孩,他良久才缓过来这股冲击波,缓缓抱住她的肩膀,柔声安慰,“别担心,我已经派军队去找了。” “云美东和陈苗苗这两母女,到底想干什么?” “无非就是要钱。” 云遥知从他怀里出来,紧张地望着他,“爷爷早就把财产过户到我名下了,云美东若是知道,会不会对爷爷不利?” “很有可能。” “真是疯女人。”云遥知拳头紧握,气得微微发颤,“她想要钱,我可以给她,她若是害了爷爷,我绝对饶不了她。” 尤序沉默片刻,说道:“我大概能猜到,云美东会把他带到哪里了。” “哪?”云遥知着急问道。 第73章 要留下来跟你并肩作战 应该带到尤豪家里了。”尤序猜测着,神色凝重。 尤豪是他父亲。 他太了解这个人的品性了。 为了钱,他什么都可以做得出来。 云遥知拉住尤序的手,“序哥,快去救爷爷。如果他们要钱,那就给他们,只要爷爷能平安。” 尤序摸摸她的头安抚,“在家等我消息。” 云遥知抿唇,含着泪点点头。 望着尤序离开的背影,她的心逐渐沉下来。 爷爷年纪大了,禁不起折腾。 她只求大姑不要伤害自己的父亲。 回家这一段时间,她真的很讨厌北临国这个国家。 为什么会如此动荡不安,每个人的思想都被扭曲了。 没有任何亲情可言,没有孝道,只有精致利己主义。 为了钱,不择手段。 这个国家是从根上开始糜烂,分化到每个枝丫末梢。 她理解尤序为何一定要打仗,要推翻皇室政权,解放北临国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云遥知在家里焦虑不安的等待。 可她等来的不是爷爷,而是爷爷的尸体。 殡仪馆的冷箱前,云遥知望着爷爷惨白的脸,一动不动地躺在里面,她紧紧握着拳头,心如刀割。 泪水一滴滴从她脸颊滑落,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喉咙火辣辣的疼,五脏六腑都撕裂一般疼痛。 她快要呼吸不过来了,强忍着悲痛,冒着杀气的血液在奔腾。 尤序,安危,站在她左右,同样悲痛。 云遥知哽咽怒问,“爷爷是怎么死的?” 尤序:“冻死。” 云遥知气得咬紧牙关,闭上泪眼,一字一句,“现在是春天,爷爷怎么会冻死?” “冻库找到的。尸检报告就是冻死。” “云美东就不是人畜生不如。”云遥知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冲到云美东面前,插她几千刀。 爷爷名下已经没有资产了。 云美东得知这个结果,拿不到半毛钱,肯定会恼羞成怒,心有不甘,一气之下就把她爷爷扔到冻库里折磨。 “有证据捉她吗?”云遥知双手摸上脸颊,擦干泪水,回头看尤序。 尤序轻轻上前,将她拥入怀抱,痛心低喃,“确定是他们,但没有证据,不过我出手,根本不需要任何证据。” 云遥知泪水汹涌而出,在他怀里抽泣。 尤序:“遥知,北临国跟华夏不一样,这里不是文明世界,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爸妈的死,别查了,我送你回华夏吧。” 云遥知身子微微一僵,在他温暖的怀里沉默了。 “你带着爷爷给你的财产,你在华夏会活得很好,很幸福的。”尤序闭上眼,轻轻压在她脑袋上,语气悲伤,“听我这一次,好吗?” 云遥知紧张地推开尤序,猜到后续会面临的困难和危险,“如果我死了,我的财产会由谁继承?” “你的亲人。” 云遥知心尖一紧。 爷爷死了,下一个就是她。 因为她的亲人已经不多,最亲的不过就是云美东和陈苗苗。 她母亲和娘家人早就断了关系,所以不会是她舅舅的。 事情愈发的细思极恐。 爷爷的葬礼一切从简。 送别了爷爷,云遥知整个心都空落落的,每天无精打采,提不起精神。 医馆的事,她搁置了。 尤序要把她送走,她也拒绝了。 在爷爷头七这天,她举办了一场记者招待会。 特意邀请了云美东和陈苗苗,以及尤豪。 尤序并不知道她举办记者招待会,等他收到通知时,云遥知已经站在台上讲话。 台下,几十个记者和媒体人围着她。 云遥知看着台下的云美东,满眼恨意。 “今天,我召集各界的记者朋友到来,是有一件我个人觉得很重要也很有意义的事情要宣布。”云遥知目光坚定,字字如金。 台下,陈苗苗和云美东交头接耳。 “妈,云遥知到底想干什么?” “不知道,看看呗。” “爷爷真的是偏心,以前偏心她爸妈,现在又偏心她,真的好气啊,把钱都留给她了。” “所以,都该死。” “云遥知死了,她的钱是不是由我们继承?”陈苗苗小声嘀咕。 云美东笑容逐渐灿烂,点点头,一个完美计划在心里酝酿。 陈苗苗也忍不住开心。 此时,云遥知在台上讲话,“我云遥知,今天要把我个人名下所有财产都捐给南格洲武装军队,用作军费。” 此话一出,云美东和陈苗苗脸色骤变。 记者都讶然,有人鼓掌,有人激动追问,“请问四小姐,你名下大概有多少财产?” “不确定,都是我爷爷留给我的,大概几个亿,或许更多。我将毫不保留,如数捐给武装军队。” 记者争锋询问。 台下,云美东拳头紧握,气得脸色发黑,咬着牙,五官狰狞。 陈苗苗摇晃云美东的手,“妈,云遥知疯了,她要把我们的钱全部捐给军队,这钱要是落入军队,那我们永远都拿不到了。” 云美东也是无助,侧头看向旁边的尤豪,“看吧,都捐给你的好大儿了。我们的钱没了,打水漂了。” 尤豪冷冷一笑,侧头看云美东,“如果我儿子死了,他名下的财产会由谁继承?” “这是军费,不是给你儿子私人拥有的。” “据我所知,他个人名下的资产,也不少。” 云美东会心一笑,站了起来,“行吧,这事就交给你处理了。搞到钱,咱们夫妻还能继续过下去。若搞不到钱,我就去搞你外面的女人和孩子,别说我没提醒你,我还没有原谅你对我的伤害。” 尤豪沉下脸,眼神阴鸷,一言不发。 云美东带着陈苗苗离开。 尤豪越想越不爽,握拳狠狠锤打座椅把手,怒气冲冲地站起来,转身离开。 云遥知这一招,金蝉脱壳,暂时没了人身危险。 从记者会下来,云遥知就去了银行和律师所,把捐钱的手续办了。 回到将军府邸,已是晚上。 她拖着疲惫的身子迈入家门。 屋里灯光通明。 沙发上,尤序端坐着,静静等着她回来。 云遥知穿着拖鞋走进去,心里满是疲惫,眼眸红了,忍不住的开心,感觉自己做了一件最对的事。 “序哥。”云遥知有气无力地打招呼。 尤序站起来,径直走向她。 靠近后,他将她拥入怀里紧紧抱着。 云遥知闭上眼,埋在他温暖结实的怀抱里,闻着属于他的淡淡清香,疲倦的心终于有了些许动力,双手紧紧圈着他的腰。 “序哥。” “为什么要这样做?”尤序心疼她。 云遥知长舒一口气,“因为我不想走,我要留在南格洲,我要跟你在一起并肩作战,解放北临国,我要给我爸妈报仇,我要给爷爷报仇。” 第74章 间谍 尤序推开她,双手握住她手臂,低头与她平视,“你说的这些,我以后肯定会一一清算的,但你要听话,北临国不适合你。” 云遥知苦笑,“你在看不起谁呢?” “这不是看不看得起的问题,这是随时没有命的问题。” 云遥知深深的眸光凝望着尤序,看他浓密的剑眉,深邃的眼眸,高挺的鼻梁,好看的薄唇。 是那样的帅气诱人。 云遥知感觉心跳加快,呼吸乱了。 她哑声低喃,“序哥,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能如实回答我吗?” 尤序不敢先答应她,“你问。” 云遥知,“我爸妈是尤豪害死的吗?” 尤序斩钉截铁,“他可能动过杀心,跟你大姑和伯伯一样,有过这种想法,但你爸妈的死,跟他没有关系。” 云遥知眼眶瞬间红了。 她扑进尤序的怀里,再次抱紧,“我相信你,我相信你说的话。” 尤序搂着她的身子,低头吻上她的头顶,女孩芬芳馥郁的发丝让他心乱了。 “去华夏吧,遥知。”尤序闭着眼,嗓音很沉,无奈中透着不舍,“我一定会去找你的。” 云遥知埋在他怀里摇头,心隐隐作痛。 不想再分开了。 下一次,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面。 —— 爷爷头七当天,云遥知带着贡品去到墓园祭拜爷爷。 清风徐徐,春雨绵绵。 大地灰沉,只有她独自一个人,显得格外凄切。 云遥知撑着伞,红了眼,心如刀割。 蓦地,身后传来脚步声。 云遥知转身。 她舅舅向宇成撑着伞走过来,不远处停着一辆黑色豪车,豪车旁边站着两位撑伞的保镖。 云遥知蹙眉,“你怎么来了?” 向宇成冷冷勾唇,走到云遥知身边,向着墓碑鞠了三个躬。 他语气清冷,“你不是答应过我,会杀了尤序吗?” 云遥知冷笑,“我爸妈的死,我会自己调查,但我绝对不会为了一个不一定存在的消息,去杀人的。” “让你自己查,你永远都查不到结果。” 云遥知看向爷爷的墓碑,淡淡应声:“拭目以待。” 向宇成笑了,阴邪地发笑,“你很让我意外。” “什么意思?” “你把你爷爷留给你的钱全都捐了,是真不给自己留后路。” 云遥知挑眉,嘲讽道,“难道你也想抢我爷爷留下来的遗产?” 向宇成嗤之以鼻,“这点小钱,老子看不起。” 是啊,一个黑帮老大,在全国范围疯狂敛财,黄赌毒黑暴样样俱全,肯定是富的流油了。 “你过来找我,到底想说什么?”云遥知没心情跟他废话。 向宇成:“云家彻底没落了,我想让你加入我的帮派,帮我办事,钱不是问题,只要你愿意。” 云遥知忍不住发笑,看向他,“我什么也不会,你要我加入你的帮派?去干嘛?” “不干嘛。”向宇成长叹一声,仰头看天,“我无儿无女,却家大业大,我需要一个继承人。而你是我妹妹唯一的女儿,我的外甥女。” 云遥知震惊,“你要把你的黑帮交给我?” 向宇成态度诚恳,“只要你愿意接手,我就把你父母的死亡真相告诉你。” 云遥知沉默了,静静望着他。 心里盘算着,纠结着,思考着。 尤序说过,只要他攻打了皇室,解放了北临国,那接下来围剿毁灭的就是盘踞在北临国各地的黑势力。 云遥知好奇问,“你有军火生意吗?” 向宇成,“有。” “你有奴隶生意吗?” “当然。” “你有多少手下?” “没统计过,全国各地至少也有几万吧。” 云遥知信心满满,“好,我答应你。” 向宇成没想过会这么简单,不由得蹙眉望着她,带着丝丝疑惑,“你真答应了?” “当然,我答应了。” 向宇成,“你要知道,你只能从小做起,我不可能让你立刻接手我的生意。” “好。”云遥知信心满满地点头,撑着伞转身,往车辆走去。 像向宇成这种坏人,是毫无信誉可言。 如今找她,又怎么可能是为了让她继承自己的事业呢? 无非就是想利用她。 既然觉得她好骗。 那她就顺势而上,让他骗一回,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云遥知上了他的车。 向宇成也回到车上,保镖坐入驾驶位,启动车子扬长而去。 向宇成带着云遥知离开南格洲,去到北临国境内,逛了一些他的产业。 云遥知不曾想,这些地方会糜烂到这种地步。 吸毒的地方像丧尸乐园,每个人都失去了理智,萎靡不振地付出自己所有钱财,只为买来一些毒。 风月场所,赌场,更是生意如潮。 这样的国家,云遥知感觉看不到希望和未来了。 云遥知问他,“舅舅,你做这种害人的生意,就没有人管吗?” 向宇成开怀大笑,“谁敢管我?我赚的钱,有三分之二都是上交给皇室的。” “你能带我见皇室的人吗?” 向宇成:“不行,你还不够资格。” 想来也是。 她一个平民百姓,又创造不出什么价值,也没有金银财宝上供给皇室,怎么可能见到那些人。 终有一天,她要看着尤序攻入皇室,杀光这些残害百姓的人渣。 看过他的产业后,云遥知要求回家了。 临走前,云遥知提醒向宇成,“舅舅,帮我保密,我不想让尤序知道我帮你做事。” 向宇成伸手摸摸她脸蛋,“当然,你以后就跟着舅舅好好干,我无儿无女,财产都会留给你的。” 云遥知套着话,“舅舅还想我做些什么?” 向宇成靠到她耳边,小声嘀咕,“接近尤序,随时关注他的动向,给我发一些情报,这种事情要做得隐秘。” 云遥知瞬间明朗。 原来,她舅舅要她加入进来,用全部财产的继承权诱惑她,是为了让她做间谍,埋伏在尤序的身边。 “好。”云遥知故作上钩,“舅舅要记住了,只要我做到你吩咐的事情,你的产业和财富,以后都要交给我继承。” 向宇成笑道,“那是自然。” “为了表示你的诚意,你告诉我,我爸妈是怎么死的?”云遥知不厌其烦地追问。 向宇成拍拍她的脑袋,“时机成熟,一定会告诉你。” 第75章 牵挂 夜色降临。 向宇成的豪华别墅里,灯火通明。 桌上摆着美食美酒。 云遥知跟向宇成坐在长方桌的两端,安静地吃着。 向宇成吃着牛排,淡淡开口:“今晚别回去了,就在这里住下。” “谢谢舅舅,那我就不客气了。”云遥知微笑以对,这正中下怀。 “尤序会问你去向吗?”向宇成好奇问。 云遥知:“我会找个借口骗他的,舅舅不用担心。” “那就最好。” 他希望云遥知能做得隐蔽一点,不用露馅。 云遥知是一个很好的棋子,是他的亲外甥,聪慧过人,还是尤序最信任且最爱的女人,也算是尤序对软肋。 以后唯他所用,肯定利大于弊。 至于承诺给她的财产,这可不好说,看她以后表现吧。 云遥知边吃青菜边四处张望,“舅舅,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别墅吗?” “嗯。” “我能到处参观一下吗?” 向宇成脸色一沉,“不能,二楼的房间你可以住,其他地方别乱逛。” 云遥知抿唇点点,乖巧应声:“哦。” 这时,云遥知的手机铃声响起。 云遥知看了来电显示,晾在向宇成面前,“尤序的电话来了。” 向宇成挑眉冷笑,“看来,他还是挺在乎你的。” 云遥知接通放到耳边,“喂。” 尤序紧张的声音传来,“遥知,在哪?” “我在度假村泡温泉,今天就不回去睡了,你别担心。” 尤序一怔,急迫道,“那个度假村?” 云遥知语气冲了几分,“你不要管我,我玩够了会自己回去。” 说完,她挂断电话,关了手机。 心里在默默念叨,对不起了序哥,让你担心了。真的是没有办法,不能跟你实话实说。 向宇成见到云遥知的态度,不由得露出满意的笑容。 饭后,两人坐在一起喝茶聊天。 云遥知套着话,问道,“舅舅,你家安全吗?有没有保镖保护我们?” 向宇成朗朗大笑,“你这不是废话吗?我这里当然安全,我房子周围都是最先进的防御武器,每天都有十多个保镖轮班值守保护我,一个苍蝇都别想飞进来。” 云遥知震惊,不由得感慨,“哇,真厉害,那我就放心了。”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到深夜。 向宇成累了,坐在沙发上打着哈欠,闭上眼小声喃喃,“很晚了,你上去睡吧。” “舅舅住几楼?”云遥知好奇问。 向宇成对她还是有防备心的,“你不需要知道。” 云遥知站起来,手摸入口袋,走出沙发,从向宇成身后绕过,“那好吧,我先去睡了。” 向宇成直起身,“去吧。” 他话语刚落,感觉脑袋后面一阵刺痛感觉有东西扎了他一下。 他微微一怔,脑袋瞬间空白,意识逐抽离。 随即,就晕过去,身体往后倒,靠在沙发上,闭着眼沉睡不醒。 云遥知动作很快,不让屋外的人听出任何端倪。 处理完向宇成,她开始地毯式搜索。 每间房都进去翻找,希望找到关于她母亲的蛛丝马迹。 别墅很大,至少有七八层,每层有十几个房间。 她找了很久,直到她推开一间装修别致的房间。 跟其他房间不一样,这里到处都充满着温馨的粉色调,桌面上还放着她母亲年轻时的照片。 云遥知眼眶瞬间红了,她终于找到母亲的房间。 她关上门,打开柜子。 里面满是女人的衣服,保存得很好。 但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她关上柜门,又跑到梳妆台,拉开抽屉,翻找里面的东西。 抽屉里有饰品,化妆品。 云遥知拿起来看了看日期。 全都是十年前的日期。 十年前? 她母亲不是二十七年前就跟家里决裂了吗? 这化妆品的日期为什么是十年前? 云遥知越想越觉得不太对劲。 她放下东西,翻开所有柜子。 从最下面的一个盒子里,她找到了一张照片。 是他们一家三口的照片。 从照片上再见父母,她心如刀割,泪水溢满眼帘。 她翻开后面一看。 上面写着几个大字。 “愿小知健康成长,永远幸福。” 还有一串日期,而日期时间也是十年前,她父亲去世那天。 所以,她父亲去世那天,她母亲还活着。 而且还是在这里住着,用着没有过期的化妆品,在这张照片上睹物思人,写下这段话吗? 云遥知越想越觉得诡异。 她把房间全部东西归位。 下了楼,拔掉向宇成脑后面的银针,然后端坐在沙发上,悠闲地喝茶。 过来大概十分钟,向宇成缓缓醒来。 他感觉困意很重,摸摸后脑勺,又看向云遥知,“我睡着了?” 云遥知抿唇微笑,“是啊,舅舅刚刚睡着了。” 向宇成疑心很重,他站起来,四处张望。 但回头一想,即使他睡着了,云遥知也不能在他家干出什么坏事来。 本就要留她过夜的,有什么好担心? 向宇成沉冷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说道:“你去房间睡吧。” 云遥知放下杯子,“好,舅舅晚安。” 她转身上了二楼,进入客房。 向宇成揉了揉后脑勺。 身体一点感觉也没有啊,应该是困意来袭,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 云遥知坐车回到将军府邸。 她刚进门,尤序猛地走过去,一把握住她的双肩,神色冷厉,泛红的眼神异常骇人,语气更是严肃,“云遥知,你到底去哪里了?为什么要关机?为什么让我这么担心你?” 云遥知望着他憔悴沧桑的俊容,心里满满都是内疚之情,她知道自己的任性让尤序担心了。 可她若告诉他真相,他还会让她去冒险吗? 答案她是知道的。 尤序会立刻把她送走。 云遥知伸手抱住他的腰,扑进他怀里,心疼又愧疚,绵软的声音道歉,“对不起,序哥,让你担心了一夜。” 抱着她软绵的身子,感觉到她的温度,尤序不安的心在这一刻终于是安稳了。 只要她平安就好。 他不忍心责怪她了。 尤序紧紧抱着她的身子,压低头埋在她肩膀里,嗅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低沉的语气变得温柔,“求你了,以后不要再让我这么担心,这么牵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