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将别宠了夫人鬼手神针惊爆全球云遥知尤序全文免费阅读小说完整版》 第4章 遥知献计灭杀罪犯 尤序侧头,向她更靠近些,“说来听听。” 咫尺的距离,她快要吻上这男人的侧脸了。 云遥知缩着头,吞了吞口水,软绵绵的语调说道,“你不要靠我这么近,好吗?” 尤序不退反进,贴得更近,轻声轻语:“你声音太弱,我不这样,是听不见你说的话。” 云遥知感觉脸蛋一热,侧过头,呼吸愈发急促。 她保持这个亲密姿势,把心中的计谋跟尤序说了一遍。 五分钟后。 尤序带着云遥知从里面出来。 此时,尤序手里拿着一包没有标识的维生素片,以及一张以假乱真的病例报告。 他交给安危,在安危耳边说了一些话。 安危点点头,来到众人面前,威严开口:“在场各位都是我北临国的栋梁,死掉一个毫无价值的女人不足为虑。这事若传到国际上,会影响我国形象。因此,将军的意思是参与过的人不再追究任何法律责任。” 现场的男人无比庆幸,竟激动地鼓起掌。 “但是……”安危长叹一声,故作深沉地举起手中的报告单,“这个女子叫云遥知,25岁,是一名艾滋病患者,这是在她包里翻出来的报告单。很不幸,碰过她的人肯定会被感染的,将军不希望这种脏病在国内传播,因此给大家准备了隔断药,隔断药越早服用越见效,有需要的到我这里来排队领药。” 此话一出,场内的男人再一次鼓起热烈的掌声,觉得将军大义。 随后,一大群男人争先恐后地跑到副官面前排队。 有病例报告,他们不敢不信。 看到这庞大的人数,云遥知痛心疾首,紧握的拳头隐隐发颤,眼眶充血发热。 她只是平凡又渺小的女子。 能做的事情很有限。 救不了那个女孩,至少能为她报仇。 待所有人都领完药。 安副官脸色骤变,一声令下:“领药的人,全给我拘了。” 霎时间,领过药的男人才明白中计了,全吓得脸色煞白,双脚发软,在几十支枪口之下瑟瑟发抖。 武装军把他们绑了起来,推到甲板的另一端。 安副官大喊一声:“准备射击。” 十几个武装军把枪架起来,对准那群男人的心脏。 全场人都明白了 有些男人的家属跪了下来,哭着求饶,场面一片混乱。其中,那个被挟持过的女娃也由她母亲抱着跪地求饶,无比讽刺。 陈苗苗一直躲在人群后面,不敢去看这群凶残的武装军。 直到她听见要射杀一大群男人时,再也不想躲了。 陈苗苗大步走向云遥知,咬牙怒斥:“云遥知啊云遥知,难怪你要把船开向南格洲,原来你是想借武装军的手为这个女孩报仇,我们北临国是没有死/刑的,他们虽把女孩轮/奸致死,但他们也是活生生二十多条鲜活的生命啊,你是要毁掉二十多个家庭吗?” 云遥知看向无脑又圣母的表姐,对她是真的无话可说。 她现在很虚很累,不想对陈苗苗浪费口舌。 陈苗苗责怪完云遥知,便冲出去,站在安危面前据理力争,“长官,北临国是没有死/刑的,你们武装军不可以杀人。他们有罪,但罪不至死。” 安副官一脸烦躁,瞪着陈苗苗一字一句,“这里是武装军统治下的南、格、洲,没有奴隶制,没有帝皇制,更没有一夫多妻制,黄赌毒违法,童婚违法,杀人必须偿命,去你/妈的北临国。” 陈苗苗被安副官的气场震慑住,紧张得吞吞口水,再次回到云遥知面前,“云遥知,你在华夏国十年从未回来过,你是怎么知道南格洲有死刑的?你借刀杀人这招真的阴险毒辣,我一定会告诉爷爷的。” 云遥知沉着冷静,软绵绵的语气问:“表姐,如果你是那个女孩,你还会这样想吗?” “我……我如果被害死了,那就按照法律把害死我的人全部关起来。”陈苗苗说得理直气壮:“我始终相信,人性是可以感化的。” 云遥知感觉被人强行喂了一口蟑螂屎,很是恶心。 对于三观不合的人,她没有权力定义对方一定是错的,不认同,也不否定。 她只是抿唇笑了笑,点点头敷衍一下。 陈苗苗气嘟嘟地脱口而出:“那你刚刚也杀人了。” 云遥知没想到她如此白眼狼,气不打一处来,“是你把我拖入险境,是你害我被围攻,我那是自卫。” 陈苗苗无法反驳,但也不甘心,“你这个害人精,害死那个女孩,现在又害死他们。” 尤序肃冷的声音传来,“陈苗苗,闹够了没?” 陈苗苗顺着声音看过去,见到尤序那一瞬,她眼眶泛泪,激动又震惊地走过去,“呜呜……大哥,真的是你。我们找了你十年,你知道家人有多担心你吗?武装军是我们国家的反动派,你为什么要加入这种挑起战争的邪恶组织?你这十年到底发生什么?” 尤序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望向安危,冷厉道:“立刻执行。” 安危收到命令,冲着一排架好枪的武装兵大喊:“瞄准,射击。” “突突突突突……” 步枪扫射声如同激烈又绚烂的烟火。 “不要……” 尖叫声,哭泣声,惊吓声,此起彼伏,充斥整片海洋。 二十几个满身血洞的男人全部倒下,场面惨不忍睹。 云遥知静静看着那些畜生,再看着波光潋滟的海面,心里一阵痛快。 她多希望那个女孩也能看到这一幕。 她仰头看向天空。 碧海蓝天,万里无云。 都下午了,这太阳怎么还这么毒辣? 云遥知靠着意志力一直硬撑到现在,孱弱的身子在此刻终于松懈下来,再也撑不住,瘫软地往下倒。 瞬间失去了意识。 第5章 曾经喜欢的男人是劲敌 “不要碰我。” 云遥知猛地坐起来。 噩梦的余悸未散,她呼吸急促,身上满是汗气。 映入眼帘是宽敞的白色大床,明亮整洁的房间,晨曦从落地玻璃窗映照进来,暖烘烘的,连吹拂的清风都是栀子花的香气。 这是哪里? 云遥知疑惑地摸摸身上的新睡衣,掀开被子下床,赤脚走出房间。 欧式风格的长廊往前延伸,气派豪华。 云遥知走了几步,熟悉的声音传来,便顿足聆听。 半掩的房门,陈苗苗正背对着门视频通话。 陈苗苗说:“妈,我也很讨厌云遥知,可华夏国并不是穷得要啃树皮,也不是什么野蛮落后的国家,它是经济强国,不能让云遥知继续留在华夏了。” 大姑恼怒道:“都十年了,跟她一同去华夏的老女仆都给熬死了,她怎么还不死?” “说来也是奇怪,那老女仆有听妈的吩咐,并没有把她送去大医院。而是带着她去到偏僻的山村,找了一个老神棍给她看病,她们在老神棍家里住了十年,从未离开过山村。” “什么老神棍?” “一个八十岁老人开的馆子,专骗附近的穷人,没有任何检测设备,连最基本的针筒都没有。给人看看舌头,摸摸手腕,然后去山上摘点树根叶子充当药物,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神棍骗子。” “云遥知能活到今天,还真是生命力顽强。” “那接下来怎么办?” “让她死在南格洲。” “妈,我虽然讨厌她,但这世上所有生命都是无辜的。” 大姑怒其不争:“你就是太善良,云遥知不死,到时候死的就是你。” 陈苗苗嘟囔:“反正我不杀生。” “让你哥出手解决掉她。” “你自己跟哥说吧。” “我不管你们兄妹用什么办法,都不能让云遥知活着回家,这是命令。” 此时,门外的云遥知并没有太过震惊,沉着冷静地继续往前走。 大姑想她死,也不是一朝一夕了。 她从小就体弱多病,十年前父母被人谋杀,她悲伤过度,孱弱的身子也彻底垮掉,连北临国最好的医生都说她熬不过一周。 大姑想让她客死他国,便建议爷爷把她送去华夏国治病。 但凡送她去任何一家大医院,她都可能活不下来。 大姑机关算尽,竟误打误撞把她送到华夏国一位隐退的老神医手里。 她这十年背负血海深仇,是命不该绝! 穿过长廊,是宽阔气派的大客厅,云遥知扫看四周一眼,目光定格在沙发那边的尤序身上。 男人强壮的体格穿着白色长衬衫,优雅中透着一丝野性的力量,是掩饰不住的硬冷感。 他坐姿随性,一手搭在沙发背上,一手握着手机在通话,目光对视上云遥知时,微微一怔。 云遥知向他走去。 男人的眼神变得深沉,一种让人琢磨不透的光芒直勾勾望着云遥知。 云遥知被看得心悸不安。 “好,我会解决的。”尤序的眼神由始至终都没离开过云遥知,说这句话的时候,神色是那样的严肃。 云遥知脚步戛然而止,心脏猛地一紧,一股不好的预感笼罩心头。 为什么这样盯着她? 解决什么? 尤序是接到他继母的电话,要解决掉她吗? 见男人放下手机,云遥知绵软的声音打招呼:“序哥,早上好。” “早!”尤序坐直身体,指着侧厅的餐桌,轻声轻语,“过去吃早餐吧。” 云遥知点头,踩着冰凉凉的地板走到餐桌旁坐下。 桌上摆着几道北临国的特色早餐,是她怀念已久的食物。 云遥知沉浸在美食中。 “哥哥……”陈苗苗雀跃的步伐跑向沙发,坐到尤序身边,双手挽住他手臂,娇滴滴的语调喊:“早上好呀!” 尤序淡淡回,“早!” 陈苗苗娇声娇气道:“你还记得十年前,爸妈说过的话吗?” 尤序神色清冷,“什么话。” 陈苗苗娇羞一笑,“爸妈说肥水不流外人田,让我们结婚,若不是你失踪十年,咱们的小孩都上学了。” 尤序推开陈苗苗的手,挪着位置离她远了些,“我不会娶自家妹妹。” 陈苗苗耷拉着脸,欲哭似的喃喃:“虽然你是我哥,但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啊!” “没差别。”尤序的视线瞥向餐桌的云遥知。 陈苗苗撒娇嚷嚷,“我不管,我就要嫁给你,我要做你的第一任将军夫人。” 餐桌那边,云遥知几乎把头埋进碗里。 听到那边的谈话,她心情莫名低落。 父母之死,跟大姑一家脱不了关系,如今这些人还要杀她。 曾经喜欢的少年,现在是要她命的强敌。 她到底在期待什么? “想什么呢?” 男人磁哑的声音从云遥知头顶传来。 她一惊,仰起头。 不知道何时,尤序已经来到她身侧。 男人的身高至少有一米八八,厚实健硕的体格极具压迫感,俊逸的脸庞毫无表情,是令人生畏的肃冷。 他强大的气场让云遥知有些呼吸不顺。 云遥知硬是挤出微笑,柔声问:“序哥,我的行李呢?” “要行李干什么?”尤序拉开旁边的椅子,面向她坐下。 云遥知很客气:“谢谢您昨晚的收留,我吃完早餐就回暮云山庄。” 尤序眸光一沉,“你的行李在房间里,但你不能走,吃完早餐我陪你去医院看病。” “我身体很好,不需要去医院。” 尤序向她微微倾身,修长的手指轻轻勾起她白皙的下巴,轻声喃喃,“十年了,个子没见长,肉也没见长,脸色还不好,你这弱不禁风的身子在华夏没治好,那就留在南格洲继续治。” 突如其来的靠近,亲密的触碰,让云遥知心神恍惚。 男人的指腹粗糙,像一阵电流似的,从她下巴的肌肤蔓延四肢百骸。 他帅气的脸,好听的嗓音,灼热的气息,给云遥知一种强烈的感官刺激,惹得她心脏微微发颤。 有一种超越禁忌的亲密。 云遥知推开他的手,敷衍道:“我听序哥的安排。” 应该也是她大姑的安排吧。 去了医院,有医生的加持,她会死得光明正大。 “嗯。”尤序嗓音低沉,喉结不自主地上下滚动。 云遥知感觉有道毒辣的目光盯着她。 侧头一看,沙发那边,陈苗苗的眼神很是可怕。 第6章 生死追逐,遥知被欺辱 用过早餐,云遥知被尤序要求回房换掉睡衣,准备去医院。 云遥知怕自己健康硬朗的身子去到医院,就死于疾病了。 她带上绳子、证件、手机以及现金,从阳台爬出去。 可她没想到陈苗苗会在花园外面散步。 “云遥知,你干什么?” 一声怒吼,把云遥知吓一跳,转身便看见陈苗苗气冲冲地向她走来,“你想逃跑?” 云遥知露出人畜无害的微笑,“表姐,我没有。” 陈苗苗半信半疑,换一个她更关心的话题,“尤序刚刚跟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 “云遥知,我警告你,离尤序远点,他很快就是你的表姐夫。” “好。”云遥知靠近,眸色一沉,在陈苗苗毫无防备之下,手掌用力一劈,直接打在陈苗苗的颈动脉窦上。 猝不及防,陈苗苗瞬间晕厥,重重倒在地上。 云遥知继续往后花园跑去,在围墙附近找到一棵大树,爬树越过两米高的围墙,在绳子的助力下,顺利离开。 云遥知租车自驾回家。 四小时后,离开南格洲,进入皇室统治下的内陆。 她又累又饿,便在服务站休息。 午阳明媚,微风不燥。 云遥知咬着包子从服务站出来,抬眸一瞬,惊呆了,包子不自主地从嘴里掉下来。 是尤序,隔着轿车的挡风玻璃,男人就肃冷地坐在驾驶位上,深邃黯沉的眸光死死盯着她。 真是疯了! 想杀她的心到底有多强烈啊? 都四个小时了,还能追上来! 云遥知不假思索地捡起地上的包子再次塞进嘴巴,以最快的速度冲回车上,关门,启动,打方向盘,猛踩油门。 咻的一下,风驰电掣。 云遥知神经绷紧,在宽阔无人的大道上飙车。 她已经顾不上导航路线,哪里车辆少就往哪里飚。 后面的黑色越野车,像牛皮糖似的,甩都甩不掉。 车辆驶入蜿蜒盘旋的山间公路,山丘起伏,丛林密布,弯道险阻特别多。 好几次,云遥知差点在弯道上出事故,幸好她车技过硬,才化险为夷。 九十度大转弯后,后面的车一直没跟上,估计是翻车了。 云遥知暗喜。 却也不敢松懈,踩着油门继续快速往前开。 再次转弯后,云遥知吓得猛踩刹车。 一辆黑色越野车横停在两车道中间。 车身前,尤序宛如阴鸷可怕的不死战神,手中握枪,屹立不动。 葱绿的山坡上还留着一条被越野车碾压过的痕迹。 这男人,真是可怕! 云遥知急忙倒车。 尤序眸色一沉,举枪对准云遥知的车。 “砰!”一声巨响。 “啊……”云遥知吓得扑进方向盘躲着,车辆震了一下,往左沉了沉。 她脑袋一片空白,身子瑟瑟发抖,不知道子弹打在哪里。 “砰!”又一声枪响。 车辆再次往右沉下来。 这下,云遥知意识到子弹打爆车辆的两边轮胎。 她怕枪,她更怕死! 突然,门被拉开,安全带被解,云遥知的手臂传来一阵握疼。 一股强大的力量把她拉下车。 “序哥……求求你不要杀我。”云遥知怯怯求饶,后背紧贴车身,惊慌失措地仰望尤序,清眸流盼,楚楚可怜。 “我要杀你?”尤序轻声质疑,一股无形的怒意在弥漫,把手枪放到腰后别着。 言多必失,云遥知不敢回答。 尤序掐住她的下巴,强迫与她对视,“是觉得我会杀你,所以才不要命地逃跑吗?” 男人的黑瞳深邃好看,却又是那样的沉冷神秘,帅气的五官硬冷出众,无可挑剔。 他高大威猛的体格给云遥知一种危机四伏的压迫感,像泰山压顶,又像野兽袭击。 横竖都是死! 她不想认命,更不想等死。 云遥知一言不发,膝盖狠狠一顶。 明明是毫无预兆的攻击,男人却十分敏捷地伸手一挡。 在裤裆的位置刚好挡下她的膝盖。 这道力量若真的顶上来,是断子绝孙的程度。 尤序脸色骤沉,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失望。 云遥知没有半刻迟疑,左手拔出两根针,快速插进尤序的手臂上。右手握成锥拳,用力打在他腹部的章门穴上。 男人的腹部肌肉硬邦邦的,云遥知感觉打得不够深。 尤序不自主地后退两步,脸色明显沉下来,蹙眉憋着疼痛轻呼一口气。 他很惊愕。 跟他同样力量级别的对手给他致命几拳,他眉头都不带皱的,却让这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子给打疼了。 还有这两根细针,竟让他整只手臂发麻发软。 换成别的男人,都会被这个女子给打废掉。 云遥知被松开后,趁机逃跑。 尤序拔掉细针,大步一迈,握住她的手臂扯了回来。 女子不吃眼前亏,该逃就逃,逃不掉就求饶。 “序哥,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 云遥知双手腕被男人大掌握住,压在头顶的车身上,无法动弹。 尤序一只手控制住她,弯腰低头,与她平视,咫尺的距离,炙热的呼吸喷在她脸蛋上。 她惊悸不安。 尤序深眸如炙,磁声低喃:“你这个狡猾的小家伙,嘴上答应跟我去医院,背地里却偷偷逃跑。刚刚拿毒针扎我,还想伤我命根,现在倒是装可怜求饶了?” 云遥知呼吸里满是男人身上的阳刚气息,靠得太近乱了她思绪,她害怕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被先奸后杀,抛尸荒野。 “序哥,我真的错了,你大人有大量,看在咱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就饶我这次吧。” 尤序的视线往下移,“你身上到底还有多少武器?” 云遥知紧张地吞吞口水,“没有,没有武器。” 尤序被扎得发麻的大手缓缓摸上她纤细的腰,隔着衣服来回摸索。 云遥知紧张大喊,“你干什么?你住手。” 尤序呼吸微促,喉结上下滚动。 从她衣服口袋里掏出手机,证件,现金,但没找到扎人的细针。 男人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摸完口袋,便更加大胆,把她的身子摸了个遍。 云遥知恼羞成怒:“尤序,你浑蛋,你放开我……” 长这么大,她就没被男人这样摸过。 短短两分钟,很是煎熬,被摸过的地方又烫又酥,羞耻感油然而生。 尤序在她短裙底下摸到一把束在大腿上的匕首,在她腰间找到针灸包,甚至在她胸衣里面掏出两小包含毒的药粉。 全数放在车顶上。 云遥知不争气的泪珠悄然而至,缓缓滑落在她泛白的脸蛋上。 十年来,这是她第一次落泪。 第7章 尤序的偏爱 [尤序垂眸盯着云遥知脸蛋上的泪珠,身体微微一僵,“受到伤害的人是我,你怎么先委屈哭了?” 云遥知声音微哽:“将军手中有枪,杀我只是一颗子弹而已,请不要这样羞辱我。” 尤序抬手,粗糙的指腹轻轻抹掉她眼帘下的泪珠,语气温柔,“我何时羞辱你?” 云遥知涨红了脸,湿漉漉的眼眸充满怒意,“你不是警察,有什么权力搜我的身?你跟船上那些畜生没什么差别,不尊重女性,视女性为玩物。你还跟北临国皇室那群人渣一样,为了权力疯狂杀戮,画地为城,贪婪腐败。” 尤序微怔,深邃的黑瞳泛起淡淡的红血丝,“云遥知,这是你的真心话吗?” 云遥知正气头上,不假思索道:“是。” 尤序的语气满是失望,“我曾经认识的云遥知是那么温顺善良,乖巧听话,连踩死一只蚂蚁的勇气都没有。现在却身藏利器,对我也是毫不手软。” 这男人怎么还有理了? 云遥知越想越委屈,“这也不是你能摸我身子的理由。” 尤序蹙眉,疑惑不解,“以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不能摸你吗?” “我们之间只是表兄妹关系,士可杀不可辱。请你对我放尊重点。” 尤序眸色一沉,“云遥知,你是失忆了吗?” “我没有失忆,我不是曾经那个云遥知了。”云遥知冷静下来,不徐不疾地说:“人都是会变的,你也变了,不是吗?曾经是那么温暖又阳光的人,要立志报效祖国,让人民安居乐业。如今却在国家挑起战争,导致经济崩塌,民不聊生,而你作为武装军的首领,住在奢靡豪华的庄园里享受生活,手握兵权,想杀谁就杀谁。” 尤序没有任何解释,气息微沉,“人心变了,那承诺过的话,还会兑现吗?” 云遥知言之凿凿,“我从未承诺过你任何事情。” 尤序眸色黯然,难以言喻的低气压蔓延,随即松开云遥知的手,后退一步,保持礼貌的距离。 “我不会杀你,但你不能回暮云岛。” 云遥知以为自己惹恼这个男人,会死得很惨,没想到就这样放过她了? 她小心翼翼地问:“我为什么不能回暮云山庄?” 尤序掏出车钥匙塞入云遥知手里,“我手还有些麻,你来开车。” 他转身走了几步,感觉后面的女孩没有跟来,“路上告诉你。” “那我这辆车怎么办?” “我会叫拖车。” 云遥知没有退路,在车顶上拿回自己的东西,坐入越野车的驾驶位。 尤序坐到副驾,系好安全带,闭目养神。 云遥知倾身按出导航,“定位。” “南格洲,秋风小镇,云家别苑。” 云遥知微微一怔,她今早醒来看到那栋金碧辉煌的别墅,是爷爷的产业,不是尤序的吗? 她心有愧意,侧头看向尤序。 男人闭着眼靠在椅背上一动不动,身上似乎蒙着一层厚厚的雾霾。 说他贪婪腐败是不是误会他了? 但这男人确实不尊重她,刚刚那通乱摸,把她的便宜全占了。 云遥知纠结了一会,启动车子,扬长而去。 一路上,车厢无比静谧,气压颇低。 “能说了吗?”云遥知率先打破沉寂。 “爷爷在监狱。” 云遥知紧张,“爷爷违法了?” 尤序不紧不慢道:“皇室看中暮云岛的十几万亩果园,和几十万头和牛,更看中岛上的两万多奴隶,以及富丽堂皇的暮云山庄,出价50亿,爷爷不同意就被收监了。” 八百多亿资产,只给五十亿,连买下一座岛都不够,皇室明明可以做强盗,还非得给点钱恶心人。 云遥知疑惑,“爷爷锒铛入狱,你为什么不让我回去。” “你大姑,二伯,三伯,都同意把暮云岛卖给皇室,为了财产,争得头破血流,你回去是要分一杯羹吗?” “我没有这个意思。” “但他们不这样认为,你回去只能成为他们的竞争对手。” 云遥知懂其中利害,但依然很担心,“那爷爷怎么办?不救了吗?” “要救,这就是你更不能回暮云岛的原因。” 云遥知转头望向尤序。 刚好,尤序也侧头看她,对视上男人深沉的眼神,似乎有种不能说的秘密,他反问:“我能相信你吗?” 云遥知心房一紧,似懂非懂。 他要去打仗吗? 或许,只有动用武装力量,才能够与北临国的正规军对抗,才能救下爷爷和暮云山庄,还有岛上的几万奴隶。 “你不用跟我说。”云遥知不想听,这么严肃的事情,知道得越少会越安全。 尤序的嘴角微微上扬,“遥知,像你这么聪慧又狡猾的女子,我除了力量上的优势,其他方面也不是你的对手。” “将军过谦了。”云遥知客套回话,对于他这次“追杀”,依然心有余悸。 —— 回到秋风小镇已经是傍晚。 车辆从正门缓缓驶入,云遥知看见牌匾写着:“云家别苑”,门口竟然没有任何哨兵。 她更加确定,这里不是尤序的住宅。 那她从两米高墙逃跑,实属过虑了。 听到声音,陈苗苗快速跑出来,看见尤序和云遥知一同下车,她眨眨泪眼,委屈巴巴地冲到尤序身边,“哥,云遥知今天打晕了我逃跑,我脖子现在都还隐隐作痛,你一定要帮我讨回公道。” 尤序不以为然,苦涩又无奈地轻笑,“她也伤了我,我正想找个人帮我讨公道呢。”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看向云遥知。 云遥知垂下眸不敢看他。 惹不起的人,她以后尽量躲着就是了! 陈苗苗眼睛瞪得铜铃一般大,震惊道:“怎么可能?开什么国际玩笑,哥是武装将军,还治不了她一个小丫头?哥从小就偏心云遥知,以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陈苗苗说着说着,就委屈哭了,“哥偏心,一直都偏心,云遥知欺负我,你还是不忍心教训她。” 云遥知站在边上听着,心里莫名动容。 思绪拉回从前,尤序七岁就跟着他父亲入赘云家,他父亲和后妈虐待他,云家的小孩欺负他。 她用云家四小姐的身份和权力护着尤序长大,与他亲如兄妹。 而尤序也从小就偏爱她,那种偏爱她是能感受到的。 只是十年过去,早已物是人非。 此时,一辆武装车行驶进来。 安危从副驾下来,走到尤序身边,毕恭毕敬,“将军,车队在外面等候。” 尤序点头回应安危,视线又不自觉飘向云遥知。 陈苗苗紧张,“哥,你要走了吗?” “今晚就回军区。”尤序的视线一直落在云遥知身上。 云遥知垂着眸,像个安静又乖巧的女孩子,没有任何反应。 “你就留下来吧,我们才刚重逢,又要分开……呜呜……那下次见面又是什么时候?”陈苗苗抽泣着,扑进尤序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哥,你不要参加武装军了,武装军不会有好下场的。正规军若真的打起来,你会死的。” 陈苗苗哭得悲惨,感觉将要生离死别。 尤序不带任何情绪,缓缓推开她。 他越过陈苗苗,走到云遥知面前,低头垂眸望着女孩俏丽的容颜,语气轻盈温软,“这里很安全,别逃跑。” 云遥知自有计划,敷衍地柔声应答:“好。” “还生我气?”他轻声问。 她还想多活几年,哪敢生将军的气? 云遥知静静站着,没有任何反应。 尤序低声呢喃:“别气了,如果下次还有机会见面,我的身体给你随便摸。” 云遥知错愕地抬头望向他,脸蛋瞬间发烫,又惊又恼。 “不想摸也行,你的针子随便插,拳头随便打。”尤序轻轻摸上她的脑袋,像儿时那样温柔地揉了揉,感觉是最后一次对话,微微一笑,“序哥错了,跟你道歉。” 云遥知眼底一热,他这么温柔眷恋,他是要上战场吗? 尤序转身上了武装车。 车辆离开。 陈苗苗在哭,依依不舍。 云遥知满心忧虑,暮云岛是不是要开战了? 不管如何,她有非回暮云岛不可的理由。 关于她父母死亡真相的档案,就在她大姑手里。 一旦这份档案被毁,她将永远不知道父母的死亡之谜。 第8章 尤将军让我来审你 数日后。 天际一片霞红,黄昏的橙光在海面上熠熠生辉。 云遥知雇了一艘快艇回暮云岛,飞艇在大海风驰电掣,浪花如云起伏。 因为晕船,航海途中,她头晕目眩,狂吐不止。 “砰!”一声枪响。 船夫吓得哆嗦,立刻停船。 云遥知从晕浪中缓缓抬头,一艘威严庞大的军艇驶来。 大喇叭严肃警告:“暮云岛是战争封锁区,前面的船只不得靠近,否则格杀勿论。立刻熄火停航,举高双手,接受检查。” 云遥知心里惶恐。 为什么会有武装军的军舰?难道真被她猜对了? 云遥知表明自己的身份,以为会被武装军安全遣返。 不曾想迎接她的却是可怖的折磨。 如世人所言,武装军的残暴不仁,实属让人闻风丧胆。 军舰的牢笼里,封闭暗沉,空气弥漫着令人恶心的血腥味。 云遥知被锁链绑在铁十字架上。 她面前的长方桌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刑具,琳琅满目,触目惊心。 云遥知惊惧不安,脸色愈发惨白,不管她怎么解释,对方都不肯相信。 她不得不搬出尤序的身份。 “我是你们尤将军的表妹,我叫云遥知,我要见尤序。” 男人长相清秀,眼神却阴鸷可怕,嘴角噙着笑意。 他知道云遥知是尤序的表妹。 若是普通人,他早就放了。 奈何他上级跟尤序有私仇,逮住这个好机会,还不得好好的公报私仇,给尤序一个下马威。 “就是尤将军让我来审你的。”男人狡黠一笑,故意制造误会推卸责任。 云遥知心里一阵失落,不明白尤序为什么授意这个男人来审她,“我只是平民百姓,为什么要审我?” 男人眸光一冷,手中的鞭子狠狠一甩。 “啊!”云遥知被打得皮开肉绽,鲜血溢出,身子痛得发颤,泪水瞬间溢满眼眶。 她虽柔弱,但她也是眦睚必报的女子。 这一瞬,她恨死尤序了,也记住这个男人的模样。 男人凝望云遥知痛苦不堪的模样,露出变态的笑容,换了一把钩子,幽幽然开口,“你是暮云山庄的四小姐,也是正规军派来的奸细吧。” 云遥知瞳孔微颤,盯着他手中锋利的钩子,心如擂鼓,恐惧一点点侵蚀她的四肢百骸,身上冒着冷汗。 “我秦易审过的奸细多如牛毛,像你这种身份特殊,貌美如花,气质稚嫩又无辜的奸细,最容易蒙混过关了。”男人把钩子卡到云遥知纤瘦的锁骨处,阴森森地威胁道:“不想你漂亮的身子被我剔骨卸肉,就如实回答,你是不是奸细?要给岛上的正规军传送什么信息?” 云遥知感觉锋利的钩子快要插入她锁骨,身子一直在抖,惶恐不安的情绪在心头涌动,想要放声大哭。 可她不能哭,更不能乱了心神。 或许是大姑想她死,尤序便借机杀她,眼前这个变态男人得到授意,是要把她折磨得体无完肤,死无全尸。 “我不是奸细。”云遥知虚弱地吞吞口水。 秦易眸色一冷,按着钩子用力往下插,“我说你是,你就是。” “嗯……”云遥知痛得快要晕过去,全身细胞都在溃败,身子发抖,肩膀鲜血淋漓,浸透了她单薄的衣服。 秦易转身拿了一把烧得火红的烙铁来到云遥知面前,眉眼带笑,“你这张貌若天仙的脸蛋烫个大疤,会是怎样的模样呢?” 第9章 遥知受伤,尤序凶狠报仇 云遥知强忍着疼痛,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仰头靠着铁架,虚弱地盯着眼前的变态:“我承认,我就是奸细,我全部交代。” 秦易没想到这么简单就让她承认了,他还没玩够呢,真没意思。 “那你说说,你有什么任务?” 云遥知根本不知道他们要打仗,她只能忽悠,“暮云岛易守难攻,正规军的实力又是这么强大,武器先进,你们肯定攻不进去的……” 秦易被激怒,厉声吼道:“那是正规军太过卑鄙无耻,他们强迫岛民穿上军装,推到一线当炮灰,若不是现在分辨不出哪些是岛民,哪些是正规军,我们早就踏平这座暮云岛了。” 云遥知的伤口不断涌出鲜血,憔悴的脸蛋愈发苍白,虚弱道:“我弃暗投明,只要长官能放过我,我保证不费你们一兵一卒,让暮云岛的正规军全部被歼灭。” 秦易闻言,捧腹大笑。 笑声充满傲慢的嘲讽。 随后,秦易手中的烙铁指到云遥知面前,咫尺的距离,“就凭你?” 云遥知脸蛋的皮肤感觉到烙铁滚烫的热气,虚弱不堪的身子微微一颤,气若游丝,“对,就凭我,我有办法对付岛上的正规军。” 秦易知道她不是奸细,也不相信她能有什么好计谋能助他们一举歼灭岛上的正规军。 他是奉命让尤序的表妹承认是正规军奸细,然后让她吃点苦头,受点罪。 没想到她这么柔弱不禁虐,只是打了一鞭,伤了她锁骨而已,就此奄奄一息了。 若是真弄死了,真不好交代。 秦易急忙转身往外走,大喊道:“军医,给她疗伤。” 云遥知被送往医务室的路上,迎面碰上尤序的副官,安危。 安危一惊,错愕地望着云遥知,“四小姐?” 擦肩而过,云遥知虚弱不堪,被送进医护室。 她意识游离地躺在病床上,军医给她吊上药水,剪开衣服处理伤口。 迷糊间,云遥知听到外面的怒吼声。 “你知道她是谁吗?你竟敢对她用刑,你十条命都不够死。” “这是将军的意思,我只是奉命行事而已,更何况我已经审出她是正规军的奸细,你能拿我怎么样?” 云遥知在药物的作用下,慢慢陷入昏迷。 医务室外面依旧沸腾。 安危眼底冒着愤怒的火焰,狠狠揪着秦易的衣领,咬牙切齿,“奉命行事?是奉哪位将军的命令?” —— 云遥知再次醒来时,身子骨微微发疼发胀,身上的白色被褥柔软轻盈。 目之所及,紧贴天花板的大灯很亮,映着船窗外一片漆黑。 “你醒了?” 男人沙哑低沉的声音轻盈温软,从侧边传来。 云遥知身躯微微一僵,侧头看去。 是尤序。 他一身黑色武装服,清冷威严,坐在床沿边。 云遥知满腔恨意,惶惶不安地坐起来。 男人伸手欲要去扶她,“你身上有伤,躺着别动。” 云遥知像惊弓之鸟,躲开男人的触碰,往边上靠,警惕地望着面前这位熟悉的陌生人。 “还疼吗?”尤序眸光黯然,缓缓收回手,语气温柔似水。 云遥知觉得很是可笑。 这男人身上有股正义凛然的气质,却是这般冷血阴暗。 为了杀她,不惜给她扣上奸细的罪名,命人把她折磨得半死,如今却要惺惺作态,两面三刀。 是想听她如何不费一兵一卒攻下暮云岛的计划罢了。 云遥知润润嗓子,紧张道:“将军,如果我帮你攻下暮云岛,你能饶我不死吗?” 尤序俊脸一沉,深邃的黑眸夹着疑惑不解的光芒,“为什么你几次三番都觉得我会杀你?” 云遥知被气得锁骨的伤口有些裂痛。 若不想杀她,难道之前的驾车追杀,如今的酷刑,都只是跟她闹着玩吗? 尤序见她没说话,细声细语解释,“你上岛被捉的事,我也是刚知道。” 好一句刚知道。 查明她身份,还敢对她用刑,除了他这位万人之上的大将军授权,还有谁敢动大将军的表妹? 敢做不敢当的男人,真令人发指。 云遥知深知人微言轻,没心情跟他假惺惺,直接进入主题,“将军,暮云岛易守难攻,但可以从内部击破,不费一兵一卒,就能轻易攻上岛屿。” 尤序疑惑,“你在说什么?” 云遥知深呼吸,隐忍着,让自己尽量保持冷静,为了活命先不与这种卑鄙无耻之人计较,继续说道:“将军可以派人跟我一起偷偷潜进暮云岛,进到暮云山庄,不管是偷盗,还是威胁,必须拿到两万多奴隶的卖身合约。以卖身合同奖励岛上的两万奴隶,让他们去围剿正规军,捉住一个正规军就能赎回自己的卖身契,奴隶们肯定会赴汤蹈火。” 尤序听得入神,脸色变得严肃。 云遥知顿了数秒,紧张说,“将军,岛上有两万多奴隶,正规军对他们没有设防心,奴隶也能轻易分辨出岛民和正规军,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尤序嘴角上扬,眼底星河荡漾,感慨轻喃,“遥知,你确实聪慧过人。” “可行吗?”云遥知问。 “可行。”尤序站起来,“你好好养伤,这事十分危险,你不能参加。” 云遥知急忙掀开被子,双眸水汪汪地仰望着他,“将军,让我上岛好吗?求求你了。” 尤序凝望云遥知的眼眸,微微一怔,喉结上下滚动,好片刻才哑声轻问,“战争封锁区危险重重,你为什么一直想回暮云山庄?” 云遥知不敢跟他说,毕竟她要去大姑房间偷档案的。 顷刻,尤序缓缓勾住她的后脑勺,弯腰压低头倾向她,磁性的嗓音很是低沉,“暮云岛有你想见的人,还是有你想要的东西?” 男人灼热的呼吸喷在她脸蛋,强大的压迫感袭来,她身子发僵,纹丝不动。 “说。”尤序冷冷地喷出一个字。 语气虽轻盈,却杀气腾腾。 云遥知被吓得哆嗦,脱口而出,“有想见的人。” 男人深眸骤沉,一抹不易察觉的伤感掠过,随即冷下脸,松了手,后退一步,“他几年前就把集团总部迁到南格洲了,他人就在南格洲。” 云遥知一脸懵。 尤序到底在说谁? 语毕,尤序转身离开房间。 云遥知捂着疼痛的肩膀,小跑追在尤序后面,“将军,求求你,让我回暮云山庄好吗?我可以帮忙偷出奴隶的卖身合约。” 尤序充耳不闻,走出医务室,门被瞬间关上。 军医走来,挡住云遥知的去路,“四小姐,请回病房好好休息。” 云遥知冷静下来,愤然转身。 角落的病床上,被包扎得像木乃伊的男人,一直在痛苦呻吟。 云遥知瞥一眼木乃伊,眼神对视上的一瞬,觉得这道凶狠的目光很熟悉。 云遥知向来不爱多管闲事,她没多逗留,直径回房养伤。 军医走到木乃伊身边,轻声安慰,“秦副官,你虽然断了几条肋骨,碎了两根手骨,和几根腿骨,还被抽了几十倒刺鞭,但你的小命算是保住了,你应该感谢将军的不杀之恩,下次长点心,别再为中将那种人卖命了,不值得。” 秦易颤抖着想说话,却只能发出几声呜咽。 军医压低声音小声嘀咕,“你惹错人了,这位四小姐应该不单单只是将军的表妹那么简单。你好自为之吧。” 第10章 尤序护短,遥知救人 天际泛起鱼肚白,海面一片氤氲朦胧的雾气。 云遥知睡得浅,迷迷糊糊听到骚动声。 她睁开眼,暗沉的房间并无他人,声音是从门外传进来的。 云遥知起床出去。 推开门的一瞬,让她一惊。 整个医务室的床和地板都躺满病人,嘈杂声急迫沸腾,军医们忙得不可开交。 场面十分混乱。 陆续有孱弱的病人被扶进来,没地方躺就挤靠在墙角边。 蓦地,军医冲着她吼,“四小姐,你赶紧回病房,把门锁上。” 云遥知被军医的紧张吼叫吓得一怔。 闻言,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她这边。 一位长相壮实,皮肤黝黑的军官指向云遥知,“她的房间还可以住人吗?” 军医急了,“中将,不可以。将军交代过,不能打扰四小姐养伤。” “去她妈的四小姐,老子的兵更重要。”中将一掌推开军医,威严下令,“立刻把中毒的兄弟扶进她房间。” 霎时间,一堆病人被扶着往房间里走。 云遥知连忙靠到边上,安静地观察这些病人。 他们看起来都有共同的症状:身体绵软无力,咳嗽,吐血,嘴唇发紫,脸色泛白,看起来的确像中毒。 云遥知转身往里面走,想要查看个仔细。 她刚走一步,手腕被人一把扯住。 强劲的力量把她往回拽,云遥知失重地后转,扑进一堵温暖结实的“厚墙”里。 她惊愕,抬头的一瞬。 是尤序那张肃冷的俊脸。 她还没反应过来,口罩就套了过来,修长的手指轻轻撩着带子,勾在她耳后,“这里不适合养伤,到我房间去吧。” 云遥知心房微微一颤,想躲,往后退步。 尤序轻轻蹙眉,大手勾住她的细腰不让她退,另一只手拉着口罩带子,勾住她另一只耳朵。 男人健硕伟岸的身躯给她一种无形的压迫感,雄性荷尔蒙无比强烈且霸气。 他气息灼热,指腹的温度像烫人似的,只是轻轻的触碰,云遥知感觉整个耳朵都热透了。 “谢谢。”云遥知摸了摸被强行戴上的医用口罩,用力挣脱他大手,往后退一小步。 “走吧。”尤序转身。 “发生什么事了?”云遥知一动不动。 “别问。” “他们不像是受伤。” 尤序略显无奈地转身,语气温软低沉,“军医说是集体食物中毒,暂时还不知道是什么毒,没办法对症下药。” 云遥知探头看着不远处的病人。 尤序牵上她的手腕,“你身上的伤还没好……” 他话还没说完,云遥知宛若惊弓之鸟,猛地甩开尤序的手,往后退远一些距离,戒备地盯着他。 尤序眸色一沉,身躯发僵,晦暗不明的眸光望着她。 气氛骤然尴尬,压抑。 这时,病房里传来剧烈的呕吐声,咳嗽声,以及中将的怒吼声,“快……快给他止血。” “呕……”病人的鲜血从嘴里喷涌而出。 “你她妈的到底是不是医生?我的兵到底怎么了?” “你若是治不好他们……”中将拔出手枪,对准军医的脑袋,五官狰狞,怒吼,“老子就爆掉你的头。” 军医吓得瑟瑟发抖,额头冒着冷汗。 尤序脸色一沉,越过云遥知,阔步上前,握住中将赵一川的手枪。 赵一川看到尤序那一瞬,怒脸瞬间变柔和,声音也弱下来,“将军,我实在没办法了,前天是几个人,现在越来越多了,我带来的人,至少有一半中毒。” 尤序厉声质问,“这就是你拿枪指着军医的理由?” 赵一川连忙收回手枪,“对不起,一时冲动。” 军医偷偷抹汗,小心翼翼地解释,“将军,士兵们的反应就是中毒现象,我们试过很多药了,还是束手无策。” 尤序俊脸肃冷,一言不发。 赵一川双手叉腰,怒不可遏地望着云遥知,“肯定是正规军的奸细混在我们的队伍里下毒。” 尤序:“我们都在军舰上,吃同样的食物,为什么只有你的团出事?” 赵一川沉默数秒,眼神变得阴鸷,“这话就要问将军了,我的团陆续有士兵中毒,而将军的团却毫发无伤。” 尤序肃冷,“你什么意思?” 赵一川垂下头不敢直视尤序,即使被他威严的气势压一头,也在暗暗较劲,顶着一股窝囊气,“我不敢说,怕将军怪罪。” 尤序讥讽冷笑,低声反问,“连我表妹都敢伤,你还有什么是不敢的?” “将军可不能误会我,是她亲口承认自己是正规军派来的奸细。”赵一川理直气壮地狡辩,“我那是秉公办事。” 尤序嗤之以鼻。 像赵一川这种阳奉阴违,口蜜腹剑的小人,让他活到现在,全是看在他十万武装军的份上。 这边,云遥知趁着大家不注意,来到角落给病人把脉看诊。 她连续看了好几个,大概知道这些病人的情况后,心情变得无比沉重。 蓦地,一名病人狂吐黑血。 云遥知见状,急忙在病房里找到自己的背包,翻出针灸小包。 赵一川揪住军医的衣领,“你不是医生吗?赶紧给我的兵止血啊!解药呢?” 军医瑟瑟发抖,“中将,把病人送回南格洲医院治疗吧,我实在无能为力。” “老子是来攻打暮云岛的,你让我无功而返?” “可是,他们中毒太深了。” “不是中毒。”云遥知插话。 此话一出,众人微怔。 赵一川粗暴回怼,“你懂个屁啊,你一个正规军奸细,少插嘴。” 他刚骂完,就迎上尤序冷厉骇人的目光,霎时闭上嘴,紧张地吞吞口水。 云遥知打心底讨厌这些武装军,残暴,粗鲁,卑鄙,对她一个柔弱无辜的女子严刑逼供,屈打成招,硬把她变成正规军的奸细。 从尤序到他的手下,就没有一个像好人。 她暂时忍了。 先把仇恨放一边,救人要紧。 云遥知蹲在地上,摊开针灸包,拿出几根细长的针,众目睽睽之下,快速插进病人的各个穴位。 赵一川甩开军医,怒火冲天地走向云遥知,“你在干什么?立刻住手……” 尤序也是一惊。 在云遥知和赵一川之间,他选择阻止赵一川靠近,威严警告,“你最好别碰她。” 赵一川不敢再上前,气不打一处来,“将军,你看看,看看啊!你的表妹……在我的士兵身上插满钢针。” 军医不知所措,“四小姐,他已经够痛苦了,你为什么还要用针折磨他们?” 云遥知不予理会。 十几根针扎下去之后,病人明显不喘不咳也不吐血了。 云遥知这才缓缓站起来,从容不迫地轻声重复,“他们不是中毒。” 第11章 遥知的小心思被尤序看透 赵一川看向云遥知的眼神满是轻蔑与不屑,双手叉腰深呼吸,“四小姐是吧?你不要不懂装懂,在这里刷存在感了,这里乌烟瘴气有损你的健康,赶紧出去吧。” 军医也不认同云遥知的说法,但碍于将军的面子,对她是毕恭毕敬,“四小姐,您身上还有伤,不如先到其他房间休息,我们才是专业的,这里交给我们就行。” 尤序走到云遥知身边,轻声轻语道,“有军医在,别担心,走吧。” 云遥知在心里发笑。 担心? 她一点也不担心,更不想多管闲事。 不过,她需要借此机会上暮云岛。 云遥知沉思片刻,仰望着尤序缓缓开口,“是瘟疫,正确来说是一种罕见的病毒,传染性极强。” 尤序脸色一沉,眸光变得严肃。 军医震惊,满眼疑惑地质问,“怎么可能是病毒?他们明明出现中毒现象。” 赵一川紧张地望向军医,“到底是中毒,还是传染病?” 军医怯声,“中将,都吐黑血了,肯定是中毒。” “行了行了……”赵一川对军医的话深信不疑,愈发不耐烦,“四小姐,你就别在这里碍事了。” 军医感觉医术受到否定,也变得不耐烦,“这就是中毒,四小姐不懂医,就别添乱了。“ 他们根本都不相信云遥知说的话,对她是打心底的轻蔑和嫌弃。 眼看计划就要失败,云遥知心里着急,连忙说:“如果不尽早隔离,对症治疗,染病的士兵只会越来越多……” “你说够了吗?”赵一川烦躁怒问。 云遥知毫不胆怯,态度也强硬了几分,“这是正规军用来对付你们的生物武器。” “你一个小丫头,懂什么?”赵一川冷声道。 云遥知:“如果我没猜错,是你的手下捉住一个送上门的正规军,再对其进行酷刑盘问。此人是正规军送来的病原体,你的人由此染上这种病毒,在你的队伍里传开。” 赵一川先是一怔,有些恼怒:“别自作聪明,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吧。” 说着,他走到云遥知面前,伸手欲要推她。 尤序眼疾手快,一把握住赵一川的手腕,“别碰她。” 男人的声音威严,冷厉,低沉。 赵一川的手腕微微发颤,脸色难看,吃痛地吞吞口水,“将军,我还没碰到她呢,我只是怕拖下去,士兵们会死。” 云遥知立刻补充,“给他们吃抗病毒的药,吐黑血是肺热淤积,要镇咳,化痰,止血。他们就不会死。“ 尤序用力甩掉赵一川的手,冷眸射向军医,“按她吩咐,给士兵用药。” 赵一川敢怒不敢言,满肚子火,憋黑了脸。 云遥知着实没想到尤序会帮她,甚至不问缘由相信她的话。 心里多少有些触动。 “可是……”军医迟疑了,他一个医术高超的医生做出的诊断不被认可,却要听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去给病人用药,何等耻辱? “这是军令。”尤序威严道。 军医抹着冷汗,怯怯地解释,“将军,军舰的药肯定是不够的。” 云遥知等的就是这句话,乖巧地举手,“我可以上岛采摘。” 赵一川放声嘲笑,“上岛采摘?哈哈……真是无知又无脑,西药可不长在树上啊。“ “连翘,金银花,草苦,板蓝根,红景天,甘草,煎服可抗病毒。三七,重楼,止血化瘀。”云遥知语气坚定,一字一句:“这些草药都能上岛采摘。” 赵一川茫然,看看尤序,再看看军医,“她在说什么?我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 军医讶然,“是中药。” 赵一川疑惑,“什么是中药?真的有效吗?” 军医摇头:“我对中草药没有研究,不太懂。” 赵一川:“呵呵!“ 云遥知仰头看向尤序,“这里只有我懂这些草药长什么样,让我上岛吧。” 尤序嘴角微微上扬,眸光深暗,颇有深意地低喃:“你为了上岛,是费尽了心思。” 云遥知心房一紧。 感觉男人深邃的黑眸像透视一般,能看透她的心思。 她有些心虚解释:“我是为了救士兵的命。” “好,我带你上岛。”尤序轻叹一声,眉眼变得温和,“你先到外面等我。” “谢谢。”云遥知心里雀喜,颔首道谢,迈步离开房间。 云遥知离开后。 赵一川上前,一脸疑惑,“将军,她虽是你表妹,但她承认是正规军的奸细。你就不怕这是正规军的陷阱吗?” 尤序充耳不闻,对军医说:“军舰的药品若是不够,就从南格洲派直升机送过来,不需要等她的草药。” 军医一脸懵,“将军,既然你觉得她不可信,为什么还跟她上岛?就如中将所说,这很可能是正规军的陷阱。” 赵一川言之凿凿:“暮云岛是封锁区,正常人都往外跑,她却一直想上岛,其中一定有诈。而且我们派去偷奴隶合同的几名士兵已经失联,想来也是凶多吉少。” “我自有分寸。”尤序神色肃冷,强硬的口吻对赵一川说:“没我的命令,不准强攻暮云岛。” 赵一川淡淡回应:“好的,将军。” 尤序放下话,转身离开。 军医立刻拔掉云遥知刚刚插在病人身上的钢针。 没想到刚拔完针,病人立刻猛咳不止,一口黑血涌出,顿时把军医慌得手足无措,跑去找药。 赵一川走出房间,来到“木乃伊”的病床边上站着,眼神充满愤怒。 秦易只露出一双泛泪的红眼,无法动弹,痛苦呻吟。 赵一川低喃,“秦易,我没想到尤序下手这么狠,是想要你的命。” 这时,一名军兵走到赵一川身侧,在他耳边低喃:“中将,派去偷奴隶合同的几名士兵已经牺牲。” 赵一川脸色暗沉,眼神阴鸷,“尤序应该是提前想到了,所以要亲自上岛执行任务。”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赵一川嘴角微微上扬,邪冷的语气轻声交代:“找二十个精英死士跟上岛,找个机会偷偷杀掉尤序。只要尤序一死,我们就立刻接手他的军营,轰炸暮云岛,不管是岛民还是正规军,都给我杀他一个片甲不留。” “是。” “做得好看一点,隐蔽一点,暗杀失败就让他们自行了断。” “是。” 赵一川眉眼弯弯,舒展出邪恶的笑意。 第12章 尤序背着遥知穿越丛林 清晨,一艘快艇从军舰驶出,直奔暮云岛。 以免打草惊蛇,只有尤序一人陪云遥知上岛。 为了躲开正规军,他们在山崖岩石最深处靠岸。 随后进入丛林,往一个方向直走。 尤序在前面开路,见到分叉多的枝干,也多踩了几脚,把路给压平坦。 云遥知跟在后面,望着男人宽厚的背影,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安全感。 两人一直在赶路。 云遥知走累了,肩膀的伤隐隐作痛,她靠在树干上,喘着气,“我走不动了。” 尤序脚步一顿,背对着她。 “从登岛开始,我们就一直在赶路。”云遥知感觉不对劲,好奇问,“我们不是来找草药的吗?” 尤序依旧背着她,轻声轻语,“实在走不动就到我背上来,但不能停。” 云遥知感觉男人严肃的语气里隐藏暗示。 她往后四处探看,整个心都提到嗓子眼,小跑着走向尤序,“是不是正规军追来了?” 尤序没回答,单膝下蹲,把背压下,“上来。” “不用,我还能走。” “上来。”他语气强硬。 “真的不……” 用字都还没出口,男人反手拉住她的大腿,往后背一勾,猛地起身。 “啊!”云遥知吓得一惊,整个身子趴在男人宽厚的背上。 单薄的衣服隔断不了男人炙热的体温,他的背厚实硬朗。 过于亲密的接触,顿时乱了云遥知的心。 她并非圣人。 在曾经暗恋过的男人后背上,多少有些悸动。 可理性告诉她,此男人并非良人。 他是杀人不眨眼的武装军首领,也是听命于大姑,想要她小命的敌人。 山路不好走,一直颠簸,云遥知双手圈着尤序的肩膀,偷看他的侧脸。 男人乌黑的短发下,耳朵到脖子都通红了。 该不会是背着她又热又累吧? “要不,你放我下来吧。”云遥知小心翼翼地问。 “你走得太慢。” “我们不是要来摘草药吗?”云遥知再次反问。 尤序轻笑,“就单单是田七,重楼,这两种稀缺的草药,你翻遍整座山,都不可能找得到,更何况你说了那么多草药,很多都是外来植物,北临国并没有。” 云遥知紧张,“你懂中药?” “我去过华夏,略懂一二。” “你什么时候去过华夏?”云遥知惊讶。 尤序沉默。 云遥知愈发心虚,“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带我上岛?” 尤序气息平稳,幽声低喃,“你想做的事,肯定会想尽办法去做。既然我劝不了你,又不能让你独自冒险,那我只能亲自带你去完成。” 云遥知沉默了。 心里一阵涟漪,波澜起伏。 说不上来是感动还是害怕。 这男人的眼睛是有多厉害,脑子是有多聪明,才会每次看透她的心,猜到她的想法? 她又忍不住,侧头偷看他的脸。 贴得太近,她的气息喷在男人的耳朵里。 尤序突然顿足,深呼吸,喉结上下滚动,声音变得沙哑低沉,“遥知。” “嗯?”云遥知从喉咙轻吟。 “把脸转向外面,别往我耳朵喷气。” 云遥知闻言,脸蛋瞬间发烫,连忙转头,羞赧又尴尬,“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尤序没接话,背着她继续大步往前走。 在深山里越走越偏。 云遥知从开始的疑惑,逐渐变得害怕起来,看着四周的丛林山坡,紧张问:“我们要去哪里?” “你一直想回去的家,暮云山庄。” “你知道我回暮云山庄要干什么吗?”云遥知试探着。 尤序:“你若想说,我洗耳恭听。” 云遥知抿唇浅笑,没回话。 太阳逐渐升起,烈日当空。 走到溪边,尤序停下来,“你要不要下来休息一会,吃点东西?” “我不饿。”云遥知回家心切,只想赶路,“你放我下来吧,你背了我一路,也累了,我自己能走。” 尤序把她放到巨石后面,从裤袋里掏出一把精致的手枪放到她手上,“拿着。” 云遥知看着手中的枪,再仰头望着他。 “会开枪吗?”尤序望着女孩俏丽无辜的俏脸,清澈灵动的眼睛水汪汪的,透着一丝茫然,直勾勾望着他看,是那样的扣人心魄。 云遥知摇了摇头。 尤序转到她身后,双手绕过她的身子,教她握枪,拔保险杠,勾着扳机位,“你的食指用力勾这里,子弹就会飞出去。只有7发子弹,所以每次都要瞄准。” 男人灼热的气息喷在云遥知的耳边,惹得她耳根发热,心不在焉的。 她整个身子嵌入男人的怀抱里,后背贴上他结实灼热的胸膛,强大的雄性荷尔蒙乱了她心神。 手把手教开枪,免不了触碰到男人粗粝的手心,传递回来的是温热,悸动,酥麻感。 她虽没谈过恋爱,但这种赤裸裸的男色勾引,实在让人上头。 有那么一刻,她动了色心。 “学会了吗?”尤序松开她的手。 云遥知的理智抽回,连忙垂下头,深怕发烫的脸蛋会变红,让他看见就太尴尬,“学会了。” “很好,在这里等我。”尤序拔出另一把手枪,帅气地扯开保险杠,目光如炬,神色肃冷,盯着不远处的丛林,小声叮嘱,“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过来,有人靠近你就直接开枪。” 此时,云遥知才意识到危险。 她四处张望,“有人跟踪我们吗?” “嗯。” “我怎么听不见声音?” 尤序轻笑,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眉眼似水柔情,似乎在笑她天真。 云遥知心里明白。 这个男人长期行军打仗,早已习惯了时刻保持警惕,对周边的动静比较敏锐。 尤序交代:“藏在这里不要出来,如果我没有回来,你就一直往北走。” 云遥知心房微微发紧,莫名的担忧。 尤序走出巨石,快步离开。 云遥知望着他英姿飒爽的背影,张嘴欲要喊他回来,可声音就卡在喉咙处。 她背靠巨石,坐到草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传来一阵枪声。 枪声缥缈,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断断续续,整个森林的鸟儿都振翅齐飞。 云遥知紧紧握住手枪,警惕地望着四周。 她心里在祈祷,尤序能平安回来。 枪声停了。 她眼眶莫名湿透了。 她在等,等尤序回来。 或是等天黑,她往北边离开。 第13章 丛林暗杀,尤序中枪 枪声停了很久,尤序还没有回来。 云遥知想过无数种可能。 现在要么自己走,要么去找尤序。 她摸上隐隐作痛的锁骨,就恨得牙痒痒的。 既然尤序不顾表兄妹之情,那她又何必在乎他的生死呢? 云遥知沉思片刻,毅然决然地往北走。 刚走几步,便停下来。 终究,她还是做不到弃尤序而不顾。 脚不听使唤似的,转身往回走。 密林深处,遮天蔽日。 云遥知走了很久,感觉要迷失在森林里。 这时,不远处出现一具尸体,她不由得加快步伐冲过去。 靠近后,云遥知伸手摸上他的脖子动脉。 没气了,凉透了。 她心里紧张,惊惧不安,警惕地继续往前走。 随即是第二具尸体,第三,四,五,六…… 云遥知在附近陆续发现十几具尸体,唯独没看见尤序。 她心底发怵,背脊发凉,在原地打转,瞭望四周,隐约看见不远处的树枝在动。 云遥知拉开手枪保险杠,小心翼翼走过去,隐约看见灌木丛有道黑影。 云遥知握紧手枪,轻轻拨开树丛。 那一瞬,映入眼帘的是一把对准她脑袋的手枪。 云遥知小声惊呼,“尤序?” 闻声,对方也把枪放下。 尤序虚弱无力的声音低喃,“真不听话。” 他脸色苍白,精神恍惚,捂着渗血的腰腹,踉跄地退到大树杆上,贴着树往下滑落。 云遥知心里一紧,在他身边蹲下,神色凝重地盯着他受伤的腰腹。 从他渗血的情况来看,是中弹后,失血过多。 “让我看看吧。”云遥知放下背包,拉他的衣服扣子。 “还有杀手。”尤序闭上眼,气若游丝。 “什么?”云遥知听不清,轻轻侧头靠向他。 尤序一手勾住她的脑袋,把她往下拉。 云遥知猝不及防,身子扑向他胸膛,双手快速抵在两人之间,她心慌意乱时,耳边传来男人灼热的气流,“这里很危险,你不应该过来。” “我再迟点过来,你就会失血过多而死。”云遥知小声嘀咕。 从尤序胸膛起来,云遥知解着他的衣服扣子,随着黑色衬衫打开,他肌理线条分明,结实胸肌完全裸露,越往下,劲腰越窄。 她的心和眼睛都是纯洁的,奈何男人的身材太过健硕完美,魅力十足,导致她的思想有那么一刻是浑浊的。 他腰腹的子弹伤口还在渗血。 云遥知立即收起杂乱的思绪,拿出针包,分别在他腹部脉穴插了几针。 鲜血止住了,她又拔出一把匕首。 “你……要干什么?”尤序深邃幽黑的眸子凝望着她。 “给你止血,挖子弹。” “你是医生?”尤序轻轻勾唇。 “不是。”云遥知用酒精清洗小刀,不紧不慢道,“你忍着点。” “有止疼药吗?”尤序浅笑着问。 云遥知四处扫看,心想这么大的山头,肯定有很多能止疼或者麻痹的草药。 但她害怕敌人伏击在附近,并不想去冒险。 云遥知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冷的话,“有,但我不想给你用。” 尤序眼神温柔,语气轻盈,“为什么?” 云遥知:“我想让你也体会一下被挖肉的痛苦。” 尤序疑惑皱眉。 云遥知摸摸受伤的锁骨,“你就当我是眦睚必报的女子吧。” “你的伤……”他眼底满是愧疚。 话还没说完,云遥知立刻打断,“有你的授意,你的手下是尽心尽力折磨我啊,逼我承认是正规军的奸细,杀我的时候,也有个光明正大的罪名。” 尤序张了张嘴,声音卡在喉咙处,欲言又止。 云遥知苦涩一笑,“我现在是以怨报德,给你献计攻岛,现在又救你的命,我希望你还有点良知,给我一条生路。” “对不起,遥知。”尤序轻呼气,眸光深幽复杂,“是我不好,让你受苦了。” 云遥知有些懵,他突然道歉的逻辑不太对,给她一种假惺惺的感觉。 她捡起地上的枯枝干递给尤序,“怕痛就咬着。” 尤序摇头,闭上眼,头仰靠在树干上。 云遥知手起刀落,往他的伤口插去,动作娴熟,迅速利索。 尤序咬紧牙关,拳头微微发颤,手臂青筋暴起,胸膛的肌肉膨胀发硬,隐隐渗透着汗气。 他沉浸在疼痛中,无法原谅自己的疏忽大意,导致云遥知被他的手下伤害了。 他并不想推卸责任。 随着子弹被挖出来,他感觉腹部疼痛减少,蓦地,一阵响声在耳边骤然响起。 尤序猛地睁开眼,握起手枪。 此时的云遥知已举枪对准不远处的树丛,几发子弹从她枪口射出去,直达不远处。 偷偷埋伏的人中枪倒地。 尤序震惊地愣住。 云遥知紧张的深呼吸,缓缓收回手枪,“还好我反应够快,要不然就麻烦了。” 尤序望向不远处的尸体,“你真的是第一次用枪?” “嗯。”云遥知放下手枪,继续给他包扎。 尤序微喘着气,轻声感慨:“枪法很准,临危不乱,你真的是胆识过人。” 云遥知给他止了血,包扎好,收拾背包,“谢谢夸赞,将军也不差,一个人对付十几个杀手。” “互相欣赏?”尤序溺意浅笑。 云遥知给他系上纽扣,动作缓慢轻盈,“我跟你的关系,谈不上欣赏。” 尤序眸光如炙,凝望云遥知,喉结微微滚动。 云遥知扶他起身,把他的手搭在自己肩膀上,手绕过男人的腰扶着,两人的身体紧挨着。 “遥知,我能自己走。”尤序低喃。 云遥知听不太清楚,仰头望着他,“你说什么?” 四目对视,男人黑眸幽深,沉默片刻说道:“没事,走吧。” 云遥知纤弱的身子扶着他往北走。 穿过山头,走出一片竹林,远远就看到一座雄伟壮观的城堡,目之所及是一望无垠的果园和牧场。 这就是暮云山庄。 她爷爷锒铛入狱,现在的暮云山庄被正规军控制住,云家的人也被软禁在里面。 “看到了吗?”尤序指着远处那些持枪看守的正规军。 “看到了。” “就凭你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子,根本无法从里面拿出任何东西。” 云遥知目光如炬,坚定道:“我可以。” 尤序疑惑,“你有办法?” “有。” 第14章 并肩作战,放火烧家 云遥知的语气轻盈如水,缓缓说出四个字,“声东击西。” 尤序虽不知道她的计划,从字面意思理解,大概猜到她的想法。 见她温婉又自信的模样,男人的眼神里是藏不住的欣赏。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云遥知清澈灵动的眼眸变得深沉,轻声细语说:“你去几千米远的牧场放火,最好打出几发子弹,弄成战火十分激烈的感觉。” “等你把暮云山庄的正规军都引到牧场时,我就趁机溜进去,偷取奴隶合同。” “偷到合同,我再把所有奴隶聚到果园里进行劝说,你在牧场那边尽量帮我拖住正规军的大部队。” “办法挺好,遵命。”尤序浅浅一笑,摸了摸她的脑袋,随后转身离开。 云遥知望着他沉稳矫健的步伐,才意识到枪伤对他的身体影响并不大,没有想象的那么虚弱。 云遥知心里恼怒。 她扶这个男人走了这么久,是被耍了吗? 烈阳当空。 不知过了多久,牧场深处传来一阵枪声,随即就是类似于炸弹的巨响,持续不断地传来。 云遥知趴在大树后面紧张等着。 果然,暮云山庄里里外外的正规军全都带上武器,十万火急地跑向牧场。 云遥知趁机从后门潜入暮云山庄。 十年未归,再回这个家,她心里颇有感触。 可她没时间感慨,直奔别墅旁边的休闲茶室,把里面的窗帘和沙发全部点了火,随后从窗户爬出去。 几分钟后,整个暮云山庄都沸腾了。 浓烟滚滚,人潮涌动。 “着火了,着火了……快救火啊。” 云家的人带着佣人跑出来,她们拿着灭火器,着急忙慌地跑去灭火。 这时,主屋里面空无一人。 云遥知轻而易举就进入大姑的房间。 她很快就找到父亲死亡的证据。 把证据藏在身上,云遥知又马不停蹄跑去爷爷的金库偷奴隶合同。 金库大门外面。 云遥知静静看着墙壁上的密码锁,沉默了。 这种沉默持续了几秒,她输入爷爷的生日,奶奶的生日,爷爷奶奶的结婚纪念日等等…… 直到她输入她爸爸的忌日,金库门才被打开,她眼眶都红了。 原来,除了她不想忘记父亲的死,爷爷也不想忘记。 打开金库,里面是她爷爷的书房,书架上摆着现金,古董,金砖,地契和各种重要文件,以及两大箱奴隶合同。 箱子很大很重,是她抬不起的重量。 她去杂物房找来拖车,把两箱合同搬上车,拖着往外走。 走出长廊那一瞬,她脚步戛然而止。 面前出现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妇女,她双手抱胸,眼神阴暗,狠狠瞪着云遥知。 云遥知尴尬一笑,颔首打招呼,“大姑,好久不见!” 云美东的眼睛恨不得射穿云遥知似的,凶狠毒辣。 她爷爷不在,她大姑云美东就是这个家的一把手。 云美东硬是挤出一抹虚伪的微笑,缓缓上前两步,语重心长问道:“遥知啊,十年不见,大姑真的很想你,你难得回到家里,怎么刚进门就放火烧家,把家人全引到外面,就偷偷进你爷爷的金库偷东西,你到底想干什么?” 云遥知护着合同慢慢往后缩。 “遥知啊,你可真会偷。”云美东走到箱子旁边,绕着箱子转一圈,手指轻轻划过纸箱,“这可是两万多奴隶的卖身合同,是最值钱的东西。你可知道一个奴隶一辈子能替我们暮云山庄带来多少收益吗?” “大姑,我就是借来用一下。”云遥知语重心长道:“我用这些合同救出爷爷,到时候会还回来的。” “不需要你救。”云美东语气重了几分。 这时,其他人也陆续进来,看到云遥知出现在这里就已经够惊讶了,竟然还能从金库里偷出奴隶们的合同,更是令人匪夷所思。 云遥知语气坚定,“大姑,我今天必须带走这些合同。” 云美东怒意升起,怒黑着脸,指着云遥知,“立刻把东西放回去。” 云遥知眼看脸皮撕破了,也没什么顾忌,态度强硬,“如果我不放呢?” “云遥知,你造反了吗?”云美东怒不可遏,“你敢离开这里一步,是就立刻报警。” 云遥知不再废话,拔出手枪,对准云美东。 所有人都吓一跳,怯怯地往后躲。 云美东毫不畏惧,态度更是强硬,“拿支玩具枪在这里吓唬谁呢?即使是真的,我谅你也不敢对我开枪。” 云遥知没想到她大姑这么硬气。 云美东指着云遥知,眼神锋利,态度强硬,“有我云美东在,你今天别想从家里带走任何东西。” 其他亲人都纷纷插话,“遥知,快把东西放回去吧,别跟你大姑作对。” “是啊,现在皇室想要整座暮云岛,能救你爷爷唯一的办法就是把暮云岛卖给皇室。” 云遥知深呼吸,隐忍着,笑容和煦地反问,“如果我不还呢?” 云美东冷冷一笑,怒声下令,“来人啊,把这个家贼绑起来,立即送到警察局去。” 云遥知的确不敢无缘无故开枪,深怕误伤了无辜,只能用手枪护着身后的两箱合同。 几名佣人认定云遥知手中的枪是个玩具,快速抢走扔到角落,粗鲁又暴躁地把她往外拖。 “放开我……”云遥知气恼不已,“我只是想要救爷爷。” “你去跟警察解释吧。”云美东不屑理会,眼底泛着阴鸷光芒。。 蓦地,一道沉冷威严的声音传,“放开她。” 所有人都僵住了。 尤序一身染血的黑色武装服,硬朗帅气的脸庞带着一丝苍白,却更显冷酷霸气,眼神凌厉,屹立在门口处。 见到来人,所有人都紧张起来,佣人连忙松开云遥知的手,怯怯往后退。 男人步伐稳沉,如王者般霸气外露,阔步靠近。 第15章 尤序焚烧卖身合同,人心所向 尤序?” 在场的人都惊愕,不由自主地发出声音。 云美东激动不已,笑容慈爱,快步上前,“阿序,你终于回来了。你身上有血,是不是受伤了?” 尤序眉眼清冷,一言不发越过云美东,走到云遥知面前,接过她手中的拖车。 男人傲冷威严的气场让人畏惧。 他拉着车往外走。 云遥知跟在他身后。 云美东怒黑了脸,往尤序面前一站,挡住他的去路:“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滚开。”尤序望向她的眼神满是厌恶,冷声命令。 云美东皱眉,脸色愈发难看,气焰霸道嚣张:“我是你妈,你竟敢这样跟我说话?” 尤序六岁就跟父亲入赘云家,从小寄人篱下,受尽虐待。 为了生存,他不得不屈服于云美东的淫威之下。 在云美东看来,尤序还是曾经那个唯唯诺诺,委曲求全,看她脸色过日子的继子。 尤序一言不发,拔出手枪,对准云美东的脚下射击。 “砰砰砰……” “啊啊啊……” 枪声和云美东的尖叫声同时响起,她吓得抱头后退,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其他人也吓得往四周散开,躲到角落里发颤。 瞬间,整个大厅都安静了,所有人屏息以待。 任谁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凶狠可怕的男人,竟然是尤序。 尤序冷厉的语气一字一句,低沉却威严,“这是警告,再敢挡路,子弹就打在你们的脑袋上。” 云遥知同样吓得僵住。 她记忆里的尤序,从小到大都对大姑言听计从。 大姑说一,他不敢说二。 大姑让他做什么,他从不敢忤逆。 离开十年,是他变了,还是在她面前做戏? 如果是做戏给她看,那不合逻辑,也没这个必要啊! 云遥知凌乱了。 尤序拖着两箱合同大摇大摆离开,云遥知急忙跟上。 离开暮云山庄,他们直接进到奴隶工作的果园里。 一望无际的绿林果园,到处都是忙碌工作的男人。 尤序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话筒递给云遥知。 “这是什么?”云遥知接过话筒,低头研究。 “无线广播话筒。” “让我来说吗?” “你是暮云山庄的四小姐,你说比较合适。” 云遥知觉得有道理,但还是有些担心,“这是整座岛屿的广播,会引来正规军吗?” 尤序语气肯定,“会,所以你要在正规军赶到这里之前,说服这些奴隶帮你。” 云遥知握住广播话筒,低头沉思着。 “没把握的话,我们现在就退。”尤序温声细语说。 云遥知满脸忧虑,摇了摇头,“来都来了,怎么可以轻易放弃?试试吧。” 她组织了一下话语,深呼吸一口气,昂头挺胸,目光坚定,对着话筒直接开口:“暮云岛上的奴隶们,请认真听好我下面所说的话。” “我是暮云山庄的四小姐,云遥知。我代表暮云山庄,给你们一次赎回卖身合同的机会。只要你们捉住一个正规军,不管是死的还是活的,我都会无条件退还你们的卖身合同。” 声音在整座岛屿回荡,所有人都听见了。 云家的人都在暗暗骂着云遥知。 正规军慌了,快速集齐部队,寻找云遥知的下落。 奴隶们都放下手中的工作,向云遥知和尤序围过来,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在静观其变。 云遥知见大家都很淡定,眼神和态度都透着一丝不相信,不冒险,不参与的冷漠态度。 在牧场那边的正规军发现中计了,都迅速往果园这边跑来。 云遥知声音紧张,“正规军很快就会过来,这是你们唯一能获取自由的机会。” 这时,一个黝黑健壮的男子走出来,“四小姐不是在华夏国吗?” 云遥知诚恳回道:“我前十年的确在华夏,我刚回来不久。” “你一个失宠多年的云家四小姐,刚从国外回来,云家怎么可能让你做这么荒唐的事,绝对不可能。”男子大声喊道,“我们这些人,做你们云家的奴隶,和做皇室的奴隶,结果都是一样的。我们是不可能给你们当炮灰的。” 全场一阵沸腾,都在认同男子的话。 眼看时间越来越紧迫,云遥知急忙问,“你的编号是多少。” 男子回道:“c243。” 云遥知立刻转身,在箱子里翻出c组文件袋,从里面找出243编号,递给男子。 男子惊愕不已,看看云遥知,再看看手中的卖身合同,瞳孔微颤。 云遥知柔软的声音说:“打开看看。” 男子立刻打开合同,看到自己的签名和红手印,激动地点点头:“是我的,真的是我的卖身合同。” 这些奴隶,一辈子只有一次机会见到自己的卖身合同。 就是卖身签约当天。 云遥知还想继续说话,尤序突然向她伸手,“让我来补充。” “好。”云遥知把广播话筒还给尤序。 尤序接住话筒,对着男子说:“把合同销毁吧。” 男子震惊,其他人更是不敢置信,一双双期待的眼睛盯着他们。 “撕掉。”尤序一声威严怒吼,把男子的魂给叫回来了,他反应过来,不假思索地用力撕碎。 在卖身合同变成纸屑那一刻,男子像用尽了自己的全部力量,往天空一扬,纸屑飞落,他眼眶的泪夺目而出,他双手举高大哭大喊,“我自由了,我终于自由了。” 所有人都被这场面感动,狠狠羡慕了。 尤序随手又扯出一份合同,“下一份,c244,你也自由了。”说完,他亲自撕碎卖身合同。 全场瞬间沸腾,所有人喊着自己的编号,哀求着要自由。 “谁有火?”尤序大喊。 云遥知意识到不对劲,紧张地靠近尤序,小声问:“你想干什么?” 尤序关掉话筒的收音,压低头在云遥知耳边低喃:“做大事者,绝对不能靠威胁和控制。” 云遥知还不太懂他这话的含义。 这时,奴隶递来一个火把,他立刻接过。 尤序傲人的身姿站在两箱卖身合同前面,目光坚定地望着果园里聚集的奴隶们,对着话筒威严霸气地说道:“我是武装军首领尤序,今天不管你们愿不愿跟我一起攻打正规军,我都会推毁奴隶制度,还我北临国人民一个平等的,自由的,幸福的国度。” 话语落,他直接点火。 烈火如虹,照耀着男人正义凛然的五官。 他是那样的高大,伟岸。 奴隶们激动得手舞足蹈,泪流满面。 云遥知已经懵了,她最终也会烧毁所有卖身合同的。但是,毫无条件地烧毁,奴隶们还会为他们卖命吗? 有奴隶不太相信箱子里的合同是真的,大家冲过去,快速掏出另一箱没有烧毁的合同,慌乱地翻开看着。 “是真的,全都是真的……” 几个七尺汉子,看着那一份份真实的卖身合同,含着泪大喊。 尤序霸气道,“全都是真的,烧掉吧,你们自由了。” 几个壮汉激动不已,把箱子里的合同拿出来,往火堆里投。 觉得不够快,几人又搬了起来,直接扔到火堆里。 “卖身合同全烧了,全烧了。”现场的男人激昂大喊,声音透过话筒传播到整座岛屿。 果园里里外外,只要听到广播的奴隶们,都激动得泪流满面,互相抱着大喜大跳,像获得了新生,重见光明了。 果园里更是一片沸腾,群情亢奋。 大家都忍不住热血大喊:“尤将军万岁,四小姐万岁。” “尤将军!四小姐!尤将军!四小姐……” 呼喊声起伏,洪亮,响彻天际。 第16章 不费一兵一卒占领暮云岛 云遥知从来没见过这么热血沸腾的一幕,那种无形的凝聚力,让她也忍不住崇拜尤序。 她都不敢想象,这些奴隶此时此刻有多么崇拜和感激尤序。 人心所向啊! 尤序不以卖身合同要挟奴隶为他卖命。 其目的很简单,就是解放奴隶,还奴隶自由。 正当云遥知觉得尤序过于冲动了,愁着接下来如何对付汹涌而来的正规军时,尤序再次发话了。 “岛上的兄弟们,你们都自由了,可以放下暮云山庄的工作,带着你的家人和朋友离开这里。未来再也没有人可以控制你们的人生。倘若,你们没地方可去,也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可以选择加入我武装军,跟我一起解放北临国,解救北临国的儿童和妇女。“ 现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闪烁着泪水,渴望又激动地望着尤序。 从奴隶到军人,是一下子从地狱跳跃到天堂的幅度。 这种好事,感觉像是从天上掉金子,刚好砸到自己的头上。 虽有贪生怕死之辈,也听闻武装军是杀人不眨眼的叛军,加入武装军就是死路一条。 此时此刻,他们亲眼看到武装军首领的人格和作风,对他除了崇拜还有无尽的感激。 这种激昂亢奋的情绪之下,思想也会被带动起来的。 “有人愿意加入我的军队吗?”尤序厚重的嗓音如钟鼓震动,让整个暮云山庄都响了。 “我愿意……” “我愿意……” 几千人的果园瞬间被声音淹没,激昂的回应,像打了鸡血似的,大地都为之发颤。 到达果园外面的正规军都慌了,不敢再进去,他们听到的不单单是果园里面震慑大地的洪亮叫声,还有四面八方跑向果园的大部队,“我愿意,我愿意……“ 那些边跑边大喊“我愿意加入武装军”的青壮年都疯了一般,深怕跑慢了,会失去加入武装军的机会。 更有甚者,碰巧遇到正规军,一拥而上,直接打倒,拖着捆绑好的正规军,往果园跑去。 云遥知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撼。 计谋虽是她想出来的,可尤序的做法跟她想的不太一样。 她终于明白,这个男人为何年纪轻轻,就能成为武装军的首领。 他真的很有魄力,是这般英勇果敢,正义凛然,以大格局谋大事。 蓦地,果园外面突然传来枪声。 云遥知心里一紧,不自主地往尤序身上靠,“正规军要射杀他们了,他们没有枪,只能送死。” 尤序刚想安慰云遥知,刚加入武装军的奴隶们都拿起锄头镰刀木棍铲子,能上手的武器,都找来了,情绪激昂地大喊:“将军,让我们跟正规军拼了。” “跟他们拼了,拼了,拼了……”又是一波浩浩荡荡的喊叫声起起伏伏。 整个暮云山庄有两万奴隶,都往果园这么涌来,那洪亮的声音连大海都被荡起波澜。 尤序立刻抬手,握拳,示意大家安静。 因为没有受过训练,没有人懂,还在高喊着要跟正规军拼命。 “停。” 尤序无奈大喊,广播声传入每个人的耳朵里。 全场瞬间鸦雀无声。 云遥知仰望面前这个高大的男人,他身上明明有伤,却感觉他有用不完的力气,精气神充足,威严肃冷不失半点姿态。 尤序侧头看她一眼,四目对视。 云遥知并不知道自己的眼睛有多清澈明亮,模样有多么明媚可爱。 尤序忍不住抿唇微笑,温柔地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云遥知懵了,觉得他这个举动莫名其妙,连忙后退躲开他的触摸。 尤序深呼吸,冷着脸,对着话筒威严霸气地开口:“暮云岛的一千三百名正规军听好了,现在我两万多武装军已经占据整座岛屿,如果你们放弃抵抗,弃枪投降,我以武装军首领的名誉向你们保证,投降不杀,不俘,不追究任何责任,放你们安全离开这座岛。否则,我岛上两万武装军,以及海上两艘军舰,一万精锐海军部队,将会把反抗者碎尸万段,投入大海喂鱼。” 广播停了。 暮云岛格外安静。 没有枪声,也没有任何骚动声。 云遥知虽然不懂打仗,但她懂人心。 之前,正规军肆无忌惮地守着岛屿激烈反抗,是因为暮云岛易守难攻,而他们又捉住岛民和奴隶们送到前线当人盾,才那么猖狂。 如今,武装军的首领单枪匹马攻入岛屿,还把岛上两万多的奴隶策反入编,收入麾下成为武装军。 就好比这座岛已经被两万多武装军攻陷,虽然他们没有武器,但人数上足矣碾压他们。 岛上和海面的军队前后夹攻,正规军必输无疑。 此时,武装军的首领又放下这么诱人的承诺。 能活着离开战场,没有人会傻到以卵击石,冒死开战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不一会,一群带着手枪奔跑而来的新武装军冲进入果园,高举手中缴来的步枪,激动大喊:“将军,正规军的大部队都丢下武器投降了。” 尤序欣慰点头,一声令下:”众将士,跟我出来领枪,清点暮云岛所有资产,把岛民和正规军全部送出这座岛,以后,这就是我武装军第78团,而你们也是武装军第78团的士兵。” “是。“所有人异口同声,声音高昂亢奋。 云遥知退到边上,看着尤序带领他的新兵,浩浩荡荡离开果园。 她的心依然无法平静下来。 眼前的尤序,感觉和她以为的那种人,不太一样。 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军舰上待命的武装军收到尤序的命令,立刻航船靠近岛屿,把正规军和岛民都送走。 赵一川带着他的军团陆续登岛,几千人浩浩荡荡进入岛屿,清点整理岛上的不动产。 岛上的车辆全被武装军占用。 云遥知从果园出来,已经看不见尤序的身影,她摸着怀里的资料,想找个安静的地方认真看看父亲的死亡证据。 走出果园,云遥知往暮云山庄外面走去。 走上水泥大道,几辆武装军的装甲车在不远处停下来。 车门打开,赵一川从车厢后面走出来,姿态傲冷,抬头望着面前哪栋雄伟壮观的城堡。 他拿出墨镜戴上,不可一世地噙笑,“二十几个精锐杀手都弄不死你,还让你不费一兵一卒就占领了暮云岛,尤序啊尤序,你真的不可小觑。” 他自言自语往前走。 云遥知就站在边上看着,隐约听见他的声音,如此炸裂,她震惊得瞳孔微微发颤。 第17章 暧昧又尴尬的意外 僻静的公园深处,云遥知坐在湖泊边上的长板凳,认真看着手中的证据。 警察结案的文档中写着,她父亲是失足落水,属于溺亡。 而另一份法医报告里,有一条十分清晰的证据,他父亲体内有剧毒。 明明是剧毒谋杀,却以意外溺亡结案,这分明就是掩盖事实真相,让凶手逍遥法外。 云遥知气得手在发抖,眼眸被愤怒的泪光模糊了。 直到她在卷宗后面看见负责这件案子的警察名字时,才觉得一切都有迹可循。 结案警员:尤豪。 是尤序的父亲,她大姑的二婚丈夫,北临国皇室政府的一名普通警员。 云遥知掐着纸张,紧握着拳头,闭上湿漉漉的眼睛,缓缓深呼吸。 她父亲的死,与她大姑和尤豪绝对脱不了关系的。 云遥知猛地站起来,怒气冲冲地往外走。 她在路上见人就问,“知道尤序在哪里吗?” 回答她的全都是:“不知道。” 云遥知找了好久,拿出手机,却不知道尤序的手机号码。 她平静下来,细心想着尤序身上有伤,大概率猜到他会去哪里。 半小时后。 暮云岛医院,急诊换药室里。 云遥知问了护士站,得知尤序就在这里,她着急冒失地冲进来,医生刚好给尤序打过消炎针,伤口缝了线,用纱布缠绕他腰腹。 尤序没有穿衣服,赤裸着上半身,健康的麦色肌肤衬托他硬硕分明的肌肉,充满野性的视觉冲击,格外的魅惑人心。 医生处理好伤口,拿着东西离开。 云遥知看得入神,竟忘了尴尬,忘了自己来找他的目的,甚至忘了开口说话。 尤序坐在病床上,盯着云遥知入神的模样,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眉眼弯弯带着笑意。 似乎很喜欢云遥知这样看他。 他也没有说话,缓缓站起来,走向云遥知。 靠近后,云遥知的思绪才抽回来,连忙往后退步,紧张地吞吞口水,抿了抿干涩的唇,声音绵软无力,“我有事要问你。” “什么事?”尤序声音沙哑低沉。 “你……你别再靠过来了。”云遥知脑袋一片空白,紧张地往后退。 男人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云遥知退到后面的长椅前,小腿抵着椅边,已经无路可退。 她呼吸急促,脸蛋发烫,心跳莫名加速。 男人高大的身躯缓缓向她压下,危险的雄性荷尔蒙、强大的冷气场,夹杂着一丝好闻的檀木清香,瞬间笼罩而来。 “你不要碰我。”云遥知吓得缩回头,垂下眼眸,双手快速撑在男人的胸膛上。 掌心触碰到男人结实的胸膛肌肤,像着火似的,温热烫人,她四肢百骸都在发颤。 尤序用鼻息轻轻发出笑意,伸手绕到她身后,在椅子上拿起一件白色的干净衬衫。 拿着衣服,他直起腰,缓缓穿上。 云遥知抬眸,见状,脸蛋瞬间绯红一片。 这男人只是拿衣服,并不是要碰她。 此时尴尬又窘迫。 “在岛上追杀我们的人,是赵一川派来的。”慌乱之中,云遥知立刻找了个话题快速打开,以免尴尬继续。 尤序慢条斯理地穿上白衬衫,系上扣子,对她的话并没有太大反应。 云遥知以为他不相信,再次解释,“是我亲耳听到的。” 尤序淡淡应声,“嗯。” “你什么意思?”云遥知不解地皱眉。 尤序剩下领口上的扣子没系,凝望云遥知,嗓音温软轻盈,“遥知,这些事情你不用管,我会处理的。” “看来你是知道的。”云遥知讥讽轻笑,把手中的资料晾在尤序面前,“我爸死于毒杀,而你父亲却以意外溺亡给他结案,这事你知道吗?” 尤序眸色一沉,一言不发地望着云遥知,眼角都不扫一下她手中的资料。 云遥知隐忍着,分贝高了些许:“知道,还是不知道?” “不知道。”他回。 云遥知失落的眸子泛着泪光,略带恳求地问:“你可以为那些素不相识的奴隶烧毁卖身合同,给他们自由。那你能不能看在我帮过你、也救过你的份上,以武装将军的身份给我爸爸翻案?” “不能。” “为什么?”云遥知声音微哽,眸子的泪光闪烁。 尤序凝望她水汪汪的眼睛,脸色暗沉,一言不发。 云遥知猜不透他的心思,只觉得很失望,很痛心,积压在心里的怨气瞬间冲出口,“小时候,云家的人都欺负你,虐打你,对你并不好。我却从来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我叫了你十几年的哥哥,把你当成亲哥一样看待,尊敬你,爱护你,把我认为最好的东西都给你,你又是怎么对我的?” 尤序嗓子变得哑沉,几乎听不见声音了,“遥知,我知道。” 云遥知含着泪,苦涩一笑,心尖隐隐作痛,“十年未见,你变了,不管我怎么敬你护你,你还是想要我的命。即使我在丛林救过你一命,也换不来你帮我父亲翻案这么小的要求。” 尤序深邃的眼眸微微泛红,一字一句,“我从未想过要你的命。” 云遥知抬起手掌捂住锁骨的伤,痛心疾首低喃,“那我身上的伤又是怎么来的?” 尤序胸膛起伏,垂下头沉思片刻,再次望向女孩的脸,抬手去拉她的手,“让我看看你的伤。” 云遥知厌恶至极,用力推开他的手,“我不用你假惺惺。” “让我看看。”尤序的情绪也有些失控,强硬地拉她衬衫的领子。 “你放手。”云遥知烦躁不安,用力推他的手腕。 刚好尤序此时捉住她衣领,在她的大力推搡之下,扣子瞬间蹦开。 她右边衣服被扯到胸下,露出雪白纤瘦的肩膀,以及白色的内衣里,呼之欲出的丰盈白露。 那一瞬,尤序的视线正好落在她身上。 空气瞬间凝固,一股莫名的燥热气流在涌动,粗沉的呼吸,尴尬又暧昧的窘迫,欲色艳香的画面,让男人的脸颊和脖子红透了。 第18章 尤序向遥知解释误会 随之而来的是云遥知的一巴掌。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她的掌心狠狠甩在男人的脸颊上。 打得掌心隐隐作痛,云遥知快速拉起衣服,眼眶的泪水在滚动。 这个男人就是个登徒子人渣。 上次搜她全身,把她摸了个遍。 现在又扯开她衣服,看她身子,比流氓还要可恨。 尤序缓缓后退一步,语气无比温柔,“下次想打我,随手拿起什么东西都行,但别用你的手,会疼的。” 云遥知心里的怒火在翻滚,恨意掩盖了她的情绪,憋着泪,紧握着发疼的手,转身离开。 她刚走几步,尤序快步追上,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扯了回来,抵在旁边的墙壁。 “你要干什么?你放开我。”云遥知生气挣扎,手腕被压在头顶的墙上无法动弹。 尤序居高临下俯视她,眸光灼热,“遥知,我再说最后一遍,我从来没想过要杀你。” 云遥知咬着牙,一字一句:“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男人的嗓音沉得发颤,滚烫的呼吸喷在她脸颊上,那双深邃如漆的眼眸紧紧盯着她,“我跟赵一川的关系,不是三言两语能解释得清楚,我虽然是他的上级,但他并不听命于我,就如你刚刚所说,他一直想杀掉我,成为武装军的唯一首领。” 云遥知怒问:“你跟他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 “秦易是赵一川的下属。” “是对我用刑的秦易吗?”云遥知语气放缓了。 尤序应声,“嗯。” 云遥知沉默了片刻,乘胜追击,“云美东交代你的事情,你终归还是要做的,对吧?” 尤序疑惑反问:“她交代我什么事情?” “解决掉我,不让我活着回到暮云山庄。” 尤序无奈苦笑,“我跟云家所有人都失联十年,今天更是我跟云美东这十年来第一次见面。” 难道是她误会了? 云遥知沉默了,暂时无法分辨他说的到底是不是真话。 她始终保持着半信半疑的态度。 尤序垂眸,视线再次落到她没有扣好的领口里,诱人的雪沟明晃晃的。 他眼眸发烫,喉结上下滚动,松开云遥知的手腕,体贴地拉起她衣领的扣子,动作虽温柔,但还是把云遥知吓得一僵,欲要反抗。 云遥知刚碰到男人的手腕,想要推开时,被轻声呵止。 “别动。” 云遥知背脊发僵,心如擂鼓,抵着墙壁一动不动。 尤序给她系上扣子,轻声细语说,“遥知,有些事情,你忘了,但我没忘。我希望你快点记起来,不要让我等太久。” 云遥知一头雾水,气恼道,“我没有失忆,也没有忘记任何事情,你有话直说,别故弄玄虚。” 尤序轻叹一口长气,无奈地摸摸她的脑袋,眼底尽是温柔。 “将军,不好了……”安危的声音十分急迫,冲进来的一瞬,看到尤序和云遥知正亲密地靠在墙边,顿时不知该退出去,还是该继续,“对不起,我……我先出去敲门……” 尤序往后退两步,离云遥知一些距离,双手缓缓放入裤袋,润润嗓子,“不用,有什么事直说吧。” 安危紧张道,“赵一川带着他的部队进入暮云山庄,跟云家的人发生冲突。” 尤序脸色沉冷,转身回到柜台边,拿起手枪别到腰间,“不是让你守着暮云山庄,没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进去吗?” 安危一脸无奈,“我已经跟赵一川说过了,可他向来不服从你的命令,带着他的人就硬闯进去。” 尤序阔步往外走,安危跟在他身后。 云遥知望着尤序消失的背影,剧烈怦动的心也瞬间平静下来,长舒一口气。 此时的她,心乱如麻,脑袋一片空白。 可眼下,她根本无法思考。 想着赵一川和云家的人起冲突,她作为云家四小姐,不应该置身事外的。 随即,云遥知也跟了过去。 暮云山庄的城堡门外,站满了武装军。 富丽堂皇的大客厅里,赵一川挑着二郎腿坐在雕刻而成的水晶椅上,姿态慵懒随性,带着墨镜不可一世地扫看四周。 金碧辉煌,奢靡无度,不足以形容这里的豪华。 赵一川看得两眼发直。 他身后十几名武装军架着枪,对准云家所有人。 赵一川感慨:“真的漂亮,这一砖一瓦,金灿灿的,到底花了多少钱?” 云美东挤着僵硬的微笑,心口不一地讨好,“中将看上的,都可以拿走。” “我看上这座岛,这城堡,这山庄,这百万亩果园和牧场,这几十万头和牛,以及你们的所有财产。” 云美东笑容可掬,“中将就别开玩笑了。” 赵一川脸色一黑,站了起来,语气阴冷,“你看我像是开玩笑的吗?” 云美东也不再笑脸相迎,态度也变得强硬,不悦道:“皇室看上我们家的暮云岛,至少想要给点钱买下来,那中将能给多少钱呢?” 赵一川倨傲不羁地冷笑,“我赵一川看上的东西,从来不用花钱买的,要钱就没有了,子弹你要吗?” “你放肆,我儿子是你的上级,你敢在这里造次?”云美东霸道怒吼,宛如大权在握的皇太后,是那样的高高在上,比赵一川更加不可一世。 赵一川仰头哈哈大笑,“你儿子?哈哈……真是可笑至极,尤序顶多就是你的继子。你这些不动产到了我手里,很有可能会保留下来,若是到了你继子手里,你知道是什么下场吗?” 云家所有人都沉默了,一脸茫然。 这时,云遥知已经跟在尤序和安危的身后走进来。 他们就在边上看着,听着。 云美东自信满满道,“这些是我云家财产,也有我继子的一份,他当然会保护好自家财产不被侵犯。” “可笑。”赵一川嘴角轻轻抽搐,怒意瞬间来袭,“他只会炸掉这座豪华的城堡,改建成军营,你们的百万亩牧场会被建造成军事基地,你们高价买回来的奴隶,现在也是他的军兵了,这里的每一头牛羊,每一棵果树,都会被变卖作为军费,发到那些奴隶手里。而你们,将被驱逐出岛,送往南格洲,成为南格洲的穷人之一。” “不可能。”云美东怒吼。 其他人也议论纷纷,愤慨不已。 云美东颤抖着手,边拨打电话边说:“我现在就打电话叫我老公回来,我给尤序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忤逆他爸。” “谁来了也一样。”尤序突然发声,神色肃冷,阔步走进去,“就如中将所说,暮云岛现在是我武装军78营地,你们今晚之前,必须收拾好东西离开这里。” 全场肃静,云家所有人都不敢相信尤序能做出这等事情来。 云美东气得半死,脸色铁青,脚底松软,踉跄着后退,任由佣人扶着她。 她咬牙切齿,狠狠喷出一句,“尤序,你敢?” 第19章 遥知被欺负,狠狠反击 我敢”尤序威严回道。 云家的其他长辈实在看不下去了,怒斥:“你这是强盗行为,是白眼狼,我们把你养大,你怎么可以回来霸占家人的财产?” 尤序掏出手机,打开视频晾在众人面前。 画面出现一个银发苍苍的老人家,他沉着严肃:“我是暮云岛的岛主云深,我云家的子孙们,岛上的百姓们,我已经把这座岛屿和几万奴隶都交给武装军的首领尤序处置,不管他将会做出什么决定,请大家尊重他的意思,听从他的安排。” 云家所有人震惊又恼怒,却不敢再多言。 云美东怒不可遏地冲过来,欲要抢尤序的手机,“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爸怎么可能把价值几百亿的财产交给你处置?” 尤序抬手躲过云美东,往后退了两步,沉着脸警告,“我给你们一个小时收拾行李,时间一到,立刻驱出暮云岛。” 女佣人怯怯地举手,“将军,那我们呢?” 尤序问:“你们是雇佣关系,还是奴隶关系?” “奴隶关系。” “所有奴隶合同已经烧毁,你们是自由的。” 十几名佣人激动含泪,鞠躬道谢,纷纷回房收拾东西离开。 云美东怒气冲冲地捉住一名女佣,厉色低吼:“你要去哪里?” “我要离开这里,我再也不用给你们当牛做马了。“女佣狠狠甩开云美东的手,迫切地跑回房收拾。 “谁给我们收拾行李?谁给我们搬东西?”云美东像疯了一样嘶吼,一时接受不了家族没落的滋味,冲到尤序面前,面目狰狞地大喊大叫:“我问你,去到南格洲,有没有别墅住?有没有佣人照顾我们的饮食起居?有没有钱花?” 尤序望着面前这个疯女人,眸光清冷,一言不发。 他的沉默数秒,冷漠地转身离开。 “尤序你站住。”云美东吼叫着,欲要追去。 安危伸手一挡,把她拦住。 云遥知一直站在边上看着,尤序从她身边走过时,突然停下脚步,望向她。 男人深邃的眼眸如黑曜石般好看,深沉而明亮,却让人捉摸不透。 他没说话,就静静看着她。 云遥知被看得不知所措、莫名其妙。 是她做错什么了吗? 顷刻,尤序走到她面前,咫尺的距离,牵起她的手腕,从裤袋里掏出手枪塞入她手中,“下次,有人再敢抢你的枪,可以直接击毙,不用害怕,我给你兜底。” 云遥知心尖怦动,低头看着手中熟悉的枪。 是丛林深处,尤序给她的那把枪,之前被人抢走扔到角落里。 云遥知握着枪,缓缓抬头。 “保护好自己。”男人温柔一笑,揉了揉她的脑袋,绕过她阔步离开。 赵一川冲着云家的人蔑视一笑,放荡不羁的双手插袋,带着墨镜昂头挺胸,跟着尤序出去。 他经过云遥知身边时,侧身靠近,阴冷警告,“因为你,我的副官残废了,以后出门小心一点。” 说完,他哼着小曲继续往前走。 云遥知一惊,转头望向门口。 赵一川的副官是之前对她用刑的秦易吗? 因为她? 残废了? 云遥知整理他这话的逻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尤序下的狠手。 她把枪放进口袋里,深呼一口气。 从各种事迹来看,尤序并没有听命于云美东。 “云遥知。”云美东喊道。 云遥知回过神,挤出一抹柔和的微笑,“大姑,有什么事吗?” 云美东命令的口吻,“过来帮我收拾行李,搬东西离开。” 这时,二伯也发话,“也帮帮我们。“ 二伯母直接要求:“你把客厅这些值钱的古董都带上,去到南格洲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云遥知故作为难,从口袋里拿出一把手枪,“抱歉了,大姑,二伯,二伯母,序哥让我帮他把枪送到军舰上。” 众人黑脸。 不等其他人说话,云遥知立刻转身往外跑。 留下这些气到发疯,却无处发泄的长辈。 从暮云山庄到南格洲,坐了一天的轮船,半天的汽车。 下午六点,终于到达“云家别苑”。 云遥知有晕船症,回到家时,已经难受得半死不活。 陈苗苗笑容满面,激动地迎接家人。 从暮云山庄的豪华城堡来到这栋普通民宅别墅,云家所有人脸色凝重,颇为嫌弃。 大家都坐在客厅沙发上休息。 因为习惯了有佣人照顾,此时,他们的行李还在堆在门口,无人搬进来。 云美东四处探看,“佣人呢?” 陈苗苗瘪嘴,委屈巴巴道:“这里没有佣人,我都是请钟点工搞的卫生,吃饭就叫外卖。” “尤序没给你留点钱吗?“云美东恼怒道。 陈苗苗摇头。 客厅一阵沉默,所有人都愁眉苦脸,一筹莫展。 北临国皇室想要暮云岛,捉走云深老爷子后,就下令让银行冻结了云家所有人的资金。 如今暮云岛落在尤序手里,他们手里除了自己的金银珠宝和些许现金外,根本没有更多财富了。 一向挥金如土的富豪们,根本无法接受没落的日子,即使他们随随便便一件珠宝就够普通人生活几年,可对他们来说,几次高档场所消费就没了。 陈苗苗问:“大家饿吗?要不要给你们点个外卖。” 此话一出,引来一阵骚动。 大家七嘴八舌。 “我从不吃外卖,太廉价了。” “外卖是人吃的东西吗?又脏又难吃,经过外卖员的手,也不知道安不安全。” “反正我不吃外卖,在家里随便煮点都行。” “米其林餐厅的外卖,我勉为其难,其他的我不吃。” 客厅变得嘈杂,怨声载道。 云遥知倒在沙发上闭目养神,脑袋晕晕的,不想参与他们的话题。 直到她隐约听见有人说:“不如让遥知给我们做点华夏美食吧。” 云遥知缓缓睁开眼睛。 这是一呼百应啊! “对,遥知去做吧。” “我同意,我们从来没做过饭菜,也不会做。但遥知就不一样了,她在华夏国十年也没有佣人照顾,肯定会做饭。” “正好,我也想试试华夏美食。” “遥知,你给家人做晚餐吧,算是给你回家的接风洗尘宴。” 云遥知抿唇浅笑,笑容有多灿烂,内心的草泥马就有多奔腾。 她晕船没人关心,她十年归家没人在乎。 接风洗尘宴竟然还要她自己去做? 真把她当十年前那个善良温顺,又软弱好欺的小包子? 见云遥知一动不动,云美东冷下脸,摆出一家之主的威严气势,强硬地命令:“云遥知,大姑命令你,立刻给大家做晚餐,不用太繁琐复杂的,简单快速又健康美味就行。” 刚回家就欺负她? 不给点颜色他们瞧瞧,是真不知道她云遥知是什么人了。 “好。”云遥知撑着椅把站起来,深呼吸一口气,“我给大家做一顿美味的晚餐。” 云遥知转身走向厨房。 大家见她这么好拿捏,冲着她的背影大喊,“遥知,你做好晚餐后,帮我们把外面的行李拿进房间。” 云遥知背脊一僵,顿住脚步。 “小心我的行李箱,很贵的。” 她从容不迫地应声,“好。” 陈苗苗感慨道,“真没想到,云遥知还是跟以前那么温顺听话,一点也没变。” 云美东双手抱胸,闭上眼睛假寐,不屑地一字一句:“她这是识时务,没爸没妈,没能力没本事,没学历也没钱,她想要活下来,还得靠我们这些长辈帮扶她。要不然她得饿死。她不学聪明一点,怎能在云家立足?” 二伯:“那我们就把请佣人的钱省下来,有云遥知就行。” 三伯:“我同意,如果家里实在没钱了,还可以把她嫁出去,换点彩礼钱。” “同意。” 他们滔滔不绝地打着云遥知的算盘,算计着。 年轻貌美的三伯母听不下去了,默默地起来,出去把自己的行李箱回房。 半小时后,云遥知站在餐桌边上喊:“开饭了。” 所有人慢悠悠地走过去。 餐桌上摆着一大盘让人垂涎欲滴的面条。 面条上铺满鸡蛋,牛肉片,番茄,青菜,色泽诱人,香气扑鼻。 他们吃惯了精致的西餐,这种华夏美食对他们来说,并没有太大吸引力,只是饿得慌,不得不吃。 “各位请慢用,我给你们去搬行李。”云遥知乖巧温顺,放下围裙便出去。 所有人都在餐桌上享用美食,更享受能使唤云遥知的这种畅快感。 云遥知走出大门,看着外面几十个行李箱,她不慌不忙地一一打开摆放在地上,遇到上锁的箱子,她拿来锤子直接砸开。 当所有箱子都打开摆放好,她从院子里抽来水管,把水拧到最大。 水花飞泄,灌满每个行李箱。 华丽的衣物,奢侈的包包,名贵的鞋子,珠宝首饰,化妆品,日用品等等……全都泡成汤。 做完这一切,云遥知空着手走回别墅大厅。 这时,饭桌上的云美东怒问,“遥知,不是让你把行李箱搬进来吗?怎么空手进来的?” 云遥知没回答,走向餐桌,“大姑,华夏美食还合你胃口吗?” “还行吧,今天就凑合一顿。”云美东姿态高傲,对待女佣似的苛刻,“下次做西餐,别用自来水,去超市买进口矿泉水做菜。” 云遥知挤出僵硬的微笑,“好。” 陈苗苗好奇地扒拉碗底的小果子,“遥知,这是什么?” “巴豆。” “巴豆是什么?” “过一会,你们就知道了。” “什么意思?” “医生会告诉你的。” “……” 餐桌所有人都沉默了,一股不好的预感笼罩而来。 可云遥知的笑容是那样的纯良温顺,怎么看也不像会使坏的女孩。 “我身体不舒服,先回房休息了,你们慢慢吃吧。” 放下话,云遥知冷冷地转身回房。 她打算洗个澡再睡。 此时,阳台外面传来一阵痛心又愤怒的尖叫声:“啊啊啊……” “我的名牌包……我的晚礼服……啊啊……云遥知我要杀了你……” 随后,是各种嘈杂的,慌乱的,痛苦的尖叫声,以及谩骂声,响彻整个云家别院。 云遥知完全不担心他们会过来找麻烦。 因为他们没这个力气了。 云遥知洗了澡,躺在床上睡觉。 这一晚上,都是抢卫生间的争吵声,冲马桶的水声,到了后半夜,她听到救护车的声音。 她没起床,翻了身继续睡。 翌日清晨。 云遥知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一点。 她洗漱干净,穿着休闲装出门。 客厅里坐着一位清秀可人的年轻女子,一身碎花长裙,捧着哲学书在看。 云遥知昨天见过她,一直跟在三伯身边。 “早。”云遥知跟她打招呼。 女人抬头,抿唇微笑:“早,遥知。” 云遥知坐到她对面,“我对你没什么印象,不知道你是哪位?” “你三伯母,吴小玲。”女人的笑容变得苦涩,清澈的眼眸没有任何光彩。 云遥知心房微微一紧,莫名的心痛。 她是吴小玲? 三伯的第八任妻子,今年才22岁,比她还要小三岁。 十年前,吴小玲嫁给三伯的时候,刚满十二,是北临国法定结婚的最小年龄。 在云遥知的印象里,三伯喜欢娶年纪小的女孩,所有前任妻子都是被三伯活活折磨致死的,从来没有人活得过两年。 吴小玲能活到现在,是悲剧也是奇迹。 吴小玲放下手中的书,“我刚嫁过来的时候,见过你,不过你那时候病得很严重,应该不记得我了。” “记得,只是你长大了,也变漂亮了。”云遥知说出长大了这三个字,一股难以言喻的心痛感充斥心头。 吴小玲抿唇微笑,点点头。 “其他人呢?”云遥知四处探头看着。 吴小玲笑容变得灿烂,连声音都开朗起来:“他们都在医院里,幸好我昨天拿走了自己的行李,提早回房休息,躲过行李被毁,也躲过巴豆大餐。” 云遥知羞愧一笑,“那是你心地善良,躲过一劫。” “你不怕他们报复你?” 云遥知靠在椅背上,摇摇头:“我没什么好失去的了,烂命一条,无牵无挂最为无敌。” “你好勇。”吴小玲竖起大拇指。 云遥知站起来,“我要出去找工作了。” “我做了早餐,你要吃一点吗?”吴小玲缓缓站起来,不自觉的微微晃了一步。 “不用。”云遥知望着吴小玲异样的气色,有些不太对劲,她上前几步,向她伸手,“能把你的手给我吗?” 吴小玲把手抬高,一头雾水地望着她。 云遥知缓缓摸上她的脉搏。 吴小玲不懂她在干什么,一脸茫然。 云遥知越摸越心慌,神色凝重,再次望向吴小玲,“你脉搏很弱,身体出现什么问题了吗?” 吴小玲顿时慌了,猛地抽回自己的手,“没……没事。” 第20章 女孩悲惨的人生 云遥知摸到吴小玲的脉搏很弱,连气息都非常虚。 即使她化了妆,也难掩不正常的气色。 云遥知很是心疼,温声细语地哄着:“小玲,你的身体肯定出现问题了,相信我好吗?告诉我你哪里不舒服?” 吴小玲微微一怔,“你喊我小玲?” 云遥知温柔浅笑,“你比我小三岁,喊三伯母会把你喊老,你不介意我叫你小玲吧?” “不介意。”吴小玲眼眸泛红,缓缓坐到沙发上,颇有感慨地低喃,“南格洲真好,连称呼都是自由的。你知道吗,南格洲的女人法定结婚年龄是20岁,而且是一夫一妻制,尤序为什么不早十年出生?为什么不早十年占领南格洲?” 云遥知坚定道:“相信我,告诉我。” 吴小玲眼眸泛泪,凝望云遥知片刻,将长裙子拉了起来。 她双腿露出来的那一瞬,触目惊心。 云遥知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画面,吓得捂住嘴巴,泪光在眼底打转。 吴小玲又把衣服掀起来。 云遥知吓得倒抽一口气。 吴小玲全身上下全都是糜烂溃疡的伤口,有些流着血脓,大片小片,触目惊心,还有些是结痂的瘀红。 新伤叠旧伤,就没有一块好皮肤。 云遥知心如刀绞,痛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吴小玲放下衣服和裙子,苦涩地浅浅微笑,“对不起,把你吓着了。” 云遥知放下手,调整呼吸隐忍着怒意,柔声细语问:“是我三伯弄的吗?” 吴小玲苦涩点头,“遥知,你见过虐猫的人吗?他们都很喜欢小猫,简单的抚摸拥抱是满足不了他们变态的心理,小猫越是可爱,虐猫的人就越想看到小猫痛苦挣扎的表情,水汪汪的大眼睛楚楚可怜地流着泪,痛苦地喵喵叫,他们才得到欲望的升华,才能满足变态的心理。他们不杀小猫,但小猫的生命是经不起他们的残忍折磨,最终走向死亡。” 云遥知轻轻呼气,握拳的手在微微发颤,眼眶泛着泪光。 此刻,她想杀三伯的心,尤为强烈。 吴小玲笑容依然灿烂,声音却悲凉,“这几年,你三伯年纪大了,而且他向来喜欢年纪小的,对我性趣全无,虐待我的时间间隔会稍微长一些。我身上这些大多是陈年旧伤,小时候总是反反复复被折磨,反反复复溃烂,如今是治不好了。之前出现两次败血症,都是从死神的手里抢救回来的,我吃抗生素已经耐药,身上的溃烂越来越难以控制,连医生都说我活不长。” “为什么不报警?”云遥知脱口而出,刚说完,心里就有了答案。 因为这里不是华夏,而是北临国。 男权社会,女性毫无地位可言,命比草贱。丈夫打妻子是稀松平常的事,并不违法。 如果妻子出轨,丈夫打死妻子也是被法律允许的。 吴小玲低头酸涩地笑了笑,没说话。 云遥知牵上吴小玲的手,紧紧揉着她冰凉凉的手心,“我看过南格洲的新法律,是民主的,保护妇女儿童的,是可以离婚的,如果你想离开这个家,我会帮你。” 吴小玲摇摇头,语气悲凉绝望,“不用了,反正我也活不长,在我死后,云家还会给一笔钱赔偿我奶奶。如果我现在离婚,无处可去,只会暴死荒野。” 云遥知尊重她的选择,但不想放弃她年轻的性命,“小玲,你的伤,不如让我试试。” “你是医生?” “我不是医生,但我懂一些草药,我以前没遇见过你这种情况,但我想试试。” “横竖都是死,我当然愿意。“ 云遥知再次掀起她的裙子,认真查看她腿上的伤口。 其他人全都住院了,这个家只剩下云遥知和吴小玲。 翌日清晨。 云遥知带着锄头和麻袋,往深山老林里去采摘草药。 听从云遥知的吩咐,吴小玲停掉所有抗生素口服药,扔掉所有带抗生素的膏药,保持伤口清爽干净。 接下来的日子。 一天三剂口服中药,吴小玲是苦不堪言。 早晚两次草药泡浴,她皮肤都被泡成黄灰色。 身上的溃烂一天比一天好转。 一周后,竟奇迹般全结痂了。 吴小玲站在大镜子中,看着身上再无脓血,捂着嘴巴,又哭又笑。 云遥知在花园外面清洗一大堆草药,剁碎晒干。 吴小玲穿着碎花裙子,像一只快乐的小蝴蝶,从屋里飞扑出来,冲到云遥知面前,拉起她,雀跃地拥着转圈。 云遥知张开脏兮兮的手,一脸懵,耳边传来吴小玲开心的笑声:“感谢的话已经说过几百遍,但我还是想说,遥知,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不用谢,小玲。”云遥知不由得微微泛起笑意。 这时,几辆豪车进入别墅,往大宅这边驶来。 吴小玲一顿,停下动作,神色紧张地望着前面的车辆。 云遥知感觉到她的紧张,那几辆豪车像吃人不吐骨头的猛兽似的,气氛变得凝重。 他们出院了。 吴小玲的身体刚有好转,她未来还要继续面对变态的老丈夫。 而云遥知要面对的可是云家所有人。 “别怕,有我在呢。”云遥知把吴小玲护在身后,沉着冷静地安慰。 吴小玲像吃了定心丸,吞吞口水,平静下来。 几辆豪车下来一群人。 为首的是云遥知的大姑,云家的暂代家主,云美东。 云美东身后跟着她的女儿,陈苗苗。随后就是二伯一家四口。三伯和他的儿子。 一群人走向云遥知。 家中唯一的男孙,三伯跟他原配所生的儿子——云俊。 在看到云遥知时,云俊怒火冲天,那张泛白清瘦的脸蒙上一层阴霾,握紧拳头冲过来。 吴小玲吓得不知所措,本能地往后退步。 云遥知不慌不忙地弯腰,拿起手套带上,在一堆草药里找出金皮树叶子。 “害我拉了一个星期,我今天非得弄死你。”云俊的拳头如铁锤般,向云遥知挥来。 吴小玲吓得捂脸不敢看,害怕又无助。 其他人想要云俊为他们出一口气,要云遥知跪地求饶,付出惨痛的代价,正暗暗期待好戏。 云遥知淡定自若地躲开,手中的树叶轻轻一扫,划过云俊打来的拳头。 “啊啊啊……”云俊痛苦的哀嚎声划破长空,快速抱住疼痛的拳头,在地上打滚。 这一幕把其他人都吓一跳。 第21章 不跪天不跪地,不跪父母以外的任何人 大家都冲过去,查看云俊的情况。 “俊儿,你怎么了?”三伯云在西看到儿子痛得打滚,抱着手背嘶吼呻吟,他都吓傻了,仰头冲着云遥知怒吼:“云遥知,你对你堂哥做了什么?” 云遥知晃了晃手中的叶子,“我手上有金皮树叶,他非要冲过来,我也不是故意的,这是意外。” “什么是金皮树叶?”陈苗苗咬牙切齿怒问。 “你网上查查。” 陈苗苗立刻掏出手机搜查,不查还好,一查吓一跳,连连后退躲在人群里。 三伯云在西站起来,怒吼:“立刻给俊儿解药。” “没有解药。” 云俊一个成年男人,痛得滚地大哭,哀嚎不断:“爸,我痛死了,快救救我,快救我。” “操,老子……“三伯云在西握紧拳头,怒不可遏地冲向云遥知。 云遥知抬手,把树叶晾在三伯面前,眼底尽是愤怒,脸上却带着人畜无害的微笑,温声警告:“三伯也想试试这种比生孩子还要痛的滋味吗?” 云在西猛地刹住脚步。 那些在车上商量好要狠狠教训云遥知的人,此刻都不敢吭声。 云美东脸色凝重,看着痛苦的侄儿,想着被毁的行李,还有拉肚子住院这一周。 她意识到,云遥知看似人畜无害,温婉纯良,长得闭月羞花,还柔弱似水,可云遥知已经不是当年的云遥知。 她很难对付,甚至非常棘手。 “遥知啊!”云美东的语调放到最温柔,以长辈的慈祥面容说道:“你爷爷还没有回来,云家暂时由大姑来管,大姑可能有些地方做得不够好,忽略了你的感受,但你也不至于下手这么狠,我们都是一家人,不是仇人。” 云遥知露出一抹温柔的微笑,“大姑说的有理,是遥知不懂事了,我在这里向各位家人道歉。” 说完,她微微鞠躬。 “害我们拉了一周,毁我名牌包包、衣服和各种昂贵的化妆品,一个鞠躬道歉就算了?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愤愤不平怒吼的女人是云家大小姐,云娜。 但很快,就被她母亲拉到后面,暗暗教训一顿,示意她沉住气。 云遥知还没开口说话,云美东就出面调解,“都是一家人,我看这事需要大家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聊聊。晚上八点,我们开一个家庭会议吧。“ “行,就这样吧。” 大家都找到台阶下,勉为其难地接受了。 所有人都纷纷进屋回房。 云俊被人扶起来,一边呻吟一边往里走。 此时,三伯云在西正狠狠盯着旁边怯懦的吴小玲,眼神阴鸷邪冷,怒意沸腾。 吴小玲感受到他的眼神,像个受惊的小猫,怯怯地缩着头,身子绷紧,不知所措地低头站着。 云在西走到吴小玲面前,吴小玲微微发颤。 “大家都住院了,你为什么没有住院?”云在西冷沉的声音像个霸权王者。 “我那天没吃晚饭。”吴小玲小声回答。 云遥知听到他们的对话,转身看去。 云在西握住吴小玲的手腕,吓得她身体一颤,小声求饶:“老公,你……你刚出院,我给你炖点补品补补身子吧,我……我给你煮点好吃的晚餐好吗?” “老子现在一肚子火,只想发泄。”云在西拉住吴小玲的手,扯着往里面走。 吴小玲不敢反抗,被拖得踉踉跄跄地往前走,每一步都那么绝望。 “三伯,你等等。”云遥知温声喊道。 云在西脚步一顿,转身怒目而视。 吴小玲也跟着转头,双眼含泪,楚楚可怜地望着云遥知,那双绝望的眼睛透着黯淡的光,她的灵魂在颤抖,在求助。 云遥知缓步走过去,脸上的笑容依旧纯良温柔。 “我两夫妻的事,你最好少管。”云在西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恨不得撕碎云遥知。 云遥知从容不迫,温吞平静地掏出手机,打开一张照片,晾在云在西面前,“三伯,这是我在南格洲的民法典上拍下来的,是关于夫妻条例,身体受到伤害的任何一方,都可以报警处理,起诉到法院,根据受伤程度定罪,最高可判死刑,最低也得两年。” 云在西双眼喷火,嘴角抽搐,五官狰狞地扭曲在一起,脖子的青筋暴起。 如果眼睛能杀人,云遥知要被他碎尸万段。 云遥知心里多少也有些害怕,但她不允许自己退缩,故作镇定道:“三伯,放开小玲吧,要不然我会一直守在你的房间门口,有一点风吹草动,我都会立刻报警,你也不想临老了,要到监狱去养老吧。” “你少吓唬我。”云在西咬牙切齿。 “三伯,这里可是南格洲,不是皇室统治下的北临国范围。”云遥知轻声提醒。 云在西气不打一处来,怒黑了脸,领教过云遥知的狠,不敢再冒险。 他松手,突然一巴掌甩到吴小玲的脸蛋上。 力道十分狠劲。 “啪。”的一声清脆的声音响彻云霄。 吴小玲被他打趴在地上,捂着火辣辣的脸不敢动,即使痛到耳朵嗡嗡作响也不敢发出声音。 “你……”云遥知气得眼眶泛红,瞪着云在西。 云在西嘴角上扬,阴森冷傲道:“老子活了五十多年,玩死的女孩多如牛毛,对付你们这两个老女人,我有的是办法,走着瞧。” 放下话,云在西大步离开。 云遥知紧握着拳头微微发颤,看着老变态逐渐走远,她蹲下身将吴小玲扶起来。 “小玲,你没事吧?”云遥知心疼不已。 吴小玲刚站起来,突然膝盖一曲,在云遥知面前跪下。 “你干什么?快起来。”云遥知扶着她的手,扯都扯不起来。 “谢谢你,遥知,谢谢你……“吴小玲潸然泪下,抽泣着磕头,任由云遥知怎么扶她都扶不起来。 云遥知下蹲,捧住她满是泪水的脸蛋,“别跪了,小玲,我们都是女生,天生的弱势群体,女生要帮助女生,互相扶持,我们不是男人的附属品,更不是男人的发泄器。” 吴小玲泪眼模糊,眼底尽是崇拜和敬仰,哽咽道:“我们不是男人的附属品,不是发泄器。” “起来。”云遥知扶着她起来,“以后不跪天,不跪地,不跪父母以外的任何人,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