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方物》 第236章 极其宠溺 “那爸爸呢？”顾星澄问。 “爸爸。”宋岁欢呐呐，“他有事情，过几天才来看澄澄好不好？” 顾星澄虽然不明所以，还是点了点头。 晚上，宋岁欢带顾星澄去了陆海峰家里。 顾星澄跟丽斯一起玩，陆海峰和宋岁欢在书房，重新看到人，陆海峰悬着的心才算是定了下来。 “你说你何苦？”他叹了一口气，宋岁欢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顾堇那边虽没有说拜托他什么，可昨天直接送了个大项目，这意味还不明显吗？ 宋岁欢沉默着，她从书房开着的门缝看出去，两个小孩在客厅玩积木，脸上笑意妍妍的，不知道烦恼是什么？ “澄澄可能要麻烦陆乔多费点心，顾堇之前宠她，会有点小脾气什么的。” “你呢？”陆海峰略一挑眉，“打算回雯达了？” 宋岁欢点了点头，好赖贱命一条，何不搏一搏呢？ 第二天，她到了雯达，因为主理权的变更，很多人提前知道她，却没见过人。 一路上去，她神色如常，众人恭恭敬敬。 打开办公室的门，猛一看见站在窗前的人，她顿时愣住。 顾堇堪堪转过身，才没几天时间，他整个人瘦了一圈，一身奢华的西装略显得有些大。 “宋总，恭喜。”他说。 “欢迎回来。” “今天很漂亮。” 宋岁欢今天穿的米白色西配套裙，挺中规中矩的打扮，不过因为她的身材和样貌，衣靠人装，正式中又多出几分游刃有余来。 没人喜欢不夸奖，宋岁欢面上含笑，说了声：“谢谢。” 顾堇站在窗前，多想过去把人抱在怀里，可他听出了她话语里的疏离里，脚步硬生生止住了。 接下来是股东会议，顾堇发言成熟又老练，句句珠玑，不知是不是有他在，一众股东对于集团的变更和整改没有任何异议。 轮到宋岁欢发言，她自信大方，尽管已经很久没在这么多人面前发过言，因为有旁边那一道目光在，紧张缓解了不少。 发言结束，顾堇率先鼓掌，然后对她的讲话内容做了一些补充。 其实也没什么好补充的，他不过是想给她撑场子罢了。 等会议结束已经接近中午，秘书本来定了餐厅，被顾堇拒绝，两人各一份工作餐，就在办公室吃。 宋岁欢现在的办公室是顾堇的，他东西还没搬走，也没去其他办公室，他打开了两份饭盒，把宋岁欢不吃的食物一点点仔细挑出来。 “我自己来就好。”宋岁欢说。 顾堇挑眼看她，没有说话，继续自己的动作。 宋岁欢想了一下，觉得其实没什么好矫情的，便坐了过去。 两人坐在一张一人长的沙发上，不显得挤，但也不会多宽松。 坐了一会，宋岁欢被顾堇的眼神缠得有些呼吸不过来，一口艰难的吞咽下去，她偏头，顾堇无比自然又热烈的捧住她的脸，不由分说的吻上来。 “顾堇。”宋岁欢惊呼，这是在办公室，又是今天这么个日子。 “岁岁，对不起。”顾堇喃喃，他扣住她的腰肢，把人往怀里带，紧紧抱住。 如果可以，他希望这辈子都不要松手。 “再也不会了。”他像是在保证的说。 “你先放开我。”宋岁欢把他勒得都快呼吸不上来，下一秒顾堇扣住她的，探入。 他有多热烈呢，宋岁欢只觉得像是被泡在一百摄氏度的热水里，浑身上下都沸腾起来，他知道她所有的敏感点，也知道怎样勾起她的兴致。 “岁岁，让我看看哪里受伤好不好？”顾堇近乎渴求的说。 宋岁欢根本来不及回答，他直接抱起她，进了办公室里面的换衣间。 进去之后宋岁欢才发现，里面地方虽小，东西一应金泉，特别是还摆放着她很多以前用的东西。 包括笔筒和衣服那些，就稳妥的放着。 “你以前经常住这？” “嗯。”顾堇将人放在自己腿上，“想你的时候，我就在这边睡。” 接着他笑了一声，“可是我没一天不在想你，快把这住成家了。” 宋岁欢脸色红了又红，这人情话一波一波的，她心再是硬，那层自我保护的外壳也被融化得七七八八。 两人在换衣间待了很久，中间秘书进来过一次，她抱了一束姓霍的先生送的花，听到换衣间的声音，绯红着脸出去了。 以前，她一直以为顾堇是个禁欲的，因为他平时除了看刘珊一两眼，其他女人根本不当一回事。 没想到只是不对人罢了。 宋岁欢最后被折腾得没有了力气，一脚蹬到顾堇脊背上，带了些怨气，“都怪你，今天才第一天，我怎么见人。” 顾堇握住她的脚踝，摩挲了一下，眉眼带笑，带着一股鬄足的劲，“怪我怪我。” “我想把雯达上市。”宋岁欢说。 闻言，顾堇明显一愣，随即答应了下来，他知道她在这个时候提的原因。 或许她刚刚的同意，是为了争取他同意的时候多加一层砝码而已。 顾堇心里思绪奔腾，表现在面上也是极其宠溺的，他伸手捏了捏她还带着潮红的脸颊，“你可以直接跟我说的。” 宋岁欢扭头，哼了一声：“你刚刚那样，我有机会说吗？你不会以为我是为了这个目的，才跟你……” “没有。”顾堇否认。 宋岁欢白了一眼，“顾总，你这表情太假了。” 两人收拾好从换衣间出来，顾堇看见桌上的花，上前一看那个名片上的留言，没有丝毫的犹豫，花进了垃圾桶。 “……” 宋岁欢不明所以，直到秘书进来，顾堇说：“以后他的花，你再收就不用待在这里了。” 秘书紧张的舔了舔唇，忙说好，然后出去了。 “……” 做完这些，顾堇直接打电话给霍其，“霍总，你的花我收到了，说实话我不喜欢，还有过于暧昧了。” 那边轻声笑笑，顾堇挂了电话。 “……” 做完这些，顾堇才到宋岁欢身边，换了个态度，找补道：“宋总，喜欢什么花，我送你。” …… 晚上。 下班时，顾堇的车停在楼下，他似乎没有想遮掩的意思，宋岁欢不想上车都不行。 上了车，他说：“一起去接澄澄。” 第237章 活着就好 不等宋岁欢拒绝，他以退为进道：“把你们送到陆家我就走。” 得，这都知道在陆家了，不等于行踪明明白白的暴露在顾堇的眼皮底下吗？ 宋岁欢知道顾堇现在变了，以前他要什么都是强硬夺取，现在不过换了种方式而已。 他的小心翼翼，她都知道。 可他们之间不是知道就能解决的。 宋岁欢上车，顾堇探身给她系好安全带，然后发动车子。 正值下班的时候，公司楼下的员工看到这一幕都只觉惊掉了下巴，一些参加会议的员工更是想，今天顾总在会上的种种的表现，不就是在宠吗？ “我去，抬幸福了吧，我从进公司到现在，什么时候见过顾总这么温柔的一面。”有人说。 “不就是整容的吗，有什么好羡慕的？”有人说。 人群有人小声附和，但大多数持不同的意见。 “顾总这是送了一个公司吗？”有人惊叹，对于宋岁欢空降，有人这么想也没错。 “谁让人家有本事呢，我们看看就行了，没那命。” …… 接了顾星澄，车子没往陆家开。 看宋岁欢双唇紧抿，顾堇解释道：“你们老住在别人家也不好，回别墅吧，那里方便。” 接着，他补充了一句，“澄澄住的也习惯。” 宋岁欢现在就如同一只长满软刺的刺猬，冷不丁的，那刺就扎人了。 “你刚刚不是这么说的。” 顾星澄注意到氛围不对劲，她有些紧张的看着宋岁欢，然后问顾堇，“爸爸，你刚刚说什么了？” “澄澄，爸爸有事，这几天不跟你们住哦。”顾堇道。 “你晚上都不回来吗？”顾星澄问，“可是我晚上想你的时候怎么办？” 顾堇看了宋岁欢一眼，“等爸爸有空就去找你好不好？” 顾星澄才四岁多的年纪，隐隐觉得这句话哪里不好，又说不上来，“那你要什么时候忙完啊？” “我尽快。”顾堇说。 车子到达别墅，佣人出来，顾堇抱了抱顾从澄，让佣人先带她进去。 “你跟澄澄住这，我也放心些，我不会打扰你们的。” “可是不放心的因素都来自你们顾家。”宋岁欢说。 顾堇嗓子里发苦，他拿出烟盒，从里面敲出一根点上，“我知道我说什么都于事无补，我只想做我能做的。” 无论你什么决定，我都支持。 宋岁欢垂眸，“顾堇，我不想再纠缠了。” “岁岁，你知道为什么纠缠吗？因为你心里有我。”顾堇忍住不去拉她的手，“可是你心里有我，如果我们就这样错过了，你不觉得遗憾吗？” “不觉得。”宋岁欢冷冰冰的说。 “可是我觉得。”顾堇剖白道，“我不求你再给什么机会，我知道我没什么资格，让我守在你们身边好吗？” 最后，宋岁欢一言不发，进了别墅，他知道她这是让步了。 晚上，宋岁欢帮顾星澄洗完澡，又帮她吹干了头发，陪她睡觉。 “小宋阿姨，我能给爸爸打电话吗？”顾星澄语气有些委屈。 宋岁欢看着她，拒绝的话咽了喉咙里，她拨通了顾堇的电话，那边接的很快。 “怎么了？”低沉的嗓音传来。 顾星澄哇的一声哭出来，“爸爸，你在哪里，我要你……” 闻言，顾堇那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还是安慰顾星澄道：“爸爸在加班，澄澄先睡觉好不好，明天早上就能看见爸爸啦。” “真的。” “真的，爸爸什么时候骗过你？” 顾星澄又跟他聊了好一会才依依不舍的挂电话，然后乖乖睡觉，没一会睡着了。 宋岁欢起床，吩咐保姆注意卧室的动静，她开车去金域。 她到的时候，陆海峰已经在那了，他旁边是蒋音。 上次匆匆一见，蒋音现在的状态明显比那个时候要很多。 “岁岁，真的是你？”蒋音声音颤抖。 宋岁欢点着头，握了一下她的手。 蒋音喜极而泣，嘴里不停的说着，“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宋岁欢今天来，主要是为了调查刘安平背后的那些牵连的势力，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胜，她既然要做，那必须得全面。 蒋音在这一行待的时间很长，那些人的走动变化和个中纠葛她都了解，加上顾堇之前又给了她一份，她将全部都托盘给宋岁欢。 她边说心里边感慨，顾堇真是用心良苦，他毕竟是顾家人，在一定立场上要站队顾家。 他说的，宋岁欢不一定全信。 三人聊完已经是半夜，宋岁欢回别墅，陆海峰帮蒋音在外面找了个住所，送她过去。 临走前，蒋音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能将宋娟仪死的惨状说给宋岁欢听。 那个时候，顾堇明明能保住她的，蒋音从来没见过那么疯的女人，宁愿自己死，也要加大女儿和顾家之间的仇恨。 蒋音不懂他们到底多大仇多大怨要到如此，可当宋娟仪知道宋岁欢死讯的时候，她又是那么撕心裂肺的难过。 不知道她后悔过没有。 …… 宋岁欢掌管雯达的事情，以另外一种方式迅速的传播开来。 外界纷纷传言，顾堇为了一个女人，竟然送出了一个公司。 很多有钱人都会送东西，从包到房子不等，这价值上亿公司的，还是头一次见到。 网上一时间，兴起了一股跟随宋岁欢整容的风潮，更有营销号说她的脸是豪门媳妇的长相。 陆海峰平时找不到机会开涮宋岁欢，这不逮着机会，天天跟她分享，这天他给她发了一个女性杂志的专访，“邀请你的，主编看我跟熟，让我问问你。” 宋岁欢看了看，杂志八卦居多，看来只是为了大家的八卦心而已，她现在的目的是加大在大众视野的曝光率，想了想，便同意了。 下班时，那辆熟悉的车子又停在了公司门口。 自从上次见面，顾堇也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没有来烦她。 宋岁欢在众人的目光中上前，只见车窗缓缓下降，顾星澄抱了一束巨大的玫瑰探出脑袋，“惊喜吗？” 第238章 限定温柔 周围都是人，而且宋岁欢也不好拂了女儿的好意，她点头笑着说：“惊喜。” 可真要惊喜的人会是这样吗，顾星澄不懂，顾堇心里却是明白。 等人上车，他发动了车子。 三人到一家西餐店吃饭，顾堇照顾顾星澄得心应手的，先帮女儿切了牛排，又给宋岁欢倒饮料，做得自然又顺手。 “爸爸，女孩子都喜欢花吗？”顾星澄突然问。 顾堇看了看宋岁欢，“女孩子不是喜欢花，而是喜欢被送花的那种感觉，就像爸爸每次给你带礼物，你都会开心那样。” 顾星澄似懂非懂：“爸爸想让小宋阿姨开心吗？” 她又转头问宋岁欢：“小宋阿姨，你不开心吗？” 小孩子的心思总是敏感的，宋岁欢瞧着顾星澄，她长得像顾堇，性格却是跟自己十足十的像，骨子里就是没有安全感。 她摸了一把她的头，语气里都是心疼，“澄澄，我不高兴是正常的，因为我会有正常人的情绪，可你爸爸送花，我很高兴。” 一顿饭吃完，顾堇照常把她们送到别墅门口，临走前被叫住。 “你今晚有空吗？”宋岁欢道，“澄澄说想听你讲的故事了。” 顾星澄在一旁使劲的点头，顾堇上前揉揉她的碎发，然后猛地抱起女儿，“澄澄，我们飞咯。” 宋岁欢看的心惊肉跳的，可顾星澄是真的开心，她没有阻止。 进了别墅，她旁若无人的忙自己的事情，当顾堇不存在。 顾堇也知道分寸，除了端了一杯牛奶进书房，其余时间都没去打扰。 晚上，他住下，宋岁欢没说什么，她自己单独住一间，正睡熟时，有人贴在她的背后。 他就这么轻轻的拥着，带着一丝丝小心翼翼的意味。 宋岁欢睁开眼睛，要翻身又僵住，要是她有动作，他绝不是抱着这么简单了。 顾堇有些好笑，今天的疲惫抱这么一会就觉得不累了，一时间倒有点舍不得松手了，他吻吻她的脖颈，“睡吧。” “……”宋岁欢心烦意乱的，她现在对他的温柔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正当她想发作时，身后的人语调慵懒又嘶哑。 你要是不想睡，我们做点其他的。 “顾堇！” “睡吧。” “……” …… 往后几天，事情都按照着宋岁欢预想的发展着，雯达上市，一时间她这个老被备受瞩目。 关于她的绯闻很多，其中传得最广也最真的是，“顾氏总裁为博美人一笑，怒砸几亿公司。” 宋岁欢点进那些八卦里，以往顾堇不喜欢在公众面前露面的，现在上面都是他的各种照片，无一例外，下面评论都是一片惊叹之声。 “以前没见过钻石王老五，现在算是知道长什么样了。” “这气质，说钻石王老五都俗气了。” “这样的男人，别说砸几个亿，就是砸我石头都成啊。” “……” 宋岁欢翻翻，又关闭了手机。 时间正好到她采访，秘书过来提醒，“宋总，那边准备好了。” “好。” 宋岁欢今天穿一身米白色西装套裙，脸上化着淡妆，如果不细看，是非常惊艳的。长身细腰，身材比例很好，一头长发扎成低马尾，成熟中又带有一些年轻的气息。 不过短短几天，宋岁欢已经打破她的刻板印象，还以为是个空降的花瓶，没想到却是个实心的。 这边，杂志社采访的房间分为好几个，宋岁欢找到自己的，刚要进去，另外一间门推开，刘安平从里面出来，两人打了个照面。 她想起来，海城最近在评选十大最有影响的人物，一时间看那人，面带嘲讽。 刘安平脚步一顿，看过来的目光威严又阴沉沉的，“如果你自认为掌管了一个雯达就能改变什么，那你应该是痴心妄想。” 宋岁欢不接他这话，反去戳他的痛处，“刘珊找到了吗？她经此一遭，应该需要心理医生吧，我认识好几个，需要我介绍她吗？” 接着，她哦了一声，“她现在痛苦得想死，应该是不需要了。” 刘安平听着那个死字，拳头握得紧紧的，他眯起眸子，宋岁欢后面的门打开，顾堇出来。 “墨迹什么呢，主持人都等着了。”顾堇一手轻轻握住宋岁欢，站在她后侧方，语气宠溺，一副撑腰的姿态。 “顾堇！”刘安平上前几步，“珊儿在哪里？” 顾堇笑得有些顽劣，“刘叔叔，现在是法制社会，这人没了你应该找警察。” “你！” 顾堇带了宋岁欢的腰一下，临关上门之前，语气轻松的说：“放心，我不会让她好过的。” 房间里都是杂志社的人，全都用八卦的目光看着两人，宋岁欢挣扎一下，有些生气的说，“你放心我。” 顾堇手贴得更紧，“我是来给你撑腰的。” “撑什么腰？” 顾堇低头，附在她耳边，“你想加大知名度，我帮你。” 那股热气直往耳朵里钻，宋岁欢脸颊微红，这人还真是拿捏着她的七寸就知道为所欲为。 由于顾堇的到来，拍摄的主题又加了一个给大众八卦的，他毫无避讳的说：“就按情侣款那种拍吧。” 宋岁欢正喝着水，差点没一口喷出来，咳了好几下，顾堇拍了拍她的背，“别紧张。” “顾堇……” “我在。”顾堇道，“岁岁，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的，我已经在全力帮你了。” “你去死。”宋岁欢口出恶言，只不过她嗓音柔，跟撒娇差不多。 “这么多人看着呢。”顾堇吻吻她的鬓角，“乖点，嗯？” 现场的人目瞪口呆的看着，顾堇也是杂志社的常客了，何尝见过他这样，转念一想，这不是最现成的素材吗？ 差不多第二天，杂志报道一经放出，又是一阵热议。 宋岁欢刚开完会出来，陆海峰打电话给她，头一句话就是，“你要跟顾堇结婚啦？” 第239章 于他不利 宋岁欢无奈扶额，解释了句：“没有，网上都是瞎传的。” 陆海峰小：“顾堇倒是挺会，这传得跟真的一样，他是不是打着什么算盘？” “不知道。”宋岁欢也不想深究这个问题。 “我看你们这样纠缠的，用礼佛的一句话来说，就是孽缘，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啊，我看你不如跟他在一起，反正仪以他现在的能力，护住你绰绰有余。” 宋岁欢半天默不作声，她知道陆海峰是为了她好，“峰哥，你一路见证了我是如何过来的，如果放下真有那么容易就好了，再说，我就算放下了，他们也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我，可以躲得了一时，躲得了衣一世吗？” “雯达要上市，你弄出这么大阵仗，把自己完全暴露在公众当中，我也是担心你。” 陆海峰叹了一口气，“岁岁啊，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大哥这边鼎力支持你，还有，别忘了，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大哥呢。” 挂了电话，宋岁欢终是有几分感怀。 …… 刘家老宅。 刘安平回去，把书房能砸的东西都砸了，还是不顺气，他倚靠在沙发上鼻息咻咻的。 秘书推门进去，“刘市，你找我？” “我让你查雯达，查了吗？”他手指重重的扣在桌上，“还有顾氏，都那么久了，除过查了几次，他顾堇他有什么损失吗？” “我……”秘书被吓得有些结巴，“刘市，连城那边的事情才处理干净，我们现在不能再有大动作了。” 刘安平刷的抬起头，一双眼睛暗含怒火，“你跟着我不少年头了吧？” 秘书心里暗暗叫苦，都是一条船上的人，要是刘安平出事，他也得完，“珊小姐还在顾堇手里，我们要是做了什么，她那边……”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刘安平刚压抑下去的火气腾的又涨了起来，之前的那段视频，刘珊虽然是被迫的，可那双眼睛流露出的感情不会骗人。 她恨极了他。 刘安平自诩自小将刘珊护在手心，哪怕是掉一根头发也要忧愁，何曾想，自己养出个白眼狼来。 其实这几年，刘珊鲜少回家，也很少关心他，内心恐怕也怨恨，因为他的缘故，她不得顾堇喜欢。 呵呵，养了几十年的女儿，为了一个外人，跟自己的父亲闹到这个地步。 刘安平觉得自己为了利益不择手段，教出的女儿也一样，这样算是因果报应吗？ 想了许久，刘安平忽然觉得很累，他挥了挥手，让秘书退下。 在退出去前，秘书试探性的问：“还叫她过来吗？” “叫吧。”刘安平说。 …… 将近半个月的忙碌，雯达上市了。 这也得益于顾堇对雯达倾注的心血，宋岁欢有时候不得不信服于老天是有点偏爱在他身上的，容貌能力和家世都被他占了头等。 这几年来，他经营那么打一个顾氏，还将雯达管理得井井有条，就算是她自己来，也做不到这么好。 为此，在公司酒会上，秘书将顾堇列为头等嘉宾的时候，宋岁欢并没有提出异议。 怕宋岁欢不适应，秘书将整个酒会安排得妥帖又适意。 当晚，宋岁欢还在后台试衣间化妆，有人进来，化妆师看了看出去了。 宋岁欢几日来都没有休息好，这会正打盹，感觉不到脸上的动作，她睁开眼，看见了顾堇。 乍然看见人，她不免有些懵。 顾堇坐在她面前，看着那张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他说：“紧张吗？” “……”宋岁欢摇了摇头，说不清心里的情绪，这么大的酒会，说不紧张是假的，难为他还特意抽空过来看。 顾堇从包里掏出一个丝绒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串南木的珠子，珠子红润，跟她今天月白色的旗袍倒是挺搭。 “之前的被你砸了，我本来想着修，可终究是有了裂痕，所以我去求了新的，拿到寺庙里开了光。” 宋岁欢还是看他，他随意地坐在沙发的扶手处，红色的串珠在他纤细的手里更显得好看，就那么红红的一小个，她突然想起了朱砂痣。 以往的岁月被翻出来，她心里是不舒服的。 东西被她狠狠砸了，怕摔不烂，用了很大的力气。 如今他再求，她记得他曾说过自己不信佛的。 乘宋岁欢没拒绝的间隙，顾堇轻轻的把珠子带到她脖子上，低头凑近说道：“你今天很美。” “就今天吗？”宋岁欢心里有几分波澜，面上却是一点都不显，傲娇得很。 顾堇滑坐在沙发里，将人拉到自己腿上坐好，“我见你的第一天，我就觉得长得真他妈纯，性格也劲劲的，每一样都长在我的审美点上。” 宋岁欢被他几句话搅得七荤八素的，口突然被封住，那人放肆得很。 她支吾两声：“一会还要出去见人。” “那晚上。” “顾堇，你就是个流氓！” “嗯。”他先说你终于发现了，又说，“只对你一个人流浪。” 似是怕宋岁欢不相信她今天很美，他吻了好一会，直到化妆间被人推开，两人才分开，酒会来的人多，传出去又是一片热议。 人人只道，顾总当真把宋岁欢放在心尖尖上宠。 因为有顾堇在，宋岁欢整个晚上下来，算不上累。 她交际完站在窗边休息时，霍其过来，“还没跟你说一声恭喜。” 宋岁欢举了举酒杯，小敏一口，“谢谢。” 霍其心里感慨的，在连城的医院看到血型匹配时，他才认出人。 都说命运弄人每次都被顾堇抢了先机。 “最近关于刘安平那些物料是你放出去的？” 宋岁欢看了他一眼，挺防备的，没有搭话。 霍其哈哈一笑，有些无奈，：“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来找我。” “我看，是你需要我帮助你把事情闹大吧。”宋岁欢说，“你跟刘安平现在对立，于他不利，不就是于你有利。” 第240章 阅历故事 霍其抿了一口酒，语气里满是欣赏，“你还是跟之前一样聪明。” “你也不输从前。” 霍其笑，然后跟宋岁欢碰了碰杯，再看到她身后的人时，他挑了挑眉。 “霍总。”顾堇一手揽住宋岁欢的腰，跟霍其举杯，客套又疏离。 “这么多年，顾总心性还是一点都没变，送束花而已，未免也太小气了。” “她不喜欢。”顾堇道。 “……”宋岁欢咳了一声，有些歉然的看着霍其，无关其他，尴尬而已。 “男人占有欲太强也不好，人会跑的。”霍其悠悠道。 “占有欲是彼此的，霍总想有也没办法吧。” 闻言，霍其皮笑肉不笑的，斯文的脸上挂上一抹僵硬，每次都让顾堇占了先机，他心里尽是不屑。 可是他们两个人之间隔了那么多，他不信宋岁欢能放下一切芥蒂跟他在一起。 偌大的会场，三人站在哪里实属夺目，宋岁欢一想，明天不知还要怎么报道呢？ 她挣了一下，顾堇搂得更紧了。 “……” 霍其看了一眼人群当中的八卦的眼神，自觉走开了。 看宋岁欢脸色不佳，顾堇一点松手的自觉都没有，反而带着人往人群当中去，“我带你都认识一下。” …… 雯达上市一星期，股价一路高涨。 宋岁欢这边，每天忙到脚不沾地，每天除了工作，就是陪着顾星澄。 好像，她真的成为了以前自己最想成为的那种人。 偶尔，她也会想想宋娟仪，只是，对她的印象越来越模糊。 即使过了四年这么久，宋岁欢一次都没梦见过她，她一向心狠，肯定痛恨着，所以不愿意来见。 顾堇始终跟宋岁欢保持着一个合适的距离，不远也不近，大多时候他都是来看看顾星澄，然后走了。 时间一长，顾星澄也发现了不对劲，一直在吵着要顾堇。 这天，宋岁欢忙完去接她放学，半天不见出来，最后进去学校，人在教室里坐得好好的。 “顾星澄，放学了怎么不出来？” 顾星澄将自己的书包抱得紧紧的，“爸爸呢？他是不是不要我了，我要他来接我。” “昨天不是还见过他的吗？”宋岁欢皱了皱眉头，去拿她的书包被避开。 “我不要你！”顾星澄委屈得不行，在她的潜意识里已经觉得这两个人要分开，“都是因为你，爸爸才不来见我的，要是珊珊阿姨在，肯定不会这样。” 教室里空荡荡的，这句话回荡了好半天。 宋岁欢忍住心痛，只当小孩子在发脾气，“顾星澄，如果有一天你要跟着小宋阿姨，你愿意吗？” 这话对于一个四岁的孩子来说，实在太过于残忍。 在久久得不到答案，宋岁欢也没有逼迫孩子，她温柔的哄了哄，抱起她，“不哭了好不好，我会心疼的。” 一直到车上，顾星澄一直一言不发，许久，她才说，“我刚刚不是想说那样的话，我只是想要爸爸……” “嗯，我知道。” “对不起……” 宋岁欢鼻尖一酸，这一刻她想到了宋娟仪。 之前她那么误会，甚至从骨子里就恨着宋娟仪，她一句解释都没有。 只是，她不想让自己的女儿承受那么多，亦是不想自己的女儿走上自己的陆，她把顾星澄送到了顾堇住的地方。 他没住顾宅，住在之前跟宋岁欢住的那个房子里面。 房间的格局没变，连沙发都还是之前那个，她们到时，顾堇在书房开会，宋岁欢带着顾星澄在外面玩积木。 “小宋阿姨，你跟爸爸在一起好不好？” “嗯？”宋岁欢张了张嘴，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爸爸啊，虽然话不多，可是他帅啊，还有钱，身材也很好，虽然照顾我有点麻烦，但是他真的很受欢迎的。” “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些话？”宋岁欢有些好笑。 “我们班同学举行了一个最帅爸爸的排名，爸爸是公认最帅的，以前好多同学的妈妈放学的时候都偷偷看爸爸……” 顾星澄滔滔不绝的，“陆乔的妈妈还找爸爸要微信了呢……” “……” 感觉到背后的视线，宋岁欢转身，顾堇抱着双臂倚靠在墙上，盯着顾星澄道，“你到底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呢？” 顾星澄当然转不过弯，直言道：“你没给微信，陆乔的妈妈说你小气！” 顾堇抹了一把顾星澄的头发，“说说爸爸有多帅？” “就很帅！”顾星澄不会那些形容词，憋出来一句，“眼睛好看，鼻子好看，都好看，就是有些白头发。” 听到最后这句，顾堇明显有些不悦，宋岁欢抿直唇线才没笑出来。 只见他从前往后的抹了一把头发，“澄澄，以前你妈妈就是因为这张脸才跟我在一起的。” 顾星澄瞪大了眼睛，想了想说：“这样不好，老师说，人不能只看外貌的。” “怎么不好？”顾堇悠悠的看了一眼宋岁欢，“我觉得挺好。” 宋岁欢脸色一红，她确实吃顾堇这个颜值，但她不想让他得意，道：“女人还是比较喜欢小鲜肉。” “……” “爸爸，什么是小鲜肉？” “……” 吃完饭，顾纪在顾星澄眼巴巴的目光里送岁欢下去。 分别前，他说：“跟刘安平那边你不要硬扛，有什么事记得跟我说，平时出门保镖带好。” 宋岁欢点头，转身。 顾堇挑眉，拉住她的手，“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小没良心的。” “你也注意一点。” “……行。” …… 顾氏集团。 丁助理推门进顾堇办公室，把一叠文件放在桌上，“顾总，这是本季度要签约的模特。” 顾氏旗下涉及娱乐版块，每年都有签约，他打开文件一看，“元气少年”、“小鲜肉”各种字眼引入眼帘。 “要这么年轻的干什么？有阅历吗，眼睛里没有一点故事。” 丁助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想这不是之前就定下的了，难道要改？ 这也来不及了呀。 只见顾堇说：“我跟这些小鲜肉比起来，谁如何？” “那当然还是顾总，有阅历，有故事。” “……” “如果让女人来选呢？” “当然得是顾总。” “宋岁欢那样的女人来选呢？” 第241章 成熟魅力 丁助理完全不知道怎么回答，寻思了一圈，只得巴巴的看着顾堇。 顾堇挥手，“出去吧。” 重新看回文件上，那些“小鲜肉”、“男高”等字眼不断的蹦到眼前，他挑眉继续看下去。 下午时，顾堇去接顾星澄游泳，没想到跟田俪撞在一块，后者热情打招呼，他没怎么搭理。 “爸爸，那个阿姨跟你很熟吗？” “怎么了？”顾堇问。 “我们班杰瑞跟西米很好玩，然后他这段时间，又跟其他班的另外一个女生……” 顾堇听得有些头疼，还是耐着性子。 “西米现在生气了，都不跟杰瑞玩，她说杰瑞花心。”顾星澄得出结论，“所以，你不能跟其他女生走得近，不然小宋阿姨你会不喜欢你的。” 顾堇摸了一下自家闺女的头，原本是在这等着他呢。 他恍惚想起很久以前，他幼稚的做着各种事，就是想让她吃醋一下。 醋没吃着，他反倒被气个半死。 “你小宋阿姨不会吃醋的。” “为什么啊？” “因为，她不喜欢酸的。” 其实顾堇想的是，自己这辈子自从遇见她，眼神就没移开过。 游泳池里人不多，顾堇带着顾星澄游，不远处还有一对小情侣。 女生在一旁旁拍照，角度却不是男朋友的方向，拍完还不忘发给闺蜜，“看，绝世帅哥。” “人都有小孩了，我看着恐怕三十了吧。” “你懂什么，这叫成熟和魅力！” 男生看女朋友完全没对着自己，拿过手机一看，立即气了，“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我……”女孩反驳，“你跟人家能比吗？” “那也不看看别人看不看得上你？”男人气得不轻，“还是说，你喜欢当人家后妈？” 吵闹声越来越大，顾堇和顾星澄被吸引，渐渐也能对话中搞清楚状况。 “爸爸，看来你很受欢迎哦。”顾星澄捂着嘴笑。 顾堇揉揉她的头，“人小鬼大。” 宋岁欢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顾堇抱着顾星澄在水中，看着一对男女争吵。 顾星澄最先发现宋岁欢，她招了招手，大声道：“你们别吵了，我爸爸喜欢的是小宋阿姨。” 男女看过来，女的脸色微红，男的看见宋岁欢那身段，一时没移开眼。最后被扇了一巴掌。 一场闹剧以男生跑去追女生结束，宋岁欢下水，迎面被泼了一脸的水，顾星澄笑得一脸得意。 “小宋阿姨，刚刚那个姐姐说爸爸好帅。” 宋岁欢点点头，有些敷衍的说：“帅。” 后面，宋岁欢陪着顾星澄，顾堇一个人游泳，又来了几个男生，一统都是二十出头的模样，他们在另外一边比赛。 而顾堇在这边，也游了好几趟。 小时候就请过最好的游泳教练教，加上本事又聪明，哪怕许久不练习，顾堇每个动作跟姿势都还是很标准，惹得那边的男生频频回看。 直到意识到有人也在偷瞄宋岁欢之后，他起身，拿了块毯子披到她身上。 宋岁欢对他的这些反应感到有些好笑，面上又不显示出来。 等他们出去到外面，又跟田俪撞上了，她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顾堇，“顾总。” 顾星澄看了一眼宋岁欢，最先出声道：“阿姨，我爸爸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 三人大人多少有些尴尬，等到了车上，顾星澄依然喋喋不休地说，“爸爸，你就是长得太好看了，什么峰什么蝶。” “招蜂引蝶。”宋岁欢补充。 “对。” 顾堇开着车，挑了挑眉，对于这样难得的时光，他感觉很轻松又心生一丝留恋。 隔天杂志社有一版行业领军人物的宣传，顾堇本是个低调的，丁助理提到时，他直接同意自己作为杂志封面的建议。 “顾总……” “有什么问题？” “没有！” 陆海峰也在那版宣传当中，看见顾堇明晃晃的印在封面上，一身烟灰色西装，支起一条腿坐在凳子上，眸子微眯，尽显成熟男人的韵味。 “老顾有第二春啦？”陆海峰问宋岁欢。 彼时宋岁欢从一堆文件当中抬头，有些懵，陆海峰直接将杂质递到她桌上。 “像不像开屏的孔雀？”陆海峰问道。 “……” 陆海峰寻思顾堇这今年还好不热衷于这些，做事极度低调，每天不是工作就是在陪女儿，不然，海城的小姑娘前仆后继的恐怕不少。 “你不悠着点，他那样的，哪怕到了五十岁，喜欢的人恐怕都不会少。” 宋岁欢目光悠悠的，“蒋音那边怎么样了？” 说到这个，陆海峰端正态度，“她联系了之前的姐妹，跟刘安平牵扯的人不少。” 宋岁欢放下手里的笔，没什么所谓道：“做他们那个的，互相包庇，可是一旦惹火上身，会被牵连到，避开都来不及。” “你的意思是？” “让刘安平拉他们下水。” …… 宋岁欢行动很快，她利用媒体，先把很多年前的那起失火案翻出来。 其他人看不出什么，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 刘安平那边气炸了，一连几天都在发脾气，要动作可刘珊又在顾堇手里，只能憋着气。 秘书这边倒了霉，天天进去就是被骂，一连几天都没个好心情。 见刘安平闲下来，他立即打电话给田俪，说起这件事，他又是一阵头疼。 女人是刘安平在活动上认识的，早不干净了，不知道他怎么就喜欢上，每每来，都跟把人精气吸干似的。 听着里面的声音，秘书不自觉地摇了摇头，心想着得赶快找下家了。 …… 顾堇跟着担惊受怕几天，宋岁欢跟个没事人一样，把顾星澄丢给他。 除了偶尔打电话时会跟他说一两句，平时连个人影都见不着。 这天，在接顾星澄时，两人在门口等了半天，才看见一个人影。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你要是实在没空，以后澄澄就我接吧。”顾堇说。 他语气实在不好，宋岁欢没能忽略，说道：“工作上的事情有点忙。” “忙什么？”他接着问。 宋岁欢皱眉，雯达虽然给了她，但跟顾氏的联系千丝万缕，顾堇肯定知道她在做什么。 他只不过想找茬罢了。 “你有事直说。” “我之前说过什么，要你有什么问题先跟我讨论，我现在是不是太纵容着你了？” “顾堇，我做什么是我的事情，哪怕我们有什么你也管不着，更何况我们还没什么？” “什么没什么，我们都已经有了……” 两人看向顾星澄，一时哑火，还是顾堇拍了一下她的小脑袋，“偷听？” “你们声音那么大，我想听不见都难。” “你爷爷奶奶也吵架，所以这很正常。”顾堇继续说。 “爸爸，你为什么不着小宋阿姨？”顾星澄问。 “……”顾堇绷着脸上了车。 本来三人打算去吃螃蟹的，他临时改道，回了家。 生鲜超市采购的蔬菜很快送上门，他又一个人闷在厨房里做菜，浑身上下都透着不悦。 顾星澄一边做作业，一边跟宋岁欢说：“小宋阿姨，我们做女生不可以这样哦。” “什么？” “女孩子要温柔，不可以冷冰冰，爸爸其实是在关心你，我今天跟他说，你想吃蒸排骨，他就回来做啦。” 闻言，宋岁欢默了默，摸着女儿的头，她道：“澄澄其实做好自己就行了，开开心心就行了，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会爱你的。” 安全感是什么？ 不是一句话，而且千千万万句我在，不是一个动作，而是千千万万个倚靠。 宋岁欢知道顾星澄没有安全感的很大原因来缘于自己，她心里的愧疚越发深。 刚好顾堇炒菜，她进去打算跟他谈谈，想了半天都不知道说一句什么。 “会洗菜吗？”顾堇问。 宋岁欢看他一眼，洗菜谁不会？ “你还记得得之前在我家，进去厨房帮……做菜，手被魔芋弄痒了的那次。” 顾堇话出口，有些后悔，不是什么好回忆来的，他只不过顺带想到了。 “是啊，那个真的很痒，你家人对我的敌意很大。” “对不起。”顾堇关了火，放下手里的铲子。 宋岁欢摇头，其实没什么对不起的，那个时候她心也不真诚，倒是顾家给了她许多便利。 “岁岁。”顾堇忍耐着脾气，“你不要对我这么冷淡好不好？” “顾堇，你知道的，我没有办法，我们之间隔的东西太多了。” “我知道。” 顾堇又把头转了回去，说到这份上，他已经是近乎祈求了。 饭后，顾星澄拉着宋岁欢做作业，等顾堇进去，做作业的人蛮认真，另外一个已经睡着了。 他将人抱起，进了自己的房间。 宋岁欢刚一碰到床，立即就醒了，顾堇一手搭着她的腰想把人放下，看见她睁眼，挑眉稍微挑了挑。 “装睡？” 她睁开眼睛。 “岁岁……”顾堇话音刚落，直接吻了上去。 第242章 只关心你 田俪最近惹上了大麻烦，这天刘安平的助理打电话给她，她借故说身体不舒服。 那边明显很不满意，“田小姐，我们给的钱够多了。” “你叫我一声小姐，真拿我当小姐了，就算是出来卖的，也需要休息吧。”说完，她啪的挂了电话。 一开始，她想捞一笔就跑的，那成想对方上了瘾，一次玩的比一次大，她就差死在床上。 田俪觉得这样不行，她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冰啤酒尽数灌下，心里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去找过两次顾谦，他现在身份今非昔比，见面架子端得比以前高，要是以前知道他是顾家人，她高低得跟他混。 也是便宜了陶芝芝那无脑的货。 她把空罐子扔进垃圾桶，想到前几天在游泳馆见到的顾堇，不由得更加愤懑一番，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就是那么大。 听说那个宋岁欢给别人当后妈，还给送了一个公司，现在都成她们这行的标杆了。 送车子送房子不稀奇，公司那可是实实在在的资产还有人脉，以后没了男人还有这些。 想到这，田俪那颗死寂的心又开始狂跳起来，知道顾堇的行程并不难，这几年她在圈里积攒下不少人脉。 在得知今晚顾堇会在一家酒店谈生意，她立即洗澡化妆，往那边赶去。 …… 酒店。 顾堇赶过来却扑了个空，要谈那笔建材生意被顾谦截了，对于林芸素这个行为，他丝毫都不觉得意外。 “顾总，那我们现在？”丁助理问。 顾堇翻看一眼手机，他出差一个星期，顾星澄给宋岁欢带，她除了孩子的事情，多余的话一句都没有。 “去前台开一间房，我先住一晚吧。”他说。 丁助理微微一愣，但他什么都没说，还是去处理了，同为男人，他理解顾堇的累。 换做其他女人，早巴巴地贴到顾堇身上了，宋岁欢呢，心安理得的接受公司，直接把人晾在一边。 顾堇也半分不累似的，变着花样哄，要不说一物降一物。 到房间，顾堇换了身休闲的衣服，先给顾星澄打了个视频通话，宋岁欢没现身，他知道她在旁边。 “澄澄，今晚的饭有好好吃吗？” “当然有，小宋阿姨做了蒜蓉虾。”顾星澄平白直叙地说。 顾堇没忍住，逗笑道：“味道怎么样？” 顾星澄是个鬼机灵，如果是味道好，她早就赞扬了，宋岁欢的厨艺他是知道的，勉强能果腹。 “好吃。”顾星澄微微笑着赞扬。 小孩子听不出意思，宋岁欢怎么可能不知道顾堇的心思，她停下打键盘的手，“澄澄我做什么就吃什么是吧，没有半点挑剔。” 顾堇想起以前各种挑的事情，有些好笑，当真笑了出来。 “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顾星澄眼巴巴地问，其实她也很挑，但是她想给小宋阿姨面子。 “今晚爸爸有点事，明天早上就能见到我了。”顾堇说。 那边淡淡地哦了一声，他哄了两句，电话挂了。 说不失望那是假的，宋岁欢依然游离在他们的关系之外，好像随时都会抽身，他微叹一口气，进了浴室。 中途有人敲门，他以为是客房服务。 等洗完澡出来，他看到床上穿着清凉的田俪，眯了眯眸子，站在原地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田俪勾起红唇笑了笑：“顾总，我有笔生意想跟你谈谈。” “我跟你可没那样的生意谈，在我报警之前，请你出去，不然不要怪我不客气。” 田俪其实挺犯怵的，要不是他和顾谦是兄弟，好皮囊给人的假笑，总以为他好说话。 她慢悠悠地穿上衣服，“听说你最近跟刘安平那边不太对付。” “听说？听谁说？他叫你来的？”顾堇走到桌边，拿起手机解锁，“田小姐，你也算聪明人，捕风捉影的事情能要命。” 田俪思索着顾堇的话，真是有意思，聪明人真是一点就透。 他猜测到她手里可能有东西，所以劝她三思而后说，不然他肯定不客气。 “顾堇想知道，就看你有多少诚意了。” …… 宋岁欢照顾顾星澄睡下，处理完手头的事情，翻了好一会都没睡着。 顾堇就是故意的！ 她知道他今晚的行程，快的话过去露个面喝两杯，慢点的话全程陪下来，最晚十一点也可以到家了。 也不知道被气的还是什么，一点睡意都没有。 陶芝芝发来信息时，宋岁欢正在沙发上拿着一杯特调的酒喝。 发来的是一张图片，顾堇和田俪从同一间房出来，虽然有些模糊，还是能看得出来。 陶芝芝今晚是和顾谦一起去酒局的，自从上次绑架之后，她心理疾病有点严重，他去哪她都想跟着。 喝了几杯，有客户开黄腔，顾谦开了间房，让她去休息，正好就撞上了。 这边，宋岁欢看了几秒，默默关闭手机，把余下的酒一饮而尽。 第二天她起得晚，公司有一场早会，她提前五分钟进去办公室，顾堇也在，两家公司之前就有业务往来，他是过来听报告的。 宋岁欢目光淡淡从他身上扫过，坐下，打开文件一气呵成。 会议有条不紊地进行，结束后是两个小时。 宋岁欢正收拾东西，顾堇出声：“宋总留一下。” “我还有文件要签署。”她拒绝，拿起文件就要走。 顾堇抬头示意秘书，“去把文件拿进来。” 办公室剩下两人，顾堇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宋岁欢身侧，一手撑在她桌子前面，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昨晚锁门了？” “嗯。”宋岁欢眸光不泛半点波澜，连夜锁的，气闷到一早。 气氛暧昧又尴尬，她实在没话说，刷地站起来想走，腰肢被搂住，他勾着她往前，“岁岁，你在生什么气，告诉我好吗？” 顾堇的温柔不是温柔，使坏是绝对的使坏。 宋岁欢气自己一次次地动摇，更气男人说话跟个放屁一样的。 “我们什么关系，你需要告诉你，老板还关心员工的心情吗？” 顾堇眯起眸子，眼里闪过一丝兴味，比起冷冰冰的她，这样更好。 他一点点收紧手臂，“其他人我不知道，我只关心你。” 第243章 我说你聋 宋岁欢也不知道究竟是他的话，还是这个地点让她的思绪起伏，要说他跟田俪有什么，她是打死都不信的。 她为什么这样呢？ 大概在于，她那么努力地压抑自己的感情却没有半分的作用。 就比如现在，他双手揉搓在腰上，面色有些沉，目光直逼她，让人无端地心神荡漾。 但她是什么人，直接推开，后撤一步，“我要签文件了。” 顾堇看向门口，秘书战战兢兢地进来，放下文件又马上出去了。 宋岁欢有些气闷，拿起文件离开，回到办公室才发现手上多了一串手链，想是刚刚顾堇戴道她手上的。 手链是紫水晶做的，主钻周围带了几颗碎钻，在光线下闪闪发亮，跟她今天的衣服很搭。 正打算取下来，手机嗡嗡响，是顾堇发来的信息，“紫水晶能净化磁场，对身体好。” 如此，她想了想，把手链重新带回去。 那天之后，顾堇和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谈天内容大多是关于顾星澄，他日常询问几句宋岁欢，倒也不让人讨厌。 雯达跟顾氏合作密切，那边的情况，宋岁欢也听了一些。 这天跟蒋音一起逛街时，后者主动提起了这件事。 “你最近跟顾堇还往来吗？顾氏好像变动挺大的。” 顾谦回来之后，林芸素把事情处理妥当，原有股份也归还了回去，这样做的目的很明显，顾氏瞬间被划分成两派。 先不说顾谦现在还能不能处理事情，但是顾堇那边的势力都被削弱了不少。 其实宋岁欢也明白，林芸素这么做的原因，无外乎气愤顾堇把雯达直接给她。 而她，是宋娟仪的女儿。 宋岁欢拿起一件月蓝色的旗袍，在蒋音身上比了比，“这个颜色还挺适合你的。” 蒋音看那五位数的衣服，笑了，“我该说你什么好呢，唯恐天下不乱就是说你的吧，老陆总是说你要是个男人，这魄力不知道多大。” 她说着又把话题兜了回去，“雯达现在这么顺，可是顾堇在罩着，他要是出事，你也好不了。我看你对人家老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样子，男人呢，是喜欢被吊着胃口，可不能太过，太过就跑了。” 宋岁欢把旗袍往蒋音怀里一塞，“去试试，我刷卡。” 蒋音拿着衣服，更无奈了，“你要是真的不想继续了，就早点断绝，找好下一个靠山，你这么聪明，别说你没想过。” “他没那么容易倒。”宋岁欢说的笃定，“雯达也是。” 蒋音也顺手给宋岁欢挑了一件，两人去换衣间，刚转身，撞到了丁助理，也不知道他在这站了多久。 以对方眼镜都藏不住的尴尬神色来说，应该是她们刚刚讨论的话都听进去了。 这时，田俪从换衣间走出来，对导购员说：“这件衣服胸部尺码太小了，勒得我难受。” “小姐，这已经是D了。”导购说。 田俪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可能我最近又发育了。” 面对这样一个宣示，蒋音一个混迹夜场的人都不经打了一个寒战，她小声对宋岁欢说：“她绝对是做的。” 宋岁欢笑，打算进去换衣服，田俪指了指她手上的旗袍，对导购说：“我想试试那件，还有没有相同款的？” 话音落下，蒋音嗤了一声，忍也得看对象，就这么一个货色，她都不想自己动手，“学人精。” “你说什么？” “我说你聋。”蒋音道。 田俪：“……” 蒋音没了换的兴致，把衣服放下，宋岁欢直接让导购员包了，从包里拿出卡，“刷这个。” 丁助理很有眼色地上前，“宋小姐，我已经买单了。” 宋岁欢看他一眼，没说什么，出了店铺。 这边，田俪把自己试过的衣服都包起来，看丁助理还站在那，有些不满道：“付钱呀。” 丁助理还是没动，跟没听见一样。 店员陪田俪试了一个下午，人都累瘫了，这会个个脸上嘲讽的意味不要太浓。 田俪打电话给顾堇，一连几个那边在忙线，她无奈只得刷了自己的卡，把这几月从刘安平那里的钱都刷出去了，心里痛到滴血。 …… 这边，蒋音怄气死了，亏得她还有为顾堇说一些话，“刚刚那个就是最近跟顾堇走得近的女人吧，果然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相比之下，宋岁欢就平静许多，“别气了，不值当，我请你吃好吃的。” 两人在商场吃了饭，又去美容院，宋岁欢回家已经是十一点了，她在楼下看见那辆熟悉的车，直接从它身边掠过。 顾堇推门下来，大步跟上她，“澄澄今晚接去我那边了。” 宋岁欢也没责怪他不提前告知，淡淡地哦了一声，脚步不停。 “田俪的事情，我想我可以解释一下。” “没必要。”她说。 顾堇笑：“我不知道你说的没必要是真的不在乎还是什么，我跟她没什么。” 留下这么一句，他开车而去。 接下来几天，顾氏风波越大，陆海峰还来跟宋岁欢打探情况，不过她真的不清楚。 “以前没看出来，林芸素手段这么强硬，能对自己的儿子狠成这样。”他说。 宋岁欢不是没见过，也不稀奇，“你跟顾氏的合作，还不撤快点，现在形势不明，你别搅进去了。” “顾堇现在可没多少人跟着他了，我再撤，你是想看他孤家寡人吗？” 宋岁欢摇头：“你们不了解他。” 晚上，她回家时，顾星澄正在跟顾堇打电话，那边气息有点喘，“澄澄，来帮爸爸开门好吗？” 话音落下，顾星澄飞快地跑到门口，打开了门。 因为顾堇不知道宋岁欢新换的密码，将近一个月时间，他都没进来过。 宋岁欢看他手里都是食材，皱了皱眉头，顾星澄满脸愉悦，“爸爸，我想吃红烧肉，狮子头，还有煎豆腐……” 她一连串抱了很多菜名，宋岁欢无奈又尴尬。 顾堇自顾进了厨房，没一会又出来，神色有些严肃，“我给你们定了湘府的菜，我临时有事，你跟澄澄说一声，我过几天再来。” 宋岁欢放下手里的水杯，问道：“什么事？” 第244章 谁管你了 顾堇眉眼松动：“集团的事情，挺紧急的，我得过去一趟。” 宋岁欢哦了一声，有些反常态地送顾堇到门口，在他有些迟疑的目光中，她把门口的垃圾递过去，“开车小心点。” 因为她这一句叮嘱，顾堇烦躁的心情好了不少，“你跟澄澄解释一下，她可能会闹。” 事实上，两个人对于顾星澄的脾气掌控得很好，宋岁欢是严肃的那个，顾堇相对宽松一些，配合起来，孩子倒也听话不是。 宋岁欢点头，目送顾堇离开一段距离，然后进了屋。 顾氏的事情不难查，宋岁欢通过陆海峰，知道了一个大概。 顾堇和林芸素对抗当中，后者终归是动了气，不惜花费钱财，结果就是顾堇背后的股东撤资不少。 “顾堇现在估计压力很大。”陆海峰试探性地说，“你跟他现在……” 宋岁欢蛮烦躁的，这还没什么，怎么一个挨个都问，她说随便问问。 挂了电话，又觉得不过是自己气闷自己。 第二天，宋岁欢约了陶芝芝出来吃饭，跟在连城相比，她倒是白胖了许多，像是娇养出来的。 宋岁欢看破不说破，顾自给她斟茶，“尝尝这碧螺春，挺香的。” “谢谢。”陶芝芝喝了一口，有些食不知味，她眼神闪对了几下，又要了一杯，夸赞好喝。 ”这边菜也是好吃的。”宋岁欢接着说，“你最近胖了不少，跟着顾谦还好吗？” 陶芝芝手抖了抖，好在杯里的水被她喝空了才没被晃出来，她面色羞赧，“岁岁姐，我……” 陶芝芝跟顾谦从回到海城后一直不咸不淡的，明显两人一时都无法适应新身份。 发生关系是在她发信息给宋岁欢那天晚上，顾谦喝醉了，助理以为房间是开了他住的，就把人扶了进去…… 仇恨在时间里不断消弭，他们之间早有了不一样的情愫，只是两人之前都压抑着，自从便一发不可收拾。 这几天，陶芝芝始终不知道怎么面对，她觉得自己对不起姐姐，还有就是随着顾谦对顾氏业务的熟悉，从前那个高高在上，不择一切手段的人似乎一点点回来了。 这让陶芝芝很不安，这也是她来见宋岁欢的原因。 “他对你好吗？”宋岁欢一向不喜欢拐弯抹角，尤其现在还带着一些急躁的情绪。 这问题倒让陶芝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若说好那肯定是好的，以前是因为她“救”过顾谦一命，现在是因为他好像也挺珍惜她的。 她喝了口水掩饰尴尬，“岁岁姐，我是不是很对不起我姐姐？” 宋岁欢抬头，记忆中的那个面孔已经开始模糊，她不是当事人，无法站在他们的角度去看待，就拿她自己来说，几次因为顾家九死一生，可她竟然还为了顾堇忧心。 “你姐姐希望你幸福，只是如果所托非人，我不希望你走她的老路。” “你还是那么透彻。”陶芝芝笑得有些苦，“最近顾氏那些事情，你找我是为那个吧。” 对方主动提起，宋岁欢直截了当地说：“我比自己想的还要在乎顾堇，可能因为他是孩子的父亲，我想给澄澄一个快乐的童年。这次顾氏变动许多，如果你能帮我，我很感谢。” 至于怎么帮，两人一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现在情况颇为复杂，加上陶芝芝知道的也不多，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有一点，宋岁欢可以认定的是，顾谦还是那个不择手段的人。 毕竟，一个人的本性无论经过多少事情，都无法改变。 从餐厅离开，宋岁欢收到顾堇的信息，他说接了顾星澄，正在家里做饭。 她看完信息，不由得眉头一皱，这都什么节骨眼，他倒是心情极好。 这么想着，路过超市时，还是进去挑了不少缺的东西带回家，顾星澄开的门，她把东西拿进厨房。 顾堇手上没空，她自己放冰箱。 正在装时，他突然问：“你去见陶芝芝了？” 宋岁欢眉头一皱，他知道这么快，肯定是跟踪她了，“有什么问题？” 顾堇关了手，又把手上的手套拿下来，神情温和又有些复杂，“顾谦现在盯她很紧，你这么去，会惹上麻烦。” 可是，他又自作多情地想，她找陶芝芝的目的，有多少是因为自己。 顾堇没想太多，反正不要脸就对了，“谢谢你，不过冒险的事情交给我吧。” “我才没有……”宋岁欢怒目，“谁管你了？！” 第245章 招摇过市 颂音娱乐。 蒋音处理了一早上的文件，头疼得不行让助理帮忙揉。 近期公司刚选入一批新人，底子都挺不错，就是没见过什么世面，带去酒局上差点出事。 “行了，你下去吧。”她捏着眉头挥手。 助理转身，看到了门口的丁海峰，小声喊了句丁总。 “又头疼了？”丁海峰上前，站在蒋音后面帮她揉肩膀，“你就是心太软，个人有各命，随便她们怎么扑腾，等了撞了南墙就老实了。” “你说的简单。”蒋音承认自己确实是负责过了头。 “我总得把KPI完成，不然怎么跟岁岁交代。” 说起颂音，还是宋岁欢支持蒋音开的，初始资金和人脉也多倚仗那边。 但凡跟宋岁欢挂钩，就跟顾堇挂钩，蒋音压力这么大，无非是不想给自家闺蜜丢脸罢了。 这几年她一蹶不振，情况好转也是在接手颂音，忙碌起来之后。 蒋音没啥特长，看人眼光准算是一个，之前在金域就是，算是操起了老本行。 丁海峰自然知道蒋音的担忧，宽慰道：“又不是对赌协议，你忙成这样，岁欢保不齐又要后悔给你找了这么多事做，回头我找她说说。” 他把她的文件都合上，“走吧，我们去吃饭。” 蒋音笑：“我都约了人了。” “谁啊？”丁海峰在外面忙，许久没见蒋音，没成想扑了个空，心头不太爽快地说道，“现在我老婆都可是大忙人了，见你都你先预约。” “哈哈，你也认识。”蒋音没再逗他，“岁岁叫我们吃饭呢。” 末了，她又加了一句，“澄澄也在。” 顾星澄在，那顾堇势必也在。 他们到餐厅时，顾星澄已经在那了，隔着老远的距离朝他们招手。 蒋音和丁海峰刚开始谁也没想到他们竟能走到一起去，丁海峰是个不婚族，去年轰轰烈烈地跟蒋音求了婚。 两人在一起两年多，感情依然很好。 “干爹，干妈。”顾星澄道，“你们好慢哦。” 顾星澄刚上一年级，身上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留着齐刘海，瞪着一双滴溜圆的大眼睛，纯真的模样跟宋岁欢无异，鼻子和嘴巴愈发像顾堇。 整个人透着一股生命力和孩童的野性，皮实得很。 丁海峰亲昵地揉了她的头一把，　　　　　　　　　　　　　　　　把从海外带来的限量版玩具递过去，问道：“你坐谁的车来的？” “爸爸。”顾星澄看向另外一边，“他去接小宋阿姨了。” 说话间，门口一齐进来一男一女，男的一身灰色西装，版型和身材落拓得刚刚好，一举一动之中自有一股让人移不开目光的劲。 女的一身职业装，再仔细看外套有些大，应该是男人的。 蒋音看着无论外形还是气质如此相配的两人，心道这家人的基因还真是好。 不多生几个真是可惜了。 顾星澄一看到宋岁欢，身上那股顽皮劲立刻收敛了不少，晃来晃去的脚规矩地立住。 “都到了，开饭吧。”宋岁欢在顾星澄旁边坐下。 顾堇让服务员把定的餐都端上来，从餐食到酒水，无一不是妥帖的。 顾堇如今也年入三十四，身上和脸上不见老，眼神愈发睿智起来。 以前丁海峰就欣赏他，如今更是感慨，两人一时间畅聊也欢。 这边，蒋音看了一眼顾星澄，她正跟盘里的一只虾较劲，叉子弄的咯咯响。 她想帮忙，手没伸到，宋岁欢最先接下了这个任务，“我来吧。” 顾星澄吐吐舌头，偏头朝蒋音做了一个鬼脸，模样俏皮又可爱。 宋岁欢弄好后，顾星澄也没道谢，接过后说，“前几天娜娜……” 娜娜是林芸素的贴身保姆，前几天林芸素想孙女，就约着见了一面，当时娜娜帮顾星澄剥了一盘的虾。 “我们家澄澄哪用得着做这些琐事。”林芸素说。 顾星澄想，跟宋岁欢在一起时，虽然宋岁欢什么都没说，她还是懂得自己的事情自己动手。 在奶奶这里，她就能完全放纵自己。 宋岁欢看顾星澄一眼，自然地问道：“娜娜怎么了？” 林芸素是不待见宋岁欢的，这其中的原因顾星澄不懂，她答道：“娜娜前几天给我剥磐蟹，手被划伤了，奶奶说她笨。” 顾星澄观察着宋岁欢的神色，加了一句，“是她非要给我剥的，我都说不用了。” 蒋音摇头，顾星澄这鬼机灵也不知道是遗传的谁，她又去看宋岁欢，后者面色无异，给顾星澄夹了一筷子菜。 “妈好久没看澄澄了，我带她去见的。”顾堇听到了她们的对话，解释道。 “嗯。” 吃饭的氛围有点下落，丁海峰和蒋音忙把话题岔开。 他们是理解宋岁欢的，谁也没有办法在经历那么多事情之后，还能心平气和地坐下和顾家人说话。 刘平、顾谦、顾父入狱，顾氏一分为二，林芸素自己打理一半，另外一半则是顾堇负责，两边没有任何交集。 宋岁欢对顾堇和顾星澄，已经算是宽容的了。 当年的那些纷乱，似乎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被遗忘，一道很深的伤疤，即使用最好的愈合药，也不可能完好如初。 一顿饭结束，顾星澄的不高兴都挂在脸上，她左右看看，说想去蒋音家睡一晚上。 蒋音看宋岁欢同意就高高兴兴地拉起顾星澄走了。 丁海峰他们走后，车里就剩下顾堇和宋岁欢。 两人住一个小区，却不住在一起，顾堇把人送上楼，乘宋岁欢开门的间隙，跻身进去。 宋岁欢转头看他，他摊了摊手，“你的衣服。 “放那吧。” 顾堇到沙发上坐下，倒了两杯水，给自己一杯，又打开室内的恒温空调。 这几年宋岁欢的身体越来越不好，稍微受点冷就感冒，养生的钱砸进去，就是不见好。 宋岁欢去喂鱼，顾堇就去厨房煮了一碗姜汤给她驱寒。 “你当喂猪呢？”宋岁欢放下鱼食，端起喝了几口，味道再好，姜的辛辣味还是在。 她不想喝的意图被抓了个正着，顾堇握着她的手，“澄澄都比你乖。” “辣。”她哼道，干脆把碗放下。 “有多辣？我尝尝。”顾堇环住她的腰，他做了那么多好吃的都没养出什么肉，真叫人挫败，他亲亲她的发顶。 宋岁欢浑身酥酥痒痒的，她不愿意嫁进顾家，前几年甚至都不待见顾堇，是他一再坚持两人的关系才缓和一些。 顾家人对不起她，但顾堇没有。 出差这么多天，她也累了，松散地靠在他怀里，又端起鱼食喂鱼。 “蒋音那边的事情，你解决的？” 事情大概就是颂音那两个即将出道的女星带到酒局，其中一个想勾搭那些二代，没成想二代看上另外一个，当场就撕起来了。 二代生气，直接叫看上那个陪他。 二代家里有点背景，蒋音正愁着，那女的好端端地回来了。 一问，是顾堇出手的。 顾堇勾勾唇，手搂紧一些，逐渐脱离原先的轨道，“颂音总归是你投资的，蒋音也是你朋友。” 宋岁欢瞪他：“你老是这么招摇过市，居心不良地帮我，我快要解释不清楚了。” 顾堇一双眸子眯起，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解释什么？” 宋岁欢不信他不知道，某人恐怕乐见其成得很，她轻呸一声道：“外面都说雯达的老板是顾堇的人，被他包了……” “他们只说对了一对。”顾堇轻轻松松将她抱起，“他们只说对了一半，明明是你包的我，富婆，今晚过夜吗？” 第246章 忍你一次 顾堇一大早起来做了早饭，给宋岁欢留言说有事情要处理。 昨天顾星澄给林芸素发信息，林芸素知道顾星澄在蒋音那，直接过去把人带走了。 蒋音急得给顾堇发信息，他是凌晨四五点才看到的，怕宋岁欢担忧，一直到天亮才过去。 回顾宅的路上，顾堇捏了捏眉心。 以前岁岁问他三遍讨好的日子不累吗，他没有回答。 两方矛盾不可协调，他知道宋岁欢已经做了最大的让步，他也心疼。 车子很快到达顾家，顾星澄一晚没睡，此刻蔫蔫地躺在沙发上，看见顾堇那一刻鞋都不穿就飞奔过来。 “爸爸！” “干嘛不睡觉？”顾堇不忍责怪，看见女儿这憔悴的模样不免语气重了。 顾星澄小声抽了抽，抱紧了顾堇，“爸爸，奶奶好凶。” 之前顾堇是不让林芸素见顾星澄的，也就这几个月，顾星澄老念叨，他才逐渐松了一些手。 没想到事情还是成了这样。 林芸素很快从楼上下来，她端着脸看了顾堇一眼，淡声说：“回来了。” 声音淡得不能再淡，意思就是还知道回来。 顾堇懒得多说，抱起顾星澄想要出门，被林芸素叫住，“我最后忍你一次，跟那个女人断了。” “我也最后告诉你一次，不可能。” 母子两人有几分像，连倔强的模样都一样。 顾堇觉得林芸素这几年也是疯魔了，抱着那点执念不放，折磨别人也折磨自己。 “顾堇，她害你大哥跟你爸进了监狱。”林芸素到底顾忌顾星澄，挥了挥手让佣人过来抱走顾星澄。 顾星澄下意识抓紧顾堇的胳膊，“爸爸，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乱想什么呢，我跟奶奶谈点事情。”顾堇摸摸她的头，“等爸爸一会，嗯？” 面对孩子，他总是有无限耐心。 顾星澄从小心里敏感，跟家庭环境脱不开干系。 孩子被抱走后，顾堇站在客厅一隅，眉宇间的愁绪和不耐的神色显而易见。 “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答应的。” “那个女人到底给你吃了多少迷魂汤？！”林芸素每逢跟顾堇说，总是忍不住砸东西，这么多年母子不和，她心里也难受。 “孩子总归是无辜的。”顾堇道，“你下次还是不要再这样做了。” 林芸素看沟通不下去，直言道：“我找了关系，你大哥再过三个月就能出来了。” “那恭喜你们了。”顾堇说的无不讽刺。 当初宋岁欢以身试死把刘安平送进了监狱，顾堇为保她，一力扯出顾谦还有顾父。 顾谦也不知道哪根筋搭得不对，全认了。 林芸素无法，眼睁睁地看着儿子和丈夫入狱。 前日因，今日果，林芸素是那么高傲一个人，怎么会容许一个女人把自己的家搅和成这个样子。 哪怕是顾谦他们有错在家。 顾堇抱着孩子出门，在拐角处看到了宋岁欢的车，她带着墨镜，挑眉看他们。 “……” 顾星澄最机灵，立马说：“是爸爸带我来的。” 顾堇扬了扬眉毛，拍了一下她的屁股，心说真是没良心。 顾星澄的小心思当然不止这些，她在宋岁欢接过她时，抱紧人小声叫了妈妈。 “先上车吧。”宋岁欢打开后备箱，里面放着好几个包裹。 “你这是干嘛？”顾堇脸色一沉，宋岁欢自从经历了那些事情，大有一种看淡一切的觉悟，虽然管理着雯达，她行踪也不定，到处旅游。 之前是顾堇不敢多干涉，现在人回来没几天又要走，他心里不免失落。 然而这些都被他掩藏得很好，问道：“又要走，这次是哪？” “我报名了北极探险的游轮。” “……”顾堇脸上的不悦逐渐明显，“北极？那么冷，你身体受得了吗？” 宋岁欢还没说话，顾星澄哇了一声，“北极？那边是不是有熊，妈妈可以抓一只吗？好酷哦！” 顾堇上车，一脸的无奈。 接下来一整天的忙碌，他忙里偷闲抽出时间把宋岁欢的行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就怕哪里有披露。 好在现在探险已经做得很成熟，人在过去之前，是需要经过专业训练的，那边还有专业的救援队。 就这样，他还是不放心。 归根到底，他还是有点男人的自私心作祟吧，希望宋岁欢能陪在身边，而不是像一阵风，怎么都抓不住。 办公室门打开，助理进来看到顾堇满脸阴云的样子，迟疑一下还是将文件递了过去。 文件上是陶芝芝的近况，还有林芸素暗箱操作让顾谦出来的事情。 顾堇一页一页翻看文件，有些想笑，儿子的事情林芸素那么上心，对于顾父她却不闻不问。 归根结底，她对顾父当年的行为，心里也是极厌恶的吧。 因为宋跃开不帮忙造假，顾父和刘安平把偷工减料的罪名都安在宋跃开身上，还放火杀了他们一家。 林芸素对宋跃开到底是有执念在的，她到最后不得不接受宋跃开确实爱过她，不过他更趋于现实罢了。 至于陶芝芝那边，顾谦进去，她怀孕了，然后人就被林芸素控制起来，关在疗养院。 助理揣摩着顾堇的种种思绪，直到一条信息进来，顾堇紧绷的神色一下松懈，嘴角也止不住上扬。 “顾总，这是有什么好事吗？”助理问。 “八卦。”顾堇把资料给助理，语气比平时愉悦不少，“帮我盯紧点，还有顾谦出来，我要第一个见他。” 人出去后，顾堇直接打了个电话给宋岁欢，然后被挂了。 “……” “故意的？”顾堇发了句语音过去，她发的那叫什么照片，故意撩火嘛不是。 昨天晚上他一直担心宋岁欢身体，收敛着自己，最后去浴室洗了好久的澡才出来。 宋岁欢又发了一张图片过来，她们去的情趣内衣店，她挑了一件黑色挂绳的，带遮不遮，细腰和细胳膊都袒露在外面，腰部是绑带设计，有一个结，解起来需要费劲。 整件衣服的心思就是穿衣服的人需要被像拆礼物那样对待。 顾堇让她带回去，没一会收到刷卡的短信，他笑，拿起车钥匙出办公室门…… 第247章 幸福美满 三个月后。 顾谦按照计划是十点时林芸素安排车子过来接他，八点有狱警过来，把他带到了问询室。 他以为是顾堇吗，没想到看了宋岁欢。 两年多没见，她精神比以前好了些，眉宇间透着一股淡淡的慵懒，给人一种午后 “你想说什么？”顾谦并不擅长沉默。 宋岁欢把面前的水推过去，她道：“这两年，陶芝芝是我在帮你照顾的。” 所谓的照顾，就是几次让她从林芸素手下脱险。 不然以林芸素的性格，去母留子是最好的选择，陶芝芝应该早就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顾谦面上不显任何神色：“谢谢。” 宋岁欢直接切入主题：“我不需要你的谢谢或者对不起，那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实际性意义。” “那你想要什么？”顾谦看向对面，如果仔细看，宋岁欢的眉眼是跟他有几分像的。 他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怪不得一开始就想接近，原来是基因上的吸引，后来他做了那么多错事，都是报应。 不过顾谦一向能与这些龌龊共生，他把心思都隐藏在面具之下。 “顾堇是我弟弟，怎么说我都会原谅他的。” 闻言，宋岁欢也笑了，她的眉眼的那一抹纯经过岁月的浸染，越发有味道：“他是你同母异父的弟弟，当然也是弟弟。” 知道这件事，是一次偶然。 宋岁欢知道顾谦性格睚眦必报，这一点跟顾堇骨子里很像。 不然她今天也不用特地跑这一趟了。 当初她曾恨过怨过，两年里四处旅行，一直努力填满心里的那片空白。 顾谦沉默一会，宋岁欢站起来走了。 海市的墓地分为三片，其中一片景色和风水最好，宋岁欢过去，在最上面找到宋跃开的墓。 里面其实是空的，不过林芸素不知道。 林芸素更不知道，宋跃开当年曾想放手一搏跟她在一起的，不过被她的偏执吓到，退而其次选择了宝姝姨。 婚后，他对宝姝姨也是极好的。 宋岁欢守着这些秘密不说，对林芸素来说何尝不是在煎熬中日渐发疯。 这似乎也是一种报复，很爽，但不痛快。 在那待了一会后，她去了另外一片墓地，宋跃开和宋娟姨一起葬在这里。 秋风瑟瑟，墓碑旁边成排的木兰花的树叶漱漱作响，好像某种古老的祭奠梵乐。 “妈。” “舅舅。” “岁欢没用，希望你们原谅我。” 林芸素来的很快，宋跃开那片墓地平时有人看守，她今天过去，看到宋岁欢的登记就查了她的行踪。 在看到宋跃开的另一个墓碑时，她脸上的厉色更明显，向前走了几步，发现旁边没人才暂时放弃打宋岁欢的念头。 要动起手，她不是一个年轻人的对手。 “你什么时候迁的？” “我妈死后。” 林芸素被气笑，敢情她这么多年月月过来，祭奠的不过是一尊空墓！ “你好大的胆子。”她的声音向来不大，却很有威严。 也是，林芸素向来高高在上，几乎不考虑别人的任何感受。 宋岁欢笑，挺轻蔑的，现在林芸素想把墓地迁回去根本不可能，她把一封信递过去，“我舅舅写……给你的。” 林芸素看了几秒，伸手。 信封被扔到地上。 她犹豫再三，还是在宋岁欢面前弯了腰，一阵风吹过，信封被吹远。 林芸素也顾不得那么多，很是狼狈地跑了一段路，才拿到信封。 她直起身才惊觉，可能宋岁欢是骗她的。 “放心，真是我舅舅写的。”宋岁欢道，“我没那么无聊。” 信的内容，宋岁欢没看过，她尊重逝者，既然写给谁的，当然是谁看。 林芸素几乎是立刻就拆开了信，没看几行手开始抖了起来。 宋岁欢没那个义务管她，没走几步听到了一声短而急的抽泣，她转回去说：“无论你承不承认，在你眼里那个背叛你的宋娟仪，你也曾对他交付过真心。” 至于后来，两人之间只有数不清的恨了。 …… 宋岁欢下山，靠在车身上点燃了一根烟，她低着头看到了进入视野的皮鞋，随即抬头笑。 像极了偷烟抽被老师发现，又掩饰尴尬的模样。 顾堇眼里的火焰尚且没有掐灭，他发现自己永远对她没撤。 要不是大早上他摸了一下被子，才惊觉人不在了，第一时间，他看了所有的出行工具。 他还以为她又不声不响地走了。 至于归期，从来不定。 徒留他一个人守，一个人等。 “过来干嘛不叫我？” 宋岁欢调皮地皱了皱眉：“让你过来看你妈哭吗？” 顾堇皱眉。 “你看见过她哭吗？”宋岁欢觉得浑身通常，又问了一遍。 “……”顾堇揉了揉她的头发，虽然不想她抽烟，还是没有伸手去拿，无奈地回答，“没有，她以前跟我爸吵架，我有一次看到我爸偷偷躲在阳台哭。” 宋岁欢眉眼弯弯。 上了车之后，顾堇一手握着方向盘，思忖着怎么跟她说。 他真的恨死了这种没有安全感的生活，如果能把她栓在身边就好了。 孩子尚且拴不住，更何况其他。 宋岁欢侧头看了一眼顾堇，岁月始终还是在这个男人身上留下了痕迹，眉宇间那个桀骜不驯的气质不减反增。 她知道，他对他已经百分百容忍了。 “顾堇，要不你再囚禁我一次吧？” 话音落下，车厢里有人倒吸一口凉气，眼神无奈又生气。 宋岁欢指尖摸上他手腕上的串珠，这是一次她在南海旅游时在一间寺庙求的，不咋值钱，反正配不上现在的顾堇的身价。 他倒是一直戴着。 “你再胡说？”顾堇没忍住揪起她一侧脸颊的软肉，如果说他对宋岁欢做过什么最后悔的事情，莫过于那件。 这几年，关于这件事，他们从来不提。 “我保证不跑。”宋岁欢脸疼，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他手立即松开了。 “……以后不要再说了。” “我说真的，当时其实我也乖乖地待着不是吗？” “……” 宋岁欢挽住他的胳膊，靠上去闻到一阵清冽的男士香水味，心里感叹这男人真是越来越有魅力了。 “我回来之前，在一个寺庙住了一段时间，遇到一个很好看的男人。他看我有缘，给我算命。” “然后呢？”顾堇没什么好气地说，“好看的男人，有多好看？” 他想问的是，能有我好看吗？ 虽然这话他不要脸，不过他自诩当年她就是看上自己这张脸的。 “你们不一样。”宋岁欢闭了闭眼睛，描述男人的长相，“他有一双很好看的桃花眼，你知道书上都说那种眼睛的男人很花心，他住在寺庙里，来往的的女香客都去看他。” “……”顾堇觉得自己不是很想听，但还是问，“然后呢？” “然后他看我有缘，就给我算了命，说我八字不错，婚姻事业都美满。”宋岁欢当时一想，顿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是啊，现在一切都美满了，她到底还要去找些什么东西呢？ 顾堇琢磨一下，偏头看她，“那你还去北极吗？” “那还是要去的。”宋岁欢笑。 “一起？” “嗯。” 顾堇驱车往家里赶，一路上树木在车窗玻璃上打下的光辉明明暗暗，给他一种极强的不真实感。 她真的不再走了。 这一刻，他的心似乎才有了归属。 下车时，顾堇质问宋岁欢：“那个男的呢？你没加联系方式吧？” 宋岁欢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虽然平心而论，寺庙里那个男人的长相更符合女人的审美，但看对方气质应该出自名门望户，在那种地方清修，不是疗伤就是赎罪。 她去招惹做什么。 再说，她已经有顾堇了。 “没有，我只知道他姓孟，还是寺庙里的尼姑告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