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川西姑娘》 第1章 路边捡来的姑娘 张爱玲说过，爱情本来并不复杂，来来去去不过三个字，不是我爱你、我恨你，便是算了吧、你好吗、对不起。 318国道。 我摇下车窗往前面望了一眼，车子排成的长龙就像蠕虫似的，几分钟才堪堪往前面挪动一点儿。 我百无聊赖的点了一根烟，不住的用手指敲打着车窗。 以前这种情况还是很少见的，估计是最近川西火了，旅游的人多了，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就在我想着的时候，一个青春靓丽的女孩儿忽然拖着一个行李箱来到我的车子边上。 我看了她一眼，只是一眼便觉得很惊艳。 好久没有看到这么漂亮的女孩了。 看样子是来找我的，不会是来劫色的吧？ 我立马警觉的看向她。 “哎，帅哥！” “干什么？” “能载我一程不，我钱包手机丢了。” “不带，不顺路。” “哎，你这人，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的！海内存知己听过没有，今天你帮我，明天没准就是我帮你啦！” “你去哪儿？” “你呢？” “我回重庆。” “正好，顺路哎。” “你也是去重庆？” “不是，我去上海。” “上海顺什么路？” “怎么不顺路了，都是直辖市，一个龙头，一个凤尾……那首歌你没有听过吗，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同根同源，共饮一江水……” 说着，她也不管我同不同意，直接把行李箱放进了后备箱，坐了进来。 我有些无奈，这叫什么事儿啊！ …… “到哪儿了？” “在你对面，看到没？” “这儿呢，上车！”我摇下车窗，冲着一旁路边正左顾右盼的王淼喊道。 王淼闻言一愣，随即换上一副惊喜的表情，快步朝我走来。 “这衣服都还没换呢？怎么感觉你小子变帅了不少？”王淼熟练的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一屁股坐了下来，对着我丢了根朝天门，摇下车窗，老神在在的吸了起来。 我夹着手里的软朝天门，开玩笑似的说到“这都出来工作了，还抽这十块钱的烟呢？我妈说了，男孩子一个人出门在外，要对自己好一点……” “得了吧，你这些年在部队是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出身社会了才知道钱难挣屎难吃啊，尤其是干我们这行的，再说了，谁跟你说这烟十块钱，早就涨价了，现在卖十一块。”王淼说着还对我晃了晃手中的烟盒。 “那你呢？抽啥烟？” “我？我他妈现在都抽三十往上飘的宽窄！” “哎哟，不错嘛。穷人乍富啊，看来今天必须得打土豪了！”王淼笑道。 “行啊，今天全场消费，由我肖公子买单！”我大笑着说道。 “我说，你们聊天声音能不能小一点，吵到我睡觉了！”正当我和王淼侃大山的时候，车后排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王淼一跳。 “肖源，这个幺妹儿（川渝地区方言），是哪个哦？”王淼开口向我询问道，有些诧异的看着她。原来刚才她像个小猫似的蜷缩在车后排的角落里睡觉，以至于王淼没有注意到，也可能，他压根没想到我会带个姑娘回来吧。 “回来的路边捡的。”我很淡然的说道，王淼却露出一副“懂，我都懂”的表情，我懒得搭理他，只是摇了摇头，这小子肯定是想歪了。 “喂喂，你那是什么表情，告诉你，本姑娘叫苏悦，跟他可没什么关系，只是顺便搭个顺风车而已！”看着王淼一脸的坏笑，苏悦不乐意了，生怕王淼误会我们的关系，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迫不及待的开口解释道。 “真是这样，没骗你。”我看着王淼询问的神情，冲着他点了点头。 “能不能别在车上抽烟，好大的味道，难闻死了！”苏悦一边说，一边探过脑袋，将我嘴里正吸着的香烟抽了过去，随即打开车窗，四处望了望，随即轻轻一弹， 把那根没抽完的香烟给扔了出去。这才满意的深吸了一口气，关上了车窗。 “你知不知道，一根香烟五毛钱，你刚才至少扔了两毛钱。”我拿她有点没办法，有些无奈的说道。 “那我这一路上吸了你那么多二手烟，你知不知道二手烟对人的危害最大啊，要是哪天我得肺癌了，你养我啊？”苏悦毫不客气的回击道。 “又不是我非要你上车的，这也能赖我啊？”说实话，对于这个有些刁蛮任性的姑娘，我不是很喜欢得上来，虽然她看上去确实很漂亮。 “你以为我乐意啊，要不是钱包在半路上丢了，鬼稀罕上你的车啊，这一路上，多少人想载我……” “那你咋不上他们的车？”王淼有些疑惑的回头问道。 确实，这一路上，最不缺的就是来来往往的游客，其中不乏单身的汉子，对于一个蹲在路边的漂亮小姑娘，相信很多人都会选择施以援手的，只是动机就很难说了。 “我一个姑娘，怎么能随便上别人的车啊，这不是看着他穿着军装，觉得他不是坏人嘛！”苏悦毫不在意的说到道。 “哟，当了几年兵，人幺妹儿看你像个好人啦？”王淼调侃道。 我面无表情的摆了摆手，“为人民服务罢了。”说完这句话，我挺了挺胸膛，感觉自己有点帅的样子。 “现在格局这么大?”王淼有些惊讶的看着我，随即笑道“那我们中午去哪儿吃饭？” “随便找个面馆吃吧。” “这刚拿了退伍费，不得吃顿好的？吃什么面啊，天天吃面，都要吃吐了。”王淼说到道。 “就是，抠门！”苏悦在后面帮腔道。 “不是，有你啥事啊，快说，你在哪儿下车，我把你送过去。”我有点不乐意了，萍水相逢，蹭车就算了，还想蹭我饭吃？ “不是，我钱包手机都丢了，你把我送到哪儿去啊，你一个人民子弟兵，就不能好人做到底啊？”苏悦跟我理论道。 “不好意思，就在昨天我已经退役了，现在我也是人民，所以没有义务管你，明白了吗？”我针锋相对的说道。 “我不管，我就跟着你们！” “算了算了，吃个饭而已，多大事儿啊，幺妹儿，我请你吃。”王淼在一旁打着圆场。 “嘿嘿，你可真是个好人，比某些人好多了，你放心，算我借的，这钱我一定还你！”苏悦拍着自己那已经小有规模的胸脯保证道。 王淼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并不在意，随即伸出拳头对着我的胳膊来了一下，“高中只放一天的假，怎么说，今天必须往高兴了整！” “那当然没问题。”我笑了笑，确实，已经很久了，虽然我们一直保持着联系，但现实已经好几年没见了，必须往高兴了整。 “哇，你还是高中生啊，真看不出来。”苏悦好似发现了新大陆似的，盯着王淼惊讶的说道。 “人家是人民教师，什么高中生，你见过这么，这么，额……” “你小子别拐弯抹角的骂我老，虽然我知道自己不年轻了。”王淼笑骂道。 “哇，老师哎，我最佩服的就是老师了！传播知识的辛勤园丁！” “得了吧，看你这样子，上学的时候，也是最恨老师那一类的吧？”我毫不留情的拆穿她。 “那是读书的时候啊，唉，读完书才知道，老师多辛苦啊，不仅要天天上课下课，还要……” “还要每天管理你们这帮问题学生。”我接着她的话说了下去。 话音刚落，后排的苏悦就张牙舞爪的对着我的胳膊挥舞自己的小拳头，奈何我行伍出身，没什么感觉，倒是她自己，一手捂着自己那只有些微微发红的拳头，一边用嘴轻轻的吹着，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好痛，好痛。” 我没有再理会她，继续和王淼有一出没一出的聊着天，苏悦没有再搭话，只是呆呆的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我把车在路边停好，示意他们下车。 “还得再走一会儿，这边就这儿好停车了。”我锁上车门，说道。 “ 啊，怎么这么热啊！”苏悦用手遮着额头抵挡着山城九月依旧不见颓势的骄阳，开口说道。 我看着她，之前坐在车里开着空调还没发现，这姐们儿还穿着一件冲锋衣，里面还有一件薄毛衣！ “不是，大小姐，这儿不是康定，不是高原，这儿是重庆啊！没点知识有点常识好吧！这大九月天的，你在窝蛆呢！”我没好气的说道。 “那咋办，我行李箱里也没有夏天穿的衣服啊！” “我知道这前面有个商圈，要不去买一身吧。”王淼想了想，指着前面说到。 我也只能点了点头，也只能这样了，不然，路上的行人会把我们当成神经病的。 “可是……我没钱哎。”苏悦苏悦对着我俩摊了摊手，表示自己很无辜。 王淼笑着看了看我，我轻轻的叹了口气，“我先借你吧。” “真的吗？那快走，要热死我了！”说着苏悦拽着我的胳膊就往前面的商圈走去。 王淼很有先见之明的离着我俩好几个身位，一路上我都是低着脑袋，不理会那些惊异的目光，我甚至看到有人拿着手机对着我们录像……直到今天我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社死！ 卖服装的实体店大都在二楼，王淼说他就在一楼抽根烟等我们，让我们快去快回。 来到二楼，苏悦没有想象中的到处乱逛，而是径直走进了一家店，我抬头看去，只见上面写着“valento”，我也没听过，就跟着苏悦进去挑选了起来。 “哎，这件怎么样？”苏悦拿着一件看着很时髦的女款短袖摆在胸前，对我问道。 我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示意还不错。苏悦这样具有青春气息的女孩配上这样时尚的衣服，的确会给人一种很阳光的感觉。 苏悦又把衣服提起来看了看，点了点头，“好吧，就这件。” “这件是我们新推出的产品，先生，你女朋友的眼光很不错。”一旁的服务员笑着说到。 我愣了一下，正想开口解释，苏悦又挑了一条短裤，一起递给了我，然后拉着我向收银台走去。 我将手中的衣服递了过去，收银员很快扫好了价格，就在这时，身边的苏悦突然挽住了我的胳膊，我有些疑惑的看着她。 “您好先生，一共是6750元。” 我震惊住了，对于我这种一件98的军装穿两年的人来说，实在是不能理解！这就是有钱人的世界么？ 我看着身边挽着我胳膊的苏悦，她也是一脸天真的看着我，还不忘对我露出一个自以为很甜美的笑容，敢情是在这儿等着我呢！ 我有些机械的出示了自己的付款码，苏悦接过衣服就跑去更衣室换了起来。我出了店门，掏出一根烟点了起来，心里一直默默的安慰自己，她说了是借，会还的…… “哎，走了！”苏悦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扭头望去，苏悦彷佛变了一个人，穿着夏装的她这才展示出了自己完美的身材弧线，一双大长腿白得彷佛遇到阳光就会折射似的，她还俏皮的冲着我笑了笑，我心中的气一下子就下去了，没办法，美少女总归是让人生气不起来的。 苏悦走在我的身前，看着她充满朝气的开心模样，很难想象她刚掉了钱包和手机，身上已经连一顿饭的钱都没有了…… “你为啥那么开心啊？” “啊？为啥要不开心呢？人活着，快乐最重要嘛！开心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别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啊！”苏悦笑道。 第2章 二两豌杂 “咋了？”王淼看了我一眼，察觉我神色有点不对劲儿。 “别提了，大出血！”我捂住自己的胸口，很是心痛。 “哎呀，都说了是借，我会还给你的！”苏悦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呼，换身衣服，凉快多了。喏，帮我拎着。” 我顺手接过苏悦手中换下来的衣服，为什么我突然对她如此顺从了，我想不通。苏悦蹦蹦跳跳的走在我们前面，我和王淼并肩走在她身后的地方。 “哎，看上这幺妹儿了？我觉得不错，虽然是泼辣了点，但肯定是个大家闺秀，看都看的出来……”王淼拿胳膊肘顶了顶我，冲着苏悦挤眉弄眼的说到。 “滚……”我没好气的吼道。 王淼掏出烟盒，递给了我一根，“说实话，你还是忘不了她吧？” 我扭过头，接过烟，盯着他看了老半晌，“早就忘了。” 这四个字刚出口，我就感觉胸口隐隐一痛，思绪又被拉回了心中最不敢去触碰的地方，我只能在心中暗暗的告诉自己，我真的已经释怀了…… “是吗？正巧今天你就能见到她，到时候就知道了。”王淼笑道。 “什么？”我大吃一惊。 “今天同学聚会啊，你别说什么不去啊，今天可是大家特意为你挤出来的时间，专程等你这个退伍老兵呢。”王淼说到。 我点燃香烟，望向天空中那一抹骄阳，眼中渐渐有了些雾气，妈的，这十块钱的朝天门真呛！ “总归得有个说法吧？”王淼察觉到我的情绪，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们之间，早就有了答案了……”我深吸了一口气，将手中只抽了几口的烟扔到地上踩灭，然后径直走向垃圾桶。 “喂，你俩能不能快点，这么热的天气，晒太阳很好玩吗？”苏悦回过头来抱怨道。 “走吧，先吃点东西，我可是早饭都没吃，我知道一家西餐厅挺不错的，要不我现在定位置？” “不吃西餐，吃面。” “真这么抠啊？要不我请你吃吧，这天天吃面，真要吃吐了！”王淼埋怨到。 “这不是扣不扣的问题，”我冲他指了指身上的常服，很是淡然的说到“我是战狼，我只吃中餐。” 王淼“……” “你就是抠门！你差点连顺风车都不让我坐！”苏悦抗议道。 “拜托大小姐，你是去上海，我回重庆，这是哪门子的顺风啊？”我没好气的回到。 “怎么不顺凤啦，都是直辖市，一个龙头，一个龙尾，同住长江边……” 我没有理会苏悦的无理取闹，大概几分钟的功夫，就来到了我朝思暮想的面馆。 这家面馆有点偏僻，甚至连招牌都没有，在山城的市井里，有很多这样的苍蝇馆子，虽然不起眼，味道也说不上多好，但胜在价格实惠，确实便利了很多普普通通的人，我就是那其中的一个。 其实，怀念这家面馆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昨天退伍时，我那年近四旬的老班长拍着我的肩膀说到“回去一定吃顿面条，上马饺子下马面，怎么来的怎么回！”我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我知道，我决定退伍这个决定让他很是失望，他看着我的样子想说点什么，可是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又拍了拍我的肩膀，望着他转身离去的身影，我默默的给他行了一个军礼，最后看了一眼营区，就没有再回头。 收回思绪，我领着他们来到面馆前，只见一个小小的招牌挂在上面，上面写着“李记面馆”几个大字，在我的印象里，是没有这块招牌的，但看着上面的磨损，想来也有至少一两年的光景了。 我拉开帘布走了进去。还没到饭点，饭店里显得很是冷清，面馆里招呼的是一个大约四十岁左右的妇女，我有些疑惑，“麻烦问一下，这里之前那个老婆婆呢？” “啊？哦，你说我婆婆啊，我婆婆去年得了癌症，已经走了……”那老板娘听到我突然的询问，吃惊之余有些落寞的说到。 “啊，抱歉，我……” “没事，生老病死，本来就是逃不掉的，我婆婆也活了七十多岁，用她自己的话说，这 辈子，已经活够了。”那老板娘洒脱的回到。 我轻轻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坐在椅子上给自己点了根烟，又给正望着招牌考虑吃什么的王淼丢了一根。烟雾吞吐间，我不禁感叹起生命的无常。这世间所有事，难道都逃不过遗憾二字吗？ “你认识我婆婆吗?”老板娘一边清理着桌子，一边开口询问道。 我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我以前上大学的时候，经常来这儿吃面，老婆婆人很好，没人的时候会跟我聊聊天啥的。” “哦，这样啊。”老板娘若有所思的说到，“那今天吃点啥？” “二两小面吧。”我有些心不在焉，她问了好几遍我才回答道。 “就二两小面吗？”老板娘再次询问道。 我点了点头，“你俩呢？” “我要杂酱面，总算可以吃一次正宗的了！”苏悦指着墙上的菜单说到。 “那你可来对地方了，我们家的杂酱面可有将近二十年的历史了，保证正宗！”老板娘听出苏悦不是本地人的口音，笑着说道。 “有盖饭吗，给我来个鱼香茄子盖饭吧。”王淼问道。 看样子真是天天吃面条现在看到面条就犯恶心。 “要喝饮料吗？”我向苏悦问道，因为我知道一个上海人吃重庆面条将要面临什么。 “一杯拿铁，加半糖，谢谢。” “大小姐，这会儿去哪儿给你买咖啡啊？你将就一下不行吗？”我无奈的说到，心里已经有些后悔问她了。 “我们来的时候那儿不就有吗？又不远，拜托拜托……” 我受不了她的软磨硬泡，只得起身准备去给她买咖啡，又冲着王淼做出一个询问的眼神，他摇了摇头，示意不用。 还好此时正是中午，天气最热的时候，咖啡店没有什么人，我很快买好了咖啡，当我掀开布帘却看到了十分滑稽的一幕。 只见苏悦一手挑着面条举在半空，一手拿着纸巾不住的擦着眼睛里喷涌的泪水，龇牙咧嘴的样子，嘴里还不住的发出“咝，哈，咝，哈……”的声音，看到我进来，连忙放下筷子，举起双手对我挥着，示意我赶紧把咖啡给她。 我有点忍俊不禁，一时间又玩兴大起，“哎呀，我是不是走错了？”说着又准备往门外退去。 苏悦辣的说不出话，急得直跺脚，被辣出来的眼泪顿时流到了脸上。 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样子，我也不好意思再去逗她，走上前将手中的咖啡递给了她，苏悦赶紧手忙脚乱的找着吸管。 这时老板娘端着一个杯子走了过来，拍了拍苏悦的肩膀，“幺妹儿，喝这个吧，咖啡不解辣，喝点绿豆汤吧，冰镇的，解辣得很。” 苏悦连忙接过碗，含糊的说了一句谢谢，然后大口大口喝着，“啊，好爽，活过来了！” “王淼。你一个人坐那边干啥？” “看到面条反胃，等我吃完了过来。” 我有些无语，真有这么反胃？ 就在我再内心暗暗吐槽的时候，老板娘已经端着一碗面走了过来，“给，你的面条，趁热吃。” 我接过面条，说了一句谢谢，却发现碗里多了一个煎蛋，“我没点这个啊？” “吃吧，这是送你的，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前几年经常来我们店里的大学生，我婆婆经常提起你，说你是个好孩子，经常陪她聊天，她在医院的时候还说起过你，说你肯定是有苦难，还说以后你再来吃面，不要忘了给你加个蛋，她说你去当兵了，答应了回来看她，吃她做的面条，刚才听你那样说，又看你穿的衣服，我想大概八九不离十了。” 我拿着筷子久久未动，大学有段日子，我过得浑浑噩噩，做错了事情又不敢对人讲，只有每次来这家店里吃面，那个和蔼的老婆婆会亲切的跟我聊天鼓励我…… “娃儿，你要加油哦，好好学，二天才有出息，哪儿有啥子过不去的坎儿嘛……” 我盯着那个煎蛋，双眼早已变得模糊，眼泪掉到了碗里都全然不知。我真想打开门看到的是那个老婆婆，让她看看我如今的改变，命运，为何始终如此捉弄人 ？ 苏悦碰了碰我的胳膊，抽了一张纸巾递给了我，我说了句谢谢，接过纸巾，擦干了眼泪。 “这里，有很多难忘的回忆吧？”苏悦双手捧着脸颊，向我问道。 我拿起筷子，默默的点了点头。 “如果你想找人倾诉的话，我倒是很乐意充当这个听众。”苏悦笑道，“来来来，把你的手机给我，我要给你拍下来，我还以为你是个铁血硬汉呢，没想到是个娘娘腔啊！” 我摇了摇头，心里清楚她的用意，所以没有去挤兑她，只是默默的吃着那碗面。 嗯，味道没怎么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