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女尊,妻主姝色无双》 第150章 许靖韵刚放下扇子,那青紫的眼眶便落入二人眼中,许贵君又紧张的回头看了看一旁的红衣男子,才担忧地道: “靖儿,这是怎么回事?谁如此大胆?竟敢……” 话未说完,许靖韵便赶忙道:“叔父莫要担心,是侄儿不小心摔着了……” 这话说得底气甚是不足,不过她深知自己父亲的手段,若让对方知晓,那林姝恐怕…… 许贵君还欲再说,旁边的红衣男子便缓缓站起身,走到许靖韵身前,抬手轻抚她眉骨上的疤,又摸了摸下方青紫的地方,沉声道: “呵……我竟不知,靖儿每次都如此不小心!” 随后未等许靖韵开口,便转身回到原先的位置坐下,话锋一转,接着说道: “靖儿,你平日如何我不管,但切莫忘了自己的使命。否则,我不介意帮你铲除身边的‘杂鱼’!” 许靖韵面色一沉,低头恭声应道: “是,父亲!” 见气氛紧张,许贵君赶忙开口缓和,先是对一旁的红衣男子道:“罢了!妹夫,还是谈正事要紧。” 随后又转头对许靖韵沉声道: “你父亲探得消息,此次北荒似乎有意加赛一场,还会让他们的第一勇士上场,所以靖儿在与之交锋之前必须落败,否则恐会有生命危险……你父亲也是为了你好,才会冒险将你叫来!” 许靖韵闻听此言,抬头看向红衣男子,眼中闪过一丝愉悦,轻声道: “多谢父亲!” “嗯,时辰差不多了,先回去吧。”红衣男子的声音传来,带着些许慵懒…… …… 而林姝这边,她在打了许靖韵之后,就要离那个变态远些,岂料尚未走出多远,就被林月带着几位官家小姐拦住了去路。 “你便是从小欺凌凌小姐的林姝?” 林姝眉头紧皱,心中暗想今日是否不宜出门。她本不想理睬这些人,正欲从侧边绕过,却被一个身着粉色衣衫的小姐拦住: “你没听见本小姐说话吗?你竟敢欺凌凌小姐,今日还敢私自闯入学宫?” “凌小姐?”林姝疑惑的问道。 姓凌?她欺负凌琬珍?若是说上次人口失踪那事儿,也只能算是暗地里欺负,这些人应当不知道才对啊! “对啊!凌月小姐可是定北王府的二小姐,流落民间,哪曾想竟被你这刁民欺负了去!” 那位粉衣小姐言之凿凿地陈述着,周围几位女子亦颔首应和。 林姝闻此,颇感无奈,这林月的手段可真是一如既往的……乏味无趣,无需深思便可知晓: 林月定然将自己粉饰成一个自幼流落民间的贵女;而林姝一家则被描绘成收养她的蛮横之徒,自小欺凌弱小的林月…… 只是未曾料到,她竟敢冒认定北王的女儿!也不知林大凤知道否? 不得不说,林姝真相了! 凌琬珍因上次之事,迄今仍未返回国子监就学,故而林月是由定北王府之人送至此处的,声称此乃他们凌府的二小姐。 多年以来,定北王府仅有定北王一位主人,这些学子自然认为林月是定北王的女儿。 而身旁这几位官家小姐的母家官职皆不甚高,以往难以攀附凌琬珍这位世女,现今又多出一位二小姐,日后谁将承袭爵位尚难定论,她们自然要把握时机…… 林月见众人产生误会,也不辩解,毕竟林大凤的名号怎比得上定北王那般好使! 因此,这段时日,林月在国子监可谓是如鱼得水…… 第151章 —— 林月看林姝那副看透一切的表情,有些恼羞成怒,脸上泛着薄红,蹙眉道: “姐姐,以往的事我便不同你计较了,只是这稷泽学宫可不是你来的地方!” “凌小姐,她什么身份,也配您叫她姐姐?”粉衣女子又出来蹦跶。 “你们又是什么身份?凭什么质问林姝?” 话音刚落,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一个小胖子,此时正挡在林姝面前,双手叉腰,高昂着头,仿佛别人只配看他的鼻孔一般。 “七……七皇子!”几人纷纷对着凤钰行礼,林月牙都要咬碎了,没想到林姝竟与七皇子认识,看样子还关系匪浅。 “哼!”凤钰将头扭向一边。 看着眼前这个路见不平的小胖子,林姝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不过很快便掩饰住了。 随后似笑非笑的直视林月,说了句让人摸不清头脑的话:“我也想知道,我是什么身份?你说呢?” 林月被她的目光中的揶揄弄的有些慌乱。 “切!就你还能是何身份?别以为认识七皇子就能肆意妄为。”粉衣女子多少还有些忌惮林姝,只敢小声嘀咕。 林姝拉住要生气的凤钰,不欲与这群智商堪忧的人纠缠,谁知对方下一句话直接激怒了她。 “尔父婢也!竟教出你这样的贱……” 粉衣女子话还未说完,就被林姝转身掐住脖子,眼中杀意乍现,周身冷寒。 其他人都觉得周遭空气凝结,林月更是害怕的直往后缩,林姝这模样和小时候自己偷偷撕她课业时一样…… 只有凤钰满面红光,一双亮晶晶的猫眼崇拜的看着林姝,眼中的爱慕藏都藏不住! “咳咳……林……林姝,这里可是稷泽学宫,我……我母亲乃是从四品太常寺少卿,你……你若敢杀我……” 林姝闻言,竟然真的撒开了手。 大家都以为林姝是怕了。 “咳咳……呼……”粉衣女子跌坐在地上,终于呼吸到久违的空气,一直喘着粗气。 林姝却在这时,一边回忆子一禀报的各宅阴私,一边开口道:“太常寺少卿金大人吗?可我怎么觉着你与她并不相像啊?倒是与光禄寺署正像了个八成!” 言罢,便不顾呆立原地的几人,拉过凤钰转身离去。 走出很远,仍可听闻凤钰声音雀跃的问道: “林姝,她可是金大人正夫与人私通所生?” “嗯。”林姝声音轻柔。 “唉!不知无双阁幕后之主为何人?若下一批报纸写这个,那就太好了,谁让她欺你……” 林姝闻言并未回应,不过下一批报纸的内容,却也定了下来…… 粉衣女子此时方回过神来,林姝竟敢说自己是奸生女,正欲动怒,可对方已然远去,只得作罢。 回头看去,发现之前的姐妹看她的眼神也有了几分异样。她们此前不觉得,经林姝戳破之后,竟越看越像…… 不过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都簇拥着林月往正殿而去。 粉衣女子看着众人,此时不知为何亦有些慌乱! …… 不远处游廊之上站着三位女子,将下方的情况尽收眼底,其中一位玄衣女子对身旁面无表情的女子戏谑道: “朕竟不知,华南还有个二女?” 凌华南将目光自林姝背影上收回,眼神凌厉地扫了一眼下方畏畏缩缩的林月,冷声道: “臣亦不知,七皇子竟如此‘乐于助人’。” 声音未有丝毫起伏,但其余二人硬是从中感受到一丝别样的意味。 凤晗倒是被堵得不知如何说了,凤钰这臭小子,为何偏偏看上了这冰块的女儿?这十二月本已寒冷,在这冰块身旁,似乎更冷了些! 凤昭在一旁看着,连忙出来打圆场:“时辰差不多了,母皇和叔母还是先移步正殿吧!” 三人这才往正殿而去。 而一路上,凌华南脑海中都是林姝的侧脸与背影,心中隐隐有些许猜测,可又不敢相信…… 午时。 大朝会即将开始。 百官及其家眷落座,女皇和使臣都还没到。 凤鸣国以右为尊,为了表示对来使的尊重,本国官员均于左侧落座,而右侧则是留给三国使臣。 林姝作为此次的大比人选之一,三个位置连成一排,均在女皇下首左侧第一个席位。 “陛下驾到!” 随着御前姑姑一声,凤晗也入场了。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百官即刻跪地高呼。 “众卿平身。” “谢陛下!” 众人这才起身落座,凤昭也不知何时坐在了林姝右侧,那她左侧之人应当就是这最后一位人选了!转头看去,竟然是——许靖韵。 不过倒也能理解,毕竟从之前的交集中便能看出,此人能文善武,还是许贵君的侄女,选她不足为奇。 许靖韵见林姝看向自己,遂不再遮掩眼睛,顶着一只滑稽的熊猫眼,颇为哀怨的开口道: “阿姝……你好狠的心呐!” 林姝看着对方这模样,突然有些后悔。 当时为何不将另一只眼睛一起打了?如今这模样一点也不对称,强迫症看了心里总感觉有东西在挠…… 凤昭自然也看到了许靖韵这模样,主要是离得太近,想装没看到都不行,于是只能问一句: “许小姐这是……?” 许靖韵转向凤昭,似笑非笑看了林姝一眼,随后才一脸无奈的指着眉骨上的疤和青紫的眼眶,无奈的说道: “回殿下,在下养了一只高傲的老虎,这上次恼了便挠了在下一爪子,这次也是……唉!真是不听话。你说对不对啊?阿姝?” 凤昭嘴角抽了抽,信了你才有鬼。 林(母老虎)姝一个眼神都没给对方。 她方才就察觉到对面的人,带着寒意与侵略的目光,直直看向自己。这正对面可是女皇右下首最尊贵的位置,对面那人竟能压各国使臣一头,坐在此处! 林姝被盯得有些不耐,不悦的抬头与之对视,映入眼帘的便是对方冷漠的眼神。 这人正是定北王——凌华南! 也是,林姝的生母! 想到此,林姝与之对视的眼中浮现出几分嘲弄,嘴角也轻蔑的勾了一下,随后收回了目光。 对面的凌华南一愣,冰冷的脸上似乎出现了一丝龟裂,眼睛危险的眯了眯,随后轻轻挑起了唇角。 这张常年面瘫的脸上露出这样一副神色,恐怖极了! 不过凌华南本人并不知道,她现在心里想的都是林姝方才大胆的举动。 呵!真是有趣! —— 第152章 她们彼此审视之际,就座的百官也都在暗中窥视着二人,揣测这年轻女子与定北王究竟有何关联,毕竟这二人虽不说一模一样,但也有八分相似…… 此时见林姝如此轻视定北王,心中不禁为她默哀了几秒,待看到定北王不怒反笑之后,更是如遇鬼魅一般。 就连女皇身侧的萧君后和许贵君也惊诧万分。 萧君后身旁的凤钰更是双目圆睁,看看凌华南又看看林姝,满心话语想要吐露,却被萧君后用一块糕点堵住了口…… …… 林月适才那群小姐妹自是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到了林姝,皆纷纷疑惑地问道: “凌小姐,你看定北王对面那人是否就是方才的林姝?” “她怎会坐在那里?不是说那林姝是个无赖混账吗?” “是啊!不过她和定北王长得可真像啊!” “……” 林月此时全然未闻几人的言语,她正凝视着林姝和凌华南,嘴巴张得极大,仿佛发现了不得了的秘密。 难怪前几日,她第一次见凌华南时就觉得似曾相识,这林姝怕不是凌华南的私生女吧! 不等她多想,上方御前姑姑的声音再度传来: “宣北荒使团觐见。” 话音刚落,便看到四个穿着羊毛袄衫,满身腱子肉的壮硕女子走了进来。 为首的女子浓眉大眼,头发披散,唯有右耳侧梳着一股小辫,额间印着一轮月亮图腾,这是北荒皇族的标识。 她身后跟着的三个女子中,有一人格外引人注目,身材高大壮硕,行走间,那浑身的肥肉仿佛要将衣物撑裂,附近之人都能隐约感到地面的轻微颤动…… 此人便是北荒第一勇士…… 待走近后,为首的图腾女子右手握拳,置于左胸,微微躬身,沉声道: “北荒大皇女瑙日布,率使臣拜见凤鸣国女皇陛下!” 其态度称不上多恭敬,而后不等凤晗发话,便自顾自地直起身来,接着扫了一眼林姝三人,眼中流露出轻蔑之意,口出狂言道: “想必这便是此次大比的三人吧!还不如我们北荒的男儿健壮,恐怕连我们北荒第一勇士的一只手都敌不过,女皇陛下这是又要在今年的大朝会上相让吗?哈哈哈……” “哈哈哈哈……” 瑙日布言罢,她身后的使臣也随之哄笑起来。 林姝和许靖韵二人神色自若,仿若未闻,凤昭心中不悦,皱着眉头望向上方的女皇。 凤晗面色阴沉,手紧紧握住椅子上的扶手,但是她作为东道主,又是上位者,不便当庭斥责。 恰在此时,距她不远处,一道细微的声音弱弱的传来: “哼!有何了不起的,不过是几个大胖子罢了,林姝才不会将你们放在眼里……” 声音虽轻,可此时殿内鸦雀无声,这声音就这样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瑙日布几乎瞬间便朝那声音的主人望去,目光恰似锐利的刀芒,恰似雪域上的豺狼般凶狠无比,吓得凤钰赶紧丢掉手中的糕点,慌忙将头埋进萧君后的怀中…… “一个卑贱的男子也敢打断女子说话,这便是你凤鸣国的礼仪?” 瑙日布嚣张的质问,在她们北荒,男子只能是女子的附属品,是货物,地位等同于上等牲畜。 凤晗见对方对自己小儿子纠缠不休,心中略有愠怒,她的手重重地拍在身前的桌上,正欲开口,左下侧便传来一阵清脆的鼓掌声: 第153章 “啪啪啪……” “北荒使臣当真是好礼仪!自古至今,客随主便倒是常见,今日倒是头一遭见这喧宾夺主、反客为主之态,还当庭质问东道主,实在是——好礼仪啊!!” 林姝的话语看似夸赞,实则充满嘲讽,且声音一点都未加以收敛。 不仅殿外等候的另外两国使臣隐约可闻,北荒使臣更是听得真切,然而,这还只是个开始…… 只见林姝起身,先是向上首的女皇躬身施礼,恭声说道: “陛下,臣适才听闻使臣提及‘礼仪’,一时情绪激动,言语有失,还望陛下恕罪!” “无妨!我凤鸣国民风开放,岂会在意这些!”凤晗看着瑙日布阴沉的脸色,心中顿感畅快,话中之意更是讽刺北荒的刻板拘泥。 “多谢陛下,不知臣可否再说几句?”林姝再次开口。 凤晗微微挑眉:“准!” 林姝这才转身,直面瑙日布等满脸横肉之人,沉声道:“不知使臣可曾知晓,今日乃是大朝会?” 瑙日布一脸这还要你说的神情,林姝接着说道: “看来是知晓的,那北荒作为大朝会的朝贺国,是否应当向我朝女皇陛下行跪拜之礼?朝贺国的含义,想必无需在下多做解释吧!” 此言一出,凌华南目光又再次朝林姝投射过去,还是那副表情,不过眼中多了一抹欣赏! 凤鸣国众人也如梦初醒,想起这其他三国在数十年前皆是凤鸣的败军之将,自愿前来朝贺。 只是近年来北荒国力渐强,在大朝会上屡屡夺魁,这才越发骄横起来…… 想到此,都纷纷谴责的看向瑙日布几人,凤晗也看似一脸不悦看着她们。 瑙日布凝视着林姝那张娇艳的面庞,刚欲动怒,便被另一侧传来的声音喝止,同时还伴有一股寒意袭来,而且此人竟然直呼其名: “瑙日布!莫要耽搁时间,后面还有他国使臣。” 回头望去,说话之人竟是凌华南,瑙日布的怒火瞬间被强压下去,这位杀神往年都未曾回来,她一时疏忽才没有注意到…… 最终无奈,瑙日布只得紧咬嘴唇,将右手握拳置于胸前,单膝跪地,沉声道: “北荒大皇女瑙日布,率使臣拜见凤鸣国女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以后几个字说的那叫一个咬牙切齿。 凤晗眼中满是笑意,嘴上却淡然地道:“北荒使臣不必多礼!快快起身。” 瑙日布起身,阴沉着脸对林姝说了句:“本皇女记住你了!” 林姝毫无畏惧之色,反而大方地自报家门: “在下林姝。” 说完还抬头看了一眼上方,不知何时已从萧君后怀中出来,此时正揪着衣角,双眼亮晶晶地看着自己的小胖子,红唇一张一合,吐出一句: “方才他并未说错,那个胖女子,我确实不曾放在眼中,只因实在——不、堪、一、击。” —— 最后四个字几乎一字一顿,仿佛对方仅是一只可轻易碾碎的蝼蚁!然而说到底,那所谓的第一勇士也不过是身材肥胖罢了,至多能多压死几人…… “哈哈哈……” 话声甫落,堂上百官因其大胆一愣,随后便是一阵哄笑,恰似先前北荒的嘲笑一般。 尤其是上方的凤钰,更是笑得前仰后合,那姿态颇有几分“狗仗人势”的即视感。 “你……但愿大比之时,你仍能如此自信!”瑙日布看看林姝,又转头看看稳如泰山的冷面杀神,不知想到了什么,竟不怒反笑。 言罢,便领着其余人走向自己的席位。 第154章 林姝甫一落座,身旁的许靖韵便凑过来,这次倒是极为正经地皱起眉头道: “北荒恐怕已盯上你了,稍后必有后招。她们的第一勇士阿勒曦可不简单,听闻此人酷爱虐杀对手,你最好还是不要与她交锋!” 林姝未发一言,顺着目光朝那边望去,只见瑙日布正与身后之人低声吩咐着什么,嘴角还挂着一抹嗜血的笑。 瑙日布亦回望过来,眼中尽是挑衅。对付不了凌华南,还对付不了一个小丫头? “此人大概率是凌华南之女,若是武斗相遇,应当无需我教你们如何行事吧?” 一旁听力过人的凌华南,又朝着对面的林姝望去,心中暗自思忖:本王的……女儿吗? …… 不过经此一事,后续觐见的使臣倒是没再搞出什么幺蛾子。 “宣西门国使臣觐见。” 随着御前姑姑的话音落下,四名女子自殿外走入,几人皆是一身古铜色肌肤,衣裳斜披在身上,露出一只手臂,身上和脸上皆有多处彩绘。 为首的是一位年约五十的老妇人,其身上的彩绘甚多,这彩绘乃是西门国的图腾,身上彩绘愈多,代表地位则愈高。 “西门国国师素风,携使臣拜见凤鸣国女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素风国师远道而来,快快入座罢!” 凤晗对西门国恭敬之态颇为满意,至少其表面功夫已做足。 “谢女皇陛下。”素风遂带着身后三人前往自己席位,眼神亦若有似无地朝林姝所在方向瞥了一眼。 …… 最后进来的乃是南离国使臣,所带使臣也是最多的。 “唉!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 “此男子怎会……唉!有伤风化!” “……” 随着部分思想保守的老顽固的声音响起,只见: 一个身着一袭宽松交襟深 V 红衣,面戴梨花银面具的男子,领着五位女子,闲庭信步地走了进来。 待到殿前站定,方才慵懒地对着凤晗行礼:“南离国摄政王南宫瑾,携使臣拜见凤鸣国女帝,女帝万福!” “免礼!南离摄政王请入席。” 南宫瑾转身时,还轻佻地朝林姝看了看,再看许靖韵明显紧张的神色,嘴角微微上扬,这女子想必便是靖儿心念之人,只是为何如此像一个人…… 他转头看着凌华南,似是未忍住轻声笑了出来: “呵!定北王,多年未见,别来无恙啊!” “滚。”凌华南眼中闪过一丝厌烦,头都未抬,语气冰冷地道。 “啧,当真是无情呐!”南宫瑾亦不恼怒,一挑眉头,径直去往自己的席位。 林姝:……这副作态、这语气,怎会觉着有些熟悉。 她侧首望了望顶着一只熊猫眼的许靖韵,此人于他国使臣入内时皆不在意,独待这南离摄政王到来后,方打起精神…… 许靖韵:…… 北荒大皇女瑙日布嘲讽的笑出声:“哈!南宫瑾,人家都不搭理你,你却仍自讨没趣,热脸贴人冷屁股……” 南宫瑾仿若未闻,自顾自地回到坐席,一挥衣袍,便半坐半躺于宽椅之上,因动作太大的缘故,胸口裸露的肌肤更多了,惹的一众女官想看不敢看…… 其身后两名美貌女子,赶忙上前跪地侍奉,或倒酒,或投喂。 众人至此方知,南离何以多带两名使臣…… 瑙日布今日屡屡受挫,怒不可遏道:“你们南离莫非无人可用?遣一男子出面,有失体统!” 南宫瑾仍是方才那副仿若未闻之态,其身旁侍女倒是开口了: “这位北荒大皇女,莫非你未曾看出,我家王爷亦不愿搭理你?况且你等北荒对男子那一套说辞,于我南离可行不通。” “你……” 最终还是凤晗出言,方使气氛稍缓。不过也在心中暗叹:这北荒莫非真以为自己于四国之中已无敌手了?…… 随后便是御前姑姑讲解规则,此规则众人皆知,不过循例罢了。 林姝对南离国满怀好奇,此地不是女尊世界吗?怎么这位男子能成为南离国王爷也罢了,地位竟还如此尊崇? 她右侧的凤昭见她蹙眉凝望南宫瑾,只当她亦觉其行为有伤风化,遂凑近解释道: “阿姝切莫小觑这位南离摄政王,他本是南离先皇的异父兄长,传闻是其母皇与他国男子一夜露水情缘所诞,自幼流落他国。 二十年前方凭信物及与其母皇相似的容貌寻回,不过因无父家撑腰,备受其他皇子皇女欺凌,生存艰难…… 孰料此人竟蛰伏十余载,那些曾欺凌过他的人都莫名早早夭折,无一人能安然成年,仅留一个父家势微、性格怯懦的南离先皇…… 但就在五年前,那南离先皇年方十九便英年早逝,此人遂携尚在襁褓中的太女,挟天子以令诸侯,坐稳了这摄政王之位…… 现今,这南离朝堂已然是此人的一言堂,那小皇帝长大恐亦只能沦为傀儡……” “多谢殿下告知,姝明白了!” 待林姝听完,亦不禁对此人另眼相看,在这样一个对男子不利的世界,还能有此等心性手段,亦算是一号人物。 凤昭摆了摆手,示意无需言谢。 恰在此时,凤晗起身,高声道: “朕宣布,此次四朝大比正式开启!” 言罢,便有小厮捧着签桶上前,由四国才女抽签,抽中相同签号者对垒。 这第一轮只比“礼、乐、书、数”,先决出两个胜者国,与两个败者国。 而对擂的两国才女需依据“礼、乐、书、数”依次出题,若答不上来则换人,换下之人本轮不得再上,直至三人皆落败…… 抽签结果揭晓,凤鸣国对阵南离国抽到二号签;西门国对阵北荒国抽到一号签。 首先登场的自然是北荒与西门,两国实力相当,最终西门国在算学方面略逊一筹,北荒赢得第一轮首个胜者国。 瑙日布面沉似水,目光挑衅地看着林姝和南宫瑾,待此轮结束,她便以五千匹战马为筹码,迫使凤鸣国皇帝同意更改下一轮规则。 届时,武比无眼,无论你们谁与我国对决,都将非死即伤! 随后,凤鸣国和南离国的对擂即将开始,林姝等人刚刚起身,就听到南宫瑾懒洋洋的声音传来: “且慢!此轮我南离国弃权!” —— 第155章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 自四国大比开始以来,还没有在首轮直接认输的国家。 凤晗也不知对方究竟意欲何为,但如此一来,今年凤鸣国无论如何都不会垫底,只是她心中始终有些许不安…… 果不其然,她的预感并未出错。 方才宣布进入下一轮,那边的瑙日布便起身提议道: “女皇陛下,每年都是单独比试五射和五御两项,实在单调,今日不妨再增添些别的?” [五射:白矢、参连、剡注、襄尺、井仪。五御:鸣和鸾、逐水曲 、过君表、舞交衢、逐禽左] “哦?那北荒大皇女有何想法?”凤晗心中暗自叹息,她就知道这北荒不会善罢甘休。 “何不将射御合而为一,改为骑射,以此决定此次大比名次。 而后你我两国再各挑一位才女进行武艺较量,我北荒愿以五千匹战马为赌注,但若凤鸣输了,需将‘朔门关’相让,如何?” 瑙日布言罢,凤鸣百官便开始纷纷声讨: “这北荒竟想要朔门关,无异于痴人说梦!” “北荒贼人,真是狼子野心……” “……” “以五千匹战马换一座关隘,北荒大皇女此举,当真做的一手好买卖!”凤晗冷笑一声说道。 这北荒简直是在痴人说梦。战马虽为难得之物,但朔门关可是凤鸣与北荒之间最大边防,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且为定北王驻地。若轻易割让,定北王与众将士岂不心寒! 瑙日布闻此,抬头挑衅地看向神色自若的林姝,一脸自己吃亏了的模样,道: “凤鸣女皇此言差矣,这买卖于您而言,必是稳赚不赔!毕竟,您凤鸣国才女适才还说我北荒勇士‘不堪一击’!” 凤晗眉头紧蹙,这瑙日布借方才林姝的话为说辞,若自己再行拒绝,岂不是承认凤鸣不如她们北荒;但若是应允,输后失了疆土,自己必成千古罪人! 而且,这赌约仅是针对凤鸣国,看着其他两国作壁上观的姿态,凤晗此刻实是进退两难! “定北王,你意下如何?”最终无可奈何,凤晗只得转头望向凌华南。心中暗忖:你女儿夸下海口,你守的关隘,这难题便交由你来处置吧! 一直置身事外的凌华南抬头与凤晗对视,凤晗竟从其波澜不惊的眼神中瞥见几丝戏谑,不禁有些尴尬。 凌华南倒是没有让她失了颜面,回头凝视着瑙日布,沉声道:“可!然赌注过少,再加‘雪蹄城’。” “不可!”瑙日布身旁一女子闻此,赶忙出言拒绝。 北荒倚仗向各国贩售战马而兴盛,雪蹄城作为其边境最大的战马饲养地,紧邻朔门关,若将其让出,对北荒极为不利! 凤晗见北荒有人反对,心中暗叹,这凌华南着实高明,五千匹战马加一座城池,但凡神智正常的人都不会应允。 念及此处,她正欲开口说此事就此作罢。 凌华南那毫无起伏却饱含讥讽的声音再度响起: “若是不敢,呈上战马,此事便罢。” 凤晗怔住,这凌华南竟是真心要赌?原以为她仅是欲使北荒知难而退。 “赌便赌!待到朔门关割让,你这定北王怕是名不符实了!” 瑙日布不顾身旁使臣阻拦,毅然决然应下,仿若这朔门关已是其掌中之物! “呵!跳梁小丑。”凌华南冷笑一声,连半个眼神都吝于施予对方。 “你……”瑙日布强压怒火,心中暗忖:但愿大比过后你仍能如此自信。 凤晗见双方已商议妥当,只得命礼部草拟协议。 第156章 “拳脚无情,若有伤亡,我北荒可不会负责!”待双方签署协议后,瑙日布仍嚣张地对林姝三人出言不逊。 …… 稷泽学宫,跑马场。 观赛众人皆端坐高台,唯各国参赛才女于下方待命。 因赛制变更,规则亦随之调整: 由原先的原地射固定靶,改为马背上射麻雀。 每国各有十支箭矢,可自由分配。箭羽以颜色区分:凤鸣国白色,北荒国黑色,南离国红色,西门国褐色。 比赛开始后,马夫将开启铁笼,一次性放出二十只麻雀,由对阵两国驱马追捕射击。 按接力的模式,每次只能一人上场,直至十支箭矢全部射完,射中麻雀多者胜(若两箭射中同一麻雀,此箭按射空计算)。 此次率先比试的乃是败者国,以决出三四名。 南离国对阵西门国。 结果毫无悬念,毕竟西门国常年干旱,于四国之中最为贫困,故而每年购置的战马皆被视若珍宝般精心豢养。 若是射固定靶,恐怕四国之中鲜有人能与之抗衡,然此番乃是马背上的较量,其自是不敌南离。 “红色箭羽中七只,褐色箭羽中两只!” 最终,南离国以 7:2 的佳绩,在此次大比中荣膺第三,西门国位列第四。 接下来便是凤鸣国与北荒国的对决,北荒率先上场之人乃是几人中最为矮小者,观其那踌躇满志之态,似是胜券在握。 而林姝这边的出场顺序则为凤昭、许靖韵、林姝。 凤昭箭术尚可,然骑术欠佳,第四支箭便射偏了,而北荒那边,箭无虚发。 许靖韵赶忙翻身上马,追上前去接过箭羽,一时间只听到“嗖嗖嗖……”的声音,麻雀纷纷落地。 最后空中仅剩三只麻雀盘旋,双方皆仅剩一箭,然凤鸣这边却较对面少了一只麻雀。 许靖韵沉凝思考数秒,算好角度,引弓搭箭。 岂料耳边忽地传来一阵急促的骨哨声,身下的马儿也随之狂躁地扬起马蹄,许靖韵猝不及防,弓、箭皆掉落在地上,可她此刻全然无暇顾及,身下的马儿仿若癫狂一般欲将她甩落…… “放肆!”凤晗拍案而起,怒视着瑙日布。 这北荒如此卑鄙,竟然用骨哨,这骨哨可驯马,虽然对凌华南那种身披铁甲的战马无用,可却能影响这家养的马驹…… 南宫瑾此刻也是薄唇紧抿,梨花面具下的眉头紧蹙,袖中的手紧握。 “骑射场上,各凭本事罢了!”瑙日布一脸得意。 “快……快救人!” 凤晗此刻没精力再与之周旋,因为不过几句话的功夫,许靖韵身下的马儿已经高高撅起来蹄子,眼看人就要掉下来,这个角度,恐怕不死也残…… 这时她身旁的御前姑姑惊呼出声:“陛下快看,那人……那人可是林小姐!” 众人都寻声看去,就看到了她们此生难忘的一幕…… —— 许靖韵这边。 她身旁的北荒使臣不慌不忙的收起骨哨,而后放声大笑,紧接着拈弓搭箭,嚣张地说了句: “我北荒胜券在握!” 话声甫落,一道冷冽的女声传来: “哦?是吗?” 发话之人正是林姝,她驱马而至,单手紧握马缰,同时俯身拾起掉落地上的箭矢,弓被马蹄踏断,已然无用。 那北荒使臣稍作迟疑,随后又讥笑道: “没了弓,莫非你还妄图仅凭借双手将箭投掷出去?这么远的距离,气力弱小之人即便借助弓的助力也难以企及,就凭你……哈哈!还是莫要痴人说梦了……” 第157章 言罢,她便将手中的箭射了出去。 林姝见许靖韵双手已被缰绳勒得鲜血淋漓,显然难以支撑,遂利落地纵身一跃,稳稳地端坐于对方身后。 左手绕至其身前用力一拉缰绳,那马儿前蹄高高扬起,几近被她的劲力拽得与地面形成一条垂直线,继而又猛然落下,林姝借助下落的力道,将右手的箭投掷出去…… 在场众人皆屏息凝神凝视着那箭。 “咔……”全场震惊。 只见林姝掷出的箭矢风驰电掣般朝着那北荒使臣射出的箭疾驰而去,竟然直接将其击断为两截。 凌华南眼神蓦然变得锐利无比,她适才并未感觉有误,那北荒使臣箭矢和麻雀周围的压力确有异常…… 一旁的瑙日布更是吃惊的瞪大了双眼,没想到这人力气这么大,不过很快又放松下来,总归北荒也不会输: “啧!击断了又如何,还不是比我北荒少一箭,有本事倒是射中麻雀……” 她话还没说完就发现高台上,众人都一言难尽的看着自己。 似乎想到了什么,赶忙回头朝林姝那边看去,只见林姝那只白色箭羽上串着最后那三只麻雀,正急速下落,瑙日布满脸不可置信,摇头: “不……这绝不可能!人怎会有如此力量……” 而林姝和许靖韵身下的马也已被驯抚下来,此刻正无精打采地载着二人朝高台这边而来。 许靖韵不知是被吓到了还是其他原因,此刻正虚虚地靠在林姝怀里,脸色发白,又微微泛着红。 到了众人跟前,林姝赶忙翻身下马,虽同为女子,但许靖韵之前对自己似有不轨之心,还是保持距离为好! 那边捡麻雀的小吏也回来高声禀报: “白色箭羽中十二只,黑色箭羽中九只。” 凤晗站起身来,大笑:“哈哈!好!好!” 一旁的瑙日布,忽地起身,指着林姝,声音尖锐: “说,你究竟用了什么妖法?人的力气怎能与弓箭相比……” “啧!莫非只要赢了你北荒便是用了妖法?”说话之人语气极为不悦。任谁也未曾料到,这位神秘的南离摄政王竟然会帮林姝说话。 凤晗亦附和道:“正是,北荒大皇女还是莫要无理取闹。” “我并未说错,正常人怎会有如此力量?何况还是对着空中……” 看来这瑙日布今日是铁了心要将这罪名扣在林姝头上了。 “想必林姝适才是借助马儿发狂下落时的惯性之力,众所周知,一马千斤,那二石弓又怎能与之相较……”此时回过神来的许靖韵也开口说道。 见众人皆望向自己,林姝微微挑眉,答道:“正是如此。” 妖术?她的确是使用了冰系异能来控制那北荒射出的箭矢和麻雀的速度。然而此事绝不可能暴露,故而她刚刚才会看准马儿下落的瞬间将其掷出。 “哈哈!好!于危急关头尚能有如此心性,有勇有谋,朕果真未曾看走眼!”凤晗满意说道。 “那此次四国大比,我凤鸣国便……” “且慢,即便未曾使用妖术,可这比的乃是骑射,她都未曾用弓,成绩理应作废。”瑙日布不依不饶。 林姝无语,反问:“敢问北荒使臣,这骑射是如何判定胜负?” 瑙日布一脸这还用问的神情道:“自然是谁射中的麻雀多,谁便获……” 望着林姝那似笑非笑的眼神,瑙日布终于回过神来,恼怒道:“你竟敢戏弄于我?” 凤晗此刻对北荒已然失去了耐心,语气亦变得严肃起来:“骑射场上,各凭本事。大皇女莫非忘记了?” 第158章 瑙日布哑口无言,这话是适才北荒用骨哨使计时,自己所说之话,最终只得作罢。 不过接下来这场才是关键,且看最终谁能笑到最后!若是能够拿下朔门关,莫说只是输掉了四国大比,即便是北荒太女之位,她自己也当得起! 想到此处,瑙日布开口催促: “既然大比已然结束,那是否可以开始武艺比试了?本皇女还等着与定北王交接呢……” “我们北荒为了代表对你凤鸣国的重视,便派第一勇士阿勒曦上场!” 随后稍作停顿,又指向林姝,面色凝重,道:“凤鸣便由你上吧,不是说我们北荒勇士阿勒曦不堪一击,想必不会拒绝才是!” 凤晗转头看了看稳如泰山的凌华南,心想事已至此,反正是这冰块的女儿,遂闭了闭眼,沉声道: “那就开始吧!” 待二人站在擂台上,凤晗心中忐忑,这林姝在那阿勒曦面前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般瘦小,恐怕连对方一拳都接不住! 而且那阿勒曦竟不讲武德,尚未等她宣布开始,便朝林姝猛冲过去,那如沙包般巨大的拳头径直砸向林姝面门,而林姝似是被吓到,呆立原地…… 凤鸣众人皆不禁为其担忧。 但在林姝眼中,眼前这人动作迟缓,她不动是因为见其肥硕油腻的手,实在不知该从何下手…… 待回过神来,她已右手紧握此人攻来的手腕,用力往后一扭,侧身绕后,右脚猛踹其腿弯处。 只闻“砰”的一声,那名为阿勒曦的“勇士”难以保持平衡,重重砸在地上,扬起一圈尘土,整个场地仿若地动山摇,剧烈摇晃了几下。 “啊……啊……我的手,我的手!”听到地上那人的惨呼,众人才惊觉,阿勒曦的手仍在林姝手中,却已如麻花般扭曲。 林姝这才松手,面露厌恶之色,取出帕子用力擦拭右手手指。 四周一片静谧,须臾全场哗然: “这便是北荒第一勇士?果真是不堪一击!” “这第一勇士莫非是自封的?” “或许北荒为了让我们,不惜自断一臂呢!哈哈哈哈!” “……” 凤钰更是激动得话都说不清楚,紧紧抱住萧君后的手,无与伦比的道:“父君,父君,林姝真是厉害!我要嫁给她,我要嫁……唔唔……” 萧君后感受到周围那些揶揄的目光,急忙捂住凤钰的嘴,一向沉稳温润的脸上也不禁为这死孩子感到羞燥。 瑙日布从座位上滑落,跌坐在地,心中暗自思忖:完了,不仅输了大比,还割让了一座城池,若是回到北荒,母皇必定不会轻饶……不知现在反悔是否还来得及! 南宫瑾看着瑙日布的神情,又瞧了瞧一脸痴迷望着林姝的许靖韵,不禁想扶额。 不过心中却想:从今日起,这凤鸣国恐怕要崛起了,这凌华南还没死,又出现了个林姝…… 凤晗并未理会众人心中的想法,叫住正要离开的瑙日布,脸上似笑非笑,如笑面虎一般,道: “北荒大皇女这是要去往何处啊?你们的‘第一勇士’可还在擂台上躺着呢!” “呵呵!本皇女内急!”瑙日布面红耳赤,强作镇定地撒着谎。 “哦?既是如此,那便快去吧!”待瑙日布快走到门口时,凤晗才又高声说道: “过些时日,朕会派人护送北荒使臣返程,顺便去接收我凤鸣国的‘雪蹄城’!” 瑙日布脚下一个踉跄,不敢有丝毫耽搁,落荒而逃。 凤晗也起身对众人勉励了几句,随后道: “今日天色已晚,明日朕会论功行赏!” 随后,众人纷纷散去。 林姝出来时,便被一个身穿盔甲的女子拦住了去路,那女子指着身后的马车道: “林小姐,我家王爷有请。” 林姝脚步顿了顿,抬头看去,马车上挂着一个大大“凌”字,不用想都知道,此人应是凌华南的亲卫。 不过想想,她似乎没什么和对方说的,于是便冷声拒绝了: “抱歉,家中有事。恐有不便!” 就在林姝要侧身而过之际,车帘被轻轻掀起,一道冰冷的声音从车窗内传出: “上来。” —— 第159章 听着对方不容置疑的话语,林姝眉头紧锁,透过微微掀起的车帘,恰巧撞进了一双与自己一般无二的桃花眼中…… 对视须臾,又回头见面前的亲卫一副决然不让的神态,冷呵一声,转身登上马车。 待马车车帘重新合拢,外面的亲卫才抬手抹了抹额头的细汗,重重呼出一口浊气,这林姝身上的气质,与自家王爷简直如出一辙啊…… 而车内,林姝甫一进入,就望见凌华南已然阖上双目,端坐如松,手中拿着一个物件随意把玩。 林姝仅是随意一瞥便坐在其对面,之后二人都冷着一张脸,谁也没有开口言语,一路上唯有“哒哒……”的马蹄声响。 不知过去了多久,凌华南缓缓睁开双眼,目光如炬扫视了一遍林姝的眉眼,薄唇轻启,道: “你的父亲可是名唤薛文。” 陈述句,声音不带一丝起伏。 “王爷身为外女,询问在下的父亲,似有不妥吧!” 林姝未曾料到此人竟会如此直白的开口,怔愣片刻,方才抬眼与之对视,似笑非笑地应道。 看着对面这副冷冰冰的模样,让人着实……不爽。 凌华南(无语):……你平时就不是这副表情? 林姝大抵是第一个胆敢如此与对方说话的人了,不过凌华南却并未动怒,只是用那双沉静无波的眼眸紧紧凝视着林姝,仿若执拗地想要得到答案。 林姝面上的神色都有些难以为继了,侧过头冷漠地开口道:“正是。” 闻得此言,凌华南垂眸,瞳孔微颤,嘴唇蠕动了几下,才冷声道了一句:“他这些年过得可好?” “呵!自然是……不好!”林姝言至此处,略微停顿,才接着说道:“毕竟一男子未婚先孕,岂能过得好。” 继而未等对方回应,又紧接着嘲讽的反问了一句:“你说是吧!定、北、王?” 凌华南闻言,手里把玩的动作一顿……似有些不悦,不过不知是听闻薛文过的不好而不高兴,还是因为林姝话里话外的嘲讽。 “林姝,本王乃是你的母亲……” “呵!母亲?姝只有一个断了亲的母亲,王爷还是莫要说笑了,姝当不起。” 未待凌华南言罢,林姝顿感索然无味,遂高声喝断。 凌华南闻之,眸中罕见地泛起一丝迷茫,断亲?随后眉头紧蹙,周身寒气四溢,沉声道: “那女子待你们不好?” 林姝并未答话,心中暗自思忖:那女子?何意?莫非父亲嫁于林大凤,对方知晓内情?但是看对方那模样,又不像知情。 话毕,马车内再度陷入沉寂,良久,隐约可闻街市上的叫卖声,林姝掀起车帘一看,快到林府了。 遂稍稍提高嗓音,对车辕上驾车的亲卫,言道:“停车。” 待马车停稳,林姝转身对凌华南言道:“至此,多谢王爷相送。” 言罢,挑起车帘正欲下车,身后突然传来一声: “慢着。” 林姝回头,只见对方将方才手中把玩的物件递予她。 似是见林姝久未接手,凌华南以为她不想要,遂皱眉,语气沉闷地缓声道: “拿着。” 林姝凝视对方片刻,抬手接过,一看是一块孔雀纹玉佩,质地温润,确是一块好玉…… 直至马车渐行渐远,林姝仍百思不得其解,对方为何送这玉佩给自己。 她并不知晓,这孔雀纹玉佩乃定北王专属之物,持有此玉佩者,可自由出入皇宫,也可凭此调动定北王府三千亲卫。 需知,王府亲卫直属定北王,即便是凌琬珍父母二人,也需对他们礼让三分。可以说,有了这玉佩,她便是定北王府的下一任主人。 第160章 适才那赶车的亲卫见凌华南将此玉佩交予她时,惊得目瞪口呆。 然而,这些林姝一概不知。 她回到府中,便径直走向苏牧的院子。 自从苏牧产下小安思后,众人时常会前往他的院子逗弄孩子。 尤其是宋云,现今已不再缠着林姝,整日哄着小安思叫爹爹。 刚至院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阵阵欢声笑语。林姝的脚步不禁加快了些许,进屋后,先在外间炭盆旁暖了暖,才绕过屏风走了进去…… “妻主……” “姝儿回来了?” 薛文和三位夫郎见到林姝归来,齐声说道。 “嗯。”林姝应了一声,随即便走向宋云……怀中的小安思,在对方谴责的眼神中,将小安思抱入怀中。 不知是林姝抱孩子的姿势不妥,还是孩子怕生,小安思不由自主地瘪了瘪嘴,林姝见此情形,轻轻拍着孩子的后背,口中轻声哄道:“安思乖,娘抱……” 引得屋内众人不禁莞尔。 …… 定北王府。 凌华南归府后,径直地走向书房,从书柜上取下一个带锁的盒子,缓缓打开。 盒中似是稿纸,她抬手轻抚纸张,脑海中浮现出少年薛文专注练字,还不时笑着回头,等待自己夸赞的画面…… 凌华南的眉眼间流露出几分温情,然而场景骤然一变,一封诀别信映入眼帘…… 凌华南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随后她拿起盒子里最上面的那张信纸,展开,上面赫然写着: [文遇一良人,欲随她而去。故与君长决,望君勿思、勿念、勿扰!] 每次看到这封信,凌华南都不禁怒从中来。 那时,季言诸有意让他爹家的侄子成为女婿,而自己与阿文早已两心相许,始终没有应允,季言便企图让自己与那季家儿郎生米煮成熟饭…… 岂料,事与愿违,反倒促成了自己与阿文,而那季家儿郎却遭受凌辱,没多久便远嫁他乡…… 所以凌华南百思不得其解,既已是自己的人,为何还要追随她人而去? 想要去找他,却又被他一句“勿扰”斩断了念想,只能期望他一切顺心…… 然而,今日方知,他似乎过得并不如意!而林姝对自己似乎也心存怨念。 想到这里,凌华南闭了闭眼,随后冷声道: “凌一。”声音细听之下还有些暗哑。 一个黑衣男子应声而出,单膝跪地,双手抱拳:“主子。” “上次让你查的事,如何?”凌华南顺势坐在椅子上,问道。 凌一即刻将所查之事一五一十地讲述了一遍,末了又言道: “大小姐三年来肆意残杀男子之事,被无双阁揭露,陛下龙颜大怒,锐皇子献出铁矿,陛下这才从轻发落…… 而在王爷回京半月之前,锐皇子遣府中侍卫前去杀一人,却铩羽而归……属下揣测世女一事,应与此人有所关联……” “何人?”凌华南心中有所预感。 “薛……薛郎君。” —— “什么?”闻此,凌华南双目圆睁,几欲眦裂,凤锐! 凌一深知凌华南与薛文之间的纠葛,话才一出口,便见凌华南那满含杀意的眼神,赶忙低头,硬着头皮继续道: “还有,老主君带回的二娘子本名林大凤,乃是……乃是……” “讲。”凌华南见其吞吞吐吐,眼神不禁一冷,沉声道。 “乃是薛郎君的前任妻主,亦是您的亲妹妹。”凌一豁出性命般说完,又赶紧找补了一句: “不过想来她们之间应当没什么,属下的人还查到,薛郎君似乎是在逃难途中被林大凤收留,彼时已身怀有孕,待郎君产女后,那林大凤又即刻带回了个二夫郎,还对薛郎君母女弃如敝屣……” 第161章 “啪……” 凌华南猛地拍案而起,他先前听到‘凤锐派人杀薛文’时心中便存疑,如今再听到‘薛文逃难’,若还未察觉到事有蹊跷,那他这定北王也不必当了。 “凌一,彻查十八年前之事,还有林大凤进京的缘由。三日之内,无论用何手段,若查不出,自去刑房领罚!” “是。”凌一听到‘刑房’二字,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赶忙应道。 待暗卫离去后,凌华南低头凝视着手中的信纸,目光缓缓飘向远方。 心中暗忖:凤锐!若十八年前之事果真是你所谋算,本王定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次日。 众朝臣在上朝时,皆明显感受到女皇的心情甚好。 能不好吗!不仅四国大比赢了,还不费吹灰之力拿下一座城池和战马。 不仅给参加大比的三人赏下了不少东西,还当众许下林姝一个承诺,若日后有想要的,可随时找凤晗兑现。 …… 淮河画舫。 一黑衣女子单膝跪地,沉声向上首的女子禀报: “主子,李云儿事已成,三皇女已抵京城,此刻想必正往丞相府去了。” “嗯。退下吧。”上首那人轻抿茶盏,沉默良久,方才有低沉的声音传来。 …… 此时,负责修建堤坝的三皇女果然回京了,然而令人诧异的是,她一回京便马不停蹄地赶往丞相府,去见自己的姨母许郴。 许郴乃是许贵君的姐姐,亦是许同知的姐姐,更是许靖韵的姑母。 许郴刚刚下朝,尚未换下朝服,便见凤晴步履匆匆地走了进来,她赶忙上前,躬身施礼道: “臣拜见三皇女殿下。” “姨母快快请起,切莫如此多礼。”凤晴急忙将人扶起。 许郴依言起身,见对方神色焦灼,不禁忧心地问道: “殿下何时入京的?为何如此匆忙?可是发生了何事?” 凤晴闻听此言,赶忙一五一十地和盘托出:“姨母,侄女闯下大祸了,那堤坝本早在半月前便修好,可谁知竟然决堤……(吧啦吧啦)。 索性有一人,愿替侄女填补这亏空,可谁知……此人竟是……要买官,侄女心想不过是个小官,便盖上了您交予我的印章,岂料最后才知晓许她要的竟是盐使司副使之职……” “什么?你怎如此糊涂!区区三十万两,岂能如此行事!你可知道你这是在卖官鬻爵?那盐使司副使可是六品官职,掌管盐利盐税……若此事败露,我许家恐将难保!” 许郴闻此,心中恨铁不成钢,自家姐弟三人唯有许贵君育有一女,这凤晴虽非亲生,但也视如己出。 此番恐她在外无实权多有不便,遂将自己的私印交予她,岂料…… “姨母,姨母,侄女已知错,如今可有补救之法?”凤晴深知后果严重,方才匆忙赶回与许郴商议。 许郴沉思片刻,方才叹息道: “唉!事已至此,也只能将错就错了。还有两月便是会试,各部官员想必会有所调整。往年亦有卖官之事,陛下皆未深究,只望今年亦是如此!” 二人又交谈许久,凤晴才忧心忡忡地自丞相府而出…… …… 定北王府书房。 “主子,带林大凤来京城之人,行事极为隐秘,线索至淮河画舫背后之人便断了。” 凌华南面色沉稳,不露声色地倒了杯茶,示意她继续。 凌一呈上一叠宣纸,接着禀报:“十八年前之事,已有头绪,这是在锐皇子房中搜到的,请您过目!” 凌华南伸手接过,逐张翻阅,瞳孔骤然收缩。 这宣纸上的字迹,有自己的,也有薛文的,练字之人显然极为勤奋,字迹从生疏至娴熟…… 凌一继续禀报:“十八年前,锐皇子便曾派人谋害过薛郎君……” “咔嚓……”凌华南手中的茶杯应声而碎,而她却不顾受伤的手,拿过那叠宣纸,眼中满是怒火。 “来人,将他给本王带过来。”凌华南面沉似水,对着门外下令,随后门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凤锐院中。 凌琬珍正陪着他用膳,忽闻一声巨响:“哐当。” 门被从外面猛地推开,只见凌华南的副将领着亲卫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守在院外的侍从根本无力阻拦。 “放肆!你们竟敢擅闯主君庭院?”凤锐怒不可遏,一掌拍在餐桌上。 那副将面不改色,对身后沉声道:“带走。” 她身后的亲卫闻令而动,如疾风般上前将其制住。 “爹。”凌琬珍战战兢兢,不敢上前,只轻声唤了一句。 “我乃定北王主君,尔等竟敢如此待我……” 他的怒喝声渐行渐远,如此大的动静,自然也惊动了季言等人…… 主院。 “啪。” “王爷,人已带到。”副将先是将凤锐扔在地上,然后才开口禀报。 “嗯。”凌华南语气冷淡。 凤锐这才明白,此事乃是凌华南授意,他满腹委屈地望着那张冷峻的面庞:“王爷,您这是何意?” 凌华南沉默不语,直接将那叠宣纸扔到他面前,凤锐狐疑地捡起,待看清上面的字迹后,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王爷……这是什么?”凤锐很快便收敛了脸上的神色,捏着手中的纸,装作疑惑的样子道。 凌华南不语,冷眼看着对方装模作样。 凤锐见状,心中慌乱,连滚带爬地到了凌华南跟前,想要抱住凌华南的腿,却被凌华南厌恶地踢到一旁…… “锐皇子,本王倒是忘了你当初可是因为一手好字,被先帝称赞为京城第一公子。 只是未曾想到,这装模作样竟也称得上第一。” “哈哈哈哈……”话音落下,好一会儿,凤锐头发凌乱,低头瘫坐在地上,突然发出一阵阴森的笑声,随后缓缓站起身来,脸上露出疯狂的神情。 待笑够了,才定住身形,凝视着凌华南的面容,一脸病态说道: “没错!都是我所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