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寡嫂生野种?来!做亲子鉴定》 第56章 杀了母亲和妻子孩子 赵桓禹点头,摊手说,“不必多礼,请坐。” 刘夫人和薛承嗣一家谢恩坐下。 赵桓禹看了眼薛承嗣,慢条斯理道,“老侯爷这名字取得好,继宗,承嗣,你们兄弟俩一个继承祖宗家业,一个为侯府延绵子嗣发扬光大,好极了。” 他看向薛继宗,话音一转,“不过本将军瞅着,世子你跟你弟弟长得不太相像。世子你生得清俊隽秀眉眼灵动,二公子薛承嗣却生得浓眉大眼憨厚老实……用动物来形容的话,世子你像狐狸,而二公子却像威猛的熊。” 薛继宗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 他蓦地盯紧赵桓禹,狠狠掐紧手掌心,生怕赵桓禹当场揭穿他的身世! 在他紧张带着杀意的注视下,赵桓禹笑着补充完毕,“大概你们兄弟俩,一个生得像母亲,一个生得像父亲?” 薛继宗的心稍稍安定了些。 他微笑附和,“正是如此,我生下来就像母亲,二弟生下来像父亲,所以这些年父亲更偏爱二弟一些,是吧二弟?” 憨厚得有些木讷的薛承嗣抬起头怯生生看着薛继宗。 他对这个大哥的畏惧,从眼眸里就能看出来。 他瓮声瓮气道,“父亲是见我蠢,见我笨,见我没什么出息,才怜悯我多照顾我一点,还请大哥不要介怀。” 薛继宗轻笑一声,“二弟说笑了,我怎么会介怀呢?我要是对二弟有成见,今儿就不会喊二弟你们一家人回来陪客,在小王爷跟前露脸了。” 薛承嗣沉默了一下,挤出笑脸,“是,多谢大哥。” 薛继宗嗯了一声,看向上座的赵桓禹。 “小王爷,您身边那位沈姑娘迟迟不见回来,咱们就先开宴吧?” 薛继宗噙着笑,意味深长地说,“您看,您晌午就没吃东西,应该早就饿了吧,这会儿您要是还不吃,我怕您等会儿就吃不下去了——” 赵桓禹望着薛继宗,轻笑一声。 “世子这话何意?为何等会儿本将军就吃不下去了?莫非今儿世子这宴是鸿门宴,等会儿会有人前来项庄舞剑暗藏杀机?” 薛继宗很清楚这会儿还不到直接撕破脸的地步。 他得等沈锦书带着几十个守城官兵来了再摔杯子撕破脸。 他也笑着说,“小王爷这是哪里的话,您是天潢贵胄,我薛某人怎么敢动您分毫?我的意思是,这人饿久了饿过了头,就会没有进食的渴望了,我是怕小王爷饿过了头吃不下去了。” 赵桓禹瞥了眼他,“是么?那就开宴吧。” 赵桓禹拿起筷子,忽然说道,“小侯爷,我这人防备心比较重,不如,我们换一换吃食?” 薛继宗笑容微僵。 赵桓禹指着薛继宗面前的那张小桌,“我想吃小侯爷面前那一份,小侯爷应该不会吝啬吧?” “……” 薛继宗心里暗骂了一声狡猾。 他的确在赵桓禹桌上的一道主菜里动了手脚。 但不是毒药,是软筋散。 赵桓禹吃了不到两刻钟就会手脚无力,任由他宰割。 可现在,赵桓禹要跟他交换,他要是不肯换,那不是明摆着有问题吗? 薛继宗咬牙。 换就换。 反正他已经安排了那么多人手,他身边还有两个绝顶高手保护,就算赵桓禹没有服用软筋散,也没法以一敌百没法袭至他身边抓住他吧? 他照样能将赵桓禹拿下。 薛继宗的迟疑只是刹那间,他调整好情绪,微笑着说,“小王爷身居高位,慎重一点多点防备是应该的,不过我并未在饭菜里做什么手脚,小王爷放心,我可以坦然与您交换。” 他示意身边的人将两份饭菜交换。 薛家其他人听着薛继宗和赵桓禹的言语交锋,又看着这交换食物的一幕,大家都嗅到了不寻常的危险气息,他们隐晦盯着薛继宗,每个人的心情都陡然沉重起来。 这可是皇家的小王爷,这家伙不会胆大包天到连小王爷都想害吧? 该死! 做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是想拉他们所有人陪葬吗? 尤其是刘夫人和薛承嗣,母子俩简直要恨死薛继宗了。 薛承嗣握紧拳头低声跟刘夫人说,“我就说他哪有那么好心,特意让人请我来侯府让我在小王爷跟前露脸,合着是他想干大逆不道的事,他怕我不死,想拉我下水让我陪葬!” 刘夫人脸色煞白。 她抓着儿子的袖子,低声说,“等会儿若真的出了事,你一定要保护小王爷,否则你爹,你的妻子孩子,还有为娘我,我们全都会死的!” 薛承嗣转头看了眼身边乖乖坐着的儿女,眼里满是疼惜。 他可以死,他的父母妻儿不能死。 如果他大哥薛继宗真的想加害小王爷,那么他哪怕豁出去自己这条命,也会保护小王爷,保护他的家人们! 片刻之间,赵桓禹和薛继宗的食物交换完毕。 随着赵桓禹率先动了筷,其他人也纷纷拿起筷子陪着吃饭。 但是,大家都吃得没滋没味的。 他们吃一口,看一眼薛继宗和赵桓禹,总觉得气氛凝滞,有种利刃悬在头顶随时会落下来割他们脑袋的心慌无措。 就连薛继宗也没怎么吃。 他即将屠杀皇族之人,虽然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决定,可他心里仍旧有些不安。 相比之下,赵桓禹和窈娘反而是吃得最香的。 赵桓禹一天没吃东西,窈娘也被潇湘馆的人关在黑屋子里饿了两天,就只晌午喝了一碗肉粥而已。 甥舅俩你给我夹菜,我给你夹菜,吃得不亦乐乎。 看甥舅俩吃得那么香,薛继宗心底冷笑。 吃吧,吃吧,多吃点,毕竟是最后一顿了! 等到沈锦书带着人来自投罗网,他就要将这三人一网打尽了! 到时候,他就说是民间逆党潜入侯府作案…… 只要他趁乱把他的母亲侯夫人、他的妻妾孩子以及薛承嗣一家全部杀掉,这民间逆党作案的说法就非常可信了。 毕竟,他的母亲和妻子女儿也一同死在了这场混乱之中,谁能怀疑是他动的手呢? 为了增加可信度,他甚至还可以让手底下的人在自己身上捅两刀…… 第57章 他连母亲妻儿都要杀 片刻之间,赵桓禹和薛继宗的食物交换完毕。 随着赵桓禹率先动了筷,其他人也纷纷拿起筷子陪着吃饭。 但是,大家都吃得没滋没味的。 他们吃一口,看一眼薛继宗和赵桓禹,总觉得气氛凝滞,有种利刃悬在头顶随时会落下来割他们脑袋的心慌无措。 就连薛继宗也没怎么吃。 他即将屠杀皇族之人,虽然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决定,可他心里仍旧有些不安。 相比之下,赵桓禹和窈娘反而是吃得最香的。 赵桓禹一天没吃东西,窈娘也被潇湘馆的人关在黑屋子里饿了两天,就只晌午喝了一碗肉粥而已。 甥舅俩你给我夹菜,我给你夹菜,吃得不亦乐乎。 看甥舅俩吃得那么香,薛继宗心底冷笑。 吃吧,吃吧,多吃点,毕竟是最后一顿了! 等到沈锦书带着人来自投罗网,他就要将这三人一网打尽了! 到时候,他就说是民间逆党潜入侯府作案…… 只要他趁乱把他的母亲侯夫人、他的妻妾孩子以及薛承嗣一家全部杀掉,这民间逆党作案的说法就非常可信了。 毕竟,他的母亲和妻子女儿也一同死在了这场混乱之中,谁能怀疑是他动的手呢? 为了增加可信度,他甚至还可以让手底下的人在自己身上捅两刀…… 薛继宗在心里一遍遍勾勒着自己的筹谋,志得意满。 他小口吃着菜,慢悠悠等着沈锦书来送死。 可是,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沈锦书迟迟没来。 一直等到赵桓禹吃完了,落了筷,外面也没有任何动静传来。 原本优哉游哉的薛继宗,握紧筷子皱起了眉头。 不对。 怎么还没来? 按理说,从潇湘馆到长平侯府这么点距离,沈锦书一行人早就应该到了啊! 就算路上走得慢,一顿饭都吃完了那贱人也该来了! 为什么没到? 薛继宗看了一眼府外的方向,又看向赵桓禹。 他心底忽然有了些不安。 沈锦书跟赵桓禹,不会在跟他玩花样吧? 上座。 赵桓禹拿帕子擦拭着嘴角,睨着薛继宗,慢悠悠道,“世子怎么忽然心神不宁的,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薛继宗咬紧牙关,挤出笑,“没有。” 他吩咐奴仆们把餐后水果端上来,然后抬头看着赵桓禹。 他装作不经意地问,“小王爷,您身边那位沈姑娘怎么一直没回来?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您要不要派几个人去找找她?” 赵桓禹薄唇微勾,眉宇间满是愉悦。 沈锦书那姑娘,还是有脑子的。 他一直担心沈锦书会蠢到跑回来自投罗网,如今大军还没赶来的情况下,凭他一己之力想要护住他们三个人,很难。 幸好,沈锦书没有拖他后腿。 只要沈锦书不回来落入薛继宗手中,他就能游刃有余,完全不惧跟薛继宗撕破脸。 想到这儿,赵桓禹优雅将手中的帕子扔在桌上。 他轻笑一声,告诉薛继宗,“找她做什么?我去把她找回来,好成全你一网打尽,嗯?” 薛继宗瞳孔骤缩! 他没想到赵桓禹会忽然跟他摊牌,把一切都摆上明面! 花厅里其他人也被赵桓禹这话吓懵了! 他们不可思议地望着薛继宗。 不是…… 这混账东西还真要对小王爷下手? 是真不怕灭门吗? 在大家震惊注视下,薛继宗狠狠握紧筷子,皮笑肉不笑地说,“小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有些听不懂。” 赵桓禹优雅靠在椅子上,气定神闲地睨着薛继宗,“我的意思,世子你应该心如明镜才是,何必装糊涂呢?你既然已经决定了要跟我们撕破脸,如今还有什么装模作样的必要?” 薛继宗一眨不眨地盯着赵桓禹。 赵桓禹淡定回视。 两人对视三息后,薛继宗笑出声来。 他扔了手中的筷子,嗤笑,“小王爷你不再跟我虚与委蛇,看来,你是以为你此番能制住我,你已经稳占上风了是吧?” 赵桓禹挑眉,“不然呢?难道还能是你占据上风不成?” 薛继宗冷笑,“当然!你以为沈锦书那贱人不自己回侯府,我就没法将她抓回来杀了?就凭她身边那区区百十来个人,我现在就能带人去潇湘馆将她抓回来!” 薛继宗站起身来,拂袖冷笑,“她回来自投罗网,我能省点工夫,如今她不回来,我也照样能将她抓回来大卸八块!” 薛继宗转头,大声吩咐花厅外面的人。 “来啊!将侯府所有人集结起来,准备好火把跟我去潇湘馆!” 花厅外面有人应声,“是,小侯爷!” 很快,外面传来奴仆们纷杂的脚步声。 听到这可怕的动静,薛家人吓坏了。 他们纷纷站起身来劝薛继宗! 侯夫人揪着帕子急切道,“儿啊,你这是要干什么?你疯了吗?你快住手吧,你这样会给侯府带来灭顶之灾的!” 刘夫人急得直哭,“世子三思啊!你爹还瘫痪在床,你可不要害他啊!” 薛承嗣也虎着脸大声说,“大哥!你想死别拉我们陪葬!我们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做人,我们从未想过与人作对,你为什么要拉我们送死?我告诉你,你今儿要是非要动小王爷,可就别怪我跟你作对了!” 苏星云低头按住了上翘的嘴角。 啧,劝薛继宗做什么呢,让这个狗东西作死作得更彻底一点,到时候才难逃死罪呢。 苏星云忍着笑,她跟着大家一同起身装模作样规劝道,“世子您收手吧,您跟小王爷动手是不是因为小王爷知道潇湘馆不是你大舅兄的产业,那是你的产业?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跟小王爷动手啊,你这些年经营潇湘馆坑害了多少无辜女子你数过吗?你做的本就是黑心生意,如今事情败露,咱们坐几年牢赔点银子也是应得的报应啊!” 薛继宗冷飕飕看了眼侯夫人和薛承嗣。 他讥讽一笑。 跟他作对是吧?等会儿全都死光了,还如何跟他作对? 薛继宗又转头看着身边的苏星云。 人家是劝他停手,可这个贱人是直接把他的秘密往外吐露,直接告诉赵桓禹潇湘馆是他的产业,还说他应该得到报应! 他怒气上涌,抬手就是一耳光狠狠扇苏星云脸上,“贱人!闭嘴!都是你害我!” 第58章 男主威武霸气!退敌 “……” 苏星云被重重一巴掌扇得踉跄后退倒在桌上,桌上的杯盘碗盏都被她摔倒的动作扫到了地上。 她捂着火辣辣疼痛的脸,不怎么在意地低下头,假装啜泣。 呵,打吧,如今这男人打她有多痛,等会儿她捅刀子就会有多不留情! 薛继宗根本没管苏星云被他打得有多可怜,他一边整理袖子一边重新看着赵桓禹,惺惺作态。 “现在就要辛苦一下咱们尊贵的小王爷了,得罪了,我得先将你绑起来塞进轿子里,让你跟我们一起去潇湘馆!” 赵桓禹抬脚将面前碍事的桌子踢开! 杯盘碗盏哗啦啦碎了一地。 他翘着二郎腿霸气地坐在那里,漆黑眼眸睨着薛继宗,“想绑本将军?那就看看你小侯爷有没有这个本事!” 薛继宗讥讽道,“我早就听说雍王府世子赵桓禹天生神力,小小年纪就打遍京城无敌手,可是,你见的那些人都是武将世家那些只会战场功夫的公子哥儿,你怕是没见识过武林里那些高手们神鬼莫测的武功招式吧?” 赵桓禹勾唇,“是么,那就请小侯爷让我见识见识吧。” 薛继宗看着赵桓禹这狂妄的模样,嗤之以鼻。 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他抬手吩咐身后两个扮作家丁寸步不离守着他的武林高手! “给我拿下!” “是!” 两个武林高手纷纷震碎了身上的奴仆衣裳,露出里面黑色的劲装! 他们又从腰间掏出软剑,一同杀气腾腾袭向赵桓禹! 赵桓禹抬眼冷冰冰看着两个高手朝他袭来。 下一刻,他倏然起身! 他一手紧紧抱着外甥女窈娘,一手抄起旁边的椅子,迎向两个高手! 他身形如同鬼魅一般,闪避开两人的杀招,将一把沉重的黄花梨木椅子舞得虎虎生风。 他以一敌二,怀中又抱着外甥女,先决条件就比较弱势。 可他并未落下风。 两个武林高手一次次攻击,都能被他躲开化解。 又一个闪身避开左边的高手之后,背后传来破风声,他扭身回挡,举起椅子挡住了那边劈下来的利剑。 黄花梨木坚硬,那把剑重重劈下来,只将梨木劈开了一道缝隙,可是,梨木却将剑卡在了里面! 在那高手拔剑那一刹,赵桓禹抬脚重重踹向高手胸口! “唔——” 那高手虽然及时闪躲,没让赵桓禹一脚踹吐血,却还是受了点轻伤。 赵桓禹嗤笑一声,又飞快旋身对抗这边的高手。 “该死!” 战局之外,薛继宗狠狠捶桌。 他没想到赵桓禹的实力这么强。 他请来这两人是武林中一流的高手,赵桓禹竟然能以一敌二跟两人打个平手! 他转头看向院子里那一群奴仆,怒道,“你们一起上!把他给我拿下!” 院子里的奴仆们齐齐应声,挥舞着兵器就往里冲。 薛承嗣方才护着妻儿和母亲到了墙边,这会儿见薛继宗让这么多人一起冲上去伤小王爷,他立刻奔过来阻挡,“我看你们谁敢!” 他抡起椅子凶恶地挥舞起来,将准备冲进来的奴仆们全部挡住。 薛继宗被这个搅局的蠢弟弟气得要死! 他狠狠一甩袖子,厉声道,“敢挡爷的路,一块儿打死!不必手下留情!” 奴仆们一听这话,立刻朝薛承嗣这个二公子发起了攻击。 薛继宗微抬下巴,狠厉中透着傲慢得意。 跟他斗? 怕是嫌尸体凉得不够快! 薛继宗正得意之时,一直捂着脸颊低头假装啜泣的苏星云缓缓抬起头看向了他。 时机已经到了。 薛继宗让武林高手和侯府奴仆杀小王爷,还连亲弟弟薛承嗣都要一起打死,薛继宗的罪行已经坐实了,将他诛杀属于护驾有功。 苏星云借着身子遮掩,悄悄将手摸进腰间,摸出一把精致小巧的匕首。 她握紧匕首。 见薛继宗全副心神都放在小王爷那边,她忽然举着匕首紧走两步,快速刺向薛继宗后心! “世子小心!” 苏星云右手边的小妾眼尖地发现了苏星云的举动,惊恐尖叫。 薛继宗听到动静立刻回头。 可是,已经晚了。 苏星云的匕首尖端距离他后心只有一尺之遥! “贱人!” 他目眦欲裂,抬脚就踹向苏星云! 苏星云没有躲闪,她任由薛继宗抬脚踹过向她小腹,她手中的匕首不偏不倚快准狠地插中薛继宗后心处! “噗——” 匕首入了肉,鲜血飞溅的那一刹,薛继宗和苏星云夫妻俩同时发出了闷哼声。 一个是被匕首插中疼出了声。 一个是被狠狠一脚踹在小腹疼出了声。 苏星云疼痛得踉跄后退也没有松开手中的匕首,她用力一拔,匕首从薛继宗血肉中脱出,一串刺目的血珠也飞迸而出。 “世子!” 所有人都被这突然发生的一幕惊呆了。 侯夫人和薛继宗的小妾们震惊望着被狠狠刺了一刀面色痛苦的薛继宗,都心痛得要命。 薛承嗣击退面前的奴仆,转头看着后背汩汩冒血摇摇欲坠的大哥,他懵逼一瞬,随即大笑出声,“大嫂!做得好!这种黑心烂肺的狗东西,杀了他,咱们侯府其他人就不用跟着陪葬了!” 薛继宗的小妾们本来气势汹汹想一拥而上把苏星云抓住,结果听到薛承嗣这话,她们茫然停下了脚步。 二公子还说苏星云做得好? 难道苏星云此举真的是对的? 难道她们也应该帮着苏星云制服世子不成? 上座那边,赵桓禹也被这夫妻相残的一幕惊讶得挑起了眉梢。 啧,薛继宗这种狗东西,居然还娶了个头脑清醒干脆果断的女中豪杰。 一介女流,居然能毫不手软直接冲薛继宗捅刀子,杀薛继宗一个换侯府满门活命,可谓是非常果敢了。 赵桓禹一边躲闪开两个武林高手的攻击,一边极其欣赏地夸赞苏星云。 “世子夫人实乃女中豪杰,待本将军今儿脱了险,必定为世子夫人和薛二公子记上一功!” 他扫了一眼侯府其他人,眼神一厉,冷声道,“至于其他人,若再执迷不悟继续跟薛继宗加害本将军,意图造反,到时候,本将军要你们一个个全都死无葬身之地!” 赵桓禹这话,吓唬住了侯府奴仆。 他们望望那位尊贵的小王爷,又迷茫望着反叛的二公子和世子夫人,连二公子和世子夫人都在跟世子作对,他们要是跟着世子一条道走到黑,会不会真的死无葬身之地? 第59章 当众揭穿他身世秘密 薛承嗣趁机怒吼一声,“你们还不快退下!我爹还没死呢!这侯府当家做主的还是我爹,你们怎敢跟着薛继宗杀皇族造反?” 奴仆们本就害怕了,再听二公子也说他们“造反”,他们吓得一哆嗦,同时退了三步。 薛继宗刚从后背受伤的剧痛中缓过神来,就看见侯府那群奴仆怂怂地退后放弃了攻击,他怒急攻心,“废物!” 他顾不得背后的伤,他撑着桌子稳住摇摇欲坠的身子,赶紧抬头看向赵桓禹那边。 那两个武林高手倒是还在跟赵桓禹交手,可薛承嗣已经冲上去帮忙了,赵桓禹有了帮手,很快就占据了上风。 薛继宗目眦欲裂。 不! 他不能输! 他宁死都不能输! 他伸手摸向怀中的信号弹,他眼中闪过一抹决绝! 既然都要他死,那就一起死吧! 他要让镖局那一百多个武林高手冲进来,将这里所有人都杀了,他要让这里血流成河,鸡犬不留! 正在薛继宗握住信号弹之时,月牙门外面忽然有人跑进来惊慌失措地大喊—— “世子爷不好了!外面来了好多官员!” “什么?” 薛继宗蓦地转身望着跑进来的人。 那是薛家守门的大叔。 他强忍着伤口的疼痛快速往门口走了两步,厉声道,“外面是什么情况?” 守门的大叔惊慌道,“老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方才有人敲门,老奴打开门一看,府门口站满了黑压压一群人,领头的个个都是姑苏城中有头有脸的官员,他们身后跟着家眷和家丁,拎着灯笼举着火把,那么多人将咱们侯府外面堵得水泄不通!” 薛继宗震惊了。 他错愕道,“谁让他们来的?他们来做什么?” 正与人交手的赵桓禹也听到了。 他微微一愣,随即笑出声来。 不用问了,一定是沈锦书那个促狭狡诈的女人干的! 这女人怎么这么可爱! 赵桓禹不禁大笑出声,“世子爷,你还想杀我灭口吗?如今你们侯府已被姑苏城大小官员围了个水泄不通,所有人都知道本将军在你们侯府做客,你若杀了我,你的罪行还能隐瞒得了吗?” 薛继宗脸色变得惨白。 薛承嗣也扭头大声冲他喊,“大哥你醒醒吧,你的罪行藏不住的!你现在求饶,世子还能饶你一条命,你若再执迷不悟,不光你会死,你还要让我们所有人为你陪葬!” 躲在角落里的侯夫人也颤颤巍巍劝道,“儿子,你赶紧收手,这侯府里全都是你的亲人啊,你要爹和娘跟你一起死吗?你要你的妻子和儿女们跟你一起死吗?你收手吧,娘求你了!” 苏星云擦拭着手中染血的匕首,冷冰冰看着薛继宗,“你背后的伤口一直在流血,再不请大夫止血,你会血液枯竭而死。我劝你还是放弃抵抗赶紧就医!” 薛继宗握紧拳头怨毒地盯着苏星云这个背刺他的贱人。 对上苏星云那双冷漠的眼眸,他狠狠咬牙,又扭头望着侯夫人。 他眼中是浓郁得化不开的杀意,“收手?娘,你知道我收手会是什么下场吗?你和我最大的秘密已经被他们窥知了,我收手了,你和我都没有好下场!” 侯夫人有些茫然。 秘密? 什么秘密? 下一刻,侯夫人忽然明白过来那“秘密”指的是什么,她踉跄后退一步,脸色刷一下惨白如纸。 薛继宗没去管吓得跌坐在地的红夫人,他猩红着眼重新望着赵桓禹。 他如今…… 该怎么办? 沈锦书那贱人把附近大小官员全都忽悠到侯府外面等着了,这种情况下,他再杀人已是徒劳无功。 可是,让他不杀赵桓禹,要他就此收手,他又怎么甘心? 他怎么能放弃抵抗任人宰割? 不…… 他不能任人宰割,就算他今天要被沈锦书揭开所有秘密,就算他要死,他也得拉赵桓禹这个小王爷陪葬! 薛继宗握紧了信号弹,眼神癫狂。 事已至此,功败垂成,兼之身负重伤,他已经不想活了。 他要将这支信号弹取出来朝天上放,他要让侯府对面镖局的一百多号武林高手冲出来为他厮杀,将这些与他作对的人,还有背叛他的人,全都杀个片甲不留! 在他抖着手准备放信号弹的时候,月亮门外面传来了一道清越的女子嗓音—— “薛继宗,你放弃抵抗吧,你已经没有翻盘的机会了。” 薛继宗闻言背脊一僵。 沈锦书! 这贱人终于来了! 薛继宗缓缓转过身,一双杀气腾腾的眼睛死死盯着从月牙门走进来的沈锦书。 看着沈锦书身后那些眼熟的姑苏城官员,他瞳孔紧缩。 全都来了…… 沈锦书这贱人竟然使这种阴招,竟偷偷把姑苏城所有官员都叫来了! 他要是将一座城池的官员全都诛杀,那可就等同于反抗朝廷,等同于造反了。 沈锦书目光越过薛继宗,看了眼赵桓禹和窈娘。 见甥舅俩好好的,毫发无伤,她如释重负,她真怕她害了这两人。 她重新看着脸色灰败的薛继宗,红唇微勾。 “世子爷,你说你这是何必呢,你不是老侯爷的亲生骨肉,这事儿即便揭穿,你也最多就是被赶出家门罢了,并不会丢了性命,可你怎么偏要如此想不开,非要以下犯上伤害小王爷?俗话说得好,好死不如赖活着,你就算被赶出家门也还能活,你为什么就非要带着你的家人一起往死路上走呢?” “……” 薛继宗身子狠狠一颤。 终于…… 还是没瞒住。 他的秘密,终于还是被这个贱人当众说出来了。 他死死盯着沈锦书,那双漆黑眼眸中弥漫上了一丝丝颓然。 他苦苦守了这么多年的秘密啊,老天爷为什么要让这贱人来拆穿他! 为什么! 薛继宗颓然时,薛家上至主子下至奴仆全都惊呆了。 “那位姑娘在说什么?” “我没听错吧,她说咱们家世子不是侯爷的亲生骨肉?” “世子不是侯爷的亲生骨肉,那他是谁啊?” 奴仆们怔怔望着薛继宗,又望向瘫坐在地上的侯夫人。 世子不是老侯爷的亲生骨肉,那么,世子是侯夫人的亲生骨肉吗? 会不会…… 咳,会不会是侯夫人当年偷人了? 第60章 老侯爷到!好戏开场 侯夫人被所有人用奇怪的眼神盯着,她脸色惨白如纸。 她张了张嘴,想说她没有偷人,可她嘴唇哆嗦着无法开口。 她藏了多年的秘密被人窥破,她害怕。 不光喉头发堵,她连腿脚都在哆嗦。 她狠狠掐紧手掌心盯着沈锦书,心中生出一丝丝侥幸。 她不应该怕! 只要她和儿子不承认,外面那贱人说的话就没有人能证实! 只要她这个做母亲的一口咬定儿子是她和侯爷亲生的,谁能证明她儿子不是? 拿不出证据,就不能说她儿子是野种! 一瞬的绝望过后,侯夫人强打起精神,指着沈锦书怒道,“你这贱人,休要胡说!继宗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亲生骨肉,他就是侯爷的亲生儿子,不是你青口白牙就能肆意污蔑诋毁的!” 侯夫人不知道血脉果的可怕,她还试图狡辩。 可薛继宗已经闭上了眼睛,惨笑出声。 没有用了。 再怎么狡辩都没有用。 他如今只想知道,沈锦书究竟知不知道苏星云是侯府的真千金。 他重新睁开眼望着沈锦书,沉声道,“你说我不是我爹的亲生骨肉,那你说,我爹的亲生骨肉又在哪儿呢?” 沈锦书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薛继宗,“你爹的亲生骨肉在哪儿,你这个冒牌货不是最清楚了吗?” 沈锦书隐晦看向苏星云。 方才苏星云被薛继宗狠狠踹了一脚,此刻她正捂着痛到痉挛的小腹,嘴角流着鲜血,看着极凄惨狼狈。 可即便身处痛苦之中,也阻止不了她抬头吃瓜。 她一眨不眨地盯着薛继宗。 她有些难以置信,她那毁了她一生的恶霸夫君,竟然不是侯府的亲生骨肉,这人本不该是侯府世子,不该拥有这么多害人的权力,本不该有那么多人丧命于这恶霸之手! 真是,天意弄人。 一个野种,竟然借着侯府的权势作威作福多年,伤害了这么多人…… 震惊唏嘘过后,她又倍感快意。 真好。 这个男人也有今日啊,被当众揭穿身世,落得个丧家之犬的下场,怎么不叫人痛快呢? 她已经迫不及待看到这个男人身败名裂五马分尸了! 沈锦书深深看了眼苏星云,然后对身后的太守大人说,“张大人,能否麻烦你让你的家丁去正院把老侯爷抬到这儿来?我要让老侯爷亲眼看看,薛继宗到底是不是他亲儿子,我要让他看看他这三十一年到底被蒙蔽了多少事情!” 世人都是爱吃瓜看热闹的。 太守大人正竖着耳朵听侯府秘闻,忽然被沈锦书点名,他立刻吩咐身后家丁,“你们速速去用软椅把老侯爷抬到这儿来。” 家丁们点头飞快离开。 沈锦书看了眼脸色愈发惨白的薛继宗和侯夫人,没搭理这两人。 她跳起来冲赵桓禹挥手打招呼,“嗨,小王爷,你没事吧?那两个人怎么还在跟你打呢?他们主子都成了丧家之犬了,他们还打,蠢不蠢啊?再说了,打了这么久也没打赢你,有什么打下去的必要?不如停下来一起开开心心听侯府秘闻啊!” “……” 正跟赵桓禹交手的两个武林高手闻言背脊一僵。 他们不可思议地望着沈锦书。 这是个什么人? 拉架还能这么拉? 赵桓禹也被沈锦书逗得朗笑出声。 他挥舞着椅子击退了两个武林高手,轻笑,“歇歇吧,瞅瞅如今的局面,你们哪儿还有胜算?不如先歇歇看个戏,若是等会儿事情逆转,你们家世子又有赢面了,你们再为他冲锋陷阵也不迟?” “……” 两个武林高手闻言,对视一眼,默契收了手。 这么多人看着呢。 大家都站着不动,就他们像小丑一样打来打去的,是不太好。 既然都在看戏,那他们也先停下来看看戏吧,顺便恢复一下体力。 于是,整个院子屋里屋外瞬间安静下来了。 落针可闻。 这样的静谧没有维持多久,太守大人的家丁很快抬着老侯爷从月牙门里走进院子里来。 头发花白面色憔悴且无法动弹的老侯爷僵直靠在软椅上,他扫了眼侯府奴仆们,气得脸色青紫! “放肆!谁准你们跟那逆子一起造反的?” 奴仆们偷偷看了眼薛继宗,一个个抱着兵器飞快退到老侯爷身后乖乖站着。 虽然侯爷瘫痪了,如今当家做主的是世子,可是在老侯爷已经出面的情况下,那,他们还是要效忠老侯爷的。 老侯爷又怒不可遏地瞪着薛继宗。 这败家子了! 这个畜生! 他脖颈青筋直冒,厉声怒斥,“混账!逆子!你为何要刺杀小王爷!你为何要葬送我长平侯府百年荣华!你为何要陷我们薛家于不仁不义之地!” 薛继宗讥讽望着老侯爷,没说话。 沈锦书替他说了。 沈锦书上前一步,怜悯地看着老侯爷,“老侯爷,您的逆子不敢回答您,我来告诉您,因为您这个逆子并非你们薛家的亲生骨肉,所以葬送薛家百年荣华他也不心疼,薛家就算满门抄斩甚至诛九族,他也不眨一下眼睛。” 瘫痪的老侯爷不光手脚僵硬,他连脖子也是僵硬的,他非常艰难才能扭头望着沈锦书,那双沧桑的眼里,满是震惊和茫然。 “……啊?” 他盯着沈锦书看了好半晌,嘴里才艰难吐出了这么一个字。 沈锦书见老人家扭头扭得艰难,她上前两步蹲下来,望着老人家,“老侯爷,薛继宗不是您的亲生儿子。” 老侯爷错愕地盯着沈锦书,又抬头看向薛继宗和侯夫人。 薛继宗没有开口解释什么。 侯夫人却扑通一声跪下来,哭着狡辩,“侯爷您千万莫要听信这贱人胡说!我当年清清白白跟了您,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您的亲生骨肉,您还不清楚吗?您难道不信我这个嫁给您三十一年的妻子,也不信您亲手养大的儿子,要去相信这么个素不相识的贱人吗?” 老侯爷抿紧嘴唇。 是啊,那可是他相守三十一年的妻子和儿子啊。 老侯爷低头望着沈锦书,眼神复杂,“姑娘说薛继宗并非我亲子,有何凭证?” 第61章 当场做亲子鉴定 沈锦书微笑,“凭证嘛,稍等一会儿再拿,老侯爷您容我先问您几个问题行不行?” 老侯爷嗯了一声,“姑娘请问,老夫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沈锦书问起当年旧事。 “三十一年前,您在边关的两个红颜知己同时有了身孕,可您只能娶一个为妻,另一个自然就得做妾,您喜欢她们两人,您觉得让任何人做妾都不忍心,于是对她们两人说,谁先给您生个儿子,您就让谁做您的正妻,对吗?” 老侯爷被提起当年这件荒唐事,有些尴尬。 但是,这是事实,由不得他抵赖。 他瓮声瓮气应道,“是,的确如此。” 沈锦书抬头看向侯夫人和刘夫人,“后来,侯夫人提前临盆,生了长子薛继宗,于是您就让她做了正妻。至于晚了十天生下二公子的刘夫人,您就委屈她做了小妾,对吗?” 老侯爷嗯了一声。 花厅里的刘夫人也跟着点头确认了这件事。 紧接着,沈锦书话音一转—— “可是老侯爷,您知不知道,当年侯夫人临盆当晚生下来的孩子并非薛继宗,她给您生的是个可爱的女儿。生女儿明明也是喜事一桩,可她为了谋夺侯府主母的地位,她毅然决然抛弃了自己呱呱坠地的亲生女儿,使了一招偷龙转凤,去外面抱了个儿子回来养!” 沈锦书这话一说出来,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了。 不光是薛家的人,就连那些拥挤在月牙门外面看热闹的姑苏城大小官员也都惊呆了。 偷龙转凤? 居然还有这种事? 今晚来得太值了! 这种秘闻也让他们听见了,就跟看大戏一样! 作为当事人的老侯爷,就没法激动了。 他错愕地望着沈锦书,懵了一瞬后,他蓦地看向花厅里的侯夫人! 侯夫人脸色惨白。 她用力撑着桌子不让自己倒下去,颤巍巍指着沈锦书,仍旧在嘴硬。 “放肆!一派胡言!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当年抛弃了亲生女儿抱养了别人的儿子?你休想冤枉我!继宗就是我亲生的,我当年生下来的孩子就是继宗!” 冲沈锦书吼完,她又猛地转头看向刘夫人。 “是你!” 她怒吼道,“一定是你这贱人联合他们来污蔑我和继宗!你想让你那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发的蠢儿子做侯府世子,所以你联合外人使出了如此毒计,你想要把我和继宗赶出家门,你和你儿子好霸占侯府是不是?” “……” 刘夫人一脸懵逼。 别指她啊。 她也啥都不知道呢。 她这些年安安分分做小妾,安安分分伺候老侯爷,她哪里知道三十一年前侯夫人生下来的孩子居然是个女儿? 若真是如此,那么,这侯夫人之位本该是她的? 她才是给侯爷生了儿子的那个啊! 她才应该被侯爷娶为正妻! 她的儿子本不是庶子,而是可以承袭爵位的嫡子啊! 想到这儿,想到自己和儿子这三十年受的苦,刘夫人蓦地红了眼眶。 她怒意上涌,一向柔弱的她此时竟在怒意驱使下快步上前,抬手狠狠扇了侯夫人一耳光! “贱人你骂谁?你当年明明生的是女儿,可你竟然如此歹毒,抛弃了亲生女儿抱别人的儿子回来冒充!要不是你使了这毒计,我才应该是侯爷的妻子,我的儿子才是侯府世子!” 刘夫人越说越不甘心,她又撸起袖管狠狠打了侯夫人一巴掌。 她抖着火辣辣疼痛的手,望着她的儿子,哽咽道。 “我的承嗣明明长得那么像侯爷,他从小就憨厚,老实,又继承了侯爷的勇猛,要不是你们,他本该是侯府世子,他可以和他的姐姐相亲相爱携手长大,他不会从小受尽你和薛继宗这冒牌货的欺凌,不至于刚一成年就被你们赶出侯府去外面安家,连回一趟自己家都得先跟你们报备,然后像个笑话一样站在大门外等你们同意了才能踏进家门看我和他爹!” 薛承嗣也红着眼眶望着他母亲,“娘……” 他不觉得自己过得苦,他只可怜母亲。 妻妾的身份天差地别,他母亲这些年做人家妾室过得有多艰难,他全都看在眼里,天不亮就要起来伺候主母,主母歇息了才能回去睡觉,每天累得直不起腰,还要被污蔑被训斥,受尽了委屈…… 可在他们熬了三十年的苦日子以后,竟然有人告诉他们,侯府的荣华富贵原本应该是属于他们的! 他娘才应该是侯夫人! 他才应该是侯府的世子! 那些说不完的苦,那些受不完的罪,他们本可以不受的啊! 薛承嗣扶着母亲刘夫人的胳膊,眼底对侯夫人的憎恨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 他杀气腾腾地看了一眼侯夫人,扶着母亲带着妻儿走到老侯爷身边。 他扑通一声跪下来。 “爹,如果侯夫人偷换孩子的事是真的,那您一定要给我和我娘一个公道!我娘和侯夫人本是同龄之人,可如今侯夫人年轻得如同三十出头,我娘却已经头发花白背脊佝偻,她这些年在侯夫人手底下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磋磨,不需我赘述,大家一看便知!” 他抬头看了一眼那些怜悯他们母子的姑苏城官员,又望着老侯爷,哽咽道,“所以爹,不管这件事过去了多少年,我和我娘都要一个公道!” 他的母亲,他的妻儿,也随他一同跪下,一家人全都眼含泪光望着老侯爷。 老侯爷看着这一幕,也不禁深感心痛。 他手指头艰难动了动,握紧薛承嗣的手,安抚这个委屈得红了眼眶的小儿子。 他抬头望着被刘夫人打了两个耳光也没敢还手的侯夫人,眼眸微暗。 他哑声道,“你当真没有偷龙转凤,抛弃我们的亲生女儿?” 侯夫人扑通一声跪下,大声喊冤,“没有!我没有!侯爷您不要听信她们污蔑之言,我怎么会舍得抛弃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我不会的,我不可能做这种事的侯爷!” 老侯爷闭了闭眼。 他沉声道,“这位姑娘,请把你手里的凭证,亮出来吧。” 沈锦书点头。 她上前一步,从袖子里掏出一枚红通通的血脉果。 第62章 侯爷我知错!饶过我 她扬声道,“老侯爷,以及在场诸位,我想先给大家介绍一个宝贝,就是我手中这小果子,它叫血脉果,它拥有帮人做亲子鉴定的神奇能力。只要有人服下血脉果,此人脸上就会出现一朵花的纹路,同时,他的血脉至亲脸上也会出现一模一样的花朵!” 她抬手,指着花厅里面。 “诸位请看那边,小王爷怀中抱着的小姑娘脸上就有两朵花的纹路。” “那小姑娘正是华阳公主和驸马爷家走丢了四年的女儿,三日之前,华阳公主和驸马爷在京城服用了血脉果,华阳公主脸上出现了一朵山茶花,驸马爷脸上出现了一朵莲花,哪怕隔着千里之遥,这位小姑娘脸上也同时出现了来自父亲母亲的莲花和山茶花,她的脸就是血脉果最好的证明!” 所有人同时看向赵桓禹和他怀中的窈娘。 这么多人看着自己,窈娘本有些害羞,可是沈姑姑要她给大家看,她再害羞也努力为沈姑姑挺直了脊梁,还扒拉开自己的头发,将自己的脸颊露给大家看。 那红色的山茶花,那银白色的莲花,和谐的生长在小姑娘美丽的脸上,让围观群众们啧啧称奇。 沈锦书见大家看清楚了,便举起手中红色的小果子,对薛承嗣和老侯爷说,“薛二公子,你是老侯爷的亲生骨肉,你若吃下这枚血脉果,老侯爷和你母亲脸上应该会出现与你相同的纹路,二公子可愿意吃下去,让大家看看?” 薛承嗣目瞪口呆地望着沈锦书。 血脉果? 他在此之前闻所未闻。 这玩意儿真的能吃吗? 薛承嗣还在惊诧迷茫之时,他听到旁边的母亲特别激动地说,“承嗣!吃!咱们吃!我敢保证你绝对是侯爷的亲生儿子,咱们不心虚,咱们敢吃!” 薛承嗣点头。 他站起身来,冲沈锦书摊开手掌,“请姑娘赐我一枚。” 沈锦书将血脉果放在薛承嗣手掌心。 薛承嗣毫不犹豫,立刻就将血脉果吞服。 所有人都盯着薛承嗣的脸,等着花纹出现。 最紧张最激动的是老侯爷。 他这辈子就两个孩子,他从未怀疑过这两个孩子不是他亲生的,可现在大儿子正在被人指控不是他亲生骨肉,他真害怕小儿子也不是他的。 在薛承嗣服用血脉果后,沈锦书就暗暗催动了异能。 众目睽睽下,薛承嗣的脸颊凭空出现了一团黄灿灿的花纹。 “真的出现了!” “好神奇!” “这黄灿灿的东西到底是怎么出现的?” 所有人震惊称奇时,薛承嗣脸上的花纹往四周蔓延伸展开来,逐渐变化成一朵有些奇怪的花。 贵人们认不出来这是什么花,薛家的下人们到是有人认出来了—— “二公子脸上这个花,好像是南瓜花?” “什么?什么南瓜花?” “嗨呀,就是咱们吃的那个南瓜呀,大南瓜,它结果子之前开的花!” 薛承嗣听得有些懵逼。 他摸着自己的脸,又看向他的爹和娘。 在薛承嗣脸上的花纹显现清楚那一刹,老侯爷和刘夫人脸上同时出现了黄灿灿的纹路,那纹路飞快生长蔓延,长成了跟薛承嗣脸上一模一样的南瓜花。 薛承嗣看了看他爹,又看了看他娘。 看着二老脸上如出一辙的花朵,他有些高兴,又有些委屈。 他摸着脸,偷偷看了一眼窈娘,小声说,“怎么人家公主和驸马脸上就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和高贵美丽的山茶花,而我就是不起眼又不值钱的南瓜花?” 刘夫人看着老侯爷和薛承嗣脸上的花,笑得合不拢嘴。 看! 她儿子是老侯爷亲生的! 她瞥了眼跪着的侯夫人,得意地挺起了胸膛。 转头瞅见儿子有些郁闷,她笑着拍了拍儿子的肩,打趣道,“大概是因为你有点憨,有点瓜,所以脸上是一朵瓜花?” 老侯爷看着他们一家三口脸上的花纹,不禁大笑出声。 见小儿子委屈地看向他,他慈祥地哄儿子,“别听你娘的,你不瓜,你是个老实稳重的孩子,你只是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你为人诚恳踏实可靠,这是美好的品德。” 薛承嗣仍旧开心不起来。 他一眼一眼偷看窈娘,可羡慕人家小姑娘脸上那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花纹了,他也想要那样的。 看完窈娘,他又看向薛继宗。 他冷笑,“不知道大哥服用了血脉果脸上会出现什么花?” 老侯爷脸上的笑,微微凝固。 他看向因为失血脸色变得苍白的薛继宗,冷声道,“继宗,你弟弟服用血脉果证明了他的身份,如今该你了,你敢不敢吃一颗血脉果,让我看看你到底是不是我的亲生儿子?” 薛继宗方才目睹了薛承嗣吃下血脉果验证身份的过程。 他心下一片荒凉。 他早已知道自己的身份,又何必当众吃血脉果让大家看他的笑话? 他闭上眼睛,将抗拒表现得很明显。 老侯爷冷笑,“你不吃,老子来吃!我吃了血脉果,我的血脉至亲脸上一样会出现跟我相同的花纹!到时候你若没有,那就证明你不是我的亲生儿子!” 老侯爷看向沈锦书,“姑娘,劳烦你给我一枚血脉果。” 沈锦书笑眯眯地说,“侯爷您别着急。” 她又往前走了一步,质问脸色灰败的侯夫人,“事已至此,侯夫人你还不肯承认薛继宗是你从别人家抱养的吗?” 侯夫人也亲眼看到了薛承嗣吃血脉果的过程。 她已经知道,今天她会是什么下场。 她若执迷不悟继续撒谎,侯爷必定会对她彻底失望,可她若现在认罪,好好求饶,或许还能留在侯府保留一丁点尊荣…… 想到这儿,侯夫人没有再犟嘴,她哭着用力磕头请罪。 “侯爷,我错了!我错了!” 她泪蒙蒙地望着老侯爷,哽咽道,“是我猪油蒙了心,是我错了!我不该抛弃我们的亲生女儿抱养别人的儿子!可我,可是我没有恶意的啊!我只是太爱您了侯爷,真的,我只是想做您明媒正娶的妻子而已,我不是故意混淆侯府血脉的,我只是想一辈子跟您在一起,我只是想跟您生同衾死同穴而已!” 第63章 他们的亲生女儿 她膝行着上前,顶着额头上磕破的血印子凄凉哭诉道,“侯爷,求您信我,我真的没有多坏的心肠,我若真是个蛇蝎毒妇,我又怎么会让承嗣健康长大?您看,我做侯夫人这三十一年,我从未加害过承嗣对不对?我真的没有害过人,我只是想做您的妻子而已!” 侯夫人突然承认她当年偷换了孩子,在场所有人都惊了。 居然是真的! 薛继宗居然真的不是侯府的血脉! 刘夫人看到这个侯门主母还在装可怜装无辜,她气得要命! 她上前哆哆嗦嗦指着侯夫人,“你别说什么你没害过承嗣!要不是我这个当娘的护着承嗣,要不是我求着侯爷一直把承嗣带在身边,承嗣早就被你害死成为一抔黄土了!” 侯夫人摇头哭泣,“我没有,我从未加害过承嗣,从未!” 老侯爷沉默看着侯夫人,眼中杀意沸腾。 看着侯夫人还在狡辩,他沉声道,“够了!” 他满眼都是失望,“你到现在还只顾着为你自己脱罪,你可有想起你的女儿?你可有想过我是你女儿的亲爹,我有权力知道我女儿如今在何处?” 他一字一顿,“告诉我,你把我们的女儿扔到了何处?她如今,在何处!” 侯夫人背脊僵住了。 她抬头对上老侯爷那双狠厉的眼睛,吓得慌忙低下头去。 她怎么知道女儿在何处…… 她打算抛弃女儿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她要跟女儿斩断一切来往,她很清楚藕断丝连只会给自己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若是一直偷偷关注女儿,迟早会有人发现她和女儿的秘密…… 所以,她让丫鬟将女儿抱出去扔到了佛寺门外,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过问过女儿的下落。 至今三十一年,她从未听到过关于女儿的只言片语。 她哪儿知道,她的女儿如今在哪儿? 老侯爷见侯夫人沉默,这个老人家气得红了眼睛! 他怒吼,“你居然沉默?你这毒妇!你到底是不知道咱们的女儿在哪儿,还是咱们的女儿已经被你害死了?” 侯夫人哆嗦了一下,赶紧摇头辩解说,“我没有害死她!我当年让人把她放到了一个寺庙门口,后来……后来她被人捡走了,我便不知道她的行踪了。” 老侯爷气得差点一口气上不来! 要不是瘫痪了不能动弹,他现在已经跳起来打死侯夫人了! 他猩红着眼盯着侯夫人,“贱人!你怎么如此恶毒!那是你的亲生女儿啊,你怎么能把她给扔了!你但凡给她找一户好人家善待她,我都能说你还有两分人性,可你,你竟然把她扔了,此后整整三十一年不管不问,如今连她在哪儿都不知道!” 老侯爷眼中有了泪光,“你把她丢在寺庙门口,你有没有想过她会被什么人捡去?若捡走她的是穷人,是坏人,穷人把她养大卖给那些娶不到媳妇的老光棍换银子,坏人把她卖到青楼卖到更糟糕的地方,她要怎么活啊!你为了你的荣华富贵,就如此狠心葬送了你女儿的一生,你这些年午夜梦回,就没有一丁点良心不安吗?” 他看了一眼薛继宗,恨声质问侯夫人,“你把别人的儿子当亲儿子养,他要天上的星星你都要想办法给他摘下来,你宠这个野种的时候,可有想过你的亲生女儿在过什么苦不堪言的日子?” 在场所有人,一片唏嘘。 那些官员家眷中,有些心软感性的夫人还红了眼眶,偷偷用手绢擦拭着眼泪。 她们也有女儿,一想到她们的女儿若是离开她们在不知道的地方受苦,她们心疼得都要晕过去了,她们无法想象怎么会有人能眼也不眨的抛弃自己的亲生骨肉,三十一年不闻不问。 侯夫人被老侯爷的指责唾骂,骂得抬不起头来。 她低着头不停磕头,不停地说—— “我错了!” “我知道错了侯爷!” “我错了!” “侯爷,求您原谅我这一回吧,我一定会把咱们的女儿找回来,我一定会好好待她,弥补这些年对她的亏欠,赎清我对她犯下的罪!” 偌大的院子里,只有侯夫人的求饶声不断响起。 沈锦书睨着口口声声说知错的侯夫人,冷笑。 知错了? 这个女人怎么会知错呢,此刻所有的示弱求饶都只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而已,她哪有半点怜惜她的女儿? 老侯爷不想看这个让他厌恶的妻子,他望着沈锦书,眼里满是期待。 “姑娘,你说你的血脉果能让服用者的血脉至亲脸上出现相同的花纹,也就是说,只要我服下血脉果,我的女儿脸上也会随之出现与我相同的花纹,我就能凭借这个花纹找到我那苦命的女儿了,是吗?” 沈锦书点头,“的确如此。” 老侯爷红着眼睛央求,“那求姑娘给我一颗血脉果,我不白要,我买!多少钱我都愿意买!” 沈锦书看着这个鬓发花白的老人家,老人家哽咽道,“我想在有生之年,亲眼看一看我的女儿,我想把她接回家……” 沈锦书听得有些难受。 可是揭露苏星云是侯府真千金之前,她得先让大家知道苏星云这些年被侯夫人折磨得有多惨。 否则今后苏星云不认那个恶毒生母,会被人戳脊梁骨唾骂的。 明明苏星云已经够可怜了,她怎么忍心看到苏星云再被侯夫人毁了后半生? 沈锦书对老侯爷说,“血脉果我会给您,但是,我想先问侯夫人一些话。” 老侯爷连忙答应,“您问!您随便问!” 沈锦书转过身望着侯夫人。 她嗓音冷漠,“侯夫人,你也是有女儿的人,那么你这些年折磨你儿媳妇时,有没有想过,她也是别人的女儿呢?” 侯夫人抬起头望着沈锦书,狡辩,“我没有……我没有折磨过儿媳妇!” 沈锦书嗤笑。 她转身看向苏星云,“世子夫人,不如请您来告诉大家,您的婆婆这些年对您做过多少恶毒的事?” 苏星云正吃瓜看热闹看得起劲,连自己腹部的疼痛都淡忘了不少。 忽然被沈锦书点名,她愣了愣。 她看着沈锦书鼓励的眼神,又看着恶毒婆婆哀戚乞求的眼神,她红唇微勾,“好啊,我来说。” 她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恶毒婆婆,“你这样看我,是不是乞求我别把你做的事说出来?没用,以往你和薛继宗把我囚禁在府里,让我无法对任何人求救诉说,如今我既然能开口了,我又为什么不说?” 第64章 她揭穿婆婆多年虐待 苏星云转过身面向所有围观者,一桩桩一件件诉说起了侯夫人这个恶婆婆对她的虐待折磨。 “我的婆婆,看似温柔和善,实际上,她手段可怕得很。” “她要我一日三餐伺候她饮食,又总是故意将滚烫的汤汁泼到我手上,我手臂上至今还有烫伤的疤痕。” 苏星云垂眸卷起袖管。 白生生的胳膊上,一块巴掌大的丑陋伤疤如同蚯蚓一样覆盖其上。 很难想象,她当时会疼到什么地步。 “我的婆婆还很会罚跪。” “她自己心里不舒坦了,就总爱把我叫到她跟前,找个由头让我跪着反省,而我罚跪的垫子是她特意准备的,里面是细碎的石子儿,跪在上面要命的疼,跪一小会儿就会在腿上留下一片凹凸不平的孔洞,会留下一片淤青,走路都迈不了腿。” “我的婆婆,还很会使用针刑。” “她若是不高兴了,会找我茬然后让嬷嬷用绣花针狠狠扎进我的肉里,绣花针细小,不会留下太引人注意的伤,却会给我留下刺骨的疼痛,十天半个月才能消退。” “我当年怀孕六月被薛继宗踹得小产,我婆婆明知道是她儿子害得我小产,她却骂我不中用,连个孩子都保不住,于是故意让人停了我房间里的炭火来惩罚我。” “寒冬腊月的,外面大雪纷飞,屋檐上挂着冰钩子,那么冷的天我裹着薄被捂着疼痛的肚子瑟瑟发抖,她还嫌我不够惨。” “她故意让人往我床上泼了冷水,她让我一个被夫君踹得小产的可怜人生不如死地躺在被水打湿透的被子里苟延残喘……” “还有……” 苏星云一桩桩一件件细数,不论是身体的摧残还是精神上的打压折磨,她的恶毒婆婆都对她做过。 她每说一件事,在场众人就会不忍一分。 没人不怜悯她,没人不同情她。 好好一个姑娘,摊上这样的恶婆婆,她真的太惨了。 苏星云回头看着侯夫人,最后说起了一件事。 “最让我难以忘记的一件事,你们知道是什么吗?” “那年我刚嫁进薛家就把我的毛病告诉了薛家人,我说我吃芫荽会满身长红疹,严重一点还会喘不上气来,为了不给大家带来麻烦,以后混了芫荽的菜希望能提前跟我说一声。” “可我婆婆,我过门第四天她就让人给我煮了一碗馄饨,里面的馅料是满满的芫荽。” “我尝了一口发现是芫荽就不想吃了,可她怒气冲冲拍桌子说我不敬婆母,说她辛辛苦苦给我煮的馄饨我竟然敢不吃,太没教养,她要替我父母教育我。” “她让人按住我,打了我两个耳光,然后端起碗亲自往我嘴里喂馄饨。” “我害怕极了,我向她求饶,我说我吃多了芫荽会窒息会死的,可她说我矫情,吃多一点,习惯了就行了。” “她将一碗馄饨全都喂到我嘴里,强迫我吞下去。” “我吞下不久,脸上就开始长红疹子,我捂着心口说喘不上气,她这才意识到我真的会有生命危险。” “她赶紧让人来给我催吐。” “可她是怎么让人给我催吐的呢,她让人舀了一勺粪便,强行往我嘴里灌,还说人家喝了毒药都是灌大粪来催吐解毒的!” “民间的确有这个说法,中毒者灌大粪可以吐出来解毒,可我当时并非身中剧毒啊,我哪里需要用上这样的手段?明明只需要找个大夫来给我开药就行了,可她偏要借机羞辱我践踏我的尊严!” 苏星云这话,让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了。 磋磨儿媳妇的他们见过,往儿媳妇嘴里灌大粪的,他们还是第一次听说! 他们不可思议地望着侯夫人。 表面上温柔和善的侯门主母,私底下怎么会是这样一番模样? 她自己也有女儿,她怎么能对儿媳妇做出这么多恶毒到匪夷所思的事情? 就连老侯爷都震惊了。 他气得连声怒吼,“贱人!毒妇!毒妇!毒妇!” 侯夫人被千夫所指,她脸上没有了一丁点血色。 她怨恨地望着苏星云,怒吼道,“你这贱人!你冤枉我!我从未对你做过那些事!我没有做过!” 苏星云冷笑,“你没做过?我敢对天发誓,我方才所说字字属实,你敢发誓吗?” 侯夫人一时间语塞。 苏星云盯着侯夫人,缓缓问道,“婆婆,我一直不知道你为何如此憎恨我,我过门以后谨守着为人媳妇的本分,敬重夫君,孝敬公婆,连公爹这个经常在外行军作战很少回家的人偶尔回来一次都能看到我的好,夸我懂事能干,连刘姨娘都喜欢我,连承嗣他们小两口都敬重我这个大嫂,而你与我朝夕相处却始终看不到我半点长处,我不信你这么眼瞎,当真看不到我的好!我就想问你一句,你到底为何要作贱我至此?” 侯夫人还在嘴硬狡辩,“我没有憎恨你!我没有做过那些事!我没有!” 见侯夫人还嘴硬,一部分围观者忍不住对侯夫人指指点点。 沈锦书走上前,“世子夫人,婆婆对儿媳妇的憎恶能有什么缘故呢,无非是她太疼爱她的儿子,而你抢走了她的儿子。我听说,当年侯夫人已经给薛继宗选好了一个权贵之女,可薛继宗不要人家,转头对你一个身份卑微的小女子一见钟情,非要娶你过门,为此还在家闹绝食闹自杀,说不让他娶你,他就死给所有人看。” 沈锦书啧啧道,“薛继宗对你的迷恋,就是你婆婆怨恨你的缘由。薛继宗为了娶你,一再忤逆顶撞侯夫人,侯夫人无法问责她的宝贝儿子,于是,只能迁怒你这个儿媳妇,将所有怒火冲你发泄。” 苏星云微愣。 随即,她讥讽一笑。 她低头看着侯夫人,“你这么见不得你儿子爱别的女人,那你怎么不从小阉割他,让他做个太监呢?这样他就不会对女子心动了,他就不会娶媳妇了,你们一辈子相亲相爱,何必来害我呢?” 围观之人笑出了声。 侯夫人气得险些吐血。 沈锦书抱着胳膊,慢条斯理地问侯夫人。 “侯夫人,你现在是不是恨死你儿媳妇了?你这些年往死里折磨你儿媳妇的时候,有没有那么一次幻想过,也许被你折磨的人,就是你那苦命的亲生女儿呢?” 第65章 我不认这恶毒母亲! 沈锦书这话,叫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们不可思议地望着苏星云! 什么? 这个世子夫人,竟然有可能是老侯爷和侯夫人的亲生女儿? 老侯爷也震惊了。 他望着这个每日安安静静跟刘夫人一起伺候他吃饭喝药待他极孝敬的儿媳妇,满眼都是错愕。 怎么会这样? 这孩子居然不是他儿媳,而是他亲生女儿? 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巧合的事,当年被母亲狠心抛弃的女儿,十八年后以儿媳的身份重新回到了这个家里,以儿媳的身份跟亲生父母相处了十几年! 最震惊的当属侯夫人了。 她望着苏星云,不敢眨一下眼睛。 她无法相信,苏星云这贱人会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又抛弃的女儿。 如果这是她的女儿,那…… 那她这些年都干了些什么? 她三十一年前抛弃了这个可怜的女儿一回,后来女儿长大重新回到她身边恭恭敬敬喊她娘,她却没有好好待女儿,她竟然用尽了常人无法想象的恶毒手段折磨虐待她的女儿? 不…… 不会的。 侯夫人死死抠着地砖,害怕到浑身发抖,她死死咬紧嘴唇,浑身充斥着抗拒。 苏星云绝对不是她女儿! 她不能接受这残酷的事情! 苏星云本人更是茫然。 她望着沈锦书,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我?我是她的亲生女儿?” 不等沈锦书说话,她立刻厌恶地看向侯夫人,冷笑否定,“不可能,我的母亲绝不可能是这种冷血恶毒之人!” 侯夫人瞳孔骤缩,脸上血色尽退。 沈锦书怜悯地告诉苏星云,“我也希望不是,一个折磨了你十几年的恶毒婆婆,突然成了你的亲生母亲,你想爱爱不起来,想恨又没法恨一个给了你生命的人,这对你而言,太残忍了,是吧?” 沈锦书叹气,“可是……” 她这一声叹气,让苏星云的心蓦地沉了下去。 在苏星云注视下,沈锦书转身回到老侯爷面前。 她将血脉果递给老侯爷,“侯爷,想知道世子夫人到底是不是您的亲生女儿,您吃下去就知道了。” 老侯爷看了一眼递到嘴边的血脉果,又含泪看着面无表情的苏星云。 他抿了抿唇,缓缓张嘴。 在沈锦书将血脉果喂进他嘴里那一刹,苏星云忽然冲过来! 她用力握住沈锦书的手,对老侯爷说,“别吃!” 老侯爷眼眶通红,“为什么不准我吃?星云,我活不了多久了,难道……难道我这个失败的父亲只能带着遗憾去死,连跟女儿相认都不被允许吗?” 苏星云泪水夺眶而出。 她闭了闭眼,哽咽道,“求您了!我恨薛继宗,我也恨那个折磨了我十几年的女人,我不想因为这一枚血脉果改变我跟那个女人的关系,让我今后连恨那个女人都要被人数落我薄情寡义不念生恩!” 老侯爷怔愣一瞬。 下一刻,他不禁老泪纵横。 他想起这孩子方才诉说侯夫人这些年对她做的种种恶毒之事。 被逼吃下会窒息致死的食物,被灌大粪…… 寒冬腊月的,被夫君踹得小产,却只能蜷缩在被冷水浇透的床上瑟瑟发抖…… 被罚跪在碎石子上,被锋利的针刺入肌肤,被滚烫的汤汁把胳膊烫出那么大一道伤疤…… 那一桩桩一件件,连他这个旁观者都觉得恨意滔天,何况是这孩子本人呢? 要让这孩子跪下来认这样恶毒的亲生母亲,对这孩子何其残忍? 老侯爷泪眼模糊地望着一旁的沈锦书。 直到这时候,他才忽然明白,这个沈姑娘为什么要在揭露他女儿的身份之前,先让他女儿当众对大家述说这些年所受的折磨虐待。 这姑娘是在帮他女儿啊! 这姑娘是怕星云以后怨恨亲生母亲的行径会被天下人戳脊梁骨唾骂,所以先让大家知道星云这些年受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如此一来,星云今后不论有多怨恨生母,都会有人理解星云,不会有那么多人站在道德制高点谴责唾骂星云…… 老侯爷冲沈锦书投去感激的眼神。 然后,他望着苏星云,斩钉截铁道,“孩子,你可以不认这个恶毒的母亲!你可以一直恨下去!这种折磨你亏欠你的母亲,爹给你做主,爹支持你恨她一辈子,至死方休!” 一丈远外,正抗拒女儿的侯夫人听到这话,猛地抬头不敢置信地望着老侯爷。 这个老东西! 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羞辱她作贱她! 剥夺了她做母亲的资格,教唆她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的女儿一辈子不认她,这是对一个母亲最大的羞辱! 侯夫人看了眼那些围观群众,从未受过如此奇耻大辱的她,脸色雪白如纸! 她抠着地砖,嗓音凄厉,“侯爷!” 老侯爷厌恶地看向侯夫人。 他红着眼,流着泪,恶狠狠地告诉苏星云,“你知道吗孩子,现在不止你恨那个女人,我也恨她!我恨不得她立刻去死!她可以不给我生孩子,可她不能生下我的孩子以后又让我的女儿被抛弃,她不该让我的女儿在我的家里吃尽了苦头!她如此恶毒,我们爷儿俩一起恨,谁也别原谅她!” 侯夫人听着她唯一的靠山竟然口口声声说着恨不得她去死,她愣了愣,随即心口如被刀斧狠凿一样钝痛。 “侯爷……” 她摇着头凄厉喊着她的夫君,眼泪直淌。 她这番作态,让老侯爷更加恶心。 事到如今,这女人一心想着的仍旧是要紧紧抓住他以及荣华富贵,这女人可有半点愧对苏星云这个女儿啊? 老侯爷望着苏星云,哽咽,“孩子,别阻拦我,你不要娘,难道,你也不想要爹吗?” 苏星云泪水涟涟地望着老侯爷。 她咬紧嘴唇,“您,真的不会逼迫我放下仇恨,认那个女人?” 老侯爷的话掷地有声,“不会!我不仅自己不逼你,我还不许别人逼你认母!今后谁敢站着说话不腰疼逼你认母亲,你就把我的牌位甩给他们看,我晚上爬去找他们说理去!你不只有一个娘,你还有个爹呢,你爹同意你不认那个恶毒母亲!” 老侯爷身后,那些围观群众也纷纷出声附和—— 第66章 父女抱头痛哭 “世子夫人,若您真有个这么恶毒的母亲,那么,我们也都支持您,您可以一辈子保持您的恨意,至死方休!” “是啊,您刚出生她就为了荣华富贵抛弃您,您在寺庙门口哇哇大哭等死之时她却抱着别人的儿子上赶着邀功,老天爷让您重新回到您的家,结果她又用尽了恶毒手段对付您!不管她折磨虐待您的时候她知不知道您的身份,不管她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她对您的伤害都已成事实,我们都是女人,我们懂您这些年的苦和痛!” “世子夫人您放心,今后若有人敢嚼舌根说您不认生母忘恩负义,我们就先帮您撕碎那些人的嘴!” 苏星云缓缓抬头,泪眼模糊地望着说话的官夫人们。 她哽咽道,“多谢你们,多谢你们理解,多谢你们仗义执言。” 她安心了。 她松开沈锦书的手,从沈锦书手中拿过血脉果,颤颤巍巍亲手将血脉果喂进老侯爷的嘴里。 老侯爷含泪吃下女儿喂来的果子,他一眨不眨地望着他的女儿,等着女儿脸上出现花纹。 他没有等多久。 很快,他右边脸颊上出现了一团黄灿灿的纹路。 随着纹路生长蔓延,逐渐变成了一朵超级大的南瓜花。 右边脸颊这朵新长出来的南瓜花,比他左脸那朵更大,更漂亮,可再漂亮也改变不了它是个不值钱的南瓜花的事实。 薛承嗣之前还一直耿耿于怀,觉得别人吃了血脉果就是莲花山茶花,偏偏他是不值钱的南瓜花,这会儿看到老爹吃了血脉果长出来的也是南瓜花,他顿时笑出声来! “爹,敢情我这么瓜是随您呢!您的花虽然更大更漂亮,但是,您也是个瓜!” “……” 老侯爷正泪汪汪看着女儿,忽然被小儿子这么一笑,他忍不住破涕为笑。 他瞪了一眼小儿子,“你才是个瓜!你个憨瓜!” 他看着儿子,忽然见儿子右边脸颊以极快的速度长出了一朵超大的南瓜花。 他一愣。 出现了! 小儿子脸上新长出了一朵与他一样的花! 那么,他的女儿呢? 他狠狠掐着手掌心,期待又心慌地转动眼珠子看向苏星云。 他看见,苏星云那张略显憔悴老态的脸上,一点点长出了一朵漂亮的南瓜花! 他强忍着眼泪,望了望小儿子脸上的花纹,再望望苏星云脸上的花纹,瞬间泣不成声! “我的女儿!” “星云,你是我的亲生女儿!” 老侯爷痛哭之时,围观的人们也发出了惊呼声。 “嚯!世子夫人脸上真的长出了跟侯爷和二公子一模一样的花纹!”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嫁进夫家十三年,忽然发现自己才是夫家的亲生女儿,而那个作威作福的夫君居然是个该死的冒牌货,连话本子都不敢这么写吧?” “……” 苏星云下意识摸上自己的右脸。 有人善意取笑她,“错啦!摸错地方啦!世子夫人你的花纹在左脸!你爹和你弟弟的左脸先前已经有了另一朵花,所以他们新长出来的在右脸,您不一样,您的花儿长在左脸呢!” 苏星云又怔愣去摸自己的左脸。 这时候,有机灵的奴仆捧了镜子高高举着,苏星云蓦地看向镜子。 镜子里,她脸上那与老侯爷如出一辙的南瓜花,那么醒目,存在感十足。 她一点点抚摸着南瓜花,眼泪扑簌簌直掉。 沈姑娘没有骗她。 她真的是侯府的女儿。 她不是这个家里的儿媳妇,她是这个家里的女儿! 苏星云低头望着哭得眼睛通红的老侯爷,看着这个从未欺负她还曾多次仗义执言保护她的公爹,她再也克制不住内心的情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将脸颊埋进了老人手掌里。 “公爹……” 刚这么喊了一声,她又哭着摇头,“错了,错了……” 她抬头望着老侯爷,泪汪汪地改口,“爹。” 老侯爷听着这一声爹,彻底绷不住了,悲戚的嗓音,响彻了院子—— “女儿!我的女儿啊……你这些年,受苦了!” 苏星云望着哭得崩溃的爹爹,她想安慰这个时日无多的瘫痪爹爹,却被悲伤哽住了喉,无法开口。 她直起身,扑进爹爹怀中,放声痛哭。 看着这一幕,沈锦书倍感欣慰。 看。 她的穿书是有意义的。 原书里这父女俩直到死也不知道真相,可如今,这父女俩相认了,苏星云这辈子的命运会彻底改写,再不会无声无息被亲生母亲害死。 围观群众也静静望着父女俩痛哭的画面,一片唏嘘。 感性的部分人,已经跟着红了眼眶落下热泪。 真好,老侯爷没有带着遗憾进棺材,虽然错过了女儿这么多年,可如今总算是跟女儿相认了。 就是不知道侯夫人和薛继宗此时此刻各自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大家隐晦看向不远处的薛继宗和侯夫人。 薛继宗后背被捅了一刀,虽然人还没死,可流淌的鲜血已经将他的椅子都染红了。 他虚弱靠在椅背上,望着苏星云和老侯爷抱头痛哭的一幕,嘴角不禁扯起一丝讥讽的笑。 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他的身份被揭穿,苏星云的身份恢复了,他们俩的地位,瞬间颠倒。 曾经苏星云在这侯府是个任人欺凌的外人,从今以后,苏星云是侯府大小姐,他,才是真正的外人。 而且,是人人唾弃的那种外人。 薛继宗察觉到有人在看他,他抬眸环视一圈所有人。 那些奴仆们看向他时已没有了往日的恭敬,姑苏城那些大小官员看向他的眼神里满是讥讽和鄙夷。 这种滋味,真难熬啊。 好像他是一条落水狗,谁都可以上来踩一脚。 薛继宗闭上眼睛,握紧怀中的信号弹。 呵。 都背叛他,都瞧不起他,都觉得他薛继宗像个笑话…… 无所谓。 反正信号弹一扔,这里所有人都得为他陪葬。 这侯府既然已经容不下他,那就,血流成河,鸡犬不留吧。 而侯夫人那边—— 她已经濒临崩溃了。 她看着苏星云脸上凭空出现的花纹,与老侯爷如出一辙的花纹,她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子,软倒在地。 “怎么会这样……” 第67章 听不懂人话的母亲 “不……” “不可能的,她怎么会是我的亲生女儿?” “她……老天爷,她怎么可能是我的亲生女儿啊!” 她手指死死抠着地砖的缝隙,那双眼睛直勾勾盯着苏星云,过往十几年的点点滴滴走马观花一般尽数浮现在她脑海里。 她想起她对苏星云多年如一日的折磨…… 她想起她给薛继宗送一个又一个美人羞辱苏星云,又无数次当着苏星云的面故意宠爱那些庶子庶女借此辱骂苏星云是个不下蛋的母鸡,她一次次残酷将苏星云推入了痛苦的深渊。 她最近,甚至还想着毒死苏星云。 她嫌苏星云生不了孩子占着茅坑不拉屎,她想给苏星云下点慢性的毒药,半年后重新给丧妻的儿子换个年轻貌美又好生养的媳妇。 颤抖着抬起自己这双残害过苏星云无数次的手,侯夫人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她畏惧这个残酷的事实,畏惧到浑身发抖。 老天爷对她,太残忍了! 她曾经那样伤害的人,怎么会是她的亲生女儿? 她情何以堪哪! 侯夫人咬紧下唇,畏惧地望着苏星云。 她做了这么多错事,苏星云恐怕真的不会认她这个母亲了吧? 可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无耻,越是畏惧自己曾经对别人犯下的错,就越想要逼迫受害者原谅她,因为她不能背负着骂名活下去,只有让受害者原谅了她,她才能心安理得度过后半生。 侯夫人瞳孔微缩。 她一定,要让苏星云原谅她。 哪怕是跪着求,也要求一个她满意的结果。 想到这儿,侯夫人立刻用双手摸着地砖一步一步跪着往前爬,狼狈又可怜地喊,“星云,我的女儿,娘错了,娘知道错了,你就原谅为娘吧星云!” 苏星云缓缓从爹爹怀里抬起头。 她转头望着这个面目可憎的女人,冷漠呵斥。 “住口!我没有你这样的母亲!你不是我的母亲!” 她指着薛继宗,“别爬过来恶心我!往那边爬!你是他的母亲,你是他薛继宗最伟大的好母亲!你纵容他殴打我杀死我的孩子,把他与那些贱人的孩子养在身边当宝贝,我哪儿是你的女儿啊,我分明是你的仇人,他薛继宗才是你的好大儿!” 在场众人没有谁觉得苏星云过分,有人还觉得苏星云骂得太保守了,应该破口大骂,甚至扑上去踹侯夫人几脚才解气。 所有人都觉得苏星云没错,侯夫人却听不得。 她觉得自己很委屈。 她承认她有错,可她对女儿有天大的恩德啊,要不是她,女儿能来到这世上吗? 这孩子怎么能忘恩负义呢? 侯夫人哽咽道,“星云,你别这样,我就算有天大的错,我也是你的母亲,俗话说得好,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我十月怀胎孕育了你,我忍受着撕裂之痛辛辛苦苦将你带来这世上,你的生命是我给的,就算我有错你也应该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啊……” 苏星云乌黑的眼睛盯着侯夫人,一字一顿,字字决绝,“所以,你是要我割肉还母才能摆脱你了,是吗?” 苏星云一句“割肉还母”,吓坏了老侯爷。 他怕这个被母亲伤透了心的孩子真的做出这种傻事! 他立刻瞪着侯夫人,恶狠狠怒斥,“毒妇!你给我闭嘴!你是还嫌你伤她伤得不够,还想逼得她把一身血肉割下来还给你你才肯放过她是不是?” 侯夫人摇着头委屈地说,“我没有,我只是想认回我的女儿赎罪而已!我知道我一时糊涂做了很多对不起女儿的事,可我已经知道错了,我决定悔改了啊,我只是想用我的后半辈子好好补偿她啊,谁知道她一点机会都不给我……她不原谅我,我又怎么能补偿她呢?” 苏星云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她冷嗤,“补偿?我牙牙学语蹒跚学步我最需要人照顾的时候你没有补偿我,我都三十而立的人了我需要你来假惺惺的补偿?这么多年的辛苦我都一个人熬过来了,今后我一个人仍然可以,你滚远一点别再来害我就是对我最好的补偿。” 侯夫人委屈巴巴地望着苏星云,试图靠近苏星云,“女儿,你别这样说,娘错了,娘以前是不知道你的身份才做下了那么多错事,娘保证以后不会再害你了——” 苏星云看着这个听不懂人话给她添堵的固执毒妇,内心生出狂暴的杀人欲! 她红着眼睛怒吼,“我让你别过来!你听不懂人话吗!你若敢过来纠缠我,我宁可遭天谴也要狠狠踹你几脚让你滚远些!” 侯夫人看着苏星云如此绝情,在这么多人面前给她难堪,她再也绷不住了。 她捂着心口哭着说,“苏星云,你怎么就只对我如此绝情呢!你不肯原谅我,那你为什么要原谅你爹?” 她不肯一个人背负抛弃女儿被万人唾弃的下场,她伸手颤巍巍指着老侯爷,一声声控诉。 “他身为你的亲生父亲,却失职到连我临盆时都不在我身边,连我当年生的是个女儿还是儿子都不知道,他难道就不可恨吗?” “你别忘了,薛继宗也是他一手宠大的儿子!俗话说养不教父之过,薛继宗养成这种性子对你造成种种伤害,这不也是你爹纵容的结果吗?你为什么不追究你爹的责任,就只恨我一个人?” “你说我不配做你娘,他难道就配做你爹吗?” “他但凡在家的时间多一点,又怎么会连自己的女儿丢了都不知道,又怎么会帮人家白白养了三十一年的野种?” 苏星云睁大眼睛错愕地望着侯夫人。 她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这样无耻! 自己偷偷摸摸做出了偷龙转凤的事,竟然还来怪罪被她坑了三十年的夫君! 这样的妻子,谁家摊上了都是一场祸事! 苏星云赶紧扭头去看老侯爷。 老侯爷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听着侯夫人的指责,恍惚回想起自己这些年的失职,想起自己每年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他忽然陷入了莫大的自责之中。 他的确,不是个称职的父亲。 “我……” 老人家不敢去看苏星云的眼睛,他颤抖着说,“我的确不配做你爹,我太失职了,我根本不配做你爹……我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