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御医,女帝跪求我治国?》 第1章 一夜之后,对方竟是绝美女帝! 好累…… 宋宇只觉得浑身被掏空。 看着怀中国色天香的女人,宋宇心中一阵惬意,真是个美梦啊。 下一刻,那女人睁开双眼。 “啊!!” 刺耳的尖叫声让宋宇耳朵都要炸掉,那女人狠狠一脚将宋宇从床上踹了下去! 疼痛让宋宇清醒过来,也让他虎躯一震这不是在做梦! “你,你是何人?!” 江诺颜美眸荡起阵阵惊骇,厉声喝道。 宋宇目瞪口呆,自己不是在医院做手术吗?怎么…… 突然,脑海之中涌现出一股不属于宋宇的记忆! 宋宇是现代人,从小学习就很好,考上顶级医学院,后来又进入顶尖医院担任主治医师。 连轴转的工作,让宋宇还没下手术台就猝死了…… 上天给了他新生,让他穿越到大夏帝国。 原身也叫宋宇,乃是皇宫中的御医。 大夏近来天花肆虐,皇帝也不幸感染了天花。 原身昨儿煎好药后便给皇帝送去,可不知为何养心殿中空无一人,因为担心耽误皇帝病情,原身只得鼓起勇气走进养心殿,他刚把药送上,欲火梵身的皇帝便将他拉到了龙床之上…… 原身哪见过这阵仗,当场就吓得嗝屁了过去,让宋宇穿越了过来。 随后,二人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 “来人,将这个狂徒拖下去凌迟!” 江诺颜厉声喝道! “不要!” 本以为昨夜是一场美梦,此刻宋宇只觉整个人如坠冰窟! 如今床上这位倾国倾城的绝美女帝,出了养心殿便会女扮男装,自己不仅知晓了她是女儿身,昨夜还与她七进七出…… 神仙来了也救不了自己啊! 眼看屋外传来脚步声,死神在靠近,宋宇急忙道“娘娘,不可杀我!” “你叫我娘娘?” 江诺颜黛眉微蹙。 “娘娘昨夜应当是在侍寝陛下,因为陛下忙于政务,所以养心殿里只有娘娘一人!“ 宋宇假装自己不知道江诺颜是皇帝。 “不错,本宫是朕的嫔妃,你竟敢染指,不将你碎尸万段,如何对得起陛下?!” 江诺颜厉声道。 “娘娘,我可医治您的天花!” 宋宇急中生智道。 江诺颜感染天花之后极为焦急,要求太医院想方设法治好她的天花。 毕竟,在落后的古代,天花致死率很高,就算大难不死活了下来,脸上也会长满麻子,江诺颜如此貌美如花,定然不能接受自己脸上长满了麻子。 现在想来应当是有御医开错了药,才会让江诺颜昨夜如狼似虎,江诺颜为了维护自己的体面,不让心腹靠近自己,这才让原身独自一人走了进来。 而自己活命的唯一机会,就是帮女帝治好天花。 听到这,江诺颜眼中浮现出几分希望,但很快又黯淡下来“本宫感染天花已经好几日了,太医院开了多个药方,却始终束手无策。你一个小小的御医,能治好本宫的天花?” “娘娘,只需给我三日时间,我便能发明出治疗天花的手段!” 宋宇斩钉截铁道。 “三日?” 宋宇夺走了自己的初夜,江诺颜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可想到天花,江诺颜只得道“也好,本宫给你三日。如果三日之后你未能找到治疗天花的手段,届时本宫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臣明白!” 宋宇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还有,昨夜一事,你若是刚透露半句出去…” 江诺颜眸中浮现出几分杀意。 “昨夜?昨夜臣前来送药,随后晕倒在养心殿,后面的事情臣就一点都记不清了!” 宋宇急忙装糊涂。 “当真?” 想到昨夜的疯狂,江诺颜俏脸燃起几分红晕。 “当真!” 看着宋宇一脸纯真的样子,江诺颜不禁冷冷一笑,这家伙真是够能装傻充愣的,不过要的就是他这个态度。 宋宇走出养心殿,脑海之中,忍不住浮现出昨夜的场景。 他化身赵子龙,手持长枪杀了个七进七出…… “你有什么手段能够治好天花?” 片刻后,女帝的贴身丫鬟新月走了出来。 小巧的瓜子脸上五官精致立体,身材修长苗条,妥妥的蛇系美女。 应当是江诺颜吩咐过她,让她这几日当宋宇的助手。 “新 月姑娘,麻烦先带我去一趟牧场。” 京城位于北方,京城外有大片的草原用来放牧。 新月一脸懵逼,但还是照做了。 她当即带着宋宇出宫,快马加鞭出京。 绿意盎然的草原之上,遍布牛羊。 “你不是要治天花么?来这里作甚?” 新月柳眉微皱“宋宇,我不知道娘娘为何会信你,但我丑话说在前头。如果让我发现你在欺骗娘娘,届时凌迟对你来说都算恩赐了!” “新月姑娘,娘娘说给我三日时间,三日之后治不好,我听凭处置!” 听到宋宇这么说,新月也不好多说什么。 宋宇在新月的监视下,骑着马开始检查这些牛。 前世身为医生,宋宇自然知道要如何治疗天花。 天花是一门拥有高传染性和高致命性的超级病毒,在现代以前夺走了数十亿人的性命。 而如此凶猛的病毒,却因为牛痘的诞生而被彻底消灭。 天花有一种特点,感染之后如果活了下来,便可终身免疫。 牛也会感染天花病毒,也就是牛痘,牛痘也会传染给人,但人如果传染了牛痘,不会像天花那样非死即伤,只会有一点不舒服而已,但却可以终身对天花免疫,跟打疫苗是一个原理。 如今天花肆虐,自然也有许多牛感染了牛痘,很快,宋宇就找到了一只感染了牛痘的牛。 将痘痂之中的浆液刮下,保存起来,牛痘病毒就算是获得了。 “新月姑娘,我们可以回京城了,你为我找几个密切接触过天花病人的患者就行。” 二人火速赶回京城,宋宇要的这几人也不难找,现在京城之中天花肆虐。 皇宫的一个房间之中,几位太监躺在床上。 “近来宫里也爆发了天花,陛下下令,接触过天花之人待在寝室中休息不得外出。” 新月说道“这便是你要的人了。” 第2章 淮南王 “多谢新月姑娘。” 宋宇走了进去,这几个太监显然还处在天花潜伏期中,没有任何的症状。 但他们知道自己已经感染了天花,在古代天花的致死率高达三分之一,因此这五个太监都哭丧着脸,不断地唉声叹气。 “我是太医院的御医,来给你们治病的。” 听到宋宇这话,众人仿佛看到救命稻草,纷纷站了起来。 “大夫,那可麻烦您了!” “大夫,我还没活够,我还不想死!” 众人一脸哀求地看向宋宇,像他们这些最底层的太监不受重视,被扔在这自求多福,有御医来治病自然是激动不已。 “大家都在床上坐着吧,我一个一个来。” 宋宇先将从痘痂之中提取出来的牛痘病毒,磨成粉末。 随后。 先用火炙烤小刀,为小刀消毒。 然后用小刀在太监胳膊上划出一道口子,将牛痘粉末抹到伤口之中。 “大夫,你这疗法我怎么从没见过?” 太监一脸担忧,“我得了天花本来最近身子就不好,这又见了血,万一有个三长两短那可怎么办啊?”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宋宇的御医身份打消了众人的疑虑,宋宇顺利地为这五人接种了天花疫苗。 走出房间的时候,宋宇如释重负。 接下来只需要等待时间。 回到自己的寝室之后,宋宇也没闲着,开始钻研小发明。 治疗天花固然是很大的功劳,但想要在大夏混得风生水起,只怕靠一个牛痘还不够。 这么一折腾,宋宇困得睡过去了。 第二天。 乒乒乓乓的打砸声吵醒了熟睡中的宋宇,宋宇刚睁开眼,就看到几位一看就不好对付的高手闯了进来。 “你们是?” 宋宇心中一颤,莫非是那几个太监运气不好嗝屁了,然后女帝要收拾自己? “宋宇,你前天夜里,可是带着药汤去了养心殿?” 一位身着青色蟒袍的男人走了进来,眉宇间浮出几分怒色。 宋宇认得此人,汪权,其父汪义乃是将军,与女真作战立下大功,被封为淮南王,去年汪义去世后,汪权继承了父亲的王位,闲来无事就喜欢进皇宫来找女帝。 “是,当时我奉命送去治疗天花的药汤。” 宋宇虎躯一震,强压下内心的震撼! 汪权知道皇帝是女儿身,想要迎娶皇帝,因此三天两头进皇宫献殷勤! 可江诺颜丝毫没有搭理这个纨绔,汪权焦急之下,便买通御医对江诺颜下了猛药,想要借此得到江诺颜! 也许是新月他们知道汪权是什么德性,当夜冒死拦着汪权不让他进宫,这才让宋宇捡了个“大便宜”! 当汪权得知自己辛辛苦苦却为宋宇做了嫁衣之后,当即就要上门来杀人。 “行,你可以上路了。” 汪权挥了挥手,一个手下脸色冰冷地走向宋宇。 “我奉命给陛下送药,为何要杀我?!” 宋宇虽然也打心底看不起这个依仗父亲功劳的纨绔,可毕竟他是淮南王,自己不过一介御医,此时只能跟他讲理! “本王杀你一个小小的御医需要那么多理由吗?” 汪权冷笑道:“杀了你,和踩死一只蝼蚁没区别!” 眼看那人拿出短刀便要砍向自己,宋宇急道:“淮南王且慢!陛下有一句话让我转达给你!” 听到这,汪权眉头一挑:“哦?什么话?” 宋宇左顾右盼一脸为难,汪权也知道这件事不好让外人知道,便说道:“你们先退下吧。” 众人离开后,汪权冷声道:“陛下要对我说什么?你若是敢耍花样,本王定要你生不如死!” “陛下他说……” 宋宇走到汪权身旁,就要在汪权耳边耳语。 汪权也竖起耳朵,想听听女帝如狼似虎的时候,有没有提起过自己。 “陛下说……你是个大傻逼!” 宋宇说完,猛地一脚踹在汪权腿肚子上,汪权吃痛发出嚎叫,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随后! 宋宇拿起早已准备的短刀,死死地抵在了汪权脖子上! “住手!” “混账东西,赶紧放开王爷!” 汪权的手下听到房间里的动静纷纷闯了进来,看到这一幕全都骂骂咧咧! “都他娘给我退后,谁敢上前一步,我就杀了汪权!” 宋宇拿起小刀在汪权脖子上划出一道 口子,他咬牙切齿的模样让众人不敢质疑他的胆子,纷纷向后退去! “宋宇,你这孽障真是胆大包天!杀我,你倒是杀!我乃大夏淮南王,陛下宠臣,你敢伤我一根毫毛,陛下会将你下入大牢用尽所有酷刑!” 汪权厉声喝道,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敢这样对他! “呵,反正你横竖都要杀了我,我死之前拉你垫背多好?” 宋宇冷笑道,这就叫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孽畜,放了王爷!” 就在汪权的手下破口大骂的时候,新月带着一众侍卫走了进来。 “皇宫禁地,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新月沉声道。 这帮手下乖乖地退到一旁,新月虽只是个女人,但她身为皇帝最信任的心腹, “新月姑娘,你来得正好,这个孽障吃了熊心豹子胆要杀我!” 汪权冷哼道。 “嗯?” 看到这一幕新月眉头一皱,宋宇一个御医,和淮南王八竿子打不着,两人怎么就爆发矛盾了? “新月姑娘,淮南王今日一过来就要杀我!” 宋宇急道。 “宋宇,你先放开淮南王,有什么事我们单独说!” 新月柳眉一皱,她虽然恨不得一刀斩了汪权,但毕竟汪权是功臣之后,女帝都得给他三分薄面。 宋宇刚松手,汪权猛地一拳砸向宋宇! 宋宇向后退去,汪权几个手下纷纷冲了上来。 “淮南王,你在皇宫对御医出手,你眼中还有陛下吗?” 新月冷冷地说道。 “新月姑娘,当年大夏岌岌可危之际,是我爹率兵重创女真,扶大厦之将倾!而我身为功臣之后,一个御医差点杀了我,我连收拾他的权力都没有吗?!” 汪权厉声喝道。 “陛下找他,我先带他去见陛下!” 新月知道拉扯下去恐怕要出事,带着宋宇急忙离开了这里。 第3章 女侠无双 “新月姑娘……” 宋宇眸子里闪过一抹感激,新月若是再晚来一步,汪权那帮手下一哄而上,自己怕也是支撑不住了。 “不必说了,跟我来一趟。” 新月带着宋宇来到坤宁宫,这是皇后居住的宫殿,当然,江诺颜以政务繁忙为由,还没有皇后。 宋宇忍不住有些想笑,自己一个小小的御医,居然让江诺颜为了伪装自己是嫔妃,要到坤宁宫来。 再次见到江诺颜的时候,仍旧是绝美的容颜,仍旧是精致的妆容,但相比从前,却是多了几分妩媚与成熟。 果然,经历过滋润的女孩,能够一夜之间成长为女人。 “娘娘!” 宋宇上前行礼,“今日淮南王来到我寝室之中,先是询问我那一晚有没有往养心殿送去药汤,我说有,随后他便要杀了我。” 宋宇这波回答很有艺术,他只是陈述事实,没有说出自己的任何想法。 毕竟,他一个御医,知道太多对他不好。 江诺颜何等聪明,她美眸一片冰寒,泛起阵阵杀意。 “本宫知道了,你昨日医治的那几个太监,今日除了身体有些不适之外,没有其他症状。有位太监昨日高烧不退,一般来讲天花患者发烧会烧好几日,可他今日就好转了。” 江诺颜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宋宇:“说说吧,你是如何医治天花的。” “很简单,牛痘。” 宋宇简单描述了一下牛痘的原理,江诺颜虽是古代人,但她绝顶聪明,很快就领悟到了:“女真带来了天花,短短半年,大夏百姓死伤百姓,许多地方甚至死了一整个村子的人,千里无鸡鸣。却没想到,一个小小的牛痘,就能治好天花。” “接种牛痘之后,便不会再感染天花。已经感染天花的患者也可以接种牛痘,症状会大大减轻。” 宋宇道。 “你立了大功,本宫信守承诺,饶你一命。” 江诺颜这话一出,新月递上了一套衣裳和一个钱袋。 “不过,大夏皇宫留不住你了,你远走高飞去吧,这笔银子足够你度过余生了。” 听到江诺颜这话,宋宇脸色大变! 合着饶了我,但还是要赶我走? “你和淮南王结下仇,他乃是功臣之后,本宫只怕保不住你。皇上若是知晓那一晚的事情,届时你必死无疑!” 江诺颜吓唬道。 “娘娘,您饶了臣一命,臣十分感激。臣想留在您身边,为您出谋划策、排忧解难!” 宋宇急忙说道。 他前世从读书到工作一直按部就班,没有谈过一个女人,在他心中江诺颜已经是他的女人了。 七次,怕是足以让江诺颜怀上,宋宇岂能做出抛妻弃子之举? 更何况,这年头外边可不安宁,有钱无权迟早会让人盯上,怎么看都不如在宫中享受荣华富贵好一点。 “你一个御医,为我出谋划策?” 江诺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臣虽愚笨,但也会竭尽全力!” 宋宇道:“如今兵荒马乱,淮南王又要与我不死不休。我待在宫中最为安全,若是离开皇宫,恐怕凶多吉少。” 宋宇真诚的态度,让江诺颜冰冷的内心浮现出一团暖流。 只是,想到前夜……虽然挺舒服的,可…… “本宫会去知会一声淮南王,让他不得伤害你。但,淮南王仗着家族的功劳无法无天,他若是真的杀了你,本宫也奈何不了他。” 江诺颜冷声道:“你可要想好,留在皇宫,淮南王迟早会找上你!” “臣,已经想好了!” 宋宇态度坚决。 江诺颜眼看好言难劝该死的鬼,摆了摆手就让他出去了。 “三千两银子,女帝出手还真是阔绰啊。” 看着钱袋里的银票,宋宇激动无比,原身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新月姐姐,汪权迟早会来找我麻烦,你可否指派两个身手高强的高手来保护我?” 宋宇问道。 “呵。” 新月冷冷一笑:“陛下的面子淮南王自然要给,可陛下若是下令保护你,你觉得外人会怎么想?” 宋宇愣住,他心中还觉得女帝冷酷无情,现在才知原来还有这么一层说法! 女帝若是保护宋宇,就是坐实了她与宋宇发生了什么,若是流传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你倒是可以想办法,招到高手来保护你。” 宋宇闻言眉头一皱:“我都在皇宫之中,那些高手也能跟着我进皇 宫吗?” 新月投来关爱智障的目光。 宋宇这才明白,新月本身就是皇宫总管,她说这话的意思就是默许了。 “新月姑娘为何要帮我?” 宋宇摸了摸脸颊,莫非是自己帅到了新月? “因为我爹娘也得了天花。” 新月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宋宇微微一笑,好人有好报呐! 宋宇回到宫里换上一身便装,便悄悄地出了皇宫。 他来到一家茶馆,花十两银子点了一壶龙井,茶馆掌柜眉开眼笑地迎了上来:“哟,客官您真是识货啊,这西湖龙井可是咱们茶馆刚到的好茶,咱一文钱没赚,就赚个吆喝!” 寒暄几句后,宋宇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咱们大夏武道昌隆,近日来京城可有哪些高手?” “诶,那可就多了去了。有赤手空拳打死老虎的震关东,有开着小渔船打败倭寇的过江龙,这些武林高手最近可都在京城切磋呢。” 掌柜笑道:“不过要我说,最厉害的当属无双了。别看她是个女子,身手可不一般。先前以一打十的下山虎在她手上都撑不过几招!她在京城打出名气之后,无数达官权贵亲自上门,想要收了她,可她都拒绝了。” “这是为何?” 宋宇眉头一皱,钱和权都拉拢不了这个无双,那怕是事情很难办。 “无双说了,谁能治好她爹,她就给谁卖命。可她爹得了绝症,哪有那么好治?” 第4章 行医治病 听到这宋宇乐了,自己不就是主治医师吗?治个病还不是简简单单! 给掌柜塞了一枚银子后,掌柜便告知了无双所在的地方。 京城外,一座老旧简朴的民宅之中。 民宅外停着一辆豪华的马车,应当又有权贵上门来结识无双了。 宋宇走了进去,就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响起: “无双姑娘,只要你愿意效忠本王,本王向你保证,金银珠宝、权力美人、荣华富贵,应有尽有!” 无双身着一身白色长裙,戴着面纱,声音冰冷:“淮南王,我不要荣华富贵,想要我效忠,就必须救了我爹!” “那我退一步,我可以给你十万两银子,这笔钱足够你带你爹去大江南北求医!不需要你效忠我,只需要你帮我杀一个人!” 汪权急道。 无双冷声道:“王爷若是听不懂人话,现在就可以回去了。” “咳咳……令堂的病症实在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我已经带来了京城最好的郎中,他们会尽力。” 当宋宇走到院子里的时候,赫然看到了汪权。 “嗯?” 汪权也听到了脚步声,他转过头,看到宋宇之后,先是一愣,随后激动地差点没跳起来:“好啊,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宋宇你这孽障竟然还敢出皇宫,找死找上门来了!” 还不用汪权发话,几个手下拿起刀便冲向了宋宇。 无双眉头一皱,他带着父亲大老远来到京城,是为了治好父亲,自然不会多管闲事。 眼看汪权的手下冲向自己,而自己手无兵器,宋宇心中拔凉拔凉的! “无双姑娘,我是来救你父亲的!” 眼看一把斩马刀斩向自己的脖子,宋宇急忙喊道。 下一刻。 无双犹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了过来,她轻飘飘地挥剑一斩,看似软绵绵的长剑竟是一剑斩断了斩马刀! 汪权这几个手下都是听说过无双身手的,当即便是愣在原地不敢动弹。 “无双,你来京城已有半个多月,这期间多少名医为你爹医治,却都束手无策?这家伙不过只是宫中一位小小的御医,你真以为他能医治好你爹么?” 汪权眉头紧皱:“我可以不需要你帮忙,但你别多管闲事!你的确是武林高手,可本王乃是淮南王!你再能打,斗得过权势么?” “王爷,我不管他与你有何恩怨,只要他是来医治我爹的,那么谁也伤不了他!” 无双说完,便带着宋宇走进屋子里。 “宋宇,你最好真的能治好无双的父亲。” 汪权冷冷笑道:“我就在这里等着你,你若是治不好,没了无双的庇佑,我看还有谁能救你!” 这时候,汪权请来的两位名医走出了屋子,瞧着他们垂头丧气的样子,显然也是对无双父亲的病情束手无策。 宋宇走进屋子,一股金属味扑面而来。 无双的父亲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整个人瘦得皮包骨,憔悴苍老的神态仿佛已经命不长久。 铅中毒?! 作为经验丰富的医生,宋宇一眼便看出了症状:“无双大侠,令堂应当时常食欲不振、头痛头晕、夜不能寐吧?” 无双清澈的眸子里泛起几分震撼:“你怎么知道?” “这病我能治。” 宋宇道:“不过,治疗起来没那么容易,得慢慢养病,约莫半年这样,令堂就会逐渐好转。” 听到这,无双冷笑道:“半年?好啊,那我半年后再效忠你!” “无双姑娘,这病绝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治好的。” 宋宇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令堂应该是采矿的工人,一开始只是轻微的症状,后来症状越来越重。而像他这样采矿的工人,也有许多染上了这种病?” 矿产之中含有大量的铅,经常采矿的工人自然是不可避免要接触到铅,而铅这种物质只要接触多了就会铅中毒。 以古代的中医水准也无法理解“铅中毒”这个概念,也难怪京城的名医全都束手无策了。 无双没有回应,可他震撼的脸色已经印证了宋宇的说法:“你猜得一点也不错,看来你还是有几分医术的。” “治病这东西急不得,我能保证,会让令堂的身体逐渐好转起来。” 宋宇道:“这期间,无双姑娘只需护好我的周全即可。若是半年后令堂不能痊愈,届时你大可以一刀杀了我!” 无双陷入沉思,长达半年的治疗实在太久,但京城这么多名医,还是宋宇展现出的水平最高。 “一派胡 言!” 就在此时,方才的名医走了进来,厉声喝道:“无双姑娘,恕我直言!令堂已经病入膏肓,恐怕连这个月都撑不过!老夫的确对令堂之病情束手无策,但也见不得你在此招摇撞骗!” 这话一出,无双脸上果然浮现出几分质疑。 这么多声名显赫的名医都表示治不好,你宋宇一个年轻人哪来的自信? “无双姑娘,我跟你说实话吧,此人得罪了我,他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因此便想请你来保护他。” 汪权冷笑道:“此人就是个满嘴谎言的骗子,无双姑娘可不要让他骗了!” 宋宇眉头紧皱,铅中毒是慢性病,也自然要慢慢地调养,哪怕放到现代也是这么治。 哪怕隔着面纱,宋宇仍旧能感受到无双的质疑,他急忙道:“无双姑娘,我可先进行治疗,让令堂醒来!” “给你半个时辰。” 无双也是没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都说久病成医,这宅子里就有许多药材,宋宇抓了几味药材便开始煎药。 虽说不能立竿见影地去除掉无双父亲体内的铅,但凭借现代医术的经验,增强一下无双父亲的体质还是没问题的。 “宋宇,你这孽障真是死到临头,还要蹦跶!” 汪权目光无比阴冷,脑海之中已经在盘算着要如何折磨宋宇了。 煎药的功夫,宋宇取出随身佩戴着的毫针,刺入无双父亲体内多处穴道上。 进行完针灸后,此时药汤也已经煎好了,无双小心翼翼地喂到父亲嘴里。 “哼,装神弄鬼!” 名医冷哼道,他走上前,将食指搭在无双父亲的脉搏上。 下一刻,名医脸色大变:“这脉象……患者即将命不久矣!” 第5章 汪权死了? “什么?!” 无双惊道:“怎会如此?!” 宋宇也懵了。 这针灸和汤药都是可以减轻体内毒素,提升体质的! 是这名医故意陷害自己? 宋宇急忙上前,也为无双的父亲把脉。 无双父亲的脉象愈发薄弱,的确是将死之人才有的死脉! 宋宇没有说话,但那错愕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哈哈哈哈!” 汪权拍手大笑:“宋宇啊宋宇,你费尽心思想得到无双姑娘的保护,结果把人爹给治死了!哈哈哈,我倒要看看,今天谁还能救你!” 还不用汪权下令,几个手下便死死地按住了宋宇。 “来,让咱们宋御医体会一下,什么叫做插刑!” 汪权脸上满是狰狞的笑容,他拿出一根银针,走到宋宇跟前,对准了宋宇的指甲缝,便要一把刺进去! “汪权,你这孽障……” 看着尖锐的银针,宋宇心中拔凉拔凉的,没有一片温度。 无双此时站在床沿,紧紧握住父亲的手,浑身颤抖。 就在汪权即将狠狠地将银针插进宋宇的指甲缝里时。 “咳咳……” 突然,一阵咳嗽声响起。 众人齐齐回头望去。 只见昏迷多日的无双父亲,竟是缓缓睁开了苍老的眸子。 “爹!” 无双激动道:“爹,你醒了?!” “双儿,爹怎么睡了这么久?” 无双父亲脸上强行浮出几分笑容:“真没想到爹还能醒来,是哪位神医救了我?” 无双也不愧是武林高手,言出必行,她急忙走了过来:“王爷,立刻放了宋神医!” “这…” 汪权一脸懵逼地看着名医,不是说死脉吗?咋又活过来了? 宋宇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得,终于得救了。 任何治疗都会对身体导致一定的影响,这就是为什么手术失败,患者可能会死亡。 因此,无双父亲刚才身体受到影响,但最终还是在治疗下苏醒了过来。 “无双姑娘,你听本王的,令堂能醒来是他吉人自有天相,和宋宇这个畜牲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你爹也绝不是他医治好的!” 汪权道:“令堂虽然苏醒,但想要身体好转,还需要足够的钱财来疗养。本王很赏识你的身手,愿意给你一万两银子!” 一万两银子?! 七八两银子就足够一个百姓生活一年,这么一笔天文数字,足够无双逍遥快活好几辈子。 宋宇心中捏了把汗,如今无双的父亲已经醒来,他真担心无双经受不住诱惑,收下这一万两银子。 “王爷,请你现在就离开!” 无双人狠话不多。 “无双!” 汪权厉声喝道:“本王功臣之后,堂堂大夏淮南王!三番五次向你抛出橄榄枝,行,你不接受可以,你别多管闲事!得罪本王,没你的好果子吃!” 无双紧握手中长剑,闭口不答。 “老爷子,你女儿执迷不悟,你不劝劝?” 汪权仍旧忌惮着无双的身手,朝无双父亲喊道。 “王爷,侠客当信守承诺,双儿何错之有?” 无双父亲沉声道。 “好,好啊!” 汪权咬牙切齿道:“无双,你这蠢婆娘去给宋宇陪葬吧!” 他这话一出,几个手下纷纷掏出刀剑,砍向无双! “姑娘小心!” 宋宇心里有些愧疚,若不是自己,无双也不至于得罪汪权。 五把大刀从各个方位狠狠地砍向无双,无双腾空而起,亭亭玉立的身段在空中舒展出一个华丽的后空翻,尖锐的刀锋紧紧擦着她的衣袖划过! 随后! 无双挥剑一斩,长剑划过一个手下的脖子,浮现出一道红线,那手下瞪大了瞳孔,整个人猛地倒下! 余下四人见状也纷纷拼了命般向无双砍去,无双手持长剑不断游走,修长匀称的身姿仿佛在翩翩起舞。 不过几个呼吸间,这四人便陆续倒下! 宋宇倒吸一口凉气,好猛! “无双!” 汪权却已经趁着这个时候,一刀对准了无双父亲的脖子:“你现在就给我杀了宋宇,否则我送你爹上西天!” “呵!” 无双冷哼一声,猛地冲了上去。 “你…” 汪权也没想到,无双竟然连亲爹的命都不顾,挥刀便要斩下! 可他的速 度终究不及无双,就在他这一刀即将砍到无双父亲脖子的时候。 无双狠狠一剑,捅穿了汪权的心脏! 鲜血,顿时从心口溢出。 汪权瞪大了瞳孔,他到死都没有想到,一个侠客居然敢对自己出手。 下一刻。 汪权的身体轰然倒下! “无双姑娘!” 看到这一幕,宋宇整个大脑嗡嗡作响! 女帝江诺颜心里无比厌烦汪权,可都碍于汪家的功劳,不好杀了他,如今无双竟是一剑杀了汪权?! 事情大条了! “怕什么?” 无双冷声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虽为女子却也不能言而无信,你救了我爹,我自然要护你周全。大夏这么大,还怕没有你的容身之处么?” “没有路引,我们根本出不了城!就算出城了,朝廷也一定会派来千军万马来追击我们!” 宋宇叹道:“随我进宫,我去向陛…去向娘娘求情!” 因为天花的缘故全城戒严,逃肯定是逃不出去的。 “娘娘?她凭什么帮你?” 无双冷声道。 当然,这话宋宇是不敢讲的。 “你听我的,走,我们现在进宫还来得及!” 宋宇和无双骑着汪权他们的马儿,朝着皇宫快马加鞭。 宋宇进了宫,立刻找到新月,说要面见娘娘。 半个时辰后,宫殿中。 “宋宇,你这孽障真是胆大包天!” 半个时辰已经足够让江诺颜知道这件事,她为了维护自己的人设,与宋宇接触时不会女扮男装,她仍旧风情万种,可美眸之中蕴含着锐利的杀意:“汪权可是淮南王,也是你一个御医可以杀的?你真是自寻死路!” “娘娘,事已至此,有何责罚,臣都认了!” 宋宇道。 “若不是念在你发明出牛痘的功劳上,本宫真想把你这狗东西千刀万剐了!” 江诺颜沉声道:“不过,你运气倒是不错,汪权心脏和寻常人不一样,寻常人长在左边,他的心脏却长在右边,那一剑并没有杀了他。可惜啊,先前让你走你不走,你现在想走也走不了了!” 第6章 半个月赚一百万两 心脏长在右侧?! 宋宇眉头紧皱。 汪权躲过一劫,等他醒来之后,肯定要和自己不死不休! 江偌颜见状,不禁眉头微蹙,凝视着宋宇紧锁的眉头。 轻叹一声冷声回道:“你现在就是逃也来不及了,你重创淮南王,本宫若是放了你,如何向满朝文武交代?汪权醒后,定会将你千刀万剐。” “到时候谁也保不了你!” 一听此话,宋宇的眉宇更深,神情凝重。 这话所言非虚,毕竟汪权乃是淮南之王,权势显赫,兵马众多。 一旦离开了皇宫的庇护,汪权想要加害于宋宇,岂不是易如反掌。 宋宇心中暗自思量,眉头紧蹙。 猛然间,他灵光一闪,心生一计。 堪称万全之策。 “娘娘,既然淮南王安然无恙,那小人并未行那弑主之事。” 宋宇上前一步,缓缓言道,“不过小人倒是愿意将功补过,今后常伴娘娘左右,效犬马之劳。” 此言一出,江诺颜闻言愕然,自己何时应允宋宇留于身旁? 可是此时若是自己不管,出了宫,汪权定然不会轻饶宋宇。 江诺颜微微思忖,现在天花尚未全除,留着宋宇还有大用。 况且那晚云雨,江诺颜很是受用,现在回想起来还面色羞红回味无穷呢。 就算要惩罚宋宇那也是要在自己的蹂躏之下,她可舍不得宋宇就这样死了。 江诺颜轻咳一声,轻声道: “既然如此,现在正是国库空虚,你若是能够在半个月之内赚到一百万两,那我便让陛下封你为官。” 江诺颜继续道,“有了官职爵位在身,就算是他是淮南王也不敢轻易动你了。” 宋宇心中一喜,赶紧允诺。 有了江诺颜这句话,宋宇悬着的心彻底放下了。 宋宇暗自庆幸,有了官爵自就不怕汪权暗中使计了。 不过话也说回来了,这个江诺颜既然有能力帮自己,刚才还那般事不关己之态,这也太枉费那晚自己这般卖命陪她七进七出,大汗淋漓了。 宋宇心中暗自盘算,哼!总有一天要让江诺颜尝尝无力下榻的滋味。 说到这赚钱,可这半个月之内赚足一百万两也绝非简单的事情。 这江诺颜是不是在故意刁难自己呢? 宋宇刚走出皇宫便被早已等在门口无双给堵住了。 “怎么样?娘娘怎么说?” “无双姑娘,暂时我们已经安全了,淮南王命大,心脏长在右边,并没有死。” 宋宇很自来熟的牵过无双的手,“我们现在去买一些草药,给你父亲治病。” 好软。 好嫩。 宋宇微微感到意外,练武的姑娘,手竟然也这么柔软。 很快,他感觉自己数完一通,已经被无双用擒拿手抓住了手臂。 无双脸色一板。 “宋公子,我念你有才学,又救了我父亲,所以才对你客气,你可不要不知好歹。” “松手,松手!” 无双松开手,宋宇揉着自己的手腕,心想好辣的姑娘,性子这么刚。 他生性风流,习惯成自然,只是忘记了现在是男女大防的古代。 他轻轻揉着自己的手腕,发现并没有脱臼,显然是这姑娘并没有下重手。 “好啦,先去买药。” 宋宇性格洒脱,碰了个钉子,他也并不放在心上,就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这件事一样。 无双看见宋宇这般表现,觉得这个青年实在是很另类,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 只是……这位宋公子似乎也蛮帅的。 她刚刚用擒拿手拿住宋宇,并不是她对这个青年反感,更多是因为害羞,再加上她是习武之人,很多动作都成了条件反射。 行走在路上,宋宇的心中仍在细细盘算着如何在接下来的半个月内赚到一百两。 就在这时,一匹骏马犹如疾风骤雨般掠过街道。 幸得无双眼疾手快,迅速将宋宇拽了回来。 宋宇身形不稳,一个趔趄,竟直接跌入了无双的怀抱之中,一股难以言喻的柔软触感瞬间将他包围。 “你这登徒子!” 无双的脸色瞬间染上了一抹绯红,羞愤之下,她猛地将宋宇推开。 那瞬间的接触,让无双的心中如同小鹿乱撞,那是一种她从未体验过的微妙情愫。 而宋宇,尚未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回过神来,又被无双的这一推搡,失去了平衡, 直接撞倒了路边的一位女子。 一股浓烈的、略显廉价的花香扑鼻而来,宋宇连忙向那位女子致歉。 而那女子,似乎比宋宇还要惊慌失措,误以为遇到了什么轻薄之徒,急忙躲闪开去。 反观无双,她此刻正捂嘴偷笑呢。 宋宇的视线却紧紧锁定在了那女子腰间悬挂的香包之上,仿佛发现了什么宝藏。 “人都走远了还盯着看?真是个色胚子!” 无双撇了撇嘴,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勾起了一抹醋意。 宋宇的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脸上露出了喜色,他转头问向无双:“你说这世上做什么生意最能赚钱?” 无双闻言一愣。 显然被这个问题问得有些措手不及。 然而宋宇并未给她回答的机会,他激动地一跃而起,给了无双一个大大的拥抱。 “多谢你!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在半个月内赚到一百万两了!” 说完这句话后,宋宇便迫不及待地朝着市场的方向疾步而去。 只留下无双一人站在原地,脸颊上泛起了两朵红云,眼中满是不解与羞涩。 宋宇先行踏入药铺,精心配齐了无双老爹所需的各类药材。 随后,他悠然转身,迈步向脂粉香料市场行去。 无双紧随其后,脸上不禁浮现出几分困惑之色。 “你身为堂堂男儿,来这脂粉之地做什么?” 周遭的路人亦纷纷投来怪异的目光。 更有女子掩嘴轻笑,仿佛将宋宇视为笑话一般,目光中满是玩味与好奇。 第7章 搞钱! 搞钱嘛!不寒颤。 宋宇并不在意众人异样的眼光。 径直朝着市场中最大的商铺走去。 只不过,一股略显廉价的香气便猛然间侵袭了鼻腔,宋宇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喷嚏。 “嘿!你小子找茬是吗?” 聚香阁的小伙计怒声呵斥道。 “这些可是名贵香包,玷污了,你赔得起嘛?” 宋宇手持香包,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言道:“你说这些便是最上乘之选了吗?” 小伙计的眼神中,不屑与轻蔑之意更甚,轻蔑地瞥了宋宇一眼。 “我们聚香阁,向来只售精品。” 闻讯而来的人群,纷纷围拢过来,皆是一脸讥讽地望着宋宇。 “一个男子,又能懂得几分香道?” “正是,只怕他连香臭都分辨不清。” “依我看,他不过是个风流成性的登徒子罢了。” …… 望着众人对香包的狂热追捧,宋宇心中暗喜,自己的判断果然无误! 要想赚钱,何人的钱来得最快? 自然是这些富贵女子的囊中之财! 只要能把握住这些女子的心思,一百万两白银岂不是手到擒来? 宋宇此行,目标有二。 一是寻觅珍稀材料。 二是开拓销售渠道。 一阵喧嚣声中,一位身姿曼妙、气质脱俗的女子缓缓步入众人视线。 她身着一袭绚烂彩衣,口含轻纱,腰间挂着精致的香包,宛如仙子降临。 “这是何故喧闹?”她轻声问道。 伙计连忙上前回禀:“掌柜的,有人在此捣乱!” 哦? 赵婉儿闻言,缓缓步出,目光中带着几分好奇与审视。 “哎~别误会!我并非来捣乱的。” “既然聚香阁是这里最大的商铺,我实则是抱着万分诚意来和你谈合作的。” “合作?” 赵婉儿闻言,不禁微微一怔,眼神中闪烁着疑惑。 宋宇见状,继续阐述道:“聚香阁的声誉之隆,实乃有目共睹。” “然而,就香包而言,其品质尚有提升空间。我手中恰好握有一款能凌驾于众香包之上的佳作,意欲与贵店携手,共推此款佳品,不知您意下如何?” 此言一出,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整个场面瞬间哗然一片。 这是哪来的狂妄之徒! 这是来谈合作? 这分明是来挑战权威,意图颠覆聚香阁的江湖地位! “哼!好大的口气!敢说我聚香阁的香包都是次品!” 赵婉儿秀眉紧蹙,怒意难掩。 “就是,这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在聚香阁门前班门弄斧!”周围之人也纷纷附和,对宋宇投以不屑的目光。 ……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气氛紧张而微妙。 面对众人的非议与质疑,宋宇却显得异常从容不迫。 “你先别急嘛!” “我并非空口无凭。只是产品我还没开发出来。但我们可以采取预售的方式……” “你是在戏耍我吗?”赵婉儿闻言,更是怒不可遏。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给我把他赶出去!” 一众伙计也是怒容满面,纷纷围拢过来。 关键时刻,好在无双在身旁。 她身形灵动如燕,瞬间将众人一一击退,随即拉着宋宇便匆匆离开了市场。 宋宇虽不介意自己的狼狈模样,但无双却倍感颜面扫地,心中暗自埋怨不已。 如此这般,宋宇仍轻摇其首,略带无奈,“唉,你如此急促地将我拽出,是何缘故?合作之事尚未尘埃落定呢。” 无双神色骤变,怒意早已浮于面庞。 眼神斜睨,冷峻异常。 “若非我及时出手,将你从中解救,你此刻早已是他人手下亡魂了。” “哎~这都不重要。搞钱嘛!当然要胆大心细。” “古语有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言谈间,宋宇自然而然地将臂膀轻轻搭上无双肩头,侃侃而谈,“无须忧虑,三日之后,他们定会上门求我合作。” 无双瞥见宋宇那轻搭于自己胸前的手指,脸颊瞬间泛红,心跳不自觉的加快了几分。 就在此时,忽闻! 咔嚓脆响。 “哎呀,断了断了!” “快松手,速速松手!” 无双这才放手,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宋公子 ,还请自重。” 宋宇这才恍然,一时之间,竟忘却了身处古代之实。 然而,不可否认的是,无双虽身手不凡,其体态却是轻盈柔美,令人难以忘怀。 香料市场,宋宇此刻是无法重返了。 宋宇随即转向花卉市场的方向。 “你刚逛完香料市场,这会儿又转到花市来……莫非你真是?” 无双的眼神,如同那些路人一般,充满了疑惑和八卦。 宋宇并未回应,只是轻轻转身,从花丛中折下一朵玫瑰,递到无双面前。 “这朵花,送给你。” 啊? 无双略显惊讶,显然有些受宠若惊。 在她的人生中,这还是第一次有男生送她鲜花。 “鲜花赠美人,这朵是里面最香的。” 宋宇温柔一笑,他的俊朗面容在夕阳的余晖下更显迷人。 无双一时之间有些恍惚,胸口仿佛有小鹿在乱撞。 然而,还未等无双从这份突如其来的感动中回过神来,宋宇已经将一大束五彩斑斓的鲜花堆到了她的怀里。 无双愣住了,先前的美好滤镜瞬间破碎。 这是在把自己当搬运工吗? “你们习武之人身体强壮,我可比不得……” “哎呀,刚才被你扭了一下手,现在还疼得厉害呢。” 宋宇扶着手臂,一副委屈的模样,自顾自地往回走,显得格外柔弱。 无双紧咬嘴唇,小脸气得圆鼓鼓的。 但想到自己刚才确实伤了宋宇,她也只能无奈接受这个事实。 现在,宋宇可是有了充分的借口。 步入自己的府邸,宋宇未曾稍作停留,即刻投身于香水的精心调配之中。 身为昔日的医学高材生,对于他而言,调制香水不过是信手拈来的小事一桩。 然而,令宋宇感到棘手的是,他尚未洞悉这个时代的女子所钟爱的香气。 故此,他需得先寻觅一位试香之人才行。 为保万无一失,宋宇先做了一瓶小样。 既为试制小样,宋宇便放胆尝试,他不仅萃取了芬芳馥郁的花香,还巧妙地融入些许提神动情的中药,使之相得益彰。 这瓶香水,可是宋宇的独家配方。 可是,找谁当小白鼠呢? 第8章 女帝生病了 正当宋宇沉浸于深思之际,新月姑娘犹如疾风般匆匆而至。 “夜色已深沉,不知新月姑娘如此急促,究竟有何紧要之事?”宋宇温声问道。 “娘娘突然感到头部不适,恳请宋御医速速随我入宫诊治。” 新月语气中透露出难掩的焦急。 头痛? 这突如其来的病症,实乃蹊跷。 这么晚了,江诺颜独守空房。 莫非……宋宇眉头紧锁,心中暗自揣测。 只是这一日奔波之下,自己已是疲惫不堪,可再经不起进进出出的折腾了。 然而,望着新月那双充满忧虑的眼眸,看来又不像假的。 无奈之下,宋宇仓促喷洒少许香水于脖颈,轻拍衣襟,而后提起药箱,跟随新月姑娘踏上了前往后宫的路途。 穿过重重宫门,进入坤宁宫,江诺颜正侧卧在纱帐之后。 只见江诺颜宛如娇花依水,斜倚于床榻之上,以手抚额,眉宇间尽显柔弱之态。 “娘娘,宋御医已至。”新月轻声禀报。 “嗯,你们且退下吧。”江诺颜轻轻挥手,示意众人离去。 待侍女们纷纷退下后,宋宇这才上前,轻启锦帕,为江诺颜细心把脉。 此时已是入睡装扮,江诺颜身着轻盈纱衣,肌肤如雪,若隐若现。 然而,在这娇弱之态下,却隐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怒气。 “宋御医,你倒是说说,我这身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江诺颜的声音虽轻,却透着不容忽视的威严与愤怒,“天花之症已愈,为何我依旧感到体力不支?” “你可是在敷衍本宫,没有彻底治愈?” 话音未落,她似是因情绪过于激动,身体微颤,几乎要从床榻上滑落。 这一幕,让宋宇心头一紧,连忙上前稳住了她的身形。 来不及多想,他迅速掀开纱帐,稳稳地将江诺颜接入怀中。 在那轻薄如蝉翼的璃裳之下,江诺颜的肌肤如同初雪般细腻,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指尖轻轻触碰,如同触碰到了天空中飘忽不定的白云,轻盈且柔软,让人沉醉。 “娘娘,请息怒!娘娘,请息怒!” 宋宇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他急忙低下了头,不敢再看那令人心悸的美景。 “回禀娘娘,您的头疼乏力乃是因体内余毒未清所致。” 宋宇连忙解释道,“只需沐浴一番,在温热的水中浸泡半个时辰,即可缓解。” “此言当真?”江诺颜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疑虑。 “千真万确!”宋宇笃定地回答。 然而,就在他抬头的一刹那,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江诺颜那几近走光的璃裳之下,那美景犹如画卷般铺展在他的眼前,令他心潮澎湃。 “咦?这是什么香气?” 江诺颜显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失态,反而被这突如其来的香气所吸引。 作为女子,她自然对香气有着无法抗拒的热爱。 这种香气她从未闻过,既清新又淡雅,仿佛能渗透人心,让人心旷神怡,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诱惑。 “娘娘,这是在下特制的香水……” 宋宇见状,连忙将手中的小瓶递了过去。 江诺颜接过香水,眼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 她迫不及待地打开瓶盖,将几滴香水滴在了自己的手中。 “娘娘,这香水并非直接滴于手上……”宋宇见状,连忙提醒道。 “哦?那应该如何使用呢?” 江诺颜好奇地问道。 宋宇轻言细语地回复:“娘娘,请将颈项稍倾。” 江诺颜依言而行,却瞬间脸颊绯红,心跳如鼓,察觉到一丝异样。 “放肆!你这是意欲何为?” 宋宇连忙撤回手,解释道:“娘娘误会了,我不过是想指导您如何使用这瓶香水罢了,此乃例行之事。” “既如此,那便罢了。我……自己尝试便是。” 江诺颜面色羞赧,含糊其辞。 宋宇心中暗自摇头,苦笑不已,昔日情景历历在目,清醒之下反倒害羞起来了。 “禀娘娘,沐浴之水已备妥。”新月在外轻声禀报。 随着江诺颜步入玉华池,宋宇不禁长舒一口气,方才的紧张氛围稍减。 那一刻,再待下去他几乎快要难以自持了。 “众人退下,唯宋御医留下。” 宋宇正欲离去,却闻此令,脚步一顿,悬于半空。 “娘娘,您只需稍事沐浴, 病症自可缓解,留我在此,恐无大用。” 宋宇试图婉拒,这夜色天凉,他实不愿在外久候。 更何况,他已洞悉这款香水对江诺颜的效用,急需回去赶工,以备销售。 “你若离去,我若再有不适,谁来照料?” 江诺颜不容置疑,冷声回应。 “但……”宋宇欲言又止。 “外面寒冷,你可在屋内屏风后守候。” 此言一出,宋宇再无推脱之由。 屏风之外,宋宇蜷缩身影,孤寂难言。 目光穿透薄雾,只见浴池内仙气缭绕,江诺颜沉浸在一片舒适惬意之中,轻声的喘息声,如同天籁,却成了他心头难以承受之重。 这对他来说,无疑是莫大的苦楚。 好歹自己也是血气方刚的七尺男儿,此刻却不得不强忍内心的翻涌,面对这无形的诱惑,他倍感煎熬。 这,无疑是一种惩罚! 而且,何其残酷! 宋宇轻轻摇头,竭力将那些纷繁的思绪抛诸脑后。 既已验证了这香水的非凡魅力,赢得大众青睐,那么他距那一百万两的宏伟目标便已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接下来,便是紧锣密鼓地筹备量产,铺陈销售之路。 转眼间,一个时辰悄然流逝。 然而,浴池之内,却是一片死寂,毫无声响。 宋宇的眉头瞬间紧锁,心中涌起不祥之感。 不妙! 莫非江诺颜遭遇了不测? 此念一出,宋宇只觉冷汗涔涔。 若真有此变,即便是他有十颗头颅,亦难逃罪责。 念头急转间,他已无暇他顾,毅然决然地冲向那朦胧的雾气之中。 白雾缭绕,视线受阻,宋宇只得摸索前行。 “哎哟!” 宋宇脚下的步伐踉跄,直接被拽入水中。 紧接着,那瓶香水如同被释放的精灵,在池水中缓缓铺展其芬芳的画卷。 第9章 香水配美人 次日,夜色尚未完全褪去。 宋宇便拖着疲惫的身躯,自后宫的朦胧中悄然返回。 那香水与中药的奇妙结合,其效力之强,简直超乎想象。 宋宇喝着强精补气的中药。 心中暗自思忖,此等猛烈还需得收敛几分才行。 待宋宇元气恢复,便即刻投身于对香水的再次改良之中。 三日光阴,转瞬即逝。 宋宇携带着自己精心改良后的香水,如期而至于聚香阁前。 瞬间,聚香阁门前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但众人眼中无不是戏谑与嘲笑。 大家都是来看热闹罢了。 “哎呦,这小子还真敢来啊?” “哼,上次没被打怕吗?这回没了保镖护驾,简直是自投罗网。” “哈哈,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 嘲讽声、议论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然而,就在这纷扰之际,人群中却突然出现了一个鬼祟的身影。 汪权的家丁李三眉宇轻挑,有些不敢相信。 “宋宇?他不夹着尾巴逃跑,竟还敢在这里大摇大摆地显摆!” 即便宋宇已精心乔装,仍逃不过李三锐利的目光。 “呵,你还真敢再露面!” 赵婉儿冷笑,语气中带着不屑。 宋宇却淡然自若。 “君子言出必行,三日之约,分毫不差!” 言罢,他悠然取出一精致木盒,盒内静躺着八瓶香水,散发着诱人的气息。 “此物为何?”众人疑惑。 “此乃香水!”宋宇简洁回答。 香水? 此言一出,众人面面相觑,皆是茫然不解。 “荒谬!区区小瓶,岂能与聚香阁的香包相提并论?” 自有人不屑冷笑道。 “香包与香水,实乃云泥之别!不是相提并论,而是全面碾压!”宋宇轻笑,自信满满。 “哼,莫非聚香阁的香包,在你眼中竟不如一滴香水珍贵?”瞬间质疑声四起。 众人愤慨,怒目而视。 宋宇却从容不迫,“正是如此!” “好大的口气!” 赵婉儿美眸含怒,冷声道:“我倒要见识见识,你这香水究竟有何过人之处,竟敢与我聚香阁的香包一较高下。” “不不不!不是一较高下,而是超越!”宋宇语出惊人。 气的赵婉儿胸脯四两连连颤动。 “狂妄之徒!你若真有此等自信,便开盒让我们瞧瞧,看是否真如你所说!”一旁小伙计怒斥。 宋宇嘴角微扬,话锋一转。 “我不做赔本买卖。” “要想领略它的神奇,须花钱购买。”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只是打开闻上一闻! 竟然,竟然还要付费? 宋宇胸有成竹,满脸得意。 好奇乃营销之钥,饥饿营销更是其拿手好戏。 物以稀为贵,此理于他,不过寻常。 “哼,你这分明是在挑衅!” “你是来找茬的吧!” …… 一时间,群情汹涌。 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街市为之堵塞。 “好大的口气!” 此刻,一位身着锦衣、气宇轩昂的富家公子,怒将折扇猛然收起,冷言冷语地斥道:“本公子今日倒要亲眼目睹,你这香水的奥妙究竟何在!” “此瓶,本公子要了!” “你且报个价吧!” 李公子面色阴沉,眼神中透露出凛冽的寒意,显然是在挑衅。 挑衅! 这无疑是一场蓄意的挑衅! 台下众人,瞬间静默无声。 “一百两!” 一百两?就这小小一瓶? 此言一出,立即在人群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一百两?你这小子是不是疯了?” 李公子被气得失笑,随即冷声反驳:“聚香阁最为昂贵的香包也不过区区十几两。你这一小瓶香水,竟敢狮子大开口,要价一百两?” “真是荒谬至极!” 宋宇却是面色淡然,气势上丝毫不落下风。 “一百两,不过是个起拍价罢了。香水陪美人,这么好的东西若是落入俗人之手,岂不糟蹋了它的价值。” “今日限量八瓶,价高者得之!” 宋宇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望向李公子,“公子您风度翩翩、气质 非凡,怎会让区区这点银子,成为您赠予娘子的绊脚石呢?” 世间谁的钱最好赚? 自然是女人! 但是,谁最有钱? 自然是那些愿意为心爱之人一掷千金的男人们! 宋宇巧妙地将香水与爱情、忠贞紧密相连,即便价格再高,也自会有人心甘情愿地买单。 毕竟,忠贞、爱情可是对所有女人必杀技! 宋宇自信满满,心中已有了全盘计划。 事情顺利的话,半个月内赚取一百万两,对他来说,不过是易如反掌之事。 此时的李公子已被架在了风口之上,整个京都都知晓他极为宠爱妻子。 此时他的脸色忽明忽暗,显得紧张而局促。 支支吾吾地问道:“你,你凭什么证明这香水就值这个价钱?” “也对,”宋宇微微一笑。 “王婆卖瓜,自卖自夸。我口说无凭。” 宋宇轻声细语,“既然如此,自然应当寻觅一位佳人亲身体验一番。” 闻听此言,台下的女子们瞬间眼露光芒,蠢蠢欲动。 然而,宋宇的视线却独独聚焦于赵婉儿身上。 “我?” 赵婉儿微微一怔,面上满是疑惑之色。 “你是业界的翘楚,又是佳人一位,自然是最合适的人选!”宋宇的话语中充满了对赵婉儿的认可与信任。 话音未落,宋宇已轻挥手腕,将那瓶香水洒落于赵婉儿的香肩之上。 顷刻间,一股芬芳之气漫盈而来。 赵婉儿此刻仿佛置身于百花园中,被无数花朵的香气紧紧环绕。 只觉自己仿佛也化作了那花海中的一朵,与花香融为一体。 台下的众人无不为之倾倒,男士们更是难以自禁,纷纷贪婪地呼吸着赵婉儿身上散发出的迷人香气。 此情此景,无需多言。 “这香水与美人相得益彰,我愿出一百两将其买下!”赵公子毫不犹豫地开口竞价。 然而,宋宇却轻轻摇头。 “抱歉,这瓶香水并不售卖。” 言罢,他又补充道:“但剩下的七瓶,将按照价高者得的原则进行拍卖。” 聚香阁前向来不乏财大气粗的买家,宋宇的香水瞬间便成为了众人争相竞购的热门商品。 仅仅七瓶香水,便为宋宇带来了三千两的丰厚收益。 第10章 出名,这才来钱快 饥饿营销! 捆绑爱情! 提前预售! 这一连串的套路下来,短短半个时辰,宋宇就收到了六千两定金。 照这趋势发展下去,宋宇都不敢想。 “可是!你说的预售,我们要在哪里拿到香水呢?” “是啊!我们什么时候能拿到香水?”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犹豫起来。 这一点,宋宇自是早已纳入考量之中。 他悠然转身,手指轻扬,指向聚香阁,笑道: “有聚香阁作为后盾,诸位还有何忧虑?” “只需此刻交付银两,届时莅临聚香阁,货物自当奉上。” 赵婉儿闻言,不由一愣,眸中闪过一抹迷惘,望向宋宇。 “我何时答应过你,可以在聚香阁售卖香水?” 宋宇手执最后一瓶香水,轻轻递上,温言道:“你助我生产,我分你一份红利,一成如何?” “之前我就说过,我是来找你合作的。” “携手并进,共创辉煌,岂非美事一桩?” 宋宇晃了晃手中的香水,显然早已把赵婉儿拿捏。 赵婉儿沉吟片刻,猛然接过香水,声音清冷而坚决:“五成红利,不行就算了!” “两成,已是我能给的极限了。” “四成,再不能少。” 赵婉儿气势逼人,冷眸如电:“依我看,现在是你离不开我吧!” 赵婉儿此言,直接抓住了宋宇的软肋。 宋宇苦笑不已,若非急需搞钱,自己怎会受此委屈? “三成,三成已是我的底线!” 宋宇满脸谄媚,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赵姑娘,您貌若天仙,定非缺银少两之人。且我这笔钱,实乃救命之用啊!” 赵婉儿轻轻一笑,不再多言,径直取走了宋宇手中的六千两银票。 “成交!这权作定金,你可别想赖账。” 言罢,赵婉儿高傲地转身离去。 宋宇正欲上前讨回那六千两。 忽闻人群中一声怒喝:“宋宇!休想逃脱!” 循声望去,只见汪权被一群下人抬着,气喘吁吁,杀气腾腾地向这边逼近。 不妙! 此地非皇宫,无双亦不在身边。 若落入汪权之手,后果不堪设想。 宋宇牙关跺脚,看着赵婉儿拿着钱走了进去,此刻已无暇顾及。 转身迅速融入了熙攘的人群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汪权可就惨了。 手下一群人气势汹汹,凶神恶煞地冲进人群,顿时引发了一场不小的骚乱。 汪权本就旧伤未愈,在这混乱之中更是雪上加霜。 一阵哄闹之后,他竟被无情地踩踏了几脚,当即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汪权的手下见状,顿时慌了。 连忙抬着汪权前去就医,途中又摔下来好几次。 而此时的宋宇,却躲在茶社的一隅,悠然自得地点了一壶最便宜的茶水。 眼前的场景直接给他看笑了。 这汪权,也算是自作自受了吧! 哎!摸了摸口袋,宋宇脸上的笑容却渐渐收敛。 宋宇深知,仅凭这一笔钱和目前手中的一款香水,是远远无法达到他心中的那个一百万两目标的。 他的心中开始盘算着,如何能够开发出更多的商品,一同推向市场,从而加快自己积累财富的步伐。 可是,这谈何容易。 现在连启动资金都没有。 宋宇望着窗外的喧嚣,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奈和忧虑。 他轻轻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哎,搞钱!究竟该如何才能快速搞钱呢?” 这时,茶社的小二恰好路过,听到了宋宇的叹息。 停下脚步,一脸不屑地打量了宋宇一番,然后冷笑一声:“哼,想赚快钱?那得看你有没有那个能耐了!” “你要是能有京都四大才子那样的才华,随便写一篇文章就能轻轻松松卖出几百两银子来。” “你行吗?” 小二满脸鄙夷的再次对宋宇上下打量一番,切声离开了。 哎~对呀! 一语惊醒梦中人,宋宇瞬间有了主意。 是啊,自己为何不能利用自己的才华来赚钱呢? 宋宇蓦然间放声大笑。 “对啊!” 只要有了名气,搞钱之事岂不是轻轻松松 只可是…… 想要一夜之间声名鹊起,又怎是易事。 自己要怎么样才能一举成名呢? “哟,还在做着赚快钱的春秋大梦呢?” 小二过来添茶,言语中带着几分讥讽,轻声细语道。 “西城那边,几位大儒正筹备着诗会,你若真有能耐,何不去一试身手?” “呵呵呵,不过看你这穷酸模样,怕是连那区区一百两的报名费都难以筹措吧。” 宋宇闻言,并未动怒,反是悠然起身,从袖中抽出一张千两银票。 小二见状,惊愕万分,双手颤抖着接过银票,态度瞬间变得谦卑至极。 “这……这数额太过庞大了!”小二声音发颤,几乎不敢置信。 “哦,这张不过是让你开开眼界,真正的茶资在此。” 宋宇微微一笑,收回了银票。 转而随手丢下几枚铜板,轻声细语道。 那小二双腿一软,竟是跪倒在地,心中惶恐不已,连连自责,狠狠扇了自己几巴掌。 宋宇听了小二的提醒,离开茶肆,径直奔向西城。 远远便望见一座气派非凡的庄园门前人声鼎沸。 一群才子,个个风度翩翩,学识渊博,身着华服,正排队入场,准备参加诗会。 看来小二所言非虚,宋宇心中暗想。 于是,他也加入了排队的行列。 “请问,此处是否正在举办诗会?” 宋宇礼貌地向一旁的人询问。 众人闻言,纷纷打量起宋宇来,嘴角勾起一抹不屑与轻蔑。 “你难道目不识丁吗?那边不是写着呢!” 此言一出,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大字不识一个,竟也敢来参加京都首屈一指的诗会,真是可笑至极!” “就是,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穿成这样也敢来丢人现眼?” …… 在这些衣着光鲜的才子眼中,宋宇无疑成了他们嘲笑的对象。 然而宋宇并未放在心上,只是淡然一笑,转身前往报名处交钱。 毕竟,他们也顶多只能嚣张这一下,自己又何须与他们多做计较? 第11章 小子,作弊诗文要不要 宋宇此行的目的,纯粹是为了搞钱。 对于那些小人之色,自是无暇顾及。 交付了银两,宋宇便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门厅虽小,内里却尽显奢华之风。 假山错落有致,庭院间流水潺潺,曲径通幽,处处洋溢着雅致与高贵。 抬头仰望,雕梁画柱之间,皆是名家之作,透露出不凡的气度与风雅,彰显着主人的品味与实力。 高台之上,一位冷面白髯的老者端坐其间,神色威严而庄重。 身旁一位容貌出众的妇人静静相伴,三四个丫鬟侍从则恭敬地侍立一旁,增添了几分尊贵的气息。 通过周围人的窃窃私语,宋宇得知,这位老者便是此次诗会的主办人——高星河。 而在他之下,列座的则是京都中赫赫有名的韩、魏、李、赵等大儒,随便一个都是文坛首屈一指的存在。 若能在这样的场合中得到这些大儒的青睐与赏识,那么必将名震京都,风光无限。 这,也正是众多才子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前来参加诗会的原因之一。 正当宋宇在人群中悠然自得地闲逛时,一名面色清瘦的男子悄然靠近。 他双手交叉于胸前,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随后悄悄地碰了碰宋宇的手臂。 嗯? 宋宇下意识地转过身来,正欲询问何事。 “嘘!” 却直接被那男子打断。 只见那人神神秘秘鬼鬼祟祟,将宋宇引至了一旁的树荫之下。 宋宇的眉头轻轻拧起,脸上写满了疑惑。 那人见状,迅速从袖中取出一叠诗文,轻轻晃动。 打量宋宇一眼宋宇,压低声音问道:“这些诗文,可有兴趣?” “嗯?这是何意……” 宋宇满眼不解。 “哈哈,别装了。” 男子戏谑地看着宋宇,上下打量了一番,“你这身装扮,可不像是为了诗名而来。” 宋宇无奈苦笑:“那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而来呢?” “不为名,自然是为色。” 男子毫不避讳地说道,“醉翁之意不在酒,这场诗会,选贤举能只是表面。” 哦? 宋宇一脸困惑。 男子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继续说道:“据不可靠消息,高大儒此次还打算为他的千金物色一位良婿。” “你看那边,”他指了指远处,“那些衣着朴素的公子们,可都是为了这个目的而来。” 宋宇顺着他的指向望去,果然发现了不少身着朴素却神情专注的公子。 难怪呢! 宋宇心中暗自纳闷,若是平常寒门才子,又怎能付得起这一百两的门费? “具不可靠的消息,”男子凑近宋宇耳边低语,“高大儒的千金高诗雅,最欣赏寒门中的有才之士。” 随即,拍了拍宋宇的肩膀,眉宇轻佻:“人群中,我一眼就看出你与众不同。” “看你也不像有才之士,要想出众就得动点脑筋不是。” “怎么样?这份诗文,只要三百两,便宜得很,要不要来一份?” 宋宇摇头冷笑:“你是质疑我胸无点墨吗?” “我看人的眼光可是很准的!” 他再次打量了宋宇一番,不屑回道:“你现在不要可就亏大了,等诗会开始,价格可就不是这个数了。” 宋宇置若罔闻,果断转身。 “呵,这不是那位目不识丁的少年吗?” “正是他!如此模样竟也敢踏入这场文人雅集,岂非贻笑大方?”一人附和笑道。 随着宋宇与王二的分道扬镳,一阵尖锐的讥笑声瞬间将他团团围住。 “哈哈哈,莫非是刚从王二那里购得佳作,何不拿出来在此炫耀一番?” “让我们也开开眼?” “这也难怪!粗鄙村夫怎可能通晓诗文?也只能靠作弊找点存在感了,哈哈哈……” 一旁男子嘴角都乐歪了。 紧接着,又是一波接一波的奚落与贬低之声。 宋宇不予理会,欲抽身离去,却不料几人不依不饶直接挡在了宋宇面前。 “怎么?心虚了吗?买诗作弊我们都看见了!” “你这等粗俗之人,根本不配踏入这场诗会的门槛。” 身着华丽衣裳的赵乾,满脸轻浮与高傲,冷笑连连,“小子,我劝你还是识相点,别在这里自取其辱了。” 宋宇眉头一冷,不屑回道: “究竟是谁在自取其辱,还尚未可知呢 。” “我看你体态臃肿,面容油腻,似乎也不像是满腹经纶之辈。” 此言一出,赵乾顿时怒目圆睁,脸色铁青。 不待赵乾发话,一旁的书童便如同狗仗人势般,趾高气扬地站了出来。 抬头以鼻孔示人,怒视着宋宇,“你可知道自己在与谁对话!” “哦?你不叫唤两声,我还真没注意到你呢。” 宋宇冷笑回应,“不过话说回来,我还真没见过如此嚣张的狗呢。” “哎!今天你就见识到了。” “我家公子可是京城四大才子之一的赵乾,你竟敢如此无礼!”书童怒目而视,言辞激烈。 赵乾昂首挺胸,自信满满,满脸骄傲之态。 然而,宋宇却忍不住笑出声来,“原来这就是所谓的才子?如此智商也敢自称才子?” 言罢,宋宇摇头轻叹转身离去,不再与这些无谓之人纠缠。 赵乾则愣在原地,一脸茫然。 “他,他刚才是不是骂我来着?” “他,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一旁的孙里掩嘴偷笑,低声向赵乾解释道:“赵兄,这小子是在暗讽你是狗呢!” 竟敢暗讽我为狗?! “好一个狂妄之徒,不知天高地厚,我今日定要给他点颜色瞧瞧!”赵乾怒火中烧,双眼瞪得滚圆,脸色瞬间潮红如血。 提拳冲出,就要去找宋宇麻烦。 幸好有孙里及时劝阻:“赵兄,请息怒!诗会即将开始了,切勿因此等小事失了风度。” “正是,赵兄身为文坛翘楚,怎可与这等粗俗之辈一般见识?待到诗词对决之时,再让他领教您的才华,让他自惭形秽!” “好好羞辱他一番,岂不快哉!” 与此同时,诗会也正式开始了。 楼阁之上,窗扉半掩,一双清澈如泉的眼睛流露出淡淡的忧郁,静静地审视着园中的众位才子。 “小姐,诗会已正式开始,老爷正等着您出题呢。”侍女轻声提醒。 第12章 怎么?突然换题目了 “唉,每年的诗会都是些酒色油腻之徒,乏味至极。” 高诗雅轻叹一声,语气中透露出几分无奈与忧伤。 此刻,高诗雅尚在犹豫。 而园中富家公子,京都才俊早已是一片沸腾。 “诗会既已启幕,缘何迟迟不见诗题降世?” “正是,速速揭晓题旨!我囊中仅藏一册诗文,若是不中,尚需匆忙寻觅新篇……” 张三面色焦急而又紧张,小声轻叹道。 “哈哈,我则未雨绸缪,备下十卷异趣之作,此番诗会榜首,定非我莫属!”李四则是志在必得的笑道。 “尔等微末之才,也妄想摘取桂冠?荒谬至极!”赵乾步至中央,语调中满是不屑与嘲讽。 “让开,都让开!未见我家公子驾临?”赵乾的书童高声喝斥,随即为赵乾清出一条道路。 “诸位皆可放弃念想,今年的榜首之位,非我莫属!诸位先行告退吧。”赵乾笑得狂妄,尽显其嚣张气焰。 …… 面对这群自命不凡、油头粉面的“才子”们的喧嚣,高诗雅唯有摇头苦笑。 才子? 豺狼之辈恐怕更为贴切! 宋宇亦是苦笑摇头,本以为能够参加诗会的都是高人。 没想到却是这般德行。 如此,竟也敢自称为京都才俊? 宋宇不屑,自己倒要看看这些人究竟有何等能耐! 恰在此时,王二又悄无声息地凑了过来,眼神闪烁。 只见他悄悄扯了扯宋宇的衣袖,低声说道:“公子,您真不打算入手一份诗文吗?这可是最后的机会了,我给您个优惠价,五十两如何?” 宋宇嘴角勾勒出一抹轻蔑的笑意,“这诗文可是临场发挥,你如何能保证你的佳作恰好应景?” 王二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微笑,“既然敢做冒风险的事情,我自然有把握。” “实话不瞒你说,我知道的内幕可不只有这些呢!这诗会的魁首之位,早已内定。” “你们这些人,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罢了。” “哦?竟有此事?”宋宇眉头微蹙,露出疑惑之色。 “看来你并不知晓此中奥秘!”王二轻蔑地瞥了宋宇一眼,压低声音道:“金钱万能,那位买下魁首之位的公子,可是花了近万两银子呢!” “此言当真?究竟是何方神圣,能有如此财力?”宋宇好奇地追问道。 “自然是……” 王二话到嘴边,却又戛然而止,似乎意识到自己好像说多了什么。 “你如此好奇作甚?这最后一份诗文,你到底要不要?” 宋宇轻拍王二的肩膀,冷笑一声,“既然胜负已分,我还要这诗文何用?” 言罢,宋宇转身离去,独自沉浸在美酒佳肴的盛宴之中。 王二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愣在原地。 “小姐,这次诗会还是以月为题吗?” 小青望着高诗雅那略显疲惫的面容,轻声问道。 高诗雅轻轻摆手,毫无兴趣。 可转而余光一瞥,眼神却不由自主地被一幕独特的景象吸引。 众才子皆簇拥在高台之下,焦急地等待着诗会题目的揭晓。 唯有宋宇一人,仿佛置身事外,专注于眼前的珍馐美味,肆意享受。 既然魁首已经内定了,宋宇也不在多想。 转而专注于眼前的美味佳肴,至少得能够吃回本,那么此番前来也不至于全然徒劳。 “这位衣着简朴,大快朵颐的公子,究竟是哪家名门之后?”高诗雅心中疑惑,嘴角微扬,轻声细语地向一旁小青询问道。 小青探头一窥,随即面露不屑之色。 “不清楚其来历。” “或许只是个不请自来的粗鄙之人,稍后让周护院将其请离便是。” 然而,高诗雅却对宋宇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目光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嘴角不经意间勾勒出一抹浅笑。 “那倒大可不必。” 她淡然说道,心中已有了主意,“我意已决,今日诗会之主题,便定为‘美酒’二字。” 小青闻言,不禁一愣。 “小姐,您这是要临时更换题目吗?” “有何不妥?” 高诗雅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诗题由我而定,我自有权决定其内容。” 小青面露难色,心中虽有忐忑,但却也无可奈何,只得遵从高诗雅的意愿,前去宣布新的诗题。 “诸位才子,请稍安勿躁。” 小青轻移 莲步,登上高台,温婉地言道,“不知这美酒佳肴是否合诸位之意?”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愣,面面相觑,不解其意。 “青儿姑娘,高小姐究竟出的什么题目,你直言便是!”有人急切地催促道。 “是啊,我们都在等着高小姐出题呢,哪有心思去品尝这些酒菜。”众人纷纷附和。 “依本公子之见,高小姐本人便是最美的佳肴。” 赵乾轻抚折扇,自诩高雅地轻声回道。 此言一出,引得小青一阵俾睨斜视,胸中一阵反胃。 就连宋宇也差点被口中的美酒呛到。 “哎呀,赵公子之才情,真乃举世无双!” “此等精妙绝伦之比喻,实乃赵公子情感与才华并蓄之最佳写照!” …… 众人纷纷赞誉,一阵彩虹屁。 让一旁的宋宇瞬间失去了品尝美食的兴致。 “够了,诸位!” 小青适时地打断了这阵喧嚣,声音中带着几分清冷,“本次诗会的主题,乃是‘美酒’二字。” 言罢,小青轻移莲步,悄然退至墙角,掩面作呕,似是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感到不适。 什么? 以‘美酒’为题? “怎会如此?” “这……这题目怎会突然变更?” 手中紧握着事先购得的诗文的众人,此刻皆是一脸愕然,难以置信。 “王二!王二你这骗子,给我滚出来!” 那位一次性豪掷千金,购得十几份诗文的才子,此刻怒不可遏,全然不顾风度,大声咆哮着。 而王二,早已在小青的掩护下,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知躲在哪个角落瑟瑟发抖了。 高诗雅这突如其来的变招,显然出乎了王二的预料。 赵乾亦是愣在当场,望着自己袖中早已准备好的诗文,脸色铁青,犹如秋日里的茄子。 “这……不是说好以‘月’为题的吗?” 赵乾眉头紧拧,低声自语,满是不解与懊恼。 第13章 亲笔挥毫,何须紧张? “既然吾女钟情于美酒’为题,那便依她所愿。” “诸位皆是饱读诗书,才华横溢之士,‘美酒’为题对诸位才子来说应当并非难题吧!” 高星辰拍案言道,周遭才子皆归于静谧。 “诚然,诸位皆学识渊博,不论是以‘月’为题,还是以‘美酒’为题,并无难处。” “赵乾公子,可是如此?”韩大儒笑意盈盈地询问。 赵乾闻声抬头,与韩大儒目光交汇,心中自信油然而生。 经刚才一事,宋宇此时也没了食欲。 题目既换,那原先的内定之人是否依旧稳固,亦未可知! 宋宇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清逸脱俗。 环顾四周,才子们皆愣在原地,无人敢轻易上前取笔。 宋宇苦笑,这些所谓才子,若非依赖作弊,便是徒有其名罢了。 于是,宋宇自信满满地踏前一步,取来纸笔,准备挥毫。 “哈哈,真是可笑至极!你这等胸无文墨的粗俗之人,竟也妄想执笔赋诗?”赵乾不屑地冷笑,言辞中满是鄙夷。 “可别到时候半个字都憋不出来,贻笑大方!” “小子,你还是省省心吧,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要知道,一旦在此出丑,整个京都都将无你立足之地。” …… 随即,周围又是一片哄笑与数落之声。 宋宇毫不在意,嘴角轻轻勾起一抹淡笑。 “为何不能提笔?我可是付了钱的!” “付钱?付什么钱?” 高星辰闻言,眉头不由自主地紧蹙起来。 站在一旁的管家见状,吓得浑身汗毛直竖,连忙上前打着圆场,“老爷,您……您可能是听错了。” 随即转移话题道:“今日这场诗会,旨在选拔才俊,同时也是为小姐挑选良婿,不是吗?” “在小人看来,这京都四大才子皆是出类拔萃,无论是家世背景,还是学识才情,都极为般配。” 高星辰面色冷峻,抬手摆了摆,道:“选婿之事应由诗雅自己做主,我不过多干涉!” “今日我的主要目的,就是要挑选出真正有才华的人,至于他们的家世地位,我并不看重!” 看着高星辰的反应,宋宇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意味深长之笑。 看来,这诗会收取费用之事,老登还不知情。 这下子,事情愈发变得有趣了起来。 不过,这些终究是高家的家务事,宋宇并不打算过多关注,更不打算插手。 他此次前来参加诗会,目的只有一个。 扬名立万!然后搞钱! 接下来,众才子纷纷开始绞尽脑汁,奋笔疾书。 地上散落着一张张废弃的纸张,足以见证他们的努力与挣扎。 而宋宇却显得格外悠闲自得。 一边缓缓研磨着墨汁,一边尽情享受着美酒带来的愉悦。 在他看来,既然是要写关于美酒的诗篇,那又怎能少了美酒的陪伴呢? 放荡不羁,自由洒脱,与周围那些紧张忙碌的才子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阁楼上,高诗雅嘴角不禁微微上扬,目光紧紧锁定在了宋宇身上。 四大才子无不咬牙切齿,焦头烂额,奋笔疾书。 韩大儒眉宇间却是流露出一丝紧张,不动声色地将一张小纸条塞入衣袖,随后以巡视之名,悄然融入了人群之中。 他环顾四周,将纸条轻轻放下,随后便若无其事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时辰已到,诸位才子,请将你们的诗文呈上来吧。” 高星辰的声音铿锵有力,打破了场中的宁静。 众人闻言,纷纷收笔,将手中的诗文递上。 高星辰接过这些诗文,越看脸色越是阴沉。 “这简直是胡闹!这些粗制滥造的文章,怎能称之为诗?” 高星辰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脸色涨得通红。 自知才疏学浅之人,此刻已是面色羞红,低下了头。 而那些陪审的大儒们,也是连连摇头,对眼前的诗作感到失望。 然而,就在这时,韩大儒却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好诗!好诗!此等佳作,简直惊为天人!”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高星辰也忍不住问道:“哦?是何佳作,竟能让韩大儒如此激动?” 韩大儒笑而不答。 “老朽阅诗无数,今日此赋,当为全场之冠!” 闻听此言,众人的目光纷纷转向了京都 的四大才子。 在他们心中,能让这些大儒如此推崇的佳作,非四大才子莫属。 然而,具体是哪位才子所作,却成了他们心中的谜团。 赵乾悠然自得,轻轻摇动着折扇,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 “这魁首之位,看来已是赵公子的囊中之物了!” “此言差矣,钱公子才情横溢,学识渊博,这魁首之位,非他莫属。” “那不一定!若论诗词歌赋,四大才子之一的孙公子堪称翘楚,魁首之位,理应是他的囊中之物。” “你们都猜错了!据我所知,李公子早已暗中布局,魁首之位已然内定了。” …… 台下众人各抒己见,争论不休。 而宋宇却显得有些醉意朦胧,独自品味着杯中美酒。 “皑皑白雪覆山巅,皎皎明月照云间。闻君已有二心意,故来与君相决绝。今日相聚斗酒会,明朝或别沟水头……” 高星辰看后赞不绝口,“好诗!好诗!” “不知此等佳作,出自哪位公子的手笔?” 一时间,园中静谧无声,众人面面相觑,无人应答。 韩大儒见状,急得满头大汗,连忙在人群中扫视一眼,随后快步上前说道:“高大人,您看这上面不是已经署了名吗?” “孙里!” 孙里这才恍然大悟,“对!对!是我的诗。” “哦?原来是孙公子的佳作。” 高星辰微微一笑,轻声道,“孙公子何不将全诗吟诵出来,让诸位才子一睹风采?” 孙里闻言,顿时吓得汗流浃背,神色慌张地低头寻找韩大儒递给他的纸条。 那张纸条,对他而言,不仅仅是一张纸而已,更是他的颜面、声誉,以及那一万两银子的代价。 好在孙里并未失去理智地将纸条丢弃,他找到纸条后,颤抖着声音继续吟诵剩余的诗句。 第14章 在座的都是垃圾 尽管高星辰心中有所疑虑,但在韩大儒的圆场下,他并未继续追问。 “哈哈哈!好诗!好诗!孙公子果然才华横溢。” “那么,我宣布今年的魁首是……” “且慢!” “且慢!” 高星辰的话音未落,便被一阵急促的呼喊声打断。 只见高诗雅轻盈快速下楼。 众才子顿时投来贪婪的目光,眉目含春地看向高诗雅。 韩大儒的眉头微微一皱,随即上前一步,语气温和地问道:“高小姐,您这是……?” 高诗雅并未理会,而是径直走向那一堆诗文,开始仔细地翻找起来。 “这些就是全部的诗作了吗?” 高诗雅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 “是的,这些都是现场才子们的即兴之作。”大儒萧青山在一旁轻声回答。 “哈哈哈,正是!”韩大儒附和道,“尤其是孙公子的佳作,更是出类拔萃,堪称此次诗会中的佼佼者。” “不对!这里面少了一份。” 什么?少了一份! 众人顿时一愣,谁敢如此大胆? 高诗雅在楼上闲闷,便将所有作诗的才子都数了一遍,算上宋宇一共有三十一人提笔。 但现在这里却只有三十份诗稿。 高诗雅瞬间将目光锁定在了酒醉酣眠的宋宇身上。 “大胆!” 高星辰的声音突然响起,横眉怒目,语气中充满了威严,“在我举办的诗会上,竟有人敢取笔而不交稿!” 他的话语如同一道惊雷,让台下的众才子纷纷感到一股强烈的压迫感。 在场无人不知,高星辰乃是国子监的司业,地位尊崇。 他最看重的就是礼数和态度。 取笔题诗而不交稿这种行为,在他看来无疑是大不敬。 “高小姐,您是不是数错了?” 孙里面含春风,谄媚殷勤地看向高诗雅,“在高大人面前,谁人敢如此大胆?” 大儒萧青山也笑着附和道:“是啊,大家都是才子,怎会做出这等蠢事?” 韩大儒更是直接夸赞孙里的才情出众,并推荐他的佳作给高诗雅欣赏。 孙里更是满脸得意之色,赢得魁首,不仅能扬名立万,还能抱得美人归,想想都刺激! 不过高诗雅看都不看他一眼。 转眸轻指宋宇,嘴角微翘,轻哼道:“他的作品可曾呈上来?” 瞬间,众人皆是一怔,纷纷转头,目光聚焦于宋宇身上。 何人胆敢在高大人面前,取笔题诗而不交稿? 这可是自断前途,自掘坟墓之举啊! 众人见状,顿时一阵哄笑嘲讽。 “原是那不通文墨的粗鄙之人,便也不足为奇了。” “哈哈哈,依我之见,他定是自知才疏学浅,难有佳作,方故意为之,以免贻笑大方!” “正是,我观其先前举止,只顾贪杯享乐,来此不过是为混个脸熟,贪图美食罢了。” …… 循声望去,只见宋宇面带几分醉意,斜倚假山之侧,超然物外。 此景,更添众人讥讽与哄笑。 啪! 高星辰目睹此景,怒不可遏,猛然拍案而起。 厉声喝道:“好个胆大妄为之徒!竟敢在我高星辰的眼皮子底下耍花招,来人,速速将其逐出此地!” 这一拍,犹如惊雷,竟将宋宇从半梦半醒中唤醒。 “咦?怎么了?诗会这就散场了?” 宋宇踉跄起身,揉着惺忪睡眼,毫不在意。 “且慢!” 高诗雅见状,连忙出声阻止,“父亲,您何不先观其作品,再做定夺,亦为时不晚。” “不必多言!今日诗会,魁首已定。” 高星辰冷声拒绝,语气决绝。 此时的孙里,更加地忘乎所以,不由自主地讥讽宋宇道:“你这般模样,竟也敢踏足诗会?真是滑稽之至,徒增笑柄!” “不学无术,衣衫褴褛,且缺乏礼教!简直是诗会之大污点,实属耻辱之极!” “哦?真的吗?”宋宇眉宇轻佻,冷笑回道。 “且不论我是否玷污了诗会之名,倒要问问,某些人以剽窃抄袭之徒,又有何颜面在此?” 此言掷地有声,孙里瞬间面红耳赤怒火中烧,两个眼珠子瞪得滴流圆。 “你……你休得胡言乱语!” 宋宇微微一笑,轻轻摇头,“这般低劣的诗会,若不是我花了报名费,早已拂袖 而去,懒得和你们同流合污!” “另有一言,你那诗篇,实在一般。” 言罢,宋宇不待家丁近身,便已迈步向门口走去。 “你给我站住!” 高星辰闻言,脸色涨红,怒目而视。 他为官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如宋宇这般狂妄之人。 “好大的口气!竟敢对我主持的诗会横加指责?” 韩大儒亦是怒火攻心,手指宋宇,怒斥道:“你……你竟敢对我……对孙公子的佳作如此贬低!” “老夫倒要瞧瞧你的诗作究竟有何过人之处!” 说罢,韩大儒怒气冲冲地步至宋宇的诗案前,一把抓起宋宇的诗稿。 “新丰美酒斗十千,咸阳游侠多少年。相逢意气为君饮,系马高楼垂柳边。身世……” 韩大儒高声吟诵,原欲让宋宇难堪,却不料,数语之下,声音渐消。 整个人直接如木般愣在了原地。 仅仅开篇数句,便令全场鸦雀无声,众人皆惊。 适才还嘲讽宋宇无知的才子们,此刻神色愕然,转瞬间变为满脸的钦佩与难以置信。 高诗雅更是眸含秋波,激动万分,直奔韩大儒而来,一把将诗稿夺过手中。 “妙,真是太妙了!” 萧青山也瞬间被吸引过来。 接过诗稿,更是连连赞叹:“此诗,真乃惊世骇俗之作,今日之冠非它莫属!” 宋宇轻轻一笑,心中暗自思量,这不过是他三成功力的展现罢了。 魏三平快人一步。 闻讯而来,激动地握住宋宇的手,满眼敬佩,却是小声提到:“公子才华横溢,此等佳作,不知是否愿意借名一用?” 这是要蹭诗名? 宋宇闻言不由一愣,还能有这操作? 不过这也难怪,毕竟这些大儒都是讲究面子排场。 爱往自己脸上贴金。 “我愿出五百两白银,只要宋公子愿意改一下诗名。”萧青山快步上前,目光中满含期待与敬意,望向宋宇的眼神中充满了恳求。 “萧大儒此言差矣,如此佳作,岂能用区区五百两来衡量?” 第15章 嗯?这是何物 魏三平冷笑一声,随即转向宋宇,态度更加谦卑,“我愿以三千两之资,您只需将诗名改为‘赠魏三平’可否?” “三千两?这简直是对公子诗作的亵渎!”另一人附和道。 宋宇也愣了,这三千两已经不少啦! 可是就是他这一句话,直接给宋宇彻底拔高了一个纬度,这让宋宇真是气得牙痒痒。 “咳咳,诗酒风流,本应超脱物外,何以金钱衡之?”他故作洒脱,淡淡言道。 “我宋宇岂是能为五斗米折腰之人?” 宋宇咬牙,但也只得摆出一副洒脱无谓之态。 此言一出,萧青山等人无不大为震动。 对宋宇的气度与风范更是推崇备至,敬仰之情溢于言表。 “哎,老夫愚昧,老夫愚昧。” 萧青山面露懊悔之色,诚恳致歉,“宋公子所言极是,老夫受教了。” “老夫斗胆愿以五千两之资,蹭个诗名。不知公子意下如何?”他言辞恳切,满怀期待。 五千两!这可不少了啊! 宋宇闻言,眼眸骤亮。 见宋宇沉默不语,萧青山心急如焚,眉头紧锁。 再次恳求道:“公子才华横溢,五千两实难匹配。老夫愿再加五千,共一万两,只愿公子可以改个诗名,悬于馆中,以彰公子之才情,这也实乃老夫之幸事。” 一语点醒梦中人。 是啊,萧青山身为京都知名收藏家,若能借其之力推广诗文,何愁财富不滚滚而来? 难怪茶楼小二说只要诗文出名,随随便便便可卖出几百两呢。 原来搞钱还能这般容易! “好!成交!”宋宇欣然应允,声音虽轻,却难掩心中喜悦。 此时,台上的高星辰望着被众儒围绕的宋宇,面上尴尬之色更甚。 高诗雅则是面带桃花,羞涩的低语:“爹爹,您看宋公子之才学,这魁首之位……” “哼,什么不为五斗米折腰,终究不过是个贪财之辈罢了。”高星辰心中愤懑,一甩衣袖,愤然离去。 孙里见状,愕然失色:“高大人,这魁首之事没还没宣……” 什么不为五斗米折腰? 那可是实打实的一万两啊! 搞钱嘛,不寒颤。 眼见萧青山率先蹭到了诗名,众儒纷纷不甘落后,纷纷涌向宋宇。 这等好事,宋宇怎能错过? 预售诗名,只要出得起钱,诗名随便蹭。 半个时辰未到,便已收获十余万两。 回到府邸,看着手中银票,心中暗自窃喜:照这个速度,别说赚足一百万两,就算是成为京都首富,那也指日可待。 “公子,您这……身上是什么味啊?” 丫鬟步入屋内,手执茶盘,眉头微蹙,轻声细语中带着几分掩鼻之意。 宋宇正沉浸在数钱的乐趣中,竟未察觉自身已沾染了油污与汗渍的混合气息。 经小红这么一说,宋宇方觉不妥,低头一闻,果然有股难以言喻的异味。 “无妨,你到时用香皂洗一下便好了。” 宋宇笑吟吟地回应,对此毫不在意,“刚好我也是该洗个澡了,你也顺便把沐浴露拿来吧!” 言罢,宋宇便开始解衣宽带。 小红见状,羞涩难当,急忙转过身去,脸颊泛红急得直跺脚。 “公子再说什么胡话呢?世间哪有什么香皂,沐浴露之物?公子莫非是身体不适,神志不清了吧?” 宋宇闻言,恍然大悟,此刻他才意识到自己所处的时代尚未有这些现代之物。 灵光一闪,宋宇顿时兴奋起来。 “哎呀!我怎么没想到呢?这岂不是天赐良机!” 宋宇激动得几乎要跳起来,全然不顾自己此刻还赤裸着上身,猛地抱住了小红。 “小红,你真是我的福星!我又想到了一个绝佳的赚钱之道!哈哈哈……” 松开小红后,宋宇直接朝着厨房跑去。 小红望着宋宇离去的背影,脸颊如火烧云般红艳,心中既惊又喜。 却又带着几分不解:“公子,公子这是怎么了?” 然而,此刻她的脑海中却满是宋宇那健美的身躯和温暖的怀抱。 目前宋宇虽然已成功研制出香水,但产量有限且价格高昂,仅少数权贵之人方能享用。 毕竟购买力有限,想要顿时间赚快钱确实有点难度。 但这香皂则就全然不同了。 只需制作好模具便能大规模生产。 成本低廉、价格亲民 ,定能吸引广大中低收入阶层消费者的青睐。 再辅以巧妙的营销策略,必将成为市场上的热销产品。 一旦铺开市场,其利润之丰厚将难以估量。 这制作香皂的第一要素便是猪油,所以宋宇第一时间就跑到厨房去寻找猪油去了。 经过一夜的研究,大夏第一块香皂便成功地问世了。 “公子,您要的衣服给您拿来了……” 丫鬟小红轻轻推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是宋宇那完美的身材正慵懒地躺倒在地上酣睡。 书案之上,静放着一块散发着淡淡香气的香皂。 正欲放下手中的衣物悄然退去,一股清新雅致的香气却蓦然吸引了小红的注意。 “咦?这是什么?”小红看着方正的香皂满脸疑惑。 “此乃香皂。” 不知何时,宋宇已着好衣裳,悄无声息地站在了她的身后,令小红吓了一跳。 “公子,这香皂真是香气袭人啊!您是如何制得此物的?”小红的目光中满是对宋宇的钦佩与仰慕。 “哈哈,这不仅仅香气袭人,更是金钱的味道。”宋宇的笑声爽朗,自信满满。 有了小红的肯定,宋宇更加自信。 将香皂放入腰包之中,转身便准备出门。 目的地,依然是聚香阁。 此次,宋宇不仅要推出自己的新作“香皂”,更要向赵婉儿讨回属于自己的银两。 一想到这里,宋宇更是兴奋不已。 然而,正当他准备出门之际,门外却骤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砸门声。 “宋宇!你小子快给我滚出来!” 那声音中带着杀意。 宋宇顿时眉宇一紧,心中暗道不好。 “如果他们真的闯进来了,你就说我从未回来。” 宋宇匆匆吩咐小红,随即一个纵身翻过了院墙,直接溜了。 小红愣在原地,还未及细想,只听得一声巨响,院门已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撞开。 “宋宇,别以为你躲起来我就拿你没办法了!” “今天我非宰了你不可!” 第16章 惨遭追杀 担架上的汪权面色苍白而憔悴,被众人手忙脚乱地抬进了屋内。 旧疾未愈,又添新伤。 就这还不忘来找宋宇的麻烦,不得不说汪权这小子的狗命真硬。 宋宇无奈摇头,面对这样的“活阎王”,也只能自认倒霉。 淮南王孙权在宋府遍寻不着宋宇,势必不会善罢甘休。 然而,街道上也布满了搜寻宋宇的侍卫。 这是宋宇没有想到的。 如此,宋宇唯一能躲的地方只有皇宫了。 但想要入宫避难,又岂是易事? 刚到宫门,宋宇便被守门的侍卫拦下,气氛骤然紧张。 “来者何人!” 侍卫厉声喝问,同时两把寒光闪闪的大刀已架在了宋宇的颈侧。 “在下乃宋御医,有急事需面见圣上。”宋宇强作镇定,面带微笑解释道。 “面见圣上?” 侍卫闻言,神情更加凝重,冷冷地追问道:“可有圣上亲笔手谕?” 宋宇此行实为避难,自然不可能携有手谕。 见二人不好忽悠,宋宇随即又说道:“但作为御医,出入皇宫应是常态,何须手谕?” 两位侍卫闻言,不禁面色一沉。 冰冷的目光带着杀意,对宋宇的质疑溢于言表。 “就你这副模样,也敢自称御医?” “就是!你连药匣都不带,还敢冒充御医?老实交代,你入宫寓意何为!” 宋宇闻言,面色微愠,正欲反驳,却又被侍卫打断。 “你休要在此胡搅蛮缠!前些日子宫中天花肆虐,御医们进出频繁,我们怎会不识?你分明是个冒牌货!” 此刻,午阙门前的宽阔大道上,淮南王府的十数名士兵缓步而行,四处搜寻着宋宇。 “不是?既然你们都见过我,为什么想不起来呢?你们再仔细想想。” 宋宇余光瞥了一眼淮南王府的护卫,转而看向守门侍卫,轻声回道。 二人仔细一瞧,这才有所印象。 “啊,您……您莫非就是那位治愈天花的御医,宋宇,宋大人?” “不知大人此番入宫,所为何事?” “若未得陛下旨意,我等还需前去禀报,请大人稍候片刻。” 守门侍卫的态度瞬间变得谦恭而有礼。 然而,他这一声呼唤,却将宋宇的名字传入了淮南王府护卫的耳中。 “宋宇?宫门口那人,莫非正是王爷寻找的宋宇?” 话音未落,十数名侍卫已气势汹汹地向宋宇逼近。 宋宇见状不妙,欲强行入宫。 却被守门侍卫及时拦下。 “宋大人稍安勿躁,待我等前去禀报,大人方可入内。” 此时,汪权的手下已近在咫尺。 宋宇心急如焚,但也无奈! “真是一群蠢猪!” 宋宇怒骂一声,不在与其纠缠。 转身疾步,沿着宫墙而去。 “方才那人,是否名叫宋宇?” 宋宇刚走出几步,汪权的护卫便追了上来询问侍卫道。 “正是宋大人。诸位有何贵干?” 护卫们并未回答,只是径直朝宋宇离去的方向追去。 宋宇只顾奔逃,不料却撞上了一堵“人墙”。 抬首一看,东华门旁侧,一条长龙般的队伍正缓缓蠕动。 “哪里来的小子,横冲直撞的不想活啦!” “哟,小子,你莫非是想要插队不成?” 一阵斥责之声在宋宇耳畔响起。 视线所及,皆是些肥头大耳,油光满面的壮汉。 不少人手中还提着锅碗瓢盆等厨具。 “诸位,这排队是要做什么?” 宋宇心中愕然,疑惑道。 “你没看告示吗?” “陛下近来胃口欠佳,特地向民间招募厨艺高超的大厨入宫献艺。你若也是来应征的,便乖乖到后面排队去吧!” 哦,原来如此。 宋宇刚想混入人群,却见淮南王府护卫已然跟了上来。 正当宋宇不知如何摆脱他们之时。 陡然间发现隔壁墙上也写着“招募”二字。 而且门前除了差官站在一旁,并无一人排队。 简直天助我也! 宋宇无暇多想,只要能暂时避开眼前的危机便好。 转而毫不犹豫地向那扇门走了进去。 “你是来应聘的?”看门的衙差满眼讶异,轻声问道。 “对,没错 !” 宋宇不敢在门口久留,直接一个箭步冲了进去。 那衙差人都傻了,应聘这个岗位还这么积极? 宋宇刚躲进去。 淮南王的护卫便恰好行至门前。 环顾一圈,未寻到宋宇的身影,这才悻悻然离去。 宋宇刚进去,便直接被两名太监架在了椅子上。 顺势将他的双腿分开。 “不是。这……这是要做什么?”宋宇瞬间傻了。 “嘿嘿嘿,这还用问嘛!当然是净身咯。” 老太监手持破伤风之刀,面带狡黠的笑着。 “放心,我的手艺可是整个皇宫最好的。” 不对!这太不对了! 这是要把自己变成太监?宋宇猛地发力,从椅子上弹射而起。 “来了就没有回头路!” 老太监面色一冷,随手一指。 身旁小太监迅速朝着宋宇扑了过来。 好在宋宇会些拳脚。 直接挥拳砸在老太监的面门之上,呲溜一下便窜了出去。 “给我!给我把他抓回来!” 众小太监闻声而起,纷纷抄起家伙,紧追出去。 好在,宋宇身法矫健,小太监们想要追上他,却也并非易事。 不过以往宋宇都是半夜入宫,而且有新月姑娘领着。 这突然白天进宫,一时之间,竟迷了方向。 宋宇匆匆穿越后花园,随意挑选了一间房舍,便推门而入。 “何人胆敢擅闯!” 一道冰冷刺骨的声音骤然响起,如同冬日寒风,令人不寒而栗。 宋宇只觉脖颈间寒意四起,一把利剑悬于肩膀之上。 宋宇顿时眉头紧锁,心中惊疑不定。 这偏僻的小屋,竟也有人居住? 而且还是个女人! “请……请听我解释,我并无恶意。” 宋宇声音微颤,正欲转身,却听女子冷声喝道: “转回去!不准看!” 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紧张与慌乱,冷声怒道。 “你敢回头,我就杀了你!” 这声音…… 宋宇眉头微蹙,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这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 “方才那小子分明逃遁至此,怎么瞬息之间便踪迹全无?” 门外,小太监们已紧追而至…… 第17章 这触感,难道她是? “嘘!” “女侠,先别出声,外面正有人抓我呢。” 宋宇压低声音,近乎是带着一丝恳求的口吻说道。 “呵!笑话,现在可是你闯入我的闺房。还有什么资格命令朕……我做事?” 显然,身后的女子已经猜出了宋宇的身份。 然而,此刻的她,仅以一袭轻薄纱衣蔽体,她岂能容许宋宇轻易回头? “女侠,就算我求求你了!一旦这些人抓住我,可是要把我拉去净身当太监啊!” “你就当做一回好事,日后我定当涌泉相报。” 听着外面喧嚣逐渐逼近,宋宇的心也不禁紧绷起来。 如今自己可谓是进退维谷,腹背受敌。 “哦?还有此事?” 看着宋宇的糗态,女子悄然一笑,心中却早已乐开了花,喜悦四溢。 “像你这样贪财好色的轻薄浪子,当了太监也好。” 女子故意挑逗宋宇,清了清喉咙,假装大声呼喝。 她原本只是意图戏弄一番宋宇,并无真正喊叫之意。 就算那些太监找了过来,她也自由办法保下宋宇。 虽只是虚张声势,但宋宇却当了真。 毕竟,宋宇可不想成为太监。 趁女子防备松懈之时,宋宇迅疾一个翻身,轻巧地绕至她身后。 他一手环于胸前,另一手则牢牢地捂住了女子的口,使她无法出声。 “嘘~对不起了!我可不想当太监……” 此刻,宋宇已在女子身后,自然无法窥其真容。 但那只轻触其胸的大手…… 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油然而生。 宋宇心头猛然一震,双眼圆睁,犹如铜铃。 这……莫非是她? 为了一探究竟,宋宇还下意识地轻轻捏了捏,试图从触感中寻觅答案。 要知道,此时的女子可是只穿着透光纱衣啊! 顿时一阵娇声响起。 宋宇顿时意识到……惨了! 这熟悉的触觉。 这……这女子竟然是——江诺颜! “呜呜!” 江诺颜被宋宇以这姿势牢牢锁住,心中不禁小鹿乱撞,面色羞赧而红。 内心深处更是燃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懑,但却又有些享受。 然而,此刻外面的太监们仍旧未曾撤离。 这让宋宇不得不更加谨慎,不敢轻易松开对江诺颜的钳制。 “嘘~只要你不出声,等他们走了我就松手。”宋宇也没了办法,只得伏近江诺颜的耳边轻声低语道。 为了防止江诺颜挣扎,宋宇手上锁住江诺颜的力道也更紧了些。 一股暖流吹过江诺颜的耳畔。 江诺颜顿时只觉浑身一阵酥软无力。 此刻她对宋宇那是又气又怒。 “桂公公,你听到了什么声音没有?” “对,我也听到了,好像是喘息之声!” 别说这些小太监耳朵可够机敏的。 “胡说!这里可是后宫重地,怎么会有这等靡靡之音?”桂公公冷声怒道,“看来那小子不在此处,咱们再去其他地方找找。” 随着门外脚步声的彻底消逝,宋宇悬着的心才终于安定下来。 “哎呀!” 江诺颜突感一股异样的触碰,趁着宋宇放松警惕,江诺颜即刻挣脱了宋宇的束缚。 “哼!好一个轻薄之徒!” 推开宋宇后,江诺颜的第一反应便是毫不留情地给了宋宇一巴掌。 紧接着,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宋宇的身体下方。 瞬间,脸颊泛起了羞红。 “臭流氓!” 娇媚的脸上带着丝丝怒意,唇瓣轻咬,随即弯腰拾起地上的宝剑,怒气冲冲地向宋宇砍去。 糟了! 宋宇心中暗惊,不是吧,这下来真的啊! 此刻,宋宇的背后已是紧挨门框,避无可避。 “啪!”的一声脆响。 宝剑准确无误地劈进了门框之中,距离宋宇的发髻仅有两公分之遥,惊险万分。 “宋宇!你竟敢轻薄与我,看我不劈了你!” 江诺颜怒气未消,意欲将剑从门框中拔出,继续她的攻势。 宋宇见状怎能不怕。 目前别无他法,宋宇果断地扑向江诺颜。 江诺颜被紧紧压制,身体无法动弹分毫,两人之间唯余轻薄纱衣作为微弱的屏障,这情景令她愈发羞愤交加。 猛然间,锐物突袭。 江诺颜的脸颊瞬间泛起了红晕。 “你……你要做什么?” 刹那间,江诺颜犹如泄了气的皮球,先前的杀意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转而,一抹红晕悄然爬上了她的脸颊,显得十分羞涩,手足无措。 这或许就是所谓的攻守易势吧! 然而,细思之下,江诺颜有如此大的情绪波动,也并非难以理解。 江诺颜每次沐浴之后,便喜欢在这偏房内小憩。 这,突然被宋宇闯了进来,打扰了自己的美梦怎能不怒。 再者,现在还……还被宋宇看了不该看的,摸了不该摸的。 现在又被攻守易势,江诺颜怎能不怒。 “不是吧!之前你可不是这样子的啊!”宋宇邪魅轻笑。 江诺颜这,自己什么没见过? 怎么,难道忘了之前的七进七出,那般卖力了? “哼!我可是,陛下的女人!” “你难道就不怕杀头之罪嘛!” 江诺颜猛然间将宋宇推开,迅速转过身去,匆匆披上了衣物。 随即看向宋宇,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宋宇心中一紧,难道这就不恋旧情了? 不过这也难怪。 毕竟前几次都是在江诺颜朦胧之际,宋宇才得逞。 现在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张胆,江诺颜怎能不感到羞赧与恼怒交织? 宋宇见状,急忙跪倒在地。 低头求饶道:“娘娘息怒!微臣实属无奈之举……” “微臣绝无冒犯之意,这就告退!” 言罢,宋宇欲起身逃离这尴尬之地。 然而,江诺颜却面色如霜,冷冷地吐出两个字:“慢着!” “方才,究竟是哪只手触碰了不该触碰之处?” 宋宇心头一凛。 暗道,这江诺颜莫非是来真的? “你若愿留下那只手,我或许可以考虑饶你一命。” “不是吧!你来真的啊!” “娘娘,我这双手陪伴了我这么多年,就这么砍了,不太好吧?”宋宇心头不禁一沉,委屈之情溢于言表,低声答道。 “呵,此事,你觉得你有选择的余地吗。”江诺颜轻哼一声,满是傲娇。 目睹宋宇那番落魄且无助的模样,江诺颜的唇边勾起了一抹得意的微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第18章 极限二选一 极限二选一? 只有小孩子才会做选择,宋宇当然是选择第一时间逃跑啦! 望着宋宇投来的目光,江诺颜不禁轻蹙秀眉,下意识地拉紧了衣襟。 “你……你切莫胡来啊!”江诺颜顿时面色娇羞,声音微颤。 显然,先前的经历让她变得更为谨慎,既戒备之心,却又有一种莫名的期待。 “娘娘,对不起了!” 宋宇猛然间站起身子,毫不犹豫地推门而出。 目睹此景,江诺颜一脸愕然,直接愣在了原地。 不过,缓过神来之后,嘴角顿时浮出了一抹得意的冷笑。 离开后花园后,宋宇在宫中漫无目的地游荡。 高耸的宫墙矗立,他穿梭于曲折蜿蜒的宫道间,偶遇几位匆匆而行的宫女太监,便敏捷地侧身避让。 不知不觉间,宋宇走进了一个偏僻的院落,这里与别处的繁华喧闹截然不同,静谧得带着一丝淡淡的荒凉气息。 突然间,一道白影在院中掠过,如同流萤划过。 “谁?” 宋宇的眉头紧锁,眼神中透出一丝警觉。 但空气中只留下了一缕难以捉摸的幽香,随风飘散。 “宋御医,原来您在此处啊!” 正当宋宇欲要追寻那白影之际,身后传来了一道熟悉而清脆的声音。 转身一看,竟是新月姑娘亭亭玉立于不远处。 “宋御医,您怎会来到此处?娘娘正四处寻找您的踪迹呢。” 新月说罢,便不由分说地拉着宋宇的手,向坤宁宫的方向行去。 宋宇心中一沉,只觉眼前一黑。 难道……江诺颜这是要对自己赶尽杀绝嘛? 自己不就是摸了……况且这又不是第一次了。 不会,不会玩这么大吧! 还未来得及多想,新月已紧紧握住了宋宇的手腕,不给他丝毫逃脱的机会。 “娘娘早已料到您的心思,故而特意嘱咐我要多加留意。” “您就别再想着逃脱了,还是乖乖随我去见娘娘吧!” 新月的话语中带着一抹捉摸不透的轻笑,使得宋宇的心更加的慌了起来。 带至坤宁宫门前。 宋宇还没想好如何应对,便直接被新月一把推了进去。 只见此时江诺颜早已换好衣服,塑好了妆容。 坐在桌前不怒自威,甚是一股天子之态。 “这么着急跑什么啊?” 江诺颜轻品一口香茗,冷声一笑,“你以为你能逃得过我的手掌心?” 唰的一下,宋宇背后的汗都要下来了。 幸得宋宇反应迅捷,稍作思考便想到了办法。 一记滑跪,瞬间移至江诺颜面前。 “娘娘近日是否感到身体微恙,食欲不振?” 此言一出,即刻引起了江诺颜的兴趣。 “哦?仅凭一眼,你便能洞察我的身体不适?”江诺颜惊奇地反问道。 “那是当然,我身为御医,自有过人之处。” 宋宇自信满满地回答,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 “既然如此,那你便说说看,我这病症该如何治疗?”江诺颜的语气中透着一丝急切。 果不其然,江诺颜的注意力瞬间转移。 宋宇见状,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微笑,他双手作揖,恭敬地回答道: “嘿嘿,若是我能治愈娘娘的病痛,不知是否能求得娘娘开恩,保全我这救治苍生的手?” “大胆狂徒!竟敢与本宫讨价还价!”江诺颜不怒自威。 然而,宋宇却毫不在意她的愤怒,而是叹息一声,从容地站起身来。 “既然如此,那在下也只好作罢了。” “双手若是不保,又怎有心力去为娘娘医治呢?” 宋宇无奈摇头,话语中透着一丝无奈与坚决。 “你!” 江诺颜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她手指颤抖地指着宋宇,却拿他毫无办法。 这食欲不振、腹部绞痛的病症已经折磨了江诺颜许久,宫中的其他太医皆束手无策。 宋宇无论是医术还是其他方面的能力,都是江诺颜有目共睹的。 尤其是,宋宇那灵巧的双手甚是不凡,每次都令自己感到无比的舒适与满足。 因此,江诺颜又怎舍得让那双妙手遭受任何伤害,刚才的威胁也只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哼!你若不能医好本宫,本宫便让你体验一番太监的生活!” 江诺颜面色羞红,言语中透露着 傲娇与微怒。 宋宇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 “让我当太监?你真的舍得吗?” “你究竟在嘀咕什么?” 江诺颜疑惑的看向宋宇。 宋宇连忙收起笑容,正色道:“微臣只是想说,定当全力以赴,不负娘娘所托。” 平日里,宋宇总习惯性地携带一套银针于身,以备不时之需。 此刻,他迅速取出针包,缓步走向江诺颜。 一股淡淡的清香弥漫开来,让宋宇不禁有些心驰神往。 “你还愣在那里干什么?” 江诺颜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催促。 感受到宋宇的靠近,江诺颜的心中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阵涟漪,心脏越发跳动的急促了起来。 “额……请娘娘宽衣解带。” 宽衣? 江诺颜闻言一愣,心中顿时涌起一股莫名的羞涩与不解。 啪! 未等宋宇反应过来,江诺颜已是一掌拍在案几上,怒目而视道:“宽衣?好大的胆,你这竟敢调戏本宫?” 宋宇心中也是一阵委屈与无奈。 “娘娘息怒,针灸之术,自然是需要宽衣施针的。” 江诺颜闻言一愣,这才反应过来。 随即面色羞红地转过身去,轻轻地褪下了外衫与罗裙。 “额……也不用全脱。” “露出肩背就可以了。” 江诺颜这是又羞又气,还没有办法反驳。 一个时辰的流逝后。 宋宇气喘吁吁地瘫坐在椅中,汗水淋漓。 经宋宇一番努力,江诺颜只觉通体舒泰,前所未有的畅快。 “果然!你确有几分真功夫。” “念你此番劳心劳力,本宫便既往不咎,前事一笔勾销。” 此言一出,宋宇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彻底松懈下来。 “不过!本宫命你筹备的一百万银两,进展如何?” 唰! 江诺颜此言一出,瞬间将宋宇刚刚放下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不是吧?还来! 第19章 今天,你动不了我! 宋宇甚是无奈,此时想哭的心都有了。 “这半个月时日还没到呢?”宋宇回道。 江诺颜唇边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整理好衣衫,步伐悠然地靠近宋宇。 “本宫自是明了时限尚宽,但是依照汪权现在的攻势,你还有没有命等到筹够一百万两换取官职,还不一定呢。” “你这次偷偷入宫,就是在躲避汪权的追杀吧!” 江诺颜的笑容愈发妖娆,她那葱白的手指轻轻滑过宋宇的下巴,眼中闪烁着难以捉摸的光芒。 宋宇闻言,神色微怔。 看来这江诺颜果然不简单,自己的一举一动皆在她的洞察之下。 然而,宋宇很快便恢复了镇定,内心暗自揣摩: 江诺颜此刻的言语,恐怕不仅仅是为了落井下石,更像是给宋宇的一种提醒,她或许有着更为复杂的盘算。 毕竟,江诺颜可是见识过自己的敛财速度。 更何况,宋宇手上的活,可没少让江诺颜舒服。 若是自己真的命丧汪权之手,江诺颜舍得吗? 宋宇心头一喜。 转而以轻松的口吻回应:“罢了,生死之事,冥冥中自有定数。倘若我当真难逃汪权毒手,那也是命中注定。” “只是遗憾,微臣日后无法再为陛下效犬马之劳了。” “娘娘,可否赐我纸笔一二?” 江诺颜闻言,不禁怔了怔。 满心疑惑道:“你要纸笔何用?” “自然是撰写遗书,以免死后留下遗憾。” “既然不知余生几何,不如趁此机会,将未尽之言,一一书写。” 江诺颜闻言,气得直跺脚,怒斥道:“你,你简直是要气煞我也!” “你就知道,死死死!” “为何你就不能动动脑子,想想办法呢!” 宋宇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旋即便换上了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转而叹息道:“我无依无靠,又能如何是好呢?” 江诺颜闻言,气的脸都鼓了起来,真恨不得立刻上前给宋宇几个响亮的脑瓜崩,将他敲打清醒。 江诺颜不解,这宋宇不是挺聪明的嘛! 为何自己如此明显的暗示,他就是听不明白呢? “你……你难道就不会开口向我求助吗?”江诺颜气极之下,差点连“朕”这个尊称都脱口而出。 宋宇心中暗自得意,他知道江诺颜已经上钩了。 优秀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姿态出现。 宋宇叹息摇头,故作无奈地回应道:“即便我求你,又能改变什么呢?这半个月的期限未到,娘娘您又怎会轻易破例赐我官职呢?” “唉,宋宇命运多舛,只能顺应天命了。” 江诺颜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双手握拳叉腰,面色涨得通红。 江诺颜的计划则是让宋宇主动求自己,然后再好好戏弄宋宇一番,没想到宋宇竟如此顽固不化。 而宋宇则在一旁偷偷地欣赏着江诺颜气急败坏的可爱样子,嘴角还挂着得意的微笑。 “谁说不行!” 江诺颜冷声怒道,“我现在就封你为京都司马,官居五品。这样一来,汪权再也不敢轻易对你动手了。” 显然,在这场心理博弈中,宋宇棋高一招。 “多谢娘娘恩赐!” 宋宇连忙躬身谢恩,一把抓起桌上的诏书,一溜烟地跑了出去,直奔吏部报名去了。 直到宋宇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江诺颜才恍然大悟自己竟然中了宋宇的圈套。 “你,你!宋宇,你这个混蛋!” 她气得脸色铁青,拳头紧握得咯咯作响,双脚更是用力地跺着地面。 获得这份诏书之后,宋宇这些日子以来的焦虑与不安终于烟消云散。 从今往后,他再无需东躲西藏,不必畏惧汪权的权势了。 手握京都司马的官印,宋宇昂首挺胸,步出皇宫,尽显自信风采。 然而,汪权对宋宇的杀意之深,就连宋宇都没有想到。 宋宇刚迈出皇宫门槛,便遭遇了蹲守多时的淮南王府护卫的围堵。 “宋宇!你可真是让我们好等啊!” “快去通报王爷,就说我们已将宋宇擒获。”领头的护卫李三,面带威严的冷声命令道。 其他护卫闻言,纷纷上前欲将宋宇束缚。 “哼,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宋宇面色冷峻,毫无惧色地反问。 “干什么?自然是押你回去,听候王爷发落。” 李三声音洪亮,气势逼人。 但宋宇只是轻蔑地摇了摇头,“抓我?你们恐怕还没有这个能耐!” 此言一出,立即引来周遭护卫的一片哄笑。 “你不过是区区一介郎中,有何资格在此大放厥词?我家王爷,可是当朝淮南王,取你性命,比碾死一只蝼蚁还要简单。” “别以为你进了那皇宫一趟,便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告诉你,即便是当朝女帝,见到我家王爷,也需礼让三分,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 “没错,识时务者为俊杰,乖乖跟我们走,否则别怪我们手下无情!” 护卫们纷纷叫嚣,嚣张气焰甚嚣尘上。 宋宇却是不怒反笑,轻轻摇头,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呵,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看看你们这德行,就知道你家主子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回去告诉你们主子,今日他动不得我分毫!” 言罢,宋宇的眼神骤然变得冷冽而深邃,一股无形的气势自他身上散发开来,让周围的护卫们不由自主地心生寒意,纷纷收敛了嚣张的气焰,面面相觑,暗自咽了咽唾沫。 “小子,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李三见状,定了定神,想起汪权之前的交代,遇到宋宇反抗当场打死都没问题,有他汪权兜底。 李三心中顿时有了底气,于是更加嚣张起来,挥起铁拳便向宋宇的脸庞砸去。 “老子今天就让你知道得罪了我家王爷的下场!” 然而,就在这铁拳即将触碰到宋宇面庞的瞬间。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 空气中瞬间响起一阵令人心悸的骨裂声。 紧接着,便是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起。 众人惊愕之余,纷纷转头望去,只见李三此刻关节外翻,森森白骨刺破皮肉,暴露在众人眼前。 “宋公子,你没事吧?” 宋宇不由一愣:“你怎么来了?” 第20章 刚上任就来活了 “宋公子,小心!” 正在宋宇分神之际,一柄锋利的砍刀猛然偷袭而来。 幸亏无双身手敏捷,紧握宋宇的肩头,身形一跃,凌空飞踢。 只一脚,便将那意图偷袭的护卫重重踹倒在地,尘埃四起。 她那白皙修长的脖颈,在宋宇鼻尖轻轻掠过,留下一缕淡雅幽香。 “宋公子,快走!” 无双眉间紧锁,神情严峻,迅速拉起宋宇,准备撤离。 “宋宇,你若有种就别跑!” 受伤的护卫在同伴的搀扶下,踉跄着勉强站了起来。 众人见状,皆是不敢再轻易靠近宋宇与无双半步。 然而,他们毕竟人多势众,迅速利用人数优势将两人紧紧围住。 众护卫心知肚明,单凭武力,绝非无双的对手。 但只要能拖延片刻,待到汪权赶来即可。 “宋宇,我劝你识相的话最好乖乖束手就擒!” “得罪了王爷,你以为你能逃的掉吗?” 护卫战战兢兢,冷声威胁道。 宋宇面不改色,搓了搓下巴,确实有些道理。 无双则面色冷峻,挺身而出,挡在宋宇面前。 “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就凭你们几句威胁之语,就想让我们束手就擒吗?” “只有傻子才会在这里等死。” 无双眉宇一寒,一股凌冽的杀意顿时袭来,不由的让人脊背发凉。 “要么赢我,要么快滚!” “回去告诉你们家王爷,有我无双在,无人能伤宋宇分毫!” 宋宇满眼感激的看向无双,心中满是感动。 不得不说,无双此刻展现出的英姿飒爽,傲视群雄之姿,确实气宇不凡。 然而,宋宇却并未有丝毫离去的念头。 “好吧!既然如此,那么我便在此等着汪权过来。”宋宇轻声一笑,早已成竹在胸。 此言一出。 众护卫无不为之震惊,纷纷投来惊异的目光。 无双更是愣在了原地,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仿佛在看傻子般地盯着宋宇。 “汪权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你不逃跑,难道是要等死不成?” 宋宇却只是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无双的脑袋。 “放心吧,今日他奈何不了我。” 无双人都傻了。 众侍卫闻言,脸上顿时绽放出满意的笑容,“宋宇,算你小子识相!” “宋宇,今日老子非宰了你不可!” 只听一阵怒吼,一众护卫抬着汪权怒气冲冲的朝着宋宇这边走了过来。 一见宋宇,汪权更是双眼圆睁,目眦尽裂。 即便身受重伤,也势要挣扎着从担架上起身,亲手宰了宋宇。 “王爷!都这样了还这么激动呢?” “万一再摔一跤,那可就不好了。”宋宇温馨提示道。 话音未落。 只听啪嗒一声脆响。 汪权如同熟透的柿子,脸朝地“吧唧”一声摔在地上。 护卫们见状,纷纷惊慌失措,连忙上前搀扶。 就连冷面如霜的无双,也忍不住被滑稽一幕逗得掩嘴轻笑。 “宋宇!呜呜呜~我定要亲手杀了你!” 汪权咬牙切齿,甚是委屈。 就连愤怒的声音中都带着哭腔。 侍卫们见状,纷纷向宋宇靠拢,气氛一时剑拔弩张。 无双面色冷峻,毅然决然地护在宋宇身前。 “我看谁敢动他!” “无双姑娘,你这是要与王爷为敌吗?” 护卫们的话语中充满了威胁,“宋宇得罪了王爷,无人能保他周全。” 有了汪权的撑腰,这些护卫自不再惧怕无双的威严,但也不敢轻易动手。 “宋宇,你若是个男人就一人做事一人当。让一个女人来保护,算什么英雄好汉!” 宋宇听后,并未动怒,毕竟他也不想无双陷入其中。 于是,转而朝汪权走去。 无双见状,心中一紧轻轻摇头,满眼担忧地拉住了宋宇。 “放心,他动不了我!” 宋宇自信的朝着汪权走去。 汪权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很久了。 激动的挣扎起身,掏出匕首就朝着宋宇的胸口刺去。 啪! 就在这一瞬,宋宇直接一把捏住了汪权的手。 汪权瞬间一愣。 众护卫也全都傻了,迅速提刀指向宋宇。 “宋宇!你……你要做什么?”汪权显然有些慌了。 宋宇气定神闲,冷声一笑,“我说过,你今天动不了我!” “可笑!我身为淮南王,难道还杀不了你一个无名小卒?” “无名小卒?可我是朝廷命官!” 说罢,宋宇直接亮出官印。 京都司马,位列五品,隶属大理寺,品级不高却地位极重。 汪权见状,顿时一愣。 四周的护卫们,在短暂的惊愕之后,双腿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要知道,持械威胁朝廷命官那可是大罪,即使他们是淮南王府的护卫也难逃惩罚。 “宋大人,恳请宽恕,恳请宽恕啊!” 众护卫慌忙叩首乞怜,先前的狂妄之态荡然无存。 求饶? 若求饶便可免罪,那京都司马一职岂非形同虚设? “无双,速将这些悖逆之徒押往大理寺,听候审问。”宋宇淡漠回应,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宋宇这京都司马刚上任,汪权便“慷慨”相赠如此“厚礼”,他岂能不收? “你竟敢对我的人动手?”汪权闻言,怒火中烧。 “有何不敢?君王尚需守法,况且只是几个下人?”宋宇针锋相对,字字铿锵。 “全部带走!” 宋宇冷声怒喝,正气凛然令人生畏。 宋宇现在官职傍身,行事遵循法度,合法合规。 即便汪权贵为淮南王,亦不敢无视王法,除非他想要造反。 汪权怒火中烧,心中暗暗立誓,绝不会轻易放过宋宇。 离开大理寺。 宋宇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频繁在无双身上游移。 无双的脸颊瞬间泛起了红晕,旋即冷冷地呵斥道:“你……究竟在看什么?” “再这样无礼,当心我挖了你的眼睛!”无双冷声回道,声音中夹杂着怒意与羞涩。 “不不不,我只是想问,方才在皇宫中那抹飘忽的身影,是否是你?”宋宇环视周围,压低声音,凑近无双耳边轻声询问。 无双感受着宋宇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脸颊更加绯红,心跳如同小鹿乱撞般加速。 “怎么可能?我从未踏足过那皇家禁地。” 无双轻轻推开了宋宇,声音柔和的回道。 宋宇眉头紧蹙,心中疑惑更甚。 第21章 开酒楼,有没有搞头? 不是无双,那么自己看到的那个白影会是什么人呢? 正当宋宇陷入沉思之际,无双的肚子传来一阵咕噜噜的声响。 无双也立刻察觉到了这突如其来的尴尬,她慌忙捂住肚子,加快了前行的步伐,试图掩盖自己的窘境。 显然,无双不愿让宋宇看到她的窘态。 一早便得知汪权正在全城搜捕宋宇的消息,无双心急如焚,立刻赶来相助。 时至此刻,她竟还未曾进食一滴水一粒米。 “哎呀,我有些饿了!不如我们先去找点吃的吧。” 路过一家装潢雅致的酒楼,宋宇提议道。 “在外面用餐太过奢侈了,家里还有些馒头,我回去吃就好,况且我也并不饿。” 无双为给父亲治病,早已耗尽了积蓄,因此她一直省吃俭用,不敢有丝毫浪费。 宋宇自然洞察了她的心思,于是从怀中掏出一张百两银票,温和地回应道:“今日多亏你出手相救,这顿饭就由我请客。” 无双本欲再次婉拒,但肚子却又不争气地发出了抗议。 见状,宋宇没有再给她拒绝的机会,直接拉着她步入了酒楼。 “二位客官,请问想吃点什么?” “你们这里的招牌菜都有哪些?”宋宇询问道。 “哎呀,客官您可真是问对人了。”小二满脸堆笑地回答道,“我们这里的招牌菜数不胜数,有香气扑鼻的烧花鸭、鲜嫩可口的烧雏鸡、肉质鲜美的烧子鹅……” 嗯? 宋宇不禁微微一愣。 这特么不就是报菜名嘛! “好了好了,别整那些花里胡哨的。”宋宇急忙打断了店小二的滔滔不绝。 “先来一份烧花鸭尝尝。” “额……没有。” “没有?那换一道烧雏鸡……吧!” “额……也没有。” 宋宇的眉头不禁微微一皱,目光转向店小二,“既然如此,那烧子鹅总该有了吧。” “额……这也没有。” 啪!宋宇顿时拍案怒道。 “怎么,你们家怎么什么菜都没有啊!” “去,把你们的大厨给我叫来!” “额……这个也没有。” 嗯?宋宇闻言,不禁一愣。 “你小子,不会是故意消遣我吧!” 若是以往也就算了,这次他可是说好了要请客的。 这点啥啥没有,搞得跟串通好的一样,宋宇怎能不急,怎能不气? 眼见宋宇即将爆发,无双连忙上前安抚,并轻声对店小二说,“算了算了,随便弄几道拿手好菜上来便是。” “客官请息怒,是这样的,我们的大厨正忙着参加厨神争霸赛呢,所以您点的这些菜品暂时都无法提供。”店小二连忙解释道。 厨神争霸赛? 待店小二离开后,宋宇陷入了沉思。 经他这么一说,宋宇这才恍然大悟,难怪今天早上看到那么多厨师排队进宫呢。 “还在为刚才的事情生气吗?” “嗨,我不至于那么小气。”宋宇轻轻摇了摇头。 随即宋宇话锋一转,“你说,我要是开个酒楼有没有搞头?” 无双闻言,眼睛瞬间瞪得滚圆。 “你?开酒楼?” 常言道,民以食为天。 看着这无大厨坐镇的酒楼依然宾客盈门,宋宇的内心不禁涌动起了一个赚钱的好主意。 开酒楼,一间变两间,两间变四间,四间之后就推广加盟…… 如此一来,搞钱岂不是轻轻松松? “身为御医不研究医书,研究上菜谱了?” 无双不由轻笑,“经营酒楼,岂是易事?既需巨资支撑,更需佳肴珍馐以飨食客。” “最为关键的,乃是名声二字!” “纵观京都酒楼林立,然能深入人心、口碑相传者,寥寥无几。” “你可曾想过,这背后的缘由?” “何故?”宋宇面露疑惑。 “正因这几家酒楼的大厨都是京都顶尖的烹饪大师,食客们趋之若鹜,皆因那招牌与名望。” 无双虽是习武之人,没想到她对这经商之道还有这般独到见解。 这不由得让宋宇对其刮目相看。 “嗯,你说得不错。所以我决定了,先去参加厨神争霸。” “拿了厨神之名后,再开酒楼!”宋宇自信笑道。 什么?! 无双顿时惊得瞪大了眼睛。 言出法随,离开酒楼, 宋宇再度踱步至东华门一侧。 此刻,门前已无长龙般的队列。 “站住,站住!你是来做什么的?” 宋宇刚欲步入门槛,却被负责登记的衙役伸手拦阻。 “我?自然是来参加厨神争霸的。” 衙役目光在宋宇身上扫视一番,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 “就你?也敢自称厨师?连灶具的影子都未见。”衙役嘲讽道,“快走快走!别在这儿碍事。” “告示上明确写了提供厨具,所有人皆可参加。”宋宇面色一沉,冷声回应。 衙役斜睨一眼,手指轻轻摩挲,“想参赛?也行,不过得拿出点诚意来——一百两银子!” 一百两? 告示上明明写了,报名即可,分文不取。 “谁允许你们擅自收费的?” “呵呵,谁允许的?真是笑话!”衙差不屑冷笑,“在这里老子说要收费就得收费!” “不交钱就赶紧滚蛋。” 宋宇眉宇一紧,本想亮出身份。 但转念一想,若是自己亮明了身份,自己恐怕就没办法参加这场大赛了。 随即这才忍了下来。 “我只有这么多了。” 刚刚的一百两已被宋宇花了一半,现在只剩下五十两了。 “就这点钱还想参加厨神争霸?滚滚滚……” 一旁衙差话音未落,只见旁侧的衙差接过宋宇手上的银票低声私语道。 “蚊子再小也是肉。这试菜的百姓不还没招齐嘛!收他五十两让他进去试菜得了。” 什么!这也收费。 试菜百姓本就是自愿参加,招满五十人便可。 未曾预料到,就连这一点也成为了他们敛财的渠道。 两位衙役经过一阵密谈之后,方才让宋宇得以通行。 厨神争霸赛的序幕已经拉开,宋宇也无心再与这两位衙役过多纠缠。 步入内场之中,只见里面的布置果然不凡,尽显高雅之风。 第一轮过后,场内只剩下八名顶尖大厨,进入第二轮的比试。 “嘿,你也是花钱来试菜的?” 宋宇这边刚坐下,便有一人前来搭讪。 “是你?” 宋宇一转头,二人不约而同的惊诧道。 第22章 赌上一只手 “不是,你不搞诗文,怎么开始研究上菜谱了?” 眼前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宋宇在诗会上遇到的贩子王二。 “不是,怎么哪都有你啊!”宋宇甚是无语。 “嘿嘿嘿,公子这话说得不准确。”王二邪魅一笑,“只能说哪有钱赚,哪里就有我。” 这话不禁引起了宋宇的好奇。 “呦?难不成这当个试菜百姓还能有钱赚?” “嘿嘿,那是自然!” 王二自信的回道,“只要有人的地方就自然有钱赚。” 说着,王二便取出纸笔递了过来。 “这个,五两银子。” “五两银子?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宋宇满眼震惊。 王二见状,连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五两银子那还是咱两的友情价,你没带纸笔,待会如何做评?” 皇宫重地,规矩繁多。 民众品尝之后,自是不便喧哗造次,故而将心中所爱之佳肴,悄然书于纸上。 待后统一计数,票数最高者,方为胜者。 此举既免喧哗之扰,又防外界干扰,实乃一举两得。 而能进来试菜的也都是交了银子的,所以身上也自然不差这点钱。 不过这些人并不懂宫中规矩,自然也未随身携带纸笔之物。 不得不说,王二这人,在赚钱这方面还真有点本事。 转瞬之间,八位大厨精心烹制的佳肴,已悉数呈上…… 尝至终局,宋宇轻叹一声,无奈摇头。 “哼!小子,你这是什么意思?”刘富贵勃然大怒,声如洪钟,“莫非是质疑我刘富贵的手艺不佳,菜肴无味?” 须知,刘富贵乃是京都厨艺界的翘楚,众望所归的厨神候选人,其名声如雷贯耳无人不知。 此言一出,众人鄙夷的看向宋宇,上下审视,面露不屑之色。 “小子,你懂不懂品鉴美食?竟敢质疑刘大厨的厨艺。” “质疑刘大厨?你小子莫不是味觉失灵了吧!” “哪来的毛头小子,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乡野粗人,岂能懂得人间至味!” …… 一瞬间,宋宇变成了众矢之的,引来了无数指责与嘲笑。 宋宇摇头苦笑,如实回道。 “我不是针对你一人,而是觉得在座各位的厨艺,皆属平庸!”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 “哪来的家伙,竟敢在此大放厥词!” 一石激起千层浪,刹那之间,所有大厨的目光皆如寒冰利刃,齐刷刷地射向宋宇。 “小子,别只会耍嘴皮子。有种你就亲自上阵,做一道菜让我们心服口服。” “若是不能,就卸去一手从此不再拿刀,今日之事我便不与你计较!” “哦?那如果你输了呢?”宋宇饶有兴趣的邪魅一笑。 “笑话!我怎么可能会输。”刘富贵仿佛听到了世间最荒诞不经的笑话,面容一凛,目露凶光,“倘若我输了,自然也是一样,如何?” “你,敢不敢应战?” 刘富贵猛然挥刀,重重劈在砧板上,声音冷冽如冰,怒意难掩。 “有何惧哉?” 此言既出,众人皆是一怔。 什么? 以一手为赌注? 这……这代价未免太大了吧! 一个毛头小子欲与京都厨艺界的泰斗一决高下,比拼烹饪技艺? 随即哄笑声四起,仿佛听到了世间最荒谬的笑话。 就连身为评委的差爷,也是饶有兴趣地观望着这场闹剧。 “我看这小子简直是自讨苦吃,自寻死路。” “谁说不是呢?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毛头小子,竟敢这般狂妄。” …… 人群中的气氛愈发沸腾,喧嚣声此起彼伏。 有戏看,就有赚头。 王二直接私设赌局,引得众人纷纷下注。 不过无一例外,皆是押注刘富贵必胜无疑。 身为医学生的宋宇平日里最注重健康营养,经常亲自下厨,自然对食谱颇有研究。 “既然如此,我的烹饪材料呢?”宋宇淡然问道。 “材料?哈哈哈……”刘富贵冷笑几声,指向一旁,“自己挑选吧。” 宋宇顺势望去,只见地上散落着的是一堆看似无用的食材,显然是被众人挑剩的。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此情此景让宋宇不禁眉头紧锁。 然而,天无绝人 之路。 宋宇在这堆“废弃物”中,竟意外发现了一堆无人问津的田螺。 众人见状,纷纷嗤笑起来。 “这等猪都不食的东西,竟也妄想做出美食?” “就是,这田螺腥臭难闻,根本不可食用。” “这堆‘垃圾’要是能好吃,我愿意当场吃屎!” …… 一时间,更多人选择押注刘富贵获胜。 刘富贵更是得意忘形,不仅不急于动手烹饪,反而悠闲地磨起了刀来。 甚是嚣张的挑衅道:“小子,我可不是无情之人。这把刀我为你磨得锋利些,免得你待会剁手的时候疼得厉害。” 宋宇并不在意,转而处理好食材便开始烹饪起来。 不多时,一盘爆炒田螺便端了上来。 尽管那田螺看上去品相不差,但众人对田螺腥臭的印象甚深。 无人敢轻易尝试。 见状,宋宇主动出击,亲自端着一盘田螺来到王二面前。 王二惊愕之余,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难以置信地望着宋宇,心中满是惶恐。 “公子,我与您并无过节,您不要害我啊!” 宋宇闻言,只是淡然一笑:“放心,我怎会害你?” 此时,差爷的声音适时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快吃!” 周围人纷纷投来看戏的目光,期待着王二的反应。 王二一脸无奈,眉头紧锁地尝了一口。 然而,那田螺瞬间爆发的香、弹、爽、辣之感,瞬间冲击着味蕾。 王二顿时瞪大了眼睛愣在了原地,满脸不可置信地看向宋宇。 一旁的刘富贵见状,更是得意。 “这种‘垃圾’也能吃?简直是天大的笑话!”转而冷笑回道,“刀已备好,你是自己动手,还是让我代劳?” 周围之人也蠢蠢欲动,欲将宋宇擒下。 “等一下!” “这...这也太好吃了吧!” “我...我还要一碗!”王二双眼放光,如同饿虎扑食般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这怎么可能? “小子,你可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刘富贵怒目圆睁。 “这等‘垃圾’怎么可能好吃。” 第23章 说生气就生气 王二全然不顾形象,大口嗦食着田螺,“这,这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了。” 刚才放出豪言的男子自是不信,随即上来品尝一口。 一入口,他双眸骤亮,随即双膝跪地神情震撼,直接哭了出来。 “太,太好吃啦!这么好吃的东西,我以后要是吃不到怎么办?” “若能让我再得一碗,我愿遵循赌约,吃屎!” 刘富贵闻言,眉头紧蹙,心中开始慌了起来。 他毅然上前,亲手拾起田螺品尝起来。 而宋宇则悠然自得地摆弄着手中的菜刀。 刹那间,刘富贵全身震颤,整个人愣在当场,动弹不得。 “啪嗒”一声。 刘富贵直接跪在了宋宇面前。 “这,这真乃世间无双之佳肴!” “公子赎罪,是小人有眼无珠,不识真章。恳请公子大人有大量,饶恕小人一回……” 刘富贵磕头如捣蒜,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我,我身为厨师,这双手关乎生计,望公子垂怜……” 此时的刘富贵宛如丧家之犬般卑微,完全没了刚才的嚣张之态。 “可是,这赌约可是你自己定的。” 宋宇眉宇一冷,面若寒霜,“若是我输了,你可会饶恕我?” 此言一出,刘富贵顿时噤若寒蝉,浑身颤抖,连连磕头求饶。 宋宇站立身前,一松手。 手中菜刀飞速下落。 啊! 只听一声惨叫。 刘富贵顿时躺在地上,捂住自己的小拇指痛苦的哀嚎。 宋宇终究是心慈手软了。 他只剁了刘富贵的一根手指,并未剁了他的一只手。 可惜的是宋宇并没有参加厨神争霸的资格,所以他并没有得到厨神的名号。 不过,宋宇想要的结果已经达到了。 一时间,毛头小子挑战厨神的故事瞬间在京都传开了。 宋宇也不耽误,回到附上便开始琢磨起开酒楼的事宜。 次日清晨,宋宇方欲迈出府门。 未曾想,一抬头,新月姑娘已立于门前。 “宋公子,娘娘有请,烦请随奴婢一行。” 新月的话语中透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温柔。 宋宇闻言,心中不由生出一丝疑惑。 却还未来得及细想,便被新月牵引着来到了皇宫。 穿堂过巷,终至后花园。 绿柳成荫之下,餐桌上放着各式佳肴,江诺颜端坐其间。 见宋宇到来,她轻轻抬手,示意周遭侍从退散。 宋宇只得侧身而立,静待吩咐。 然而,江诺颜手执青瓷,悠然品茗,对宋宇的到来仿佛视而不见。 “呃……不知娘娘如此早地召见在下,所为何事啊?” 宋宇终究按捺不住了,主动打破了这份静谧。 江诺颜却是不急不慢,缓缓开口道,“之前我是不是说过等你为国库筹集够了一百万两,就赐你一个官职?” “额,是的。” “可是,现在你的官职已经有了,那一百万两呢?”江诺颜陡然话锋一转,冷声质问道。 “不是……这不还没到半个月的期限嘛!”宋宇不由的蹙眉。 只见江诺颜却是邪魅一笑,“可是,官职你已经到手了不是?” 宋宇顿时瞪圆了眼睛。 感情,江诺颜是在这里给自己挖坑呢!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现在本宫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凑够一百万两,要么交出官职。”江诺颜满心得意,故作威严的冷声回道。 不是吧,又是极限二选一? 显然这次江诺颜对宋宇早有了解,转而补充说道,“本宫早已在御花园外安排了守卫,这会你可别想蒙混过关。” 宋宇满脸委屈,这哪有选择啊! “若是没了官职,那淮南王定会与我不死不休的……” “这可就不是本宫所要考虑的问题了。”江诺颜此时心里早已乐开了花。 然而,此刻若要让宋宇即刻筹措百万银两,即便是他倾尽所有,恐怕也难以达成! 宋宇内心纠结不已。 强作镇定,缓缓迈出一步,试图与江诺颜拉近关系,以寻得转机。 不料,仓促间竟不慎触动了桌面的酒肴,使得佳肴散落一地。 “哎呀!” 江诺颜虽已迅速闪避,但那飞溅而出的油渍,还是不可避免地沾染上了她的胸口,留下一片斑驳。 “宋宇!你是故意的是吧。”江诺颜顿时面带怒气,跺脚轻哼道。 “不是不是,我是不小心的。” “娘娘放心,我有办法帮您弄干净。”宋宇赶忙解释道。 “哦?这油渍沾染到衣物之上可是很难的,你真有办法弄干净?”江诺颜饶有兴趣的轻声回道。 “自然。” “咳咳,好吧!你若现在就能将本宫的这件衣物弄干净,那一百万两只要到时还清即可。” 这也算是江诺颜在故意刁难。 “还请娘娘宽衣!” 江诺颜顿时一愣,一脸惊诧的看向宋宇。 又来这一招?自己可不上当。江诺颜心中暗道。 “脱下来处理岂不简单了?本宫要你现在就弄干净。” 额…… 宋宇微微一愣,既然江诺颜都已经这么说了,那他也不敢抗旨。 “娘娘,微臣冒犯了。” 说罢,宋宇掏出香皂,将江诺颜的衣襟轻轻打湿后,便开始揉搓了起来。 此时,宋宇的手距离江诺颜胸口的距离只有几片薄衣。 江诺颜顿时面红耳赤,羞涩不已。 甚至可以感受到宋宇那厚重的呼吸,仰头靠在藤椅之上,双手不自觉的抓紧羽衣一角。 看着江诺颜上下起伏的胸口,宋宇也不由的吞咽着口水。 伴随着微风拂过,轻喘声缓缓而起。 正在江诺颜即将入神之时。 宋宇的手缓缓离开了…… “娘娘,衣服上的油渍已经清理干净了。” 江诺颜一阵失落。 这才不舍的回过神来,羞涩潮红的脸庞带着些许怒气。 “额,额,好了。你可以下去了。”江诺颜显得略显慌乱,她轻轻地撩了撩发丝,随后又端起茶杯,啜饮了一口茶,声音中带着几分慌张。 “娘娘,您答应我的事……” 宋宇轻声提醒道。 “咳咳!本宫就先宽限你两日,只不过你现在所赚到的所有钱都要先上交国库。” 江诺颜微含怒意冷声回道,随后毅然起身,脚步慌乱的走出了后花园。 这……怎么会是这样?! 宋宇瞬间怔住,方才还谈得融洽,让自己不急于凑足那百万两巨款。 怎么突然间就生气了呢? 第24章 你愿意出资? 宋宇甚是失落的回到府上 “唉,这还没开始创业呢,就中道崩殂了!” 宋宇不由一阵苦笑,“如今,别说招募人手了,就连购买店面的资金都没有了。” “公子,您这是要招人手吗?” 这时,小红端着茶水轻盈步入,轻声问道。 “公子若真缺人手,我倒是可以为您引荐一批人。” 宋宇闻言,不禁一愣:“你能给我招来什么人?我需要的可皆是能够吃苦耐劳之士。” “正是如此,我所说之人,皆具备此等品质。” 小红放下茶水,认真地回答。 “哦?你竟认识这样的人?”宋宇难以置信地看着小红。 “公子,我怎会欺骗您呢?他们不仅能吃苦耐劳,而且还不求工钱,只需管饭即可。” 小红甚是认真的回道。 宋宇眉宇微蹙,却是有些不信。 小红只不过是个丫鬟,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呢?莫不是,被人蒙骗而不自知? 宋宇心中疑虑重重,不禁问道。 “你说的那些人究竟是什么人?你可曾深入了解过?” “据他们自己所说,他们是龙鳞军的残部,因受人迫害而失去功绩。”小红回答道。 宋宇闻言,眉头紧锁。 龙鳞军战败潜逃之事,他亦有所耳闻。 “那他们现在身在何处?” “他们只能躲在城外的破庙中,以乞讨为生。”小红认真地回答。 “你又是如何得知此事的?”宋宇追问。 “前几日出城办事时,我遭遇贼人袭击,正是他们出手相救……”小红缓缓道来。 宋宇闻言,眉头微蹙。 龙鳞军素以纪律严明、骁勇善战著称,怎会轻易叛逃?此事必有蹊跷。 他沉思片刻后,说道:“既然如此,那便再好不过了。” “明日你便去通知这些将士,让他们来我的酒楼做事。只要他们愿意来,我定会管吃管住,工钱也绝不会少给。” “酒楼?公子您这是要开酒楼吗?”小红闻言一惊,随即又失落起来,“可您的积蓄不是都被充公了吗?现在哪里还有钱开酒楼啊!” “此事你无需担心,我自有办法。”宋宇淡然一笑,“你只管将龙鳞军的残部招来便是。” 说罢,宋宇换了身衣服便出门了。 宋宇漫步于市井之中,心中盘算着如何筹措这笔巨款。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街道的宁静。 “让开!快让开!” 宋宇尚未来得及反应,只见一名男子驾驭着失控的马车,跌跌撞撞地冲向人群。 行人皆惊恐万状,纷纷四散逃开,脚步迟缓者不慎被绊倒在地,场面一时混乱不堪。 就在此时,只听前方传来了阵阵尖叫。 “啊!” 只见一名束发男子,身形娇小,恰巧站在失控马车的前方,显然已被吓得呆立当场,动弹不得。 一旁的书童更是吓得六神无主,想要冲上前去救援,却也不慎跌倒在地,急得都要哭出来了。 宋宇见状,迅速冲上前去,一把将那名公子抱起。 紧紧将其护在身前,这才与马车擦身而过。 “公子,您没事吧?” 宋宇将公子紧紧护在怀中,待危险过后,这才关切地询问道。 宋宇只觉一阵清香袭来,此时,唇瓣不经意间恰巧触碰到了公子的额头。 那公子顿时满脸羞涩,依偎在宋宇的胸膛,面色绯红,心跳加速。 恰在此时,无双恰好手执馒头路过此地,目睹了这一幕,顿时惊愕万分,手中的两个馒头掉落在地也毫不知情。 此刻的氛围异常诡异,目睹两个男子相拥而抱,旁观者无不投以异样的目光。 “啊~!快松开我家小……少爷!” 目睹此景的书童,比任何人都要激动。 宋宇也顿觉有所不妥,连忙一把推开了怀中的公子。 咦?这…… 慌乱中,宋宇的手恰巧推在那公子的胸口之上。 这柔软触感…… 宋宇瞬间愣住了。 尽管对方已经打了束胸,但宋宇凭借丰富的“阅历”,岂能看不出其中的端倪。 然而,宋宇并没有戳穿。 而眼前之人正是女扮男装的高诗雅。 书童迅速上前,一把将自家少爷拉到自己身边,小心翼翼地检查着他是否受伤。 转而怒气冲冲看向宋宇,质问道:“你,你刚才对 我家少爷做了什么!” “小青!你在胡说什么!” 那公子冷声呵斥着书童,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 “这位公子刚才可是救了我一命,你应该对他心存感激才是。” 小青撅着嘴,满脸的不服气。 但当他抬头仔细看时,这才惊讶地发现眼前之人竟是宋宇。 “少爷,他……他是!”小青激动地看向自家少爷,压低声音甚是激动。 “怎么?难道我们以前见过?” “额……从未见过。在下高诗文,未知公子尊姓大名?” “宋宇!” “哈哈,原来是宋兄,今日多亏公子援手。在下欲请宋公子小酌以表感激,不知公子意下如何?”高诗雅压低嗓音故作男声,客气相邀。 宋宇本欲婉拒,却忽闻一阵熟悉之音。 “好呀!既然有饭局,怎能少了我?” “无双?你怎会在这儿?” 宋宇闻言,惊愕不已。 只见无双面带愠色,低声抱怨,“你得赔我两个馒头!” “原来二位旧识,那何不一同前往?”高诗雅稍感意外,目光落在无双身上却带着几分醋意。 四人遂至酒楼,围坐一桌。 相顾无言。 为了化解现场的微妙气氛,无双随意地岔开了话题,“宋公子,您之前不是说开设酒楼吗?如今进展如何了?” 高诗雅闻言,眼眸中闪过一丝讶异,“宋公子要开设酒楼?” “确有此心,但此事恐怕得暂且搁置了。”宋宇轻叹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这是何故呢?” “唉,实不相瞒,手头拮据,也就是没钱了!” “此事易解!” “我愿意出资,与宋公子合伙开设酒楼,不知宋公子意下如何?”高诗雅心头一喜,轻声细语道。 宋宇闻言,眉头微蹙,目光中闪过一丝疑虑。 “此言当真?” 宋宇心中不禁疑惑,主仆二人女扮男装,不仅认识自己,还愿意出资相助,这背后难不成有诈? “如此慷慨相助,不知是否有何特别要求?”宋宇沉吟片刻,谨慎地问道。 第25章 真理只在剑锋之上 “没有任何附加条件!” 高诗雅的声音中透露出几分急切与兴奋,“我出资,你出力,咱们一起合作,做大做强。” 宋宇闻言,眉宇间闪过一丝疑惑,真有这么好的事? 这其中该不会有诈吧! 殊不知一想到能与宋宇共处,高诗雅内心早已按捺不住的激动。 见宋宇有所犹豫,她毫不犹豫地取出五千两银票,递于宋宇手中。 完全不给宋宇任何拒绝的机会。 无双本欲劝阻,却见宋宇早已乐得呲出了大牙。 天下竟有这等好事,宋宇怎可能有理由拒绝? 当即就把银票揣进了兜里。 无双却是十分谨慎,紧锁眉头眼神犀利地审视着高诗雅和小青二人。 次日晨光初破,宋宇便早早出门,无双紧随其后,如影随形。 路上,无双还是忍不住问道:“宋公子,您不觉得那位高公子过于慷慨了吗?初次相见便愿出资五千两助您开设酒楼?” “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宋宇却是不以为然。 “他出钱,我出力,这有何不妥?” “况且,现在钱已经在我手上了,还怕什么。” “可是……可是您就真的不担心其中有诈?” “担心?” “这你倒是提醒我了!” 宋宇微微皱眉,随即似是想到了什么,“她一上来就对我这么热情,该不会是一见钟情爱上我了吧!” “嗯!这一点我确实是要担心担心了。” 啊?! 无双顿时傻眼了。 脑海中不由地浮现出昨日两人相拥的画面…… 想到这里,无双一阵哆嗦,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难道宋宇真的是那种人?” 宋宇却并不在意,依旧认真地考察着市场。 “这里的人流果然旺盛,是个开店的好地方。” “可是如此宝地,又怎会商品轻易转让呢?”宋宇愁眉叹息道。 “三百两!” “闫老六,这可是我能给得最多的价格了。” 闫老六听罢,脸色一苦,低声委屈道:“刘掌柜,您这价钱……实在是太低了。” 刘有财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嫌我出的价码低廉?” “哼,我倒是出得起高价,可你也得有命花才行啊!” 刘有财甚是嚣张地伸出手,轻轻拍了拍闫老六那张布满岁月痕迹的脸庞。 “胆敢将酒楼开在我富贵楼的对面跟我抢生意,你小子还真挺有头脑嘛?” 刘有财冷声一笑,眉宇间顿显杀气。 “也别说我欺负你。今日,我给你两个选择。” “要么,你以三百两的低价将酒楼转让于我!” “要么……”刘有财仰面看去,陡然低头双目紧锁,“你就准备好棺材吧!” “呵呵呵,你好好想想,我不着急。” 刘有财转而冷声轻笑,眉宇成川,满满的威胁。 身后三位大汉很快会意,摩拳擦掌面带凶相,径直朝闫老六逼近过来。 片刻之后。 “闫老板,可选好了?” 冰冷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一千两!” “我愿意出一千两,买下这座酒楼。” 此言一出,四周顿时寂静。 寻声望去! 只见宋宇手持折扇,蹁跹悠然地跨步而入。 闫老六的双眼瞪得滚圆,脸上写满了惊恐与不安。 他连忙上前拉住宋宇,低声劝解道:“公子啊,这可不是钱的问题啊!” “刘掌柜可不是好惹的!你……你还是快走吧!” 然而,此时想要抽身已是不可能。 刘有财显然已经注意到了宋宇。 “装完大爷就想走?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刘有财带着他的三名手下,转身向宋宇逼近。 闫老六见状,急忙上前为宋宇求情:“刘掌柜啊,这位小兄弟只是一时冲动而已,还请您大人有大量,别跟他一般见识啊!” 说着,便试图将宋宇推向门外。 “滚开!” 刘有财一把推开闫老六,直逼宋宇而来。 啪! 只听一声脆响。 刘有财还没开始装逼,就直接被一巴掌扇飞了出去。 顿时脸上浮现出五只鲜红的手印。 “呜呜呜~你,你敢打我?” 刚才还嚣张无比,盛气凌人的刘有财委屈地捂着脸蹲在地上像个鹌鹑一样。 泪水划过脸颊,发出阵阵抽泣呜咽之声。 三个壮汉怒目而视,刚撸起袖子…… 啪!啪!啪! 只听三声脆响。 在看去,四个人整整齐齐地蹲在地上像一排鹌鹑一样。 呜咽,抽泣之声此起彼伏。 别看这几个人五大三粗的,哭得却像个孩子一般。 宋宇不由得微微蹙眉,“哎,无双!都叫你下手不要这么重了。” “这哭成这样,待会还要哄。” 转而,宋宇缓身蹲下。 “现在我花一千两买下这间酒楼,四位可有意见啊?” 刘有财还是不服,面带怒色刚想起身。 却只听“当啷”一声脆响。 一道寒光闪过。 刘有财顿时吓得双腿发软,直接跪了下来。 “哎,无双!都叫你不要动不动就拔剑了,快收起来!” 这下,刘有财几人瞬间老实了。 也不用宋宇开口,连滚带爬的出了酒楼。 果然,真理只在剑锋之上。 虽然赶走了刘有财等人,闫老六却依旧心慌不已。 “公子,你……你这下可惹了大麻烦了!” “哦,是吗?”宋宇淡然自若,丝毫不慌。 “哎~这刘掌柜可是不好惹的主,他家二弟可是在衙门当差的啊!” 闫老六布满皱纹的脸上写满了担忧,“就算你买下这个酒楼,估计也无法安生……” “哦?他弟弟是当官的?这倒有意思了。我看他不该姓刘,应该姓武更合适啊!”宋宇自顾自地调笑着。 看着宋宇这般不屑之态,闫老六不由地叹息摇头。 他可听不懂宋宇在说些什么,只看见宋宇一副玩世不恭之态。 “闫老板,这间酒楼我出两千两买下了。”宋宇转而认真回道,“拿上这些钱离开京都,我想刘有财等人自不会再找你麻烦了。” 闫老六见状更是热泪盈眶,满心感激。 “公子大恩大德,老朽没齿难忘!” “这是房契和地契您收好。日后您也……多加小心!” 闫老六叮嘱一番之后,便趁着刘有财等人没找回来,快速离开了京都。 区区一个刘有财,宋宇自然没有放在心上。 当下宋宇的目标只有一个。 搞钱! 第26章 这赌注有点大 酒楼东临市口,位置绝佳,宋宇对此很是自信。 然而, 自开业迄今,已足有三日,店内顾客却是屈指可数,稀稀落落。 反观对面街角的富贵楼,门前却已是人头攒动,长队蜿蜒。 “唉,这酒楼冷清得连一只苍蝇都没有。”小红慵懒地倚在桌旁,无奈轻叹。 “公子,莫非您命中带煞,注定与商道无缘?” 高诗雅依旧男装,她对于酒楼赚不赚钱自不在意。 眉目含情的悄悄靠近宋宇,轻声提议道,“宋公子,既然你不善经营酒楼。何不凭借你的才华,开一个诗社,或者是书馆呢?” 此时此景,宋宇心中也不禁泛起了一丝自我怀疑。 “莫非真是我酒楼的佳肴不合众人之口?” 宋宇眉头微锁。 “宋公子,要不我们别开酒楼了……” 高诗雅此时话未说完。 只见宋宇眉宇一冷,直接一把搂住了高诗雅的肩膀,“我倒要看看他富贵楼有什么过人之处。” 高诗雅顿时一愣,整个胸口瞬间贴在了宋宇身上上下起伏,顿时娇躯微颤,面颊绯红。 不待高诗雅反应,便已被宋宇带到了刘有财的酒楼前。 无双刹那间矗立当场,原本她对宋宇的喜好尚存疑虑,然而此刻所见…… 一走到富贵楼门前,宋宇表情瞬间凝固,呆愣当场。 不是吧! 好家伙!这还可以这么玩是吧? 门口的招牌上赫然写着醒目的噱头: “九指神厨重现江湖!” 紧接着下方一行小字: “本店所有菜品,一律八折!” 这不仅仅是在挑衅,更是在宣战。 “呦,这不是隔壁酒楼的宋老板嘛!”刘有财肥脸假笑,一副小人得志之态,“今儿这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莫不是酒楼空无一人,吹出的西北风吧!哈哈哈~” 宋宇眉宇一冷。 刘有财顿时慌了,下意识用手格挡。 “你……你想要做什么?” “来饭店自然是吃饭了,难不成还是来打人的不成?”宋宇轻斜一笑,推开刘有财便走了进去。 宋宇身后还跟着手持“真理”的无双,一众打手早已被吓得浑身颤抖,不敢上前。 “把你们这里最拿手的菜都上一遍。” “不好意思,没有……”小二一脸稚嫩,转头看了看刘有财,这才颤声回道。 啪! 无双并未回话,只是将宝剑往桌上一放。 小二早已被吓得浑身一颤。 “现在有了吗?”宋宇轻声问道。 此刻,刘有财身体微颤,紧张的吞咽着口水,依偎在不远处的石柱之后。 在得到刘有财轻轻的点头示意后,小二这才战战兢兢地退了下去,每一步都显得异常小心。 的确,有时候,有时候强大的实力比任何言语都好使。 自从无双将宝剑放在桌上,上菜的速度似乎都快了不少。 不多时,宋宇所点的菜肴便一一被端上了桌。 轻轻品尝了一口之后,宋宇的眉头不禁微微蹙起。 “不错,当真是不错!” “确实如此,特别是这道爆炒田螺,其味道简直令人叫绝。” …… 高诗雅更是不顾形象的大快朵颐起来。 宋宇并未多言。 刚欲起身,不料却被刘有财猛然挡住了去路。 “宋公子,这顿饭吃的可还满意?” 刘有财甚是得意,冷声笑道,“特别是这爆炒田螺,口味如何?哈哈哈~” 宋宇眉宇一冷,手中紧握的拳头早已嘎嘎作响。 只有无双心里清楚,这爆炒田螺可是宋宇发明出来的佳肴。 如今被刘有财学了去。 看着宋宇脸上略显怒意,刘有财自是笑更加放肆得意。 “宋公子,跟我斗你还太年轻了。”刘有财得意的摇头冷笑,“我可是花重金请了京都第一厨神刘富贵,来我的酒楼亲自掌勺。” “现在,所有的食客都在我这里。” “你拿什么跟我斗!”刘有财目露凶光,咬牙回道。 刘富贵? 手下败将罢了。 宋宇转怒为喜,突然大笑起来。 “你也就这点本事?” 宋宇不屑摇头,泰然自若。 “也就让你多蹦跶三日,三日之后你定会来求我。” “到时候 ,该喝西北风的恐怕就是你了。” 一听此言,众人皆惊。 随即顿时哄笑起来。 无知小儿,竟敢口出狂言? 刘有财更是乐得前仰后合,直不起腰。 “哈哈哈~这可真是我这辈子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宋公子你莫不是被气傻了吧!”刘有财捂着肚子,强忍笑意,“现在我的富贵楼可是座无虚席。” “你告诉我,三天之后我会去求你?” 可笑! 简直是太可笑了! “若是三日之后我这富贵楼有一个位置没坐满,那我刘有财就给你跪下磕头道歉!” “如若不然,你就关店歇业,从此滚出京都。” “可敢?!” 刘有财目眦尽裂,心中满是怒火,仿佛欲将之前所受的屈辱通通发泄出来。 无双见状更是眉宇一紧,紧紧护在宋宇身旁。 再看宋宇,却依旧一副云淡风轻,气定神闲之态。 “好!” “三日之后,如果你店里还有一桌客人,那我宋宇便将酒楼双手奉上。” “如果到时我赢了,我要你三跪九叩,向我认错,如何?” 一听此言,全场众人无不瞠目结舌,震惊不已。 这……这赌注未免也太大了吧! 眼见富贵楼内熙熙攘攘,人潮涌动,众人皆难以置信宋宇能在短短三日内将这些食客悉数带走。 “真是好大的口气!” “笑话,富贵楼菜品极佳,价格实惠,你有什么本事让我们不在这里用餐?” “就是!老子就要在富贵楼吃饭。别说三日了,就是三十日又如何,老子天天都来吃!” …… 一时间,众人纷纷笑道。 只以为宋宇不过是口出狂言,夸大其词罢了。 “好!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我就陪你赌上一把,咱们立下字据为凭,省得你日后反悔不认。” 刘有财满脸自信,胸有成竹。 在他看来,这简直就是一场毫无悬念的胜利。 又有何不敢赌的? 不仅仅是刘有财,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抱有同样的想法。 就连无双也不禁心中一紧,担忧地望向宋宇。 回到酒楼。 众人皆是一言不发,气氛安静得有些可怕。 “公子,你!” “你这赌约,简直……简直太冲动了。” 第27章 美味小龙虾 “就是!” “前往何处用餐,本就是每个人的自由。” “除非是派人横亘门前,不让他们踏入富贵楼,又或是……” “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那刘有财五花大绑捆了来,如此一来,其酒楼自然无法经营……” 龙鳞军副将张宇,面色森然,上前一步,提议道。 众人闻言,皆是一怔,纷纷侧目,目光聚焦于张宇身上。 “咳……我不过是随口一说,随口一说。”张宇连忙低声道歉,神色略显尴尬。 “我宋宇,行事向来坦荡,要赢他就要赢得正大光明!” 众人面露沮丧,唯有宋宇,一脸淡然。 仿佛置身事外,没有丝毫担忧之色。 “这附近,哪里有野河啊?” 野河? 此言一出,众人再度愣住。 “公子,您,您寻野河做什么什么?”小红浑身一震,瞬间从椅上跃起,满眼担忧。 “莫非,莫非您是欲逃避责任,欲投河解脱?”无双更是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 高诗雅未及多言,已是眼眶含泪,一把抱住了宋宇。 “宋公子,您可千万不能做傻事啊!” 额…… 空气中,再次弥漫起一股诡异的宁静。 此景,较之众人误以为宋宇欲投河自尽,则让众人更为震惊。 宋宇一时无言,轻轻挣脱高诗雅的怀抱。 “你们一个个的就不能盼着我点好?” “那,那您寻野河,是要做什么?” 宋宇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寻找食材!” 寻找食材? 众人再次陷入困惑之中。 宋宇直接领着众人来到城外河畔。 河浅草深,众人更加困惑了。 宋宇依旧泰然自若,取出肥肉穿过细绳,便放入了水中。 这一连串迷惑的举动,让众人更加不解了。 张宇更是叹息轻笑,略显无奈,“公子,若是你这样真的能钓到食材,那我就把它生吃了。” 一旁的小青更是不屑:“这样怎么可能钓到鱼?” 无双更是眉头紧锁,眼神中充满了不解和质疑,心中困惑: 难不成这宋宇真的傻了不成? 然而,宋宇并不在意。 不多时,一只鲜活的小龙虾便被宋宇钓了上来。 “刚才谁说要生吃的来着?” 一见是小龙虾,众人顿时面露惊色,仿佛是见到什么怪物一般,吓得慌忙后退。 “公子……这鳌虾可是有毒的啊!” “就是就是!这鳌虾不仅长相恐怖,而且性格凶猛,可不能食用啊!” “没错没错!这种有毒的生物怎么能够用来做食材呢?简直就是胡闹嘛!”小青早已吓得花容失色,嘟嘴怒道。 宋宇直接笑了起来,“有毒?这可是人间美味呢!” “这场和刘有财的赌约能不能翻盘,就靠他了!” 众人仍旧心存疑虑,毕竟关于鳌虾伤人的传言不绝于耳,他们对此早有耳闻。 无奈,最终还是宋宇一个人抗下了所有。 从捕捉、清洗、烹饪到翻炒,每一道工序均出自宋宇一人之手。 落日西斜,经幡浮动,微风穿堂而过。 酒楼内,一阵诱人的香气,随风飘散。 “这是什么香味?如此诱人!” “对,对!似乎是从厨房的方向传来的!” …… 仅仅是一缕香味,便已冲击着每个人的味蕾。 众人忍不住吞咽着唾液,纷纷朝厨房靠了过来。 “来的正好!” 宋宇面带春风,手捧一盘热气腾腾、色泽诱人的“麻辣小龙虾”走了出来。 小青早已垂涎三尺,但见到小龙虾的瞬间,又愣住了。 “这……这真能吃吗?” 尽管香气扑鼻,令所有人垂涎,但面对这让人惧怕的鳌虾,众人的内心既抗拒又纠结。 “这可是人间美味,你们确定不尝一尝?” 身为军人的张宇毫无畏惧,既然宋宇说可以食用,他便深信不疑。 毫不犹豫地拿起一只小龙虾品尝起来。 众人屏息以待,紧盯着张宇的表情变化。 “味道如何?” “别担心,宋公子医术高明,万一有什么问题,他可以救你。” 只见张宇眼眶微湿,嘴唇微颤,竟愣在了原地。 众人心中更是紧张万分,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到底怎么样,你快说啊!”小青急得直跺脚。 “太……太好吃了!” “简直是人间至味!我从未尝过如此美味之物!” 张宇眼含热泪,激动得几乎要哭了出来。 小青见状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渴望,见张宇安然无恙后也迅速抓起一只小龙虾品尝起来。 刹那间,鲜香麻辣的滋味瞬间冲击着味蕾,令人痴醉。 “这小龙虾简直是极品美味!” “宋公子你真是太厉害了!你是如何想到将小龙虾做成这等佳肴的?”小青对宋宇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眼中满是敬佩之情。 得到众人的认可后宋宇心中的自信更坚。 三日之期转瞬即至。 富贵楼内,刘有财悠然自得地踱步下楼,手中折扇轻摇,脸上洋溢着得意的冷笑。 “小张啊,今日酒楼里来了几桌客人了?” “掌柜的,一桌……一桌也没有。”小二面色紧张,低头小声的回道。 刘有财闻言,脸色骤变,双眼瞪得浑圆,一脸的不可置信。 这!这怎么可能? 可,环视一周,酒楼里别说顾客了,就连一个苍蝇也没有。 刘有财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试图证明眼前冷清之景只是错觉。 然而,事实就是如此。 啪嗒一声! 刘有财顿时双腿一软,整个人软绵绵地瘫坐在了地上。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刘有财眼中满是震惊与不解。 要知道,往常这个时候,富贵楼早已是宾客盈门,热闹非凡了。 “那些食客都去了哪里呢?”刘有财冷声质问道。 小张见状,面露难色,轻轻指了指对门街角宋宇的酒楼。 “掌柜的,您有所不知,今日那些客人都被宋宇酒楼吸引过去了。” 被宋宇的酒楼吸引了过去? 一想到之前所以所说的话,刘有财只觉得两眼一黑。 三日。 不多不少刚好三日。 “不!这绝不可能!” 刘有财怒吼一声,目眦尽裂,怒火中烧,“宋宇那家伙,定是使了什么卑鄙手段将我的食客都忽悠了过去!” “我倒要看看他在耍什么花样。” 说罢,刘有财带上三名打手便朝着宋宇的酒楼杀了过去。 第28章 故意找茬? 尚未靠近酒楼。 街道上便已是人群如织,热闹非凡。 酒楼内更是宾朋满座,无一空席。 随着一阵扑鼻而来的浓郁香气,刘有财不禁喉咙滚动,不自觉的吞咽着口水。 “我倒要看看你小子在搞什么鬼!” 刘有财胸中怒火熊熊,拨开人群,径直闯入其中。 双眼充血,满脸怒容,犹如雷霆将至,直指宋宇,破口大骂: “宋宇,你这小辈,甚是阴险狡猾!我且问你,究竟施展了何种诡计,竟将我的食客悉数引诱至你的酒楼之中,简直无耻至极!” 身后,有三名壮汉,各执长棍,面色铁青,横眉怒目,满脸凶相,气势汹汹。 周围食客皆忌惮不已,纷纷退让唯恐避之不及。 无双眉宇一冷,挺身而出。 却是被宋宇给拦了回去。 只见宋宇气定神闲、从容不迫,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如此泰然,众人皆惊。 很显然,刘有财这是来故意找茬! “啧啧啧,刘掌柜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 “这食客选择哪家酒楼享受美食,乃其个人之自由,此自古已然。何以这些食客不踏足你富贵楼之门槛?或许,你亦应自省,深思其因吧。”宋宇轻笑一声,直接回怼道。 “你……” 刘有财顿时被气得面红耳赤,指着宋宇竟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哦,对了。” “我这突然想起来了,之前是谁说过要给我磕头道歉来着?”宋宇冷然一笑。 转而目光犀利,直逼刘有财。 刘有财自然心有不甘,看着宋宇的酒楼宾朋满座,更是怒火中烧,咬牙切齿。 转而高声喊道:“今日富贵楼所有酒菜,一律五折!” “五折?” “这,这也太划算吧!” …… 果不其然,此言一出顿时引起了众人的讨论。 见到此景,刘有财更加得意,大步流星地逼近宋宇,眼神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轻蔑与不屑。 “小子,我早说过了,你跟我斗还来嫩了一点。” “卑鄙!”高诗雅顿时怒道,“没想到你竟然使出如此下流的手段。” “哈哈哈,我今天就卑鄙了你又能奈我何?” 刘有财甚是一副小人得志之态。 宋宇始终从容应对,静静地看着刘有财装逼。 “唉,刘掌柜,是该说你愚昧无知呢,还是说你愚蠢至极更为贴切?” “莫非你以为,这些食客之所以不愿踏足你的酒楼,仅仅是因囊中羞涩,无力支付账单?” 宋宇拍了拍手。 张宇迅速会意,随即一盘色香味俱佳的小龙虾便端了上来。 一见到小龙虾,刘有财同常人一样,直接吓得跳了起来。 “宋宇!你好大的胆子。” “这种有毒之物竟也敢公然售卖?” “看我不报官将你抓起来。”刘有财甚是激动的吼道。 “报官?我看是谁要报官?” 刘有财话音刚落,差爷便从酒楼里面走了出来。 二人手上还拿着小龙虾。 刘有财见状直接傻眼了。 “就你要报官是吗?”差爷一边吃着龙虾,一边冷目怒道。 吓得刘有财赶紧作揖道歉,连连摆手否认。 眼看着衙差都在宋宇的酒楼里待下了,刘有财更是急了。 “今日凡是去富贵楼用餐的各位,全部免费!” 免费? 这,这可是天大的划算啊! …… 人群再一次的激动了起来。 刘有财本以为胜券在握,可转眼望去,竟无一人挪动脚步。 刘有财整个人都傻了,“怎么?难道免费你们都不去富贵楼吗?” “富贵楼也就那几种菜品,我们都吃腻了。” “这里的小龙虾那可是绝顶的人间美味,只要让我尝一口,就算死我也愿意。谁会在乎你那几个破菜啊。” “就是,再说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不花钱的事我可不干。” “刘掌柜,你要不买小龙虾就别来捣乱。你若是想要吃小龙虾就乖乖排队去,别在这里碍事。” …… 嗯?我倒成了坏人了? 刘有财是打死也没有想到会是这番场景。 自己请别人吃饭都没人愿意,还彻彻底底的被数落了一番。 不仅挨了骂,还折了面子。 “哼!” “好,我今天就要看看你这小龙虾有什么来头。” “我要买一份!”刘有财目眦尽裂,冷声道。 宋宇轻声一笑,尽显潇洒之态。 转而看向刘有财,“刘掌柜,你是不是还忘了些什么?” “呵呵!刘掌柜,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别忘了你和宋公子的赌约可是有字据为证的。”无双开口道。 刘有财一时间骑虎难下,当即想走。 却只听铛啷啷宝剑出鞘! “女侠饶命,女侠饶命!” 刘有财直接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再看他身旁的三个打手,早已是鼻青脸肿的躺在地上翻滚了起来。 宋宇则是摇头轻叹。 “哎!你说你这是何必呢?乖乖履行承诺不就不用受这等委屈了嘛!” 眼见事已达成,宋宇可没有那么多功夫和刘有财纠缠,随即便回了酒楼。 只留张宇在门外接待众人,维持秩序。 “哎哎,小子。就你,给我拿一份小龙虾过来。”刘有财依旧嚣张,甚是无礼的冲着张宇吆喝道。 张宇顿时拳头紧握,面露杀气。 若是以前,此时的刘有财早已成了他手下亡魂。 “不好意思,这里的小龙虾谁都可以买,唯独你刘掌柜不行!”张宇冷声回道。 “你一个臭跑堂的,你……” 刘有财话未说完,便被排队的食客给推了出去。 这也算是变相的救了刘有财一命。 回到富贵楼,刘有财那是越想语气。 不过,刘有财毕竟也是个商人。 商人逐利。 他倒想尝尝这小龙虾究竟是有何等魔力,让所有食客全都趋之若鹜。 “你说,这种鳌虾怎么就能够被宋宇研究成美食呢?” “刘掌柜,既然宋宇有这个本事,我们何不花钱去将他的配方买过来,我们自己做?”刘富贵眉宇轻挑,随即回道。 “以我的厨艺,只要知道配方和做法,定能做出比他更加美味的小龙虾出来。” 听罢,刘有财轻轻蹙眉点头。 “可是,他愿意把配方卖给我吗?” 刘富贵冷声一笑,一脸狡黠。 “这还不简单?” “宋宇是个男人,是男人就有弱点。” “要么贪财,要么好色!” 第29章 不贪财,定好色 清晨的薄雾如轻纱般飘浮,阳光穿透云雾洒向大地。 静谧的街道上,行人三三两两,此时宋宇的酒楼还未开门迎客。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响起。 “这么早,会是谁呢?” 小红困惑起身上前,一开门,便见刘有财的大脑袋直接挤了进来。 “宋公子在吗?” 不等小红回话,刘有财便提着酒肉,满脸堆笑,自顾自地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 小红先是一愣,随即赶忙上前阻拦道:“哎哎哎!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我们还没开门营业呢。” “无妨,我是来找宋公子的……” 说着,刘有财直接将小红推到一旁,下意识的探头朝着厨房的地方逼近。 “你不能这样!” 小红想要阻拦,可已然慢了一步。 刘有财看着那厨房虚掩的门框心中更是激动不已,跨步便冲了过去。 啪! 厨房门陡然打开。 刘有财一个没刹住,脚尖绊倒在了门槛上。 啪的一声,直接摔在了地上。 一抬头。 宋宇刚好站在面前。 “刘掌柜,来找我也不必行这么大一个大礼吧!”宋宇冷笑调侃道。 刘有财面带怒色,痛苦委屈写满了脸上。 刚抬头,刘有财当下眉头轻挑,心中顿时一喜。 只见灶台上摆放着各色香料,地上的水桶中鲜活的小龙虾还在扑腾。 这时的刘有财也顾不得滋滋冒血的鼻子,起身随手擦了一把,就祟祟鬼鬼地朝着厨灶旁走去。 这般明显,宋宇心中怎能不知道他是何寓意。 当即直接一把便拦住了刘有财。 还不等刘有财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宋宇推出了厨房。 “不是,这……”刘有财顿时急了,指着厨灶,刚想要发怒。 转眼看见无双正站在一旁,整个人瞬间蔫了。 宋宇反手将厨房门锁上,转而轻声问道。 “这么早,刘掌柜这是找我做什么啊?” 刘有财眼神飘忽,思虑了片刻这才笑着说道。 “嗨!我这不是为了昨天的事情来向宋公子您赔礼道歉来了嘛。” 言罢,刘有财缓缓弯下腰,可看到地上的狼藉,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尴尬的神色。 方才的跌倒,不仅让美酒四溢,佳肴也沾染了尘埃,显得格外狼狈。 “怎么?刘掌柜就是拿这些东西来赔礼道歉的?”小红满心怒气,揶揄道。 “弄得满地油污,待会还得打扫。” 刘有财的脸色尴尬至极,几分无奈。 稍作踌躇,随即便毅然决然地从怀中掏出一千两的银票递了过来。 “钱,我给钱还不行吗?” “这还差不多!”小红也是毫不客气,直接一把接过了银票,不过依旧没给刘有财什么好脸色。 刘有财见状虽是心疼,但是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刘掌柜这番前来可不是就为这些吧。” 不用想,宋宇也知道刘有财此行而来的目的。 “嗨,宋公子果然聪明。” “刘某这次前来其实是想和宋公子您合作的。”刘有财轻声道。 “哦?合作!” 宋宇摇头冷笑,“自古同行是冤家,我们之间有什么好合作的?” “宋公子,您手中掌握着那小龙虾的绝妙配方,而我,则拥有充足的人脉与资金。试想,若是我们二人能携手合作,那必将如虎添翼,势不可挡。”刘有财斜嘴轻笑,面露贪色。 宋宇并未回话,轻笑摇头。 刘有财顿时面色一紧,略显怒意地看向宋宇。 “好!既然不愿意合作也可以,那么你把配方卖给我怎么样?” “不好意思,不卖!”宋宇回道。 不卖? “一千两!” “一千两不够,那就五千两,怎么样?” “八千两,这是我能给的最高价了。” 刘有财横肉微颤,冷声吼道。 宋宇依旧云淡风轻,只回了两个字,“不卖!” 刘有财顿时气得面红耳赤,大口喘气。 “宋宇!你小子不要不识抬举。” “这八千两可已经不少了。” 刘有财这显然已是气急败坏,没了招数,直接开始威胁了起来。 “别以为只有你会做这小龙虾,别忘了京都厨神可是在我的酒楼里。一旦让他研究出来了,你这配 方可就不值钱了。” “刘掌柜别再白费口舌了,这配方不卖!” 宋宇冷声回道,“小红,送客!” “宋宇,你别,你别不识好歹!我告诉你……” 小红早已看这个刘有财不顺眼了,不待他把话说完,便直接被小红一脚踹了出去。 “哼,真是个讨厌的家伙!”小红嫌弃地擦了擦手,小声嘀咕道。 刘有财走后,宋宇的眉头不由地微蹙了起来。 很显然,这次没拿到配方,刘有财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宋公子,这刘有财显然是来者不善啊!”无双眉头紧锁,面带忧色。 宋宇微蹙眉头,转身便又返回了厨房。 回到富贵楼。 刘富贵早已迫不及待,急步上前,“掌柜的,怎么样?小龙虾的配方到手了没。” 铩羽而归的刘有财怒气更甚。 一巴掌狠狠地拍在茶桌之上,骂道,“好你个宋宇,简直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掌柜的别生气,既然那宋宇不贪财,必定好色!” “我们不妨试试美人计?” 刘有财眉头轻锁,面露疑虑,“美人计?” “可,时间紧迫,何处寻此合适之人?”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刘富贵眼含狡黠,凑近轻声道,“您的女儿诗诗,倾国倾城,美艳动人。岂非最佳人选?” “胡闹!”刘有财闻言勃然大怒。 “若是没套取配方,反倒让诗诗吃了亏,该当如何?” “不可以!这绝对不可以!” “嗨!掌柜的多虑了。”刘富贵嘴角微斜,甚是自信道。 “吾有一徒,名唤江小旺,恰巧就在宋宇的酒楼中打杂,我已经和他暗中协商好了。” “届时,只需诗诗稍使美色,设法让宋宇酒醉,套出小龙虾秘方的藏匿之处,便可全身而退。余下之事,江小旺自有分寸。" “我不仅要小龙虾的配方,更要宋宇那小子颜面扫地,身败名裂!” 言罢,刘富贵偷偷摸摸地自怀中掏出一瓶迷药,眼神中闪烁着不轨之意。 “这是何物?”刘有财顿生疑惑。 刘富贵狡黠邪笑,“此药能让人欲仙欲死,欲罢不能。” 第30章 救救小女子 好! 那么,就让宋宇那小子名誉扫地,永无翻身之日! 树影摇曳,银月微斜,夜幕深沉,耳畔蝉鸣窸窣。 阴风拂过,恰只有宋宇一人留守店内,不由得心生一阵寒意。 宋宇正欲合门。 忽闻一阵低泣之声在耳畔萦绕。 宋宇心中一凛,探头向门外张望,却只见一片漆黑,空无一人。 莫非? 莫非是遇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公子,救救小女子吧~” 一阵凄美而缠绵的声线,交织着落叶纷飞的萧瑟,悠悠然在空中回荡,余音绕梁。 宋宇生平首次遭遇如此情景,心中不免惊慌不已,措手不及。 他猛地一用力,将门扉重重合上。 此刻,宋宇的心如擂鼓,脸色苍白,恐惧之情溢于言表。 “公子,为何将我拒之门外?” 正当宋宇试图平复心绪之际。 一抬头! 只见一位发丝凌乱,衣衫不整的女子赫然立于眼前。 啪! 清脆的巴掌声,划破寂静。 宋宇紧闭双眼,手已先于理智行动,一记耳光狠狠落下。 “哎呀~” 女子的尖叫声划破夜空,与之前的凄厉之声交织在一起,更添几分复杂与哀婉。 宋宇顿感不对。 这…… 这触感这么真实吗? 微微眯起眼眸,细致观察。 只见那女子满脸委屈之色,侧身跪在地上,泪水竟真的滑落脸庞,嘤嘤地哭泣起来。 “呜呜呜,你,你为何如此不解风情!” 宋宇瞬间感到愕然,上前试探性地捏了捏,还真是活生生的真人。 宋宇这才真正地松了口气,“我说姑娘,夜已近深,你不归家,在我店门口作甚?” “你……”刘采薇内心怒火中烧,正欲发作,却又记起自己肩负的使命,只得硬生生地将怒火咽下。 转而换上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声若游丝,带着几分哽咽:“逃难至此,无依无靠。还望公子慈悲为怀,哪怕只是施舍一口饭食,也足以让奴家感激不尽。” “只要公子愿意收留,您让奴家做什么都可以……” 逃难至此? 无家可归? 宋宇,岂能看不穿这其中蹊跷? 尽管刘采薇表现得楚楚可怜,但她的面色红润,哪里像是多日未进食的逃亡之人? 这定然有诈! 宋宇倒要看看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于是,他转身步入厨房,不多时便端出了一盘热气腾腾的小龙虾与几样精致的酒菜。 刘采薇的目光瞬间被小龙虾吸引,但片刻之后,她又巧妙地掩饰了自己的情绪。 仅仅一刹那,宋宇已洞悉了刘采薇此行的真正意图。 “公子,这小龙虾真是令人垂涎欲滴,想必其独特的配方也是非同凡响吧?”刘采薇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探寻的意味。 “那是自然,这些配方都是我精心研制,独步京都,无人能及。”宋宇的眉宇间流露出几分得意,嘴角挂着一抹淡笑。 “原来如此,难怪味道如此独特。这样珍贵的配方,公子可得小心保管,免得被宵小之徒觊觎。”刘采薇轻声笑道,目光不时地在宋宇身上流转,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而宋宇,虽然表面上波澜不惊,但心中却已对刘采薇的心思了如指掌。 “这配方我可是藏于厨房之中,非常隐蔽,没有人知道。” 既然如此,那便将计就计! 话音刚落,门外隐约传来轻盈的脚步声。 宋宇目光转向门口之际,几声突兀的猫叫悄然响起。 宋宇心中冷笑,顷刻间一场无声的博弈已悄然展开。 刘采薇捕捉到宋宇片刻的失神,迅速而隐蔽地将迷药混入他的酒杯之中。 随后,再换上一副娇柔之态,佯装关切地提醒道:“公子,如此重大的秘密告知于我,你就不怕我一时疏忽泄露出去吗?” “你容颜倾城,又怎会做出那般卑鄙之事?”宋宇嘴角挂着一抹笑意。 不动声色间,已将酒杯悄然调换。 眼见宋宇毫不犹豫地饮尽杯中酒,刘采薇的唇角悄然露出一抹冷冽的冷笑。 “呵,宋宇啊宋宇!我本以为你何等睿智过人,”刘采薇摇头轻叹,声音中却藏着无尽的讽刺,“不料,你也只是个沉溺于美色的登徒浪子罢了。” “我只略施薄技,便叫你意乱情迷 ,如此不堪一击。”刘采薇卸下伪装,面容转冷,脸上更是写满了得意。 “你可曾料到,那杯中已被放了世间罕见的奇毒——合欢散!” “若无美人相救,你便将……” “身败名裂,遗臭万年!” 红颜祸水,美人如蝎,此言非虚。 宋宇闻言,猛地站起,神色大变,怒目圆睁,“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哼!你令我父屈膝,颜面尽失,今日,我便要你加倍偿还,尝尽羞辱,身败名裂!”刘采薇的声音冷若冰霜,字字如刀。 至此,宋宇这才明白,原来是刘有财搞的鬼。 “哈哈哈,有意思。” “事已至此,你竟还能笑得出来?”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不屑。 然而,宋宇只是轻轻摇头,面色平静如水,“哦,我差点忘了告诉你,你喝的那杯酒,是我的。” 什么?! 刘采薇刹那间脸色惨白,愣在原地。 “这……这怎么可能!” 转瞬间,只觉一股热潮涌遍全身,口干舌燥欲火焚身。 不过须臾之间! 刘采薇便柔弱无力瘫倒在地。 宋宇见状,心中不禁一紧,连忙弯下腰来想要看个究竟。 然而,宋宇的手刚伸出一半,便被刘采薇紧紧地拉住了。 只见刘采薇含情脉脉,娇柔百媚,涓眉非蹙,口目含情…… 这般妩媚病娇柔弱之态,哪个男人能把持得住? “姑娘,别,别这样……” 宋宇拒绝之词还未出口。 刘采薇已然身柔体弱的直接扑了上来,将宋宇紧紧压在身下。 衣襟单薄顺着香肩滑落,胸前沟壑亦是若隐若现。 藕臂葱指,轻轻扯下胸前衣襟,积压已久的欲望呼之欲出,娇柔的身躯如水般灵动,缓缓滑落。 无形间,将宋宇紧紧包裹。 衣物不知不觉间已然退却,宋宇自可清晰地感受到刘采薇胸口的跳动。 “哎,姑娘不能这样……” 望着刘采薇那娇媚的眼神,宋宇实在有些把握不住。 扶着她的腰肢,便欲要将其推开。 “啊~” 第31章 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知是故意还是真有感觉。 刘采薇陡然间发出一声轻吟,身体却如磁石一般贴得更近。 耳鬓厮磨间,感受着温热的呼吸。 “别,别这样……”宋宇完全陷入了被动之中。 “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刘采薇浑身燥热,早已面红耳赤,娇声连连,“这毒药若不解除,我会死的!” 此时,宋宇这才明白,为何此药会取名——合欢散。 娇声入耳,面颊绯红,顿觉热气蒸腾,汗珠顺着香肩颗颗滑落…… …… 无奈! 宋宇全然是被迫的。 毕竟,这也是为了救人。 “哈哈哈!不错,不错!” 刘有财看着手里的配方,那是喜不自胜,“江小旺你做得不错,老爷我重重有赏!” “嘿嘿,多些刘掌柜。” “现在配方已入囊中,采薇为何迟迟不归?”刘有财不禁蹙眉。 “刘掌柜无需焦虑,宋宇那小子狡黠异常,采薇姑娘正与他斗智斗勇,自然无法迅速脱身。”江小旺面带笑意,从容答道。 “不论宋宇如何狡猾,一旦饮下我特制的毒药,必将欲仙欲死,身败名裂。”刘富贵眼中闪烁着狡猾的光芒,心中涌起一股复仇的快意。 经过一夜激战。 刘采薇的衣服早已破烂不堪,无法蔽体,不过这地面倒是被擦得锃亮。 宋宇疲惫起身,踉踉跄跄地将刘采薇抱回床上,还顺手拿了几件衣服放在床头。 有了小龙虾的配方,刘有财自然想要嘚瑟一下。 刚好最近他的弟弟刘二狗升了个小官,刘有财便想借此机会大办一场,顺便借着刘二狗的名义多招来几位达官贵族,也好让自己沾沾光。 说干就干。 这日刘有财的富贵楼内那可谓是胜友如云,高朋满座,不乏众多商贾大儒,达官显贵。 这下刘有财那可算是长了脸了。 如此盛况,刘有财又怎能不炫耀一番? 这一早,刘有财便衣着华贵,面含喜色,眉宇间带着几分狡黠和轻蔑,踱步至宋宇的酒楼门前。 “宋公子,今日我请的可都是达官显贵,也邀你来见识一番,别说我不够仗义!” 一旁的下人则是嗔笑道,“嗨,老爷。我们今日宴请的可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这宋宇有什么资格来参加?” “也是,不过整个板凳让他蹲在门口蹭上一顿,沾沾喜气我看也不是不可以。” “哈哈哈,那不是成了看门小犬了。” 顿时,一阵嬉笑声四起。 无双眉宇骤起寒霜,一股寒意弥漫开来。 “你们这是成心找茬的吗!” 话音未落,刘有财一行人已如惊弓之鸟,连滚带爬地逃离了现场,速度快得惊人。 与此同时,刘采薇换好衣裳,面颊绯红,心跳如同擂鼓,匆匆离开了酒楼,身影中透出一丝慌乱与娇羞。 突然间一名“男人”从宋宇的卧房之中冲了出来,这一幕让无双瞬间愣住,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 “大事不妙!大事不妙啊!” 小红风风火火地奔回,胸膛剧烈起伏,气喘吁吁。 而宋宇,依旧保持着那份超然物外的宁静与从容。 “究竟何事,令你如此失态?” “隔壁……隔壁的富贵楼,今日的招牌菜竟然是麻辣小龙虾!”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众人面面相觑。 什么! “你说什么?” “这……这怎么可能!” “小龙虾,乃是我们酒楼的独家秘方,他人焉能复制?” “小红,你是否眼花了?”高诗雅眉头紧锁,满脸错愕。 “我亲眼目睹,千真万确。” 倏忽间。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宋宇身上,脸上写满了慌乱与不安。 “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能这般冷静?”高诗雅微嗔,轻启朱唇,语气中满是埋怨。 此刻,周遭众人早已心急如焚,焦虑不安。 唯独宋宇,嘴角勾勒出一抹浅笑,神色间尽显泰然自若,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富贵楼这边那可就热闹了。 众多达官贵人纷纷捧场,无一不是冲着这免费的小龙虾而来。 刘有财还在这边慷慨陈词,底下的诸位贵族富商早已是迫不及待了。 “嗨嗨嗨!我说刘掌柜你就别再啰嗦了,说好的这小龙虾,什么时候上啊!” “ 就是,就是,大伙都等急了!” …… 被打断发言的刘有财也很是尴尬,但面对这些达官显贵也只得笑礼相迎。 “诸位莫急,小龙虾这就给您呈上来。” 说罢,刘富贵便带着一众下人将小龙虾端了上来。 不得不说这刘富贵确实有些本事,凭借这被宋宇掉了包的配方,竟然也能做出七八分的色泽和香味出来。 “诸位,这小龙虾那可是……” 刘有财还想趁众人开怀之时,歌颂一番艰辛,顺便拔高一下自己的地位。 却没想到这些达官显贵根本都懒得搭理他。 一个个如狼似虎般吃了起来,丝毫不顾及形象。 “哎哟,这……小龙虾!” “有……有毒!”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只见李二狗面色一紧,嘴唇发白,直接昏倒在了地上。 倏地! 所有人全都愣住了,酒楼内也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转瞬间便是一阵阵的哀嚎声响起。 这些达官显贵纷纷捂着肚子,一个接一个的躺了下来。 桌椅晃动,食材翻飞,唉声四起。 这……这是怎么回事? 刘有财瞬间双腿一软,瘫软在地,双眼空洞的宛如被勾了魂魄。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刘富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有财崩溃怒吼道。 要知道,在座的可都是有名有姓的达官显贵。 任何一个人出了事,都不是他刘有财可以担待得起的。 “我……我不知道啊!” “这烹饪的方法我都是严格按照配方来的呀!”刘富贵浑身颤抖跪倒在地,瞬间慌了。 “配方?江小旺!” “去,去把江小旺给我叫过来。” 刘有财满眼愤怒,直接吼道。 于是,不敢有丝毫迟疑,立刻紧急将所有中毒之人送至医馆。 啪! 啪啪啪! 江小旺刚一过来,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 便直接被刘有财劈头盖脸的一顿猛锤。 “刘掌柜,这……为何打我啊?” 第32章 求人,还这般嚣张 江小旺刚一起身,便又被刘有财一脚飞踢踹个半死。 看着江小旺被打得不成人形,刘富贵顿时吓得面色煞白,心里咯噔一下。 赶忙跪地求情道,“刘掌柜你不能再打了呀!再打会死人的。” “小旺你快说,这配方到底是怎么回事?” “配方?” 江小旺牛目圆瞪,先是一愣,方才想起来。 “这配方不会有错啊!那天我可是听得真切,配方就藏在……” 倏地,江小旺瞬间意识到不对劲。 难不成?这配方…… “肯定是宋宇那小子搞的鬼!” “没错,一定是宋宇那小子换了一个假配方。”刘富贵眼含怒火,咬牙切齿的附和道。 对!一定是宋宇那小子在背后搞鬼。 刘有财怒火中烧,青筋毕露,携同手下,紧握大刀,气势汹汹地直奔宋宇的酒楼而来。 宋宇仿佛早已洞察先机,悠然自若地立于酒楼门前,静候其音。 “宋宇!快说,你究竟施了什么诡计?”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刘有财满腔怒火,大步流星地迈向酒楼,高声怒斥道。 “哪来的犬吠?”宋宇悠然自得地轻摇着折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淡然回道。 “你还在装蒜吗?那小龙虾的配方里定然下了毒,否则食客吃了后怎会上吐下泻?!” 霎时间,唰唰唰—— 一群手持沉甸甸铁棍的打手,如同蝗虫般迅速将宋宇酒楼团团围住。 眼神中满是杀意,有一种欲将宋宇剥皮抽骨的架势。 “配方?我的配方你怎么会知道?” “难不成,你偷了我的配方?”宋宇冷声轻道,一股杀意陡然而来。 四周的食客见状,纷纷簇拥而来。 “啧啧,真是令人难以置信,刘掌柜家业如此庞大,怎会做出这等下作之事?” “这小龙虾的风头正盛,刘掌柜恐怕是心生嫉妒,这才动了歪念吧。” “他好歹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竟能做出这等见不得人的勾当,真是让人大跌眼镜,颜面尽失啊!” …… 被这般一说,刘有财瞬间老脸羞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但是若找不出解药救治那些达官显贵,别说地缝了,就是坟坑也都得自己挖好。 为了求生,面子又算得了什么东西。 只见刘有财怒目而视,“我就是偷了配方又如何?” “倒是你,在配方上面动了手脚,真是卑鄙!” “现在赶紧把解药交出来,要不然我就砸了你的酒楼!” 刘有财已然怒不可遏,即便是酒楼中有无双这位高手坐镇,他也毫无顾忌,冷然威胁道。 无双正欲挺身而出,却被宋宇拦下。 “和这些人动手,只会脏了你的手。既然要拆楼,便任由他们拆便是。” “我倒要看看,刘掌柜能有多大的能耐!”宋宇眉宇间闪过一抹冷冽 语气虽轻,但威严和气势确是恐怖如斯。 刘有财顿觉脊背一凉,气势瞬间全无。 “别……别以为我不敢!” “识相的最好交出解药来……”刘有财吞吞吐吐地颤声说道。 宋宇只是眉目一冷,简单回了一个字,“滚!” “我可没工夫在这里陪你胡搅蛮缠。” 刘有财心头冷颤,冷汗早已浸湿衣衫。 眼见威逼不行,便转换了策略。 转而光速变脸,面带微笑的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一万两银票。 “宋公子息怒,刚才是我一时心急多有冒犯,还请您见谅。” “这里有一万两银票算是给您赔罪的。”刘有财双手作揖,甚是卑微道,“还请您大人有大量,拿出解药来,帮帮我吧!” 一万两? 这可不少了。 宋宇却是看都不看一眼,直接摆了摆手,“小红,送客!” 刘有财顿时急了,神色慌张赶忙上前道,“别别别,宋公子您就当是可怜可怜我吧!” “如果没有解药,我……我这脑袋可就不保了呀!” 说话间,刘有财又从袖袋中掏出来两万两银票出来。 就连小红也不由得两眼放光。 要知道,那可是足足三万两啊! 宋宇虽有片刻动摇,不过还是顶住了诱惑。 “就这点诚意?” “你在偷取配方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今天。” 宋宇直接摆手冷 声道,“小红,送客!” 一听此言,刘有财瞬间急了,当即满头大汗,身体微颤。 “别别别,宋公子,咱有话好商量嘛!” 说着便将宋宇拉至一旁,“窃取配方一事是我做得不对,但如果拿不到解毒之药,我……我这小命不保啊!” 刘有财直接声泪俱下地哭诉道,“刚才是我态度不好,在这里给您赔礼道歉了。” “刚才外面人多,现在我给你跪下赔罪,求求您救我一命啊!” 扑通一声! 刘有财也顾不得其他,当即便给宋宇跪了下来。 那是声泪俱下,凄惨无比。 一边磕头求饶,一边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三万两银票。 “我……我所有的钱都在这里了!” 看着刘有财这般懂事,宋宇甚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况且事情闹大,对宋宇也没有半点好处。 那,何不做个顺水人情,就饶刘有财一条狗命。 “好吧!那我就帮你一把,这人情可是要还的。”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只要日后宋公子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吩咐。”刘有财顿时大喜,赶忙点头作揖道。 随即,宋宇取出一张纸条递了过去。 “这便是解药。” 刘有财得到解药后也是丝毫不敢耽搁,赶忙返回了富贵楼。 “快去,照这个上面写的调配解药。”刘有财赶忙吩咐道。 刘富贵打开解药秘方后,整个人直接愣在了原地。 “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 “刘掌柜,这……这解药……” 刘富贵看着纸条上的两个字,双手颤抖,支支吾吾不知如何才好。 “白……白粥!” 看到纸条上的两个字,刘有财直接两眼一黑,瘫坐在地上。 “好你个宋宇!老子花了那么多钱,你竟敢拿白粥来忽悠我?” 刘有财顿时气血攻心,差一点一口气没憋过来就彻底过去了。 “宋宇!老子非宰了你不可!” “爹爹息怒,以女儿所见,宋宇并不是那种言而无信之人。”刘采薇面色含春,替宋宇辩解道,“那些达官显贵可都等着救命呢,我们不妨就用白粥试一试先?” 第33章 皇宫之内,竟有贼影 听刘采薇这般劝说,刘有财这才喘息了几口粗气。 “那好,就信宋宇这一回。” “刘富贵,快去准备白粥!” 这……这白粥,也能解毒? 众人望着眼前白粥,心中不免生出几分疑惑与不信。 然而,此刻这些达官显贵们显然已别无选择,只能勉强按下心中的疑虑,一一将白粥饮下。 这些平日里习惯了山珍海味、佳肴满桌的权贵们,突然间换上了这清淡寡味的白粥,胃中顿时感到一阵不适,仿佛有千般滋味在翻涌、搅动。 “茅厕!茅厕在何处?” …… 经过一番痛苦的挣扎与排出毒素之后,这才从浑浑噩噩中清醒过来。 不过,这样的感觉这些人可不想再有下次。 于是这股怒气自然全都倾泄到了刘有财身上。 本想在诸位达官显贵面前长长脸,却没想到没长脸,还彻底丢尽了脸面。 刘有财又怎能不气,也因此自然对宋宇的恨意更加深重。 不过他这也算是自作自受,富贵楼昔日的风光与繁华也逐渐烟消云散。 反观宋宇的酒楼,却是越发热闹非凡,宾客盈门。 如此算来,通过香水生意与酒楼的双重收益,那一百万两也很快积攒了大半。 “嘿嘿!真不错,这一百万两仅还差……” 宋宇正于屋内,细数着银两,心中暗喜不已。 蓦地! 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 这个时辰,会是何人来访? 宋宇心中不禁生出一丝疑惑,连忙将银两藏匿妥当,正欲出门一探究竟,却恰逢新月姑娘步入眼帘。 “小心!” 宋宇的惊呼声未落,刚一推门,带起一阵突如其来的风,竟让新月姑娘猝不及防地踉跄了一下,脚步不稳,仿佛即将顺着石阶滑落。 千钧一发之际,宋宇身形一展,如同猎豹般迅捷,一把抓住了新月姑娘的胸口的衣服。 然而,这一抓之下…… 只听“撕拉”一声。 衣物应声而裂,空气中顿时弥漫起一丝尴尬与紧张。 新月姑娘的眼眸圆睁,满脸皆是难以置信之色,直视着眼前的宋宇。 此刻,两人之间仅余一片破碎的布料维系,若宋宇松手,新月姑娘势必会跌落石阶;而不松手,宋宇可将一览无余地目睹新月姑娘胸前那片令人心动的风景。 毕竟此时,新月姑娘贴身的红花肚兜,其上的绳子也已断裂,显露出几分不可言喻的春光。 宋宇也不由瞪大了眼睛,昔日里这新月姑娘包裹得严严实实,没想到这胸前这般有料…… 嘶嘶嘶~ 布料被撕扯的刺耳声响起,这才将宋宇从思绪中猛然拉回。 此刻已无暇顾及诸多礼数,猛一用力便将新月姑娘拥入怀中。 “新月姑娘,你没事吧!”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那精致的绣花肚兜早已碎成了两片,飘落而下。 新月姑娘顿时大脑一片空白,胸前已无片缕蔽体…… “没,没事!” “多些宋公子相救,娘娘派我来叫你入宫。” 话音未落,只见新月赶忙捡起肚兜,面色早已羞臊绯红,慌张间便跑开了。 宋宇初时愕然,旋即眉头紧锁。 “夜色已深,娘娘此刻召我入宫,莫非是……” “欲壑难填?” 念及此处,宋宇不禁脊背发凉,周身一颤。 只得整理衣襟,轻洒淡雅香水,又饮下了一碗滋补养气的参汤,确保自己状态最佳,这才迈步向皇宫行去。 失去了新月的指引,一踏入皇宫,宋宇便顿感茫然无措。 眼前道路错综复杂,房间众多,一时间就连宋宇都不知道走到哪儿去了。 抬头只见“金匮石室”四个大字,这里不是存放档案卷宗的地方嘛? 正当宋宇沉思之际,前方隐约传来阵阵喧嚣。 细听之下,竟是呼喊之声:“捉拿窃贼!” “大胆贼人,胆敢擅闯皇宫!” “他已然负伤,定逃不远,速速分散搜寻!” 皇宫之内,竟有贼影? 宋宇惊愕之余,尚未回过神来,忽觉背脊一阵寒意袭来,一柄弯刀已悄然抵至脖颈。 “什么人?”宋宇眉宇紧锁。 一股淡淡的芬芳扑鼻而来,竟是那般熟悉。 “若想活命,就闭嘴!”那人语气冷冽,不容置疑 。 此刻,护卫的脚步声愈发清晰,步步逼近。 那人心如擂鼓,挟持着宋宇迅速遁入一旁空室之内。 “呵,你倒是胆子不小,皇宫之地也敢行窃!”宋宇丝毫不惧,婉约一笑。 “休要胡言,我可不是窃贼,只是来寻觅一份真相。” “哦?究竟是何事,能让你如此铤而走险?” “哼,我的私事,你无须过问。咳咳咳……” “你受伤了?”宋宇关切地询问道。 “不关你的事!”那人冷漠地拒绝,声音中夹杂着不屑。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更加紧迫的脚步声,显然,搜寻之人已近在咫尺。 “仔细搜查,每个角落都不得放过!”领头的护卫严厉地命令道,声音中带着不容违抗的威严。 咚!咚咚! 沉重的脚步声如同催命的战鼓,在寂静中回响。 转瞬间,脚步声已逼近空室门前。 那贼人心跳如鼓,神色紧绷,手指不由自主地收紧,将宋宇的衣襟锁得更紧了些。 咦?软的? 宋宇心中闪过一丝诧异,这胸前的触感,难不成这贼人竟是,女的? 就在宋宇惊疑不定的瞬间,一名护卫已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外,腰悬长刀,手扶门框,准备推门而入。 “咯吱——”一声轻响。 还未用力,门已然打开。 护卫的面色瞬间苍白,冷汗涔涔,浸透了背脊的衣衫,他慌忙中拔出长刀,目光如炬地扫视着屋内的漆黑一片。 “李护卫,夜半时分,究竟有何要事?如此慌乱失措?” 话音未落,寒意四起,宋宇自深邃的黑暗中缓步而出。 李护卫见是活人,神色稍缓,但汗水依旧不停地从额头滑落,浸湿了衣襟。 “宋御医,您怎么会在这里?”李护卫虽已收起兵刃,但眼中的疑惑与警惕却未曾有丝毫减退。 刚想探头向屋内张望,却被宋宇轻轻一挡,身形便停滞在了门外。 第34章 按摩,放松解乏 “此屋乃是我平日里搜集整理草药之所,我在这里很奇怪吗?” 宋宇的话语虽轻,却字字清晰,透露出不容小觑的气场。 “娘娘身体欠恙招我入宫,我在此取些草药,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此言一出,李护卫刚要开口的话直接给怼了回去。 “今日皇宫突然有贼闯入,小人也是奉命行事,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处,还请宋御医体谅一下。” 李护卫的态度显得异常谦恭,他连忙拱手,恭敬地回应。 宋宇的眉宇间闪过一丝寒意,并未加以阻止,反而侧身让开了道路。 此刻,躲在门后的女贼彻底愣住了,这与她和宋宇事先商定的计划完全不一样! 空气再次凝固,紧张的氛围弥漫开来,女子紧握着弯刀,手心已被汗水浸湿。 “李护卫,请吧!”宋宇冷声回道。 李护卫身体微颤,冷汗直流,站在门口犹豫不决。 “若真有贼人,宋御医早已洞察秋毫,何需我等在此逞强?”李护卫刚迈出半步的脚猛地收回,轻轻擦拭着额头的汗珠,声音颤抖地回答道。 宋宇面无他色,轻声问道:“当真不打算亲自过目一番?” “不不不,既然这是宋御医为娘娘存放药材的圣地,小人岂敢擅自踏入半步。” “更何况,有宋御医在场,想必那贼人也不敢靠近半步。” 李护卫显然很是识时务,随即果断下令,带领众人迅速撤离此地。 待门外静谧无声,女子的神经这才敢少许放松。 突然间,嘭的一声闷响,她竟无力地瘫倒在地,意识沉入黑暗。 宋宇心头猛地一揪,疾步上前,目光中满是关切。 凝视着那黑衣女子,只见她衣衫上斑驳的血迹与夜色融为一体,缠胸束发,俨然一副男装打扮。 “你……你这是作甚?”女子虚弱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惊恐。 “你伤势严重,若不及时止血,恐有性命之忧!”宋宇眉头紧锁,轻声回道。 面对宋宇即将脱下她衣物的举动,女子面颊绯红,眼眸中闪过一丝慌乱。 但在这生死攸关之际,宋宇已无暇顾及太多。 幸运的是,宋宇平日里养成了随身携带草药的良好习惯。 只需轻轻褪去女子全身的衣物,小心翼翼地在伤口上涂抹上草药,再细致地包扎起来,便已无大碍。 “伤口已经处理妥当了。需要我替你重新穿上衣物吗?” 经过长达半个时辰的精心照料,宋宇终于完成了对女子伤口的处理。 不过在此期间,宋宇也意外得知了这位女子的真名——白鹿,那个他先前偶遇的白影正是她。 此次她冒险潜入皇宫,竟是为了盗取一份神秘的卷宗。 至于那卷宗之中究竟隐藏着何种秘密,她却始终守口如瓶,未曾透露分毫。 白鹿此刻心中五味杂陈,羞赧与气愤交织在一起,她的玉体,从未被一个男子如此细致地触碰过。 “哼!你这个轻浮之徒,难道还想继续占我便宜不成?”白鹿轻咬红唇,愤愤不平地嘟囔道。 “呃……既然如此,那你还是自己来吧。反正再过半个时辰,你的身体就应该能恢复自如了。”宋宇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和无奈,轻声回应道。 “你……你莫不是要让我如此袒露半个时辰不成?”白鹿轻嗔细语,满是高冷与傲慢。 “这碰也不是,不碰也不是?我宋宇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什么没见过。”宋宇不屑回道,“我这还有事,你就在此休息吧!这段时间那些护卫应该不会再来了。” 宋宇直接将衣服丢了过去,转身便推门离开了。 白鹿直接傻眼了,天底下还没有哪个男人敢对自己这样呢! 但当下她身体虚弱,再加上无衣蔽体,也只得忍了下来。 不过,心中已然记下了宋宇。 不得不说,这皇宫实在够大,宋宇历经一番曲折,终是寻得了江诺颜的寝宫所在。 轻轻一推,那扇门竟悄然半开,仿佛在静候他的到来。 宋宇心中不禁生疑,莫非这是江诺颜特意为之,为自己预留的门户? “哼!何故迟迟未至?”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江诺颜仅凭声音便辨出了宋宇,随即以冷冽之态责备道。 “回娘娘,这皇宫布局繁复,微臣一时之间,竟有些迷失了方向。”宋宇低声回应,刻意隐瞒了与白鹿偶遇之事。 “新月呢?本宫不是命她前去引领你吗?” “呃… …那个,”宋宇眉头微蹙,随即回道,“是微臣让新月姑娘先行离去了。” 自然,关于新月提前离去的真正原因,宋宇也是守口如瓶。 “罢了罢了!” 江诺颜不欲再深究此事,转而以冷漠之态言道,“本宫近日来身体多有不适,疲惫不堪。你曾言及精通按摩之术,能解头痛体虚,今日便为本宫试一试吧。” 按摩? 宋宇闻言,初时愕然,随即心中涌起一阵失落。 若仅为按摩之事,那么他此番精心准备的一切,岂不是付诸东流? “娘娘,只是这按摩之术,需得……褪去衣物,您看……” 为求稳妥,宋宇还是试探性地轻声提醒道。 “若真有奇效,自然无妨!” 江诺颜似乎已全然释怀,毕竟宋宇早已熟悉她每一寸肌肤。 宋宇不曾有丝毫迟疑,轻轻地褪去了江诺颜身上的薄纱,随后便开始以他独特的方式为其按摩。 那粗糙而有力的大手,在江诺颜那细腻如脂的肌肤上游走,仿佛有一种神奇的魔力,使得关节与关节间的肌肉瞬间得到了放松与舒缓。 此刻的江诺颜,宛如一条雌鱼悠然飘向云端,又如同一株细柳,随着宋宇手上的节奏,不断地变换着姿态,深入浅出间江诺颜顿感如沐春风,娇躯微颤。 喘息声不断在屋中回响。 …… “这按摩之术,果然非同凡响!” “若是每日皆能如此解乏,那便甚好!” 虽说只是按摩,可宋宇身上的衣物竟在按摩的过程中,不知不觉间逐渐减少。 放松解乏? 天天如此,宋宇可吃不消。 宋宇转而灵机一动,“娘娘,要说解乏,我倒是想到了个好玩的东西!” 第35章 什么?输了酒楼! “咦?那是什么新奇玩意儿呢?” 听宋宇此言,江诺颜的兴致亦被悄然勾起。 宋宇的嘴角轻轻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却并未急于揭晓。 “那是绝对能让你爱上的东西!” 转眼间已至次日清晨,宋宇这才离开皇宫。 返回酒楼,宋宇直接叫来了张宇。 “张宇,你先停下手中的活,去为我搜集些粗壮坚实的竹子来,然后按照这个图纸上画的图案去制作。” “公子,您要这竹子何用呢?这,画的又是什么?” “我欲制麻将以娱宾朋!” 麻将?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头雾水,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麻将?和麻辣小龙虾一样吗?”小红困惑地挠头,满脸不解。 宋宇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待会你们就知道了。” 不得不说宋宇做事就是雷厉风行,不过多时便已然做出了一副竹牌麻将雏形。 看着一众龙鳞军在那竹牌上不停的描画,雕刻着什么,其他人也都围了过来。 “这就是你说的,麻将?” “这有什么用?”小红满脸疑惑。 其他人也是面面相觑,一头雾水。 显然他们还不知道这麻将的威力。 “若是将麻将推广出去,我相信必定能火!”宋宇甚是自信的回道。 “你确定这个东西能火?” “若是说消遣娱乐,读书之人都是去诗会,书斋这些附庸风雅的清闲之地。”小红轻声回道。 无双也插话道,“就是,那些普通百姓,也是去赌场,妓院潇洒一下,你这麻将有何用?” “不是吹牛,只要我这个麻将一推出,京都所有的赌坊都要倒闭,你们信不信?”看着手中的麻将,宋宇甚是自信的笑道。 “呵呵呵!好大的口气!” 宋宇话音刚落,只听门外脚步声响起。 只见一面带横肉,满脸凶煞的家伙带着四五个小弟,直接闯了进来。 “你们是什么人?”小红神色一紧,质问道。 “我们是来收楼的!”领头男子冷声笑道,随即便开始打量起酒楼来。 收楼?! 众人瞬间一愣,一众龙鳞军也随即站了起来。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领头的胖子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不过嚣张依旧,“确切的说,是收取这酒楼的一半。” 宋宇不由得眉头一紧,示意龙鳞军众人先做自己的事,转而问道,“我的酒楼从来不卖,你们怕是找错了地方吧!” “你可是宋宇?” “正是!”宋宇轻声回道。 “那就没错了。”领头胖子一声冷笑,“高公子已经将这酒楼的一半股份输给了我们。” 宋宇顿时一愣,这才注意到小青和高诗雅不见了。 说着,只见那胖子直接拿出了一张按有红印的借据。 众人顿时一愣。 小红面色担忧,这才想起来,“今早您不在,高公子被行商司的刘二狗请了过去,好像是说有些关于酒楼的事情……” 说到这里,宋宇已然明白了。 说商讨事宜是假,故意做局才是真。 宋宇眉宇紧蹙,面色冰冷道,“钱我可以付,她们人在哪儿?” “呵呵,笑话!” “我们家老爷像是缺钱的人吗?” “我们要的可是这间酒楼。” 唰,身后的一众龙鳞军瞬间起身,一股强大的气场陡然袭来。 “白纸黑字写着清楚,你们难道还想耍赖不成?”那胖子等人何曾见过这等气势,瞬间吓得声音微颤。 宋宇随即拦下无双等人,随即冷声回道,“难道你们就不想要剩下一半的股份了吗?” 胖子一听,面色微沉略有所思。 “既然如此,那你就随我们走一趟吧!” 随着几人离开酒楼,转过两个巷口。 抬首远望,但见一座雄壮的门楼矗立,上面赫然悬挂着“赌坊”二字。 左右两侧,雕梁画栋间,一副对联引人注目。 上联:“千金在手,步入赌坊显豪情。” 下联:“智勇双全,对决之间定乾坤。” 横批高悬:“逢赌必胜。” “赌坊?” 此刻,宋宇心中隐隐产生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我现在输了多少了?” “不多不多,也就三百两。”荷官男子面带狡黠的轻笑着回道, 手上摇盅的动作依旧未停。 “算了,我不玩了。” 想走? 此时的高诗雅已是羊入虎口,这帮人怎么可能轻易放她离开? “高公子你可想好了?” “只要在赌一把,便可回本。” 眼见高诗雅转身欲离去,一群赌徒便如同饿狼般迅速围拢过来。 为首的是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皮肤略显粗糙,脸上挂着似是而非的笑容,层层叠叠的皱纹之下,透露出狡猾与凶狠的气息。 “公子,这么着急做什么。” “你就这么一走了之,那前面输的钱可不就白输了。” “我……我没钱了,还怎么赌?”高诗雅面带难色,小声地回应道。 众人仿佛早已料到。 “没钱?我们可以借你啊!”荷官男子轻声提示道。 “这小赌怡情,况且我见公子也不像是那种轻易言弃之人。” 一旁的账房立马会意,随即掏出了准备好的契据,“只要你在这上面按个手印就行。” “这是?”高诗雅显然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这上面怎么写的是酒楼的股份?” “不用怕,这契据只是作为抵押罢了。等你赢了钱,随时可以赎回去。” 账房一边说着,一边将赵玉儿推搡到了赌桌前。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 高诗雅心中虽有忐忑,但始终是个不服输的女子。 这把,她必定要赢回来! …… 等到宋宇赶到,高诗雅和小青二人已被众人紧紧围了起来。 “公子,你这钱可是输光了啊。” “不就是几千两银子嘛!契据留好,我回去取来赎回便是。”高诗雅冷声回道。 “呵呵呵!天真,高公子可真是太天真了。” “现在这酒楼的价值,可不止几千两银子。”账房讪讪一笑,轻声道。 “你,你们这是敲诈!”小青顿时急了,眼眶湿润浑身颤抖,“你们不是说可以随时赎回的嘛?” “赎回?” “笑话!这酒楼的价值最少八十万两,你几千两就想赎回?” 倏地,高诗雅和小青二人顿时愣住了。 此时才明白过来,这一切都是阴谋。 …… 第36章 敢不敢赌一场 “嗨,高公子,不就是输了酒楼嘛!也没必要哭哭啼啼的吧。” 此话一出,顿时引得众人一阵哄笑。 宋宇的现身,让高诗雅彻底忍不住了。 刚刚积压的委屈与恐惧,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袭来,高诗雅不由自主地紧紧依偎在陈度的怀抱中,泪水如同断线的珍珠,一颗颗滑落。 此刻的宋宇,宛如身披金色战甲、脚踏绚烂云彩的英雄来解救她,宛如高诗雅梦寐以求的意中人。 然而…… 此刻,高诗雅还是一身男装打扮。 此情此景,犹如晴空霹雳,在场众人皆是面面相觑,满是惊愕。 然而,哄笑声此起彼伏,充满了戏谑与好奇。 “真是没想到,宋公子竟有如此‘独特’的喜好,真是让人大开眼界,佩服之至……” “少说废话!她到底欠了你们多少钱,我来还。”宋宇冷声回道。 “哈哈哈~笑话!” “我于万年,会在乎这区区几千两碎银吗?” 循声望去,只见一位体态丰腴,头戴镶嵌璀璨宝石之瓜皮帽的胖子,嘴角挂着一抹冷笑,缓缓踏梯而下。 霎时间,原本喧嚣嘈杂的赌场瞬间安静下来。 账房先生、荷官以及那些打手们,无不自觉地弯下腰身,恭敬行礼,异口同声地唤道:“于老爷!” 此人,正是这间赌坊的主人——于万年,亦是那日在刘有财府上赴宴的贵客之一。 “我要的可是你的酒楼。”于万年冷笑回道。 “呵呵,于老板想要我看的酒楼也无非是为了钱。”宋宇从容淡定,轻笑道,“既然如此,何必麻烦!” “多少钱才能赎回契据,于老板开个价吧!” “开个价?” “呵呵,你这酒楼现在可是无价。” 于万年轻声冷笑,一副吃定了宋宇的模样。 高诗雅顿时急了,刚想争辩,却是被宋宇护在了身后。 “想要拿回这契据也简单,只要宋公子愿意和我赌一场,契据自可双手奉上。” 宋宇的眉宇一冷,显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说吧,怎么赌?”宋宇紧锁眉头,语气中带着几分寒意。 “若宋公子能在短短一个时辰之内,赢得十万两白银,这契据我定会双手奉上,分文不取。”于万年成竹在胸,朗声笑道。 “但倘若宋公子没有这个能耐,那么就交出剩下的股份。” “可敢?” 于万年眉宇轻挑,脸上的笑意早已按捺不住,偷笑起来。 话音刚落,四周的赌徒无不惊诧,纷纷围拢过来。 “什么?!” “一个时辰内赢得十万两?” “这,这简直是天方夜谭,根本无法实现!” “他若真能办到,我甘愿五体投地,称他为父!” “从来无人能在于老板面前占得丝毫便宜,这小子怕是要栽个大跟头了!” …… 高诗雅亦是眉头深锁,紧紧攥住宋宇的衣角,焦急地劝慰道:“宋公子,您万万不可啊!” 宋宇却是淡然一笑,此事若不做个了解,今日他定然离不开这酒楼。 “好!就这么说定了。” 唰! 现场瞬间沉寂,众人皆是一脸愕然地望向宋宇。 这……这小子莫非是失心疯了? “你们二人速去酒楼,取几万两本金过来……”宋宇轻声细语地看向高诗雅和小青说道。 小青刚欲迈步,却被账房先生一个箭步上前拦了下来。 “宋公子,按照规矩,您只能以随身携带的银两作为本金。”账房先生恭敬而坚决地说道。 什么! 高诗雅瞪圆了眼睛,呆愣原地。 “这是什么规矩,你们这摆明了是欺负人!” “呵呵,欺负人?” “在我的地盘,我的规矩就是规矩!”于万年面露凶光,冷声笑道。 啪! 一记闷声响起,赌坊的沉重木门轰然关闭,四名身强力壮的大汉,手持锋利的砍刀屹立于门槛两侧,气势汹汹。 赌坊之内,原本喧嚣的气氛骤然凝固,紧张与不安如同暗流涌动。 “啧啧,瞧二位公子这身衣服不错,想来也能换点本金。”账房轻笑说道。 看着高诗雅和小青皮肤雪白,人群中有龙阳之好的赌徒早已按捺不住,伸手便向高诗雅那精致的衣裳抓去,意图不轨。 高诗雅花容失色,惊呼一声。 慌 忙躲进宋宇的胸口,眼眸中泪光闪烁,泪珠滚落而下。 这一幕更是让那些有着恶趣味的看客兴奋哄笑起来。 “放肆!”宋宇积压已久的怒火终于爆发,冷冽之声如同寒冰般刺骨。 手臂一挥,一道劲风裹挟着愤怒,将那人扇飞在地,奄奄一息,顿时尘埃四起。 倏地,众人面面相觑,皆被这股无形的压力震慑得浑身微颤,现场一片死寂。 就连素来沉稳的于万年,也不禁心中一凛,急忙出面制止。 “宋公子乃是贵客,不得无礼!” “宋公子若资金有缺,我于某人愿慷慨解囊,赠予公子几两纹银以作本金。” 宋宇面容沉冷,目光如炬,扫视四周,恰见二楼一扇窗棂微启,刘有财的半张面孔若隐若现,嘴角似乎挂着一抹狡黠的笑意。 显而易见,这一切皆是精心布局的诡计。 宋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不必了,本金,我有!” 言罢,一旁的宋宇掏了半天,终是从袖中抖落出三枚铜板。 虽然微不足道,却在这关键时刻,彰显出一种不屈的傲骨。 什么? 三枚……三枚铜钱! 欲图赢取十万白银? 众人初时愕然,旋即再次引发了全场的哄然大笑,那笑声震天动地,回荡不息。 四周的赌桌旁,众赌徒纷纷侧目,目光如同审视傻子般投向宋宇。 尤其是那账房先生等人,更是笑得前仰后合,几乎要岔了气。 “哈哈哈,你小子莫非真的疯了?” “三枚铜钱,妄图在一个时辰内赢得十万两白银?” “你这是在痴人说梦吧!” …… 就连怀中的高诗雅也情不自禁地瞪大了眼眸,满脸愕然地凝视着宋宇。 然而,宋宇却保持着从容与自信,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波澜不惊。 宋宇淡然一笑,轻声回应:“哦?难道你们是怕了吗?” “怕?我怕的是你不敢与我一赌高下!” 于万年早已笑得前仰后合,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显然,宋宇的这所酒楼,他势在必得。 第37章 何不再赌大一点? 目睹宋宇那份超然物外的淡然神色,众人初时怔愣片刻,旋即爆发出哄然的笑声。 周遭的赌徒们更是如同观赏小丑般,戏谑的看向宋宇。 确实! 三文钱想在一个时辰之内赢得十万两,确实有些难度。 可是,现在宋宇身上只有三文钱…… “赌坊不是可以借款吗?” 于万年闻言,直接笑出了猪叫。 “赌坊做的就是借贷生意,有客求借,自然没有拒绝之理。” “只是,这利息可不低啊!” “宋公子,别说我于万年不近人情,今日我就大方些。” “私人送你十两银子,但你得自己来拿……” 言罢,于万年满脸阴笑,掏出十两银子。 不待小青去拿,却直接一松手,将银子丢在了地上。 “哎呀,不好意思,手滑了。” 小青见状欲趋前拾取,却见于万年直接踩住了银子。 随即,将其滑到两腿之间,脸上带着几分戏谑。 “宋公子,这银两是送你的,你需要自己来取。” 要想捡这十两银子,就必将伏于于万年的胯下。 这是何等的戏弄与羞辱! 高诗雅更是眉头紧锁,满脸担忧的看向宋宇,轻轻的摇头。 “于老板这般慷慨,我怎好意思不收?”宋宇却依旧气定神闲,轻笑回道。 众人皆屏息敛声,看着眼前的好戏。 宋宇身形微动,目露寒光。 抬起一脚便精准无误地踢在于万年的要害处。 啪~ 鸡蛋破碎的声音。 所有人无不心头一怔,下意识的夹紧双腿。 那是只有男人才能切身体会到的疼。 紧接着,宋宇的脚尖轻点,那银子如足球般灵活地跃上脚背。 轻轻用力,银子便飞了起来。 宋宇伸手去取,同时还不忘顺势狠狠抽了于万年一巴掌。 这一巴掌,是他替小青打的。 “哎呀,不好意思,手滑了!” 顾不上脸上如火燎般的痛楚,于万年猛地跪倒在地,双手紧紧捂住要害之处,面容扭曲,发出阵阵痛不欲生的哀嚎。 “于老板赠我银两又行此大礼,真让我受宠若惊。” 宋宇故意摆出惊讶之色,戏谑道。 在场众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此刻,宋宇已悠然踱步至赌桌之畔。 “押大则大,押小则小,开盅无悔!” 荷官轻摇筛盅,眼神却不时偷偷向二楼瞟去,仿佛在等待着什么指令。 宋宇顿感不妙,此事定不简单。 紧接着,宋宇仅掏出了三枚铜钱。 “初涉赌局,不甚精通,先试试运气。” 说罢,直接将钱压在了‘大’的位置。 那些久经沙场的老赌棍们无不摇头苦笑,“果然是个憨货,这局肯定买小才是。” 然而,宋宇对此毫不在意。 “买定离手!” 就在那盅盖即将揭开的刹那,宋宇的手指轻轻一拨,那十两银子便悄然滑向了豹子点的位置。 “一一一,豹子三点!” “宋公子,你输了!” “且慢!”宋宇冷声轻道。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目光纷纷聚焦于赌桌之上。 在‘豹子’的位置上,果然静静地躺着十两银子。 这……这怎么可能? 荷官心头微颤,他诧异地望向陈度,再瞥向二楼的方向。 “楼上那位也帮不了你!” “继续吧。” 宋宇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催促道。 荷官顿觉脊背一凉,手指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起来。 时间转瞬,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宋宇已赢下了不止十万两。 “一个时辰之内赢得十万两。我看也并不是太难嘛!” 宋宇的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弧度,不屑轻笑道。 在场之人无不愕然,众多赌徒瞬间屈膝跪地,对着宋宇虔诚膜拜。 “公子……不对,应该是父亲大人!您就是我亲爹,求求你传授我赢钱的秘术吧!” 此时此刻,宋宇在这些赌徒的心中,已犹如神祇降临,高高在上,无可企及。 “小赌怡情,大赌伤身!还是不要沉迷得好。” 说罢,宋宇迅速接过契据,毫不犹豫地将其撕得粉碎。 他随即领着高诗雅与小青,转身欲离。 “且 慢!” 刘有财的声音突兀响起,带着一丝冷意,缓缓自楼梯上踱步而下。 “宋公子这么着急干什么?敢不敢和我再赌一场?” 瞬间,所有的喧嚣之声戛然而止,只留些许沉重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 门口的守卫双手紧握着刀刃,眼神如炬。 显而易见,今日之局,宋宇想要这般轻易离开,恐怕是不可能了。 “好!你且说说,怎么赌?” 宋宇内心早已筹谋妥当,在他来此之前,已对无双细语叮嘱,倘若一个时辰后他仍未归返,便让无双前往大理寺搬救兵。 “简单,如果我输了,这赌坊归你。” “不过,若是我赢了我要你的小龙虾和香水的秘方。可敢?”刘有财面色一沉,眼神中透露出丝丝寒意,冷冷地回应道。 霎时间,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高诗雅更是直接拉住宋宇的手满眼的担忧,“这其中一定有诈,不要答应他。” “有何不敢?” 这次宋宇压得是小,刘有财则压得是大。 筛盅不停地摇晃。 所有人的心也跟着上下起伏,气氛瞬间变得无比紧张,所有赌徒皆围了上来。 屏息敛声,现场更是静得可怕。 仿佛筛盅的每一次敲打,都如重锤般敲击着每个人的心脏。 只见刘有财目光锐利地投向荷官,嘴角轻轻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缓缓吐出一个字:“开!” 此刻! 宋宇陡然眉宇一紧。 不对,有诈! “慢着!” 就在筛盅即将打开的一刹那,宋宇的手直接按了上去。 众人瞬间怔住,茫然无措。 “宋宇,难道你想反悔不成?”刘有财心头一紧,直接起身怒道。 “反悔?”宋宇冷声一笑,“我只不过想要加注而已。” “加注?你还想赌什么?”刘有财一愣,问道。 “赌你这身衣服!” 什么? 所有人瞬间愣住了。 这,要刘有财这身衣服,有何用? 所有人全都傻了,一脸茫然地看向宋宇。 刘有财着实一愣,随即大笑起来,“呵呵,真是可笑。” “若是我输了,裤裆给你都行!” 显然,刘有财能够这般自信,早已是胸有成竹。 “开吧!” 第38章 有没有那种药? 觊觎刘有财的衣服? 怎么可能!宋宇可不是那种变态的人。 实则,在刘有财与荷官眼神交流的时候,宋宇已然发现了不对劲。 故意按住筛盅,只不过是将计就计,解围罢了。 转瞬之间,筛盅还未打开。 刘有财仿佛早有预料,狂喜不已,直接跳了起来,“四五六,共计十五点,大胜!” “宋宇,你输了!” 那笑声震耳欲聋,小人得志之情溢于言表。 高诗雅闻言,眼前一黑,几乎晕厥,幸好有小青及时扶住。 反观宋宇,神色淡然,没有丝毫的慌乱。 微微一笑,轻声回应:“刘老板,你可看好了,是我赢了!” “宋宇,你莫非是疯了?那骰子……” 刘有财话未说完,却突然目瞪口呆,僵立当场。 “这……这怎么可能?这里面明明就是四五六啊!” “现在,现在怎么变成一二三了?” 不光是刘有财,就连荷官也瞬间呆愣当场,不可置信的看着筛盅。 他可是出了名的鬼手,想摇出几点就是几点,从未失手过。 这次却…… 众人闻言,纷纷投去疑惑的目光。 筛盅之中的三枚骰子赫然是一二三没错。 宋宇轻声一笑,显然早有预料。 随即取出一枚骰子当场砸碎,骰子瞬间化成粉末,一颗突兀的磁石赫然掉落出来。 “哦?原来赌坊赚钱的秘密在这里啊!”宋宇摇头笑道。 那些赌徒们霎时恍然大悟,脸上交织着愤怒与羞耻,如同狂风暴雨般冲向刘有财与于万年。 “还我们的血汗钱!” “真是没想到,你们这声名显赫的赌坊,竟也会在骰子上动手脚!” “还钱!如若不然,我们就报官!” …… 十赌九输,不无道理。 “报官?是谁要报官啊!” 楼上传来一阵讥讽的冷嗤,伴随着兵刀晃动的轻吟,一名身着差服的男子,气势嚣张的走了下来。 众人一见李二狗,这才松开了刘有财和于万年二人。 “差爷,您来得正好。请将这两位奸商贩绳之以法,他们竟胆敢在骰子中作弊……” 未待那小子把话说完,刘二狗已满脸怒色,反手便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就是你们这群人在这里滋事生非吗?” “不,官爷,是他们……” 那小子欲再辩驳,却只换来更加猛烈的拳脚相加。 有刘二狗撑腰,刘有财心中底气更足,愈发嚣张起来。 “哼!你们这些杂碎,还敢与我为敌?” “弟弟,将这些不识抬举的狂徒统统拿下!” “特别是这个宋宇!老子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刘有财捂着自己肿起的脸颊,愤怒地咆哮道。 “哦?你就是刘二狗?”宋宇的声音中透着几分寒意,淡淡地询问道。 “放肆!” “我的名讳,岂是你这厮可以随意呼喝的?” 话音未落,刘二狗已是从腰间猛然抽出一条皮鞭,作势欲向宋宇挥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听得门外风声骤起,紧接着…… 砰! 一声巨响,大门被猛然踹开,守门大汉直接被掀翻在地。 “住手!” 声音未起,威压已至。 所有人无不心头一紧,为之一颤。 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身着飞鱼服,手持绣春刀的锦衣卫踏门而入。 无双紧随其后。 刘二狗见状,急忙跪倒在地,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早已不见先前的嚣张气焰。 “哎呀,陈大人您怎么来了?” “您来得正是时候,我这刚巧擒住了一个捣乱分子,正准备好好教训一番呢。” 言罢,刘二狗的眼神瞬间变得凶狠,恶狠狠地瞪向宋宇,迅速从腰间掏出镣铐,意欲将宋宇束缚。 就在此时,陈山河反手一挥,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刘二狗的脸上。 刘二狗被这突如其来的巴掌打得晕头转向,刚想辩解,陈山河又是一记耳光狠狠招呼过来。 刘有财见状,本想上前说情,却被陈山河一脚踹飞,狼狈不堪。 然而,语气柔和而细腻的看向宋宇:“宋公子,您没事吧?可有受到惊吓?” 所有人全都傻了。 这……这可是锦衣卫啊! 他 居然,居然对这小子这般客气? 宋宇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让鼎鼎大名的锦衣卫都对其如此恭敬? 刘有财更是目瞪口呆,心中满是不解:“陈大人,您这是不是弄错了?宋宇这小子明明就是个无赖,刚刚在赌桌上他还使诈,您应该把他抓起来才是!” 啪! 陈山河反手便给了刘有财一记响亮的耳光。 “你在教我做事?” “宋公子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 “来人啊!把刘有财等人押回大理寺听候发落!”陈山河眉宇一冷,下令道。 刘有财双目失神,怔怔地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且慢!” 陈山河闻声,赶忙下令道,“都停下!” 转而看向宋宇,恭敬地问道:“宋公子,有何吩咐?” 宋宇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目光落在刘有财身上,悠悠道:“刘老板,你这身衣服……” “还愣着干什么?快把刘老板的衣服给我剥下来!” 刘有财还未从惊愕之中缓过神来,已被脱了个精光。 无双和高诗雅等人无不羞涩地转过头去,不好意思去看。 在场的赌徒们目睹此景,无不瞠目结舌,嘴巴张得老大,仿佛能吞下整个拳头。 随后更是纷纷跪倒在地,向宋宇磕头赔罪,祈求宽恕。 走出赌坊。 小青怒指招牌,语气冰冷:“哼!如此乌烟瘴气之所,改天就把它拆了。” “拆!必须得拆!” 宋宇轻声细语,眼中闪烁着精光:“把他拆了后改成麻将馆,其利必倍于赌坊。” 小青顿时一愣,“嗯?什么麻将?是什么好吃的吗?” 宋宇还未回答,只见陈山河满脸谄笑,谨慎地拽了拽宋宇的衣角。 “陈大人,这是有事?” 眼见众人都在,陈山河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宋宇顿时会意,随即便让无双等人先行回去。 “嘿嘿,宋公子,我深知您身为御医,定有妙手回春之术,特别是针对那个地方的问题……” 待众人远去,陈山河悄然将宋宇拉至一旁,眼神闪烁间,压低声音悄声问道。 宋宇循着陈山河那闪烁不定的目光看去,心中已然明了其意。 “莫非是你这小兄弟……?” 第39章 麻将 陈山河的脸颊瞬间羞红,尴尬地微微低下了头。 “此事容易,我手中恰有一味奇药,服下之后,定能令你重振旗鼓,金枪不倒。” “多谢宋公子大恩大德!真是感激不尽!只要能让我的兄弟恢复往日风采,您便如同我的再生父母一般。” “从今往后,无论宋公子有何差遣,即便是刀山火海,我陈山河也绝不退缩,誓死相随!” 陈山河此刻对宋宇的感激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陈山河正要跪谢,却被宋宇轻轻扶起。 帮助陈山河重振雄风,这对于宋宇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但是能与锦衣卫建立良好关系,绝对对自己有利。 说来也不亏。 宋宇这次算是白捡了一间赌坊。 不过对于刘有财不仅失去了赌坊,还遭到宋宇这般羞辱。 刘有财对宋宇那是恨之入骨! 可奈何当下身陷囹圄,手足无措。 “刘有财,有人来看你了。” 正在刘有财悲愤撞墙之际,牢头冷声回道。 刘有财先是一愣,随即只见刘采薇身着素衣,眼眶红肿,满眼泪痕地走了进来。 “爹爹~” 刘采薇见到刘有财顿时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女儿不哭,爹爹没事。”刘有财委屈无奈的轻轻擦拭去刘采薇面颊的泪花,心中暗暗发誓,“宋宇!老子与你势不两立。” “爹爹,我们不要再和宋公子斗了好不好?” “他,他也没有招惹过我们……” 啪! 没等刘采薇把话说完,刘有财反手便是一巴掌狠狠的招呼在了刘采薇的脸上。 “真是女大不中留!难道你也被宋宇那小子迷了心智!” “你爹我之所以落到今日下场,还不全都是拜宋宇所赐!” “这口气你叫我怎能咽的下去。”刘有财目眦尽裂,直接暴怒道。 刘采薇不敢反驳,秀指颜面,幽幽的抽泣着。 “对了,你是怎么进来的?”刘有财冷声问道。 “交了点钱,他们便放我进来了。” 刘采薇擦拭去泪水,将饭盒缓缓打开,轻声回道。 刘有财顿时眉眼一瞪,仿佛想到了什么。 “对呀!有钱能使鬼推磨。” “这一点我怎么没想到?” “哈哈哈,宋宇,你小子给我等着!我定要你也尝尝这牢狱之苦。” 刘有财心情瞬间大好,直接大笑起来。 宋宇这边回到酒楼也没有停歇,马不停蹄的便开始了麻将的制作。 好在现在有了龙鳞军众人的帮助,不过片晌功夫一盒精美的麻将便已经做好了。 众人看着这像是酥膏模样的东西甚是好奇。 “这东西有何用?”高诗雅疑惑道。 “嗨,这你就不懂了吧!这个叫麻将。”小红赶忙炫耀道。 “那你倒是说说,这麻将能用来干嘛呢?” 额……这一问,小红也被问住了。 所有人无不将目光投向宋宇,满脸的疑惑。 “麻将当然是用来打的!”宋宇道。 打麻将? 众人纷纷投来困惑的目光。 见状,宋宇只得详尽地阐述了打麻将的种种规则与技巧,力求详尽无遗。 深知众人一时难以完全领悟,他便吩咐小红在一旁将规则逐一记录,好让他们能细细琢磨,慢慢消化。 此刻,宋宇也无暇再作过多解释,他需得赶紧去江诺颜处复命,时间紧迫,不容耽搁。 “张宇,你在精心打造一副镀金的麻将出了,其中那张幺鸡,改为金龙。”宋宇吩咐道。 众人闻言,无不面露惊愕之色。 毕竟,这龙牌,绝非平常人能够使用的啊! 宋宇见状,心中明了众人的顾虑。 “诸位勿虑,此龙牌实为敬献圣上之物。你们只管去做,无需多虑。” 夕阳的余晖下,一切都变得那般温柔。 坤宁宫前,只有新月一名宫女在外守候。 四目相对,新月瞬间面颊绯红,心跳加速,眼神慌张地四处游移。 “娘娘正在休憩,你……你不能擅自进入……” 待宋宇的脚步已近,新月这才恍然回神,急忙以身相阻,挡在了宋宇与门之间。 此时,两人的身体已毫无间隙地贴在了一起。 新月只一抬头,宋宇的唇角便轻触到了她的额头。 那 一刻,时间仿佛凝固,只留下新月慌乱的心跳声在空气中回荡。 顿时! 新月只觉全身酥麻,脸颊羞红,心跳加速。 她的手心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娇羞低头,轻咬朱唇,小手则紧紧攥着衣角,心中更是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悸动。 随着胸口的起伏,她几乎能感受到宋宇胸膛那坚实而有力的肌肉在跳动。 宋宇的身上更是有着一种独特的香气,那是一种无法抗拒的魅力。 宋宇微退一步,礼貌回道:“噢,是我疏忽了。” 随着宋宇的缓缓退后,新月才敢肆意呼吸,然而,心中却顿生一种失落之感。 “是宋御医来了吗?” “让他进来!” 屋内,江诺颜柔声道。 新月闻言,心中略显慌乱,连忙侧身,让出了通路。 步入室内,映入眼帘的是江诺颜身着华丽服饰,体态柔美,犹如春水般侧躺于床榻之上,尽显妖娆之姿。 “如何?你所说的有趣之物,是否带来?” 宋宇迅速地将麻将牌递上前去。 江诺颜凝视着这形状方正、奇异的物件,眼中闪过一丝困惑,“此物是什么?” “这就是麻将!” “麻将?”江诺颜满脸狐疑,“这要如何使用?” “麻将当然是用来打的。” 宋宇回道,“只不过需要四个人才能好玩,我倒是可以先教娘娘熟悉一下规则。” 说罢,宋宇将麻将在方桌上摊开,便开始认真的讲解起来。 江诺颜天资聪颖,不消片刻便将麻将的奥妙了然于胸,眼眸中闪烁着惊喜之色,“有趣,有趣!” “不过这光说也没意思,不如我们赌点什么?”江诺颜甚是自信道。 嗯?这么快就上手了? 宋宇微微一愣,旋即嘴角勾勒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既然如此,那就让江诺颜什么叫人间险恶。 “钱财宝物娘娘您自然不缺。” “既然要赌,那何不赌点特别的?” 江诺颜顿时一愣,疑惑的看向宋宇,“赌点特别的?” “那就赌身上的穿戴之物,输了的人必须取下一件,如何?” 第40章 查封酒楼?! 江诺颜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穿戴,随即又拿了一件披风披在身上。 “好!就赌身上穿戴之物。” 江诺颜仰头回道,眼眸闪烁着志在必得的光芒。 显然,江诺颜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 麻将声声,杂乱无章地交织在一起。 此刻再望向江诺颜,只见她脸颊绯红,神色中满是尴尬与羞涩,细声细气地埋怨着:“哼!为何总是你胡牌?” “这……这不公平!” 而江诺颜的身上,仅余一袭轻纱遮掩娇躯,只见她环抱双膝,委屈地蜷缩成一团,更显楚楚可怜。 “娘娘,这一局您又输了……” 随着宋宇轻轻一推,牌面缓缓滑落,他的视线随之紧紧锁定在江诺颜那犹如白玉雕琢,纯净无瑕的身姿上,嘴角不经意间勾勒出一抹难以自抑的喜悦之色。 “哼,好大的胆子!我乃堂堂……”江诺颜急忙收口,转而说道,“我乃当今娘娘,这一局我说你输了,那便是你输了,无可辩驳!” 啊?还能这样! 宋宇闻言,一时愣怔,这岂不是耍赖? “规矩我说了算!” “从现在开始你若胜我一局,便需解衣一件。” “额……那若是我输了呢?”宋宇小声问道。 江诺颜轻启朱唇,冷艳中带着不可置疑之气,“你同样需褪下一件衣裳!” 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嘛! 宋宇的双眼圆睁,犹如铜铃般大小,难以置信地看向江诺颜。 宋宇也很是无奈,谁叫她是江诺颜呢。 随着屋外树叶轻盈地随风舞动,缓缓飘落,宋宇身上的衣物也不经意间逐渐减少…… …… 次日清晨,阳光穿透云层,宋宇方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踉踉跄跄地自坤宁宫门槛跨出。 身上的衣物显得凌乱不堪,随意披挂,宋宇已没有精力去整理了。 归至府中,宋宇足足休憩了一日之久,方才渐渐恢复了些许气力。 由于宋宇独具匠心,将昔日的赌坊焕然一新,改造成了一处别致的麻将馆。 引得众人纷纷踏足此地,想要亲眼目睹这麻将究竟是何新奇之物。 然而,一旦他们亲身体验到这麻将的魅力,便纷纷为之倾倒,爱不释手。 麻将以其独特的魅力,迅速俘获了所有百姓的心。 短短数日之间,麻将之风便如野火燎原般席卷了整个京都,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闲暇时日的首选兴趣。 人们沉迷于打麻将,无暇顾及其他琐事,更无心聚众滋事。 因此,京都的治安状况也随之得到了显著的改善。 随之而来,宋宇在其酒楼中也开设了麻将雅间。 如此一来,宋宇酒楼的生意那是更加的红火起来。 刘有财自是见不得宋宇一点好。 眼见宋宇不管是酒楼还是麻将馆都做得风生水起,他心中更是痛恨不已。 这日,宋宇正于酒肆之内,细教无双等人麻将的精妙。 忽闻一阵急促脚步声传来。 随即一队官兵气势汹汹,破门而入。 “这里谁叫宋宇啊?” 其态甚凶,显然来者不善。 众人心头一紧,无双更是不假思索,挺身而出,挡在宋宇身前。 宋宇见状,将无双等人轻轻护于身后。 温声回道:“正是在下,不知诸位所为何事啊?” “哼,你便是宋宇?” 话音未落,已闻一声令下: “拿下!给我将他带走!” 唰~ 一群手持官刀,身着官服的差役迅速将众人围住。 “你们……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一上来就动手抓人,还有王法吗?”高诗雅的声音中充满愤怒。 为首的官兵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呵呵呵~王法?在这里,老子就是王法!” “有人告发你的酒楼有问题,我们自然就要抓人!” 高诗雅顿时一愣,“是谁?” 余音尚在空中回荡,只见刘有财轻摇折扇,满面春风,神气十足地走了进来。 宋宇眉头锁紧,心中已然明了。 这定然又是刘有财布下的局。 “这位正是行商司胡统领。” “今天就是来查封你的酒楼,捉拿你宋宇的!”刘有财顿时面露凶色,愤怒之情溢于言表。 能请来如此重量级的官员作为后盾,看来刘有财 这次是下了血本了。 势必要整死宋宇。 宋宇面色凌然,对方人多,自不可轻举妄动。 转而迅速调整心态,以谦恭之态回应。 “胡统领屈尊驾临,实乃本酒楼之幸。” “然而,我酒楼一向以清洁卫生为立店之本,胡统领若有疑虑,大可派人细细查验。” “至于聚众赌博之说,更是无稽之谈。” “此间所玩的麻将,纯属休闲娱乐,并无任何赌资交易。” 胡三见状,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冷笑。 传说中的宋宇,也不过如此嘛! 只不过是只软弱的绵羊罢了。 胡三随意一瞥,手下之人即刻心领神会。 只见一手下猛然抓起一把黄土,毫不犹豫地洒向食客的饭食之中。 胡三手执餐盘,气焰更甚,冷声质问道:“现在,你这里的食材,还能称之为干净吗?” 无双目睹此景,双眸泛红满脸怒火,紧握长刀之手更加用力。 张宇则率领一众龙鳞军残部挺身而出,气势磅礴,使得胡三眉头紧锁,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向后退却半步。 “宋宇,你……你莫非真要与朝廷为敌?”胡三惊怒交加,“届时,将多加你一条聚众滋事之罪!” 宋宇见状,则是让龙鳞军先行退下。 自己则是上前解释道,“这些下人只是一时冲动,胡统领莫怪。” 眼见宋宇这般软弱可欺,胡三则是嚣张更胜,面色威严,故作姿态。 随即高声呵道:“来人!速速将宋宇带走!” 刘有财更是兴奋不已,冷声笑道,“宋宇啊,宋宇!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今日便要你尝尝牢狱之灾的下场!” 宋宇心中已然明了,刘有财这是不将自己置于死地,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既然如此,何不顺水推舟,来个将计就计? 宋宇略微沉思,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转而变得异常客气,邀请胡三与刘有财等人入座。 “小红,你去为我等泡一壶上好的香茗来。” “小青,你去将那套珍藏的镀金麻将取来。” “无双,你出陈师傅那里买点上好的糕点回来……” 买?买糕点? 第41章 僭越之罪! 无双猛然一愣,满脸惊疑。 “别发愣了,赶紧行动吧……”宋宇再度以微妙的方式提醒道。 无双细细品味,心中豁然,这才领悟了其中的弦外之音。 随着无双的离去,小红适时地呈上了一壶精心泡制的香茗,袅袅茶香弥漫开来。 “哼!我们今日此行,并非为了品茶论道,而是专程来缉拿你归案!”刘有财猛然拍案而起,怒不可遏。 胡三则以手撑桌,侧身而坐,脸色阴沉如墨,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凶光,其嚣张跋扈之态尽显无遗。 “宋宇,别耍什么花招!” “今日,你无论如何都得跟我们走!” 宋宇却只是淡然一笑,没有丝毫的慌张,“胡统领,何必如此心急?” “正所谓偷得浮生半日闲。” “即便你现在抓了我,回到府上也是事务繁忙,何不趁此机会稍作歇息,打局麻将,品尝些糕点,以解疲乏?” 此言一出,胡三的双眸瞬间圆睁权衡利弊,脸上的神情也微妙地发生了变化。 刘有财的眉头瞬间紧锁。 他急忙且略显慌乱地说道:“胡统领,您可千万别被宋宇这小子给迷惑了啊!” “他这分明是在拖延时间,我们得立刻将他绳之以法,关入牢房才是。” “来人,那些碎银过来。”宋宇轻笑说道,“胡统领,这输了算我的!” “至于要不要忙里偷闲,轻松一下。就看胡统领你自己了。” 随即,麻将桌已然准备就绪。 “胡统领,宋宇这小子狡猾得很,您可千万别上了他的当……” 刘有财话未说完,只见胡三的眼神骤然变冷,目光如炬,面带怒色看向刘有财。 “你在教我做事?” “老子好不容易出来一趟,难道就不能享受享受?” “刘掌柜,你就坐下来陪兄弟几个好好玩上几圈吧。” 胡三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每一个字都如同命令一般。 刘有财心中一凛,哪还敢再多言半句。 胡三此人向来自视甚高,傲气凌人,更何况最近京都正流行打麻将,他因公务繁忙一直未能尽兴,心里早已蠢蠢欲动。 更何况,现在宋宇还主动送上了赌资,这对他来说简直是天赐良机。 输了也没什么损失,赢了更是大赚特赚,如此好事他又怎会错过? 刘有财虽然心中忐忑不安,但几圈麻将下来他竟也完全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看着宋宇一脸和善,刘有财的态度愈发嚣张起来。 “我还以为你宋宇有多大能耐呢?原来也不过是个外强中干的软柿子罢了。” “今日就算你百般讨好我也无济于事,你终究难逃牢狱之灾的命运。” 刘有财一边熟练地摸着麻将牌一边得意扬扬地说道,“不过,若你愿屈膝求我,我倒是可以让你死得痛快一些,呵呵呵~” 胡三更是嚣张地冷笑起来,“都说你宋宇有几分能耐,今日一见,却也不过如此。” “在我胡三的地盘上,是虎你得卧着,是龙也得给我乖乖盘着!” “不过,念在你如此识趣的份上,我倒是可以为你挑选一间稍微宽敞些的牢房,让你住得舒坦些。” 此言一出,刘有财等人顿时哄然大笑,声浪四起,尽是对宋宇的轻蔑与不屑。 …… 目睹刘有财一行人那嚣张跋扈的模样,小红等人心中早已按捺不住怒火,拳头紧握,牙根紧咬,仿佛随时都会爆发。 然而,宋宇却保持着一种超凡脱俗的淡然。 若要摧毁一个人,必先让其膨胀至极限。 此时,门外脚步声渐近。 宋宇的眉宇间轻轻一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淡淡说道:“给你们买的‘糕点’到了。” “哈哈,好小子,还算你小子懂事!” “还不快把糕点给我呈上来……”胡三的声音中充满了不可一世的嚣张气焰。 唰! 胡三的话语尚在空中回荡,顿觉一只大手将自己按住。 “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家伙敢碰你胡爷爷……”胡三怒火中烧,正欲发作。 猛然回首,整个人瞬间愣住。 一刹那间仿佛被施了定身法,目光凝固,眼珠圆睁如铜铃一般。 “陈……陈大人,您……您怎会亲临此地?”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锦衣卫的总领——陈山河。 胡三双腿一软,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 此刻的胡三,早已 不见了先前的狂妄与嚣张,取而代之的是满面的卑微与谄媚。 刘有财更是只能乖乖地跪在一旁,一动也不敢动。 “听闻有人在这里闹事?”陈山河的声音低沉,冷声质问道。 “对对对,正是……正是那宋宇!”刘有财连忙应声,“他的酒楼环境堪忧,卫生很差,若是吃死人了怎么得了,还……” 话未说完,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刘有财的话语被一记响亮的耳光无情截断。 “我何时允许你说话了?” 陈山河的声音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权威。 “这里的卫生我看是很干净!难道你们能比我看得还要清楚?” 陈山河仅是冷眼一瞥。 胡三等人顿时如坠冰窟,浑身颤抖。 陈山河缓步上前检查起麻将来,拿起一张雕刻金龙图案的幺鸡牌,顿然语气冰冷,直接怒道。 “大胆!” “你们竟然胆敢使用龙牌,你们不知道龙是皇帝的象征吗?龙牌握在手中,你们这是企图将陛下玩弄于股掌之中吗?这等僭越之举,你们好大的胆子!” 什么?这…… 胡三刹那间眼前一黑,心中涌动着无法言喻的恐惧。 僭越之罪,可是死罪啊! 刘有财的心脏猛地一颤,惊愕地看向宋宇。 “宋宇!你这个阴险狡诈之徒……” 刘有财的双眼充血,愤怒如同火山般爆发。 然而,话未说完,另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便再次狠狠地扇在了刘有财的脸上。 “宋公子的尊名,岂是你这等卑贱之人可以随意亵渎的!”陈山河的眼神冰冷如霜。 转而向宋宇投去一抹谄媚的笑容,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询问道。 “宋公子,这些人,您认为应该如何处置呢?” “依法处置!” 宋宇的声音冷冽如冰,一股令人心悸的威严之气瞬间弥漫开来,让整个空间都为之凝固。 胡三不由得心头一颤,这……这还是刚才那个看似绵弱的宋宇吗? “宋公子,这……这全是刘有财的主意啊!不关我的事啊,求求你……求求你饶了我吧。” 第42章 书会 胡三看清形势,已然没了刚才的嚣张,跪在地上像狗一般的爬到宋宇的面前,磕头哭求道。 “依照法度,行贿与受贿,罪加一等。” “胡统领,这路是你自己选的。”宋宇眉宇间流露出一丝寒意,淡淡回应。 此言一出,胡三顿时惊恐万分,双眼一翻,竟晕厥过去。 刘有财欲再上前乞怜,却只见宋宇面无表情,一脚便将其踹开,连半点怜悯都未施舍。 “我曾予你机会,你却三番两次欲置我于死地。今日之果,皆由你自酿!”宋宇的话语冷冽如冰,“若我今日沦为阶下囚,向你求情,你又会如何待我?” 霎时间,周遭氛围变得异常沉寂。 常言道“得饶人处且饶人”,但那仅限于君子间的交往。 至于刘有财这等宵小之辈,若不让他付出代价,他永远不会有悔过之心。 “来人!将胡三与刘有财二人一并押解回去!” 陈山河面色铁青,冷声下令道。 僭越之罪可是死罪!上面对这等事件绝对是零容忍。 刘有财被关入大牢,不过多日便在午门外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此事终了,宋宇总算是得以安宁。 没有了刘有财的干扰,宋宇的酒楼生意愈发兴旺。 然而,刘有财被斩首之后,却让他的女儿刘采薇陷入了困境。 据悉,刘采薇已经变卖全部家产,离开了京都。 宋宇漫步于集市之上,不禁摇头叹息。 刘有财自作孽,不可活,但他的女儿刘采薇却无辜受累。 若是自己早知此事,定会尽力助刘采薇一臂之力…… 正当宋宇如此思索时,忽见一群人匆匆忙忙朝前跑去。 宋宇不由得一愣,随即嘭的一声,被撞得趔趄了一下。 “真是晦气,好端端的挡什么路嘛!” 那名男子非但没有任何歉意,反而态度傲慢无比,脚步更是没有片刻的迟疑。 嘿,这是撞了人就想溜之大吉? 天下哪有这等便宜事! 宋宇跨前一步,干净利落地一把将他制服。 “你这家伙,撞了人就想一走了之?” 话音未落,两人目光交汇,霎时间都愣住了。 “原来是你?” “王二,你这是急匆匆的要去哪里?”宋宇一把扯住王二的衣襟,疑惑地问道。 一见是宋宇,王二立刻面露喜色,连忙道歉:“宋公子,真是对不起,我刚才跑得太急,没注意到是您。” 一见是熟人,宋宇也就不再追究,只是好奇地问:“他们这么匆匆忙忙的,是要去干什么呢?” “你竟然不知道?” 王二一脸惊异,愣了一下,然后回答道:“那还能是为了什么,当然是去挣钱啦!” 赚钱? 诚然,王二对金钱的敏感程度,甚至比狗还要灵敏。 只要有利润可图的场所,便不难发现他的踪迹。 “赚钱?赚什么钱,在哪里赚钱?”宋宇疑惑道。 “京都的首富徐慎在其府上举办了一场书会,这你都不知道?” “只要你的书法作品能被徐首富看上,那其价值不可估量。” 王二言之凿凿,眼中不禁流露出羡慕光芒。 宋宇却只是轻轻摇头,露出一丝微笑,“呵,原以为是何等大事。” “原来又是一些有财之士故作风雅罢了。” “嘿,您可别小瞧了这场书会。届时,众多富商巨贾都将云集于此。” “这些人物哪一个不是商界的大人物,这书法作品若能获得他们的青睐,那便是财源滚滚。” 王二轻蔑撇了宋宇一眼。 抬头看了看时辰,赶忙急促道,“罢了,再耽搁就赶不上时间了。” 说着转身就要走,宋宇颇为惊讶,满脸疑惑地打量着王二。 “真是出乎意料!你这家伙竟然也涉猎书法?” 王二脸色泛起一抹红晕,尴尬地皱了皱眉,“我哪里懂得什么书法,不过是去售卖些文房四宝罢了,赚钱嘛。” 不可否认,王二的头脑确有过人之处,总能洞察到生财之道。 “只不过,你这倒买倒卖能赚几个钱?”宋宇轻声回道。 听宋宇如此一问,王二不禁沮丧地低下了头。 “无奈何,只能怪我自身才疏学浅,如今只得操持些微末小贩的营生。” “若有真才实学,我就直接参赛了,要知道魁首的酬金可不少啊。” 见到王 二如此颓丧的神态,宋宇忍不住轻轻地笑出声来。 “走!” “今日你宇哥就带你大赚一笔。” 王二当场一愣,尚未回神,已被宋宇搂肩向徐府大院的方向行去。 “宋公子,我素知你厨艺了得,可这书会比试可不是厨师颠勺。” “这每一笔每一划可都是极其考验功力,你这?能行吗?”王二满脸疑惑的打量了一眼宋宇。 宋宇微微一笑,“不是你宇哥和你吹,昔日我曾荣获全国书法大赛金奖,无论是王羲之还是颜真卿以前可是没少临摹,现在我模仿起来几乎是逼真至极,让人难辨真假。” 王二顿时一愣,一双好奇疑惑的眼睛瞪得溜圆。 “什么王羲之,颜真卿?什么比赛,什么金奖?怎么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额……那些都不重要,今天你就看我表现就行了。” 言谈之间,两人已来到了徐府门前。 此处依旧熙熙攘攘,喧嚣不已,众多与王二相似的贩子,肩挑竹篓,出售着笔墨纸砚。 不出所料,本次比赛亦需缴纳报名费,而书写所需的文房四宝亦需自备,毕竟,这些活动本就不是为穷人准备的。 宋宇虽没有带够银两,但王二有啊。 在宋宇一番忽悠之后,王二稀里糊涂的便帮宋宇垫付了报名费。 转而便从王二的背篓中取出一叠上等纸张,随意选取了一支最为昂贵的狼毫笔,信步踏入了赛场。 王二愣在原地,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匆忙追赶上去。 “宋公子,您还没支付纸笔的费用呢?” 宋宇挥手一笑,轻拍王二肩膀,淡然回应:“咱们之间还需谈钱吗?今日出门未携银两,若能夺得名次,所得财物,你我各得一半,如何?” “得到奖金后,那么多钱你数都数不过来,还计较这些小钱?” 王二被宋宇一番话忽悠得有些晕,“慢着慢着,你让我捋一捋啊!” 就在这时,一道讥讽的笑声响起。 “哈哈,好一个狂妄之徒!” “比赛尚未开始,就在此妄自尊大,难道不怕别人笑话么?” 只见他身着淡青色缎衣,头戴白缎朝冠,足蹬黑云纹靴,一副读书人的打扮。 身后跟随两名长相惊奇的书童。 相较之下,这位公子更显英姿飒爽。 第43章 书法之境界! “我们兄弟俩交谈,与你何干?”宋宇瞥了他一眼,轻蔑地反驳道。 “嘘——”王二却显得异常紧张,小心翼翼地打着手势,低声回答,“宋公子,你可知这位是何方神圣?你怎敢这样与他说话?” “他是什么人?”宋宇不屑,“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未待王二开口,那男子身旁的两名书童已跳将起来。 “哈,无知小儿,竟不知我家公子的尊号?” “看你衣着朴素,简直就是个土包子,竟未闻我家公子的名号,实在是孤陋寡闻。” 两名书童配合默契的嘲讽,脸上满是讥讽鄙夷之色。 目睹这两个书童如同小丑般在眼前蹦跳,宋宇对这位公子已无兴趣。 宋宇无视三人,径直转身,准备离去。 这时,两名书童仿佛被踩了尾巴,立刻暴跳如雷,态度甚凶。 “喂!你这小子怎的如此不知好歹?” “我家公子主动和你交谈,那是你的荣幸,你竟敢对我家公子这般无礼!” “道歉,必须道歉!” 嗯? 宋宇当场愣住。 要他向他们主子赔罪? 这两个书童所说的每个字都能听得懂,可连在一起宋宇却怎么听不明白了呢。 “真是天大的笑话!” “我为何要向你家主子道歉?” “怎么,难道是踩到了你们的尾巴?还是说,你们仗着人数众多,企图以多欺少?” 宋宇轻蔑地冷笑,目光如同审视傻子般扫过眼前的三人。 随即,他连多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径直转身离去。 那两个状似马猴的书童被宋宇一顿回怼,直接呆愣当场无言以对。 而那位衣着华贵的公子哥更是气得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将手中的珍贵折扇撕得粉碎。 旁观的书生们目睹这一幕,皆惊愕无言。 “这……这少年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敢不将赵公子放在眼里?” “我看这少年怕是凶多吉少!谁不知道赵公子心眼狭窄……” “嘘嘘嘘,切勿胡言,小心隔墙有耳。”旁边的男子急忙低声提醒。 …… 众人的目光顿时落在宋宇身上,纷纷开始窃窃私语,议论声四起。 王二见状,急忙赶上前来,神色略显紧张地趋前,低声问道:“宋公子,您真的不认识赵无名?” 宋宇不屑一顾:“他是谁,与我何干。” 王二瞪大了眼睛,惊讶地问:“何干?” “这关系大得很哪!” “他父亲乃是京都书法界的泰斗,赵元吉。” 赵元吉? 宋宇对这个名字略有耳闻,据说他本是一位秀才,因写得一手好字,恰巧得到户部侍郎大人的赏识。 因此特招进户部,担任侍从一职。 虽然官职不高,但赵元吉能从一名普通秀才跻身户部,官至五品,这在当时可谓一段佳话。 在书法界,赵元吉的大名可谓是无人不晓,民间更是尊称他为金笔书圣。 闻悉此次书会盛事,赵元吉乃赛事主理人之一。 王二不由自主地叹息,连连摇头,一脸沮丧,“糟糕,糟糕!得罪了赵无名,我看这次你是废了!” “没这么严重吧!”宋宇笑道。 王二却是面色严肃,“赵无名那人是出了名的小心眼,这次书法比赛输了都是小事,就怕赵无名会抓着你不放哦……” “我看,你还是将报名费还给我算了。” “他赵无名还能一手遮天不成?书会比试讲究的是功力和笔法,谁赢谁输还不好说呢!”宋宇甚是不屑,冷声回道。 “放心,只要我赢了钱,定然少不了你的。” 言谈之间,书会已经开始。 此次书赛规则颇为简单,由主办方徐慎现场命题,众人只需依照题目要求即兴创作一首长诗即可。 毕竟是以书法论英雄,诗句之优劣并非关键,重要的是书法的功底与笔力。 随着赵元吉一声“落笔”! 众人无不紧张地挥动毛笔书写起来。 而,在场之中独有两人泰然自若,没有丝毫紧张之色。 一位是身边伴有两名书童恭立的赵无名,另一位则是潇洒自如的宋宇。 赵无名是胸有成竹,所以不急。 宋宇亦是成竹在胸,所以不急。 “宋公子,你为何还迟迟不动笔?” 望着香炉中已飘散大半的熏香,王二焦虑难耐。 “耐心一些,赵无名可比我悠闲多了,不仅尚未落笔,还有下人伺候。”宋宇依旧云淡风轻。 “我若提前动笔,岂不是在欺负他。” 王二一时愕然。 “宋公子,你是在等待赵无名先动笔?” “莫非你真的是疯了不成?” 王二是又急躁又气愤,几乎就要当场跳了起来。 “他的父亲乃金笔书圣赵元吉!此次书会,其父早已为他预备好了书稿。” “也就是说,他根本不需要动笔,这魁首早已内定。” “什么?”宋宇着实有些吃惊,随即冷笑道,“这也要作弊?那赵元吉这儿子也不怎么样嘛!” “这魁首都已经内定了,那还比什么?” 面对这样明目张胆的作弊,宋宇也无心再比,直接摆烂道。 王二先是一愣,随即解释道,“这前十名也有奖金,少是少了些,可总比没有好吧!” “再说了,你这报名费和纸笔还都是我出的呢!” “你不比了也行,总共加一起三百两,你还我。” “什么纸笔,要这么贵?你杀熟啊!”宋宇甚是无语的看向王二。 “那么,这头名的奖金究竟有多少?”宋宇好奇地询问。 “整整三千两!”王二扬起眉毛,语气中难掩兴奋,“倘若这书法作品能获得众多商贾的青睐,价值将远超三千两。一旦成交,甚至几十万两也是易如反掌。” “这些都是后话,我并无贪心,只求这三千两便足矣。” 王二听罢,不由得张大了嘴巴,呆立当场。 “宋公子,你这是真疯了啊!” “想要夺冠,除非你的书法能超越金笔书圣赵元吉。” “这,怎么可能呢!你就别再做白日梦了。我现在只希望你好好书写,混个前十就行。至少还能弥补一些我的损失。”王二脸上写满了委屈和无奈。 当下这才意识到跟着宋宇前来,就是上了贼船了。 “今日,我便让你亲眼见识一番,何为书法之境界!” 第44章 想走?没那么容易! 宋宇微微扬起嘴角,冷然一笑。 如今这个时代,还无王羲之、米芾那般的书法巨匠。 宋宇虽身为医学生,却自幼沉迷于书法,对王羲之,颜真卿的临摹更是已然出神入化,真假难辨。 “我这一笔,汇聚了众大家之长,区区赵元吉,又岂能与我相提并论!” 话音刚落,便即挥毫泼墨,笔势犹如龙走蛇游。 直至香炉中熏香的最后一缕烟消散,宋宇方才徐徐停笔。 站在一旁的王二目睹了宋宇挥毫泼墨的全过程,不禁张大了嘴巴,震惊无言。 “宋公子,您……真没想到,您不仅精通烹饪之道,这书法亦是让人叹为观止啊!” 王二激动得无法用语言来表达,浑身颤抖,情不自禁地给宋宇跪了下来。 而另一边的赵无名素来自负非凡,傲慢无礼,更是毫不掩饰地从袖中取出了他老爸事先替他写好的书法佳作,呈了上去。 为了公平起见,所有送上台的书法作品都要先封住姓名,等待批阅。 检阅过半,其他作品无一能出赵无名其右。 剩下还有几份,众人已懒得再阅。 纷纷便开始对着赵元吉提前祝贺了起来。 “哈哈哈,看来这届书会的魁首非赵公子莫属了。” “这书会已举办三届,哪一次不是赵大人的公子独占鳌头啊!” “那我要在这里提前祝贺赵大人了。” …… 便是徐慎也不禁趋前恭贺:“赵兄,真可谓是将门虎子啊!” “但观今日群英荟萃,恐令郎欲夺桂冠,亦非易事。” “哈哈哈,徐兄未免太过忧心。” “小儿的书法,尽得吾之精髓,难道坐中还有人的书法能胜过我不成?”赵元吉自信满满,冷然一笑。 “只要有吾儿参与的赛事,他人只能争夺第二而已。” 徐慎微微一笑,颔首附和:“那是自然,毕竟令郎的书法皆是您的神韵。” 徐慎腰缠万贯,却独爱书法。 连续三届书会,赵无名的作品与其父赵元吉的字迹如出一辙,这怎能不引起徐慎的疑窦。 坐在台下的王二焦急万分,眉头紧蹙,双手掌心渐渐渗出汗来。 宋宇反倒是显得泰然自若,他将双腿随意搭在低矮的几案上,身躯向后靠去,悠然自得地休憩了起来。 “你这么紧张干嘛?”宋宇轻声问道。 “我不是紧张,我是兴奋激动。依我之见,宋公子的书稿必能独占鳌头。” 王二内心既忐忑又兴奋,尽管他认字有限,但长期混迹于书会、诗会等文化场合,对书法和诗歌的鉴赏能力已足以堪称大师级别。 赵元吉的书法,王二自然见识过,笔力遒劲,堪称绝艺。 然而,“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今日一见宋宇挥毫泼墨,方知何为真正的绝世高手。 当下可以好不夸张的说,若说宋宇的书法屈居第二,只怕无人敢称第一。 即便是他金笔书圣赵元吉,也是稍显逊色! “既然众人如此推崇小儿,那么余下的作品便无需再耗时观瞻,直接宣布结果便是!”赵元吉满脸得意,向徐慎轻声提议。 徐慎稍显迟疑,还想坚持看完所有作品。 然而周围的富商巨贾已按捺不住激动,争相催促,“徐员外,这些作品不过尔尔,不必再浪费时间。” “正是,天下间难道还有谁的书法能超过赵公子?” “是啊,徐员外,速速宣布结果吧!” …… 毕竟只有定了魁首,诸位富商才好出价收藏。 徐慎轻轻皱起眉头,随即宣布道:“嗯哼,我宣布,本届书会竞赛的魁首,乃是赵无名赵公子……” 王二紧搓双手,甚是紧张。听着徐慎念完了前十的排名,也没有听到宋宇的名字。 什么? “这……这怎么可能!” 王二瞬间愣住,猛地站了起来。 随即余光看见案台上还未阅完的作品,质问道,“你们这还有尚未阅完的作品,怎么就直接宣布了呢?” “不可能?为何不可能?”赵无名身旁的书童立刻愤慨反驳,“莫非你在质疑我家公子的能力?” “剩下的只不过是一些笔拙无能之作罢了,何须再浪费时间?”富商钱大有也是附和道。 宋宇听罢也是站起了身子,轻声冷笑,转身便欲要离开。 “乌烟瘴气。” “这等不入流的书法也能获得魁首?果然都是一丘之貉! ” 此言一出,现场所有的才子书生全都愣住了。 这座位之上,尽是权贵富豪,名流显要,宋宇胆敢直接嘲讽,这岂不是自毁前程,自寻死路嘛! “这年轻人究竟是什么来头?竟敢贬损赵大人的书法不入流?”众人小声嘀咕道,显然赵无名让他父亲代笔一事,众人早已心知肚明。 “能在如此众多贵宾面前发表此言,这年轻人也确实胆识过人。” “胆识?我倒觉得是愚昧至极!”一位书生轻蔑地瞥了宋宇一眼,冷笑连连,“这年轻人的仕途,我看是断无希望了!” “何止是仕途,以赵家的实力,我看他想在京都待下去,恐怕难咯……” …… 围观的学者、书生们纷纷窃窃私语。 赵无名更是怒火中烧,双目赤红,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 “哼!你这狂妄小儿!竟敢诋毁我父亲的书法!” 额…… 气氛瞬间诡异的安静了片刻。 要说这赵无名还是太过年轻,怒火攻心之下,竟不慎透露了自己的作弊之举。 然而,周遭的书生们只是一愣。并不感到意外,毕竟这早已是众所周知的秘密了。 赵元吉甚是无语,不知道自己怎会有这么蠢的儿子,于是怒气冲冲地瞪了赵无名一眼。 然而,比这更让他愤怒的则是宋宇对他书法的评价。 “站住!” “你这无知小儿真敢口出狂言!”赵元吉怒目圆睁,冷声斥责。 旁边的钱大有也随声附和,“我们阅尽所有作品,无一能超越赵公子的。” “若你真有本事,何以不见你的佳作?” 另一富商随即附和,讥讽道:“想必其作品过于平凡,不在排名之中。这才狗急跳墙,故意贬损罢了。” 宋宇懒得争辩,不屑冷笑一声,旋即转身欲去。 “站住!这就想走?” 眨眼间,一群护卫齐刷刷地挡在了宋宇的面前。 第45章 都是人情世故 四周顿时响起一阵窃窃私语。 “看来这年轻人是自取灭亡啊!” “赵家势力滔天,这年轻人触怒了赵大人,还想全身而退?这真是痴人说梦。” “谁不晓赵无名嚣张跋扈,睚眦必报,若非今日众多显贵在场,就那小子刚才那番言辞,便足以让他死上好几回了……” …… 短短几句交谈,足以见得这赵无名是有多么的嚣张跋扈。难怪这赵无名明目张胆的作弊,也无人敢多言半句。 “怎么?说了实话,还不让人走了?” “姑且不论赵无名公然作弊,单就你这金笔书圣的书法,也不过如此。” 宋宇唇角轻轻上扬,毫无惧色,反倒是周身涌动起一股寒彻骨髓的强大气场。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禁心神一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般时刻,这少年竟还敢如此口无遮拦?” “公子,你就少说两句吧!” 贴近宋宇的一名文弱书生善意提醒说:“赵元吉大人被誉为金笔书圣,其书法造诣,无人能出其右。” “你竟敢如此评价他的书法,简直不知天高地厚。”那书生继续劝解,“我劝你最好立刻跪地求饶,或许还能留下一线生机。” 赵元吉闻言,脸色更是阴沉得如同寒冰,这“金笔书圣”四字,是他一生荣耀的象征,岂容他人轻易诋毁。 “小子,你的口气也未免太过狂妄了!” “报上名来,今日我倒要亲眼见识一下,你的书法究竟有何等能耐!”赵元吉紧紧握着书稿,身体轻轻颤抖,语气冷冽地喝问道。 “宋宇,他叫宋宇!”王二神色紧张,急忙回话,“宋公子的书法确实精妙绝伦,我亲眼目睹。不说魁首之位,至少也是前十水准。 “这……前十都没有进,属实有点说不过去。各位不妨再仔细审阅一番,定会有所发现……”王二小声补充道。 对于这场书会,宋宇并未放在心上,在得知魁首早已内定,宋宇就已然兴趣全无。 若不是答应了要带王二赚大钱,顺便让那狂妄自大的赵无名见识一下什么才叫真实本领,他甚至懒得动笔。 徐慎向来惜才,听王二那般自信满满,心中不禁泛起疑惑。 这宋宇的书法,果真如王二所言,能够盖过金笔书圣赵元吉的风采? “岂有此理!” “来人哪!将这个搅局者驱逐出去。”钱大有一边浏览着众多书帖,一边愤然喝止。 “这些书帖之中,压根就没有你的墨宝!” 旁边的富商也随声附和,“你小子故意捣乱是不是,这里面根本没有你的名字。我看你压根就没写。” 宋宇哑然失笑,不由得摇头轻叹,这帮蠢猪般的头脑,是如何在商场中崭露头角的。 “钱员外,您……您看,下面还有几份文稿尚未审阅。”王二猛地挺起身子,手指着桌面上散落的书稿,急切地提醒道。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彼此相望,神情尴尬至极。 正当钱大有欲伸手拿起剩余的书稿准备细看时。 赵元吉突然猛地一拍,将那些试稿紧紧按在桌上。 “小子,若你的书法技艺不及我,那该如何?”赵元吉眼神凶狠,直愣愣地盯着宋宇,怒气冲冲地说道。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宋宇依旧保持着他那淡然自若的神态。 话音刚落,满座皆惊,空气中瞬间弥漫起一种莫名的沉寂。 这,宋宇难道是疯了吗? “然而,若论书法造诣,我稍胜一筹,赵大人又当如何?”宋宇语气冷淡,字字铿锵有力。 眉梢一凛,一股凌厉的气场骤然释放,近身者都能感受到那股寒气逼人的强大气场。 “哼!若你真有这个本事,我自会向你磕头赔罪,赔礼道歉。”赵元吉语气中满是自信,“然而,那种情形绝无可能发生。” “磕头我看就免了,赔礼道歉我也不稀罕,我只要那魁首的三千两的奖金。如何?”宋宇淡淡回应。 周围的学子们全都愣住了,屏息静气,连大气都不敢出。 难道宋宇这般大费周折,只是为了三千两银子的奖赏? 还真没错,宋宇本就是冲着赚钱来的。虽说有机会让赵元吉给自己磕头道歉,但是想要做到绝非那么容易。 弄得不好还会适得其反,把自己再搭进去。 毕竟江湖不是打打杀杀,都是人情世故。 宋宇心思周密,一切变化皆在其预料之中。 且不论书法艺术 之高下,台上坐镇的评审均为权贵名流,富商巨贾,在座诸君哪个不愿卖赵元吉一个薄面。 倘若赌注过重,此事必难成行。 即便宋宇书法造诣非凡,他们亦不会让赵元吉颜面扫地。 由此推断,宋宇胜算全无。 果不其然。 当众评委翻阅余下的书稿时,突现一篇震人心弦的书法佳作。 笔锋遒劲有力,挥洒自如,已达艺术化境。 钱大有等人目瞪口呆,这篇书法之美令人,让人无法用人类的语言去形容。 轻揭封条,见其上书“宋宇”二字,众人更是眼若铜铃,震惊至极。 宋……宋宇! 这,这竟然真是宋宇所作。 “这……这无疑是世间珍品啊!”徐慎忍不住惊呼出声。 而赵元吉面色苍白如蜡,眼中凶光毕露,看上去比吞食了苦果还要难看。 这等结果赵元吉自然不能接受。 他乃是万人敬仰的金笔书圣,如何能甘居人后? “我与宋宇早有赌约,孰胜孰负,你们可要想好了!”赵元吉目眦尽裂,略带威胁道。 “这,这该如何是好?” 钱大有在惊叹之余,却面露难色,私下与一旁的富商商议起来。 “还能如何?绝不能让赵大人丢了脸面!” “但是这幅书法确实是不可多得的艺术珍品,赵大人的墨宝与其相较,确实稍显逊色……” …… 显然,宋宇还是太过机敏,早已料到会是这种场面。 江湖哪有那么多的理所应当,都只不过是人情世故罢了。 徐慎是个对书法痴醉的人,对于人才更是珍视,他无法忍受宋宇这样的书法天才被埋没。 思忖再三,徐慎拍板决定道: “宋公子书法却是了得,这魁首的三千两奖金就归你了。” 第46章 提前收预付款 “至于这魁首之位,依旧保持原状。” 毕竟,徐慎内心清晰如星,一旦宋宇落败,赵元吉必然不会对他善罢甘休。 现在的宋宇在他们看来已然不是普通人了。 而是一棵摇钱树,徐慎绝不允许这棵摇钱树有丝毫损伤。 旋即,徐慎脸上洋溢着满满的谦卑之态,径直向宋宇走去,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宋公子您不必介怀,您的书法确实技高一筹,但也不能让赵大人失了面子不是。” “不知宋公子可有赚钱的打算?”徐慎轻声问道。 “有有有,自然是有的!”王二一听赚钱,瞬间兴奋了起来,“是怎么个赚钱法?” “只要宋公子愿意挥毫,我自有渠道将其卖出去。”徐慎自信道。 台上的商贾富豪们立刻换上一副谄媚的面孔,纷纷朝宋宇围拢过来。 特别是那个钱大有,他迈前一步,毫不犹豫地给了自己两个响亮的耳光,连连赔罪。 “宋公子,我方才真是瞎了眼,不识尊贵,多有冒犯,还望您海涵。” “只要您答应合作,我愿意不惜重金购得您全部的墨宝……” 另一富商更是插话道,“我可以将您的作品售卖到全国各地,绝对能让您赚大钱。” …… 众多豪富为争与宋宇的合作机会,不惜公开竞相讨好宋宇,直接将赵元吉晾在了一边,甚是尴尬。 商人逐利。 有宋宇这棵摇钱树在眼前,谁还会去顾及赵元吉的心情。 赵无名从未被如此冷落过,如此傲气的他心中怎能不气。 “荒唐!” “家父的书法岂能输给这无名小卒?” “哼!尔等老朽都是些有眼无珠的家伙,到底收了这小子多少好处!” “既是赌约,自当见分晓。”赵无名毫不掩饰自己的蛮横,愤然咆哮,“我既已夺魁,宋宇便是败者,按照赌约,要杀要剐都我处置!” “今日我必要这狂妄小子的项上人头,叫他知晓挑衅我的后果!” 赵无名盛怒之下,骄横无度。 身旁的书童亦仗势欺人,对宋宇大声叫嚣。 徐慎见状,眉头紧锁,急忙上前劝阻,希望赵无名能够息事宁人。 然而赵无名却异常嚣张,对徐慎的劝解置若罔闻,甚至一把将他推倒在地。 迈着大步直冲宋宇,举手便要教训宋宇。 众人目瞪口呆,却无一人敢挺身阻止。 毕竟,赵无名的势力非他们所能轻易触犯。 在场的文人骚客无不惋惜地摇头叹息,“这年轻人得罪谁不好,偏偏触怒了赵公子。” “看来,这年轻人恐怕是难逃一劫了。” …… “住手!无名不得放肆!” 赵元吉脸色阴寒,心中怒火中烧,自己怎么就教育出如此愚笨的儿子。 话音刚落,他立刻上前扶起徐慎,连连赔礼道歉。 然而,赵无名仿佛已经失去了理智,推开周围的富商,直冲宋宇,举手便要挥拳。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所有人都惊呆了。 众人还未从震惊中回神,只见赵无名捂着脸倒在地上,竟然哭出声来。 “父亲,你为何打我?”赵无名如同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躺在地上踢腿撒娇。 这等滑稽一幕,现场众人无不捂嘴偷笑。 这一幕,让赵元吉气得牙痒痒,真想再给赵无名来上两脚。 赵无名显然平日里就无法无天习惯了,如今竟然不顾场合放肆起来。 要知道,在场者皆是权重势大之辈,赵无名这般丑态,无疑是让赵元吉颜面尽失。 徐慎直接甩开了赵元吉的搀扶,面色冰冷,怒意难消: “令公子真是好生威风啊!” 赵元吉心中愧疚不已,挥手间又赏了赵无名两记耳光。 旋即脸色羞愧,对着徐慎连声道歉。 “一切罪责皆因我教子不严,回去后必定严加管教。” 言讫,立即提着赵无名的耳朵将他拉扯出门。 就算此时,赵无名仍旧狂妄地叫嚣:“都是些鼠目寸光的糟老头,不识明珠!” “还有你,宋宇是吧,老子记住你了。” …… 赵元吉颜面无存,急匆匆拉着赵无名迅速离场。 “宋兄弟,你这得罪了赵无名,可得小心咯!” “我劝你尽早离开京都为妙……” 周遭众人纷纷出言提醒。 宋宇依旧云淡风轻,别说他赵无名,就是他老爸赵元吉,宋宇都压根没有放在眼里。 闹剧结束。 徐慎等人连忙上前向宋宇赔礼道歉,“宋公子受惊了,请您放心,有我们在,赵无名再放肆也不敢再来打扰。” “只是,宋公子这合作之事……” 宋宇本只想带着王二赚点奖金,却没想到还有这等好事。 早知道这书法还能赚钱,那一百万两也不至于赚得那么辛苦了。 “好!我与你们合作。”思忖片刻,宋宇轻声道。 “但需先收预付款!” 什么? 先收预付款? 这,还没看见作品就要先收款! 众人均是一愣。 “宋公子,这……这实属前所未有啊!”徐慎面色尴尬,声音中透出几分无奈。 “无先例可言?现在不就有了嘛!” 宋宇语气冷硬,不带一丝温度,“既然缺乏诚意,那便罢了,我本也不放在心上……” 话音刚落,宋宇便转身欲离。 嗯? 众人面面相觑,瞬间愣住了。 王二见状,急不可耐地拉住了宋宇,“宋公子,作品还未写好就开始预售?真没有这样做的啊!” 宋宇真恨不得给王二一个脑瓜崩,真不知道这小子是站在哪边的。 “诚然,公子的书法独步天下,然而能否高价成交,亦需看买家是否欣赏才行……”钱大有的脸色瞬息阴沉,“这提前付款之举,若销量不佳,恐生变数……” 徐慎亦眉头紧皱,商议道,“宋公子,您赐予佳品,我等便立刻付清款项,如此可否?” “能否大卖,是你们要考虑的事情,非我所思范畴!” 尽管宋宇急需银两,凑足与江诺颜一百万两的约定。 面对这批狡黠商人,宋宇是坚决不让步,这是原则问题! “哼!好。” 钱大有直接拍案而起,冷声怒道。 “若你真有能耐,能取得圣上亲信之宝物,我钱某便答应你提前付款。” “否则,便得照市场规则来。如何?” 众人闻言,无不惊愕。 这……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第47章 呵呵,这有何难? 莫说取得陛下亲信之物,便是能一睹圣上真容,在场也无一人能办到。 钱大有自然知道这是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所以才故意设下难题,目的就是为了挫挫宋宇的锐气。 “这,这简直是不可能之事!”王二激动地跳将起来,语气冷峻地反驳。 “钱员外,你提出这样的难题,分明是存心刁难。” “他能否做到,非我所要考虑的问题。”钱大有仿效宋宇的语调,“若是他不能,就不应该如此狂妄自大。” 闻言,众人无不惊愕,这无疑是注定失败的挑战,谁敢接受? “哈哈哈,这回有好戏可看了!” “就是,我倒要瞧瞧,这宋宇是否还敢如此狂妄。” “我看,唯有傻瓜才会应承这荒唐的要求。” 众人纷纷议论,“年轻人毕竟心高气傲,还需钱员外教训一番。” “宋宇确实才华横溢,可惜过于自负,徐员外等对他推崇备至,他却不知谦逊。” “如今,看他还有什么狂妄的资本。” “如果他能够做到,我愿意向他下跪磕头!” …… 众人一阵嘲笑,无不等着看宋宇的笑话。 这些人眼红宋宇的才情,却对他那超然物外、独来独往的孤高风范心生嫉妒,内心自然不痛快。 宋宇本并没有心思搭理钱大有这等无礼要求。 然而耳畔传来这群人的讥讽嘲笑,不禁让宋宇改变了主意。 “哼,这又有何难?” “明日此刻,各位在此恭候。我定将圣上之物带来。” 话音刚落,宋宇拉着王二,径自从容离去。 此语一出,四周霎时寂静,人人瞠目结舌,难以置信。 即便是宋宇已远离,众人亦无动于衷,呆愣原地。 惊讶过后,嘲笑声四起。 “真是口出狂言!” “想要获得圣上之物,谈何容易。” “我看这小子不是疯了,就是打算逃跑吧!” “在场这么多人,他要真敢逃之夭夭,不出三天,全天下的人都会知道宋宇是个缩头乌龟了……” 众人一阵哄笑。 徐慎不禁连连摇头叹息,“唉!宋宇这年轻人确实有些过于自负,可惜了他写的一手好字……” “不必再看,那小子肯定是逃之夭夭了。”钱大有答道。 在路上,王二沉默不语,只是那样直愣愣地盯着宋宇。 宋宇被盯得有些尴尬,于是停下脚步,不解地问,“你这样看我作甚?” “宋公子,你……你莫不是疯了不成?” “你若不是神智不清,怎会答应钱大有那荒谬的提议?”王二眉头紧皱,满脸困惑,“非要收什么预付款!现在可好了,没有他们帮忙售卖,你的书法再好也没有市场……” “现在反倒好了,钱财化为乌有。只怕还要引来他人的讥笑。” 王二无奈地叹息,低头说道,“我看你还是尽早离开京都为妙!” “连你也不相信我?” “不是不相信你,是实在难以让人相信。”王二冷声叹息,“只是你夸下的海口太大。” “放心吧!我自有办法。” 宋宇满怀自信地言道。 途经一家糕点铺,嘴角轻轻上扬,心下顿时便有了计划。 “老板,各类糕点各取一份,后面那位顾客会结账……” 王二闻言顿时一愣,尚未反应过来,宋宇已手提糕点,抢前一步离去。 临走之时,还不忘顺走了老板两块红糖。 独留王二,呆愣原地,直接被老板一把拉住。 “怎么?打算吃霸王餐,不打算付钱吗?” “我……我……”王二一脸无奈,望着老板那粗壮的臂膀,当下不敢多言,只得无奈付款。 宋宇这边,一边打喷嚏一边踏入皇宫,不用思索也知道,肯定是王二那家伙在背后诅咒自己。 这次宋宇没有走错路,直接向坤宁宫行去。 刚至连廊,便见一宫女低头哭泣着自内走出。 “这是怎么了?” 宋宇立刻拦住宫女,满脸疑惑地询问。 “宋御医!”宫女抹去泪水,微微抬起头,吞吐道,“您来得不凑巧,娘娘她……她需要休息了……” 宋宇自是察觉不对劲,迈步径直朝坤宁宫的方向行去。 “哎呀呀,宋御医您请留步,娘娘特意吩咐要独处片刻,不愿被打扰……” 宫女试图阻拦,但已然来不及。 门扉一推。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一只茶碗应声而碎,碎片散落在宋宇脚边。 “大胆!不是已经告诉你们莫要打扰我吗?为何不听?” 宫女正欲解释,却被宋宇挥手拦住,“你先退下,这里有我。” 言讫,宋宇手提糕点,步入了室内。 只见江诺颜眉梢紧蹙,脸色如纸,身躯轻轻微颤;手按腹部,娇躯蜷曲,额上冷汗涔涔。 瞧着床单上的斑斑血迹,宋宇不需多想便已知发生了何事。 无非是经期腹痛,令她情绪焦灼不安。 江诺颜素来性格坚韧,以往每月不适仅有些许痛楚,稍作休息便能忍受,因此并未十分重视。 再说,这种私处之事难以对人明言,以江诺颜的个性,她也不愿召唤御医,心想自己硬撑一下就能好转。 然而出乎意料,这次的痛苦竟如此剧烈…… “你,你来做什么?快出去!” 江诺颜下意识用衣裳挡住了床上的污渍,目光扫过宋宇,语气中带着几分寒意,却未深加责备。 宋宇并未说话,而是转身烧开一壶水,将从糕点店带出的一包红糖泡好,然后将红糖水递至江诺颜面前。 “先将这杯红糖水喝下,转身让我帮你轻揉舒缓。” 江诺颜见宋宇轻轻掀开衣衫,将手覆在她的腹部上轻柔地揉着,既感羞赧又恼怒,想要抗议却力不从心。 然而,宋宇的手掌糙实有力,片刻之间,江诺颜便觉得身体疼痛有所缓解,原本苍白的脸色也逐渐泛起了红晕。 “你……真是好放肆!”江诺颜假装嗔怪地说道。 宋宇眼中满是柔情,声音轻柔,仿佛带着磁性,“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江诺颜的面颊泛起一抹羞涩的红晕,瞬间没了怒气,小鸟依人般轻柔地点了点头。 这份温柔,是她前所未有的体验。 “既然好些了,那我和你商量个事呗?”宋宇轻声道。 第48章 陛下之物 江诺颜的神色突变,嘴角一撇,冷声哼道:“果然,你心中早有企图!” “念及你对本宫颇费心思,那就直言吧,究竟有何事相商?” “此事对娘娘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宋宇低语轻声,“我想要一件陛下之物。” 皇宫之内,没有皇上或娘娘的旨意,宫中任何物品都不可能随意带出。 企图私下携带出宫,更是难以实现,所以宋宇这才向江诺颜直接开口索要。 江诺颜的眉梢猛地一蹙,神情立刻变得紧张,心中不禁疑虑,难道宋宇已然察觉?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自己隐藏得如此完美,宋宇绝无可能知情。 “你要陛下之物做什么?” 宋宇露出憨厚的笑容,“这个嘛,娘娘先将它交给我,我再为您揭晓……” “你若是不明说,本宫如何能确定你不是意图用陛下之物行不端之举?” “请放心,明日必将原物归还。”宋宇解释道。 “那也不可!陛下之物岂能轻易交付他人?” 江诺颜心思细腻,若是随意编造理由,她定不会轻易相信。 届时想要获取陛下之物更是难上加难。 宋宇犹豫了片刻,只得说出实情。 江诺颜听罢,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好奇。 “有趣有趣!” 转而只见江诺颜眼珠子直转,定然没有好事。 “那么,这是否意味着你若无法取得陛下之物,便会遭到众人讥笑?” 宋宇的眉梢微微一皱,显然已经察觉到江诺颜的小心思。 这可是为数不多能够拿捏宋宇的机会,江诺颜怎会错过。 “哎呀,我这腰突然有些酸痛……” “哎呀,我这脚也突然感到不适……” 宋宇心中明了,这是江诺颜有意为之的调戏,无奈之下,只得顺从地为江诺颜施展按摩。 既然江诺颜故意为之,宋宇自然不会任其摆布。 轻纱萦绕,指尖轻抚,顺着腹部缓缓向上…… 那细腻的身躯轻轻颤抖,眼神朦胧迷离,仿佛置身幻境之中,空气中弥漫着令人陶醉的喘息之音。 瞬间,江诺颜的面颊如同晚霞般染上绯红,情感失控,在迷离的瞬间,她不由分说地将宋宇紧紧揽入自己的怀抱。 尽管心中充满了渴望,但现实的束缚让她无法逾越,江诺颜内心既羞赧又恼怒,轻轻地咬了咬嘴唇,终究只能无奈地将这份渴望按压下去。 “哼,全是你惹的祸。”江诺颜眉头紧锁,赌气冷哼道。 “这怎能怨我?” “分明就是你,若非你……我,我又怎会……”江诺颜语带羞涩,玉拳紧握,直接羞臊的将脸埋于被中。 宋宇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丝得意之笑。 “娘娘,这按摩我已为您做毕,那陛下之物……”宋宇低声提醒道。 “你如此待我,还想索要圣上之物,绝无可能!”江诺颜愤懑不平地赌气道。 胸中犹如被宋宇挑动的一池春水,波涛汹涌而不得宣泄,江诺颜欲壑难填,只得无力地锤床,心中苦楚难以言表。 “娘娘,这事儿可不能怪我!”宋宇嘴角微扬,笑容中带着一丝狡黠,“难道是按摩得不够舒适吗?” 话音刚落,他的手掌又顺着腹部轻柔地滑过。 江诺颜实在不想再被撩拨的欲火焚身。 急忙出声阻止,“罢了罢了,我就帮你讨一件圣上之物便是。” 江诺颜随意取出一支雕龙玉笔,便将宋宇赶了出去。 此刻的江诺颜早已是欲火焚身,身痒难耐,她可再经不住宋宇的调戏了。 宋宇并未多做逗留,叮嘱了江诺颜几句月事期间的调养事宜,随即步出宫门。 翌日,徐府大院已是人头攒动。 这场面相较昨日更为热烈,毕竟京都众多文人骚客都欲一睹这位被传得神乎其神的宋宇到底是何方神圣。 其中不乏昨日亲临现场的书生,不乏一些事专程来看宋宇出糗的。 倒是台上的徐慎脸上不禁显露出几分焦虑之色。 “这已是巳时,怎么宋公子仍未现身?” 钱大有冷笑一声,讥讽道:“我看宋宇是心生畏惧,无法拿出陛下之物,只能当缩头乌龟了。” 其他人则纷纷感慨,“唉,陛下之物哪是那么容易得到的?” 几位富商也连连摇头叹息,“真是可惜了宋宇这一手好字。” “就是,都怪你钱大有,你何必用陛下之物来激他。 他这一跑了,我们不就损失了一笔大买卖。” “可不是,原本还指望通过宋宇的书法作品大赚一笔呢!” 几位富商巨贾你一言我一语,争论不休。 台下观众纷纷讥讽嘲笑,“宋宇那小子分明是个畏首畏尾的缩头乌龟,恐怕不敢露面。” “我在这儿立个誓言,如果他真的能够带来皇上的宝物,我愿把头砍下来给他当球踢!” …… 正当众人热议之际,忽闻一声冷笑破空而来。 “哦?是谁要把头给我当球踢啊?” 人未至声先达,众人抬头一看,只见王二盛气凌人,挥舞着木棒在前方开路。 而宋宇则风度翩翩,英俊潇洒,信步其后。 “这……宋宇竟然真的敢来!” 众人见状,无不心中一震。 “来了又能怎么样?除非他真的带来了皇上的宝物,否则他就是输!”先前放话的书生冷冷说道。 徐慎却是面露喜色,他看重的只是宋宇这个潜在的摇钱树,对赌约并不放在心上。 只要宋宇愿意按市价提供书法作品,徐慎依旧愿意与他合作。 “哼,宋宇,你人来了不算数,皇上的宝物带来了吗?”钱大有傲慢地问道。 “我要先确认一下,如果我带来了皇上的宝物,钱老板是否愿意三倍支付预付款?” “那是自然!但得看你有这个能力没有。” 钱大有冷冷回应。 “这可是你说的!” 话音刚落,宋宇随即取出一支刻有雕龙的玉笔。 阳光下,瞬间光芒四射,碧光熠熠,那上雕刻的龙纹宛若游龙,栩栩如生。 众人刹那间惊愕,四周陷入一片沉寂。 那些刚才还趾高气扬的书生们,此刻全部愣住。 “这……这宋宇真的得到了陛下之物?” 第49章 女帝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其中叫嚣最凶的那位,更是直接昏厥过去。 “珍宝,真是珍宝啊!”徐慎目光闪烁,身体轻轻颤抖,惊叹道。 钱大有震惊过度,目瞪口呆,无言以对。 “各位,现在还有何疑议吗?” “不敢,不敢!”钱大有双腿颤抖,直接跪倒在地。 “宋公子,老朽有眼无珠,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只是这预付款能否稍微减免一些……”钱大有笑容满面,谄媚之态尽显,低声恳求。 毕竟,若按照市场价三倍支付,他将无利可图。 宋宇轻轻一笑,摇头道,“今日围观者众,我想钱财主也不想落下出尔反尔,言而无信的恶名吧!” “毕竟,商人最重信了。” 钱大有顿感脊背一凉,冷汗淋漓,眼若铜铃,身体微颤,瞬间瘫软在地,心中更是悔恨万分。 徐慎等人也不再犹豫,纷纷开始支付预付款。 不过须臾,宋宇便收到了八十万两纹银。 不得不佩服,这些巨贾确实有钱,而且很舍得开价。 转眼之间,宋宇便攒够了一百万两。 若非早先售香水中积累的几十万两银子被江诺颜悉数没收,这一百万两宋宇早早就攒够了。 当晚,月色氤氲,树影婆娑,四周静谧无声,唯有远方猫头鹰的啼叫声让人不寒而栗。 一阵冷风掠过,宋宇不禁打了个寒战。 正欲起身去关窗,忽闻庭院中脚步声细碎。 有人? 宋宇心中一凛,难道真的有窃贼潜入了? 微风轻拂,一缕幽香随风漫过…… 宋宇正自狐疑,门扉轻启,只见新月姑娘提着灯笼缓缓走来。 难道是自己过于敏感了?宋宇不禁暗自揣测。 “宋御医,娘娘召您进宫。” 新月低垂着头,灯笼的暖光映照下,她的面颊愈发娇艳动人。 “怎么总是选在夜晚召见我呢!” “我们只是仆役,娘娘吩咐我来,我便遵命而来,其余的事不宜多嘴。”新月温婉地回应,羞涩难掩,始终未敢直视宋宇。 宋宇回首一瞥,眉梢轻敛,思绪未及深处,便关门而出,跟随新月径直返回宫中。 行进间,夜风带着丝丝寒意。 宋宇终究按捺不住好奇心,低声询问:“娘娘招我进宫,不知有何紧急之事?” 新月轻轻叹息,好意提醒:“具体详情我也不甚明了,但离宫之际,娘娘神色抑郁,宋公子您面见娘娘时,务必要留意言辞。” 这番话让宋宇心中更生疑云。 未过多时,两人便抵达养心殿门前。 宋宇略感错愕,心中暗自揣测,娘娘为何要在深夜于养心殿召见自己,且时机如此微妙。 “你们退下吧。”殿内,江诺颜轻描淡写地向旁立的宫女吩咐道。 宋宇轻移步伐,悄然而入。 只见,江诺颜头戴点翠金凤冠,身披璃裳霞帔,唇涂朱丹,眉梢微蹙,独自坐在案桌前,闭目沉思。 这等庄重装束,宋宇确是首次目睹,不由得凝视出神。 “娘娘,何事让您如此忧心?” 江诺颜轻叹一口气,随手将桌上的奏折合拢,淡然解释道:“不过是近日陛下国事冗繁,我代为操劳罢了。” “对了,之前嘱咐你筹措的一百万两银两,进展如何?”江诺颜话题突转,询问道。 宋宇眉头微皱,心中暗自叹息,这么晚召见自己,果然不是什么好事。 略一思索,宋宇回答:“筹齐了!” “这些时日共筹得四十万两,与前次呈上的六十万两相加,恰好一百万两,不差分毫。” “宋御医,你这是觉得本宫好骗是不是?” 江诺颜缓步轻声,直接站了起来。 “之前充公的六十万两怎么能算在里面?” “我可听说你凭借我给你的一只雕龙玉笔,可没少收那些富商巨贾的预付款。”江诺颜眉宇含笑,步伐娉婷的走到宋宇身旁。 霎时之间,宋宇突感一阵寒意袭来,江诺颜周身自然流露出一股威严无比的气息。 “别以为本宫对此一无所知,这一笔交易,你可是赚得盆满钵满!” 嗯?! 宋宇陡然一愣,江诺颜怎么什么都知道? “这……娘娘您总得给我留点不是?”宋宇颇为委屈地申诉道。 江诺颜却狡黠一笑,“你赚了那么多,还在乎这些?再献上一百万两以充实国库。” 什么? !还要再交一百万两? 这简直是趁火打劫! “娘娘,您这未免太过分了吧……” “别以为本宫不知,你这段时间可是赚得不少,国库空虚,你为国立功也是应当!”江诺颜眉梢一寒,随即语气一转,微笑着补充,“如此,本宫便赐你一枚玉佩,权当补偿。” 施之以巴掌,继之以甜枣? 如此轻易,便把宋宇给打发了? 不等宋宇有所辩驳,江诺颜径直取下贴身佩戴的玉佩,决然道:“此事就这么定了,我定会在陛下面前替你美言的。” 将玉佩交予宋宇之后,江诺颜命新月将之送回,毫无留恋之意。 这一套连招无比丝滑。 宋宇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开口,战局已定,白白被忽悠了一百万两银子。 归返府邸。 宋宇心中愈发不是滋味,越想越憋屈。 扯开衣襟决定沐浴以放松心神。 步入浴房,门扉轻启,玫瑰的芬芳扑鼻而来,这香气令人感到分外亲切。 起初,宋宇并未多想,以为是小红早早为自己备好了玫瑰花瓣的沐浴水。 随即,他随意地将衣物脱下,抛至屏风之上。 嗯? 宋宇骤然愣住,方才丢衣时,似乎屏风上已有衣物。 眉头微蹙,宋宇心生警惕,但他并未急于查验,以免打草惊蛇。 不对劲,极为不对劲! 环顾四周,宋宇眉梢一冷,更加紧张,这房间显然有人来过。 而且! 那个人尚未离去。 宋宇步履轻盈地走近,透过屏风的缝隙,便可见他日常沐浴的浴桶。 凑近一瞧,水面上漂浮的花瓣下波纹荡漾…… 难道,是匿藏在水中? 宋宇悄无声息地逼近浴桶,一把将手探入水中。 嗯? 宋宇顿时一愣,什么也没有。 不可能啊! 宋宇不信,随即手在水中缓缓搅动…… 倏地,宋宇不禁眉头紧蹙,心跳也跟着加速起来。 第50章 你这个登徒子! 指尖突然触碰到一团如同馒头般柔软的物体,轻轻一按,竟富有弹性,那细腻的触感…… 宋宇尚未来得及深思,只见一名女子陡然从水中跃出,挥手便是一记响亮的巴掌。 “你,你这个登徒子!” “白……白鹿!” 宋宇霎时间神情错愕,目光却难以自制地沿着那洁白如雪的脖颈缓缓下滑…… 白鹿先是微微一愣,瞥见宋宇那炙热的目光,顿时羞涩难当,娇嗔着沉回了水中。 “再敢盯着看,就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你……你快出去。” 宋宇正欲转身,却觉局势有异,不禁疑惑,“不是,这是我的家,我为何要离开!” “反而是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我的浴桶之中?” 宋宇随即坦然转身,嘴角挂着狡黠的冷笑,严厉地质问,“说!你如何得知我居住于此?” “你来此究竟有何目的!” 此刻的白鹿羞得面颊如染,双手紧护胸前,完全无力反抗。 “若你再不开口,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宋宇故作奸笑,随即伸出双手。 听着宋宇那缓缓而近的脚步,白鹿的心中如小鹿乱撞般怦怦直跳。 “你……你别过来啊!”白鹿面色着急的指着宋宇,紧张道,“现在宫里的人到处在找我,我……我没有地方可以去,只有到你这里来避一避了。” “而且,我这好几天都没洗澡,身上都臭了……”白鹿嘟着嘴一脸的委屈。 宋宇听后整个人都直接傻了。 “不是,你若是无处可去,就偷跑到我家来啊!” “等等,你说宫中的人正在四处搜寻你?……” “我的姑奶奶,你这不是在害我嘛!” “不不不,你误会了。”白鹿急忙辩解,“我是悄悄潜入的,无人知晓。” “无奈我在京都孤身一人,就认识你一个,故此只能跟随你偷跑进来。再说,我已多日未曾进食……” 话语未落,白鹿的眼泪便顺着她楚楚可怜的面庞悄然滑落,那委屈的神情令人无比心疼。 宋宇的心瞬间化了。 这是他的软肋,他最见不得女孩子在自己面前哭了,尤其是如此貌美、身姿曼妙的美女。 “唉~”宋宇轻轻地叹了口气。 只怪宋宇心太软。 “算了算了,但说好了,我只收留你一夜啊!” 宋宇将一套干净的衣物放在一边,转身便走出了浴室。 回到书房,宋宇的心情愈发烦躁。 真是作孽,先是受了江诺颜的骗,现在又无辜地招来了一个更为难搞的女贼! 咯吱~ 书房的门轻轻开启,一缕幽香随着微风轻轻飘散进来。 宋宇未及开口,白鹿身娇体弱,直接给宋宇跪了下来。 “家父遭受冤屈,惨遭横死,我孤苦伶仃,幸得宋公子伸出援手,您的深厚恩情,白鹿铭记于心,没齿难忘……” 一番感激之词过后,宋宇不禁有些赧然,“哎呀,这不过是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然而……” 宋宇正欲婉拒,却见白鹿眼含泪光,眉头微蹙,泪珠如同断线之珠,静静地沿着脸颊滑落。 此情此景,委实吾见犹怜。 宋宇欲言又止,拒绝之词实在难以说出口。 “你先别哭。” “说说看,你为何冒险入宫盗取卷宗呢?” 一听此言,白鹿内心深处的悲凉涌上心头,泪水夺眶而出。 宋宇登时慌乱无措,想要迈前一步去安抚,白鹿却猛地投入他怀中,泣不成声。 经过白鹿详细的叙述,宋宇这才明白。 原来这牵涉到一年前的一起悬案。 而这宗悬案或许与淮南王汪权有所关联! 因此,这件案子可没那简单了! “你放心,我必定会将此事查个彻底,绝不能让你父亲这位清正廉洁的好官蒙受不白之冤!” 宋宇闻言,双眼怒火中烧,拳头紧握,汪权的权势显然已膨胀到了无法无天的境界。 汪权身为淮南王,凭借权势横行无忌,就连江诺颜也不得不对他礼遇有加。 淮南王府上。 汪权经过这段时日的休养生息,体力已恢复了七八成。 桌上,宋宇的画像已被汪权戳得遍体鳞伤,每划上一刀,他心中便涌起一阵畅快。 在养伤的这段日子里,汪权无时无刻不在构思如何将宋宇置于死地。 随着手中匕首刺向宋宇画像的额头,一声冷若冰霜的询问响起,“宋宇那厮近日状况如何?” “启禀王爷,宋宇那小子近日非但开了酒楼,还经营了一家棋牌室,生意兴隆的很……” 啪! 话音未落,汪权已怒火攻心,目眦欲裂,一脚将手下踢翻。 “什么?!” “本王在此苦心养伤,宋宇那厮竟在外风光无限!” “即刻召唤虎威队中武艺最高强的护卫前来!” “本王要宋宇死!” 手下护卫抹去脸上的血迹,连忙跪地,眉头紧锁,回复道,“王爷,宋宇现在可是朝廷命官,恐怕不宜……” 啪! 话未说完,汪权凶光毕露,又是一脚踢去。 “普天之下,还有本王杀不了的人?” “朝廷命官又如何?杀他,犹如碾死一只蝼蚁。” 汪权杀气腾腾,双目赤红,颤抖着声音道,“杀他之后,随便编一个罪名,将其所有财产查抄到本王名下。” “这种事情,你们也不是第一次做了,难道还需本王亲自教你们不成?” 护卫面露难色,挣扎着爬起,跪地答道,“遵命,属下立刻去安排……” 啪! 话未说完,汪权再次怒踢一脚。 “废物,还不速去!” 汪权咬紧牙关,寒声道。 “宋宇!胆敢与本王为敌,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这天。 宋宇步出酒楼,心念一转,便打算前往聚香阁核对一番近期的账目,同时,他也打算从赵婉儿那里索回一些银两。 无奈,只怪江诺颜太过狠辣,一次性又从宋宇手中骗走了一万两银子。 得了,宋宇这刚赚到收的钱还没捂热,就充交国库了。 现在的他可谓是两袖清风,所以迫切需要想法子多赚些银两。 宋宇出门,无双自是如影随形地跟随其后。 不过宋宇心中也有疑惑,为何自己每次赚了多少钱,这江诺颜总能了如指掌? 宋宇陡然眉头紧蹙, “无双,你有没有感觉,我们似乎被人盯上了?” 第51章 还愣着干嘛?动手! “遭遇跟踪?” 无双的眉头微微蹙起,正欲回头察看,宋宇却及时扶腰阻止了他。 “切勿声张,以免惊动对方。” “目前还无法确定这些人的真实身份,但我推测,不是针对你便是针对我。” 无双不由得斜了宋宇一眼,“这还用你说吗!” 转而,无双面色微怒,直勾勾的盯着宋宇扶在其腰间的手。 额…… 宋宇显然有所察觉,随即尴尬的把手收了回来。 “那么接下来该如何应对?”无双轻声问道。 宋宇思索片刻,回答道:“前方巷口较为冷清,我们往那边走。” 无双听后更是错愕。 这被人跟踪了,不是设法融入人群以摆脱追踪者嘛。宋宇倒好,却反其道而行,有意走向更为偏僻的区域。 这简直是在胡闹! 宋宇心中自有自己的盘算,今日他非要弄清楚自己到底被什么人盯上了。 “你武功高强,难道还会惧怕这些人?” “谁说我会害怕!我也想看看究竟是谁如此大胆,敢跟踪我无双!” 拐过街角,眼前顿时展现出一条荒凉寂静的巷子,此处除了偶尔巡逻的锦衣卫,几乎见不到其他行人。 待宋宇和无双二人走进这个巷子。 尾随的五人毫不犹豫地朝这边追来。 “咦,人呢?” “刚才明明看到他们走到这里的呀!” 紧随其后的五名虎威军困惑地对视,一时之间竟呆立当场。 “我还以为是什么蛇虫鼠辈,原来是汪权的走狗!” 一阵冷笑声在空气中回荡,几名虎威军尚未从疑惑中解脱,宋宇和无双二人便如同幽灵般出现在他们身后。 “说吧!” “你们究竟为何跟踪我们?” 宋宇语气冰冷地质问,无双则立刻摆出了防御的架势。 不等几名虎威军有所回应,又一阵冷笑声响起。 “难道本王要教训一下你,还要挑个好时辰不成?” “宋宇,本王在养伤期间,听说你日子过得颇为风光,但你可曾料到,今天竟会成为你的死期?” 汪权眉梢一挑,眼中闪过一丝凶光,嘴角勾起一抹狞笑,手臂一挥,手下之人立刻心领神会。 不好! 无双眼中寒意逼人,迅速将宋宇挡在身后。 那五名虎威军果然名不虚传,是虎威军中战斗力最强的精英,五人手握长枪,舞动间虎虎生风。 不等无双有所反应,凌空一枪如同霹雳般顺势劈下;无双尚未来得及闪避,另一枪又如同横扫千军般直取面门。 幸亏无双身手不凡,反应敏捷,一个翻身便巧妙地避开了枪锋。 紧接着一个凌空突刺,鲜血瞬间如喷泉般飞溅,那名突刺的虎威军顿时眼若铜铃,手捂脖颈,直挺挺地倒地不起。 目睹眼前情景,汪权气得咬牙切齿,冷声怒道,“一帮废物!快去给我解决掉宋宇那小子。” 唰! 话音未落,虎威军挺枪而出,枪尖刺破长空直逼宋宇而来。 宋宇面色苍白,连连躲闪,步步后退。 然而此刻,已退至墙角,防备不及,避无可避。 “宋宇!今日你休想活命,即便是神仙降临也救不了你!” “动手!” 汪权眼中布满血丝,凶光毕露,仿佛要将宋宇生吞活剥。 宋宇未及反应,侧面便又有一枪如疾风骤雨般疾刺而来…… 难道,今天真的要命丧此? 不好! “公子小心!” 无双顾不得自身安危,纵身一跃挡在宋宇身前。 好在无双武艺高强,挥手之间,便巧妙挑落了虎威军的枪头。 砰! 一声沉闷的撞击。 尽管无双眼疾手快地斩下了枪尖,但虎威军的长枪仍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狠狠地撞击在了她的腹部。 连同身后的宋宇,一齐重重地撞在墙上。 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无双单手握剑,艰难地支在地上。 幸运的是,无双日常身披护甲,这一记重创并未危及性命。 不幸的是,遭受这记重创,无双已没了再战之力。 刚才一战,无双已连斩三敌,现在仅有两名虎威军还有战力,但然而毕竟独力难支,宋宇和无双二人已被逼险境。 “哼!宋宇,你这家伙果然命硬!” 见无双已无还手之力,汪权愈发狂妄。 拾起地上的大刀,面露残忍奸笑,狂妄地向宋宇逼近。 宋宇双眉紧蹙,眼中怒火犹如烈焰,紧紧地将无双护在胸前,语气决绝:“我可以跟你走,但你必须放了无双。” “哈哈哈,荒谬至极!” “已死之人,有何资格与我谈条件?” 汪权得意讪笑,“不过,你若肯跪地求我,本王或许能让你死得痛快。” 旋即汪权眉头微挑,眼中流露出淫邪之色,目光不善的盯着无双的胸口。 “无双啊无双!你怎么就跟了宋宇这个废物呢?” “若是当时给我当保镖,也不至于会落得如此下场不是。” “不过……,你若愿成为本王的奴隶,精心服侍我,本王或许会考虑,留你一命!” …… 顿时一阵淫笑之声响起。 无双目光锐利如冰,全身弥漫着肃杀之气,欲举剑反抗,却有心无力。 “我呸!无耻之徒,我宁愿死,也不会让你玷污!” “哈哈哈,你越是反抗,我越是兴致盎然!”汪权狂妄至极,冷笑着回应,“这天下,就没有本王得不到的女人!” “不识抬举的女人,能服侍本王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你信不信本王现在就可以把你给办了!” 汪权凶性毕露,着手便脱去了身上衣衫丢在地上…… “王爷,这宋宇该如何处置?”虎威军悄声询问。 “这等废物,令人碍目。拉到一旁,斩了!” 话音未歇,一道冷笑便破空而来。 宋宇从容起立,将受伤的无双紧紧护在身后。 “哈哈哈!简直可笑。” “今天,你杀不了我!” 汪权先是错愕了一瞬,旋即放声狂笑不止。 就连旁边的虎威军亦随之捧腹大笑。 “宋宇,我看你是疯了?” “除了圣上与娘娘,这世间哪有我淮南王不能斩杀之人?” 宋宇面色凝重,语气冰冷,“今日。我说你杀不了我,就杀不了我!” 霎时,一股凌厉的气势猛然在宋宇周身爆发,汪权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还愣着干嘛?动手!” 第52章 求饶也没用 虎威军挥动手中的兵器,直取宋宇的头颅而来。 说时迟那时快! 就在那枪尖距离宋宇脖颈不足三寸之际,虎威军的攻势骤然停滞。 “废物!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将他斩杀了!” 汪权正在宽衣解带,面对眼前妩媚娇柔的无双,他是一刻也等不了了。只等着虎威军结果了宋宇,当场就把无双给办了。 然而他抬头一看,却发现虎威军眼若铜铃,神色紧张,如同石雕般呆立不动。 “王……王爷,这宋宇……杀,杀不得。” “一帮废物!这世上还没有我汪权杀不了的人!”汪权怒斥一声,猛地一脚将虎威军踢倒,随即提起裤子,捡起大刀,直逼宋宇而来。 倏地,汪权的瞳孔顿时一紧,也瞬间愣在原地。 只见他喉结滚动,面色紧张地颤声吼道,“怎么?拿一块破玉佩,就想吓唬老子?” “别人或许不识货,但你汪权总该识得吧!” “你好好看看,这玉佩乃圣上所赐。见玉佩如见圣上!你敢杀我吗?” 这块玉佩汪权如何能不识得。 汪权心中不由得猛地一紧,冷汗如雨般渗出,然而手中依旧抓紧大刀,怒目圆睁地瞪着宋宇。 “大胆汪权!” “见玉佩如见圣上,还不速速跪下!” 宋宇眉梢挑起,神色凛然,一股威严之气扑面而来,直接以冷厉的声音断然呵斥,“难道你是想造反不成?” 余威未落,汪权瞬间气焰全无,神色涣散,手中的大刀也悄无声息地坠落在地。 谋反? 那可是株连九族的重罪! 即便当下汪权权倾一时,不可一世,但还未曾狂妄到敢于触此逆鳞。 “什么人在此喧闹?” 恰在此时,陈山河率领着一队锦衣卫恰好巡街经过,听闻巷口有动静,便威风凛凛地跨步而来。 转眼看见宋宇,陈山河等人立刻收敛姿态,恭谨地趋步上前。 “宋公子您怎么会在这里?这……这是发生了什么?” 地上血迹斑驳,一片猩红,三具尸体已无生气,而跪地的两人手持长枪也只剩了半口气。 唯有汪权衣衫不整,发髻散乱,神色木然宛如傻子般愣在原地。 目睹此情此景,陈山河不禁脊梁一寒,满脸困惑。 “这些人是想来杀我的。”宋宇冷声道。 话语未落,陈山河立时怒火中烧,愤然咆哮:“在我的地界,竟敢对宋公子无礼,简直是找死!” 宋宇未及发话,陈山河已是大步向前,一脚将跪地的虎威军踢翻,随即命令手下之人将其控制起来。 紧接着抬手就朝着汪权走了过来,“就你小子敢对宋公子不敬是吧!” 话音未落,陈山河抬起的手顿然停在了半空之中,整个人瞬间颤抖起来。 四目相对之时才辨清,面前衣冠不整之人正是淮南王汪权,陈山河登时惊得脸色苍白,身体一软,颓然倒地。 “你好大的狗胆!是打算要教训本王吗?”汪权怒目圆睁,愤然斥责。 啪! 一声脆响,如霹雳划破苍穹。 汪权尚未反应,脸上已是一片血红,两颗门牙直接甩飞出去。 宋宇却依旧气定神闲,风轻云淡,抓起汪权衣服,擦了擦手中染血的玉佩。 “我就教训你,又如何?” 话音未落,宋宇手中玉佩紧握,又是反手一记重拳,直击汪权面门。 汪权只觉头脑昏沉,大脸瞬间肿胀得犹如猪头一般。 宋宇再一抬手,汪权急忙跪地,双手抱头,蜷缩如龟,哭泣哀求,“我乃淮南王,你……你竟敢打我!” 宋宇充耳不闻,反手照着汪权的面门便又是两巴掌。 有了这枚玉佩在手,宋宇自然不惧。 汪权依旧嚣张,声音颤抖地威胁道,“我可是淮南王,你敢打我,难道不想活了!” 装腔作势罢了。 宋宇只一抬手,汪权便尽显求饶之态,蜷缩跪地如鹌鹑一般,哭诉道,“别,别打了。本王保证不再杀你,求求你别打了……” 宋宇却是不为所动,连扇两记响亮耳光,一脚重重踢向要害之处。 “此脚,为无双而踢!” 汪权登时面容扭曲,冷汗直流,立即蜷缩一坨,痛苦地在地上翻滚。 “求求你,别再打了……” 话音未歇,汪权已痛得昏厥过去。 宋宇果断拾起无双掉落的宝剑…… 无双见状顿 时心头一紧,脸色骤变。 误以为宋宇这是要去结果了汪权,随即赶忙上前紧紧的从身后抱住了宋宇。 “宋公子,不要啊!” “汪权终究是淮南王,身份显赫,你若杀了他,自己也断然活不了……” 无双紧贴宋宇,胸脯上下急剧波动,泪珠沿着面颊悄然滑落。 陈山河等人早已慌乱无措,冷汗淋漓,赶忙上前,竭力进行劝解。 “取他性命?只会污了我的手!”宋宇轻蔑道。 随即,将宝剑收入鞘中,转身便带着无双走出了巷口。 片刻过后,陈山河等人这才从惊慌中回过神来。 “快,快将淮南王送去医馆……”众人赶忙抬起汪权,朝着医馆跑去。 经历如此羞辱,汪权对宋宇的杀气更深! “宋宇!本王与你不共戴天!” “你有玉佩在手,我杀不了你。但是有人能杀你!” 汪权偷鸡不成蚀把米,肚子里憋的这口气根本忍不了一日。 次日一早,汪权便将宋宇告到了朝堂之上。 晨曦映照,朝堂之上,文臣武将齐刷刷跪拜于丹陛之阶。 然而,那九龙椅上,空无一人。 皇上不在? 群臣面面相觑,无声中流露出疑惑之意。 “莫非,今日皇上不御朝?”有人忍不住出声询问。 “不可能,今日乃淮南王弹劾宋御医之日,吾皇岂能缺席?”户部尚书孙河低声议论。 “宋宇此子,真是胆大包天,竟敢触怒淮南王,难道他不知死字怎么写?” 群臣尽是汪权一脉,自是对宋宇心怀激愤,纷纷议论。 “各位务必留意王爷的举动,届时根据王爷的神色见机行事。”礼部尚书陈飞低声细语,以此提醒。 …… “宋宇那厮显然是心生畏惧,甚至不敢来参加早朝了。” 汪权横眉冷对,目眦尽裂, “无论其是否上朝,今日老子必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第53章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诸位爱卿,请保持肃静。”桂公公高声断喝。 “陛下身体抱恙,今日将在帘幕后聆听国事,各位若有紧急奏章,尽速呈上,无事即可退朝。”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立时寂静无声。 文武百官无不神色严峻,目光偷瞥,齐刷刷地向汪权投去。 汪权那是憋了一肚子火无处发泄,捂着肿胀的脸,步履蹒跚地走到殿前,既不行礼,亦不跪拜。 沉声怒目,厉声质问:“陛下,您打算如何惩处宋宇那逆贼!” 帘后的江诺颜听闻,眉头紧锁,随即以低沉声线故作男声问道,“究竟是何事,竟让淮南王如此愤慨!” “宋宇那小儿,竟敢拿着鸡毛当令箭,仗着陛下赐予的玉佩,就无法无天,蔑视本王。” “他……他甚至胆敢对……对本王施暴!”汪权义愤填膺,一想到此处就浑身疼痛,情绪激动之时一拳砸在石柱上。 随即传来“咔嚓”一声脆响,痛苦的呻吟声在殿堂内回荡。 文武百官无不皱眉颔首,心头一激,不敢多言。 江诺颜却在帘幕后暗自窃笑。 这一拳所受的伤,汪权自然也要算在宋宇的头上。 “本王现在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陛下必须收回玉佩,立即治宋宇一个抄家斩首之罪!”汪权愤怒道。 唰! “请陛下治宋宇一个抄家斩首之罪……” 江诺颜尚未开口,殿前文武百官已齐刷刷跪地齐声道。 威胁!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江诺颜面色骤冷,愤怒之情溢于言表。 “嗯,此事非同小可,容朕深思熟虑……”江诺颜试图争取时间。 然而,汪权却是勃然大怒,目光凌冽,语气冰冷:“陛下,本王身为淮南王,拥兵百万!若是先皇健在,绝不容臣受此奇耻大辱。” “既然文武百官均认同臣之提议,还望陛下即刻下令,对宋宇施以抄家灭族之刑!” 瞬间,一股无形的威势逼来,帘幕后的江诺颜不由自主地心生寒意。 这已经很明显了。 汪权仗着自己位高权重,这是要逼宫的节奏。 “王爷暂且息怒,宋御医尚未到来,单凭您的一面之词,朕难以骤下断语。” “若是在未明真相之际草率定罪,让朕日后何以服众?” 江诺颜毫无惧色,轻咳一声,声音低沉而威严,毅然反驳。 一股无形的帝王之气瞬间弥漫,众臣匍匐在地,无不颤栗,噤若寒蝉。 汪权也不禁眉头紧蹙,心中微起波澜。 然而,凭借手中百万雄兵,汪权自然不肯轻易屈服,“陛下,那本王便等他一时辰。” “若宋宇不至,陛下便当治他抄家灭族之罪!” 江诺颜眉头紧锁,欲加斥责,却又忌惮汪权手中兵权,不敢过分逼迫。 于是只得密令桂公公悄然出宫,通知宋宇,务必不要踏入宫中,先离开京都,暂避锋芒…… 然而,江诺颜话语方落。 便听得一声冷笑。 宋宇,来了! “动不动便要给人定个抄家灭族的罪名!” “淮南王真是好大的官威啊!” “拥兵自重目无王法,是不是在过几日就连陛下也不放在眼里了?” “莫不是王爷真有意图谋反?” 此语一出,满座皆惊。 殿堂之上顿时寂静无声,死一般的沉寂,唯有众人的心跳声和颤抖声隐约可闻。 “宋宇,你……你胡说!” 汪权当场愣住,全身颤抖,眼若铜铃,一时间竟不知如何辩驳。 只能手指宋宇,颤抖的双唇却发不出声。 江诺颜亦不禁动容,更是对宋宇的智谋与胆识、勇猛与无畏心生赏识。 宋宇只片语之间,便迅速压倒了汪权的气焰,使其只能无力地愤怒,颤抖。 “我胡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你拥兵再多又如何?身为臣子,见到皇上为何不跪?”宋宇眉头一蹙,目光锐利地扫向汪权。 “难道是淮南王兵力雄厚,已不屑再为人臣?” 这句话犹如一把利剑直刺汪权的心门。 汪权气息颤抖,声泪俱下:“陛下,臣历来忠诚不渝,岂有反叛之心!切莫听信宋宇那厮之谗言!” 一声沉闷的跪地声响。 汪权毫不犹豫地跪在殿前,愤怒地斥责道。 倏地! 文武百官无不脸色煞白 ,惊愕当场。 汪权,竟然……跪下了? 自江诺登基以来,汪权从未向陛下屈膝行礼! 现在仅凭宋宇一句话。 汪权,竟然向江诺颜跪下了。 江诺颜心中亦是一震,难以置信地望向帘幕之外的宋宇,对宋宇的好奇又多了几分。。 “王爷不必过于拘谨,快速速起身!” 江诺颜见好就收,赶忙吩咐桂公公扶汪权起身。 随后正色回应:“宋御医在天花治疗上功勋卓著,且为国库捐献了大量银两,功不可没。” “对有功之臣,岂可轻率处置?” “然而陛下,这宋宇他……”汪权尚未说完…… 江诺颜已面色微变,语气加重:“王爷难道要让朕错杀有功之臣,陷朕于不仁不义之地?” 闻听此言,汪权遂缄默不语。 刚才已差点被宋宇扣上谋反之罪,现在亦不敢再出言顶撞。 然而,不将宋宇置于死地,实在难以平息其胸中怒火! 思虑片刻。 汪权眉头紧锁,脸色骤冷,退让一步,冷笑回道, “宋宇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本王深知,西北之地,旱情严峻。宋宇既然素有才能,不妨将他调往西北,以应对旱魃灾情。” “倘若宋宇一个月内不能安抚灾民,解决饥馑与旱患,届时再将宋宇处以凌迟之刑!” “若宋宇果真如陛下赞誉的那样智谋非凡,心忧天下,能够化解旱情,那么本王之事便就此一笔勾销,不再追究。” 什么…… 这……这岂不是直接将宋宇推向死路! 西北地区连遇三年大旱,无数官员上任均未能解决此难题。 眼下的旱情更是严重,饥荒问题愈发严峻,西北地处边境,还时常遭受蛮族的侵扰。 若让宋宇只身前往,无疑是九死一生。 显然,汪权对宋宇的杀意未消,绝不可能如此轻易地释放善意。 “这个决定太过仓促,不如重新商议……”江诺颜眉头一紧,正欲开口。 却听到一阵冷笑声响起。 第54章 鏖战一个时辰 “好!为百姓解忧,本是为人臣子的职责。” 宋宇神色严肃,态度果决的回道。 “总比那些拥兵自重、炫耀武力的龟孙要强得多。” “这件差事,我宋宇接下了!” 什么?! 这……这宋宇难道是疯了不成? 汪权被宋宇那般暗刺,内心早已愤懑如火,几欲爆炸。 然而此刻,眼见宋宇应承了那险象环生的任务。汪权脸上的神色霎时变得复杂难言,一时之间竟分辨不清是怒是喜。 “宋宇,你还是太嫩了。” 汪权眉头一凛,眼中透露出森然的杀意,“只要你踏出京都,本王自有手段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的酒楼,棋室,包括聚香阁都终将沦为我的囊中玩物。” 汪权紧握拳头,贴近宋宇耳畔,嗓音低沉阴险冷笑道。 旋即,放声狂笑,转身径自离朝而去。 宋宇顿时眉头一紧! 卑鄙! 汪权果然阴险,对宋宇的杀意自始至终,未曾有丝毫减弱。 月色朦胧,寒鸦低鸣。 养心殿内。 江诺颜面带愁云,依在床边。 “娘娘,这是御膳房精心熬制的参汤……”宫女轻手轻脚地端来一碗参汤。 只不过,她的眉梢微蹙,面色略显紧张,始终未敢抬头直视江诺颜。 参汤? 自己好像没有让御膳房准备参汤啊!江诺颜神色恍惚。 不过当下江诺颜已是心烦意乱,也无意深究,轻叹一声, “端过来吧,你去让新月去请宋御医过来……” 看着江诺颜喝下参汤,宫女这才缓步退了下去。 这边宫女方才跨出连廊,一只强有力的大手直接将她拖入了幽暗之中。 “啊~” “嘘,是本王!”汪权语气冷峻,“参汤娘娘可喝了?” 宫女心中一惊,早已惊慌失措,面色苍白如纸。 连忙俯身回禀:“回王爷,奴婢亲眼看着娘娘喝下的……” “不错不错,回头本王重重有赏!” 汪权眼中闪烁着邪肆的光芒,目光如蛇般紧紧缠绕在宫女那曼妙诱人的身姿上。 抓着宫女秀肩的大手,顺着玉颈曲线越过锁骨,缓缓滑落…… “王爷……不,不要。” 宫女意图退避,然而畏惧汪权的淫威,却又不敢动弹。 啪! 汪权面色骤寒顿生怒意,挥手便是一记响亮的巴掌,将那宫女扇倒在地。 “不知好歹的家伙!本王青睐于你,乃是你之幸事。” 汪权语气冰冷,怒火中烧,“要不是今日邪火是专门留给娘娘的,本王现在就把你办了!” “扫兴的家伙,还不快滚!” 宫女满腹委屈,眸眼含泪仓皇失措地逃离了现场。 汪权负伤已数日,这段时间未近女色,欲望早已如烈火难以抑制。 此前他企图对江诺颜下药,未料宫中守卫森严,未能遂愿。 这一次汪权学聪明了,趁着夜色悄无声息地潜入后宫,胁迫宫女将催情之药悄悄溶入参汤之中。 只等着江诺颜神智迷乱之际,便能挺身而出,为她“解毒”…… 想到此处,汪权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不由的笑出了声。 “何人?”宋宇的眉头微微皱起。 夜幕低垂,新月手持灯笼在前方指引,宋宇紧步其后。 新月顺着宋宇的目光望去,“什么人都没有啊,宋公子大概是眼花了吧。” “娘娘还在宫中等待,我们赶紧走吧……” 然而,宋宇心中依旧存疑。 汪权见新月走远,这才从树丛中悄悄探出头来。 嘭! 一声闷响,一棍子挥下,不偏不倚地击中汪权的后脑勺。 汪权还未来得及反应,便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宋公子?”新月回头,却发现宋宇没有跟上来,轻声喊道。 “我在这!” 话音刚落,宋宇便从树丛中走了出来。 推门而入,只见江诺颜身着薄纱轻裳,面露愁色,一手扶额,倚在床边,连连叹息。 看到宋宇进来,江诺颜想要起身,却只感到全身燥热,无力动弹。 江诺颜并未深思,只觉得是今日太过劳累所致。 “宋宇!你说你非要逞什么能呢!” “这西北边陲环境恶劣,你怎可轻易应允汪权的要求?”江诺颜眉头紧锁,脸 色显露出不悦。 “嗯?娘娘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江诺颜一瞬间愣住,随即急忙解释,“自然是陛下透露给本宫的。” “这些都不是问题的关键,你可清楚西北边陲的艰险,穷乡僻壤又逢天灾,你就这样轻易答应汪权,若出了什么意外……” 话至此,江诺颜不禁轻轻咬住唇角,忧虑之情溢于言表。 “娘娘无需挂心,宋宇自有办法。”宋宇仍旧保持着淡定从容。 然而,当宋宇抬起头,却瞬间呆住了。 眼前,江诺颜的面颊泛起一抹桃红,身姿宛若风中摇曳的细柳,双手在透明如蝉翼的纱衣上,显得无所适从,轻轻地上下游移着…… 江诺颜的霓裳羽衣,凤冠霞帔,不知何时已被凌乱的丢在地上。 “好热,好热……” 只见江诺颜柳腰款摆,犹如碧波中的游鱼般轻盈灵动,轻嗔低吟,每一次呼吸都透露着娇羞妩媚。 “娘娘,您……您这是怎么了?”宋宇不由的抖动着喉结,双眉紧锁。 “本宫也不知所以,只觉得浑身炽热难耐,好想~要……” 江诺颜轻声低语,将身上仅存的轻纱也弃之一旁。 宋宇瞥见桌上的参汤,心中瞬间明了。 难道,是有人在汤中下了药? 宋宇沉思间,一只如玉的纤纤之手轻轻沿着他的肩头向上滑动,耳边随即响起一阵温热且急促的呼吸…… 浑然不觉中,宋宇的衣衫竟然无声无息地消逝无踪。 …… 伴随着床头摇曳晃动发出的悠扬韵律,屋外月光也似乎害羞地藏匿于层层云间。 一个时辰! 整整一个时辰! 江诺颜玉体孱弱,疲惫至极,无力地卧于床榻之上。 指尖轻轻掠过宋宇那紧致的八块腹肌,脸颊洋溢着心满意足的晕红。 “也罢,你即将要去西北险恶之地,届时这般的欢愉时光便难以再有了……”江诺颜眉头微蹙,眼中流露出对宋宇的担忧,同时心中也夹杂着几分淡淡的失落惆怅。 “你踏足西北,务必要多加留意……”江诺颜低声细语,脑中依旧时而浮现方才那惊心动魄的交锋情景。 “我何时说过要亲自前往西北?” 第55章 制作水泥 嗯? 江诺颜骤然愣住。 “你不是已经答应汪权,要去西北安定灾民,解决旱魃之灾吗?” 宋宇淡然一笑,眉梢眼角透出胜券在握的自信。 “谁说拯救西北旱情,非得亲身犯险?” 江诺颜听后,愈发困惑不解,“你不去西北,那旱灾又该如何应对?” 宋宇肩扛疲倦之躯,手按腰际缓缓起身,轻声解释道, “西北之地,百姓饱受流离之苦,旱魃肆虐,其因无外乎天灾与人祸两者。” “人祸积久成疾,非一日之寒,难以速效解除,然而天灾,我自有一策以对。” 江诺颜闻言,顿时愕然,目光中流露出难以置信和对宋宇的仰慕。 宋宇手按腰间,一边缓缓拾起地上的衣裳,继而继续解释道。 “西北之所以旱情肆虐,并非水源匮乏,而是储水无术,故需改变灌溉之道,将有限的水资源发挥至极致……” 江诺颜闻言,思绪纷乱,对宋宇所述困惑不解,“你说的这些本宫一句也听不明白,你只要直截了当提出治理的方案即可。” “简而言之,两个字——水泥。” 江诺颜更是困惑不解,“水……水泥?” “此物一时难以解释,待我制成,娘娘自会明了其妙用……” 话音方歇,宋宇已然衣冠楚楚,眉梢微皱,手按门框,步履匆匆地跨出门外。 “娘娘,这碗参汤中已被投了魅药,今后还是不要喝了,即便是强壮如我,也难以承受……” 俗语有云,世间无不耕坏的田,唯有累死的牛。 这汪权究竟从何处觅得此药,其效力之强,竟至如此。 江诺颜尚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宋宇已消失无踪,只余她独自坐在空荡的房间中,无力地扶床娇怒。 不过一想到刚才宋宇的勇猛,嘴角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羞涩来。 归抵府邸,朝霞未现。 宋宇跌跌撞撞地登上床榻,看来这一激战太过猛烈,宋宇又得休息上好几个时辰才能恢复了。 然而,御花园的树丛之中。 被击昏的汪权也迷迷糊糊地苏醒过来,一见天色已明,心中不禁怒火中烧。 “究竟是谁如此大胆,敢坏本王好事!若让本王捉到,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话音未歇,汪权便感到一阵寒意袭来。 汪权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衫竟然全都不见了。 那是,一件不留! “哪个混账!竟敢如此对本王!本王定要将你置于死地!”汪权怒吼道。 这一吼,恰好引来了巡逻的侍卫。 汪权眉头紧蹙,若被旁人撞见,他还有什么面目见人? 环顾四周,避无可避。 一咬牙一跺脚,死就死吧! 汪权只得硬着头皮,捂住要害一头钻入花丛之中躲藏起来。 无数带刺的花枝贴着肌肤缓缓划过…… 那场面,简直不要太酥爽。 剧痛无比却不敢声张,那种极致的委屈和羞辱,只有汪权自己清楚。 汪权在心底暗暗立誓:“若是让本王知道你是谁,定要将你千刀万剐!” 直到侍卫离开,汪权这才顶着两片树叶,匆匆逃离了御花园。 宋宇这一觉沉睡了整日。 次日,晨曦透过缝隙缓缓射入房内,宋宇打了个哈欠正欲起身。 然而,宋宇的手刚放下,却忽然愣住了。 不对劲,这手感…… 转头一瞥,只见身边躺着一名女子,而宋宇的手不偏不倚正按在她那最坚挺最柔嫩之处…… 宋宇猛地一惊,立刻弹了起来。 “白……白鹿,你怎么会在我的房中?” 白鹿揉着迷蒙的双眼,困惑地慢慢坐起。 宽松的衣衫顺着香肩滑落,系着红线的肚兜摇摇欲坠,露出一片如雪般白皙细腻的肌肤。 阳光照耀下,更添几分妖娆与妩媚。 宋宇下意识的动了动喉结。 “你……你怎么会出现在我的房间?” 宋宇终究还是个正直的人,连忙转过头,仅用眼角余光扫向白鹿,低声询问。 白鹿此刻才从恍惚中苏醒,急忙握紧衣衫,遮住身体,脸上顿时泛起一抹红晕,细声回答道: “我……我也不清楚。” “这几日醒来,我好像都会出现在不同的地方……” 额…… “你莫非患有梦游症?” “梦游?梦游症究竟 是什么?会危及生命吗?”白鹿紧张急切地追问。 “无碍,我稍后会为你开几剂药方,服用一段时间后应能痊愈。” “那你继续休息吧……” 孤男寡女,宋宇不敢多留。 匆忙整理好衣装,便离开了房间。 离开卧室后,宋宇径直走向了书房。 今日,他有要事要做。 “公子,您的茶沏好了。”小红端茶而入。 “小红,你来得正好。” 宋宇立时呼唤小红,“你速去为我备齐石灰、黏土、铁矿粉……” “对了,这附近可有窑厂?” 小红登时愕然,一双圆圆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满面茫然地望着宋宇。 “公子,您……要用这些东西做什么?” “制作水泥!” 什么?水泥! 这下小红更是如坠云雾之中,这所谓的水泥她可是从未耳闻。 “你只管去准备便是……” 小红挠着头,转身走出了书房。 制作水泥需将石灰粉、黏土、铁矿粉这三种原料依照特定比例细致混合,随后便是高温加热煅烧的关键步骤。 这样的工序在家中显然难以完成,因此宋宇必须寻得一座窑厂以推进下一步。 待一切准备就绪,宋宇便带领着无双和龙鳞军一众人等,向京都二十里外的窑厂行进。 此时,汪权正撅着屁股涂抹着草药。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汪权直接被吓得一激灵,本来用于涂抹草药的木棒瞬间消失了…… 不用想,也知道插到了什么地方。 “报……” 啪! 汪权撅着屁股,挥手就是一记响亮的巴掌扇报信下人的脸上。 转而这才缓缓拔出木棒。 “何事如此慌慌张张?” 报信手下捂着脸,起身禀报,“回王爷,宋宇那厮带领一伙人出城了。” “出城?他欲去往何处?” “似乎是前往二十里外的窑厂。” “窑厂?他去窑厂做什么?”汪权眉头紧蹙,心中暗自揣摩。 “来人!” “召唤虎威军,本王要亲自看看宋宇这小子究竟在搞什么鬼!” 第56章 贼心不死 虽然这家窑厂位于京都西陲,但日常所生产的不过是些泥土制成的砖俑与罐子。 随着京都内部需求量的日渐减少,窑厂的经营状况亦日益艰难。 幸赖其拥有皇家特许的身份,才得以免于破产之命运。 宋宇出身理科,对水泥的制作工艺烂熟于心。 然而,宋宇之所以萌生研制水泥的念头,并不仅仅是为了解决西北地区的干旱问题,用于修建沟渠输水。 更关键的是,搞钱! 毕竟搞钱才是第一位的。 不久,这批简易的水泥便烧制完成,接下来便是要通过精细研磨与筛选,以提升水泥的品质。 这些琐事自然就交给龙鳞军来做了。 当细如粉末的水泥被研磨出来时,在场的众人无不为之震撼。 “公子,这就是您所说的水泥吗?” “这灰暗的颜色,细腻如沙,究竟有何用途?”无双也不禁疑惑地问道。 “只要加水搅拌,晾干之后便可以坚硬如铁。”宋宇自信回道,“这用处可大了去了。” 这些“灰土”,能够坚硬如铁? 这绝不可能! 众人纷纷表示怀疑。 宋宇并未过多地向他们解释,只是迅速地用模板制作了一个简易的模具,并立刻浇筑出一块混凝土砖块。 众人仍在狐疑,突然间,一声冷笑破空而来。 “哈哈哈,真是荒谬至极!” “我原以为你这家伙偷偷摸摸地跑到窑厂有何贵干?” “原来不过是来玩泥巴罢了!” 汪权满脸伤痕坐在轿子上,被一群虎威军士兵抬着,缓步走来。 见到汪权一行人的身影,众人眉头紧蹙,无双与龙鳞军立刻摆出了严阵以待的架势。 “汪权,你跟踪我们,究竟意欲何为?”无双眉头紧锁,怒火中烧。 “意欲何为?” “自然是来看这场笑话的!”汪权狂妄地大笑。 “宋宇,你这家伙不去西北参治理旱情,反而跑来窑厂嬉戏!莫非你想食言?” 汪权的双眉骤然紧蹙,眼中掠过一丝凛冽的寒芒。 宋宇则轻蔑一笑,依旧保持着那份从容不迫的风度。 “时间尚还有一个月,你何需如此着急?” “再说,解决西北旱情,并非务必亲临现场。”宋宇再次扬起嘴角。 汪权闻言,眼珠几欲脱眶而出。 “怎么?你的意思是,不离开京都也能化解西北旱情?” “哈哈哈,宋宇,看来你果真是疯了。” “看了,是让某些人失望了。”宋宇目光骤冷,一股肃杀之气骤然散发。 汪权霎时气得浑身颤抖,怒目圆睁。 他本早有计划。 只等宋宇离京之后,便将宋宇的所有家财尽收囊中。 如今宋宇不走了,汪权的如意算盘岂不落空了。 这叫汪权如何能忍? “既然这样,就别怪本王心狠手辣了!” “你小子还挺会挑地方。这窑厂,的确称得上是一处绝佳的安息之所。” 话音刚落,汪权手势一挥,一群虎威之士立刻拔出腰间利刃,整齐列队而出。 无双神色骤变,急忙将宋宇挡在身后。 龙鳞军众人亦皆怒目圆睁,毅然挺身而出。 “汪权,你想做什么?”无双语气冰冷地质问。 “无双姑娘无需担忧,只要你愿为本王效力,本王怎会舍得杀你。”汪权嘴角轻扬,露出一丝轻薄之笑。 “至于其他人…… 本王就无法保证了。” 显然,汪权从始至终都没有打算放过宋宇。 公然带领几十名手持武器的虎威军,杀人之心昭然若揭。 无双虽然武艺高强,但毕竟一介女流。 龙鳞军固然勇猛,却不过十人,且其中八人尚有旧伤在身。 正面交锋,真的能硬碰硬? 宋宇心中实在没有半点胜算。 可是…… 宋宇双眉紧蹙,一时间也没了主意。 难道,今日我宋宇就要命丧于此了吗? 即便胜算渺茫如晨星,宋宇依旧威严十足,毫无惧色。 直接将无双等人护于身后。 宋宇孤身而出,唇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冷笑。 霎时,冷风凛冽,枯叶狂舞,一股凌厉的气势轰然涌现。 “期限尚存,你欲杀我,恐怕圣上也不答应!” 汪权不由自主地心神一震,原 本的傲慢姿态立时收敛了大半。 “圣上?本王麾下雄兵百万,你以为单凭‘圣上’二字便能震慑于我吗?” 汪权虽然气势凌人,然而声线中依旧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即便你握有圣上御赐的玉佩,于这荒僻之地,我即便杀了你,又有何人知晓?” “哦?果真如此吗?” 宋宇嘴角泛起一丝寒意彻骨的冷笑, “我前脚出城,你后脚就带兵跟了上来。” “你说,如果我出事了,这圣上第一个怀疑的人会是谁呢?” 话音刚落,汪权的面色立刻变得凝重。 不过,汪权想要将宋宇碎尸万段,千刀万剐的心火从未熄灭。 他又怎能放过这千载难逢的良机? 宋宇早已知晓汪权的心思…… 随即,冷声轻笑,话锋一转,继续言道: “听闻这虎威军,皆可骁勇善战,横扫千军之辈。” “今日,我倒是想见识见识!” “只不过这打打杀杀的,双方都必有损失。” “不如这样,我和王爷您赌一场!” “倘若我败了,这条命便交付王爷处置,但若我赢了,那你便再不可找我麻烦。” “这赌约,王爷可敢应战?” 骤然间,无双呆立当场,心慌意乱,急切道: “宋公子,不可以,这……这样太危险了!” 张宇双拳紧握,怒目圆睁,狠狠地盯着那些如狼似虎的虎威军。 “宋公子,此行太过冒险,这些虎威军都是精英,正面交锋,犹如绵羊自投猛虎之口。” “不如让我率领众兄弟一同杀出重围!”张宇的心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往日领兵作战的情景。 那时,若非虎威军假传圣旨,故意陷害,张宇他们又怎会背上叛军的恶名,伤亡惨重…… 宋宇却神情淡然,心中早有定计。 “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解决。” 话音未落,只见汪权冷声一笑,回道: “好!那就依你所言。” “那么,你想如何一赌高下?” 汪权倒要看看,宋宇有何花招,能与他的虎威军一较高下。 这简直是在自寻死路! 第57章 以头试砖 “此事简单,既然虎威军的勇士们身经百战,钢筋铁骨,不知可有人能够赤手空拳,将我这块混凝土砖击碎?” 什么? 击碎砖块! 闻言,汪权立时捧腹,笑得人仰马翻。 周围的虎威军也忍不住哄堂大笑起来。 头排站着的虎威军更是直接。 捡起地上的青砖便朝头顶砸去。 啪! 一声脆响。 那青砖瞬间裂成两截。 “赤手空拳破转?真是可笑!老子直接用头碎给你看……” 虎威军随即响起了一阵畅快的哄笑声。 “哈哈哈,好!” “既然你执意求死,本王便成全你。这个赌注,本王接受了。” 汪权早已笑的前仰后合,语带讽刺地回应。 张宇立刻皱起了眉头,他根本想不通宋宇为何会提出这般必输的赌约。 “公子,这……这比不得啊!” “以头破砖,对于军人来说实在太过简单。” “无需担忧,我这块混凝土砖的硬度是普通青砖的十几倍,哪怕他铜头铁额,也绝无可能将其劈开。” 宋宇依旧保持着平静从容,满脸自信地说。 然而无双却不敢有丝毫懈怠,倒并非她对宋宇缺乏信任,而是那赌约实在太过荒唐。 确切地说。 宋宇此举简直是在自寻死路。 无双神色凝重,环顾四周,趁着众人的视线全部聚焦在宋宇身上,迅速一个闪身,隐匿于身后的石堆之中。 确认无人察觉后,这才悄无声息地快步离去。 离开了窑厂。 顺着小路一路疾驰,直奔京都城内。 径直赶往大理寺,锦衣卫的所在。 宋宇对此信心满满,毕竟他在混凝土砖的制作过程中,特意加入了十几根粗铁条以增强其结构。 不说这赤手空拳,哪怕是手持铁锤,也难以将其击碎。 敌众我寡,宋宇当然要使点计策才能带领众人脱困。 “你们需要破的是这块砖。” “倘若有人能赤手空拳击碎此砖,吾宋宇之首级,便任尔等处置……” 言罢,宋宇即展示了那块已固化的混凝土砖。 汪权向来狂妄自负,面对宋宇这般挑衅,必然会接。 众虎威军目睹这块貌不惊人的灰色砖块,更是捧腹大笑,神情蔑视。 “区区此砖?吾一口气可击碎十几块!” “这灰扑扑的物件也称砖?不过叫他锅盔更为贴切。” “这东西,老子一口气能碎他几十个?” 一名虎威军嘲笑道,直接捂着肚子笑的直不起身。 不得不说这小子也真是虎啊! 便抓起地上的青砖,狠狠地往自己头顶砸去。 咔嚓咔嚓! 一声声清脆的断裂声随之响起。 那些青砖悉数裂为两截。 眼见如此,汪权更是信心满满,直面宋宇,讥讽地说道。 “宋宇,我本以为你有什么能耐,岂料不过是个无用的废物罢了!” 汪权信手一指,一位身形略显瘦弱的虎威军士兵,带着满脸的轻蔑与不屑,从容步出。 接过宋宇手中的混凝土砖,略微掂量,确实沉甸甸的。 “小子,今日就让你见识一番什么叫铜头铁臂。” 言毕,那虎威军果然是个狠人。 毫不犹豫,举起混凝土砖便狠命朝自己脑门砸去…… 宋宇不禁咧嘴皱眉,竖起了大拇指。 真虎啊! 一缕鲜血顺着那士兵的额头缓缓流淌,他整个人霎时宛如枯木般愣在原地。 而他手中的混凝土砖块,依旧毫发无损。 “小四,怎么样?这砖好不好破……” 话音刚落,便见那名唤作小四的虎威军陡然双目翻白,一声闷响,径自僵直地栽倒于地。 气绝身亡。 起初,众虎威军尚在嘲弄,“小四,你当真是太过不济,连一块砖头都难以劈开?” “瞧瞧,大哥我来示范一番!” 言讫,那领头虎威军便从小四手中接过那块混凝土砖,毫不迟疑地朝自己额头砸去。 咔嚓~ 一声令人心悸的骨折声清晰可闻。 众人均听得真切。 方才还欢声笑语的虎威军,骤然间愣神寂静。 这……究竟发生了何事? 眼见首领直挺挺地栽倒,众人这才惊觉事态严重。 “宋宇,你……你小子究竟使了何种邪术?” 汪权忍不住心中一惊,手指颤抖着怒指宋宇。 小红等人霎时间目瞪口呆,不敢置信自己所目睹的一切。 这,这砖头当真如此坚硬? “老子就不信这个邪!换我试试!” 虎威军中走出一位肥壮的大汉,如法炮制。 咔嚓! 一声脆响,伴随骨裂之音。 众人均不约而同地缩了缩脖子,脊梁不禁一阵发寒,下意识地抚了抚额头。 忽地…… 又接连倒下几个虎威军。 这一幕让龙鳞军的众人惊愕不已,全员瞠目结舌,还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何事,眼前还能站立的虎威军已然没有几个了。 “哼!虎威军?不过如此嘛!” 宋宇见虎威军的士兵竟不敢再碰那混凝土砖块,故意摆出一副失望的姿态,冷笑着挑衅道。 “王爷,难道你的部下也只有这点能耐?” “看来,今日我这颗头颅,你是取不走了。” 闻言,汪权勃然大怒,眼中怒火如炽,双目赤红。 “废物!一群废物!” “连区区砖块都难以击破,你们有何面目立足于虎威军中。” 虎威军的众人虽心怀惊惧,面对汪权的凛然之气却不敢有丝毫违抗。 无奈之下,只得硬着头皮勉强应对。 余下的士兵已经有所觉悟,不再用头部撞击,而是改用臂力去尝试击碎那砖。 “咔嚓——” 一声清脆的骨折声再次响起。 那森然的白色骨骼赫然刺破皮肤,裸露在外…… 一声凄厉的哀嚎,令人脊背发凉。 …… 此时,地上横陈着十几具虎威军的尸体,断手断脚的也不在少数。 宋宇根本无需动手,危机已然接触。 “这……这绝不可能!宋宇,你究竟施展了何种巫术?” “这块砖头怎会如此坚硬?” 此时,连汪权也开始动摇了信念,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满眼不可置信地望向宋宇。 宋宇却是一脸寒意,一股肃杀之气猛然逼迫而来。 宋宇一步步逼近,汪权心中不禁一沉,瞬间陷入了慌乱。 那分明是死神的步伐! “宋……宋宇!你,你究竟要做什么?” 第58章 独家代理权 “你千万不可胡来!” 汪权心中猛地一震,目光惊恐地看着宋宇那邪异的笑容。 宋宇一步步逼近,吓得汪权从轿子上跌落下来。 “虎威军,快!立刻拦住他!” 回头望去,只见身边的虎威军早已是残兵败将,汪权彻底惊呆了。 一个个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痛苦呻吟。 还有几个顽固家伙,偏不信邪,还在那里努力试图砸开那坚固的混凝土砖块。 剩下的几个清醒的虎威军正欲挺身上前拦截宋宇…… 但一见宋宇身后那一群手持砖块、铁棒的龙鳞军。 他们立刻被吓得退缩了回去。 就是,不过区区几两银子的月俸,非得玩什么命呢? 汪权此刻独木难支,孤立无援。 “你……你敢动我?我,我可是淮南王……” 汪权声音颤抖,竭力喊道。 宋宇依旧风轻云淡,抬头望了望苍穹,随即目光如冰刀般锐利地射向汪权。 “既然如此,就休怪我下手无情! 这地方甚是合宜,确实是一处理想的安息之地。”宋宇语气冷峭地说道。 汪权双眼瞪得犹如铜铃般大,这……这可都是自己刚才说的词啊! “你,你是要杀我不成?我可是淮南王!” 汪权早已被惊吓得抖似筛糠,还想靠着淮南王的头衔,在绝望中做着最后的挣扎。 “在这荒郊野外,即便我结果了你,又有谁会知情?”宋宇嘴角掠过意味深长的冷笑。 随即反手抄起铁棍,摆出一副狠狠砸下的姿态。 汪权哪里经历过这等场面,早已是吓得魂飞魄散,当场就昏厥了过去。 “哼,真是无趣,胆子居然如此之小!” 宋宇摇头冷笑,随手将铁棍扔在一旁。 而剩下的虎威军士兵,也逐一被龙鳞军所制服。 龙鳞军正小心翼翼地抬着汪权,紧随宋宇步伐,准备撤离窑厂。 突然,一声怒喝划破空气,紧随其后的是盔甲交错的响动。 “住手!” 宋宇骤然一滞,身后的龙鳞军亦不知所以,本能地放松了手中的力道。 一声脆响过后,本已昏迷的汪权从担架上翻滚落地,砰然撞击在一块嶙峋的巨石上。 随即,一声凄厉的惨呼划破沉寂,汪权在剧痛中蓦然醒来,旋即又陷入昏迷。 抬头望去,原来是无双率领一队锦衣卫急匆匆地赶来。 “宋公子,您可无恙?” 无双目睹宋宇毫发无损,刹那间愣神。 “听闻淮南王欲对宋御医不利,这也没事啊?”陈山河亦是满腹疑惑。 宋宇此刻方才明白,无双原来是担忧汪权会对自己不利,因而去请救兵了。 “我当然没事。 不过你们来得正好,这汪权就劳烦你们带回了……” 言讫,宋宇旋即转身,离开了窑厂。 目睹地上伤势惨重的虎威军,锦衣卫众人无不震惊,一时之间,全场哑然。 望着宋宇潇洒远去的身影淡定从容,锦衣卫心中更是万分不解,究竟是怎样的神人才能在虎威军的围攻下,全身而退安然无恙。 虎威军素来以勇猛闻名,个个皆可单骑破敌,堪称人中豪杰。 看了眼前的场景,陈山河对宋宇的敬仰之情,更是如滔滔江水,一发不可收拾。 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这一切,终究是汪权咎由自取。 在汪权养伤的这段日子里,宋宇终于能够稍作喘息。 接下来便是两个字, 搞钱! 然而,水泥是成功的研制了出来。 如何打开市场却成了难题。 一夜雨后。 望着被雨水打湿的花瓣,宋宇也不免满面愁容。 坐在院中藤椅上,品茶哀思。 “这,水泥要怎么卖出去呢?” 忽然间,一阵鬼鬼祟祟的脚步声打破了沉寂。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已至院中…… “是谁?” 宋宇眉头一紧,神色骤然紧张起来,自己明明是锁好了院门啊。 刷! 宋宇眼神一寒,迅速抽出腰间的佩剑,一个转身,剑尖直指身后。 目光交汇,两人霎时愣在原地。 “王二?” 幸亏宋宇反应敏捷,此时他手中的佩剑距离王二脖颈只有两寸。 “王二,你怎么进来的?” 王二紧张地咽了口唾沫,稍作镇定,才缓缓道来。 “我方才敲门,未见回应……” “本欲离去,却见院角土墙倒塌,便忍不住入内看看。” 宋宇收起剑势,继续悠然品茶,询问道: “或许昨夜雨势太大导致,对了,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王二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意,趋身向前,又给宋宇斟满了茶杯。 “我听小青提及,您研发了一种异常神奇的灰土,用它制砖坚硬如铁,心生好奇,便特意赶来瞻仰瞻仰……” 话音未落,王二便机敏地开始给宋宇轻捶双腿。 王二虽读书不多,但这人情世故可是拿捏得死死的。 尤其是对赚钱的嗅觉,那是极其的敏锐。 从小青那边听说了这水泥的妙处,王二便觉得此物定能赚大钱。 这便迫不及待地找上了宋宇的门。 “你说的那种材料,名为水泥。”宋宇轻声纠正。 “宋公子研制出这水泥,究竟有何打算?”王二满脸堆笑,试图套出话来。 宋宇心中自然明了王二的心思。 此次主动向自己询问水泥事宜,想必王二心中早已谋定好了销售途径与周全的计划。 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和煦的笑意。 “自然是搞钱!” 话音未落,王二的双眸便瞬间燃起了贪婪的火花。 常言道,物以稀为贵。 “依我看,这批水泥一旦上市,必定能大赚特赚!” 王二早已压抑不住心中的激动,“宋公子,您看。能否让我来做这个水泥的独家代理商……” 宋宇心中暗喜,正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就在刚刚,他还苦于如何将水泥推广至市场而发愁呢。 这不,这王二就自己找上门了。 王二在商贩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人脉极广,销售能力一流,无疑是最佳的人选。 “然而,这代理权并非任何人都能轻易取得的……”宋宇故意露出为难之色。 “有钱!” “放心,规矩都懂。”王二急忙答道,语气中透露出迫不及待。 “不过,想要独占这代理权,可不便宜!” 第59章 赚钱的生意 “只要您能将水泥的独家代理权授予我,价格无论多少我都愿意接受……” 此言一出,宋宇也不禁微愣,心中暗自思忖,这王二何时变得如此阔绰? 王二却不含糊,手腕一翻,从袖中取出一万两的银票。 嘴角带笑,低声细语道,“您觉得这些是否足够?” 宋宇惊讶至极,“不是,你何时变得如此豪爽?” 王二心知无法隐瞒,便挠了挠头,傻笑道, “这些都是预售的款项!我将这些水泥早早预售给了那些权贵富豪……” “哈哈,这些手段还是跟您学的呢!” 宋宇不由得眉梢一挑,满脸赞许地看了看王二。 “不错不错,真是后生可畏!” “但是,你收他们的预售款应该不止这个数吧?” 王二嬉笑的脸上顿时露出一抹委屈,无可奈何地又掏出一万两,“全,全部都在这里了……” 王二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手。 “别那么吝啬,凭你的本事,财富定会源源不断。” “这水泥的独家经营权就归你所有了,不过我们可有言在先,盈利要三七分成。” 王二当场愣住,心中既愤懑又欣喜。 欣喜的是赢得了水泥的独家经营权。 愤懑的是宋宇竟然这么黑,还要三七分成? 宋宇显然洞察了王二心头的委屈,随即笑着回道,“我三你七,难道这还不满意吗?” 王二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瞬间欣喜若狂,激动地一把抱住了宋宇。 啪~ 一声清脆的瓷器破裂声响起。 扭头一看,无双正满脸错愕地盯着王二和宋宇。 “哎呀,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这也真是奇怪了。 无双似乎总能在不恰当的时刻尴尬的出现。 这一次,宋宇恐怕又得费一番唇舌来解释了。 翌日。 王二刚入手的那批水泥,不到一个时辰便销售告罄。 不仅是权贵阶层,连寻常百姓也纷纷开始预订购买。如此热烈的情景,即便是经验丰富的王二也颇感惊讶。 此刻,宋宇正坐在家中,点着银票。 陡然间,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传来,伴随着熟悉的香味。 宋宇的心房猛地一缩。 不好! 脑海中不用思索便知来者是谁,于是赶紧将银票藏了起来。 “宋公子,娘娘有请……” 宋宇不禁蹙了蹙眉,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便跟着新月姑娘朝着宫中走去。 这位江诺颜宛如在宋宇身上装了眼睛一般。 每当宋宇赚到了钱,江诺颜便召他入宫,每一次都不免要被狠狠地敲上一笔。 无奈,圣意难违。 养心殿中,江诺颜正俯首案头,写着什么。 宋宇轻轻地推门进来,新月也自然地退下,将门关好。 “听闻,你研制的水泥,近期销路顺畅,颇受欢迎。” 江诺颜依旧专注地书写,头也不抬,轻声询问,“看来,此番又收获颇丰吧!” 宋宇顿时垂头丧气,一脸苦笑,带着几分委屈地回答, “不过是微薄之利,娘娘您不必总是挂念我这区区几两碎银吧。” 江诺颜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丝戏谑的笑意,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道: “你还用谦虚吗?这一回你究竟赚了多少,本宫可是一清二楚。” 宋宇显得既无奈又委屈,“这每回赚到的银两,还没焐热就被您收走了……” “我,实在是有些承受不住啊!” “而且,这次这笔钱我确实有急用,您就别逮着我这一只羊薅羊毛了行不行?” 江诺颜望着宋宇那副憨厚可爱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这时手头上的文书也已写毕。 只见江诺颜拿起刚刚写好的文书,轻声笑着回应道。 “瞧你那副吝啬的模样!” “我明白你此次挣钱是为了援助西北的灾民,本宫并不在意你那些银两……” 江诺颜继续说道,“这次不仅不向你索要银两,本宫反而要资助你一些。” 话音刚落,宋宇当场愣住,满脸惊愕地盯着江诺颜。 下意识地迈步向前,轻轻将一掌轻置于江诺颜的额上,另一掌则轻抚自己的头顶。 “这也没发热啊?难道是幻听了?” 宋宇满心疑惑,低声喃喃自语,“你会无端端给我钱财?若不是意图骗我钱财,那便要感 激苍天了。” 江诺颜对宋宇这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感到错愕,瞬间,她的小脸泛起一抹淡淡的红霞,害羞地垂下了头。 面对江诺颜这股娇媚而迷人的风情,宋宇不由自主地拉紧了衣襟,满脸惊异地注视着她。 “难道,你是想要贪图我的肉体……” “或者是你说的那些银两,作为对我辛勤付出的奖赏?” 听着这些虎狼之词,江诺颜的面颊愈发染上羞赧之色,急切间带着一丝嗔怒地打断了宋宇。 “你这是在胡言乱语什么?” “本宫今日召你前来,实则是有一项至关重要的工程要交付于你。” 话音刚落,江诺颜便将手中新拟的文书递给了宋宇。 “娘娘之意,莫非是要我负责将中央大道翻新为水泥路面?” “并且,这预算之数……竟高达八十万两!” 宋宇一见此数,顿时惊讶无比。 他未曾想过江诺颜竟会如此慷慨。 “这中央直道车水马龙,路况常坏,且每逢修补,不仅耗时费力还影响交通。” “如今你既然研制出如此优越的水泥,圣上便有意将中央直道改为坚硬耐用的水泥路面。” 江诺颜转身,带着一丝神秘的意味,缓步来到宋宇的面前,悄声细语道: “这差事,可是本宫向陛下为你争取来的。你打算如何感谢本宫呢?” 宋宇内心暗自冷笑,他宋宇岂能不知道? 只不过是江诺颜故弄玄虚罢了。 宋宇嘴角露出一抹得意,故意调戏道:“可惜,今日并无参汤相伴……” 江诺颜自是明了宋宇言下之意,登时佯怒嗔怪: “放肆!你竟敢对本宫如此无礼!” 然而,江诺颜心中却已浮现宋宇那强健的体魄,以及那份勇往直前的英姿…… “微臣不敢,微臣告退!” 在调戏了江诺颜之后,宋宇心中暗自得意。 一转身,便快速的离开了养心殿。 给京都修路。 这可是一件肥差啊! 第60章 抢着交钱 肥差! 宋宇唇角掠过一抹自豪的微笑,看来这次江诺颜确实没有对他虚与委蛇,重修中央直道,这确实是一件肥差。 然而,宋宇的抱负远不止于此。 这八十万两白银是江诺颜所赐。 既然已经落入宋宇之手,那便成了他个人的囊中之物。 至于修路所需的资金,那些豪门望族自会慷慨解囊! 宋宇端详着手中的文书,唇边的笑意不经意间流露出来。 归返府邸。 宋宇适逢喜事,一时大意,与那端着药盘、低首行走的白鹿撞了个满怀。 “哎呀,宋公子,实在对不起,没有烫着您吧……” 药汤尽数洒在宋宇的衣衫之上。 白鹿显然也未曾料到会有此一撞,当下亦是慌乱不堪。 顾不得地上散落的药汤,急忙用手帕去擦拭宋宇衣服上的斑迹。 “不是……你擦便擦,但千万不可乱摸啊……” 宋宇感受到白鹿那慌张失措的玉手,自胸膛滑过,一路向下,登时一个机灵,猛地跳开。 “宋公子实在抱歉,您看您的衣裳已经脏了,您脱下来我给您洗干净。”白鹿轻轻皱眉,面露歉意。 不等宋宇有所表示,便径自为宋宇除去外衣,脱起裤子…… “哎哎哎,这裤子就不用了吧。”幸得宋宇反应迅速,及时阻止白鹿脱裤的动作。 白鹿也是一时紧张没注意到不妥,当即反应过来,顿时面颊羞红,低头掩面。 宋宇并未在意,毕竟自己也没看路这才撞上白鹿地,也正好趁此机会沐浴一番。 步入浴房,宋宇心中总有件事悬而未决,却一时忆不起是什么。 起初宋宇并未放在心上,沉浸在温暖的水中,无比舒适。 “糟糕!”宋宇突地惊觉! 那张重要的文书,还在袖中的袋子里。 宋宇也顾不上太多,胡乱套了件衣裳便急匆匆地向洗衣房奔去。 若是这文件遭水洗了,那可就麻烦了! 刚抵达洗衣房,便猛然间听到一声尖锐的惊叫。 “啊——” 宋宇心中一惊,匆忙推门进去。 额…… 眼前白鹿正握着那份文件,惊恐地尖叫着。 确认文件无恙,宋宇提起的心才稍微放下,紧接着迈开大步,一把将文件夺了回来。 白鹿陡然愣住,旋即眼睛瞪得溜圆。 “宋公子,这……这项工程竟然涉及如此巨款?” “巨款?何来巨款!”小红闻声急忙赶来。 “八……八十万两?”小红接过文书略一瞥,眼睛立时瞪得滚圆,“我去!这,这至少能赚个十几万两吧?” 十几万两? 宋宇显得颇为不屑。 “十几万两,你就太小看我宋宇了!” “这八十万两与江诺颜诓骗我那几百万两来说,实在是微不足道。 这些不过是江诺颜对我的一点补偿罢了。”宋宇扬起眉毛,轻声回道。 “什么?难道你想一分钱不花?” 白鹿和小红顿时愣在原地。 “公子,这可是朝廷的工程款啊!您一文不花,要怎么修路?” “难道你想抗旨不成?”小红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谁说修路非得要花钱? 我不但不需要花钱,还会有人源源不断的给我送钱!” 嗯?白鹿和小红听后更是如坠云雾之中。 “修路不花钱,还有人送钱?这……这怎么可能?”二人只以为宋宇这是想钱想疯了。 宋宇只是笑了笑,心中早已有了绝妙的点子。 翌日。 宋宇的酒楼门前赫然新增了一纸告示: “道路重铺,造福社稷苍生。凡愿出资修筑道路者,均可勒石留名,名垂青史,永载史册!” 此告示一贴出,众多豪商巨贾接踵而至。 这些富商权贵最不缺的就是金钱! 最想要的就是名利! 如此一来,一拍即合。 “李员外慨捐八万两白银!” “赵老板慷慨,捐银十万两……” …… 善察者知人,善思者知心。 为此宋宇还特地安排了一名嗓音洪亮的账房先生负责登记捐款事宜。 这一举动令小红等人目瞪口呆,须臾之间,累积的银两便高达数十万之巨…… 龙鳞军等人纷纷向宋宇投去敬佩与仰慕的目光。 钱财,沙石, 水泥到位之后,宋宇便着手开始规划,设计,修建起中央直道来了。 在筑路工程进行之际,宋宇更是亲力亲为,招募了众多困顿的百姓参与建设,不仅发放高薪,还细致地为那些逃难而来的流民安排食宿。 如此一来,不仅有效缓解了贫困百姓的就业难题,同时也显著改善了京都的治安状况。 月余之际,眼下的道路修缮工程已近尾声。 而在淮南王府内,汪权得知自己在养伤期间,宋宇竟然赢得了百姓广泛拥戴和拥护,登时气得顿足捶胸。 险些一口气接不上,就直接昏厥过去。 “快快快,速请太医!”手下之人赶忙叫道。 “真是气煞我也!气煞我也!”汪权口含人参,双目赤红,寒声怒斥,“没想到宋宇那厮竟然如此手段笼络人心!” “王爷,宋宇那厮着实有些才干,这中央通道的修缮堪称完美……” 啪! 话音未落,汪权便猛地一巴掌扇在那下人脸上。 “宋宇那厮分明是与本王作对,狗奴才竟敢为他美言?” 那下人登时吓得双腿一软,立即跪地!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旁边的管家目睹此状,眉头紧蹙,随即趋前在汪权耳边低语,“王爷,据说那道路修缮费用的拨款高达八十万两,然而宋宇那厮竟未花分文,尽数纳入私囊。” “哦?竟有此事!此话可确?” “呃……应当不假!” “好个宋宇,竟敢贪污枉法!哈哈哈,宋宇你小子这次死定了!”汪权心中大悦。 “来人哪!扶我上朝。” 朝堂之上,江诺颜依旧以江诺的身份藏身于垂帘之后。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随着太监桂公公的高声宣布,早朝正式拉开序幕! 文武百官互相对视,却无一人有要事上奏。 正当江诺颜准备宣布散朝之际。 忽地从朝堂一隅传来一阵狂傲而冷漠的笑声。 众人顿时心头一惊,纷纷回头望去。 “且慢!本王有本要奏!” 第61章 宋宇会有如此好心? 倏地! 众人无不一愣,旋即自觉让出一条通来。 宋宇眉峰紧蹙,目光凝重地落在被抬上来的汪权身上,心中不禁涌起一丝不详的预感。 显然,这汪权带伤上朝,定然是冲着他而来的。 “王爷,究竟有何紧急之事,竟让您不顾伤痛,亲自前来启奏?”江诺颜故意压低声音,模仿男声,藏在垂帘之后,轻声询问。 汪权轻蔑地瞥了宋宇一眼,眼神里杀机毕现。 “退下,本王要弹劾宋御医!” “哦?”江诺颜顿时眉头一皱,“宋爱卿近期负责道路修缮工程,各项事务都处理得近乎完美。” “王爷此番突然前来我处告状,难道真是心怀旧怨,故意挑剔鸡蛋中的骨头吗?” 江诺颜那是毫不掩饰对宋宇的偏袒之情。 “陛下,本王此番前来,正是为了宋宇督建中央直道之事。”汪权语气冷淡地回应。 “中央直道的修建,乃朕亲允之,王爷无需对此事过多置喙……” 汪权内心极度不服,几近怒吼,“陛下!本王固然知晓修缮中央直道乃陛下所安排。然而,假公济私,中饱私囊,此等行径,难不成也是陛下的旨意?” 什么? 假公济私,中饱私囊! 话音刚落,殿内文武百官皆惊愕无言,瞠目结舌,难以置信。 帘幕后的江诺颜更是惊骇莫名,旋即透过帘幕,面露寒霜,冷冽的目光投注向宋宇。 江诺颜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语气冷冽地回应:“王爷,这消息是从何而来?” “宋爱卿素来忠心不二,怎会行此不义之举!” “宋宇忠心?真是笑话!” “陛下深居宫中,显然是看错了人。” “宋宇那厮不过是贪财好色,唯利是图的小人罢了!” 汪权扬起一抹得意的冷笑,脸上杀气腾腾。 “在这次的修路事务中,他滥用职权,中饱私囊,竟然将陛下所拨的八十万两白银全部吞没。” “本王以为,宋宇罪当诛首!” 文武百官闻言,无不心中一惊,相互交换着惊疑的眼神。 旋即,他们齐声呼吁:“恳请陛下对宋宇施以极刑!” 汪权见状,心中愈发得意。 江诺颜此时陷入了纠结之中,双眉紧锁,一时之间不知所措。 “宋宇,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宋宇仍旧保持着那份泰然自若的态度。 此刻,他心中已然明了,朝堂之上过半数的官员都是汪权的势力。 “滥用职权之实并无,贪污中饱之嫌也是莫须有。”宋宇语气平和地回应。 “你在说谎!” 汪权怒火中烧,瞪目切齿,不顾身上的伤痛,直接撑着轿子站起身来。 “若无贪腐之举,那你那八十万两银子又该如何解释?” “据我所知,你修筑中央直道的资金全是来自于捐赠,那笔八十万两的拨款你根本未曾动用!” 流言蜚语终究难掩真相,宋宇早已料到汪权会以此事发难,因此心中已有应对之策。 “不错,修缮道路的经费确实是我筹措而来……” 宋宇话语未落,汪权已激动地放声大笑。 “好你个宋宇,你终究还是承认了!” “陛下,依据大夏律法,滥用职权,私吞公款之徒,应当斩首示众,以警示后人!” 此言一出,江诺颜也不禁心生忧虑,一时间陷入了两难之境。 然而宋宇却仍旧保持着那份泰然自若,轻松自在的神态,宛如这一切与他无关。 面对宋宇临危不惧的模样,汪权不禁感到一阵寒意,身体微微颤抖,心中更是暗生疑窦。 难道,难道这宋宇当真不怕? “可笑!我何时承认过滥用职权,私吞公款?”宋宇冷笑一声,瞬间散发出的寒意令人不寒而栗,那股强大的气场着实恐怖如斯。 “那八十万两确实没有用于道路修缮,然而雇佣贫困百姓劳作,安置流民弱者食宿,改善街道环境……这些举措哪一项不需要资金支持?”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这八十万两银两,悉数投入民生改善之计,唯有百姓得以安居乐业,生活殷实,方能确保京都乃至整个大夏国的长治久安!” “有些人却只会贪图享乐,搬弄是非罢了!” 语出惊四座,举座皆为惊。 文武百官无不瞠目结舌,惊愕无言,一个个目光投注于宋宇,眼神中无不流露 出钦佩与崇敬。 江诺颜更是被宋宇的豪情壮志深深打动,心中对宋宇的情感愈发深厚,敬仰之意油然而生。 “陛下,微臣以为,欲使百姓安居乐业,仅此尚不足够。微臣斗胆建议,实施以工代赈之策,令流民、贫民均有工可务,有收入可得……” “如此,天下方能真正地稳固和谐,长治久安。” 江诺颜激动地一跃而起,心中洋溢着莫大的喜悦,“极妙,宋爱卿所言极是!” “宋爱卿有何具体方略?不妨和盘托出,朕将不遗余力予以支持!” 宋宇微微扬起眉头,嘴角露出一记难以捉摸的冷笑,目光却落在了汪权身上。 汪权心中一惊,双腿不由自主地一软,又重重地坐回了轿中。 “以工代赈实乃国之利民之策,微臣打算将这新型产物——水泥,推广至全国各地。一则可以增加国库收入,二则可以有效利用水泥加固河堤,减轻我国南方的水患……” “然而,微臣人微言轻,难以担此重任。思虑再三,朝中大臣,唯有淮南王能够胜任!” 此语一出,汪权的形象顿时被提升至无懈可击的高度。 江诺颜心中生疑,这宋宇是怎么了? 这,不按常理出牌啊! 汪权对宋宇恨之入骨,而宋宇反而将他捧上云端? 这等国家大利的好事,宋宇居然要让汪权出风头? 这宋宇真是越来越让江诺颜捉摸不透了。 江诺颜对宋宇越是捉摸不透就越是好奇。 越好奇就越是充满诱惑…… 越是充满诱惑,江诺颜就越是对宋宇无法自拔。 “好!既已至此,那么朕便依你所言。以劳代赈,水泥出口之务,朕便委托淮南王全权处理,淮南王意下如何?” 汪权心中不禁一凛。 宋宇竟有此等好意? 不,此事必定有诈! “本王决不答应!” 第62章 以工代赈 “这等美事,你竟不愿屈就?” 宋宇唇角掠过一丝狡黠的笑意,接着说, “此乃惠及国家民生之举,王爷只需挂名,其余诸如物流、制造等琐事,我宋宇一力承担,王爷难道还有什么疑虑不成?” 众臣亦纷纷颔首,对淮南王而言,这无疑是一桩毫无害处、尽是利好的事。 然而? 宋宇素来与汪权势同水火,此次他为何如此慷慨,将这等肥差拱手相让? 即便是江诺颜也略感困惑。 汪权无时无刻不想将宋宇置于死地,宋宇却出人意料地以德报怨? 其中必有蹊跷,必然有诈! 目睹宋宇唇角泛起的那丝嘲讽,汪权心中不由得骤然紧绷。 他亦深知宋宇不可能出于善意。 难不成宋宇是想在其中捞取油水? 汪权越想越不对劲,宋宇绝不可能对自己这么好。 于是,他汪权冷哼一声,质问道,“哼!宋宇,你会有这么好心?” “本王早就看穿了你的险恶用心!若真如你所说,那我们不妨交换职务,你意下如何?” 汪权甚是得意自信地看向宋宇。 “这恐怕不妥吧!”宋宇故意露出一副为难的模样。 “你淮南王的声望颇高,更适合担任清闲的领导职务。至于那些繁琐且耗资巨大的运输制造等事务,还是交由我处理为宜。” “哈哈哈!宋宇,别以为我不知你心中所想。” “你会好心把这样的肥差让给我?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汪权目光犀利,冷笑连连,“本王今日就要和你交换职务!” “你若不敢,便是有诈!” “本王倒要看看,你小子究竟有何图谋。” 宋宇见汪权已中计,便不再推脱,径直答应下来。 “好,既然王爷如此担当,那就依你所言行事。” 言毕,宋宇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精心策划的项目任务书递送上去。 江诺颜浏览一番,顿时有所领悟,当下对宋宇的敬佩与好奇之情愈发浓郁。 阳谋,这无疑是最高明的阳谋! “咳咳,那就依照王爷的提议吧!” 江诺颜轻咳一声,接着说道,“既然这样,那水泥的制作及运输费用就悉数由王爷承担吧!” “国库吃紧,宋爱卿本打算亲自承担此笔费用,欲借王爷的名声为百姓谋求福利,不料王爷如此高风亮节,不在意这些虚名,只愿实事求是地为民办事。” “那么现在,这笔费用就烦请王爷全权支付,宋爱卿则负责整体的统筹与调配。” 什么? 汪权惊愕当场。 在场的文武百官也尽皆错愕! 这情形,怎么与预想的截然不同? “不,陛下……这,这如何能让本王自掏腰包呢?”汪权满脸困惑地仰视着珠帘之上的身影。 “王爷,这任务是您亲自承担的,难道在满朝文武面前,您还想食言吗?” 一声断喝,汪权的气势立时萎靡不振。 “莫非您敢欺君罔上,抗旨不遵?” “原本宋爱卿打算亲自承担这笔开销,但王爷宅心仁厚,自愿与宋爱卿交换,这是王爷主动提出的,可没人逼你。” “朝堂之上岂能儿戏?好了,此事就这么定了!”江诺颜冷声道。 此语一出,满堂之人无不神情动容,噤若寒蝉。 宋宇于是再度进言:“陛下,西北之地,旱魃肆虐,民不聊生,能否免其赋税,以使百姓得以喘息,共渡时艰?” 岂料,提议竟然激起波澜! “这,断无此理!” 不等江诺颜有所表示,户部尚书孙河已是大声疾呼。 “赋税,乃国家之基,若免其税赋,国库空虚,银两何来?陛下,此乃不智之举啊!” “正是。税赋一体,若独免西北,恐激起民变,他日生乱,你宋宇担得起这个责任嘛……”汪权亦随之冷然反驳。 宋宇双眉紧锁,除去几位赤胆忠心的臣子。 汪权一派脸上尽是贪婪之态,显然他们曾在赋税之中没少贪污腐败。 “宋爱卿,此事似乎……”江诺颜也是愁眉不展,显得颇为踌躇。 毕竟汪权等人权势滔天,赋税问题若处理不当,恐怕会触怒他们。 宋宇却是从容淡定不以为然,冷笑一声,话锋一转道: “各位大臣思虑周全,赋税制度确实不宜轻易减免,税收毕竟是国库的命脉。” “然而,西北之地正值灾荒,百 姓何处筹钱缴税?” “我建议不妨如此,今年的西北赋税,就由王爷与众位大臣共同承担。一旦西北灾情缓解,所收税金便悉数归还,并且加倍偿还。各位大臣,意下如何?” 户部尚书等一众朝臣当场愣神,神色各异,目光如剑,齐刷刷地锁定宋宇。 “各位同僚,此刻正是彰显你们胸襟之时,待得灾害退去,西北的百姓定将铭记你们的仁德。” “若能如此,日后或许还会有人为你们树碑立传,塑像供奉。” 宋宇的嘴角掠过一抹讥诮。 想从这些贪官手中诈出钱来? 那岂不是要他们的命! 破窗效应,只有将水搅混,把这些自私之辈拉下水,他们才会妥协。 果然,宋宇话音刚落。 户部尚书等人的目光便齐刷刷地看向汪权。 汪权双目圆睁,思索片刻,终是咬紧牙关,狠声道:“我赞同免去西北地区的赋税。” 有了汪权表态,孙河等人纷纷附和,一致赞同了宋宇的提案。 “既无反对之声,西北赈灾之事便悉数委托宋爱卿全权负责。” “退朝!” 退朝之后,江诺颜仍旧震惊不已,宋宇所显露的机敏果敢、从容不迫,以及那深邃自信的策略谋略,无不深深地震撼着江诺颜的心灵。 目睹宋宇那举止优雅、智计百出的风采,江诺颜对宋宇的好奇与倾慕愈发浓郁。 退朝之后,宋宇还不忘来到汪权面前补上一刀,“王爷真是宅心仁厚啊。” “自甘劳苦,却把好事都让给了我,哈哈哈……” 汪权怒目眦裂,愤然一拳重重地撞击在轿子的扶手上。 一声清脆的响声。 的了。 这旧伤尚未痊愈,又添新伤,看来汪权这手算是废了。 “宋宇!你给我记住了,若让我抓到机会,定要将你剥皮抽筋,方解我心头之恨!” 回到淮南王府,管家李四立刻迎上前来。 “王爷,您的面色看起来似乎有些不佳,这是怎么了?” 第63章 危险将至 啪! 李四话音刚落,反手便遭受了汪权一记响亮的耳光。 发泄着心头的怒火。 “全因宋宇那厮,竟然敢公然挑衅我!”汪权愤愤不平怒火中烧地咆哮。 “不仅让我白白损失数百万两银两,更是截断了我的财路!” 管家李四捂着脸颊,听完了整个事件的始末。 “王爷何必动怒?这反而是个好事!”李四眉宇轻佻,谄媚道。 “哦?”汪权疑惑地反问。 啪! 汪权反手又是一巴掌,“你小子在拿本王寻开心是吗?” “不……不敢!” “王爷,虽然赋税由户部管辖,但每一笔银两不都是经过您手中才上交国库的吗?如今皇上减免了西北地区的赋税,换个角度看,不正是省去了上交国库的环节?”李四捂着脸,略显委屈的回道。 “这样一来,您手中的银两反而会增多。”李四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狡黠的笑意。 啪! 李四的脸上又多了一道五指印。 汪权眉头一皱,怒气中带着不解地问,“既然财路已断,怎能说手中的钱变多了?”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皇上不要赋税,不代表我们不能征收。”李四悄声向前一步,低语道,“这权力在王爷您手中,只要我们不交,那便等同于减免了赋税。” “这山高皇帝远的,只要您不说,陛下怎么可能会知道?” 汪权听后,眼睛瞪得溜圆,随即放声大笑。 “还是你聪明!” “不交上去,就意味着赋税减免了!” …… 半月已逝。 宋宇借助将水泥销往江南水乡,招募民众修筑水坝,铺设道路,确实赚得盆满钵满。 此番可谓是无本万利,毕竟所有开销均从汪权处薅来的。 当前西北旱情愈发严峻,灾民颠沛流离,饥寒交迫,饿殍遍地的惨状愈发触目惊心。 宋宇早已遣人先行前往旱情最为严重的犁疆地区,修渠引水,以解旱情。 但是,时间过去半个月了,却未曾收到西北那边传来的任何消息。 夜色浓重,冷风呼啸,寒鸦凄厉,烛影摇曳,苦茶尚有温…… 书房中,宋宇眉头紧锁,焦虑不安,无心翻阅书籍。 这半月已然过去,西北却仍无只字片语传来。宋宇心中不禁紧张起来,显然是西北那边遇到了麻烦。 “公子,您的茶已冷,我为您重新加热吧!”白鹿见书房内的烛光犹在,便推门而入。 “公子,您似乎心事重重,有何烦忧?” “唉~”宋宇轻叹一口气,身靠藤椅,向后微仰。 “还不是西北灾情的困扰。这半个月过去了,那边却无半点音讯。” “我在想,我派出的人是否遭遇了不测?”宋宇突然做起,面色凝重地询问。 白鹿轻轻咬着唇角,眼中流露出悲伤的神色。 “西北边陲之境,穷山恶水,有时候比自然灾害更可怕的人祸,我看公子派遣的那些探子,恐怕已陷入险境,凶多吉少。” 宋宇眉梢微挑,白鹿说得不无道理,光靠手下之人看来是很难解决西北问题。 “看来,我必须亲自前往西北一行。”宋宇语气淡然而决绝。 白鹿神色骤紧,抬眸惊愕地望向宋宇,泪水却不自觉地沿着脸颊悄然滑落。 “不可啊,宋公子!” “西北之域险象环生,当年家父……” 话至此处,白鹿悲伤难抑,不由自主地以手掩面,泪如雨下。 宋宇见状,怎能不心生怜悯,随即将白鹿搂在了怀中。 “这次前往西北,也正好帮你查一下你爹爹的死因。”宋宇目色坚定的回道。 “不可啊!宋公子,你是斗不过那些人的,我不想你去冒险。” 白鹿早已哭得梨花带雨,自从失去父亲以后,只有宋宇待她这般体贴,当下她可不想宋宇也遭遇险境。 “放心,我定会安然无恙。” “我倒要看看,那些结党营私的贪官污吏到底有何能耐。”宋宇目光坚毅。 白鹿的父亲为民办事为官清廉,但这却成了那些贪官污吏的眼中钉肉中刺。 两年半之后的一个秋夜,雨声掩盖着杀戮…… 白鹿一家惨遭灭门,幸得白鹿当时不在家中,这才幸免于难。 然而,卷宗上却记载白鹿的父亲白轩却是个贪污受贿,欺凌百姓的贪官,至于死因至今不明。 因此,这也成了一桩 悬案,一桩并无人在意的悬案。 宋宇先前未立即动身前往西北,心中确有顾虑,担忧自己离去后汪权会乘虚而入。 但现在尽可放宽心,汪权如今身负重伤,至少需半个月方能复原。 半个月的时日,足够了! 次日拂晓,宋宇安排妥当店内一切事务,便携同无双、张宇二人匆匆赶往西北。 很快,宋宇离京的消息如疾风骤雨,迅速传到了淮南王府。 “不好了!” 一名手下急匆匆地赶至书房,上报急讯。 此时,汪权正安卧于书房的床榻之上,与侍女调笑玩乐。 房中的旖旎气氛被突然打断,汪权心中顿生一股无名火。 若不是汪权身体尚未恢复,眼前的手下早已是一具尸体了。 “何事让你慌张成这样?”汪权冷声怒道。 手下早已被吓得战战兢兢,声音颤抖地禀报:“王爷,今晨破晓时分,宋宇携无双,张宇二人一同离开了京都。” “离开京都而去?这小子又想搞什么花样?” “据我打听到的消息,似乎是打算前往西北灾区……” “前往西北?就他们三个人吗?”汪权猛地一愣。 “是的,就他们三个。” 闻听此言,汪权旋即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冷笑,“好啊!真是天赐良机,我正愁找不到机会对付宋宇那厮呢。” “速去!命冯老六带领一队虎威军,火速追赶。” “提头来献,重重奖赏!” 话音刚落,汪权心中喜悦无比,当即便凶性毕露,一把扯下了侍女的衣裳。 紧握着那胜过碗大的丰盈之处,面色狰狞,宛若扼住了宋宇的咽喉,“宋宇!我要你命丧黄泉!” “啊,王爷~不要……” 顿时,房间里充斥着床榻晃动,侍女求饶的喘息声。 宋宇一路加鞭疾驰,全然未觉危机悄然逼近。 夜幕徐徐降临。 “宋公子,前方有间客栈,今夜我们不如就在此暂歇如何……” 第64章 客栈 有间客栈! 一杆酒旗斜挂于客栈外墙的木桩之上,陈旧的旗帜随风轻摇。 旗帜斑驳,字迹虽已模糊,但仍可辨认“有间客栈”四字。 宋宇自晨至夜,一路疾驰未曾稍歇,算来已远离京都八十余里,此处荒凉寂静,这家客栈成了唯一的歇脚之地。 下马、拴马,一气呵成。 宋宇三人马不停蹄,风尘仆仆,早已有些倦饿。 推门而入有间客栈。 随着门的吱呀一声,风尘卷着黄沙与他们一同涌入。 那扇破旧的门发出低沉的呻吟,无力地被推开。客栈大堂内,众人正热情洋溢地推杯换盏。 跨过门槛,大堂内红砖石壁,壁画褪色,昏暗的灯光带出丝丝冷气。 酒气蒸腾的大厅里,几个店小二正忙碌地为他们斟酒。 宋宇等人踏入客栈时,众人不约而同地扭头望来。 那一道道目光中闪烁着锐意与几分凶悍,这些人显然并非善茬。 “公子,此客栈绝非寻常之地。” 无双的目光如同利剑一般在周围游移,低声提醒道。 “三位客官,要吃点什么?” “但求简便,些许清淡素食,佐以白米饭足矣。”宋宇低声应答。 旋即他又补充道,“此外,还需为我们预备两间客房……” 店小二眼神轻浮,细细打量了宋宇一行人后,便转身离去了。 此时,无双虽身着男装,但她身上那股迷人的香气依旧吸引楼上的女子的注意,低头见到宋宇英俊潇洒器宇不凡,不禁粉面含春,嘴角露出了一抹温柔的微笑。 “公子,此地处境险恶,务必多加小心!”张宇也已察觉到了周围的异样,随即目光凝重,手中的宝剑不由自主地握得更紧了。 咯吱~ 随着门轴的低吟,一阵寒风吹过。 宽敞的大堂内气氛骤然紧绷。 原本紧盯着宋宇和无双等人的那些食客,立刻放下手中的酒杯,一只手悄然滑向桌面之下。 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在风沙的呼啸中隐约可闻,显然,眼前这伙人并非良善之辈,他们每人的靴下都暗藏着锋利的兵器。 “无外乎一缕轻风拂过,不必惊慌。” 目光扫过楼下异样的氛围,这时,楼上翩翩步出一位风姿绰约的女子。 她的发髻松散而飘逸,香肩半露,风韵十足,娇媚中带着一丝野性,率性中透出一缕幽香。她大方地迈步向前,毫不犹豫地将大门砰然关上。 “夜色浓重,风力猛烈,大家勿需慌张。” 此人便是有间客栈的老板,佟玉凤。 风情万种,八面玲珑,精明能干却又心狠手辣,黑白通吃。 正是靠着此等魅力,硬是在这荒凉之地把一盘生意经营得风生水起。 一见佟玉凤步履轻移,众多食客方才放下手中的家伙,继而举杯换盏,场面重新恢复了一片欢腾。 “佟三娘,酒没了,肉也没了。” 佟玉凤正欲转身返回楼上去,却忽被一男子从后紧紧拉住。 随着一个轻巧的转身,佟玉凤柔软的身躯一歪,便跌入了那人的怀抱。 男子作势就要将脑袋埋在佟玉凤的胸口之中,但佟玉凤其实轻浮之人。 如葱般雪白的秀指轻轻顶在男子的脑门上阻止住了男子的举动,唇边挂着一丝调皮的笑意,用力在男子胸膛一推,随即轻盈地站了起来。 “酒有,肉也有!” “这酒肉是我的,地方也是我的。你们要是乱了规矩,可就别怪我佟玉凤不讲江湖情面。” 佟玉凤的身躯柔若无骨,温柔而妖娆地斜倚在栏干之上,毫不遮掩那曼妙的身姿所散发的吸引力,然而,那警告的语气却是寒冷刺骨,一股寒意中的杀机骤然迫近。 话音未落,方才受到佟玉凤警示的那些人,瞥了一眼手中的画像,便按捺不住内心的蠢动。 他们本就习惯了刀头舔血的生活,金钱至上,谁出价高,便效忠于谁。如今,面对价值连城的宋宇,佟玉凤的告诫对他们来说,不过是耳边风。 目光凝重地望着那些悄然逼近的身影,宋宇却显得异常镇定。 未待来者有所动作,无双便已手握利剑,寒光一闪而出。 一剑寒霜,转瞬之间,那些不自量力的对手便已倒卧尘埃。 目睹宋宇身旁这位高手的出手,其他人意识到自己踢到了硬钉子,急忙四散逃离。 此番举动,使得宋宇等人即刻引起了佟玉凤的注意。虽然她对宋宇的真实身份仍一无 所知,但内心已然确信,宋宇这伙人绝非寻常之辈。 入夜天气说变就变,屋外瞬间刮起狂风下起雨来。 伙计们见状赶忙将大门堵住。 就在此时,屋外来了一批人,对着大门疯狂敲个不停。 “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老娘刚关上门就来叫开啊!” “不准给他们开!” 话音方歇,大门应声而碎…… 来者乃汪权麾下虎威军一众,皆头戴斗笠,身披蓑衣,里面却是一身道士打扮,掩人耳目。 见几名道士踢门而入,宋宇心中不禁涌现一股不祥的预感。屋外,暴雨倾盆,现在走俨然已经来不及了。 于是,他立刻吩咐小二引领他们前往二楼客房。 眼看着自己的客栈被众人搞得乱七八糟,佟玉凤可就不干了。霍然起身,纵身一跃便从二楼直跳而下,一脚将地上的椅子挑起,稳稳地搁在桌面,随即从容落座。 “你们是什么人,砸烂了我客栈东西可是要赔的!”佟玉凤直接面色一冷,破口大骂。 虎威军想要动手,却是被领头的冯老六制止住了。 “店里的损失我们会一力承担,这里是一千两拿去!” 看着这一千两的银票,佟玉凤也没在多说什么,之声又冷声嗔怪了两声便准备回去。 “且慢,老板娘。和你打听个事,有没有见过这三个人……” 说着,冯老六直接从怀中掏出了宋宇等人的画像。 佟玉凤的眉头不由自主地紧蹙起来,她身旁的小二正欲张口,却被佟玉凤挥手截住了话头。 “我这客栈房少客多,来来往往那么多人,我怎么可能都记得。” “你们若是要住店,还需另交一千两……” 虎威军顿时一愣, “什么,区区八人住店,就敢要一千两?” 第65章 我也略懂拳脚 “你错了,是一个人一千两。” “若是嫌贵,你们现在走也来得及!”佟玉凤细腰款摆,满脸风情万种,却透出一股令人敬畏的凛然威仪。 “黑店!” 话音未落,便被领头的冯老六直接制止住了。 “这里是一万两,给我们安排几间上房!” 看冯老六等人出手大方,佟玉凤也没在多说什么,拿上银子便让手下将几人带去二楼房间。 众虎威军聚在屋内。 “冯老大,这条道是通向西北的咽喉之路,我推测宋宇必然在这家客栈中歇息。” “没错,这附近数十里内唯有这一处客栈。” 冯老六眉峰紧蹙,杀机毕露,“好,你们二人去逐个查探。切记,勿要惊动了他。” 二人自恃聪明,生怕惊扰了目标,离房后竟攀上屋顶悄悄查看。 突然,空中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炸响。 喀嚓一声。 那两个卧龙凤雏高举铁剑,恰好被自天而降的闪电击中,瞬间变得外焦里嫩。 …… 闻声而动的大厨刁一刀步出厨门,嘴角不禁泛起欣喜之色,旋即将那两名虎威军拖回了厨房深处。 翌日拂晓。 “冯老大,他们二人一夜未归,莫非遭遇了什么不测?” “是啊,就算逐户查探,也应当返回了。” 冯老六心中不禁浮起一丝忧虑。 “暂且不必追究他们二人,我们先下楼再说。” “若宋宇等人真的藏身于这家客栈,必然会在楼下走动。” 话音刚落,虎威军众人便走下了楼。 恰在此时,冯老六瞥见宋宇正在楼下享用着馒头,他登时欣喜若狂,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然而,冯老六的目微微一沉,注意到宋宇身旁坐着的是无双和张宇,顿时神色紧张了起来。 无双和张宇二人可不是等闲之辈,要想从他们手中夺得宋宇的性命,可不简单。 思忖片刻后,冯老六随即换上一副笑脸,朝宋宇的方向信步走去。 “不妙!不妙啊!” “今日观察公子印堂发黑,恐有祸事发生啊! 不知公子可否伸手赐我一看,以辨吉凶? 言谈之间,冯老六已轻巧地握住了宋宇的手,将其引至一旁。 旁侧的无双与张宇目睹此景,双眉紧锁,手中的宝剑更是握得愈发坚实。 他们正欲紧跟而上,却遭到冯老六身后虎威军的阻拦。双方的阵势早已严阵以待,紧张气氛仿佛只需一丝火星便能引爆。 宋宇以眼神示意无双等人万万不可轻举妄动,自己依旧保持着镇定自若的风度,从容不迫,任凭冯老六审视自己的掌纹。 “宋公子,看你这手相,恐怕今日是难逃一劫啊!”冯老六紧紧扣住宋宇的命门,嘴角挂着一抹冷笑,此刻也不装了,言语间带着杀气回应道。 宋宇却依旧淡然一笑,反问道:“既然你对手相学如此精通,不知可曾算过你自己今日是吉是凶啊?” 冯老六放声狂笑,“我今日自然是大吉之兆,现在你的命门在我手中,要杀你岂不是轻轻松松?” “毕竟你这颗人头价值十万两呢!现在你想要求饶也已经晚了!” 宋宇的神色骤然凝重,眉梢微蹙,一股寒意无声蔓延,他旋即冷笑回道: “哦?真的吗?” “只怕今日我这颗头颅,你怕是拿不走!” “一群汪权的走狗,只会狺狺狂吠罢了!” 陡然间,气氛急剧紧张,如剑在弦上,一触即发。 佟玉凤见此情景,立刻一个转身,便从二楼飞跃而下,意图缓和气氛。 “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这客栈中损坏的物品,可是需要赔偿的。” 佟玉凤正欲继续劝说,然而宋宇已是从怀中取出一千两的银票,直接交到了对方手中。 “这处所有损失之物,我一概赔偿!” 话声未歇,宋宇便不容冯老六有丝毫迟疑的余地,手腕一抖,迅速解开了冯老六的束缚。随即一个敏捷的翻腕小擒拿,干净利落地将冯老六的手腕折断。 旋即力灌指尖,先打梁门穴,震其脾脏伤其胆囊;再打水分穴,阻其通道至其肠鸣;再打气海穴,震动腹壁破气血…… 宋宇刻意保留了致命一击,他就是要让冯老六深刻体验一番生不如死的痛苦。 毕竟当年他们在追杀张宇等一众龙鳞军之时,可从未有过心慈手软手下留情。 冯老 六浑身经脉禁断,全身如同蚂蚁在吞噬,满眼恐惧的看向宋宇。 此刻,其他几个虎威军也在瞬息之间被无双与张宇联手制服。 “你……你竟然精通武术?”虎威军们当场愣住,惊讶不已。 “我是个讲理之人,但若阁下不讲道理,在下也会些拳脚。” 随即,一脚重重踏在冯老六的头顶,“你算得不准啊,我看今日你是大凶之兆才对。” “回去告诉你们家主子,想杀我?他还没这个能耐!” 言毕,宋宇便与无双、张宇一同步出客栈,继续向西北方向前行。 佟玉凤早已在原地呆立,直到宋宇等人离去,她才匆忙追出。 望着宋宇渐行渐远的身影,佟玉凤眼中流露出交织复杂的情感…… “公子,刚才那么好的机会,你为何不直接杀了那群虎威军?”张宇心怀怨气,不禁脱口而出。 “我一文人,打打杀杀有失风度。” “即便将他们斩尽杀绝,汪权难道便会就此罢休?毕竟他们也只是听命办事的奴才罢了。杀之与不杀,又有何区别?” 宋宇淡然一笑,回应道:“前途漫漫,你没发现我们还未到有间客栈之时,就已然有一群江湖人士惦记上我们了嘛?” “此前客栈中那些江湖人物,无一不是汪权的眼线。” “现距京都不过百余里,汪权的手爪已是无所不在,看来这西北之行,愈发艰难矣!” 马蹄声声大漠孤烟,三日各是思绪万千,一路无话。 连续三日,夜以继日地赶路,终于抵达了河图县。 此地,恰是靠近西北犁疆地区的最近县域。 “公子,前方再行一日,便可到达此次旱情最严重的犁疆地区。今晚我们便在此地歇息整顿吧!”张宇建言。 宋宇亦表示同意,“就在这里稍作休整,顺便购置一些物资,准备送往犁疆地区。” 第66章 怡红楼 此时天色尚早,宋宇安顿好客栈之后,便决定在县城中逛一逛,顺便采购些物资…… 尽管犁疆县正遭遇旱魃之灾,百姓颠沛流离,但相隔不远的这个河图县似乎并未遭受波及。 漫步在街道之上,鲜见乞讨者或流离之人,除了偶见的弯腰曲背、肤色蜡黄的苦力之辈,街上鲜有贫困之人的踪影。 相反,许多富家公子穿梭其中,衣着华丽,举止间尽是傲慢无礼。 宋宇本无意在此多做停留,对于他们的傲慢与不逊,宋宇并未过于介怀。 “听闻县令大人在怡红楼设宴庆祝寿辰,李公子不打算前往捧场?” “县令大人今年高寿?” “去年庆祝时,县令大人恰好二十九岁,如今正是步入而立之年……” “这位县令大人年年庆祝寿辰,所收的礼金可不少啊。”李公子轻声笑言。 “确实如此。今年的寿宴设在怡红楼,相信定会别有一番景象……” 话音刚落,众人脸上瞬间掠过一丝轻薄之色。 怡红楼? 宋宇不由得眉梢微蹙,心下暗自惊奇,朝廷命官竟敢公然踏足风月场所,且在彼处举行寿宴。 不过刚刚踏入而立之年的县令,就要举办大寿?而且年年如此! 一股怒意涌上心头,宋宇下定决心,非要亲自见识一番这位年仅三十岁的县令究竟有何等背景。 主意既定,宋宇便随着众人一同踏入了怡红楼。 雕花大门洞开,门前石狮威武,还未踏足其中,便闻得内部笑语盈盈,莺歌燕舞。 一步入内,迎面袭来的是一阵刺鼻的低档香料味道。 “这位贵客,莫非是专为苏县令祝寿而来的?” “来来来,这边登记。” 一位妆容浓厚,用以脂粉遮盖岁月痕迹的老鸨,挥动着她手中的团扇,笑意盎然地朝宋宇款步而来。 宋宇目光凝重地扫过礼金上的数额,至少两千两银子方能跨入门槛,他不禁眉梢紧蹙,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随即问道。 “难道非为此事,便无权光顾此处吗?” 闻言,老鸨的笑容瞬间收敛,脸上显露出了一丝轻蔑之色,目光冷冷地瞥向宋宇。 “今日怡红楼专为县令大人包场,若非祝寿之客,还请自便。” 言罢,她喝道:“来人,将这土包子给我逐出去……” 话音刚落,四名手持棍棒的壮汉,面目狰狞,立刻将宋宇团团围住。 “这礼金,我自然可以出手,只怕到时候你福分消受!”宋宇冷笑一声,语带讥讽地回应。 面对宋宇身上散发出的那份非凡的威压,老鸨不禁感到一阵心悸。 她仔细打量了宋宇一番,旋即怒气冲冲地说:“小子,你唬我啊?” “老娘什么风浪没见过,不是随便就能吓到的。今日县令有令,无礼金者,概不放入!” 宋宇轻蔑地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记住你说的,到时候可别跪下了求我!” 言罢,宋宇不想在此耽误时间,随手抛下两千两银票,便头也不回地迈步进去。 宋宇身上那股威猛的霸王之气,不禁令老鸨及其手下心头一震。 “此人绝非等闲之辈。” “没错,我听说朝廷最近派遣了一位钦差大臣前来西北,会不会就是他?” 众人心中不禁泛起层层疑云。 老鸨心中一凛,轻轻摇头,语气冷淡地回应:“那年轻人不过身着朴素,如何能是钦差大臣?” “他分明是在故弄玄虚,想白占便宜?绝无可能!” “记住,今年的账目必须清算无误,留取两成,其余的全部上交县令大人。” “两成?”手下之人不禁愣住。 “以往不是都有四成吗?” “这次不同以往,钦差大臣将至,苏县令那边还要打点钦差大臣!” 老鸨语气坚定地说,“我们只需做好分内之事便足矣!” “对了,去瞧瞧紫萱是否已沐浴完毕,让她尽快出来,以免怠慢了县太爷……” 言罢,老鸨亦转身向内堂行去。 沿着猩红地毯踏入内堂,果不其然别有一番天地。但见数十盏八角宫灯高悬,将整个场所照得亮如星昼。 墙上悬有名士的字画,更增添了几许清雅。穿过挂满彩旗的回廊,耳畔传来悠扬的古乐,鼻端萦绕着淡淡的醇酒香气。一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款步而过,娇声笑语,极尽繁华。 而那高低起伏的丝竹之音,更是为这座青楼增添了几分妖娆之 态。 人群之中,一位头顶宝石、身着青色丝绸羽衣的贵宾格外引人注目。 只见他头戴白锻紫珠装饰的朝冠,腹部浑圆,脚蹬一双漆黑的足靴。围绕他的是一群穿着简便、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妙龄女子,正值碧玉年华,纷纷争宠斗艳般紧紧贴着他。 无疑,此人正是那个三十岁过寿的苏记常苏县令了。 可见这河图县的县令过得何等逍遥快活! 正当宋宇轻轻摇头,叹息不已之时,一位面覆轻纱,眉似新月,眼如秋水,粉颊含春,气质高雅的女子从他身旁飘然而过带出一股淡淡清香。 两人的目光不经意间相遇,宋宇顿感身心一震,犹如被电流击中一般。 转瞬之间,那女子已经登上楼梯。 “兄台,楼上那位女子是何人?”宋宇好奇地询问。 男子一脸不屑地上下打量着宋宇,嘴角挂着轻蔑,“十足的乡巴佬。你说的那个是怡红楼的当红清倌人,紫萱。” “难道你竟对她动了心?” 男子随即发出一阵肆无忌惮的嘲笑,“别做梦了,真是痴人说梦!” “都知道,紫萱的初次之夜,是苏县令的囊中之物。” …… “什么?你这样的乡巴佬也敢对紫萱姑娘有非分之想?哈哈哈……”一男子凑上来嘲笑道。 “简直是白日做梦!” “谁不清楚紫萱姑娘早已归属县令大人,就算是我这等公子哥都无望,何况你这样的乡巴佬。” “要想染指紫萱姑娘,就老老实实排队等着吧!等苏大人玩腻了再等吧……” …… 一时间,这群纨绔子弟围了上来,对宋宇冷嘲热讽。 这么好的一个清倌人难道就要被这样糟蹋了? “不可能!紫萱姑娘,我志在必得!” 第67章 好大的官威 “让让,都让让,紫萱姑娘驾到~” 随着老鸨的一声娇呼,满座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楼上的方向。 苏记常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之色,目光如同被魔法牵引,牢牢锁定在楼上的紫萱身上。周遭的佳丽在他眼中瞬间失去了色彩。 “紫萱,准备妥当了吗?快随我下来,苏县令正等着呢。” 老鸨眼见苏记常的目光如饿狼般贪婪地扫向楼上,立刻不失时机地将紫萱引领下楼,朝其身边带去。 紫萱的眉头微微蹙起,眼中闪过刀割般的锐利寒光,旋即又恢复成温和如水的目光。随着老鸨缓缓走下楼梯,台下的富家公子们迫不及待,如同饥饿的野兽,纷纷涌上前去,都想靠的紫萱姑娘更近一些。 “紫萱姑娘身上的香气真是令人陶醉啊!” “这还用说。”李公子毫不犹豫地拨开人群,挤到前面,“紫萱姑娘,李某早已心仪姑娘许久,这是我对姑娘的一份心意,还请姑娘收下。” 话音刚落,李小进便递上了一支精美绝伦的纯金簪子。 “哎呀,李公子的出手真是大方。”老鸨的眼睛立刻瞪得溜圆,一把便接过了金簪,“就让我替紫萱保管吧。” 然而紫萱却连看都不看一眼,眉宇间透出一丝寒意,似乎心事重重,直接向苏记常走去…… 宋宇不禁微微蹙眉,只见紫萱眼神中透露着一股凌冽的杀气。 心中不免一惊,这位紫萱女子颇有些蹊跷。 然而,究竟有何蹊跷,宋宇却也是说不上来。 “小女子紫萱,拜见苏县令大人……” 紫萱姑娘缓步至苏记常面前,挥动水袖,轻轻一礼,声音轻柔,香酥入骨。 仅这甜美诱人的声音便仿佛充满魔力一般,让在场的众人无不为之倾倒,心旌摇曳。 苏记常更是目光炯炯,犹如饿虎扑食,那贪婪之情暴露无遗。 “真是绝世佳人!” “哈哈哈,好,好。今宵便……” 苏记常话语未落,宋宇已是一声冷笑。 “这里是十万两银子!抱歉,紫萱姑娘我包了。” 什么? 猛地,众人无不惊愕,现场气氛顿时陷入了一种古怪的沉寂。 目光投去,但见宋宇嘴角挂着一丝轻蔑的冷笑,步履从容地走了上来。 霎时,一阵哄笑声响彻四周。 “这小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莫非是嫌命长?” “就是,这样一个乡巴佬还想和县令大人争抢佳人?简直是不自量力!” “小子,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你那身破烂衣衫,还敢妄想包下紫萱姑娘?” …… 苏记的目光在宋宇身上上下穿梭,见宋宇不像是本地人,顿时眉宇一紧,嘴角旋即扬起一抹轻蔑的冷笑。 “年轻人,难道你要和本官争不成?。” 宋宇毫不含糊,眉头一蹙,针锋相对地回应:“哈,是又如何?” “紫萱姑娘是清倌人,照怡红楼的规矩,清倌人除夜陪谁,自然是价高者得。” “县令大人,若您欲一亲芳泽,尽管出价便是。”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众人皆认为宋宇此子定是疯了。 “这小子究竟是什么人?竟敢与县令大人叫板?” “不管他是什么人,我看这小子怕是命不久矣。” “我看这小子还是早做准备,买副棺材吧!” …… 旋即,一片嘲讽和讥笑声在怡红楼内此起彼伏。 宋宇毫不在意,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抹轻蔑的冷笑。 那老鸨一见宋宇出手阔绰,立刻换了一副嘴脸,不敢有丝毫得罪之意。 她忙不迭地上前打圆场,笑容满面地说道:“诸位,大家都是朋友,何必伤了和气。” “不如让我来说句公道话!” “紫萱姑娘确实是地道的清倌人,按照规矩,价高者得,各位没有异议吧?” 此言一出,在座的公子富商们自然无话可说。 他们原本都以为紫萱已被苏记常内定了,谁知半路杀出个宋宇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既然如此,大家也占了光,正好可以在不必亲自得罪苏县令的情况之下,一同竞价。 “我出二十万两!” “三十万两!”李小进激动地挥舞着银票,大声报价。 苏记常目光如刀,怒视李小进,眼中寒光闪烁,咬牙切齿地说:“李公子,你出手还真阔绰啊!” 此话一出,李小进顿时吓得双腿发软汗毛直立 ,直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李小进急忙将银票收入怀中,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匆匆挤出人群。还未等他反应过来,此时两个手持官刀的差爷已然悄然靠近,硬生生地将他拖了出去…… “五十万两!”宋宇冷笑道。 “小子,你真是好大的口气!”苏记常目光如冰,紧紧锁定宋宇,“但不管你砸下多少银两,今天这紫萱姑娘,你休想带走!” 显然,苏记常已经动怒。 紫萱显得对宋宇与苏记常之间的争执漠不关心,眼中掠过一抹寒冷却决绝的杀气,旋即语气柔和地笑道:“苏县令,紫萱先行回房,静候您的大驾。” 此刻,宋宇更是感到疑惑不解。 “难道这五十万两银子还嫌少?” “五十万两白银确实不算少,我也喜欢银子。只不过,我是不喜欢你罢了。”紫萱含蓄地一笑,言简意赅,随即款步上楼。 “小子,胆敢与本官争夺佳人,你好大的胆!” “来人,这个外向之人打闹怡红楼不知道是何企图,先将其压回县衙,听候发落!”苏记常怒不可遏,声音冰冷。 唰唰唰! 转瞬之间,一群手持利刃的差役便将宋宇团团围住。 “呵!县令大人真是好大的官威啊!” 宋宇面色骤变,一股肃杀之气瞬时弥漫开来。 在场众人无不瑟瑟发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 “放肆!哪来的狂妄小儿,竟敢在本县令的地界如此放肆!拿下!”苏记常怒斥道。 宋宇却仍旧泰然自若,不疾不徐地冷笑一声,反唇相讥,“按照大夏律法,官员明目张胆涉足风月之地乃是大忌,莫非苏县令就不惧法纪?” “惧?真是笑话!” “在这里,本官的规矩就是规矩。” 第68章 春宵一刻值千金 “公然嫖妓又如何?谁敢举报我!来人啊,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给我押下去!” “我倒要看看,谁人敢动我!”宋宇冷目怒道。 “我只小儿,休得猖狂。在此地,即便是皇室亲临,亦需对我们苏县令礼敬有加,你算哪颗葱!” “呵呵,今天就算你就是真龙也得乖乖给我盘着,竟敢与苏县令抢女人,简直自寻死路!” 未待苏记常开口,四周的权贵们已是满脸轻蔑,纷纷放声狂笑。 苏记常气势更盛,肥肉横生的脸上透出冷笑,嘲讽道,“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 言毕,一群差役挥舞着刀剑,直逼宋宇而去。 空气中陡然响起一声冷笑。 瞬间,蜂拥而上的那些官差们齐齐愣在原地,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宋宇被众官差包围,无人知晓发生了何事,现场顺势安静下来,此刻所有人也都陷入了迷惑。 “都傻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赶紧把他给我拿下!” 苏记常怒火中烧,立刻夺过身边一名官差手中的大刀,一脚踢开挡在宋宇面前的官差,径直向宋宇冲去。 然而,刚一逼近宋宇,苏记常便猛地一愣,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圆大,全身颤抖不已,手中的刀也应声坠地,发出清脆的响声,在静谧而诡异的空气中久久回荡。 “你……你是?” 苏记常的喉结艰难地上下移动,脸上写满了震惊,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 即便是再迟钝的人,也能从宋宇手中那枚龙纹玉佩中感受到其背后的身份。 宋宇没有半句废话,紧握龙纹玉佩,挥手便赏了苏记常一个响亮的巴掌。 苏记常那肥厚松弛的脸上瞬间刻印上一道龙纹图案,鲜血从鼻孔和嘴角汩汩流出,沿着脸颊滑落。 显然,宋宇这一巴掌打得畅快淋漓。 台下的众人瞬间愣住,此刻哪里还顾得上思索,纷纷跪拜于地。 苏记常被打得头晕目眩,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虽然一脸冤屈却不敢有任何怨言,胡乱抹去脸上的血迹,然后带着讨好的笑容仰视宋宇。 “怎么?苏县令刚才你那盛气凌人之态呢?” “不敢,小人实在不敢!” 苏记常赶忙打拱作揖,连声赔罪,语气谦卑:“小人肉眼凡胎,未识钦差大臣驾到,失礼之处,尚望海涵。” “适才言辞不慎,多有冲撞,敬请钦差大臣宽恕。” 话音刚落,苏记常向身边的随从挥了挥手,随从立刻心领神会。 转眼间,便见一个托盘被端上前来,上面摆放着璀璨的珠宝首饰和厚厚的银票,数额之巨,不由得让宋宇都为之一惊。 “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还望钦差大臣笑而纳之。” 在这河图县这偏僻之地,苏记常竟轻而易举的示出如此巨额钱财。 还敢公然行贿,可见苏记常贪腐程度之深! 宋宇心中顿时怒火中烧,但又不得不保持理性。 若是现在就激怒了苏记常,不仅对自己不利,还没有办法找出他贪腐的证据。 思索片刻,只见宋宇眼神一寒,剑眉微蹙,语气冷冽:“怎么?你就拿这些考验干部?” 苏记常先是微微一怔,旋即嘴角立刻绽放出一丝狡黠的笑意。 在他眼中,上司大致可分为两类: 爱财的和好色的! 只要这位钦差大臣隶属于这两类之一,那么他便有应对之法;若是既不恋财也不近色,那情形就棘手多了。 苏记常眼中闪过一丝讨好的狡黠之光,趋身至宋宇耳边低语,“原来大人也是此道高手,紫萱可是怡红楼最有名的清倌人……” “至于紫萱姑娘的初次良宵,大人随意享用。若觉不足,我让鸨母再安排几个美女侍奉……但求大人欢愉尽兴,一切开销尽由本官承担。” “怡红楼中的佳人各个身怀绝技,这多人的快乐定会让大人飘飘欲仙,流连忘返。”苏记常满脸淫色,补充说道。 宋宇并未应声,只是语气冷漠地质疑道:“西北之地旱魃肆虐,然而河图县似乎并未出现流离失所的灾民,这究竟是何道理?” 苏记常着实是老奸巨猾,面对宋宇的质问并未正面回答。 转而淡然一笑,轻声回道:“大人,闲暇之余不宜谈论公事。您只管尽情享受,待回到府上,我再细致地向大人汇报一切。” “大人请随意享受,下官这就先行回去准备……” 未待宋宇答言,苏记常递了个眼色给老鸨,随即便率领一队衙役退出怡红楼。 刚步出门口,随行的师爷便紧蹙着眉头,低声提醒道:“老爷,我看这个钦差大臣,看上去很不简单啊。” “管他是否难以对付,既然踏入了我的地界,就得遵守我的规则行事。” “现在具体还不清楚他的底细,不便贸然行动。” “待回到府衙,若他贪图财色,那倒罢了;如果他敬酒不吃,那便别怪我心狠手辣……”苏记常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用手在脖子上做了个割喉的手势。 在怡红楼内,苏记常等人刚离开,老鸨便给众女子使了个眼色。 环绕四周的曼妙佳丽轻裹着薄如蝉翼的轻纱,如饿虎扑食般迫不及待地向宋宇投怀送抱。她们一脸迫切地钩住宋宇的臂弯,用自己的丰腴之处轻轻磨蹭,风姿妖娆,媚态横生。 “公子,莫让紫萱姑娘等太久了……”老鸨笑意盈盈,娇声细语,一挥手间,一群身着轻纱的美人儿便簇拥着宋宇,往楼上拖拽而去。 宋宇并未抗拒,他也想一探究竟。 这个紫萱定然不简单。 门扉轻启,映入眼帘的则是红烛青帐。柔和的光线将墙壁映照得如黄金一般温暖,伴随珠光晃动的阴影勾勒出那些被隐藏的欲望与迷离的情愫。 屏风后珠帘微微波动,伴随着嘤嘤铃声,仿佛诉说着夜晚的神秘与纷乱。 在这朦胧迷人的画面面前,即便是身经百战的宋宇也不禁咽了咽口水。 “春宵一刻值千金,大人切莫让紫萱姑娘久等了……” 众人随即发出一阵欢声淫笑,不由分说便将宋宇推进了屋内。 嗯? 紫萱姑娘!人呢? 第69章 紫萱姑娘不见了 紫萱姑娘不见了? 宋宇跨入屋内,霎时一愣,心中满是疑惑。 空间狭小,一目了然,房内物件尽收眼底,唯独不见紫萱姑娘的身影。餐桌上的菜肴倒是异常丰盛。杯中的酒水还在微微晃动,显然是刚刚斟满的。 宋宇方步至桌旁,忽感脊背生寒。 “贪官,拿命来!” 一声怒喝乍起,一把寒气逼人的利剑猛地从宋宇背后刺来。 宋宇登时眉峰紧蹙,敏捷地闪避一旁,回首一瞥,原来刺客并非旁人,正是紫萱姑娘。 紫萱的目标并非宋宇! “怎么会是你?” 紫萱亦不由自主地愣住,尚未弄清状况,手中剑已被宋宇挥落。 一个踉跄,她直向宋宇扑去。 宋宇反手擒住紫萱的手腕,将其扭至身后,紧紧将紫萱搂入怀中。 “放开我!”紫萱胸脯起伏,急促地喘息,心中的怒火难以平息,“为何是你?苏记常那狗官呢?” “狗官?原来你装模作样,自甘献身服侍苏县令,不过是心怀叵测,企图乘机对苏记常下手?”宋宇发出一声冷笑。 紫萱被宋宇牢牢制住,动弹不得,心中怒火燃烧,大声喝道,“放了我!” 话音未落,她便猛地高踢起一脚,直取宋宇的额头。 想要偷袭宋宇,哪有那么容易。只见宋宇迅速用力将紫萱扶腰一顶,随着紫萱直起了身子,她的高踢腿也瞬间轻松的被宋宇化解了。 紫萱的腿还没能踢到头顶便已落空,一个踉跄,随即被宋宇转身压在了桌子上。 此刻的紫萱仿佛是一只待宰的羔羊,她那双小手被宋宇的大手紧紧地从后面控制住,整个身体仰面朝上被压在桌子上。宋宇的手掌稳稳地扶在紫萱肩膀上方的桌面上,他那坚实的身躯就像一块巨石般沉重地压了下来。 二人四目相对,身体已经贴在了一起,双眼间的距离只不到十公分。紫萱能感受到宋宇坚实的胸膛传来的微微颤动。 嗅着宋宇身上逸出的淡淡幽香,紫萱不禁瞬间羞红了脸庞,心跳加速,宛如小鹿在胸膛内蹦跳般慌乱不已。 羞涩紧张的紫萱只觉口干舌燥,赶忙转过头去躲避宋宇的目光,展露出宛如凝脂般的雪白脖颈,胸前的峰峦随心跳的激荡而起伏。 峰峦波动随着心跳加快,如潮涌般地波动,每一次的潮起潮落均猛烈地撞击在宋宇那坚实如铸的胸膛之上。 这是紫萱前所未有的体验,此时只感到全身酥麻轻软,却又是无比的舒适。有一种超然物外,却又欲罢不能的矛盾心境。 “放……放手。”紫萱的面颊泛起一抹艳红。浑身酥麻就连声音亦随之娇柔而含羞带怯。 “放手可以,但你必须承诺,绝不再对我施以暴力。” 紫萱微微咬住红唇,眉头微蹙,轻轻地颔首应允。 听到紫萱的回答,宋宇这才缓缓地从她身上移开。 随着宋宇坚实的胸膛慢慢离开紫萱的怀抱,她瞬间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涌上心头。 情绪回笼,一股怒火涌上心头,紫萱娇羞中带着怒气,直接挥手给了宋宇一个清脆的耳光。 “哼!登徒子。” 宋宇一脸无奈,先前都已约定好不再动手,如今却遭此待遇,看来女人的话果然不可轻信,尤其是如此美貌的女子。 宋宇刚迈前一步,紫萱立刻紧张起来,急忙双手护胸,“你……你想要做什么?” 宋宇并未予以理会,一步跨至紫萱面前,轻轻地将她发间的一片菜叶摘下。 “你头上有菜叶。” 紫萱羞涩地低下头,轻声细语道,“谢谢。” 随即又急忙后退两步,面色紧张地追问。 “不对,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按理说应该来的人应该是苏记常才对。” “苏记常?” 宋宇微微一笑,“他已被我赶回去了。” 紫萱立刻圆睁双眼,眼中满是惊讶。 然而,她显然不会轻易信服,“哼!就凭你?别妄想了,苏记常那个狗官一手遮天,他会听从你的命令?” “这些并不重要。” “你倒是和我说说看,你为何不惜献身苏记常也要杀了他呢?”宋宇疑惑地询问。 提及此事,紫萱眼神赤红,怒火在眼中燃烧,“苏记常这个狗官他残害无辜,欺压百姓,人人得而诛之!” “我的父母正是惨遭其毒手……” 话语未毕,紫萱已泣不成声,泪如雨下。 听闻紫萱所述,宋宇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也清楚为何西北地区遭受严重旱灾,而河图县周边却鲜见灾民、流民的身影。 确切地说,整个河图县只有县衙门口周边数里之内呈现出一片繁荣景象,其余地方则是饿殍遍野,尸横遍野。 只是宋宇等人尚未目睹这一幕罢了。 “真是岂有此理!这苏记常这个狗官竟敢如此残忍,贪赃枉法,残害无辜百姓,实在罪不容诛。” “哼!还不都是你破坏了我的计划,否则我早已将苏记常这个狗官给杀了。”紫萱愤愤地责备道。 宋宇却平静地回应,“不必忧心,我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凭你?” 紫萱轻蔑地瞥了宋宇一眼,显然并不置信。 宋宇没有过多解释,面带怒色地转身,衣袖挥动间,人已离开房间。 紫萱一瞬间呆住,虽然她对宋宇能否对抗苏记常抱有怀疑,但不知为何,心中却对宋宇担心紧张了起来。 正欲出门追寻,却与返回的宋宇迎面相撞。 宋宇并未多言,只是从袖中取出一万两的银票,递给了紫萱。 “这些银两你收下,用来为自己赎身。若有需要,可至玉兰酒楼寻我。” 言罢,宋宇再次转身离去,留下紫萱独自站在原地,手中握着银票,心中却浮现出宋宇先前将她束缚于桌上的情景,不禁面颊泛起一抹羞红。 “大人,这么快就完事了?莫非是紫萱姑娘的服务让大人您不满意……”老鸨见宋宇脚步匆匆地从楼上走了下来,急忙带着几分焦虑,步履匆匆地拦上前去询问。 宋宇仅是眉梢微蹙,脸色阴沉,目光如冰,瞬间让老鸨身子一颤,双腿不由自主地打起颤来,再也不敢多言。 离了怡红楼,宋宇便一路直行,向着河图县府衙的方向走去。 第70章 给我砍了他! “公子行行好,施舍点吧……” 宋宇刚踏出怡红楼,行至一巷口,忽遇一位衣衫破烂、骨瘦如柴的老妪从巷中疾步冲出,弓腰驼背地跪于宋宇面前,哀恳地求助。 宋宇俯首望去,与年迈的老妇人一同跪地的是一名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的女孩,约莫十岁的年纪,然而她身形瘦小,宋宇对那女孩的具体年龄也感到有些不确定。 女孩的头发杂乱无章,蓬松着,头顶上插着一根枯萎的枝条。宋宇正要施舍,却见一队军士如同猎犬般疾速朝此处靠近。 未等宋宇有所反应,那老妪已惊慌失措,身躯颤抖,匆忙中将那女孩推至宋宇身旁,脚步踉跄,匆忙地想要逃离。 然而,瘦骨嶙峋身形老迈的老妪又怎能逃过那些年轻力壮的官兵追捕。 没行几步,忽遭一群官军围困,不由分说,便对那位老妇人进行殴打,沉重的靴脚猛地踹向她的躯体。 小女孩一见此景,立时泪如泉涌,哭喊着奋力从宋宇手中挣脱,直奔那位老妪而去。 “妞妞,危险,不要过来啊……” 老妇人见小女孩奔跑过来,顾不上自己身上的伤痛,急忙带着哭腔大喊。 妞妞哪里知晓什么危险,什么安全。她只知道自己的奶奶正在遭受毒打,他要去保护自己的奶奶而已。 “头儿,没想到此处还藏有一尾漏网之鱼!”一名衙役望向小女孩,嘴角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 “这丫头瘦骨嶙峋,恐怕卖不上什么好价钱,倒不如一杀了之,还能节省粮食。” “这话可不对,送到怡红楼或许不行,但若直接送往北蛮,总能换得几个银两……” …… 几个禽兽相互之间你来我往地商议着。 妞妞猛地扑向老妇人的怀抱,瘦小的双臂紧紧圈住,试图以自己的脆弱身躯守护着奶奶。 一名衙役猛然捉住小女孩的肩头,嘴角挂着一抹毫无人性的狞笑,“小丫头,跟叔叔走吧!” “放了她,放了她!你们要抓就抓我吧!” 老妇人泪眼模糊,已然哭得双眼红肿,她跪地不断哀求。 然而,那些残忍无情的衙差连看都不屑一看,便是一脚将老妇人踢得重重跌倒,“你这老不死的东西,看着晦气!” 小女孩见奶奶遭受毒打,更是哭得撕心裂肺。那衙差还想去抓她的时候,小女孩本能地猛地咬住了那名衙役的胳膊。 啪! 小女孩的脸上瞬间遭受了一巴掌。 “嘿,你这狗东西,竟敢咬我,老子今天定要让你尝尝厉害!” 那衙役双眼怒火,抬手还欲要给上一巴掌。 幸好宋宇反应敏捷,疾步抢上前去,一把攫住了衙役挥出的巴掌。 若不然衙差的这一巴掌下去,小女孩能不能活都不好说。 衙役一时愣住,上下打量着宋宇,只见他衣着简朴,随即怒气冲冲地喝道: “小子,你这是找死!” 不等衙役话语落地,宋宇已是怒火攻心,一挥手,一记响亮的耳光便重重落下,在那衙役的脸颊上留下一道鲜明的印记。 这一掌,宋宇蓄足了力气,蕴含着满腔怒火,重重挥拳打得那衙役鼻涌鲜血,身体一震,倒地抽搐片刻,旋即陷入昏迷。 想起他刚才的兽行,宋宇怒火中烧难以平复,一脚将地上的长刀踢起,刀光一闪,直接切断了他的手腕。 “你方才就是用这只手打人的吗?竟连孩童都不放过,真是猪狗不如的畜生。” “你,你小子到底是什么人……竟敢对我们府衙的人下手,真是活得不耐烦了!”领头的差役怒目圆睁,大声咆哮,随即喝令手下,“速速去告知县令大人!” 言罢,一群如狼似虎的衙役挥舞着明晃晃的大刀,恶狠狠地向宋宇扑来。 宋宇本想伸手去搀扶倒地的老妪,却未察觉到背后的危机。 “小心!” 忽然,老妪面色惨白,一边惊恐地提醒宋宇,一边用尽全身力气将他推开,自己却挺身而出,硬生生接下了那一刀。 “不!”宋宇登时眉头紧蹙,眼中掠过一抹愠怒之光,声音洪亮地喝止,然而,他的呼喝终究未能赶上那即将发生的瞬间。 宋宇双目通红怒不可遏,那一刀彻底激怒了宋宇。 他猛地挺身而起,一记劲力十足的飞腿,将那名差役踢飞出去,犹如断线风筝般翻转出去好几米远。紧接着,宋宇迅速反手拾起地上的大刀,毫不犹豫地挥刀而下,干净利落地斩断了对方的手臂。 “连老弱妇孺你们都忍心下手,简直是 禽兽不如!” 宋宇愤慨至极,目眦尽裂,挥舞着手中的大刀,便欲要结果这些禽兽。 然而,尚未跨出步伐,宋宇便感到脚下突然一凉。 俯首一瞧,原来是倒卧地上的老妪紧紧抓住了宋宇的裤腿。 “公子,切莫鲁莽!” “你若杀了他们,自己也将难以逃生,还是三思而后行啊!趁着县令尚未到来,你不如及早脱身,保命要紧!”老妪泪眼婆娑,声音颤抖地劝说着。 “你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话音未歇,老妪已经昏迷不醒。 宋宇眉头紧锁,心中怒火中烧,目光扫过眼前这几个畜生,再瞥见脚下受伤的老妪,他毫不犹豫地丢下大刀,俯身而下撕扯自己的衣衫,小心翼翼地为老妪包扎伤口。 幸亏宋宇习惯随身携带银针,立刻施展手法,封住老妪身上的要穴,这才勉强止住了血。 老妪的伤势虽不致命,但因其体弱多病,营养不足,若非宋宇及时施救,恐怕早已命归黄泉。 就在这当儿,那伙衙役迅速挥刀围拢上来。 宋宇神色紧张,额上汗水淋漓,此刻他已顾不上自身的安危,只是全神贯注于为老妪疗伤。 “小贼!就是这只手挥刀伤了我手下的,是吗?” “给我斩了他!” 领头衙役见宋宇脱不开身,脸上顿时露出狡黠的得意之色。 转而冷声怒道,直接下达命令。 衙差也不犹豫,双目通红,满眼杀气,直接挥刀便向宋宇砍去…… 寒光一闪,大刀在阳光的照射之下显得格外刺眼。 第71章 苏县令,别来无恙! 一道剑芒如霜,破空而过! 就在那衙差的阔刃即将斩落之时,一抹剑影一闪而过带着龙吟般的呼啸。 电光火石之间,衙差还未及有所反应,手中便已空空如也。 他低头一瞥……糟糕,我的手呢? 细弱的血丝似乎瞬间迷失了方向,骤然凝结在手腕的切面上,宛如被魔法定住的血色琥珀般静止不动。直至断腕处的血珠缓缓滴落,那衙差方才感受到剧痛袭来,立时大声惨叫,痛苦地在地上翻滚。 那断手落在一边,依旧紧握着阔刃,指尖轻轻颤动。 “小姑娘别看!” 面对这等血腥场景,宋宇连忙遮住小女孩的双眼。 “公子,我来晚了。”无双满怀歉意,拾起钉在地面上的宝剑,急忙赶至宋宇身侧,将他们紧紧护在身后。 幸亏无双及时驰援,否则宋宇顾及不暇,确实难以应对这么多人。 领头的差役瞥见无双是个女子,嘴角立刻挂上了一丝邪异的狞笑,“小娘子模样标致,就是性情略显火爆。若是肯顺从投降,大爷或许还能留你一条性命!” 话音刚落,他吹响了口哨,街角的差役立刻汇聚而来,转眼间便聚集了二三十人。 “宋公子,您带着老妇与孩童先行撤离,这里交由我处理。”无双神色一凛,目光中杀机毕露,语气冷硬地说。 “想逃?” “真是可笑,伤了我两名手下还想逃脱?”领头差役傲慢地冷笑一声,命令道,“来人,将他们一并拿下。” “那老妇和男子就地正法,这小女孩尚可卖个好价钱。至于这美貌女子嘛……” 领头的衙差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眼中充满了肆无忌惮的欲望,不住地在无双周身上下审视。“将这个女的带回府衙,老子要对他严加审问,好好调教一番……” 言罢,一群衙役凭借着人数优势,毫不犹豫地向宋宇等人围逼过来。 无双眉头紧蹙,眼神如冰,手中的宝剑紧握,将宋宇与老妇人等护于身后。 “哈!真是狂妄至极。尔等卑微之辈,竟敢向我动手?不知何人给你们如此胆量。”宋宇慢慢站起,语气坚决,“今日,谁也别想动她们分毫。” 一声厉喝,一股肃杀之气猛然爆发,宋宇周身更是弥漫着一股威严无比的气势。这使得众人心中一凛,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还愣着干嘛?还不快给我上!” 随着首领衙役的一声怒喝,一群衙差挥舞着利刃,疾风骤雨般向宋宇等人猛扑而去。 这些人骄奢淫逸自视甚高,日常在河图县中横行霸道,一贯飞扬跋扈。加之有县令苏记常为其撑腰,杀人放火,残害百姓更是无所畏惧。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听一声断喝,“慢着!” 众人骤然一滞,目光齐刷刷地跟随声音的方向,原来是苏记常携同师爷等人匆匆忙忙地赶到了现场。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我倒要瞧瞧,是哪个狂妄之徒,敢在我的地界耀武扬威?简直是找死!” 刚才还威风八面的领头衙役立刻躬身谄媚,面带谄笑地迎上前去,“舅舅,您来得正好。” “正是这个狂妄之辈,他不但打伤了我的两名手下,还企图抢走那个小女孩……” “什么?在我的地盘敢动我的人,还敢劫走我的货物?” 显然,在场的这些人并未将小女孩视为有血有肉的人,对他们来说,这些孩子不过是可以换取银两的商品而已。 那般信誓旦旦,誓要为部下复仇的豪言,然而,地上躺着的两名衙差早已痛入骨髓,昏迷不醒,血液流失至尽,却无人在意。在他们眼中,死人是无价值可言的。 “舅舅,就是他们!” 这名领头的衙差不是别人,正是苏记常的亲外甥程大牛。 言罢,领头衙差便将苏记常带到了无双的跟前。 此时,宋宇正忙于安抚那位老妇人和孩童,苏记常并未察觉,目光只落在无双身上。 “嘿,这小娘子容貌真是出众。”苏记常满脸淫邪地上下打量着无双,语气冷硬地质问,“可是你伤了我的手下?” “这些猪狗不如的畜生尽要对老人和孩子下手,简直是死不足惜!”无双眉梢一寒,断然回应。 “哈哈哈,这小妞的火气还挺大。将他押下去,送入我的居所。本官要好好调教调教她,给她泄泄火……” 闻听此言,程大牛立刻眉头紧蹙,低声嘟囔道:“不是?舅舅大人。这小娘子可是我先看见的。” 苏记常面 带怒色,冷声回怼道:“难道你还要和舅舅抢不成?等我尽兴之后,自会让人将她送到你的房间去的……” 程大牛则是面露委屈,头部微垂,心中不平却不敢多言。 听着两人好不害臊的当中讨论着这些浪荡之语,无双已然怒火中烧,恨不得立马给上一剑,送他们去见阎王。 不过为了保护身后的宋宇,无双最终还是克制了下来,只厉声怒斥道, “一群畜生!赶紧从本姑娘的视线里滚开,否则休怪我不客气了!” “哈哈,我就喜欢这种火爆脾气的女子,这样玩起来才够劲……”苏记常非但不惧,反而更加兴致勃勃。 “还愣着干嘛?先将她擒下带回府上!”苏记常语气冰冷怒斥一旁的衙差。 “我看谁敢动她!” 无双正欲放手屠杀这群畜生,却被宋宇一把按住了肩头。 宋宇并非不愿将这些败类斩尽杀绝,只是尚有一些疑团未解,因此,苏记常这条贼命暂且不能绝。 “什么人?竟敢如此大胆放言!” 苏记常眉头微蹙,够着身子往前探了探,却未能看清楚无双身后之人是谁,随即不耐地挥了挥手:“算了,无关紧要,不管何人,一并除去!” 面对蜂拥而至的杂兵,宋宇从容不迫地从无双身后步出,接过无双手中的长剑,将那位老妇人托付给无双照料,随即跨前一步,将几人护在身后。 宋宇单手紧握长剑,手臂反转,剑光一闪。 须臾间,剑刃掠过三名衙差的脖颈,他们尚未有所察觉,便如同被魔法定身,持刀僵立当场。 “苏县令,别来无恙啊!” 宋宇稳步穿过三人之间的空隙,话语落定之际,三颗头颅也应声坠地…… 第72章 此事,定不简单 苏记常猛地一颤! 当他目光触及宋宇的面容,瞬间惊恐万状,脸色苍白如纸,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旁边的程大牛则是满脸困惑,不解地望向苏记常,“舅舅,你为何还害怕?” “这几个不过是些老病残弱之辈,看我的手段,立刻解决他们。” 话音刚落,程大牛便挥刀准备向宋宇发起攻击。 啪! 一声响亮的耳光声骤然响起,程大牛捂着脸颊,满脸错愕地看着苏记常,“舅舅,你为何打我?” 苏记常此刻已无血色,面如死灰。 他未发一言,径直向宋宇跪地。 “钦差大人,卑职肉眼凡胎未能识得,多有冒犯,还望恕罪……” 须知,触犯王法,敢于对朝廷重臣行刺,乃是不赦之罪。苏记常虽行事张狂,却深知生命可贵,断无自取灭亡之理。 钦……钦差大臣? 程大牛当场愣住,捂着肿胀的脸颊,惊恐地望着宋宇。 周围的衙差们也瞬间目瞪口呆,脸上满是惊惧。 “还不快跪下!一群废物。” 随着苏记常的一声怒斥,众人才如梦初醒,纷纷跪倒在地。 宋宇心中怒火未消,扬起一脚,便将程大牛踢得跌落在地。 “方才你们欺负老弱妇孺不是还挺威风的吗?现在怎么不嚣张了?” “不……不敢,实在是卑职失职,才让这些手下无意冒犯了大人,还望大人海涵。” 小不忍乱大谋!苏记常深知此理,低声下气地恳求道,态度甚是卑微。 一排跪地的衙差们惊愕不已,这些年来,苏记常何时显得如此低微? 尤其是素来飞扬跋扈、目空一切的程大牛,此刻被宋宇踏着头颅,遭受如此羞辱,叫他如何忍受这股屈辱。 他猛地站起,冲着宋宇咆哮道:“什么钦差大臣,既然踏足我们河图县,即使是龙也得老老实实地盘着。你也不去打听打听,历来只有我欺负他人,哪有人敢对我动一根指头!” “小子,管你是什么钦差,白差的,老子今天非弄死你不可。” 苏记常的这个外甥平日里飞扬跋扈,目空一切,早已习惯了。仗着有苏记常的庇护,素来无所畏惧。如今,他不仅被迫向宋宇下跪,还遭受了宋宇的痛击。 这股怒气,程大牛如何能忍。 “蠢货!你怎么和钦差大人说话呢?”苏记常瞬时气得脸色青紫,愤然起身,挥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程大牛紧握着弯刀,双目赤红,眼角几乎要裂开,“舅舅,你竟打我?你竟然为了这个什么狗屁钦差而打我!” “母亲过世之时,你如何承诺她?若非你们意图联手陷害白知府,我母亲她也不至于死……” “舅父,您昔日的威风哪去了,怎么现在变得如此胆小?我们何时惧怕过那些所谓的知府、钦差!就算是皇帝亲自来了河图县也得……” 显然,程大牛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毫无顾忌地大声斥责。 “逆子,你在胡言乱语什么?还不快跪下,向钦差大臣磕头赔罪。” 未等程大牛把话说完,苏记常已经气得再次挥手,重重的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强行打断了程大牛的抱怨。 白知府?难道会是白轩? 宋宇双眉紧锁,他提到的白知府,难道就是白鹿的父亲? 未待宋宇详询,程大牛却像是被邪魔附体,径直向宋宇猛扑过来,边攻边念念有词,似乎在诉说着什么。 然而,宋宇对那些具体言辞并未听得分明,只是隐约捕捉到似乎与白轩有关。 为了探明真相,宋宇并未对程大牛施以重手,仅是轻描淡写地一脚,便踢飞了他手中的长刀,随即反手一抓,巧妙地将他制服。 “说清楚,你刚刚所说的陷害白知府之事,究竟真相如何?”宋宇脸色一寒,声色俱厉地问责。 目睹程大牛那狷狂逢魔的邪笑,苏记常显然要比宋宇更为紧张和恐惧。 瞬间,苏记常的面色变的无比紧张,眼神游移不定,随即猛地抄起地上的大刀,刀背狠命地朝程大牛的头部敲击而下。 宋宇尚未追问,程大牛已经陷入昏迷。 “大牛,大牛,你怎么样了?” 苏记常的演技的确了得,迅速扔掉手中的大刀,一把将程大牛从宋宇手中夺过,紧紧抱在怀里。 “钦差大人,我的外甥已然昏迷不醒,能否容我先将他带回府衙,请大夫诊断?”苏记常双眉紧锁,满脸怒火,那架势显然不是在和商量。 苏记常并未等 宋宇的回答,便让师爷扶持着程大牛,随即一声令下,“撤退!” 瞬间,一队衙差迅速跟上,浩浩荡荡地离开现场,那气势十足,威风凛凛,显然是在向宋宇展示权威。 无双意欲追上前去与他们理论,却被宋宇及时阻拦。 “苏记常显然不简单,切莫轻率行事。” “小不忍则乱大谋!”宋宇眉头紧锁。 回头搀扶起老妇人,轻轻地蹲下身躯,关切地询问:“你们没事吧?” “那些官差为何要拘捕你们?”宋宇话音未落,老妇人已泪如雨下,以手掩面,呜咽不已。 “西北旱魃肆掠,河图县下令流民与灾民不得入城,每月初一十五方能在城外东南角领受救济粥水。大旱导致庄家颗粒无收,上面又不发救济粮草,县令有规定若家中尚有年轻女子或壮年男性,方可用他们换取三升糙糠……” …… 听闻老妇人的解释后,宋宇的怒火愈发猛烈,心中激愤不已。 朝廷拨发了数以万计的赈灾银两,运送了大批粮食至灾区,岂料这些救济粮草并未发放下去,其中不知道被多少官爷给分食了。 为了遏制灾民和流民的动荡,苏记常竟然直接一刀切的将所有流民关在城外等死。 这也是为何宋宇一路上来并未有看见流民,灾民的原因。 “这简直是荒唐至极!苏记常竟敢如此滥用职权,真是衣冠禽兽!”宋宇怒不可遏地冷声斥责,但心中仍有疑虑未解: “那些换取粮食的男丁究竟被安排去了哪里?那些女眷又会被苏记常安置于何地?” “一个孩童竟也能成为换粮食的商品,那么这些孩童又将是被卖往了何处?” 第73章 什么狗屁规矩? “恩公,你心善如水!老妇十分感激您的相救。” “但是苏县令那可是您惹不起的人物啊!您今日得罪了他们,他们定然不会放过您,公子千万莫要白做牺牲,速速离去为好……” 老妇人被无双小心翼翼地搀扶起身,那如枯木般苍老的面庞上,泪珠如雨后梨花,真挚的情感溢于言表。 逃避? 那岂不是轻饶了这帮畜生? 在宋宇未将事情水落石出之前,他是断无可能轻率离去的。 宋宇将老妇人和小女孩带回酒楼,酒楼的小二起初还满脸堆笑地迎上前来,然而待见到无双手中搀着的老妪和宋宇牵着的女童时,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惊恐万分的表情。 不等宋宇等人有所反应,小二便已慌不择路地向柜台后的侧门疾走,一路奔跑中还惊恐地呼喊着老板。 “牛掌柜,牛掌柜,快出来看看,有客官竟然带了小孩……” 不慎脚下绊倒,狼狈地摔了个跟头,然而此刻的小二也已顾不上身体的痛处,余光瞟了宋宇等人一眼,更是满脸的惊慌失措,急忙向后屋逃去。 仿佛此时的宋宇等人,在他眼中比任何凶兽都要可怕。 确切地说,让他感到惧怕的是宋宇带来的那位老妇人和小女孩。 “出了何事,如此慌张?” 牛掌柜闻声从后屋走出,一边把玩着手中的铁球,一边翻看着账本,他那肥硕的腰身随着步伐微微颤动,脸上带着一丝愠怒。 砰的一声,小二一头撞入牛掌柜怀中,被反弹至地面,也顾不上身体的疼痛,立刻爬起身,慌张地说道,“这……这位客官竟然带着一位老妇人和孩子。” “什么?” 牛掌柜如闻噩耗,顿时一愣,手中的账本不觉滑落地面。 手中哗哗作响的铁球也瞬间安静了下来。 恢复神智的牛掌柜急忙步至宋宇面前,脸上露出拧巴的神色,偷瞥了一眼那老妇人和小女孩,脸上甚是不悦,语气中夹杂着怒意地抱怨道,“公子,这是什么情况?” “要知道,我们这县令可是有规定,是不允许妇孺和孩童留宿于客栈的,而且若是女童必须立马送回衙门……” “不允许妇孺儿童住店?这是什么狗屁规矩!”宋宇脸色一沉,语气冷硬地反驳。 老妇人心中一紧,急忙神色焦急害怕地拽了拽宋宇的衣角,身体颤抖着要带着妞妞离去,“公子,我们祖孙俩身薄命贱,不宜在此留宿,老妇也不想给您带来麻烦,我看我们还是走吧!” 宋宇眉头一皱,紧握住老妇人的手,“不用害怕,今天这个酒店我非就住定了!” 牛掌柜并未察觉宋宇的真实身份,只见宋宇衣着简朴,因此并未重视,听到宋宇发怒,当下怒火中烧,语气冰冷地斥责, “小子,你这一身寒酸样子,脾气倒是不小!” “妇人孩童不得住宿,这是县令大人的规定,你若不满,去找他理论。再说,你带着个小女孩,我没去报官把你们抓起来就已经是客气的了。” “要么遵守规矩,要么现在就带着他们一起从我的酒店滚出去。” 宋宇眉头紧蹙,这群人果然这群掌握了一点权利的人都是一样的货色。然而,宋宇虽然心中愤懑难平,但考虑到全局,还是按捺住怒火,随即取出三十两纹银。 “我再加银两,这下可以让他们住店了吧!” 三十两?这已经不少了。 牛掌柜见了宋宇递上的三十两纹银,竟然毫不掩饰地嘲笑了起来,连带着旁边的小二也跟着捧腹大笑,笑得人仰马翻。 “小子,你以为我牛子敬是讨饭的吗?三十两银子就想打发我?”牛子敬一脸轻蔑,冷笑着回应,“若是一千两,本掌柜或许还可斟酌一番……” 小二的脸上明显流露出不屑与傲慢之色,昂首挺胸,下巴高扬,眼神冷漠,斜乜着宋宇几人,冷笑着嘲讽道:“瞧你们那副寒酸模样,一千两银子对你们来说,恐怕连想都不敢想吧!” 张宇见状,眉头紧皱,忍不住斥问:“无知小儿,简直太狂妄了!” 眼看那小二对宋宇若受到不敬,张宇绝不能容忍。话音刚落,张宇便欲挥动手臂,打算给眼前这无礼之徒一个教训。 然而,宋宇却先一步阻止了他。 “好!就如你所言,一千两。给他们安排一间上等房,备好替换的衣裳和热水……” 那小二和牛掌柜一见宋宇果真能够爽快地拿出千两银票,不由得愣住,心中暗暗吃惊。 稍一打量宋宇一番,态度稍有缓和却依旧傲慢,“就 凭这一千两,也想享受帝王的待遇?还打算洗澡换衣,真是笑话!” 牛子敬接过银票,语气冷硬地回应:“这一千两我收下了。屋后的马棚还有空地,就让他们俩在那里凑合一夜吧!” 旁侧的小二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不无讽刺地接口道:“没将你们送交官府,已是网开一面,竟还想要上房?简直可笑。” 花费一千两银子,竟然还令老弱妇孺夜宿马厩? 宋宇的面庞霎时凝起一层寒霜,嘴角轻轻撇斜,随即一股威严而酷寒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响起。 在大厅之中激荡,余音绕梁,久久不散。 宋宇尚未有所动作,旁侧的无双已忍无可忍,这些人的行径简直视人如草芥,老弱妇孺在他们眼里竟与牲畜一般。 无双盛怒之下,直接扇了那店小二一个响亮的耳光,两颗门牙随着劲风飞出,店小二也应声倒地,不省人事。 年轻人的体质就是好,一巴掌下去倒头就“睡”。 这一幕,看得牛子敬目瞪口呆,他方欲发作,却见无双的手掌已快他一步。 啪! 又是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响起。 牛子敬登时被打得晕头转向,捂着脸颊,跌跌撞撞地向后倒退。 “现在,她们能不能住店了?”宋宇面色平静,冷声怒道。 一股强大的气场陡然袭来,牛子敬顿时心头一季眼神空洞,双腿一软不由自主的跪了下来。不待他犹豫,无双直接拔出了宝剑…… 对付这些无耻之徒,有时候拳头要比道理有用的多。 第74章 怎么不狂了?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可以,可以,她们当然可以住店……”牛子敬见势那还敢有刚才的嚣张模样,浑身颤抖着可劲求饶都来不及。 “来人啊!赶紧给这几位爷安排上房……” 目睹宋宇等人身影消失于楼道之上,牛子敬方才小心翼翼地直起身来。 好在刚才他那卑微如狗般的模样没有外人看见,一想到刚才的屈辱牛子敬顿时怒火中烧,随即将一腔愤懑倾泻到店小二身上,猛地一脚将其从沉睡中踢醒。 “没用的东西!” “即刻赶往县衙,告知县令大人,此地有人私藏女童,速速派兵前来捉拿!” 牛子敬眼中喷射着怒火,瞪得眼角欲裂,怒斥道:“呸!你他奶奶的算是个什么东西,竟敢在牛子敬面前这般嚣张,待我表弟到来,定让你们给我跪下磕头求饶!” 越想越气的牛子敬心中燃烧着复仇之火,恨不能将宋宇千刀万剐,方消胸中恶气,“这一巴掌,必要你加倍奉还!” …… 河图县衙后院深处。 数位医师围在病榻之侧,个个神情凝重,踱步徘徊。 “究竟情况如何?我外甥究竟怎样了?”苏记常青筋暴起,神色紧张的询问道。 “唉~”几位医师异口同声,叹息连连,“程公子伤势沉重,尤其是脑后所受重击,恐怕……” “恐怕什么?直说无妨!” “恐怕……难逃此劫啊!” “无用之辈!尽是庸医!”苏记常怒火中烧,愤然咆哮,“来人!将这群庸医全部投入大牢!” 此时的苏记常早已失去了理智,不顾众人求饶,径将一众医师囚禁。 尽管程大牛遭受的重创完全拜苏记常所赐,然而苏记常却将所有的怒火全部记到了宋宇的身上。 正当此时,屋外忽然传来了急促的通报声…… 苏记常内心怒火沸腾,正苦于无处发泄,一听到玉兰楼出事了,立刻下达命令,率领一队中衙差直扑玉兰楼而去。 宋宇刚刚安排好老妇人,正欲起身离开。 却忽然,一声巨响震耳。 房门被猛力踢开。 出现的不是别人,正是脸肿胀如猪头的牛子敬。 “呵呵,难道是刚才的痛感不够,现在又来寻求惩罚吗?”宋宇轻蔑地冷笑。 牛子敬眼中怒火燃烧,无比嚣张地向宋宇怒吼,“你死到临头,还敢如此狂妄!” “你现在若肯跪地求饶,我或许还能大发慈悲,饶你们一命。否则,待县令大人到来,你们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了!” 宋宇忍不住放声大笑,“哦?真的吗?” “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最后跪地求饶!” 话音方歇,即刻传来刀剑交击之声,夹杂在步履一致的声响中在屋外回荡。 “本县令倒要看看,究竟是哪个狂妄之徒竟敢无视本县令定下的规矩,私藏女童入住酒楼!” 一声暴喝,夹杂着来人抑制不住的怒火与目空一切的狂傲。 牛子敬一见救兵抵达,立时变得更加肆无忌惮,“小子,此刻求饶亦是徒劳!” “稍后定叫你生不如死。” 砰—— 牛子敬话语尚未落地,突然间剧痛从脸颊蔓延开来。 宋宇轻轻抹去掌心的尘埃,冷冽的声音中透着不容置疑的严厉,“真是聒噪,没瞧见小家伙已经睡着了吗?” 牛子敬手捂着肿胀的面颊,满腔屈辱,待见苏记常走近,急忙趋前哭诉求助,“表弟,正是他。就是这几位无法无天,包庇妇孺暗藏女童……” “包庇妇孺,私藏女童者罚银三千两……” 话音未落,苏记常顿时一愣。抬头一见眼前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宋宇,原本怒不可遏的脸顿时僵硬住了。 “小子,看看现在是你死还是我死!现在想要求饶已经来不及了。” 牛子敬有了靠山自然硬气,挥起手臂,欲要报复宋宇。 啪地一声,一阵清脆的耳光声在空气中回荡。 宋宇仍旧安然无恙,反观牛子敬,脸上又添了一道显眼的掌印。 这一掌,正是苏记常所赐。 “表弟,你这是为何?为何要动手打我呢?”牛子敬的神情显得有些迷茫而困惑。 苏记常哪里还顾得上其他,急忙推开牛子敬,疾步向前向宋宇赔罪。 “钦差大臣,牛子敬一时无状,无意触犯,还望钦差大臣海涵……” 什么?钦差大臣! 牛子敬瞬间愣住,脸色立刻变得苍白,全身颤抖,“表弟,你,你 刚说,他……他是钦差大臣?” “还不快向钦差大臣请罪!”苏记常丝毫未给牛子敬留情面,一脚将他踢倒在地向宋宇跪下赔罪。 宋宇面无表情,语气冷淡而愤怒,“苏县令真是威风八面啊!先是外甥欺负百姓,如今又是表哥肆意妄为,真是当的一手好官啊!” 苏记常立刻皱紧了眉头,他自然明白宋宇此话的弦外之音,赶忙跪下赔罪,“大人,表哥不知您大驾光临,故而有失礼之处……” “若今日住店的不是我,你便可以任意欺凌百姓吗?”宋宇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微怒,“对了,方才住宿竟然花费了一千两,这牛掌柜果然是做生意高手!” 面对宋宇的冷嘲热讽,苏记常岂能不明就里,立刻又是一记响亮的巴掌扇向牛子敬,“你胆子不小,连钦差大臣的银两也敢收,还不速速归还!” 牛子敬此刻已经被打得晕头转向,早已失去了先前的傲慢嚣张。 现在的他宛如一只鹌鹑一般,肿胀着一个猪头脸,连忙跪地对着宋宇等人不断求饶。 迅速掏出一千两银票,颤声道:“大人饶命,是小人见识短浅,还请大人宽恕……” “仅仅这些?”宋宇冷笑摇头道。 牛子敬一时语塞,无助地看着苏记常。 苏记常气急败坏,反手又赏了牛子敬一记耳光,“钦差大臣光临你的店,是你几世修来的福分,还不快些表示诚意!” 牛子敬这才恍然大悟,忙不迭地吩咐下人备好一托盘的珍宝首饰,以及十万两银票。 宋宇见状,心中不禁一惊,牛子敬竟然能如此迅速地拿出如此多的财物,可见其贪婪之极! “大人,您看这些……” 苏记常满脸堆笑,试探性地询问。 第75章 放心,定会赴宴 “这些事待会儿升堂再议,别在这里影响孩子们休息。” “牛掌柜特地让你带兵来抓我,这是要将我置于死地的节奏啊!”宋宇冷冷回应。 此时的牛子敬已经被吓得筛糠一般,急忙磕头求饶。 宋宇毫不动容,一脚将牛子敬踹翻在地,寒霜般的声音喝问,“宋县令,此事您看该如何处理?” “必须严惩不贷!” “还愣着干嘛!将牛子敬等人押回监牢,听候发落。”苏记常急忙慌张地回应。 “听候发落?” 宋宇冷笑一声,“既然我此刻闲暇,不妨亲自听听苏县令是如何听候发落的!” 苏记常略一迟疑,脑筋疾转,随即巧妙地转换了话头,开口说道: “这件事毕竟不急于一时,钦差大臣旅途劳顿,下官已在家中备妥酒宴,专为钦差大臣接风洗尘。还望钦差大臣赏光移步寒舍,容我略尽地主之谊。” 这苏记常果然是老谋深算。宋宇眉梢微挑,心中暗自思忖,这分明是一场布置周详的鸿门宴。 若前往,则可能落入他的陷阱;若不赴约,亦正中他的下怀! 宋宇双眉紧锁,苏记常的狡黠果然名不虚传。 “好!我定会赴宴。” …… 苏记常等一众人提前回了府衙。 宋宇安排张宇留守,照顾那位老妇与幼女,自己则携同无双启程,打算前往县衙。 不料刚踏出家门,便被一位身着官服的士兵拦截,未待宋宇有所回应,便直接将他引至一旁。 “钦差大臣,小人无意冒犯,还望赎罪……”那衙差不及宋宇开口,便单膝跪地,向他道歉,随后紧蹙眉头,语气凝重地提醒:“苏记常的势力不是您能对付的,还请您尽早离去为妙。” “你是何人?” 那差役并未透露姓名,仅是好心提醒一句,便急匆匆追随着前方的队伍,很快便隐匿于夜幕深处。 宋宇心中不禁一沉,显然这苏记常果然不简单。看来自己得提前做好准备才行 …… 在后院偏僻的厢房里,苏记常此时正一脸愁容,焦虑地在室内踱来踱去,“师爷,您说这位钦差大臣是仅仅图财,还是打算对我下狠手?” 师爷沉吟片刻,眉头紧锁,脸上布满了犹豫之色,“这实在难以预料。” “钦差大臣此番突然造访,王爷那边也未有任何预警,我看这背后可能是圣上的旨意,若是如此,事情就棘手了……” 苏记常闻言愣住,眼神略显迷茫,他背后交握的双手缓缓抬起,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又咽了回去,终是长叹一声,低头沉默,不再言语。 沉思良久,他方才面色沉重地抬起眼帘,疑惑地问:“难道就没有解决之道了吗?” 师爷蹙眉思索,随即脸上露出一抹狡黠,俯身向前低声回答:“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这为官之道,归根结底不过是一个‘利’字,我从未见过不贪财的官员。” “然而……牛子敬这等蠢货刚刚才得罪了他,恐怕这位钦差大臣不会轻易就此罢休啊。”苏记常眉头紧蹙,叹息着说。 “这并非难事,不过是多花费些银两而已。到时候多抓一些女子卖给蛮族,这损失不就回来了。” “只是……此事真有这么简单吗?”苏记常依旧有些担忧,“我见着钦差大臣的气势不俗,出手狠辣果断,只怕……” “大人,您难道未曾听闻那句古谚?强龙难敌地头蛇,无论是金差还是银差大臣,概莫能外。他若识时务,便应乖乖收钱离去,这对彼此都有利。若他偏要顽抗,那便……” 师爷眼中闪过一丝如同野兽般的凶光,随手在脖子上划过,语气冷漠:“在这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届时只需找个借口,便说钦差大臣途中遭遇不测,因公殉职,又有谁能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是死了一个钦差而已,谁又愿意耗时费力去深究此事?” “别忘了,咱们上方还有王爷撑着呢。” 苏记常听后略作沉吟,轻轻点头,语带不屑:“如果他真的和白轩那蠢货一样不知变通,那就让他下去陪伴他吧。” 话音未落,一名衙差急匆匆地步入屋内,“苏县令,宋钦差人已经到了。” “好!今日,我定要让他好好领略一番什么叫手段。” 苏记常发出一声冷笑,眼中闪烁着狡黠之光,步出庭院之时,嘴角挂上了一抹邪恶的笑意。 “哈哈哈,宋钦差驾临敝居,未能远接高迎,还望海涵……”苏记常谄媚地迎上 前,“宋钦差英姿焕发,气度轩昂,而无双小姐亦是容貌秀美,武艺高强,两位实在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佳偶!” 宋宇并未应声,而是径直走到桌子右侧坐下,“三人饮酒未免过于单调,那位差官,请你过来一同入席。” 言罢,宋宇伸手朝角落里的李善长一指,李善长便是刚刚暗示他勿要参与这场宴会的衙差。 李善长骤然一惊,目光转向苏记常。在得到苏记常的首肯后,这才缓缓落座于桌旁。 “其他人都退下吧!” 众衙差纷纷退去,连师爷也遵照宋宇的命令下,退出了房门。 苏记常此刻眉头微蹙,心中暗忖:眼前这位钦差大臣可不是一个易于对付的人物。 宋宇慢慢斟满一杯酒,没有多余的寒暄,径直切入正题: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做官本为财路。然而,我这宋某人不习惯从穷人手中夺利。” 话语甫落,苏记常当场愣住,他万万没想到宋宇会如此直言不讳,这番话瞬间打乱了他所有的部署和思绪。不由自主地回头看了一眼,却发现师爷不在,心中不禁有些忐忑起来。 然而这苏记常毕竟历经风雨,很快恢复了镇定,微笑着反问:“宋钦差,那你像赚谁的钱?” “当然是,谁有钱?就赚谁的钱!” “那么,谁有钱?” “你有钱。” 第76章 钦差大臣比我还贪 苏记常一时愣住,紧张地猛喝了一杯酒,脸上瞬间泛起了桃花般的红晕,旋即纵声大笑,“爽快!原来钦差大人也是同道之人。” “府中所有,件件皆可视为己有,宋钦差若有中意之物,尽可随意取用。” “哈哈哈——”宋宇放声冷笑。 旋即脸色一沉,严肃地说道,“我身为钦差,可不是土匪流氓!那你几件东西?你把我宋某人当什么了?” “我是朝廷御赐的钦差大臣,钦差大臣赚钱得讲究个名正言顺才是。” “说得好!”苏记常毫不犹豫地拍案称赞,旋即笑容满面地接口道,“名正言顺,正如我们将人送往北疆,鲜卑之境……” 说到这里,苏记常突然停顿,双眉紧蹙,脸色立刻变得凝重起来,显然意识到自己言多必失。 “哈哈哈,送出城外,是为了让他们外出谋生,苏县令此举也是为民谋福祉啊!”李善长两眼不断在宋宇与苏记常之间扫视,见苏记常眼中闪过凶光,手握酒杯愈发用力,心中不禁感到事态严重,急忙出来打圆场。 摔杯为号!万一苏记常真的动了杀机,只怕宋宇和无双二人难以生还。 “赚取外族的金银,哈哈哈……” “没错!正是赚取外族的财富。来来来,共饮此杯,共饮此杯……” 在李善长巧妙周旋之间,紧张的气氛才得以逐渐缓和,苏记常随之开怀大笑,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宋宇轻轻放下酒杯,微笑着说:“苏县令过谦了。在整个西北地区,谁不晓得河图县你苏记常才是真正的老大。” 苏记常脸上泛着微红,蹙眉冷笑着回应:“老大?不过是个空架子罢了。每日天一亮,就得养着这数百人的饮食起居,真正落入我手的又能有多少?若宋钦差真的急着想赚钱,想赚大钱!我倒是有一个不错的方案。” “哦?说来听听。” “赈灾粮草!” 宋宇眉头一紧,神情微蹙半分,轻声重复道,“赈灾粮草?” “对!没错。赈灾粮草。” “这批赈灾的粮草,乃是朝廷统筹,如何赚钱?” “铤而走险,才有大利。”苏记常又端起一杯热酒,倾斜而尽,随即身子后仰,靠在椅背上,嘴角勾起一丝狡黠的笑意,空气中弥漫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冷笑。 “要是能私吞粮草,那可比贩卖奴隶来钱快多了。” 李善长心中一惊,此刻的苏记常,不知是酒精上头还是刻意为之,竟将谋求利润这样的事情,如此直白地透露给了宋宇。 感情这苏记常是没打算让宋宇等人活着走出去啊! 李善长心念一转,随即起身斟酒,笑言道:“哈哈哈,苏县令此言甚是玄妙,这粮草之事,皆是由朝廷转运,到了这里那还轮到我们的油水。苏县令这不过是玩笑之语罢了……” 宋宇却不动声色,淡然一笑,目光扫向李善长,“哦?当真如此?” “苏县令既然提出来了,势必已经有了主意?” 李善长顿时愣住了,他不知道宋宇是真听不出来苏记常话中的杀气,还是故意为之。 想要在打圆场,然而苏记常已经挺起身子,肘部撑着桌面,轻摇手指,开始条分缕析。 “边境不宁,西北之地尤其动荡。那些鲜卑游兵长期盘踞在管道附近,情形你可知晓?” “未知!”宋宇直言道。 “你还不明白吗?”苏记常眉头紧蹙,直截了当地回应,“只需将这些鲜卑游兵一举歼灭,待粮草顺利抵达河图县便以粮草丢失为由……” 苏记常仅是微微一笑,并未详述。然而,即便他没有详解,宋宇等人也能洞察他话中深意。 无双闻言,气得牙痒痒,恨不能立刻将苏记常这个恶棍就地正法,却被宋宇一个眼神制止。 “苏县令此言倒启发了我,既然鲜卑游兵敢于劫掠粮草,我们不如借剿匪之名,行敛财之实。” 苏记常听罢,一时间愣在原地,“此话怎讲?” “我可以让苏县令不仅得到赈灾粮草,而且还能额外多赚一笔!” 苏记常瞪大了双眼,目光如灼热的火球,周身散发着对金钱的渴望,“快快快,说来听听!” “以赈灾之粮草为饵,巧妙设名目诱之!” “苏县令只需要立一个抵抗鲜卑游兵,保护粮草安全为由让富商大族纷纷捐款协助。届时,非但豪族之银两尽入苏县令之囊,赈灾之粮草亦将成为您的囊中物。” 苏记常甚是欣喜,可转而又眉头微蹙,“鲜卑游兵凶猛异常,谁敢担保此事必成?” “只 要苏县令将县中所有兵马交付于我,我必担保此事成功。” 听闻此言,苏记常目带贪婪,激动地又饮尽一杯酒,站起身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宋宇,神情之间流露出一种相见恨晚之感。 “哈哈哈,贪官,贪官!” “没想到钦差大臣比我还贪!”苏记常激动地回应,“我愿出三百万两!到时候富家大族势必会和我捐赠的钱数一样。” 宋宇心中暗自冷笑,三百万两说出就出?这苏记常的财力显然超出了他的预期。 苏记常惦记着富家大族的银两和赈灾粮草,而宋宇要的确是苏记常的全部。 包括苏记常这条狗命! “可是,苏县令这三百万两银子在何处?” “在何处?河图县遍地都是我的银子!”苏记常此刻脸色酡红,犹如猴子的屁股,他一边说,一边指向脚下的地板。 无双挥舞宝剑,一斩而下,地板应声裂开,连宋宇也不禁目瞪口呆——原来那厚重的木板下,竟然隐藏着一条条银光闪闪的银条。 这些都是多少百姓的血泪凝成的啊! 无双紧握着刀柄,心中涌起一股杀意,真想一剑斩了苏记常这条贪官的狗命。 宋宇双目赤红,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内心充满了要将苏记常撕裂成无数片的怒火。然而,他心中也明白,此刻若是动手将苏记常置于死地,固然能出一口恶气,但他与无双却难以全身而退。 现在已经知道了苏记常藏匿金银的地方,已经足够了。 …… 酒宴过后,杯盘狼藉,等到苏记常再次睁开眼时,已经是次日正午。 “宋钦差他们人呢?” 第77章 什么?他还活着?! “宋钦差一行已于昨夜返回客栈。”师爷端来一碗姜汤,轻声回禀。 旋即,他按捺不住好奇心,又进一步询问:“大人,卑职实在不解,您为何会签署那份文书,将您旗下的兵马交付宋钦差指挥?” “并且……还允许宋钦差他们带走了三百两纹银。” 苏记常轻轻揉搓着自己红肿的双眼,又对着铜镜略作端详,只见那张肿胀的脸庞触目惊心,一触即痛。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这三百万两不过是九牛一毛。” “若宋钦差能将赈灾粮草安然无恙地送回府衙,那意义远不止三百万两。” 师爷微微皱眉,面上露出困惑之色,“大人,您先前不是决心要将宋钦差置于死地吗?怎么如今……?” “看你平时挺聪明的,怎么现在却泛起傻来了。留他一命也只是暂时的,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唯有永恒的利益。既然宋钦差自信能从鲜卑游兵手中夺回粮草,那就让他去试试。” 苏记常冷笑一声,言语间透出一丝杀意,“待他将赈灾粮草带回府衙,便是他命归黄泉之时。” 师爷听得心头一震,双眼圆瞪,不敢再言。 苏记常本就属于淮南王汪权麾下,河图县更是他势力范围的腹地。宋宇一到河图县,便屡次挑衅苏记常的权势,甚至伤及了他的部下,这种侮辱苏记常焉能容忍。 起初,苏记常打算在鸿门宴上直接除掉宋宇以泄愤,但在听闻宋宇筹集资金的策略后,他改变了主意,决定耐心等待宋宇将赈灾粮草安全送达后再行动手。 毕竟,牺牲一名朝廷命官而已,这种事他们又不是第一次做了。若有变故,自有汪权为其撑腰,苏记常因此也是有恃无恐。 酒店的雅致包房内。 无双皱着眉头,揉着手腕,目光斜斜地瞥向宋宇,语气冷硬地抱怨:“方才我抽打那个苏记常,下手那般畅快,你为何横加阻拦?” “我的姑奶奶啊,你可是习武之人下手那么重,我若再不制止,那苏记常怕是早已命归黄泉了。”宋宇苦笑着回应。 “哼!那苏记常草菅人命,祸害百姓,死不足惜,你竟还为他辩护。”无双愤然拍桌,手上传来一阵刺痛。 宋宇摇头,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随即取出一块浸有跌打药水的帕子,走到无双面前,轻轻地握住她的手为她敷药,同时解释道,“苏记常毕竟是朝廷命官,你若杀了他,自己也难以脱身。” “再者,你没察觉到昨晚那是一场危机四伏的鸿门宴吗?若是屋内稍有异动,屋外的近百名衙差便会立刻冲入,到时你我能否全身而退,都尚未可知。” 无双身为江湖女子,满怀侠义之心,不过心思却简单了一些,听宋宇如此一说,不由得愣住,“事情当真如此凶险?” “苏记常那只老狐狸可绝非善茬!”宋宇轻轻托起无双那双细腻的手,轻柔地吹拂着,缓缓说道,“我之所以留下苏记常这条狗命,是想探究他究竟还隐瞒了多少财富,以及那些豪门大户究竟吞噬了多少民脂民膏。” “待到时机成熟,无需你亲自出手,我也定会将苏记常这等贪官的头颅高悬城门之中,一泄心头之恨!” 两人靠得如此之近,无双能明显感受到宋宇身上散发出的那份深沉的男性魅力,不禁心跳加速,脸颊上也悄悄染上了一抹桃红。 “那么,你打算怎样对付苏记常?” 宋宇仅是微微一笑,并未作答。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宋宇心中早已拟定好了计划。 尽管宋宇此行以钦差大臣的身份莅临,但随行的仅有无双和张宇两人,即便是他们武艺高强,面对苏记常手下的数百精兵,也如同以卵击石。 因此,眼下的关键举措,便是逐步扩充己方力量。 “对了,张护卫,你稍后去河图县所有铁匠铺,将所有可用作武器之物悉数购入。” “宋公子,购置如此众多武器,有何用途?” “分发给穷人!” 给穷人? 张宇顿时一愣,满脸不解,“这些穷苦百姓最需要的是粮食,钱财,你给他们这些铁器做什么?又不能吃……” “你去照做便是。” 宋宇言罢,随即便返回了自己的房间,细致的规划起接下来的行动。 当今,河图县最庞大的阶层是谁? 无疑是那些受尽压迫的贫困者! 当前,谁对苏记常等人杀意最深? 依然是那些穷苦百姓与受灾民众! 民如水,既能载舟亦能覆舟。在苏记常这类贪官看来,平民之力微不足道, 但在宋宇眼中,这些人才是最有力的武器。 宋宇算了算,距离赈灾粮草经过官道的时间大概还有两日,这两日的时间内,足够他完成所有的准备工作了。 两日匆匆而逝,天空中灰云盘旋,遮住了阳光。干枯的枝条随风狂舞,显得颇为焦躁,不安。 今日的确是个好日子,是个杀人的好日子! 在这般炽烈的阳光之下,流出的血液会干得很快。 河图县府衙内。 苏记常瞥了一眼天色,脸上洋溢着志得意满的笑容,手指在算盘上轻轻拨弄,同时向旁边的师爷询问:“今日正是宋钦差率军拦截鲜卑游兵,押运粮草归来的重要时刻。不知道那边的情况如何?” “宋钦差已将府衙守军尽数调遣离去,拦截鲜卑游兵,将粮草顺利带回府衙,想必应该不会有问题。” “待得粮草抵达之际,便是宋宇命归黄泉之时。” 话音未落,一名衙差神情慌张地闯入屋内,一个踉跄,径直拜倒在地。 “不……不好了!大人,出大事了!” 苏记常勃然大怒,不等那衙差站稳,便是一脚将他踢翻,“发生了何事,让你如此慌张?” 那衙差被踢得滚出老远,不顾身体的疼痛,立刻爬了回来,声音颤抖地报告:“宋……宋钦差已经返回城里了!” 苏记常瞬间愣住,他早已在宋宇身边安插了杀手,一旦宋宇成功阻截鲜卑游兵,便立刻将宋宇就地正法,将粮草带回即可。 可现在…… “什么,他竟然没死?” 第78章 始终快你一步 只要宋宇死了,苏记常便可以借口钦差大臣是为了粮草安全而牺牲的。 到时不仅粮草尽归己有,世家大族的财富也将落入自己手中,同时又解决了宋宇这个麻烦,岂不是一石三鸟。 人算不如天算,苏记常万万没想到,面对凶悍的鲜卑游兵和自己埋伏的卧底,宋宇竟然能活着回来。 “那么……赈灾的粮草呢?”苏记常紧张地追问。 “赈灾粮草毫发无损的带了回来,只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宋钦差带回的不仅只有粮草,而且还有一群灾民和一群手持武器的百姓……” 什么? 灾民! 百姓! 手持武器!难不成宋宇这是要…… “几名百姓罢了,他们还敢造反不成?”苏记常稳了稳心神,语气冷漠地吐出,“不成气候。” “既然救济粮草已经送达,师爷派兵收缴!” 此刻的苏记常仍旧自信满满,全无半分危机之意。 屋外的脚步声逐渐逼近,然而宋宇回首一看,却发现身后的众多百姓已经停下了步伐,唯独宋宇、无双、张宇三人骑马在前。 宋宇回首一瞥,那些百姓神情迷惘、目光空洞,他们的眼中没有希望,唯有被压迫的惊慌与畏惧。 “宋公子,这……没人跟上来。” 宋宇眉峰紧蹙,似乎明白了什么,“我明白了,谁赢他们帮谁!” “苏记常府上还有那么多护卫,我们仅三人,有把握吗?” “放心,必胜!”宋宇语气凝重,一股肃杀之气弥漫开来。 一脚踢开府衙大门,见进来的仅有宋宇等三人,苏记常见状不禁放声大笑。 “哈哈哈!就你们三个?” 苏记常嘲讽一笑,继续说道,“也罢,一次性都解决了,省的日后麻烦!” 苏记常也留了一手,刚才他已经通知了怡红楼还有各个富商大族,援兵正在赶来的路上。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困住宋宇等人即可。 说话间,门被关上了。 屋内瞬间窜出几十名手持武器的衙差瞬间冲了出来将宋宇等人团团围住。 门内情形如何,屋外百姓一无所知。 “就这几个人?恐怕拦不住我们。”张宇不屑的回道。 苏记常亦是十分自信,“我手上可有两百多护卫,再加上富家大族的一些家丁护院,足足有三百多人,就你们三个还想和我斗?” “简直自不量力!” “哦,是吗?”张宇顿时笑了起来,“我们带出去的两百多人,现在已被困于翁城之中,恐怕是不能来救你了。” 苏记常这才想起,自己已将所有兵力都调配给了宋宇。 瞬间,苏记常仿佛失去了支撑身躯的脊椎,整个人立即委顿下去,那副刚才的傲慢无礼模样已不复存在。 “那又如何,待会怡红楼和各富家大族的援兵一道,你们照样难逃一劫。”苏记常的神色显然开始变得慌乱。 “那就要看看是他们的速度快,还是我的速度快了!” 苏记常顿时一惊,“我可是王爷的人,你敢动我?” “王爷?我从未放在眼里!” “想杀我,没那么容易!给我上。”苏记常嗓音嘶哑地怒吼着。 瞬间数十名衙差朝着宋宇三人冲了上去,苏记常则是在师爷的扶持下试图逃跑。 宋宇岂能不明苏记常的心思,他猛地踢开挡路的衙差,转头对无双说道,“这里交给你了!” 旋即一个健步,一把抓定了苏记常的肩头,“苏县令,走得这么匆忙,是要做什么啊?” 师爷忠心耿耿,还想为苏记常争取宝贵时间,于是抓起旁边的凳子向宋宇猛力扑来。 宋宇仅用单手握刀,挥手间刀光如电,凳子立时分裂为二,师爷身上同时出现一道笔直的血迹,略一停滞,上半个身躯便顺着那道伤口缓缓倒下,分裂成两段。 这一幕吓得苏记常顿时三魂少了七魄,当下也顾不得什么面子尊严,直接双腿一软跪倒在了宋宇面前。 以头抢地,抱着宋宇的脚踝像狗一般的连连求饶。 “宋钦差,求求你饶我一命吧~” “杀了我对你也没有好处,你不就是图钱嘛?无论多少,我都愿意给你。只要你留我一命,以后贪来的钱财,我们三七分账,如何?” 宋宇拿起桌上的围布,抹去刀刃上滴落的鲜血,语气冷冽地提问,“苏县令,你说对我来说,是金钱重要,还是你重要?” “金钱!”苏记常脸色苍白, 紧张地吞了吞口水,“您之前不是也说过,为官之道,金钱至上。” 宋宇轻轻摇头,“错了!” “那么,莫非是我对你重要?”苏记常瞪圆了眼睛,“我对你重要,我可以帮您赚更多的钱!” 宋宇并未回答,反而眼神锐利如刀的问道:“我现在问你两个问题,白轩知府究竟是怎么死的?你究竟贪墨了多少银两?” 面对这些问题,苏记常并未立即回答,反而问道:“我若如实相告,能换一条命吗?” “说!” 苏记常为求一线生机,不敢有丝毫的犹豫,随即将所有罪行一股脑儿和盘托出,还供出了幕后主使汪权。 …… “现在,你可以放我走了吗?” “我来告诉你答案。”宋宇轻轻摇头,“金钱和你,对我都不重要。” “没有你对我很重要。” 宋宇眼神一寒,手中的长刀瞬间架上苏记常的脖颈,“吾欲借汝人头一用!” 苏记常眼若铜铃,尚未开口,一道血光划破长空,乌云尽散,斑驳的阳光显得尤为刺眼。苏记常的脑袋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迷糊的目光远远的看着自己的身体跪在地上。 像狗一样的跪在地上,只是少了个脑袋。 庭院中的衙役仍在与无双张宇两人周旋不下,忽见苏记常倒地不起,众衙役立刻抛下手中兵器,纷纷跪地缴械投降。 府衙之外,乌云尽散,轻风徐来,吹散了民众脸上的汗珠,他们手持兵器,静默无声地等待着。 一声轻响。 府衙大门缓缓开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随即滚落在地。 “县令,已陨!” 身怀利剑杀意四起,百姓顷刻间蜂拥而至,将宋宇高高举起,众多百姓即刻跪地顶礼膜拜。 苏记常虽已陨落,不过西北的崛起才刚拉开序幕。 第79章 佣兵才最重要 很快,怡红楼及富户大族的援军也陆续抵达。然而,他们终究是慢了一步,此时苏记常的头颅已经高悬于城楼之上了。 随着苏记常被宋宇解决了,民众心中的忌惮亦随之消散,那些匆匆赶到的衙差护卫看着如此庞大的人群,瞬间呆在原地不敢有所反抗,纷纷弃械投降。 开仓,赈灾! 安抚完毕灾民百姓,宋宇不敢有丝毫懈怠,立刻将粮食现场分发。 然而,粮袋开启的瞬间,张宇不禁愣住了。 “宋公子,这粮食……” 宋宇眉头紧锁,趋步上前细观,只见袋中并无一粒粮食,全是粗糠,且夹杂着沙石。 面对排成长龙、翘首以盼的民众与灾民,宋宇紧握一把粗糠,心中充满愤怒。没想到西北地区的腐化已经至此,那些狗官连朝廷的赈灾粮食也敢私吞。 原本百旦粮草,经过层层盘剥后,到了河图县竟然只剩下这些粗糠,还掺杂着沙粒。 “宋公子,这该如何是好?” 宋宇沉默良久,终于缓缓开口,“先将我们购置的粮食分发下去……” “那些粮食本是为了援助犁疆灾区所准备的!” “此刻已无暇他顾,先将粮食分发,至于犁疆的粮食,届时再以银钱向邻近县城购置。”宋宇语气冷峻地吩咐。 他不仅将自己购买的粮食悉数赠予民众,还将苏记常等人所占田地依照人口多寡重新分配,实现了包产到户,鼓励勤劳多得。 宋宇还利用水泥教会民众修建水渠,引水灌田,同时免除他们的赋税,推行以工代赈的政策,以安抚民生。 这一系列惠民政策立刻赢得了所有百姓的拥护,但张宇心中却愈发忧虑。 夜幕降临,宋宇正在府衙内清点苏记常及世家大族的贪腐款项,张宇神色沉重地步入了屋内。 “有何事相询,但说无妨。”宋宇淡然地回答,并未抬头。 张宇微微皱眉,沉吟片刻,终于谨慎地开口:“宋公子,河图县的这片土地,素来是汪权的势力范围。您既然已经处置了县令苏记常,又废除了当地百姓的赋税,恐怕……汪权得知此事,定会向您发难。” “那就看谁的动作更为迅速了。”宋宇语气一寒,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杀机。 张宇一时语塞,似乎未能完全领悟宋宇话语中的深意。 宋宇并不绕弯子,他放下手中的笔,目光扫过自己所列的一连串政策,轻声说道:“我们三人孤身来到西北,既无兵马,又无权势。尽管手持圣上的信物,但在这种偏远之地,若他们不认这种虚名,我们也无计可施。” “自始至终,汪权欲杀我之心就从来没有死过。” 张宇闻言,眉头紧蹙,脊背不禁渗出冷汗,心想若非苏记常过于贪婪,那场鸿门宴之后,恐怕就是苏记常对他们下手之时。 明明知道那是一场九死一生的鸿门宴,宋宇却有着无比的胆识与勇气,不仅全身而退,还能够游刃有余地将苏记常操控于股掌之中。 此时,张宇对宋宇的钦佩之情达到了极点。 然而,张宇的忧虑也随之而来,“但是,河图县的变故迟早会传入汪权的耳中,到那时……” “汪权?有了自己的势力自然不用怕他!” 宋宇行事绝非盲目,他早在起初便制定了周密的计划。 要想能够在朝中立足,要想能够与汪权抗衡,就得拥有权力与金钱! 金钱,对宋宇而言,他有一百种手段可以获取。 但这个权力,却并非轻易可得。 当今朝堂之上,汪权身为淮南王,权重一时,宋宇想要夺得实权,谈何容易。 但河图县这次遭遇,在宋宇眼中便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张宇仍旧心存困惑,“那么,苏记常的那些亲兵该如何处置?” 宋宇语气波澜不惊,“纳入麾下!” 什么?纳入麾下! 张宇登时震惊,目光如炬地紧盯着宋宇,脸上写满了惊愕。 “居安思危。如今我们远离京都,失去皇上的庇佑,汪权必然对我们赶尽杀绝,因此唯有主动出击,才能有效自保。只有建立起自己的势力,才能与汪权一较高下!” 宋宇低声阐述,“河图县地处犁疆后方,既能作为物资补给基地,又能提供兵源,地理位置至关重要。” “然而,那些终究是苏记常的旧部,你认为他们会轻易接受收编吗?” “这便要看你本事了。别忘了你曾经可是龙鳞军统领,收编这些人对你来说应该不在话下。”宋宇轻拍张宇的肩头,微笑着说。 形势紧迫,责任艰巨,犁疆地区旱情严重,官员腐败,宋宇根本无暇在河图县滞留太久。 翌日破晓,宋宇便携无双先行启程,前往犁疆县赶去。宋宇将张宇留在了河图县作为后应,后勤补给的事宜,则全部委托给了张宇来负责。 愈向西行,黄沙遮天蔽日,大漠孤烟,落日余晖,临近边境之地,匪气欲加严重,那股荒凉而萧瑟的气息也愈发浓烈。 距离犁疆还有数十里沙海,虽然路途不算漫长,但夜色已深,马匹也早已疲惫至极。所幸,前方不远处有一座荒废的小镇,沙漠夜行十分危险,宋宇决定今晚就在此歇息一晚。 刚抵达镇口,就听到酒馆中传出一声怒斥:“老家伙,快把酒拿来!这酒不是已经喝光了吗?” 宋宇循声而去,如此破败的地方唯有这一家酒馆。 那名发怒的男子,正是此地臭名昭著的山匪沙里飞,是边境一带是个无人不知的恶霸土匪。 店家是个略显邋遢老者,见他们有些醉意心中不禁担忧,害怕他们酒后生出是非。 满脸紧张地快步走了过去,轻声劝诫道:“三位爷,您们已经喝得太多了……” 沙里飞双目赤红,猛地抓住了老者的衣领,面色一沉,怒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觉得我们付不起酒钱吗?” 老者已然慌了神,声音颤抖得几乎听不真切,颤巍巍地解释道:“不敢,不敢,只是……沙大侠,您之前欠的酒钱还没……” 此言一出,沙里飞顿时怒从心起,一把匕首狠狠地插入木桌之上。 第80章 你可惹不起啊! “老子欠你点酒钱怎么了?我沙里飞,杀富济贫,除暴安良,在边境也斩杀了不少鲜卑游兵,也算是保卫了一方安宁!” “不就是欠你点酒钱吗?你还怕我不还不成?”沙里飞冷冷一笑,接着说道,“我都说了是先欠着,你怕什么?还不快去取酒来!” 话毕,沙里飞猛地一推,将店主推出半米,直接撞倒在了柱子之上。 老者的女儿秋菊泪眼朦胧,慌忙上前扶起老父亲,敢怒而不敢言。 无双目睹此情,顿时眉梢紧蹙,怒火中烧,手握宝剑刚要起身。 却被宋宇拦了下来,“在这蛮荒之地,未知对方深浅,不宜轻率行事。” 对方身份不明,加之此刻身处这荒漠凶险之地,宋宇可不想无双冒险。 “菊儿,去……去拿酒来给这几位大爷。” 秋菊抹去泪痕,起身走到后厨,随后战战兢兢地抱着一坛陈年老酒。 面对前方色眯眯的沙里飞三人,秋菊身体颤抖,脸上显露着惊恐不安之色。 “何必惊慌?我们又不是吃人的恶人。哈哈哈~” 众人一阵狂笑,沙里飞更是趁着秋菊走近之机,突然伸手在秋菊臀部拍了一记。 这突如其来的一吓,秋菊顿时浑身一颤,慌张之下本就抱不稳的酒坛子顺势滑落。 秋菊顿时紧张起来,下意识的弯腰去想要抱住酒坛。 沙里飞显然也是有点功夫的,脚尖一点直接接住了酒坛,但另一只手却不安分的直接在秋菊那浑圆的屁股上狠狠的拍了拍。 嘴角带着一丝得意的淫笑:“这酒要是摔了,我可是不付钱的哦。” 秋菊顿时吓得连连后退泪珠如同断线的珍珠般纷纷落下。 可即便如此,她却不敢有半点怨言,掩面而泣,跑回了厨房。 只留下,三人得意而浪荡的笑声在酒肆中久久回响。 “大哥,秋菊那姑娘愈发显得姿容俏丽。就是不知道她这大屁股玩起来带不带劲……”旁边的男子嘴角带着一丝轻薄淫笑,小声道。 “秋菊这屁股看着真大,不知道摸起来是什么手感啊?” “那手感真是绝了,非常润。”沙里飞得意的笑道。 “大哥就是厉害。”涨红脸的小弟笑着吹捧道:“啥时候我也能摸一下就好了。” “想摸啊?那还不简单。” “邓老头,今日沙某心情舒畅,让秋菊出来陪陪大爷!”沙里飞举碗将酒一饮而尽,冷声笑道。 此刻,面对这几个粗人的淫邪之语,宋宇实在听不下去了。 “兄弟,不如让我来陪你们喝一杯,如何?” 三人正沉浸在欢笑声中,不经意间抬头,却惊讶地发现宋宇已悄然坐在一旁。他们竟未察觉宋宇何时到来。 沙里飞目光上下打量宋宇,眼中流露出轻蔑之色,冷嘲热讽道:“你算什么东西,也配与我等共饮?还不快给老子滚!” 其他两人亦是面色凶狠,侧目鄙睨的看向宋宇。 “小子,老子今天心情好,不想杀人。还不快滚,不然别怪老子不客气了。” 唰! 一抹寒光掠过。 沙里飞尚未反应,只觉手指一凉,俯首观之,五指之中已失去其二。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立时在客栈中回荡。 无双却是平静如水,轻轻拭去长剑上的血迹。 “现在能陪我喝上两杯了吗?”宋宇斜倚在座椅上,语气冷漠地回应。 听到惨叫的老者立刻慌乱起来,急忙跑了过来。目睹沙里飞紧握着手指,鲜血不断渗出,老者的双眼瞪得如同铜铃般大,惊恐之下,一屁股跌坐在地,惊呼:“这……究竟发生了什么?” “小子,你这是自己找死!”旁边的小弟瞪目怒视,迅速抽出腰间的匕首,向宋宇猛扑过去。 宋宇面不改色,身形一转,轻巧地避开了对方的攻击,一腿踏在了那人的头顶,将其死死压在身下。 众人震惊,没想到宋宇竟然还有点身手。 另一个小子愣了一瞬,随即挥舞着大刀,企图偷袭宋宇。 无双眉宇间杀气顿显,挥手间长剑已然横架于那男子的脖子上,甚是不耻道:“口口声声自称什么大侠,却使用此等卑鄙的偷袭手段,简直无耻。” 那家伙瞬间吓得面白如纸,一股液体顺着脚踝浸湿了一地,空气中着隐隐骚气。 “真是晦气!”无双都懒得杀他,随即直接一脚将其踢飞出去两米开外,直接撞在了柱子之上。 “完了完了,这下这小子死定了!” “敢得罪沙大侠,我看这小子是真的活腻了。要知道沙里飞那可是犁疆县太守的手下,这小子敢对他动手,简直是不想活了。” “呵呵,外来的家伙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 周围的几个看客不由得开始对宋宇冷嘲热讽了起来。 秋菊顿时眉头紧蹙,慌忙上前阻止,“公子不可啊!沙大侠可不是好惹的,你得罪了他可是死定了。” “你们,你们还是快走吧……”秋菊娇嫩的脸上布满了泪痕,劝说道。 “想走?已经晚了!”沙里飞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伤口,冲着宋宇直接怒吼,“小子,有本事你就给我在这里等着!” “小子,你死定了!” 放下狠话,沙里飞一行便迅速地离开了客栈。 等着?在这里等死吗,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 一旁的食客不由地冷声憨笑。 老者登时吓得双膝一颤,不由自主地跪拜在地,“公子,您万不可离去!若您一走,沙里飞率军归来,定会踩平我这间老酒楼。” “您可不能走啊!” 无双闻言,眉头紧蹙,满脸怒火,“我们方才还救了你女儿,你竟如此对待我们?” 老者并非恶人,但在宋宇这个外人与沙里飞之间,他更畏惧后者。 哪知宋宇却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冷笑着回应:“也罢,那我便在此地恭候。” 众人听闻,皆是一愣,心道:这年轻人难道不知死活,竟敢在此等死? 不出片刻,便闻得门外一声铁甲交击的响动。 众人无不为之色变,仿佛那道声响是鬼差的催命铃铛。 啪! 厚重的木门被一脚踏开。 第81章 是你,会怎么选? 斜阳如血,将漠北的荒凉之地浸染成一片凄艳的猩红。 沉重的木门砰然洞开,黄沙卷席而入,一位身披大刀的魁梧汉子上脸带着刀刻般的疤痕,目光凶狠地踏入屋内,身后跟着一队同样气息凶煞的手下。 好消息,来者并非官府之人。 坏消息,这些人比起官府的差役,更是残忍血腥。 “大哥,就是这小子!” 断了两根手指的沙里飞眼含怒火地指着宋宇和无双二人。 众人心中一凛,皆知即将有何等惨烈情形发生。 在这肃杀的气息中,围观的食客们慌乱起身,意图逃离,不愿卷入这场血雨腥风。 然而,门口已经被悍匪围住,此时逃走已然没了出路。 那领头男子,面色如饮血,鹰钩鼻梁,头戴圆锦帽,手持九环大刀,浑身散发着匪气,细看之下,原来并非汉人。 “就是你这个毛头小子,敢伤我兄弟?” 此人正是漠北荒原上赫赫有名的强盗——刘二,人称一刀刘,传闻其杀人,一刀决断,绝无第二刀。 一声怒喝,吓得在场所有人无不心头一颤,纷纷跪地磕头求饶。 宋宇依旧泰然自若,悠然自得地品尝着杯中酒。 “是我,又如何?” 刘二上下打量了宋宇一番,随即将视线转向了老者和秋菊父女。接着,他向身后的小弟递了一个眼色。 “小子,你看起来不像是漠北的本地人,是从关中来的吧?”刘二试探性地问道,随即毫不犹豫地在宋宇对面坐下。 然而,他身后的小喽啰们却像饿狼一样扑向秋菊,将她狠狠地按在桌子上。 秋菊惊恐至极,拼命挣扎想要逃脱,但在土匪粗鲁的蛮力面前,她的反抗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顿时! 衣物撕裂的声音响起。 秋菊的惊恐的哭喊,眼神中满是绝望。随着衣衫被撕破,光滑的后背暴露在空气中,顿时让这些禽兽兽欲大增。 “住手!”无双目眦欲裂,欲挺身而出,却见那三名意图侵犯秋菊的暴徒瞬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齐刷刷地向无双投来目光。 “住手?哈,这小娘子是对我说话吗?” 几人那贪婪的目光如蛇一般在无双周身游移,嘴角挂着一丝狡黠的冷笑。 “小娘子放宽心,等会儿收拾了她,兄弟们定会好好让你尝尝快活的。” 无双眼中杀机毕露,面对这些恶徒,毫无畏惧,挥剑直冲而去。 无双手中握着的,乃是一把轻巧的软剑,出鞘之际,如银蛇吐信,舞动之时,似神龙摆尾,以快速灵巧著称,这次无双显然是攒足了力气,势要让这些畜生付出代价。 那三名悍匪尚未回神,只见无双施展一记“扫颈寻梅”,瞬息之间便在三人的面颊上各自划出一道一公分深的血痕。 在这漠北黄沙之中能够立足的匪徒,也不是泛泛之辈,三人迅速后跃,躲避无双的致命一击,随即分散,各自带着满脸杀意,从三个方向同时对无双发起攻击。 这些匪徒所练,皆是致命的杀技,面对无双,他们同样没有丝毫的留情。 不好! 无双心中猛地一震,急忙躬身下腰,这才险险避过一劫。 “小娘子,你就这点本事吗?” 三人得意扬扬,无双早已怒红了双眼,猛地挺身跃起,借势施展一记“青龙出水”,刀剑如软鞭般灵活,犹如游龙戏水,瞬间掠过三人腰际,动作干净利落,快如闪电,令人目不暇接。 三人瞬间愣住,稳住身形后摸了摸腰间的血迹,嘴角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哈哈哈,就这么点小伤?还不够让老子舒筋活络的呢!” “小娘子,你出剑速度虽快,但力度不足,不过是皮肉之伤罢了!”另一个人更是狂妄地大笑起来。 无双的面容骤然凝寒,眼神锋利如冰刺,唇角掠过一抹前所未有的狠戾,“哦?” 这种森然的杀气,即使是宋宇也未曾目睹,不禁心头掠过一丝寒意。 三人紧握大刀,正准备向无双再度发起攻势。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行动之际,却感觉到脚下透出一股冰冷的触感,再定睛一瞧,原本微不足道的伤口忽然鲜血喷涌,转瞬间便眼前一黑,直挺挺地栽倒在地。 什么! 众人无不心中一震,惊呼道,“这……怎么可能?” 刘二此刻也慌了手脚,他在漠北闯荡多年,却从未遭遇过如无双这般的绝世高手,当下心中一紧,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宋宇不禁咽了咽唾沫,心 中微颤。可见,招惹谁都不能招惹一个愤怒的女人,特别是身怀武艺的女人! “胆敢伤害我兄弟,无疑是自寻死路!”刘二勃然大怒,直接冲着身后的弟兄喝道,“给我上!” 话音刚落,一群土匪手持利刃,气势汹汹,然而身形却不由自主地退缩,藏于刘二背后,畏惧不前。 “谁若能取他们首级,我愿赏银十两!” 十两白银,对这些土匪而言,无疑是一笔可观的财富。 众人不禁咽了口唾沫,内心蠢蠢欲动,却相互观望,无人敢于迈出一步。 刚才无双的实力他们也看见了,就算能拿到银子,也得有命享受才行! “二十两!谁能斩杀他们,赏银二十两!” 二十两! 这数目可不小了,要知道他们向鲜卑、蛮族贩卖一名女子,也不过赚取三两银子。 犁疆太守李军让他们杀一个人,也才只给五两银子。 面对如此重赏,几名土匪不再迟疑,挥刀向宋宇直冲而去。 “公子,小心!” 无双眉头紧蹙,尚未来得及赶至宋宇身边,一群凶狠的匪徒已将宋宇重重围困。 “小子!你在有本事,我不信你能以一敌十!”刘二语气狂妄,冷笑连连。 话音未歇,只见冲向宋宇的十几名手下仿佛像中了定身咒,蓦地停在宋宇面前。 无双正欲挺身上前解围,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得呆立当场。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还不快动手,将这小子解决!”刘二面露惊愕,怒声喝令。 “杀我,他们只能得到二十两银子,但若杀了你,他们却能赚得一百两。是你,会怎么选?” 第82章 入城需收费 话音刚落,刘二的手下即刻倒戈相向,手中大刀挥舞,径直向刘二逼近。 “大哥,对不起!我们也没想到你的脑袋竟然这么值钱。” “他出的价格实在是太高了!一百两换你一颗人头,大哥,你这辈子也算是值了。” 宋宇坐在原地,气定神闲,手中紧握着一张银票。 方才还对宋宇冷嘲热讽的食客们,此刻一个个目瞪口呆,惊异地盯着宋宇。 他们曾想象过宋宇在刘二手中遭受无数折磨的惨状,却万万没想到结局竟会是这样的。 一时间,众人纷纷转变态度,争先恐后地向宋宇讨好,“公子,您刚进门时,我便觉得您气度不凡。” “刘二,还不快跪下向公子赔罪!” …… 那些刚才还对刘二畏首畏尾的食客们,此刻也壮起胆子,站在宋宇身后,公然向刘二发难。 “公子,刘二横行霸道,您今日为我们除去了一害!” 有钱能使鬼推磨,在这荒芜的戈壁滩上,有了钱,便能买到一切。 面对气势汹汹的手下,刘二慌乱不已,惊恐之中,竟从椅子上摔了下来,“你……你们这是要造反吗?别忘了,我可是你们的大哥!” “兄弟们跟你风餐露宿,三天饿九顿。如今若能取你性命,我等也能换得百两纹银,你这颗头也算是值了。” “且慢,且慢!我乃犁疆太守李大人的部下,你若杀我,李大人定不会轻饶你!”刘二跪地求饶,试图做最后的挽救。 宋宇一举手,众人即刻停下了动作。 “你是犁疆太守的手下?” “哼,你害怕了吧!”刘二见宋宇迟疑,以为对方心生畏惧,立刻恢复了些气力。 “难以置信,西北地区已经腐败到了这种地步,犁疆太守竟也同这些匪徒同流合污!”宋宇心中愤懑不已。 旋即,他冷冷回应,“你大可放心,取你性命之后,我自会去找李军算账!” 说罢,宋宇将一张百两银票轻轻放在桌上,语气寒彻骨髓,“动手吧。” 话音未落,一群凶狠的匪徒便挥舞着利刃向刘二猛扑过去。 刘二奋力挥刀,试图进行最后的抵抗,然而他的刀法始终只有一招,面对众多敌人,显然力不从心。 转瞬之间,地上已是血迹斑斑,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息。 “公子,这伙土匪该如何处理?”无双神色冷漠,低声询问。 宋宇扫视着这些人,心中已有定计。 当下正是用人之际,若能将这些人收为己用,自然是上上之策。宋宇心中筹谋片刻,随即开口说道。 “你们若愿意留下效忠于我,每人赏银十两;若无意追随,现在便可离去,我不会阻拦。”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不约而同地齐声跪倒在宋宇的面前。 “我们之所以沦为盗贼,实在是出于无奈。犁疆遭受严重旱灾,税赋沉重,我们也是走投无路,才不得不投靠刘二。若公子不弃,我们愿意从此追随您……” 面对宋宇如此慷慨,那些曾经的匪徒哪曾见过如此场面,纷纷心动,渴望投入宋宇的麾下。 宋宇微微点头,随即每人分发十两银子,“既然你们决心跟随我,那么从此之后,绝不能再做恶事。你们不再是山贼,而是龙威军的一员,暂时留在此地,听从我的指令。” 夜幕降临,烛光摇曳。 宋宇正坐在房中,埋头绘制着图纸,这时秋菊端着一杯热茶走了进来。 “公子,夜已深,还不休息吗?” 宋宇没有抬头,轻声回答,“秋菊姑娘有何事?” “没有,只是今天感激公子救命之恩,家父让我给您送来一碗热茶。” “好吧,放在那里。”宋宇依然专注于图纸。 秋菊轻咬嘴唇,犹豫了片刻,终于小声说道,“宋公子,您还是早日离去为好。” 宋宇骤然一滞,缓缓抬起了头。在摇曳的烛光之下,秋菊那如桃花般殷红的脸颊,尽显忧虑与哀伤。 “公子,你行事太过草率了!你手刃刘二,犁疆太守岂肯善罢甘休?你必须立刻远走,以保性命……” 话音未落,秋菊的泪水已顺着面颊悄然滑落。 “原来是为此事忧心?不必担忧,我自会安然无恙。” “害怕的应是李军才对!”宋宇眉头紧锁,一股肃杀之气油然而生。 秋菊欲言又止,只见宋宇又低头继续勾画那些图纸。 深知劝解无效,她不由得靠近,满腹狐疑地问:“公子,您这是在绘 制什么?” “诸葛连弩。” 诸葛连弩? 秋菊不禁一愣,这个名字对她来说颇为陌生。 “这款诸葛连弩威力巨大,射程远,操作简单方便,正是适合力气小的人或者女子使用……” 宋宇的解释令秋菊更加好奇,她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趋身向前:“真的吗?若我学会了,便能护卫家父了?” 宋宇见秋菊眼中闪现的求知之光,便指引她依照图纸,取来木料与箭矢,现场演示如何制作部件,进行改装。 …… 晨曦微露,夜幕的静谧尚未被彻底打破,一声乌啼预示着新的一天的开始。 宋宇在夜色中赶制了一副简易连弩,并留下了制作图纸,委托龙威军复制多把诸葛连弩,已备后用。随后,他便携同无双,继续向犁疆县进发。 行进不久,便见黄沙尽头一座城墙巍峨耸立,宋宇与无双下马,随着人流向城内走去。 “缴费!” “依你等装束,需缴二十两方可入城!” 他们刚抵达城门前,一名腰悬长刀的守卫便截住了宋宇的去路,语气冰冷地说。 “缴费?缴何费用?”无双眉头一皱,声色俱厉地问,“朝廷不是已经免除西北地区的赋税了吗,为何入城还需缴费?” “哈,你们是外来的?朝廷何时颁布了免税令,我从未耳闻!”守卫斜眼打量着宋宇,语气不屑,“不管你们从什么地方来,入城便要缴钱!” “而且货物越多,衣着越华丽,缴费越多。” “我看你二人也不像穷人,需交二十两,方可进城!” “若想牵马入城,还需另加二十两!” 什么!这不是收费,而且抢劫。 第83章 进城就要交税 抢劫? 这赚钱的速度可比抢劫来得快多了。 “进城就需要缴税,这是什么狗屁规定!”无双勃然大怒,横剑在手,凛然质问。 不料那两名护卫却漫不经心,不屑冷笑一声,嘲讽道,“我看你这手上的剑不成,想要带进去,尚需另付二十两税费!” “什么?你们这等行径与抢劫何异!” “太守大人定下的规定。”护卫冷笑回道。 “若是不想缴税也可以,脱光衣服,裸身进城,那便无需缴任何费用。” “税银乃国之基,你们所交之税,悉数上缴国库,即使入城也需要纳税!”另一护卫亦步亦趋,轻蔑回应。 “那他们为何免税?” 话音未落,恰好有两个鲜卑族人驱车缓缓入城,无人阻拦。 那护卫顺着宋宇所指方向瞥了一眼,便冷声叱责,“方才所言,你没听明白?大夏子民需要缴税,他们又不是大夏子民,自然不用缴税。” “外族难道就不要缴税了,这是什么狗屁道理?”无双顿时大怒。 这无疑是公然的调戏! “此乃太守定下的规矩,你们照做便是,哪来那么多废话!”护卫不耐烦地冷声斥责。 “若我偏不交钱呢?”宋宇冷声一笑。 “不交钱?哈哈哈,这可是我这辈子听过的最大的笑话!” “那就让我们看看你这细皮嫩肉能否承受我手中鞭子的滋味。” 言罢,那守城护卫眉宇一冷,满面嚣张之气,毫不犹豫地挥鞭朝宋宇挥去。 宋宇依旧镇定自若,从容不迫,随手从衣兜里取出一块龙纹玉佩,语气冷然,“这下,我还需要缴费吗?” 嗯? 那守城护卫先是错愕,随即趋前细看,眉梢登时紧蹙。 不料那护卫竟是个不识货的粗人,一把夺过宋宇手中的玉佩,满脸轻蔑地冷哼道,“这破玉佩,不过值二十两,再交八十两便能让你们通行。” 面对这士兵愚蠢至极的神态,宋宇简直哭笑不得,这人是真傻还是装傻? 连皇帝亲赐的龙纹玉佩都辨识不出? 无双眼神一寒,手握利剑准备给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一点教训,“你们这对狗眼,难道看不出这玉佩的非凡来历?” “笑话!我们俩什么样的珍宝没见识过。这玉佩确实有些看头,但在我看来最多值四十两,你们再交六十两即可!” 守城护卫首领轻蔑地冷哼一声,语气充满傲慢与狂妄。 无双按捺不住动手的冲动,却被宋宇果断地阻止。 宋宇脸上浮现出一抹淡定的笑容,轻轻摇头,开口道:“你这个小家伙倒是有胆,任何东西都敢收。你若有胆就收下这玉佩,到时候别后悔来求着归还就行。” 言毕,宋宇便带着无双,牵着马匹,径直往城里走去。 “喂喂喂,你还欠着六十两银子呢……” 护卫首领正欲拦截宋宇,却被身旁的同伴拉住。 “嘘,李兄,我看这事儿就算了吧。这玉佩可是极品天然和田玉,价值至少是这个数……”那护卫一边说,一边伸出了五根手指。 “五百两?” “不,是五万两!”那护卫贴近他的耳边,低声而谨慎地说。 “想想看,要是我们把这块玉佩献给李太守,升官发财,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听到这话,护卫首领顿时笑得合不拢嘴。 “嘿嘿嘿,还是你聪明,咱们这就去请功。” 守城护卫毫不迟疑,二人直奔太守府,行进途中还不忘对几个蓬头垢面的流民冷斥几脚,诅咒道:“真是一群倒霉的东西!” “李大哥,这玉佩能否让我也见识一下?”旁边的护卫之前只是远远地观摩,未能亲手触摸,心中痒痒难耐。 “你拿去摸摸,这玉佩质地滑润,确实不凡!”首领满脸喜悦,将玉佩递给了他。 那护卫一接过玉佩,立刻愣住,声音颤抖地问:“大……大哥,这玉佩上雕刻的……难道是龙?” 首领接过玉佩,仔细摸索后笑道:“龙?这哪是什么龙!不过是一块普通的玉佩罢了。看那小子衣着寒酸,怎么可能拥有龙纹玉佩,真是荒谬……” 两人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随即径直前往太守府报功。 宋宇和无双入城后,发现城内荒凉破败,路上尽是饥饿的流民,连道旁的大树都剥去了树皮,树下的灾民横七竖八,不知是沉睡还是已经无法醒来。 “公子,城中如此凄凉,李太守竟然还要加重税赋,实在令人愤慨。”无双 怒火中烧,心中充满了同情。 “朝廷已免除了西北的税收,李军竟敢逆势而为,想必此事定不简单!” 宋宇一路神色凝重,沉默不语。 显而易见,此地的状况比他预料的更为糟糕。 “公子,行行好!施舍些食物吧……” 行进间,一位老者俯卧于地,紧紧拽住了宋宇的裤腿祈求道。 面对老者那骷髅般的面容,宋宇内心难忍同情,立刻从马背上取出干粮,分了一些给他。 然而,老者刚接过粮食,尚未送至嘴边,一群身如枯槁的年轻灾民便突然冲出,将食物夺走。 “不要抢,不要抢,我这里还有……”无双连忙喝止众人。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 “何人胆敢在此擅自施舍?交了税没有!” 一名官员模样的人策马而来,手中的长鞭不断挥舞,驱赶着灾民,毫无怜悯之意。 那官员的马停在了宋宇面前,四周的灾民惊慌失措,纷纷躲避,但他们已经瘦弱得连逃生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行动迟缓者皆被鞭子狠狠抽打。 “住手!” 宋宇勃然大怒,一把捉住了官员手中的长鞭。 “你何来权力在此滥施暴力?” 那官员眉头一皱,满脸轻蔑,“本官打人还需理由?” “倒是你未经允许私下施舍,缴税了没有?私自施舍灾民,本官打死你都可以!” 言毕,那傲慢无礼的衙差立刻跃下鞍背,手中的鞭子猛地朝宋宇挥去。 宋宇眼眉一寒,迅速抓住鞭梢,一带一扯,便将那公差拽翻在地。 什么? 施舍粮食还需缴税? 简直荒谬! 第84章 还没用力就躺下了 “小子,你好大的胆子,还敢还手?看老子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你。” 说话间,那名衙差手中的鞭子率先向着那些刚刚接受宋宇援助的灾民。 “还有你们这伙流民,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乞讨,可曾缴过乞讨税!” 灾民们未来得及有任何反应,那鞭子便已猛地抽打下来。 这些手无寸铁的灾民,既不敢抵抗,亦不敢逃跑,只能双手护头,缩成一团,用背部承受那凶猛的一鞭。 他们心中明白,且不说此时的他们连逃跑的力气也没有,就算有力气逃跑,一旦被捉回,也只有死路一条。 因此,他们只能默默忍受痛苦的鞭打,祈求这位差官能够手下留情,看在他们如此老实的份上能够少抽上几鞭子。 无双目睹这一切,先是一愣,她不清楚这些人为什么连反抗的念头都没有,就这样忍受着鞭打。 望着那记即将挥下的鞭子,无双心中涌起一股怒火——这等行径,简直是视人命如草芥! 无双忍无可忍,双目赤红,迅速拔剑直接朝着长鞭挑去,刹那间便将那记凶狠的鞭子斩断,然后俯身上前将地上的灾民搀扶起来。 安慰道,“你们没事吧!” 那衙差瞥了一眼手中断掉的鞭梢,脸色骤变,心头怒火中烧,直接指向无双,愤愤地喝道:“小子,竟敢折断我的长鞭,你这是找死!” 话音未落,他已从马背上取下长刀,气势汹汹地向无双逼近。 在场众人无不心生惊慌,方才被无双救助的灾民见状也顾不上许多,急忙拉着无双便要逃离。 “姑娘,快走!” “走?我为何要走!”无双神色一凛,她早已对眼前这个横行霸道的衙役心怀不满。 既然他想要动手,那无双自愿送他一程。 “不走,你难道不要命了吗!”旁人也都慌乱起来,急忙相劝,“你可知道他的身份?” “他便是犁疆府中武艺超群、权势显赫的金牌护卫,刘小姜。” “你若与他对抗,无疑是自取灭亡!”周围的灾民也纷纷劝解,“快走罢!现在跑,尚可来得及……” “现在想逃?真是可笑!”刘小姜眉头一蹙,冷声一笑,“老子要杀的人,从未有人能够侥幸生还。” 就是这短暂的时刻延误,刘小姜已迅速逼近,怒容满面地站在无双身后,一把大刀直接架在了无双肩头上。 显然,刘小姜的武功绝对不弱。 “小子,你是外地人,不知我的名号情有可原。但你竟敢斩断我的长鞭今天老子绝不可能放过你。” “哼,刚好,我也早已看你不顺眼了。”无双淡定从容,转身回道,眉宇间尽显杀意。 “呵呵,原来是个女人。”刘小姜不屑回道,“老子生平最讨厌的就是女人。” “不过看你还有点姿色,若是卖去鲜卑倒是还能值点银子。” 显然刘小姜根本没把无双放在眼里,随即收起了道冷声回道,“打伤了你可就卖不上好价钱了,识相的乖乖束手就擒,也免受皮肉之苦!” 一听此话,周围的灾民无不惋惜叹息,连连摇头,“如此善良的女子,恐怕要遭受不幸了。” “可不是嘛!这么好的姑娘若非为了救我,她也不会……”刚刚被无双搀扶起来的灾民擦着眼泪,低声叹息。 “活着最重要,不过只可怜了这么漂亮的姑娘。” …… 众人叹息连连,无双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拳头紧握,心中早已怒火中烧。 无双实在忍不了了,挥拳便欲要给刘小姜一点教训,却被宋宇及时制止。 宋宇深知一旦无双动手,恐怕待会只能给刘小姜收尸了。届时若闹出人命,必生事端,故而急忙阻拦了无双。 “暂且按捺怒火,我担心你一旦出手,他命将不保。要是他真的死了,还不知道会弄出多少麻烦来呢,我看还是先忍一忍吧……”宋宇低声劝解。 哈哈哈! 狂笑声顿时破空而起。 刘小姜轻摇着头,捧腹大笑,“真是笑话,就凭你们还想杀我?怕不是在做梦吧!” “我手中大刀,锋利非凡。在西北之地,除刘二能与我过上几招之外,无人敢在我面前如此放肆。” “你敢在我面前嚣张?那我便成全你,记住了今天的日子,明年今日,便是你的忌日!” 刘小姜眉梢骤然紧绷,一股肃杀之气瞬息弥漫开来。 周遭民众无不心头一紧,惊恐地步步退缩,连呼吸声都尽量压制。 “唉,看来这二人注定要丧命 于刘护卫的刀锋之下。” “真是无知者无畏,敢在刘护卫面前放肆,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照我看来,他们若能跪地求饶,或许刘护卫一时心软,还能留他们一条生路……” “我看此事无望了。”被无双搭救的灾民一边说着,一边从地上捡起两张破席子,“这两张席子就留给两位英雄遮尸吧,以免血溅当场,太过凄凉。” …… 显然,刘小姜的凶残傲慢已在民众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宋宇却是不以为然,轻笑一声,“我还以为你有什么非凡手段呢?原来连刘二都比不上,也敢在此妄自尊大?真是可笑。” 话音刚落,众人皆惊愕,四周陷入了一种异样的寂静。 刘小姜更是怒目圆睁,满脸怒火,“好一个狂妄之徒,今日就让你尝尝我这霸王斩的威力!” 话音方歇,刘小姜手挚环刀,置于腰后,以肩为枢,臂膀挥洒,大刀如风,力蕴千钧,直取宋宇项上人头。 周遭灾民无不摇头叹气,纷纷侧目,不忍目睹这等残酷血腥的场面。 …… 嗖,一阵微风掠过。 现场突然安静了下来,安静的有些可怕。 静谧的除了微风细语,再无他声。 “这是什么情况?” 与众人心中预设的景象相悖,此处并无哀嚎,亦无尖叫,连刀剑入肉的声音都未曾听闻。 微风中只隐约传来双腿打颤的微响,以及因颤抖而牙齿相击的细碎声。 发生什么事了? 众人霎时愣住,缓缓抬起遮住眼睛的双手,看着眼前场景,目光中满是惊异。 这……这怎么可能? 只见宋宇安然无恙。 无双也是毫发无损。 刘小姜似乎也没什么问题……不对! 第85章 谁敢伤我的小姜 嘭的一声脆响。 刘小姜的招式大开大合,力道沉甸,确实令人畏惧,但他的反应过于迟缓,加上宋宇那记巴掌中蕴含的怒火早已无法遏制。 这一巴掌挥出,就算是一头蛮牛遭到宋宇这一巴掌会昏迷好几天。 刘小姜就这般笔挺挺的倒了下去,此刻的刘小姜卧倒在地,嘴角泛着白沫,脸上鲜明的五指印痕清晰可辨。 而他手中的利刃,早已掉落在了三米开外的地方。 众人瞠目结舌,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根本不敢相信,要知道刘小姜的功夫他们可是见过的,在整个西北根本没有对手,宋宇却仅凭一记挥手便将他击倒? “这牛皮吹得挺大,原来你也不过如此。” 宋宇轻轻揉动手腕,嘴角泛起一丝轻蔑的冷笑,随后迈步向前,拿出银针在其身上施展了一套“鬼门心针”。 此针法可以确保刘小姜暂且不会断气,但也让他全身奇痒无比,又无法动弹。 对于这样草菅人命的畜生,就这样杀了他岂不是便宜了他? 这一套针法便是宋宇给他的教训。 周遭的灾民无一不瞠目结舌,满眼都是对宋宇的崇敬与钦佩。 他们难以置信,如此强悍的刘小姜,在宋宇的手下仅用一个巴掌,就已被打得昏厥,气息奄奄。 幸而是宋宇出手,若换成无双,只怕此刻的刘小姜早已身首异处。 恍惚过来的灾民纷纷跪地,向宋宇致谢:“公子为我们除去官府恶霸,请受我一拜!” “正是,公子,那刘护卫倚仗官府势力,横行霸道,对我们百姓非打即骂,犹如驱使牲畜,我们只能忍气吞声。” “今日您教训了刘护卫,为我们出了一口恶气,乃是我们的大恩人啊……” 面对此情此景,宋宇亦感慨万分,这些勤劳朴实的百姓,在天灾人祸中仅求生存已经很难了,却还有被贪官污吏无情欺凌,胡乱增税,此等恶行简直令人发指。 “各位快快请起。” 宋宇连忙搀扶起众人,正色道,“放心,我宋宇既然来了此处,便绝不允许你们再受此委屈。” 众人对宋宇的豪言壮语心存疑虑,虽然他们对宋宇的正义之举感激涕零,但要想对抗整个官府,在他们看来,无疑是天方夜谭。 “公子,你……你伤了刘小姜无疑是闯了大祸。” “公子的善意我们铭记在心,然而刘小姜乃官府之人,你如今触怒了他,官府定不会善罢甘休。我劝你速速离去……” “的确,趁着官府的人尚未到来,你们速速离开,越远越好。此处我们自会料理,我们这些人命如草芥,死不足惜。临死之前能够看到公子为我们除了一口恶气,我们也是死而无憾了。” 逃离?那是不可能的。 宋宇既然到了犁疆县这里便只办三件事: 公平! 公平! 还是tm的公平! “想走?我看你能往哪里走!来人啊,把他们围起来。” 话音方落,便听闻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飞沙扬石,黄尘蔽日,不过须臾,一位头戴官帽、身着官服、腰悬宝剑的中年男子,骑着马直接停在了宋宇面前。 唰唰唰! 须臾之间,一群衙差手持利刃,将在场的所有人全都团团围住。 来的这个白面小生模样的中年男子不是别人,正是犁疆太守李军。 他得到了消息说有人不仅在此私自施舍灾民,还打伤了刘小姜,这才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这……这究竟是什么情况?”李军眉头紧蹙,瞥见地上躺着、口吐白沫的刘小姜,心中一震,立刻跃下马来,将他紧紧抱在怀中,泪水瞬间涌出眼眶。 “大人,他……他竟敢私自从仓库放粮给灾民,且未缴税金。我前来制止,反遭他们痛打……”刘小姜气息奄奄,语音未落便陷入昏迷。 “不!小姜,你不能就这样离去,你不能……!”李军泪如泉涌,宛如孩童般哭泣,似乎失去了最珍贵的人。 “快去,快去请高大夫!” 高大勇乃是西北地区最有名的大夫,现在被李军收入麾下,成了自己的御用大夫。 随着李军的一声暴喝,随从侍卫不敢有丝毫延误,疾步去请那位名医。 额…… 宋宇必轻轻挑了挑眉,眼前这两个男人腻腻歪歪的场景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哭得真难听,哭丧一样。他还没死呢!”宋宇实在受不了,转而冷声回道,“不过,若不在十二个时辰内及时救治,那他还能不能活就不 好说了。” 不过片刻,身材魁梧的大夫高大勇便匆匆赶到现场。显然,这刘小姜对李军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高大勇细致地切脉后,抚摸着长须,眉头紧锁,“老爷,李护卫此症颇为古怪,老夫行走医界数十年,亦是首次遇见。” 宋宇闻言,嘴角勾起一丝轻蔑的笑意,“你的医术尚显不足,宋某亲自施针,岂能轻易为你所解?” 高大勇听后,目光圆瞪,满脸惊异,“是你施的针?你,你小子竟然精通鬼门针法?” 突然。 李军眼神一冷,目光犀利地扫向宋宇,“是你这小子伤了我家小姜?” 宋宇一时语塞,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鸡皮疙瘩掉落一地。 “我还没质问你呢,身为太守,竟然放任手滥杀无辜,草菅人命,该当何罪!” “难道,就不怕圣上怪罪下来,将你抄家斩首!” “呵呵,真是可笑,少拿皇上来压我。在我的地盘,我说的话就是王法!”李军怒火中烧,立刻下令,“胆敢伤害我小姜,来人,将这两个家伙拿下!” 衙差们应声而上,瞬间将宋宇和无双围住。 “老爷,万万不可!” “唯有这位公子才能救活李护卫,千万不可鲁莽行事!” 李军闻言,顿时眉宇一紧,赶忙止住了手下众人。 随后亲自走到宋宇面前,眼中满是怒火,严峻命令道,“小子,立刻救活我的小姜!” 宋宇听着这样的话,不禁浑身鸡皮疙瘩再次竖起。 “李太守,这就是你的求人态度?”宋宇泰然自若,冷声回道。 第86章 十担粮草换他一命 李军额头青筋暴跳,怒火满腔,内心渴望将宋宇撕裂成无数碎片。但当他回首瞥见卧于地上的刘小姜,只得紧咬着牙关,不情愿地向宋宇欠身行礼。 “公子,下官恳请您出手,救救我的小姜!” 宋宇轻轻摇头,语气透着愠怒,“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吗?如此敷衍,实在缺乏诚意。” 李军瞬间握紧拳头,愤怒不已却又无可奈何,脸上的表情犹如吞下苦果一般难看。 “小子,你这是自寻死路!” “我家老爷已经屈尊至此,你却还敢如此无礼。”旁边的师爷冷冷地斥责。 宋宇却面不改色,神情泰然,轻蔑地摇头,“你家老爷尚未开口,你这条走狗倒先叫了起来。” “现在可是你们在求我。” 李军双目赤红,冷声怒道,“小子,你可别得寸进尺。” “刚才你们打伤小姜的事情本官还没跟你算账呢。今日你若不医好我的小姜,本官定要死死无全尸。” “哦?是吗。”宋宇丝毫不惧,冷笑回道,“看来李太守这是想让我一命赔一命啊!” “只是不知道在李太守眼里,是我的命重要,还是你的小姜命更重要。” 听着宋宇这般轻蔑的言辞,李军气得面颊绯红,眼角的皱纹随着胸口快速地起伏而不停地抖动。 气急败坏的李军一把拉过高大勇,质问道,“除了这小子,难道就没有人能够医好小姜了吗?” 高大勇直接吓得浑身发抖,整个人像一只小鸡仔一般弓着身体不敢与李军直视,随即小声回道,“恐怕只有这位公子才有办法解救刘护卫。” 李军手臂青筋暴起,直接一把将高大勇丢了出去,转而满眼怒火的看着宋宇,但却又无可奈何。 “小子,刚才的事我不再追究。你要是能够救回小姜,本官愿再给你十万两白银!”李军咬着牙根,语气冷硬地说道。 什么,十万两白银! 周围的难民们无不瞪大了眼睛,满脸震惊地盯着宋宇。 毕竟,那可是十万两白银,一个他们此前想都不敢想的巨额财富。 然而宋宇只是淡淡一笑,轻轻地摇了摇头。 “十万两白银太少了。” “什么!”李军一听,顿时愣住,愤怒地质问:“你别太得寸进尺了!” “我要十担粮食,这对李太守来说应该不算什么吧!” 众人皆是一愣,一个个张大的嘴巴足以容纳一个拳头。 要知道,在这干旱肆虐、气候恶劣的西北边陲,粮食的价值远胜过金银。 “十担粮食?这年轻人口气还真不小。” “如今旱情严峻,别说是十担粮食,就算犁疆县能有一担粮食的储备,也称得上难能可贵。” …… 现场顿时响起一片议论之声,若非犁疆县粮食匮乏,又怎会遍地灾民,饿殍载道。 然而,宋宇心中明白,李军手中的存粮绝不止十担。 早在宋宇逗留京都之时,便已利用贩往江南的水泥所赚取的银两,直接在江南丰饶之地购置了两百多担的粮草,运往了西北边陲。 而且为了让西北地区的灾情能够在最大限度上得到改善,宋宇还向陛下谏言免除了西北地区的赋税。 原以为摆脱了重重赋税,加之朝廷的粮草救援,西北的灾情应当有所缓解,却不料宋宇亲身经历的景象远比想象中更为凄凉。 一位堂堂的犁疆太守,竟可以为了救治自己的男宠,毫不犹豫地掷出十万两白银,由此可想,李军究竟侵吞了多少朝廷的赈灾款项。 是以,十旦粮草,对李军而言,定能轻易拿出。 “荒唐,犁疆连年旱灾,民众尚且难以果腹,哪里还有余粮?” “或许他人无粮,但李太守定然粮食充足。否则,朝廷发放了那么多赈灾粮草为何依旧无法让百姓免受饥饿之苦?”宋宇冷然反驳。 李军一瞬间愣住,慌乱地打量着眼前的宋宇,“你……你究竟是谁?” “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 “你做过什么,你心中自有分寸。其他的事,我暂且不想追究,你只需拿出十担粮草,我便可救刘小姜一命。”宋宇语气严肃,“是十担粮草重要,还是你的男宠重要,全在你一念之间。” 一股凌厉的气势从宋宇身上散发,向四周蔓延。 众人心头一震,惊异地望着宋宇。 不过让他们更为吃惊的则是宋宇所说的那番话。 朝廷发放了两百担粮食,可是他们却从未听说,更没有见过一粒粮食。 “ 老爷,粮草失去可以再赚,但李护卫的身体要紧啊……”高大勇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步履蹒跚地走近,劝说道。 “是啊,老爷。你只要口头上答应那小子便可以,等到他救活刘护卫,给不给粮草那还不是老爷您说了算。”师爷也赶忙凑过来出主意道。 “老爷,我看这小子好像不简单,很有可能是京都那边来的人,我们还是小心谨慎为好。”高大勇一听师爷这般说话,赶忙上前劝说道。 “你一个大夫懂什么?如果他真的是京都那边来的人,王爷定然会通知我们。”师爷不服气地回怼道。 高大勇欲再劝解,却被师爷挥手推出两米之外。 师爷随即换上一副谄媚之态,望着李军,建言献策:“大人,这毛头小子何足惧哉。待他治愈刘护卫之后,再行处置亦不为晚。” 李军听后,略作沉吟,点头应允。 转视宋宇,语气冷漠地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本官既已出口,绝不食言。你若能治愈小姜,十担粮食便是你的。” “但若你无法让其痊愈,我必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宋宇嘴角勾起一丝邪魅的笑意,回应道:“自然,若我无法治愈刘护卫,不需你言,我自会上呈首级。” 师爷闻言,立刻跳出,冷笑一声,反驳道:“口说无凭,谁人知晓你有无能力让刘护卫苏醒之能?” “能不能救活刘护卫,一试便知!” 言毕,宋宇不慌不忙地从怀中取出一枚药丸,淡然道:“服用此药,刘护卫自会苏醒。” 师爷一见,急忙一个跨步抢上前去,欲夺宋宇手中的药丸。 然而,宋宇手臂轻巧一抬,巧妙地避开了师爷的抢夺。 “我所要求的十担粮食,你还没有给我呢?” 第87章 总算有个识货的 “粮食自是妥善存放于库房之中,我即刻派人前去取出。只要能够让小姜醒来,我绝不食言。”李军心中一凛,也急忙跟了上来。 刘小姜服下药丸后,不过片刻便恢复了意识。 “感觉如何?小姜你没事吧?”李军眼中闪过一丝激动与紧张,急切地询问。 刘小姜则是一把搂住李军,紧紧地将他抱在怀里,泪水夺眶而出,“老爷,我方才还以为自己再也无法醒来……” 眼看刘小姜醒了过来,一旁的师爷顿时变了脸,指着宋宇冷声笑道。 “好一个狂妄的小子,还敢和我家老爷讨价还价,简直不想活了。” “现在刘护卫既然已经醒了过来,那你的死期也就到了。”师爷冷声笑道,随即一声令下,“给我把这个不长眼的狂妄之徒抓起来!” 宋宇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冷笑,轻轻摇头,似乎对这结局早已料之在胸,随即低声质问:“如此便要取我性命?李太守不是曾言诚信为本吗?” “对付你这等无耻之徒,何须讲究诚信!立即斩杀便是。”师爷毫不掩饰地怒吼。 无双紧握长剑,目光如炬,瞬间提升了自己的戒备。 宋宇依旧保持着镇定自若,即便是泰山崩于眼前,亦不改其色,他依旧从容不迫地站在原地,未发一言。 他那强大的气场,足以令在场的每一个人心生敬畏。 “住手!” 未等众衙役挥刀向宋宇砍去,李军已是大喝一声,及时阻止了他们。 师爷一时间愣住,满脸困惑地望着李军,“老爷,方才不是已经商定,一旦取得解药,便将眼前这少年就地正法吗?” 啪! 话音未落,一道清脆的巴掌声已在空气中震荡。 李军怒目圆睁,反手一巴掌又落在师爷的面颊上。 旋即,他满脸愁苦地望向宋宇,努力压制心头的怒火,轻声询问:“小姜为何唯有上半身能够活动?下半身为何依旧无法动弹?” 师爷闻言,瞬间愣住,转眼又看向双手撑地坐在地上的刘小姜,师爷更是如坠雾中。 宋宇如此镇定自如,想必早已预料到一切。 “等我收集到十担粮食,自然会将剩余的解药交给你。” “你……”李军气得脸色涨红,却无言以对。 “刚才师爷还想置我于死地,我若将解药全部给你,我现在还有命在吗?”宋宇轻轻摇头,冷笑一声。 “既然你们食言在先,现在十担粮食已不足,想要彻底治愈你的爱宠,需二十担粮草才行。”宋宇继续说道,“否则,十担粮食只是上半身的价格。” “只有上半身,我还怎么用?”李军怒火中烧,转眼又充满失落地看着刘小姜那毫无知觉的双腿中间。 “老爷,这小子实在是狡猾……”师爷一时语塞,捂着肿胀的脸颊,满眼委屈地望着李军。 李军正是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反手又给了师爷一记结实的耳光。 若非师爷献的拙计,李军亦不会再度损失十担粮食。 要知道刘小姜可是将李军服侍得最舒服的那个,李军曾招募无数同床侍卫,唯有刘小姜最为出色,其七进七出的能力最为了得。倘若刘小姜下半身瘫痪,没了枪出如龙,那还有什么用? 对李军而言,看着刘小姜仅上半身能动的模样,下半身现在只能看着不能用,那份痛苦甚至超越了刘小姜离世。 “小家伙,你是在戏弄我吗!”李军怒喝,“今天你若不能治愈小姜,你也别想活着离去。” 就在这紧要关头,两名守城卫士带领一队衙役匆忙赶到现场。 跪地的难民们不由得心生惊慌,个个蜷缩起身子。 即便是英勇无比的无双,面对如此众多的敌人,也不禁紧锁眉头,对于能否安全带领宋宇撤离,她心中并无十足把握。 显然,李军此刻早已怒火中烧。 “大人,这是刚刚在城门口缴获的玉佩,老九说这玉佩价值五万两呢?”守城卫士急忙上前,企图邀功。 李军正处在盛怒之中,并未予以理会,只是随手接过玉佩,并未细看。 接着,他一把夺过守城卫士手中的大刀,气势汹汹地向宋宇逼近,“小子,你这是在试探我的底线吗?” “今日若不能治好我的小姜,我定要你陪葬。” 宋宇却依然笑得云淡风轻,“只要你能拿出二十担粮食,我不但能治愈刘护卫,还能让他下半身的力量更胜从前。” 李军恶狠狠地盯着宋宇,二十担粮食对他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可是听到宋宇说能让刘 小姜床上更为勇猛,李军也不由得有些心动。 “二十担粮食,你可知道那价值多少银子。” “这点银子对你这位犁疆太守来说,难道还是问题吗?”宋宇轻声回应,“你贪污了那么多赈灾粮草,还在乎这点银子?再说了,你不是刚得了一个价值五万两的玉佩吗!” 玉佩? 提及此处,李军忽地忆起此事。 他拿起手中的玉佩,目光顿时如铜铃般圆睁。 “这……这玉佩究竟从何而来?” 李军握着玉佩,惊得全身颤抖,声音颤抖地问。 守城护卫先是错愕,随后指向宋宇,“正是这少年的,他入城未缴税费,我便收了他的这枚玉佩……” 话犹未了,李军握玉佩的手已抖如筛糠,身体无力地软倒,“你……你究竟是谁?” 旁边的师爷见状,急忙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李军。 他转头,目光充满好奇地落在李军手中的龙纹玉佩上。 瞬间,师爷脑海一片空白,身躯颤抖如风中落叶,双腿一软,径直跪在宋宇面前。 “这……这龙纹玉佩,唯有皇上才能拥有。你……你怎会拥有?” “呵呵,还算你有些见识。”宋宇淡然一笑。 两旁的守城护卫瞬时如同石雕般定格,目光空洞无神。 “我为何会有这块玉佩?自然是陛下所赐。”宋宇眉宇间透出一丝冷意。 他怒斥道,“大胆李军,见到本钦差,竟不下跪!” 钦……钦差大臣! 李军惊得双腿一软,立刻跪倒在地。 现场众人无不目瞪口呆,震惊地看着宋宇。 “方才谁想取我性命?” 第88章 老爷,不必担心 话音方歇,忽闻铁甲兵器轰然倒地之声,两百余名衙役纷纷抛下手中利刃,整齐划一地跪伏于地。 目睹此情此景,灾民们瞬间愣住了,过了好久这才缓过神来,原本那些朝李军跪拜的人群,此刻纷纷转向,向宋宇叩首致敬。 李军更是声音颤抖,面露乞怜之色,恳求道:“不知钦差大人驾到,还望赎罪!” 宋宇面色骤冷,随即步上前去,取回了那枚玉佩。 “李太守,您的官威可真是不小啊!带上这么多人来借鉴本钦差,排场可真不小。” “只不过,你纵容属下横行霸道,残害无辜,现在又带了这么多官兵过来围堵,不知道这是给我接风还是准备要杀我呢?” 宋宇一声怒斥一阵凌然的气势席卷着风沙朝空气中散落开来,气势如虹,不怒而威。 李军当场惊得身躯轻轻颤抖,连忙辩解道:“卑职岂敢,卑职岂敢!这些人自然是来给大人您接风的。” “对于他们的欺行霸市,残害百姓之事,大人我实在一无所知。”李军微微扬起眉头,略一沉吟,方才缓缓回答。“刚才下官只是一时心急才多有得罪,还请钦差大臣恕罪。” “你真的不知情?”宋宇冷冷一笑,“你若真不知,那朝廷拨下来的赈灾粮草为何未见分发给百姓?” “分发!” “立刻分发,马上就办!”李军急忙应声。 李军还是胆小了一些,眼见宋宇发怒,早已被吓得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赶忙求饶道。 随着李军一声令下,须臾间,十余辆满载粮食的车队便陆续抵达。 在宋宇的严格监督下,那些粮食很快便一一送到了受灾民众的手中。 一阵操作下来,宋宇顿时俘获了一大批百姓的拥护。 …… “钦差大臣,粮食业已分发完毕。您曾应允,定能治愈小姜之病……”李军趋步向前,低声询问。 “救治之事,固然可行,然而李太守答应给我的二十担粮草,我还没拿到呢。” 李军一时愣住,面露困惑之色,紧紧盯着宋宇,“大人,粮草不是刚刚分发了吗?” “方才所发,乃朝廷所赐赈灾之粮,而你答允我的二十担,却不在其列。”宋宇淡然回应。 李军双眼瞪得溜圆,惊诧地看着宋宇,欲言又止,“但是……” 然而,李军的这个“是”字尚未出口,宋宇已冷声截断,“二十担粮草过几日再给我不迟,李太守本钦差今日舟车劳顿,先安排本钦差歇息。” “至于你纵容手下压迫百姓之举,本钦差自会另有定夺。” 言讫,宋宇挥手示意,转身离去。 李军愣立当场,良久方才回神,急忙吩咐下人引领宋宇至官署,并为宋宇及随从无双安排了最上等的居所。 …… 夜幕降临,塞北的寒风如狼似虎,干燥而刺骨。 在李军的私宅后院,他坐在床边,一脸焦虑地望着躺在床上的刘小姜,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大人,您还在为刘护卫的事情忧虑吗?”师爷手里捧着用麻布包好的白面馒头,不停地热敷着自己红肿的脸庞。 李军一见师爷,心中的火气便难以抑制,若非师爷出的那个糟糕主意,他也不会得罪宋宇,更不会损失二十担粮食。 原本损失二十担粮食也能忍受,只要刘小姜能够康复如初,他也就认了。 但如今,他不仅失去了粮食,还欠宋宇二十担粮草,这让他如何能够不愤怒。 眼看着李军抬起手来,师爷心中一惊,急忙用手遮住面部,跪地求饶。 “大人息怒,息怒!我有一个法子,可以让钦差大人治愈刘护卫。” 听闻师爷如此这般一说,李军悬在半空的手方才缓缓放下。 “哼!但愿不再是什么馊主意,否则本官绝不轻饶你!” “不敢不敢,这次定是一个好主意。”师爷这才小心翼翼地从地上爬起,“大人,这位钦差大臣一到此地便给了我们一个下马威,其来头必定不凡!” 啪! 师爷话语未落,李军已是一巴掌扇了过去,“蠢货!这还需要你提醒。” 要怪只能怪师爷说话的前摇太长,挨打也是活该。师爷抚摸着脸颊,面露委屈之色,“尽管他看似非同小可,但是人就有缺点。” “这钦差方入城门便索要二十担粮草,足见这位钦差是个贪官无疑,而且不是小贪!” 李军闻言,怒火中烧,“这一切还不是拜你所赐,你这个愚不可及的家伙!” “既然他是个贪官,那 事情就好办了。”师爷眼珠一转,悄声向前凑道,“只要他识相,我们不妨略施小惠,此事便可不了了之。” “若是他不识大体,那便休怪我们不讲情面。” 李军闻言,眉梢紧蹙,没有丝毫迟疑,挥手便又赏了师爷一记响亮的巴掌,“你出的这主意,真是荒唐至极!” “他身为钦差大臣,朝廷重臣,身上还挂着皇上亲赐的龙纹玉佩,若是对他下手,你我二人恐怕都将难逃一死。” 师爷真是倒霉透顶,话还未说完,脸上已挨了好几下巴掌。 这回师爷倒是聪明了,不敢再靠近李军,反而退得远远的,开口道,“他尽管权势滔天,但毕竟还在老爷您的地盘上。” “老爷,别忘了,我们背后还有王爷的支持,区区一个钦差大臣,又能翻起什么大浪?” “话虽如此,但我们对他的底细尚不了解,即使有王爷撑腰,也难免有所顾虑……”李军虽然也是贪官,但显然比之前的苏记常要谨慎得多。 “老爷无需忧虑,朝廷有钦差大臣驾临我西北之地,王爷定会提前通知我们。”师爷低声安抚道,“想必是王爷派遣的使者尚未抵达。待上级官员到来,我们便能洞察这位宋钦差的真面目。” “若是他愿意归顺王爷麾下,事情便容易解决;若非如此,那便……”师爷边说边在脖子上做了个抹喉的动作。 “然而,今天你也看见了,宋宇身旁还有一名为无双的武林高手保护,加之宋钦差的武艺亦是非同小可,要对他们下手,恐怕并非易事。”李军眉头紧锁,低声回应道。 第89章 这该叫我如何解释 师爷轻蔑一笑,自信满满,“大人无需忧虑,我城中兵差多达四百余众,即便是他技艺高超,也无法抵挡我手下的众多精兵。” “即便他有能力匹敌,我们还可以向苏记常请求援兵,以大人与苏记常的联手之力,即便是神仙下凡,也别想活着离开西北。” 师爷言至此处,脸上闪过一抹寒意,“至于那位无双女子,到时将她卖至鲜卑,亦能赚得一笔不菲之财。” 李军闻言,眉头紧蹙,脸上杀气毕现。 “然而,若杀了他,我的小姜该如何是好?” “这无需太守您挂心,王爷的指令传来尚需时日,这几日我们可以好好款待这位宋钦差。”师爷恶狠狠地表示,“先哄骗他治愈刘护卫再说。” 李军沉思良久,随即颔首,“好吧,这事儿就交由你去办理!” “若宋宇无法治愈小姜,你便拿头来见!” 师爷顿时愣住,双目圆睁,犹如铜铃一般。 “让我去应对宋钦差?老爷,您是认真的吗? “叫你去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 李军挥手又是一记重重的耳光扇在师爷的面颊上,怒目圆睁,严厉地斥责道,“此事若处理不当,你的项上人头休想保全。” 此刻的师爷,脸颊已被打得高高肿起,如同发酵的馒头,哪里还有半分反抗之力,只能唯唯诺诺地应允。 宋宇被李军安置在官署之中。 “公子,那李军看似外表文弱,实则难以应对。”无双微微皱起眉头,低声提醒道。 宋宇亦不禁轻轻皱眉。 这位犁疆太守李军,的确较之河图县的苏记常要谨慎许多。 在让他下跪之时绝不迟疑,显然这种人在宋宇看来,要比苏记常更为难缠。 “你可知道,李军为何安排我们在府衙下榻?”宋宇声音低沉地询问。 无双轻轻摇头,稍作沉思后回答,“或许是因为犁疆县中,唯有府衙宽敞至极,才足以款待贵宾吧!” 言谈之际,无双的目光轻轻掠过周遭布置。 尽管此处的装潢与物品摆设算不上极致奢华,但与城中那些残垣断壁相比,此处无疑是人间仙境。 宋宇嘴角泛起一丝冷嘲,轻轻摇头叹息:“的确,比起犁疆县内的破败,这里算得上是跟不错了。不过这并不是李军让我们在此下榻的主要原因。” “哦?那还是什么原因?”无双略感惊讶。 宋宇接着说:“说是招待,实则是监视。” 无双闻言,眉头不由自主地皱紧。 “别小看李军外表的柔弱,他的城府深不可测。此刻,我们的居所之外,已有数十守卫暗中盯梢。”宋宇低声解释。 “现在我们所有的一举一动都会传到李军的耳中,现在想要找全他贪赃枉法的罪证就更加难了。” 什么?无双猛地一惊,豁然起身,急步欲向门口奔去,“我这就去把那些人驱逐出去!” 却被宋宇伸手拦了下来。 “你这是想得太天真了,你一旦有所行动,他们便会立刻藏匿起来,不会让你发现的。” 宋宇轻轻摇了摇头,接着说,“室内烛光映照,你只要稍微有所动作,影子便随之摇曳,他们便能立刻察觉到你的举动。” “这个李军,果然诡计多端!”无双紧咬着牙关,怒哼出声。 “看来,我们之前确实小看了这个李军。”宋宇轻声回应,手中的动作却一刻未停。 此刻,无双走近一看,这才惊讶地察觉到宋宇手中正巧妙地摆弄着一件物品。 “这是什么?难道是风筝?” 望着宋宇取出一块布料,在那儿细心裁剪,旁边散落着一些不知何时捡来的细树枝,无双则是满脸困惑。 宋宇将细树枝巧妙地穿过那块布料,又用更细的布条进行固定,把破布撑得横平竖直,模样颇似风筝,但似乎又缺少了什么。 无双微微皱眉,沉思片刻,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是细线!” “若真是风筝,那么必定还需细线。” 无双有些兴奋地说,却见宋宇慢条斯理地将手中的作品举起,然后平静地回答,“这并非风筝。” “那是什么?” “障眼法!”宋宇回道。 嗯?无双猛地一怔,“障眼法?什么障眼法?” 只见宋宇泰然自若地将一方精致的碎布慢慢竖立,置于书案之上,摆出一副专心致志的姿态。 此时,无双这才茅塞顿开,原来宋宇竟然把床单裁剪成人形,用细枝撑起,使其树立在那里。 “这做什么用?”无双疑惑道。 “不着急,待会你就知道了。” 话音未落,宋宇慢慢地站了起来,走向窗边,“刚到这里的时候我就已经打探好了一切,这扇窗户背后是一片荒芜的墓地,跨过那片空旷之地,前行大约百米,便是牢房的后山。” “牢房?后山?坟地?”无双愈发困惑,正要询问,宋宇却已经悄无声息地跃出了窗外。 无双见状先是一愣,也没多做犹豫,立刻转身跟随,一同跃出窗外,轻手轻脚地将窗户掩好。 寒风凛冽,卷起一片黄沙,从坟头掠过,空气中弥漫着似是冤魂哀号的呼啸。 无双心中不由一紧,急忙上前,紧紧搂住了宋宇的胳膊。 忽然,一声枯枝断裂的脆响在无双脚下响起。 本就惊怕不已的无双顿时如同惊弓之鸟一般跳了起来,双腿直接盘在了宋宇的身上,如擂鼓般上下起伏的胸脯挤压着宋宇的手臂更紧了。 一股柔软而富有弹性的触感瞬间袭来,宋宇不由得心头一颤,身体也本能的有了反应,心跳也跟着加快了起来。 无双不由得目瞪口呆,在彼此紧贴的瞬间,她能够察觉到宋宇身上每一丝微妙的变化。 霎时,一抹羞涩的红晕迅速弥漫在无双的面颊之上,那突如其来的触感令这位未经世事的少女既感到新奇,又心生畏惧。 “嘘~” 就在无双即将尖叫的那刹那,宋宇迅速地掩住了他的唇。 “你一旦发声,他们便会察觉。” 深沉的夜幕遮蔽了无双脸上的淡淡红晕,唯有上下起伏的心跳,才能让人察觉到此时的无双是何等的紧张与羞赧。 经过一段时间的平复,无双这才慢慢地恢复了平静。她带着几许娇羞和困惑的目光投向宋宇,低垂着头颅,目光朝着宋宇身下扫去,试探性地询问:“方才……方才那究竟是什么?” 宋宇闻言,顿时石化在了原地。 这叫他该如何解释才好? 第90章 有人挡路 西北的夜晚寒风凛冽,刺骨的风刃呼啸而过,空气中弥漫着干燥与萧瑟,仿佛还潜藏着一份难以言喻的诡异气息。 无双素以非凡身手著称,面对再强大的对手也毫无惧色。 然而此时,她却蜷缩成了一团,宛如一只受惊的小猫紧紧依靠在宋宇的怀抱中,她那微微颤抖的身躯,随着心跳的急促上下颤动。 “公子,我们……还是回去吧!这个地方,实在是太过可怕了。” 话音未落,一阵寒风便穿透了枯木遍地的荒林,伴随着坟地间幽灵似的悲鸣,一股股凄厉的呜咽声随之而来。 无双瞬间惊吓得面色如纸,猛地扑进宋宇的怀抱,紧紧地依偎在他的身上。 说来也奇,这好像还是无双首次如此主动,她身上那细腻的幽香扑鼻而来,身躯不自主地颤抖,白皙的脖颈轻触宋宇的唇角。 宋宇不由自主地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镇定心神。 面对这样一位佳丽在怀的诱惑,又有谁能不为所动? “别担心,这里很是安全。”宋宇低声安抚道。 这里荒坟林立,尸气很重,伴随着刺骨的寒风和黄沙,这种阴森凄凉且充满怨念的氛围,想来那些衙役们也不敢踏足,所以此地比别处就绝对要安全不少 “但……但这里埋葬的全是死人,我怕……”无双将头深深地埋入宋宇的胸口,缓缓露出一瞥眼神向外观望,旋即又因惊惧而急忙躲回。 目光所及,尽是荒芜的坟墓骸骨和枯槁的树木,以及随风飘扬的黄色沙尘。 “死人又有何惧?” “死人,死人当然令人害怕!特别是那些含冤而终的人……”无双在宋宇的怀抱中感受到了莫大的安慰,声音也变得愈发柔弱。 “相较于死人,我更畏惧活人。”宋宇表情凝重,脸色骤然严肃,低声回答,“毕竟死人可没那么多诡计和手段。” 言谈之际,宋宇的脚步却突然停了下来。 紧贴在宋宇胸口的无双立刻察觉到宋宇的停顿,不禁微愣,疑惑地问:“我们是否已走出了荒废的坟场?” “尚未。” “那你为何驻足不前?” “因为有人挡路。” “有人挡路?”无双略带惊讶,从宋宇的怀抱中轻跃而下,“在何处?” “准确来说,应该是一个死人。” 瞬间,无双的双眼瞪得大大的,方才还在搜寻宋宇所指之人,此刻却惊吓得呆立当场。 而此刻,她的目光已然定格在那个人身上。 那具尸体! 尸体的容颜绝不会令人愉悦,而这张面孔更是充满了惊恐与畏惧,似乎在生命最后一刻遭遇了极端的惊悚追击。 一副干瘦如柴的骨架艰难地维持着身体的架构,那本就稀少的皮肤也大多已被风干,每当寒风掠过,沙尘便从脸上的凹陷处不断侵蚀他的躯壳。 他就那样直挺挺地倚靠在一棵并不粗壮的枯树上,毫无动静。 自然,尸体是不可能动的。 但为何,这具尸体竟能如此笔直地站立? 宋宇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趋前观察,并未发现有何异常之象,然而绕至树后,一切似乎豁然开朗。 眼前一支锐箭径直洞穿枯木,正中那男子背部,将他牢牢地钉于树上。 追忆当时情景,宋宇不禁眉头紧锁,脊梁渗出阵阵寒意。 那箭速度之快,令人难以置信,那男子本以为藏身树后即可逃生,却不料终究未能逃过箭矢的猛烈。 然而,凶手在刺杀他之后并未走近查验,反而任由他钉在树上,任凭风沙侵袭,直至生命消逝。 其手段之残忍,无以复加。 “然而,那些人取他性命的真正目的又是什么?”无双鼓起勇气,紧随其后,瞥见那尸体手中仅余下白骨森森的十指,显然是生前试图挣脱束缚的痕迹。 然而眼前这名男子,除背部插有一箭之外,身上再无其他损伤痕迹。 甚至其破烂的衣衫亦未显丝毫翻检之痕。 “究竟何人下此毒手?其动机又是何在?”无双眼中满是困惑。 “目的是什么,问问他们不就知道了。”宋宇阖上双眸,感应着空气中弥漫的淡淡杀气,低声回答。 “什么?他们。” 无双瞬间愣住。 抬眼一瞥,宋宇立时察觉到那逝去男子的衣领后似乎有异样,衣襟的厚度显然超过了常规。 “能否将你的刀借我一用?” 话音刚落,宋宇便取过无双腰间的长剑,轻轻一挑,瞬间白烟炸 裂开来,宋宇不由得吃了一惊。 “小心!” 幸好宋宇反应敏捷,一把将无双揽入怀中,随即蹲下身去,用衣袖遮住面部。 “这是何物?”烟雾散尽,无双惊异地询问。 “丧魂粉!看来这就是他们不敢上前搜身的原因。” 宋宇边说边小心翼翼地用长剑挑开尸体脖颈后的衣襟,露出一张沾满墨迹的清晰布条。 那布条细小如掌,其上布满了微如蚊蝇的细字。 夜色朦胧,宋宇难以细读其上文字,遂先将之妥善藏于腰际。 无双投来疑惑的目光,“这细小的布条,难道就是他们行凶的真正目的?” “然而,既已行凶,他们为何不取走此物?” 宋宇眉宇顿时紧蹙,轻声道,“他们已经来了。” 宋宇听力敏锐,视力出众,使得无双对他更加敬仰。 “他们此刻藏身何处?” “就在前面等着我们呢。”宋宇低声回答。 “在前面等着我们?”无双不由得一愣。 冷风劲吹,掠过孤坟时卷起阵阵凄凉的哀嚎,无双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再次向宋宇靠近。 此刻,他终于明白了,那些人为何会只在这片阴森的坟茔之外等着他们了。 “那么我们现在……” 无双正待开口,却见宋宇嘴角掠过一丝冷峭的笑意,随即迈步向前。 “既已至此,便无需躲躲藏藏。现身吧!” 身边的枯木枝头,仅剩的两片黄叶也应声飘落,一声冷笑夹杂着刺骨的寒风,在空气中盘旋,更添阴森之感。 “没想到宋钦差竟然有如此能耐,实在令人叹服。” 笑声中,一位颧骨凸起、面色如金、目光锐利如鹰的中年人,从左侧暗影中缓缓而出。 此人正是境外赫赫有名的杀手,外号黑蛇的孟查。 第91章 但愿我们不是仇人 忽然,夜幕右侧蓦然出现一道身影,此人干瘪瘦弱,面颊凹陷,仿佛风力稍大便能将他吹倒。 然而,宋宇的眉头不由自主地蹙紧,他意识到那人在暗中接近时,自己竟毫无察觉。更令人惊异的是,他行走在沙地上,竟未留下一丝痕迹。 此人竟可做到踏雪无痕,虽然在身材上占了些许便宜,但他的轻功之高,的确令人惊叹。 看来这西北荒漠之地,果然是藏龙卧虎。 “宋钦差名不虚传,我们隐藏得如此严密,还是被宋钦差发现了。”那身材短小的中年男子脸色阴沉,冷笑一声,“只是夜已深,宋钦差与无双姑娘这是欲往何处?” 这时,宋宇方才察觉,先前那轻功卓越的瘦弱男子竟是个跛足,心中不禁一震。 这跛足男子本名项连城,外号项二拐子,因天生右腿畸形残疾,自幼便苦练轻功,六岁时便能在腿上绑着十几斤的石块健步如飞,只为弥补先天的不足。 他的坚韧与毅力,的确令人赞叹。 可奈何他并不是一个好人,要不然宋宇定会和他成为朋友。 言谈之际,忽然自二人身后步出四位身怀绝技的强者,宋宇一见之下,不由自主地深深吸了口凉气。 这四人面上皱纹纵横,年龄恐怕已在三四十岁上下,然而他们却作孩童装扮,身着五彩斑斓的衣物,脚蹬绣有虎头图案的童鞋,腰间系着围裙,脖子上挂着铁圈,长相却是十分狰狞。 四人加起来身高不过五米左右,在这夜色朦胧之中,若不细辨,极易将他们误认为是四个孩童。 待看清楚这四人的容貌,宋宇顿时感觉胃中翻涌,昨日的食物几乎要呕吐出来。 “难道这四位就是传闻中的西疆五毒童子?”无双立刻眉头紧锁。 西疆的五毒童子,她仅限于江湖传闻中略有所闻,据说他们精通毒术,出自鲜卑族系,至于更多的底细,无双就不知道了。 江湖上也没有多少人知道,传言知道他们正直身份的人都已成了死人。 “听闻五毒童子共生一体,形影相随,怎的今日只见四位?”无双不由自主地心生疑窦。 “哈哈哈,真没想到你这小女子还有些见识!可惜,你的知识尚显不足,无人能活着目睹真正的五毒童子。”四人齐声而笑,眉飞色舞,相互挤眉弄眼,状极丑态。 宋宇对所谓的五毒、四毒并不放在心上,他仅觉得那些人的笑声令人作呕,刺耳至极。 “可是李军指使你们来此再次设伏?”宋宇面色骤变,声音低沉地质问。 “是谁雇佣的我们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宋大人您此刻务必返回,否则就休怪我们不客气……”孟查眉头一挑,语气冷硬地回应。 可他口中的话还没说完,只见五毒童子中那个身着绿衣的小子忽然飞掠而起,直接朝着宋宇扑了过来。 脖颈和手上的铁圈晃动如摄魂之铃,响声不绝。 让人心头一季,甚是心烦。 无双眉宇骤紧,迅速抽出腰间软剑,空气震荡,瞬间发出一阵如蛇般的嘶鸣。 就在此时,项连城纵身而起,脚下的沙石却丝毫未动,半空之中项连城直接一把抓住了绿衣童子,拉着他斜斜的飞到了一旁。 看到绿衣童子被拦了下来,孟查紧锁的眉头这才舒展下来,转而冷笑一声,回道,“宋钦差,我们只是负责在这里看守,并无意和您动手。” “依我看宋钦差还是请回吧!西北荒凉危险,为了宋钦差的安全着想,还是请回吧。别到时候伤了和气。” “伤了和气?”宋宇只觉得好笑。 显然这一切都是李军早就安排好的,哪里还有什么和气可言,看着这帮人的架势,显然就是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与其说是为了宋宇的安全着想,倒不如说软禁更为贴切。 “若是我今天非要出去呢?” “哎!宋钦差怎么这么倔呢?”孟查摇了摇头,冷叹一声,“若真是如此,那我也只能在宋钦差的文书上留下一句,“突遭不幸惨死荒漠”方可交差了。” “笑话!要想杀我们,那你得先问问我手上的这把剑答不答应!” 无双眉宇一冷,周身一股杀气陡然而起,剑尖伴随着寒风晃动,发出阵阵蛇鸣之声,顿时让人脊背发凉。 “柔身碧水剑?” 孟查瞪大了眼睛,惊叹道,“剑出游龙,灵行蛇舞,遇血方休!这可是一把绝世好剑,今天着实开眼了。” 一旁的绿衣童子笑了一声,“唯有见血方能罢休,原来你适才阻拦我,是担心姑娘手中的这柄软剑会伤及于我。” “然而,她仅有一剑,我们却有七人。” “七人?”无双不禁一怔,眼前明明只有六个人影。 孟查目睹无双周身弥漫的杀气,不由得沉吟了片刻,似乎在斟酌该如何言词。 倒是项连城语气冷峻地回应道:“争斗无益,彼此损伤,宋钦差还是请返吧!” “返回?既已至此,绝无后退之理。”宋宇答复道,“若欲我退去,便看你们是否有这个本事了。” 宋宇眉梢一凛,脸色立刻凝重起来。 倏忽之间! 耳畔忽隐忽现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从枯树林深处断然响起,那声音虽轻,却足以令地上的枯骨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吱声。 夜幕下,一道身影如墨色闪电掠过。 紧随其后,刀剑交击的铿锵声交织成一片。 然而,须臾之间,一切归于寂静。 “是谁?” 宋宇顿然一惊,冷声质问道。 “我知道你是个好官,但愿我们不是仇人!” 在浓墨般的夜幕下,宋宇前方十几步远的干瘪树干后,隐匿着一个幽深的身影,全身裹在漆黑的衣物中,显得有些瘦弱。 尽管狂风携沙怒吼,他的腰杆依旧挺拔如松,不屈不挠,严寒、风沙、疲惫与劳顿仿佛都无法令他屈服。 他似乎从未有过屈服。 腰间悬挂一柄长剑,剑柄由木制成,少年便这样手搭在剑上。 这也能称作剑吗? 第92章 去救一名囚犯 实际上,那不过是一条约三尺长的铁片,既无锋刃,亦无剑脊,剑柄更是仅由两片薄木拼接而成。 “他究竟是何人?”无双突然愣住,目光游移良久,才从宋宇眼神的指引下辨别出那个身影。 宋宇凝视得出神,然而当他一回过头再次望去时,那年轻人已消失无踪。 “怎么?没声响了。” “刚才的孟查和五毒童子等人去哪儿了?” 在一片寂静的夜幕下,只有漠北的寒风在呼啸,无双不禁感到一阵寒意袭来,满腹疑惑地发问。 那个神秘的少年消失无踪,之前张狂叫嚣的孟查和项二拐子等人也一并不见了? 宋宇定了定神,小心翼翼地向前探去。 突然心头发紧,只见枯树后站着一具尸体,咽喉部位被利剑穿透。 凶手显然不愿让自己的衣物沾染血迹,刺穿喉咙之后,又用一根粗枝堵住了伤口,待到血液喷涌欲出,却已错过最佳时机。 仔细看去,那尸体并不是别人,正是孟查! 尸体就这样僵直地立在树后,并无倚靠。 由此可见,杀他的那人身法之轻盈,出手之迅速。 一剑刺穿喉咙后便迅速抽出,没有浪费一丝多余的力量,以至于孟查在临死前,身体依旧保持笔挺。 好快的剑! 宋宇的脸上不由自主地闪过一抹惊诧。 孟查绝非泛泛鼠辈,在西北荒漠也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存在,然而在那个少年面前,竟无丝毫抵抗之力,一剑便被刺穿咽喉。 宋宇的目光转向一侧,只见地上横卧着四具尸体,热汗还未干涸。 那正是五毒童子的遗体。 他们的尸体相互依偎,构成了一幅怪异的团状姿势。 宋宇心中一凛,顿时明白了什么,想来这便是五毒童子传说中的“第五人”! 原来五毒童子原本就只有四人,合体之后方成第五人。 相传,目睹他们合体之人,无不命丧黄泉,其威力由此可见一斑。 眼前的景象着实令宋宇大为震惊: 四个人的脖子上,铁圈已被利刃整齐切断,而死者的脸上,那令人作呕的狰狞笑容甚至未来得及褪去,便遭快剑割破了喉咙。 剑速之快,令人咋舌,不过显然剑锋却并不锐利! 目光转至项二拐子,他已横卧在树根之侧,那条跛足早已不知去向,双手紧握成拳,仿佛尚在握着某种未发射的暗器。 然而,这把暗器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发出去了,便已被快剑封喉。 宋宇不由自主地发出惊叹,连声赞叹: “好快的剑……好快的剑……” 这年轻的剑客究竟是谁? 宋宇心中不禁一震。 “公子,那人是谁?”看着现场的场景,无双也不由的惊诧道。 宋宇摇了摇头。 “庆幸的是,他不是我们的敌人。” 言讫,宋宇并未在此地多做逗留,而是立刻转身,直奔后山地牢而去。 他的目标是寻找一个人。 一个生死未卜,不知是否仍存在于这世间的人。 犁疆县的地牢深藏不露,坚固异常,外观仅显三四间朴素的矮屋,然而其地下空间却异常宽敞。 内含百余间牢房,足以容纳三四百名囚犯。 且因其深藏于地下,一旦被困其中,逃脱几乎是不可能之事。 因此,此地常常用于囚禁重犯及罪大恶极之辈。 显然,这样一处得天独厚的所在,也成了汪权等人滥用私刑的理想之地,那些不愿屈服于汪权的官员大多被囚禁于此。 多数官员一听到将被遣至犁疆县的监狱,无不立刻选择顺从。 然而,其中却有一人誓死不从,此人便是纪清水,纪清水曾担任西北地区的知府,其为官期间忠诚可信,将西北治理得井井有条。 但纪清水唯一的把柄在于太看重百姓,常因西北地区的实际情况而违背上级的指令。 先帝在位期间,有意重修寝宫,遂下令纪清水自西北地区征调三万吨上等犁疆白玉。 纪清水以耗费民力、损伤国库为由,坚决拒绝此议。加之淮南王汪权在幕后煸风点火,先帝遂认为纪清水悖逆朝命,将其囚禁于犁疆监狱。 汪权趁此机会,将旗下两位得力助手苏记常与李军安置于西北要地,担任镇守之职。 西北地处偏远荒漠,然而其玉石与矿产资源却极为丰饶,汪权也借此机会大肆搜刮民脂民膏。 此前西北百姓虽生活困苦,尚能勉力维持,但 连遇两年大旱,使得民生凋敝,难以度日。事态恶化,终于引起了江诺颜的注意。 否则,西北之地将一直处于汪权的掌控之下,江诺颜还以为那里一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抬头之际,宋宇与无双二人已并肩抵达了阴冷的牢房门前。 这座地牢的入口低调无华,那镶嵌着铜钉与狰狞辅首的铁门显得沉甸甸的,透露出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阴森氛围,仅需靠近便能感受到那股逼人的寒意。 宋宇凝神细观,方才察觉,那门上的辅首竟是用完整的头骨雕刻而成,令人不寒而栗。 抬头望去,门梁上悬挂着一串串发出叮咚声响的物件,原以为是普通的装饰木棍,待仔细辨认,心头不禁一紧,原来那些长短不一的竟是人的腿骨。 无双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紧紧依靠在宋宇的肩头,不敢睁眼细看。 “公子,我们为何要踏足这等地界?” “为见一人。” “见一个人?他是谁,为什么会被囚禁在这里?”无双满腹疑惑地询问。 宋宇并未回答。 他确实是一名囚犯,但同时也是一名清官。 宋宇步履沉重地走上前,发现那扇看似坚固的木门竟然并未上锁,宋宇一推,门便应声而开。 目光所及,门侧赫然用铁片刻着一排字,笔力遒劲: “你所面临的难题,我已为你一一解决,望你我没看错,你是一名好官。” 此时的环境让无双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公子,这等牢狱必定防守严密,还请公子多加小心。” 宋宇却只是淡然一笑,轻轻摇头,“看来这下又多欠一个人情了。” 宋宇素来不喜欠下他人人情,然而这一次,他却心甘情愿地接受了。 于是将无双紧握的长剑缓缓放下,轻声回道,“无妨,那些麻烦已经不在了。” 无双疑惑地“嗯?”了一声。 第93章 寻找证据 此时,宋宇已踏入了监牢的幽深之处。 墙上的火把随风摇曳,火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在这牢狱的腹地,只有几声低沉的呜咽和哀嚎回荡。 那声音细微如丝,仿佛幽灵般的呢喃,似乎来自于幽冥世界的亡灵。 显然,这些囚禁于此的犯人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去挣扎,或许更确切地说,他们已经接受了死亡的安排,放弃了无望的抵抗。 前行几步,是一道向下的通道,通道的终端,一扇小门静静地伫立。 轻轻推开那扇门,一声惊呼随之传来。 一柄锋利异常的剑,剑尖直指宋宇。 剑尖微微颤动,握剑之人却是一位老者,虽然胡子未白,但脸上刻满岁月的痕迹,显见其年事已高。 老者双手紧握剑柄,目光却透露出深深的惊恐,他指着宋宇,声音略显颤抖却试图故作大声地问道:“你……你究竟是谁?” 显然,他试图通过提高音量来震慑宋宇,尽管他已经用尽全力,但声音仍旧带着一丝不可避免的颤抖。 “你不认识我?”宋宇语气平静地反问。 老者凝视了良久,最终无奈地摇了摇头。 “但你总该识得此物吧!” 话音刚落,宋宇便从腰间取出那块龙纹玉佩。 在微弱的火光映照下,老人小心翼翼地趋前,脸上的戒备之神色依旧,手中的剑柄依旧紧握,保持着随时待战的姿态。 “你……你是。”老人的眉宇间突然闪过一丝惊诧,“你是那位……钦差大臣?” “看来你还算有些见识。” 此刻,老人方才长舒了一口气,手中的剑“当啷”一声滑落在地,紧锁的眉头也随之舒展。 “钦差大臣,老夫已在此恭候多时。” “等我?”宋宇微怔。 老人低声答道:“适才有一位少年……不,有一位勇士,斩杀了众多恶徒,特意留下一名囚徒交由老夫看管。” “他言明有一位钦差大臣即将到来,叮嘱老夫在此期间务必妥善看护,若有差池,他便会返回……取老夫性命。” 宋宇问道:“人在哪里?” “在……后面的僻静小屋中。”老者缓缓回道,“老夫担心有人闯入,故而将他移至这隐蔽之处。” 位于地牢入口左侧的偏房,有一扇古朴的石门。推门而入,可见屋内虽不宽敞,却保持着一份难得的洁净。 在角落里,一名男子戴着沉重的枷锁和镣铐,盘腿坐在草垫之上。他身形枯槁,显然是经历了无数的磨难与摧残。 “你就是纪清水?”宋宇低声询问。 纪清水缓缓抬起头,斜眼瞥向宋宇,他肩上的枷锁随之微微颤动。 “哼!无耻狗官,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未待宋宇有所反应,先前那位老者已先一步怒火中烧,欲对纪清水施以惩戒。 然而,纪清水却不动分毫,他衣衫褴褛,却透出一股不屈的傲气,似乎这样的境遇对他而言,已是家常便饭,不足以让他有所动容。 “住手!”宋宇冷喝一声,及时阻止了老者的动作。 径直步上前去,“速速解开纪大人身上的锁链!” “我……我手中没有这个枷锁的钥匙。”老者声音颤抖,回应道,“这是个重犯,他身上枷锁的钥匙,掌握于李太守之手。” “哼!伪善的官吏,勿需在此惺惺作态。老夫连死都不畏,岂会惧怕几鞭之痛?” “传话给李军那厮,即便身死,我亦必将他的罪证揭露于圣上眼前。”纪清水语气冷硬,怒声斥责。 “纪大人果真傲骨铮铮。” “然而,本钦差与李军非同道中人。”话音未落,宋宇已从无双手中接过软剑,一挥剑锋,便将纪清水身上的枷锁斩断。 枷锁解除,纪清水一时之间还未能适应自由之身,僵立片刻,直至手臂恢复知觉。 纪清水轻轻活动筋骨,依旧目光轻蔑地望向宋宇,然而语气却较先前和缓了许多。 “所谓的钦差大臣,在我看来不过与李军同流合污,皆是汪权旗下的忠实走卒罢了!” “纪大人似乎对我抱有颇深的偏见啊!”宋宇淡然一笑。 目光投注在纪清水脸上,只见他紧咬着牙关,艰难地活动着僵硬的筋骨,偶尔还会发出压抑的哀吟和骨骼摩擦的声响。 显然,这副老躯壳一定经历了不少磨难。 宋宇并未多言,径自迈前一步,握住纪清水的臂膀为他舒缓起来。 随着“咯吱咯吱”的声响,纪清水痛得脸色扭曲, 正待发作,宋宇却恰到好处地停下了手。 “现在感觉如何?”宋宇拍了拍手,柔和地询问。 “狗官,你若想置我于死地,那就痛痛快快动手,无需如此折磨人……”纪清水眉头紧锁,怒斥道。 话至中途,却忽然止住。 轻轻转动脖颈,顿感经络舒畅,身心轻盈。 那长久束缚带来的刺骨痛楚,瞬间消逝无踪,取而代之的是遍身的轻松与自在。 纪清水不禁圆睁双眼,脸上掩不住的激动,逐一活动着肩部、肘部、手腕等处的骨骼,惊觉全身畅快无比。 仿佛一瞬间年轻了十几岁。 “这是怎么回事?”纪清水满眼惊诧。 “这是推拿,医院里通常收费八千。但这次,就算作我送给你的见面礼,不收你费用。”宋宇轻声答道。 纪清水不由得一愣。 一旁的无双与老者亦是一脸困惑,对宋宇的话一头雾水。 “哦,看来我忽略了你们听不懂我的话。”宋宇轻声叹息,接着解释道,“换句话说,我的推拿服务一次收费高达八千两。” “八千两?”纪清水惊异地反问。 “难道纪大人认为这个价格不合理吗?”宋宇微笑着反问,“不过这次我免费为大人服务!” 闻言,纪清水的脸上立刻绽放出笑颜,“确实不凡!着实令人舒畅无比。” “那么,纪大人,现在可以与我详谈一番了吗?” 纪清水微微皱眉,思索了片刻,缓缓说道,“希望我并未看错你!” “好吧,请问你想和我谈论些什么?” “我想要得到李军所有的贪污证据。”宋宇的神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第94章 我,宋宇,正人君子 闻听此言,纪清水的神情从先前的松弛骤然转为紧张。 “呵呵,原来又是李军那狗官的一条走狗。” “你就死了那份心思吧!”纪清水语气冷漠地反驳,“不妨直说,早在半月前,我就已派遣心腹星夜兼程赶赴京都。” “算起来,此刻应当已抵达。只待皇上一纸圣旨,你与李军这两人便将陷入绝境。” 在纪清水满脸得意的笑容面前,宋宇这才恍然大悟,之前在荒坟处所见的那个神秘尸体,原来是纪清水派出去传递情报的。 宋宇不由自主地轻轻摇头,发出一声叹息。 “他恐怕永远都回不来了。” 纪清水轻蔑地瞥了宋宇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荒谬至极,我的那位心腹可是身怀绝技,尤其在用毒方面堪称一绝。” “你所说的那物,可是指的这个?” 宋宇并未与他争辩,而是直接从腰间取出一块布条,平静地发问。 纪清水斜目一瞥,原本满是不屑的神情,却在看清宋宇手中的布条时,瞬间凝固,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一般。 那双充满疲惫与皱纹的眼睛瞪得溜圆,犹如铜铃,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你,你如何得到这物的?” 纪清水情绪激动地上前,一把夺过宋宇手中的布条。 无双见状,眉头紧蹙,脸上杀气腾腾。 “你所说的那位用毒高手,如今已化作一具枯骨。” 宋宇轻轻摇头,上前一步,将无双高举的长剑缓缓按下。 步至纪清水面前,他继续言道:“他,正是命丧五毒童子之手。” 纪清水闻言,霎时呆若木鸡,身躯仿佛失去了支撑,如断线风筝般颓然倒地。 “如此看来,他……他并未能踏出西北一步?”纪清水瞬间神情恍惚,迷瞪瞪地盯着宋宇。 “别说西北地界,就连这后山荒地都没走出,尸体便悬于墓地里的树木上。”无双冷冷的语气中带着不屑。 纪清水仿佛魂不附体,目光空洞地望着宋宇,良久无言。 “死者已矣,复生无望,他未能办成的事情,恐怕只得由你来完成了。” 宋宇眉头紧锁,低声叹息,缓缓回应。 随即,他上前将软绵绵倒地的纪清水缓缓扶起。 …… 当晚,宋宇并未将纪清水自地牢中带出。 毕竟,在整个犁疆县,地牢之固若金汤,无疑是最安全的地方。 只要纪清水尚留于此,李军便不敢轻举妄动,对他下杀手。 次日破晓,星辰尚在,天色未明,李军便亲自率领手下,前来敲门。 “宋钦差,我为您送早餐来了,不知可否入内一叙?”李军轻敲木门,柔和声音中带着一丝谦恭。 屋内寂静无声,无人应答。 显然,也不会有人应答。 李军脸色骤变,冷冽的目光扫向一旁的随从,语气寒冷却不容置疑:“你确定宋宇那厮还在房内?” 随从立刻回答,语气中带着坚决:“绝无差错,我们一干兄弟昨晚轮流守候,只见到他一直伏案工作,未曾踏出一步。” 李军仍感忧虑,转而向另一位卫士追问:“怎么,孟查那边有何消息传来?” 卫士摇头:“尚无音讯。若有消息,项二拐子必定会及时告知。” “既然未见通报,那么他必然还在屋内。”李军眉头紧锁,若有所思地自语,“想必宋钦差昨晚彻夜未眠,此刻尚在梦乡。” 话音刚落,李军又连续敲了几下门。 然而,门后依旧是一片沉寂。 李军心中的疑惑越来越重,立刻断然下令:“不对!快,立即将门撞开。” 随即,屋内后窗处传出一阵吱呀的声响。 正当护卫们准备强行撞击房门之际,突然间,门吱呀一声自行敞开。 一名护卫立足不稳,一个踉跄,整个人直接跌入房内。 一声清脆的响动,那护卫被一脚踢出。 巨大的冲力使他像脱弦之箭般飞了出去。 李军恰好站在其后,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前面的护卫撞翻在地。 “李太守,一大早便行如此大礼?”宋宇淡然一笑。 李军气得脸色青紫,一把推开压在身上的护卫,狠狠地踢了几脚,这才转向宋宇,嘴角挂着虚伪的笑意,轻声问道:“宋钦差昨夜休息得可好?” “一夜未眠。”宋宇差点说漏了嘴,幸亏他思维敏捷,反应迅速。 李军微微一怔,随即赔笑道:“宋钦差一夜未能安 寝,确实辛苦。我特意吩咐下人备好了参汤,以供您享用。” “参汤就免了,昨夜过于劳顿,我还需要稍作休息,李太守还是请回吧!” 言毕,宋宇便做出关门之势,李军急忙上前阻止,“宋钦差昨夜伏案劳作,一夜未眠,不知在探究何种要事?” “嗯?你如何得知我通宵达旦是在勤奋工作?”宋宇目光冷淡地反问。 李军心头一震,连忙回答,“只是猜测,只是猜测。” “哼,本钦差行事,轮不到你来过问。” 李军还想再说什么。 突然,一声门响。 房门砰然紧闭,李军额头撞击门板,鼻尖瞬间涨得通红。 “老爷,老爷……” 旁边的护卫立刻上前搀扶。 李军气愤得脸色发青,挥手一巴掌,将怒火全数发泄在护卫身上。 室内,宋宇已换上一身素净的衣裳。 无双不由得有些好奇,“宋公子,这是何意?” “走,带你去外面喝酒。”宋宇低声回应。 无双当场一滞,困惑地问道:“出门?饮酒?” “这么早便要饮酒吗?” 宋宇没有立即回答,仅是淡淡地笑了笑,轻声道:“这是你的衣裳。” 他随即将一套朴素的男装抛向无双,“你这身女儿装扮过于显眼,换上这件吧。” 无双瞪得眼若铜铃,满脸惊愕地盯着宋宇。 “换衣服?在这里?” 宋宇环顾四周后回应:“不在这里还能在哪儿?别担心,此屋中仅你我二人。” “可是……” “有什么可是的?我可是正人君子,又不会偷看。” 话音刚落,宋宇转身背对无双。 无双瞬时羞得满脸通红,环顾四周空荡荡的房间,的确没有可供遮挡之物。 “那……那你切莫回头。” 第95章 坐怀不乱柳下惠 “无妨,你更换你的衣裳,我自是不会回望。” 无双内心虽有微妙的疑虑,但仅仅是轻轻咬了咬唇瓣,并未深究,便开始更衣。 正当此时,宋宇忽地忆起一事,旋即转身,就准备提醒无双,“你那个……”。 话未出口。 却只见无双褪去了层层外衣,仅余一件轻如蝉翼的纱衣,隐约映出一件绘有水墨清风图案的素雅白肚兜。 掌中的衣裤边沿已悄然滑落下来。 只是一抬首,四目交投,无双当场呆立,目光空洞地凝视着宋宇。 须臾,无双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自己竟在宋宇眼前一览无遗。 “啊——” 羞涩涌上面颊,无双立时满脸通红,一声尖叫即将脱口而出。 幸好宋宇反应敏捷,疾步向前,紧紧捂住无双的口鼻。 “嘘,别出声,外面的人会发现的。” 宋宇急忙低声示意。 然而,宋宇恰好高出无双半头,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无双身前。 眼前景象一览无余。 不可否认,眼前的景色,确实让人惊叹。 宋宇不由自主地喉头微动,心跳加速如小鹿乱撞。 无双的身材,在平日衣着的遮掩下并不显眼。 目前,无双身上的衣服很是简单,无限春光一览无余。 宋宇从这个角度望去,不由的心头一动…… 宋宇不由自主地感到鼻尖一阵炙热,难以抑制的鼻血悄然滴落。 宋宇绝非流氓之辈,目光只是略过,旋即匆匆移开。 “呜呜呜~” 只听到无双急切地呜咽,眉头轻蹙,面颊泛起一抹羞涩的愠怒。 “我……我是想告诉你,你只需更换一件外衣便足矣……”宋宇略显紧张,声音低微地回答道。 无双顿时大惊,像是感受到了被什么东西袭击一般,迅速低头望去…… 刹那间,犹如羞花绽放,一抹艳丽的红霞从她的双颊蔓延至周身。 娇羞醉人。 宋宇可是正人君子,除了抱着无双还未放开之外,并没有其他过分的动作。 无双感到既羞愧又愤怒,然而身体却很诚实。 幸赖无双定力非凡,神智一恢复,便毫不犹豫地一脚踏在宋宇的脚上。 剧痛之下,宋宇猛地跳起,想要呼痛却硬生生忍住了。 无双趁势一肘向后重重撞向宋宇心窝。 宋宇吃痛赶忙后退了一米,双手也自然离开了无双的身体。 无双原是微怒的面庞,在见到宋宇那副狼狈模样时,不禁噗嗤一笑。 可是,抬头的一瞬间,又是一片春光。 自宋宇的眼眸深处望去,眼前的景致柔和而生动,犹如水波荡漾,瞬间让他惊愕不已,驻足定格,连身的痛楚也在那个瞬间仿佛蒸腾消散,无影无踪。 鼻血不由自主地滴落,宋宇也没有感觉。 无双突然一愣,脸上的嘲笑瞬间转换为惊恐之色,也顾不上其他,急忙拿出手帕为宋宇止血,秀眉轻蹙,带着忧虑轻轻地询问:“你……你没事吧?” “是不是我刚才出手过重,不小心伤到了你?” 无双急切的安慰没注意到身体,贴的如此之近,宋宇急忙倒退一步,意图躲开。 对宋宇来说,这比任何锐利的暗器都要来得可怕。 即便宋宇有着柳下惠坐怀不乱的定力,也难以抵挡这样的挑逗与冲击。 “你……你快些穿上衣衫,只要你穿上,我便可恢复平静。”宋宇急切地别过脸,急剧地呼吸,试图镇定心神。 无双微微一怔,轻声“嗯?”了一下,然而宋宇已转身不再作声,她只得急忙自行换起衣裳。 回忆刚才的那个瞬间,无双的面颊再次染上一抹淡淡的红晕,她微微咬着下唇,悄悄垂首,嘴角忍不住泛起一抹调皮的笑意。 “换好了吗?”宋宇调整好情绪,抹去鼻尖残留的血迹,并未回头,轻声询问。 “嗯,好了。”无双略带迟疑地回应。 当她转过头去,不禁令宋宇吃了一惊。 无双素日里的女侠风貌,英姿飒爽,今日却换上了一身男儿装束,宛若一位十六七岁、皮肤白皙、容貌俊秀的小鲜肉。 如此细腻肌肤、清秀面容的少年,不仅能让姑娘们心动,只怕连男子见了,心中也会泛起波澜。 若让李军那家伙瞧见,定会喜爱非常…… 无双眼见宋宇呆呆地望着自己偷笑,不觉满脸疑惑,微微蹙起秀眉,显得愈发俏皮可 爱。 “你……你笑什么?我这身打扮有什么不妥吗?”无双一脸疑惑的问道。 “没有,没有什么不妥,你这样看上去不仅没有不妥,而且还非常的合适。” 怎么说呢?就是可以用一个字形容‘帅气’,只是你千万别让李军撞见。”宋宇掩嘴轻笑。 “让他看见便看见,难道我还怕他不成?再说了,李军他又不是喜好女色之辈。”无双小嘴一噘,俏皮地回应。 那股活泼灵动的气息立刻显露出来,连宋宇也忍不住心中一震,干嘛转过头去,深怕被无双看出了不一样。 “好了,我们走吧!”宋宇深呼吸一口,这才平复下来小鹿乱撞的心情。 宋宇连忙转变话锋,不待无双反应便直接跳出了窗户。 无双先是一愣,随即也赶忙跟着跳了出去。 离开李军的府衙,宋宇直接顺着小路来到了犁疆道附近。 犁疆县的街道显得空旷而衰败。 或许李军得知宋宇的真实身份后已有所布局,今日的街巷竟无一流民或乞丐的踪影。 铺满坚实石砖的路面,唯有零星的马嘶声和车轮滚动的响动。 “公子,此处未免太过荒凉了。”无双不禁轻声叹息。 只不过话未说完,一阵咆哮声顿时响起。 “快让开,快让开!” 一名混着鲜卑话语的马夫沉声咆哮起来。 宋宇连忙拉着无双避至一旁。 眼前,那鲜卑游民挥舞着马鞭,驾驭着一辆装载着十几只大木桶的马车,疾驰而过。 经过二人身边时,他那一双鹰隼似的眼睛,还狠狠地瞪了宋宇和无双一眼。 浓密的胡须如同纠结的玉米穗,遮住了他的面容,让人无法窥见其脸上的表情。 唯有那双深藏在鹰钩鼻下的锐利目光,让人不禁心生寒意。 第96章 运有木桶的马车 无双秀眉紧锁,目光如冰,凝视着鲜卑游民消失的踪迹。 她轻轻皱眉,询问道:“公子,他们究竟来自哪里?” “鲜卑族。” “鲜卑与大夏素来交恶,他们为何会出现在此地?” “看来这李军的问题,远不止贪污受贿这么简单,他恐怕已在暗中与外族勾结,否则李军岂敢如此肆无忌惮。”宋宇心中暗暗推测。 随即,他的目光转向了无双。 “欲探究其意图,跟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转弯处,一所小巧的客栈映入眼帘,风帆摇曳隐隐散发出一丝破败之感。 虽客栈规模不大,却与街上冷清的景致形成鲜明对比,内部熙熙攘攘,各式旅客云集,热闹非凡。 后院里,六七辆覆盖着草席的空马车静静地堆放着,车上的木桶已然被清空。 角落里,刚才那位鲜卑游民的马车孤零零地停着,两个皮肤黝黑、身形消瘦的壮汉正在忙碌地卸车。 木桶轻巧,一人便能轻松搬运。 另一角落,一辆马车正在装载货物,那些高大的木桶则需要两人合力才能抬起。 两个皮肤黝黑的瘦子摇摇晃晃,口中嘟囔个不停,“小心些”“别碰坏了”“务必要保证鲜活”等话语连连。 时而从木桶中传出持续的敲击声,仿佛里面藏着的东西是活物一般。 活物? 宋宇瞬间愣住了神。 这时,店小二已将酒菜摆上桌,宋宇的目光也从后院转回到桌面。 小二瞥了宋宇和无双二人一眼,轻声试探,“关中人士?” “不过是经商的过客,途经此地罢了。”宋宇抬手轻描淡写地回答。 “途经此地?是做买卖吗?”小二面上显露出惊异之色。 可见宋宇没有反应,稍作停顿后并未多言,转身便离去了。 斜对角的角落里,几个身着羊皮坎肩的粗犷大汉,几杯酒下肚后便有意敞开胸怀,露出胸膛上纹刻的奇异图案,刻意摆出一副凶猛的姿态。 几人交谈的声音喧嚣,却用的是鲜卑族的语言,从他们激烈的语气中,似乎能感受到那些刀尖上的血腥交易,仿佛急于向旁人炫耀自己的秘密。 遗憾的是,宋宇对他们的对话知之甚少,仔细聆听,也仅能捕捉到只言片语。 “这些人似乎在此恭候多时,准备接收货物。从他们的装扮来看,应该是鲜卑和蛮族的人。”无双目光锐利,环视一周,慢慢地说道。 宋宇轻轻点头,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了门外。 “你在注视什么呢?”无双好奇地问。 “你记得苏记之前常提起的人口贩卖的事情吗?”宋宇反问道。 无双先是一怔,旋即答道:“有所耳闻,似乎男女不拘,老弱者则价码低微。” 宋宇微微颔首,好奇地问:“你可知他们那些木桶中,到底藏有何物?” “不得而知……” 突然间,无双眼珠圆睁,震惊的险些从椅上跃起,“难……难道是……” “极有可能!”宋宇眉头紧蹙。 这时,三名魁梧大汉步入店中,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地环视一周,旋即在空位上落座。他们的装扮透露出鲜明的鲜卑游族特色。 为首者面色紫红,在西北一带颇负盛名,人称“拳震西北”的诸葛雷。 他们神色焦急,入店后不曾关注旁人,匆匆点酒要菜,转眼间便大快朵颐起来。 然而这些佳肴美酒,并无法封住他们的口舌。几杯酒下肚,他们便情绪激昂,高声密谈起来,“老二,你记得前几日那批货物是从谁手中购得的吗?” 对方立刻愤然拍桌,桌上的酒液也随之颤动。 “我怎会忘记,那是萨拉木两兄弟的手笔。那二人若再让我遇见,定要一掌将他们劈为两半。” 第三人亦随之冷笑,愤愤地说,“不需二哥动手,我自会结果那小子!剑术一道,当今之世,能与我匹敌者,寥寥无几。” 诸葛雷鹰隼般的脸庞被怒火填满,粗糙的皮肤以及浓密的胡须都在颤抖,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刚放下酒杯,诸葛雷脸上的愠怒之意愈发浓郁。 目光落在门口,只见两道身影随着一阵黄沙翩然而至。 在这干燥闷热的漠北之地,两人却身着蓑衣,头戴斗笠,款式如出一辙,身形也一模一样。 虽然众人的视线难以捕捉他们的容貌,但那独特的装束和肃杀的气息,却让人不由自主地凝神注视。 唯有宋宇依旧淡定,眼神只落在桌上的酒杯 上,与旁人相比,显得格外突出。 “他们是什么人?”无双疑惑地望向宋宇。 宋宇转而轻叹一声,目光才缓缓移至那两人身上。 斗笠之下露出两张枯黄而瘦削,且略显丑陋的面容,仿佛被黄蜡浸泡过又沾染了酱油的容颜。 他们的耳朵细小,鼻子却异常宽大,如鹰嘴般向内勾曲,从侧面望去,几乎占据了面庞的三分之一。 目光如毒蛇般犀利,锐利非常,宛若响尾蛇眼中闪烁的寒光。 在粗糙的蓑衣之下,隐藏着宽厚结实的身躯,粗犷而顽强,仿佛荒野中的鬣狗,无畏而坚韧。 这对兄弟长得犹如一个模子刻出,连动作和神态都如出一辙,若不细辨,几乎要怀疑是自己眼花。 “老大!就是他们,我绝不会认错!”诸葛雷旁边的瘦削男子激动地站起身,声音冷硬而愤怒。 “好家伙,我们正想找你们,没想到你们倒自己送上门来了!”话音刚落,三人中的老三已跃然而出,手中的长剑直指萨拉木兄弟。 “各位尊姓大名?”兄弟俩不约而同地发出疑问。 语调虽柔和,但眉宇间杀气不减。 “本人便是‘疾风剑’欧阳雨,这是我的兄长,‘拳震西北’诸葛雷,这是’夺命刀’上官风。你难道忘了?”欧阳雨的声音尖锐而急切,仿佛一股怒火即将喷薄而出。 “雷声大雨点小,什么‘雷’、‘雨’的?闻所未闻。” 两人言罢,便打算继续向前走去。 欧阳雨瞬间怒火中烧,手臂一震,长剑如闪电划空,直取对方咽喉。 嘭的~ 一声巨响! 第97章 死物岂能比活物珍贵 萨拉木兄弟不知何时手中已多了一根铁棒。 一人手臂微颤,轻松震开了欧阳雨的长剑;另一人手臂一抖,直接将欧阳雨手中的剑柄打落。 两人几乎同时出手,欧阳雨毫无防备,瞬间酥麻无力,如同一根被抽去筋骨的草绳,无力地垂下,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 欧阳雨下意识地用左手扶持着受伤的手腕,脸上露出痛苦之色,连连后退。 “这样的剑法也称疾风剑?我看称作蜗牛剑或许更贴切!”两人冷笑一声,言语间充满了嘲讽。 上官风突然眉峰紧蹙,猛地踏地站起,手中大刀挥洒出一道银光,直取萨拉木兄弟而去。 “又有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萨拉木兄弟俩冷哼一声,不约而同地发动攻势。 上官风早有防备,先是一挡化解了来自上方的攻击,紧接着挥刀下压,巧妙地格开了下方的袭击。 显然,上官风的武艺远在欧阳雨之上。 在刀光剑影的交织中,不过数个回合,上官风便败下阵来。 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大刀坠地,上官风的手腕如同被无情之力折断的细面条,无力地垂在一边。 这无疑是被萨拉木兄弟的铁棍敲碎了骨头的结果。 “萨拉木,休得太过张狂!”诸葛雷疾步冲上前去,一把搀扶起自家兄弟,他那鹰隼般锐利、赤红的目光紧紧锁定萨拉木两兄弟,仿佛要将他们吞噬一般。 “你们这两个败类,上次将三名瘦弱的男子伪造成女子卖给我兄弟,如今又对他们下此毒手,实在是欺人太甚!” 宋宇听到这里,终于明白为何诸葛雷三人会对萨拉木两兄弟怀有如此深仇大恨。 萨拉木两兄弟此刻才恍然大悟,“哦——原来是指那件事。” “嘿,那可是你们自己挑选的货色,怨不得我们兄弟。” “自己挑选的货色?”诸葛雷怒火中烧,冷声斥责,“他奶奶的,老子要的是女子,你们却将三个男子乔装成女子出售给老子,都是男的你叫老子如何使用?” 话音刚落,客栈内立刻爆发出一片哄堂大笑。 “那我们的货物呢?”萨拉木两人追问道。 “你还有脸提!那三个不男不女的货色,被老子一刀结果了!”诸葛雷怒气冲冲地反驳。 “结果了?” “哼!既然货物被你解决了,你还来找我们两兄弟做什么?”萨拉木轻蔑地冷笑一声,转身欲走。 周围的众人随即再次爆发出一阵嘲笑的笑声。 “哈哈,诸葛老大,我看这男人你也凑合能用吧!” “就是,你那根牙签,用在哪儿不都一样嘛?” “哈哈哈~” 听着那些粗人的胡言乱语,无双不禁害羞地垂下了头。 旁边的虬髯大汉却还在不住地戏谑,“这小哥儿居然也害羞了,看来还是个……” 话未说完,那个“嫩”字还未脱口。 一抹柔韧如丝的软剑,如同游龙戏水般轻巧地绕过他的脖颈。 那位虬髯大汉霎时间惊慌失色,整个身躯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宋宇轻柔地拍了拍无双,无双这才不情不愿地将手中的利剑缓缓收回。 否则,他定会取这虬髯大汉的首级。 转观诸葛雷,面对众人的嘲笑,他如何能够忍受得了。 诸葛雷的身体一震,瞬间自袖口内震荡出十几枚拇指粗细的铁环,紧紧锁在手腕之上。 “今日,老子就要你们的性命!” 诸葛雷怒吼一声,全身力气贯注于拳,直冲萨拉木二人而去。 那一拳力道凶猛,萨拉木兄弟还未及反应,便已踉跄后退。 诸葛雷杀意已决,不给二人任何喘息之机,紧跟一步,再次一记重拳,狠狠向萨拉木兄弟击落。 萨拉木两兄弟的眉头猛然紧蹙,原本轻松的面色即刻变得紧张起来。 “‘拳震西北’的名号果然名不虚传!” “有点东西,但还远远不够看!” 话音刚落,两人竟在原地迅速旋转起来,诸葛雷不由自主地皱紧了眉头,心中欲要出手,却始终无法捕捉到一丝机会。 就在诸葛雷稍一迟疑的瞬间,萨拉木手中的一根铁棍如同闪电般激射而出。 “啪!” 一声清脆的响动,仿佛木棍击碎瓜果的声响。 转瞬,再看诸葛雷,他仍站在原地,双腿却不由自主地弹起了琵琶,鲜血顺着脖颈缓缓流淌而出。向上望去,这头颅…… 头颅…… 头颅?已然不见踪影! 众人的脸上瞬间掠过惊恐之色,无一不是倒抽一口冷气。 萨拉木两兄弟在西北边陲这片充满杀机之地,将贩卖人口的勾当做得如此有声有色,的确是有些能耐。 即便是身经百战的诸葛雷和上官风等兄弟三人,也是被其轻松解决,毫不费力。 宋宇却显得极为淡然,在他曾经的医生生涯中,什么样的血腥场面未曾见过?眼前这些,对他而言不过是小儿科。 “我们两兄弟做生意信誉至上,一经售出,绝无退换之理!” 萨拉木二兄弟轻蔑一笑,旋即在宋宇邻桌的空位上落座。 只见二人的腰间插着一件东西,只露出半截,仔细一看原来是太守的官符。 店小二不敢有丝毫懈怠,急忙趋前,为二人呈上美酒佳肴。 宋宇面色骤冷,心中暗忖,“果不其然,这李军果然是与外族勾结,私下从事贩卖人口的勾当。” “小二,这端的什么菜肴!”萨拉木其中一位冷声斥责。 “分明是已经死去多日的鸡肉,竟敢如此大胆,端给本大爷享用!”另一人立刻附和。 小二急匆匆地跑来,面带惊慌地解释道:“两位大侠,这……这已经是我们这里品质最佳的菜肴了。” “品质最佳?” “活蹦乱跳的现杀走地鸡才是上品,快去为老先生准备!”萨拉木两兄弟异口同声地回应。 面对萨拉木二人锐利如刀的目光,小二瞬间感到双腿发软,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声音颤抖地说:“二位大侠,并非我不愿为您提供活鸡,实在是……” 小二的话还未说完,空气中便飘来一阵冷笑。 “的确,死物岂能比活物珍贵。” “然而,活物在长途运输中难免会遭遇不测,更不用说运输的是活生生的人了!” 第98章 看来,也不过如此! 突然间! 这话一出,现场立刻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萨拉木两兄弟眉头一皱,立刻起身走到宋宇面前,目光中透露着阴冷,紧紧地盯着宋宇。 “年轻人,你究竟是谁?” “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倒是你的身份令我好奇。”宋宇依旧保持着他的从容,轻抿了一口酒,话锋一转,继续追问。 “不妨换个问法,你们如何能持有朝廷的符信?还敢干着这种勾当。” 拉木两兄弟以鹰隼般锐利的目光上下审视宋宇,感到对方气度不凡,然而无论怎样仔细打量,只见宋宇的衣着简朴无华,不管如何看都不觉得宋宇有何过人之处。 二人心中虽生疑窦,但仍旧十分傲慢,冷哼一声,强硬地怒斥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竟敢过问大爷的事!” 小二目睹此景,心中不禁一颤,急忙抢步向前,稳住了情绪几欲爆发的萨拉木两兄弟。 经过一番寒暄与悄声细语,好言相劝,总算是让萨拉木两兄弟平静下来,重新落座。 小二回过头来,脸色紧绷,声音低沉而冷硬,带着几分责备的口吻提醒道:“公子,您既然是外地来的,我得多句嘴提醒您。” “在犁疆县,有些事情最好少去打探。” 倒完酒,小二在离开之际又补上一句忠告:“特别是那些鲜卑和蛮族的人,若想安稳度日,切记少招惹他们。” “否则即便命归黄泉,也不过是给官府多交一笔丧葬之税罢了。” 无双闻言,登时面色骤变,眼中满是惊异,“死者亦需纳税?” 而此时,那小二已提着酒壶,摇摇晃晃地离去。 “在犁疆这个地方,除了枯木沙石,但凡是还能喘息的物件都需要缴税。” 背后一位看似温文尔雅的壮汉,淡然一笑,缓缓接口:“不光是死者需要缴税,即便化为灰烬,亦不能免。否则,便不得安葬。” “化成灰,我直接扬了它不就行?还需要交什么税。”无双不服气的嘟声怼道。 那男子只是轻笑摇头,“小公子显然还是太单纯。” 你若私自行事,不缴税便擅自扬散骨灰,则整个家族都将为此承担后果,这正是李太守创设的“株连税费”之规。 无双霎时怒火中烧,“这!难道就没有王法了吗?” “王法?”那男子摇头,冷笑一声,随即仰头将一碗烈酒一饮而尽。 “在这漠北之地,王法唯有‘权’与‘拳’二者。” “有权在手,你便是王法!” “若拳头硬朗,同样可称王法!” 那男子深深叹息,苦笑摇头,“看你这文弱之躯,还是少惹是非为妙。” “西北荒凉,无叶可归根,死后唯有黄土一坡,满目苍凉。” 言罢,那男子转过头,继续独自饮酒,不再搭理他人。 萨拉木两兄弟这边品尝了些酒肴,一边缓缓步向后院。 无双带着好奇的眼神,沿着后门方向望去,只见二人仔细地审视着一辆满载木桶的大车,随即向守在车旁的汉子点了点头,顺手掏出一把银两交给了他。 之后,他们又转身回到原来的座位,继续畅饮佳酿,品尝美食。 从两兄弟的脸上,明显可以看出他们对这批货物极为满意。 宋宇饮尽杯中酒,手上油腻腻的,环顾四周却找不到擦拭的地方。 让他将手上的污渍擦在自己的衣服上,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萨拉木两兄弟的蓑衣恰好遗落在他脚边的一片空地上,蓑衣里面是一件粗布制披肩,是被用来当作垫子,以免穿着蓑衣的时候肩膀感到不适。 宋宇正苦于无物可擦双手,一看这蓑衣中的衬布正好合适,这不拿来利用一下岂不是可惜了。 “小子,你找死吗!” 萨拉木两兄弟闻声猛地回头。 眼前宋宇不仅用蓑衣衬布擦拭着手,更是大胆地用它来擦拭起了桌子。 周围的食客瞬间瞪大了眼睛,张开的嘴巴定格在半空中,他们手中的酒碗悬停在半高处。 “这……这小子是不是不想活了?” “这小子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萨拉木两兄弟的东西也敢碰?” “哈哈,看来又得溅我一身血了。” …… 众食客讥讽地冷笑,那看戏一般的目光像是盯着一只待宰的羔羊,期待着它缓缓挣扎,直至生命的终结,他们就这样盯着宋宇。 “什么死不死的,这么好的世界我还没看够呢。”宋宇轻笑一声回应。 萨拉木两 兄弟目光交汇,默契地抽出铁棍,毫不犹豫地向宋宇的头部挥去。 宋宇尚未有所动作,无双已皱紧眉头,迅速挥剑鞘一挡,巧妙地格开了两人的攻击。 在场之人无不惊愕,面露难以置信之色,目光齐刷刷地落在无双身上。 谁能想到,这个看上去温文尔雅、身形瘦弱的公子,竟有如此出神入化的武艺。 毕竟,刚才那名以“疾风剑”著称的欧阳雨,在萨拉木两兄弟面前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便命丧棍下。 而眼前这位看似柔弱的无双,动作敏捷,不仅成功挡下了萨拉木两兄弟的攻势,更是轻描淡写地将他们弹开。 萨拉木二位兄弟身体不由自主地一震,惊诧的目光尽显,内心暗自惊叹: “竟然还隐藏着高手!” 而宋宇却依旧轻松自得地品着酒,面色不改。 “年轻人,今日我们兄弟心情颇佳,你只需跪地认错,便可既往不咎饶你一命。” 他们明白,面前这看似文弱的无双绝非泛泛之辈,二人并不想轻易涉险。 然而,若是就此放过宋宇,众目睽睽之下,他们兄弟在江湖中何以立足! “单是下跪道歉,只怕难以平息众怒。”旁边那位虬髯大汉不无讽刺地接口道,“我可是记得,有个年轻人仅仅是不小心冲撞了二位,便遭到了萨拉木兄弟灭了口。” “为何今日竟如此轻易地让这两人逃过一劫?” 虬髯大汉故意激化言语道,“两位如今怎的变得如此怂包了?” “哈哈哈,我看他们是心生畏惧了。” “正是,我看萨拉木两兄弟不过如此!” 第99章 二位头颅价值几何? 远处一人更是讥讽地笑道,“连一个文弱书生都惧怕,看来二人日后也不必再在江湖上露面了。” …… 这些围观者全是好事之徒,他们最喜欢看到脑浆迸裂、鲜血喷涌的场面。 血花飞溅,脑浆弥漫,这才能算作最佳的酒宴助兴。 萨拉木两兄弟目光森冷,拳头攥紧,身体不由自主地轻轻颤抖。 若此事传扬出去,他们在江湖中的地位无疑会受到极大的损害。 旋即,其中一人怒目圆睁,冷声叱道,“小子,我想放你,但是他们可不答应!” “做了鬼可别回来找我索命。” 言罢,两人不约而同地挥舞起了手中的铁棍。 说时迟那时快! 霎时间,一阵冷笑破空而来。 萨拉木兄弟俩顿时呆若木鸡,手中的动作即刻静止。 “你……你为何发笑?” 宋宇依旧自斟自饮,旋即淡然问道,“污损你一件衣衫,便要拿生命来抵偿吗?” “那么,若是卖出一个灾民,又该用何种方式来补偿?” 陡然! 现场众人皆愣在原地,目瞪口呆地注视着宋宇。 心中暗自揣测:这年轻人难道疯了吗? 在整个西北边陲,人口交易早已成为众所周知的一项刀口舔血的勾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要你能凭借本事赚取银两缴纳赋税,即便是行凶纵火亦无人敢于过问。 这等生计犹如在刀尖上舔血,有能耐者自可放手一搏,无能之辈则只能本本分分地度日,鲜有人敢于触及此等禁忌。 “嘿!小子,莫要探听那些你不该打听的事!”突然,人群中炸响一声怒斥。 然而,所有人的视线都被门口那位年轻人士所吸引,对于那声怒喝的来源全然未曾留心。 只闻门外那年轻者冷峭发问:“不知你二位的头颅价值几何?” 听闻此言,宋宇感到既惊又喜。 抬头远眺,但见一位青年,斗笠遮头,身披黑色长衣,腰间悬挂着那把熟悉的铁剑——一把看似平凡,却非同寻常的剑。 正如宋宇所预料,他确实是一位英俊挺拔、眼神中杀气逼人的少年。他的面容依旧孤独而坚韧,透露着不屈的气质。 他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入屋内,斗笠下露出的是一张俊美而冷漠的脸庞,目光锐利,令人敬畏,眼中常含着不屈的野性。 萨拉木两兄弟对他上下打量一番,视线随后落在他腰间的剑上。 他们的表情从震惊转为戏谑,发出一连串的干笑,问道:“刚才那话,可是出自你口?” 年轻人回答道:“不错。” 萨拉木两兄弟疑惑地问,“你打算购买我们两人的脑袋吗?” 少年平静地回答,“我只是想了解它们的价格。因为我想将它们卖回给你们!” 其中一个兄弟顿时愣住,不解地问,“把我们的脑袋卖给我们?” 周围的众人立刻爆发出一阵嘲笑,他们像看戏一样兴致勃勃地注视着这位年轻人。 年轻人冷冷地说,“没错!因为我即使得到了你的脑袋,也无法使用,我只是想知晓它们的价值,以便变现!” 另一人冷笑着质问道,“你这是找了个借口,实际上是想抢劫吧!” 少年坦然回答,“是的。” 突然间,现场再次响起一阵震耳欲聋的笑声。 显然,今宵赴宴的宾客们可谓满载而归,他们不仅品鉴了佳酿,更目睹了一幕幕连台的精彩好戏。 两人不约而同地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位青年一番,视线最终又不约而同地聚焦在他腰畔的那柄剑上,随即放声狂笑,仿佛生平首次见到如此荒谬滑稽之事。 周围的食客们也纷纷附和,觉得此事极为可乐,唯独宋宇并不这么认为。 那少年仍旧挺身而立,面不改色,似乎并不觉得这有何可笑之处。 方才煽风点火的虬髯大汉再次冷笑一声,讽刺道:“看来这小子还真是个傻子,连萨拉木两兄弟的钱财也敢觊觎?真是找死。” 萨拉木两兄弟则冷笑着回应:“我这颗头颅,价值哪怕一百万两你也别想买走。” 少年从容答道:“百万之数,的确过于庞大,你们二人尚不足匹配此数。” “一千两足矣买下二人的脑袋。” 话音刚落,那二人笑声立止,眉头紧蹙,惊愕地盯着这位少年,心中暗自揣测:这人不是傻子,就是脑袋坏掉了。 旋即,他们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少年腰间的剑上,不禁又放声大笑,语气冷 峭地说,“好!若你有此能耐,那便取走便是。” “区区废铁,也敢妄自尊大?” 少年紧握剑柄,沉声说道,“此话当真。” “不知你这破剑,能斩何人。” 少年目光如炬,断然答道,“斩你!” 这“你”字才一出口,原本横亘在少年腰际的剑,众人皆目睹了其形状。 瞬间,那剑已没入了其中一人的咽喉,所有目光都捕捉到了剑尖从那人咽喉中穿出的三尺锋芒。 然而,无人能辨明这剑是如何刺入其中一人咽喉的。 血尚未流出,因为死的太快,血未来得及染红尘埃。 “还有何话可说?”少年冷然反诘。 此时,萨拉木的喉咙发出嘎嘎声响,脸上每一缕肌肉都在颤抖,鼻孔逐渐张大,口裂开,一条充血的舌头缓缓伸出。 鲜血沿着他的舌尖急剧涌出。 另一人手握铁棍,本能地挥起,然而迟疑之下终究未能挥出,额头的汗水如雨滴般滑落,而他高举的铁棍也不住地颤动着。 忽见那青年蓦然抽出三尺长剑,鲜血便如同瀑布般从萨拉木的咽喉喷射而出,他喉咙中压抑的怒气随之释放,狂怒的低喝,“你这个小子……” 这声狂喝尚未完全发出,他人已猛然栽倒在地。 周围的人无不惊骇,原本准备对那青年冷嘲热讽的众人,瞬间脸色凝重,冷汗沿着脊背潺潺而下。 那少年神色不变,目光转向萨拉木伙伴中幸存的那人,“他的一千两银子,你也必须一并交给我!” 他说得那般认真,认真得像个傻子。 但这次却再也没有一个人笑他。 第100章 这些木桶,我都要了! 那萨拉木的面色苍白如紫,双唇颤抖不已,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地问道:“你……你,真的仅仅为了区区一千两银子就要取我们性命吗?” “确实如此!”年轻人语气坚决地回答。 “难道背后没有人指使你?”萨拉木追问。 “无人指使!”年轻人断然回应。 萨拉木那阴鸷的面孔霎时扭曲变形,分辨不清是涕泪横流还是狰狞笑意。 突然间,他丢弃手中的长剑,一只手紧紧抓住自己肩头的衣衫,狠狠一扯! 瞬间,他身上的衣衫被撕得粉碎。 怀中藏着的银票和银子哗啦一声洒落出来,他一把将银子和银票摔到少年面前,哭喊着:“拿去,全部都给你……” 在将所有银两悉数交出之后,萨拉木如同一头发狂的野兽般疾驰而出。 那名少年并未追击,亦无丝毫愠怒。 他只是弯腰捡起散落在地上的银子和银票,随后走到掌柜面前,平静地问道:“这些是否足够两千两?” 掌柜的早已被吓得魂飞魄散,蜷缩在柜台之下,牙齿打颤,难以开口,只能拼命点头。 这时,宋宇方才转身看向那群目瞪口呆的人群,“方才谁在大言不惭?” 此刻,人群中一片寂静,再无人敢发出任何挑衅之声。 那位青年将银两和银票收入怀中,随后转向宋宇步履沉稳。 他似乎对身后的一切都置若罔闻。 “小心!” 就在这关键时刻,少年身后忽有一人跃起,手中的剑势如破竹,直取他后心。 少年的剑法本不慢,然而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才助众人解决了两大难题,竟然还有人对他暗下杀手。 眼看着剑尖即将没入年轻人的心口,却在千钧一发之时,偷袭者突然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狂啸,身体如弹簧般猛然弹起六尺之高,手中的宝剑也随着惯性脱手飞出,深深没入了横梁之中。 剑柄上的丝穗轻轻摆动,偷袭者双手紧紧按住喉咙,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要凸出眼眶,目光中满是惊恐,直直地盯着宋宇。 再看宋宇手中本还在夹菜的筷子,已然只剩下了一只。 鲜血顺着那偷袭之人的指尖流出。 他的喉咙里也随之发出咯咯的响声。 此刻,众人才察觉到宋宇手中的筷子缺了一根,恰巧正是刺入那偷袭者咽喉的那一根。 然而,无人能目睹这根筷子是如何悄无声息地抵达那人的咽喉之上。 只见那偷袭者汗如雨下,脸色因痛苦而扭曲,眼神如同死鱼般狠毒地瞪着宋宇,似乎有话要说,却再也没有机会说出。 事件发生后,那年轻人回首一瞥,脸上僵硬的表情露出一丝惊异。 他似乎无法理解,此人为何要取自己的性命。 然而,那年轻人并未深究,径直走到宋宇面前,放下银子。 “这些给你。” “给我?”宋宇微感意外。 “这些银子对我来说不过是普通之物,但我知道你可以用它们拯救无数生命!” 少年依旧言简意赅,“我希望自己没有看错人,你确实是个好官!” 宋宇微微一笑,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少年。 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无名。” “众人如何称呼你?”宋宇疑惑地问。 “无人与我交谈。” “嗯,真是有趣。”宋宇忍不住轻笑,“那么,今后我便唤你‘无言’吧。” 少年未作声,只是拿起一碗酒,微笑道,“你救我一命,我请你饮酒!” “但,这酒是我的。”宋宇笑道。 那年轻人毫不在意,便将一碗烈酒一饮而尽。 “下次,我请你品尝边疆最上乘的酒。” “可惜,那种美酒唯有鲜卑游牧民族酿造的才最为醇厚。”无言微微垂首,轻轻叹息,“但他们绝不可能出售。” 宋宇微微一笑,温言道:“放心,我定会让你喝到此等美酒!” 少年闻言,不由得一愣,能畅饮此酒谈何容易,除非能彻底降服鲜卑游民,然而这无疑是天方夜谭。 无言并未将宋宇的承诺放在心上,只是淡然一笑,饮尽一碗酒,瞬间感觉暖意袭身,心想宋宇之言不过是在吹牛罢了罢了,不可信不可信。 少年瞥了眼客栈外的天色,仅淡淡地说了一句:“我该告辞了。” 不等宋宇回应,他已迈步至客栈门口。 见这年轻人如此无礼,无双忍不住出言批评。 “这 小子怎么如此不懂规矩?喝了你的酒就这样走了。” 宋宇却只是淡然一笑,道:“颇有趣味!” “他终将回到我身边。” 说罢,宋宇放下手中的事务,拿起钱币,直接向客栈后方走去。 “这些木桶,我都要了!” “全……全要了?这可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啊!”搬运木桶的差夫惊讶地望着宋宇。 “这些够不够?” 宋宇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银两和银票抛掷出去。 差役见到这笔巨额财富,不禁惊叫出声,“足够了,足够了!” “公子,今日这批货物确实平平无奇。若公子不介意破费,明日我自当带来更上乘的货品……”差役微微挑眉,低声说道。 宋宇脸色骤然一寒,“这些灾民是从何而来?” 差役四下环顾一番,小心翼翼地凑近,低声回答,“我看您是贵宾,不妨透露一二。这背后的主使者是李太守,否则我们也不敢轻易涉足此等勾当。” 无双闻言怒火中烧,握紧软剑的手不住地颤抖。 看到那些蜷缩在木桶中,面露绝望的女子,无双心中的怒火愈发难以遏制。 宋宇立刻察觉到无双的怒意,轻轻按住了她的手腕。 然后目光转向差役,语气坚决地说,“这种事情,以后绝不可再发生!” “若是太守追究起来,就说是我宋宇所言。” 差役轻蔑地上下打量宋宇,冷笑一声,反驳道,“笑话!你是何人?竟敢插手李太守的生意?” 宋宇并不打算多作解释,只是轻轻一笑,反问道,“你说,你的脑袋值多少钱?” 差役瞬间感到脊背发凉,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他清楚地感受到,从宋宇身上散发出的那股不可违抗的杀气。 “我……我的脑袋可是无价的!” 第101章 留着这些人,有用 “刚才说出此话的两个人,此刻已化为两具冷冰冰的尸体,你仍觉得你的头颅是无价的吗?” 那位差役初时面色骤冷,旋即愤然反驳,“这头颅属于我自己,只要我不卖!自然是无价的。” “世间万物,皆可定价。” 宋宇轻蔑一笑,一股威严之气自然流露,“我看你这颗头颅,只值个十两。” “十两?”差役面露惊愕,继之大笑,“小子,你是在故意挑衅吗?” “我这颗头颅,至少也值一百两!” “好吧,一百两就一百两!”宋宇轻轻叹息,回应道,“我给你一百两。” “怎么?你还想取我性命不成?” 差役骤然一惊,眼睛瞪得溜圆。 “不,只要你留下一百两银两,我便放你离去。” 感受到宋宇身上散发出的那股邪魅杀机,差役瞬间脊背冷汗淋漓,之前的嚣张已消失殆尽。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告诉你,我是李太守的部下,想要对我下手,恐怕没那么容易。”差役声音颤抖,强作镇定地搬出李太守,试图震慑宋宇。 宋宇闻言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苦涩地笑了笑,“我原本以为你仅是一名为了生活无奈才做此勾当的普通灾民。” “既然你是李军的走狗,那么现在看来,即便是一百万两恐怕也买不回你这颗头颅了。” 眼前的差夫尚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忽觉喉咙拥堵,呼吸急促,却无论如何也无法顺畅吸气。 他猛地一用力,顿时整个头颅仿佛被脖颈间喷射出的鲜血之力推送,飞离了躯体。 鲜血喷涌而出,那颗头颅在空中悬停了约莫三秒钟,随后砰然落下,滚到了旁边的干草堆里。 屋内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向后院投去。 这恰是他们最乐意看到的,可以佐酒娱乐的一幕,然而…… 此时,众人的喉头滚动,心中震颤不已,饮酒的兴致早已一扫而空。 眼下没有一个人看出,宋宇是何时出手的。 那差夫依旧直挺挺地站在原地,宋宇走上前,毫不犹豫地取回了被他拿走的银两。 随即掏出一些碎银,随意地丢在地上,然后对周围忙碌的小差温和地说:“这些银子你们拿去,把你们手头的货物都放了吧。” “拿了银子自行谋求生路去吧!别让我在西北再见到你们。” 那些早已领略过宋宇手段的人,哪里还敢有丝毫反抗,立刻争先恐后地抢起银子,然后慌不择路地逃了出去。 所有的木桶逐一被掀开,宋宇不禁心中一震,此处足足有三四十个木桶,清一色的妇女与孩童。 被释放的众人满怀感激之情,连忙跪地致谢。 宋宇轻声安抚道:“不必再担忧,我随后便为你们安排妥善的食宿。” 此刻,屋内的七八人亦已被无双制住,纷纷趴伏于地,不敢有丝毫动作。 这些人中,仅有两位是鲜卑的游民,其余皆是本地镖局的成员。 所谓的镖局,实际上所从事的不过是押送人口的勾当,只要有人付钱,他们便负责将“货物”安全送达指定的目的地。 一见宋宇步履踏入,原本还在一旁煽动是非的虬髯大汉立刻手脚并用,疾速爬至宋宇面前。 “嘿嘿嘿,公子。我早就看出你气度非凡,必定不是等闲之辈。” 虬髯大汉眼中满是讨好的笑意,问道:“这些家伙公子打算怎么处置呢?” 宋宇不过回眸冷瞥,那虬髯大汉立时惊得浑身筛糠,头垂下不敢再吭声。 “你有什么高见?” 闻言,宋宇再次发问,虬髯大汉立刻兴奋地抬起头来,“这些人杀了确实可惜。” 我突发奇想,不如让他们归我所有,正好我这边人手紧缺。”那虬髯大汉笑得眼都眯成了一条线。 宋宇不由自主地一愣,心想这虬髯大汉免费索取的本事竟然在自己之上。 “你要他们有何用?” “让他们当苦力使唤!”虬髯大汉直言不讳,“给他们一块铁棒,就让他们把铁棒磨成针。” “若是没办法做到就拿鞭子抽他们,磨完了再给一根更粗的,反复如此,不停地折磨他们。” 不得不说,要说狠还是这个虬髯大汉足够狠! 这么丧心病狂的虐待之法都能够想得出来,简直是个人才。 宋宇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转而沉思了片刻,心中已然有了主意。 唰! 无双猛地一剑指来,脸色阴沉地冷喝道,“别信那家伙的 胡言乱语,这些家伙留着只会祸害乡里,不如一次性除去,免得后患无穷。” “把这混账也一并解决了。” 话音刚落,那虬髯大汉立刻吓得冷汗淋漓,急忙跪地求饶,“女侠饶命。” 宋宇沉吟片刻,抬头淡然回应,“就这样杀了他们,岂不便宜了这伙人?” 旋即脸色一寒,低声说道,“你们若愿效忠于我,我可以留你们一条生路。” “哼!真是笑话,你算什么东西?有何资格让我们为你效力!” “就是,要不是有那位公子在,我们岂会惧你?”其中一人指着无双,对宋宇怒斥。 “我们害怕的,不过是那把剑罢了。” …… 众人纷纷不平地大声抗议。 无双剑眉紧蹙,手中长剑一抬,欲对这些人大加惩处。 毕竟,她对这些家伙的所作所为早已忍无可忍。 然而,宋宇及时阻止了她。 要想让这些人效命,显然单靠武力是不够的。 当前宋宇正处于用人之际,尽管这些人罪恶滔天,但留下他们对他来说亦有可用之处。 “你们说刀剑无法让你们心悦诚服,那么这个呢?” 宋宇微微一笑,随即掏出了腰间的龙纹玉佩。 众人的惊呼声瞬时响起,“龙……龙纹玉佩?” “您……您莫非是钦差大臣?” 识货者已在人群中辨识出宋宇的身份,众人纷纷跪地,不敢有丝毫怨言。 然而,那两位不识宋宇的鲜卑游民却异常嚣张,“即便你是钦差大臣,又能如何?你只能管辖大夏的子民,却管不了我。” “我绝不屈服,即便是死,我也不会为你这大夏人效力。” 第102章 正式开始反击 目睹这两个鲜卑游民的不屈态度,无双眉间闪过一丝寒意,手中紧握着宝剑,只待宋宇一声令下,她便将一剑斩断他们的生命。 宋宇仅是淡然一笑,旋即从怀中取出一百两的银票。 “这样的数目,能否让你们折服?” 两人瞬间愣住,脸上显露出惊异的表情,喉咙滚动,目光充满渴望地凝视着宋宇手中的银票。 他们悄声交换了一下意见,似乎在低语些什么。 转而回道,“区区一百两太少了。” “要我们臣服也可以,得加钱!” “加钱?呵呵。”宋宇嘴角带出一丝冷笑,“加钱是不可能加钱的!” “一百两,加上这把剑,能不能让你们臣服。” 宋宇话音刚落,只听撕拉一声宛若蛇吟。 无双早已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眉头一蹙,手中的软剑犹如灵蛇般激射而出,瞬间便紧紧勒住了其中一人的咽喉。 只是一刹那,那人的脖子上便现出了一道血痕。 虽说不深,但鲜血却如涌泉般喷涌而出,无法遏制。 旁边的另一名鲜卑游民见状,早已被恐惧击溃,像狗般趴在地上,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宋宇冷声说道。 对方早已被吓得魂飞魄散,连忙不断地求饶。 “公子,你为何要留下这些败类?”无双颇感困惑,冷冷地发问。 “如今正是用人之时,留下他们自有用处。” 话音刚落,宋宇便将那些坚决不愿离去的妇女以及现场几位镖师召集在一起。 接着,他取出一幅设计图纸,郑重地分配任务:“我需要你们将图纸上的武器打造出来,若能顺利完成,定会有重赏。” 众人目光落在那图纸上,上面描绘着他们前所未见的武器,瞬间陷入了惊愕。 特别是名为“火铳”的武器,更是让所有人当场愣住。 “公子,这究竟是什么东西?”众人困惑地询问。 “这些是诸葛连弩,复合弓还有手枪火铳等一些武器的草图……只管按照我的指示行事即可。”宋宇知道说了他们也不一定会明白,随即平静地回答,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严肃,“但切记,此事必须严格保密。” “大胡子,我要暂时征用你的铁匠铺。” …… 当日,宋宇迅速部署了在场人员的具体职责。 将那位虬髯大汉的铁匠铺稍微整改一下便成了一个现代化兵工厂,只不过条件稍显捡漏。 每一枚零件在检验达标后,便交由这些女性工人组装,她们的工作酬劳依照完成件数而定,勤劳者多得。 宋宇将此举誉为激励制度与生产线作业的完美结合。 众人闻之惊叹,既为宋宇的创新思维所折服,又为他愿意伸出援手,不仅给予就业机会,更提供了一份稳定的收入来源而感激不尽。 在这个时刻,宋宇在众人心目中的形象,仿佛已经升华成了一位神祇。 镖师们被分成了两个职责明确的群体,一拨人负责运输必需的材料,而另一拨则专注于将原材料加工成所需物品。 自那时起,宋宇更是亲自监督,让无双细致地统计了街头的灾民数量,随即号召所有人投入到荒漠中,实施“草方格”法以防止风沙侵袭,稳定水源。 面对旱情的严峻挑战,宋宇巧妙地创造出了“坎儿井”这一创新技术。 他巧妙地利用山体的自然坡度,将融化的冰雪和地表的多余水分导入地下,再通过地下的沟渠和地面上的竖井,有效地进行灌溉。 自此,西北的旱魃之患逐步得以纾解。 民众的生活日渐丰足,然而这样的景象并非每个人都乐于目睹。 太守府中。 李军焦躁不安地在厅堂中踱来踱去,内心的烦忧难以言表。 “大人,您的焦虑并不能解决实际问题啊!” 旁边的师爷同样双眉紧锁,面上流露出深深的忧虑。 “无济于事,无济于事!你们这伙废物只会口头禅,你们倒是提出一个可行的策略来!”李军愤然斥责。 “自从那位宋钦差到任,不仅抢走了我的生计,更是全数豁免了各项苛捐杂税。” “如今王爷那里却催促我按时缴纳赋税,我该如何是好?” 师爷眉峰紧锁,目光暗淡,声音细微地缓缓说道:“不如,派人结果他的性命?” 一声清脆的巴掌响起,李军挥手就是一个重重的耳光打在师爷的面颊上。 “你个……你是猪脑子吗! ” “别忘了,宋宇身旁还有一位武功高强的无双,就算单是宋钦差一人,谁敢轻易取他性命?” 李军愤慨道:“之前我们派出的五毒童子,至今连尸首都无迹可寻。” “既然难以下手,那不妨尝试用金银收买,老爷你看如何?”师爷再次小心翼翼地建议。 又是一记响亮的巴掌声。 显然,师爷的面上再次添上了五道深刻的指印。 “笨蛋!你看看宋钦差,他像是缺银子的吗?”李军语气冰冷,怒火中烧。 “这类人物最为棘手,既不缺财富,也不乏权势,更兼有一身超凡的武艺,无人能够对他造成丝毫伤害。” 李军气得脸色铁青,心中焦躁不安,踱步的步伐愈发混乱。 师爷则低头不语,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突然间,师爷猛地抬起头来。 脸上浮现出狡黠的嘲笑,“大人,我倒有个主意!” 啪!李军容不得他多言,一个耳光扇过去,随后沉声逼问,“什么计策?快说!” “我们或许无能为力,但王爷必定能有所作为,只需我们将此事通报王爷。” 师爷满脸自豪,嘴角轻轻上扬,自信满满地回应:“宋宇纵然才智过人,又岂能与王爷抗衡?” “一旦王爷调动兵力前来,哪怕他有三头六臂,也难逃败局,必定有来无回!” 师爷话音未落,李军的巴掌已经扇了过来。 “愚昧之徒!你所能想到的这些计谋,我早已深思熟虑。” 李军并非愚笨之人,自打他得知宋宇身为钦差大臣的身份起,便暗中派遣二十名精兵,分头行动将情报火速送往京都,向王爷请示具体的部署。 第103章 我有一味奇药 不过距离李军派人去向王爷请示已经过去十日有余,可那些派出去的亲信却仍无片纸回音。 确切地说,那些人早已经死在了路上,李军是不可能等到回信的。 显然这一切都超出了李军的预料。 自宋宇到达犁疆县第一天,李军便派出密信,但仿佛始终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暗中阻挠,截断了李军传递的那封密信。 后来李军为了确保密信的安全送达,不仅派遣了多支队伍分头前往京都,而且还对这一队伍的行动严格保密,连师爷亦不得而知。 这次李军可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巨细靡遗,只为确保一切万无一失。 然而,理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啊。 半个月的时日都快过去了,汪权那边依旧没有回音。 正当此时,屋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一匹雄壮的大马猛然冲破门户,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嘶鸣,随后便轰然倒在内府门前。 “这……究竟发生了何事?” 李军心中一震,立刻疾步出门查看。 一名士兵随着马儿落地,重重的摔了下来,气息奄奄地趴在地上,随着疲惫的马匹一同栽倒在地。 那匹马遍体鳞伤,能够坚持至此,已是竭尽全力。 李军见状,心中一惊这是他派出去的那些士兵其中之一,急忙跑上前去扶起那名士兵,焦急地询问:“究竟发生了何事?” 那名士兵早已重伤在身,奄奄一息,手指无力地指向头上的帽子,随后手臂一松,手便无力地垂落,就此彻底没了气息。 “你不能死!”李军拼命地摇晃着士兵的身体,脸上尽显困惑之色,“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实在无法理解!” 眼前,一具冰冷的尸体显然无法回应他的疑问。 原本那士兵或许尚存一丝气息,但经李军这么一番剧烈摇动,脑中的浆液早已荡匀,哪里还能吐出一个字来。 旁边的师爷显得有些焦虑,他趋前一步,低声对李军说:“大人,您瞧……” “他是否在暗示,他的帽子中藏有东西,让我们查看一番?” 李军一时语塞,转念一想,似乎确实如此。 他立即放下了士兵的尸体,慢慢地摘下对方的帽子,果然在帽檐的内侧发现了一张字条。 字条上仅有的两个字,清晰无比:“杀之!” 李军不禁一愣,忙不迭地抬头望向师爷。 师爷端详了一番,那张纸条已皱褶斑斑,渍迹斑驳。 他将其置于阳光下仔细辨识,却仍难以窥见端倪,唯有纸角隐约露出一角印痕。 那印痕,师爷自然识得,乃是淮南王平日里钤于书法之上的闲章,用以落款,此刻方悟其意。 然而,师爷的眉头旋即紧锁。 他确信这张纸条出自淮南王之手,但奇怪的是,上面并未加盖淮南王的印鉴。 一枚闲章,究竟意味着什么? 若真出了意外,淮南王是否会庇护李军等人,仍是未知数。 “老爷,看来淮南王有意让我们在此地解决宋钦差。” “解决?钦差大臣?” 李军眼中闪过惊愕,握着纸条的双手不禁颤抖,满脸震惊地望向师爷,“他……他可是钦差大臣啊,要是死在我的管辖范围,我这项上人头可也不保啊。” “再者说,那宋钦差可不是好对付的,想要杀他,你认为我们有多大胜算?” 师爷沉吟片刻,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倘若在宋宇刚入城之际便接到此令,李军等人或可拥有七成把握杀了宋宇。 然而,这半个月的光阴已悄然流逝,宋宇不仅动员众多百姓兴修水利,更在暗中培养了一批精锐之师。 如今再让李军对宋宇下手,恐怕是难于上青天啊。 “在我看来,那宋钦差固然实力不容小觑,但只要他一日还在老爷您的地盘之上,我们便有机可乘。” 李军眉头紧锁,“但宋宇那小子身边还有无双辅佐,我们派遣的项二拐子等人至今音讯全无。” “此外,我听闻近日在驿站发生的事也是宋钦差所为,连那以残忍著称的萨拉木两兄弟亦丧生于宋宇的剑下……” “你要我们如何对付?” 师爷微微皱眉,低声回应道:“这位宋钦差确实难以应对。” “然而,硬碰硬并非良策,我们可以采取柔和的手段。” 话音刚落,师爷眼角轻轻上扬,从袖中取出一瓶不知名的药粉,轻手轻脚地置于李军面前,低声透露。 “这是 从鲜卑游民手中获得的神效药粉——合欢散。” “这究竟有何效用?”李军眉头紧蹙,满脸疑惑地询问。 “此药无色无味,若混于酒水之中服下,便能令人欲望膨胀,血脉沸腾。若是没有在半个时辰之内服用解药或者有异性帮忙解决痛苦,必将导致血脉爆裂而亡……” “此药的最大优势在于,中毒者表面上看不出任何异状,即便被人发现,也只会误以为我们的钦差大臣是因纵欲过度,劳累过度而亡,真正做到了杀人于无形。” 师爷左右环视,确保四周无人,然后趋前低语,“大人,虽然淮南王已有指示将宋宇除去,但若钦差大臣真的在咱们犁疆县被杀,到时皇帝降罪,您觉得王爷会力保我们吗?” “铁打的银河,流水的兵,我们不过是一枚枚易被遗忘的棋子。待到无用之时,或许便会被弃置一旁,故而我们也需自谋保全。” “这王爷的密令没有盖章便是最好的证明。” 不得不承认,师爷确实颇具智慧。 汪权之所以不敢私用印章,其中必有他的深远考量。 朝堂之上,江诺颜自宋宇协助谋略之后,腰杆也硬朗了几分。 宋宇远赴西北,不仅只为赈灾,更暗中差人将汪权、李军、苏记常等人在西北犯下的种种罪行,秘密传递至江诺颜之手,江诺颜在朝中亦开始着手清查贪腐之案。 即便宋宇身处西北边陲,对江诺颜的辅佐却也未曾间断。 先是让江诺颜巧借皇宫宝物失窃之机,暗中替换宫中所有侍卫,使之所有的侍卫都是自己的亲信。 进而着力扶持朝中忠诚之士,设立专门监察机构,以严查贪墨之罪…… 第104章 各怀鬼胎 此时朝堂之上人心浮动,人人自危。 汪权身体尚未复原,又被江诺颜屡屡召唤,搞得疲惫不堪,哪有闲暇去关注李军方面的动向。 听闻宋宇在西北的情况,汪权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除掉宋宇。 正欲盖章之际,却被身旁的侍从所阻,“王爷,您若盖了这个章,可就难以洗脱嫌疑了。” 汪权蓦地一滞,目光疑惑地落在侍从身上,问道:“此话怎讲?” 侍从微微皱眉,趋步向前,压低声音道:“王爷,如今的圣上已非昔日可比。不知何方神圣指引,陛下下的每一步棋看似散乱无序,实则细细思量,皆指向王爷您。” 汪权眼眸圆睁,满脸惊异地盯着侍从。 “自保为先,王爷您如今伤势未愈,加之近日赵大人因贪腐之罪被陛下拘禁。” “虽然赵大人仅是九品微官,其事败露似乎对王爷您影响有限。” “然而,见微知著,赵大人毕竟是王爷您的人,此刻不得不多加小心。” 侍从一番点拨,汪权顿时豁然开朗,领悟到其中的深意。 “那么,本王此刻该如何应对?” 侍从眉头微皱,趋步向前,继续进言:“大人不妨盖个闲章,不仅可以明示李军,杀宋宇乃大人之意。” “即便到时候事情败露,责任追究之际,只需声称李军擅自行动,图谋不轨,大人自可置身事外。” 言讫,侍从旋即闭紧门窗,方才靠近汪权,低声禀报:“然而宋宇若存,始终是颗定时炸弹。” “听闻近日圣上举措严厉,皆因宋宇在幕后策划。” 汪权闻言,面色骤变,满脸惊愕地盯着侍从:“宋宇远在千里之遥,此事当真?” “宋宇不知有何神通,竟不知道从何处找来一个武功极高的年轻人传书递信……”侍从略一沉吟,又补充道,“这些不过是江湖传言,未可全信。但宋宇一日不死,对大人始终是个隐患。” “若能在西北让他命丧黄泉,对大人而言,自然是百利而无一害。” “李军等人想要对宋宇下手,恐怕并非易事。大人不如亲自部署伏兵,只需确保他无法返回,朝政依旧由大人掌控。” 汪权霎时眉头紧蹙,脸色涨得如同晚霞般殷红,每提及宋宇这个名字,他的怒火便如火山般喷涌而出。 转而立即寒霜满面,怒喝道:“宋宇,我必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速去,传令龙将军,率领麾下精兵赶赴西北。” “不需深入犁疆,只需在宋宇返京的必经之路设下埋伏。”汪权恨得牙痒痒,继续下达命令。 “这一次,我定让他宋宇有去无回!” 旁边的侍从却是不禁轻轻地皱起了眉头,“王爷,龙将军可是您手中的一张王牌啊!” “动用他们去对付宋宇,是否过于浪费了?” 这位龙将军,名龙一号杀神,曾在战场上凭一人之力屠杀三十万敌军,其战力之强,堪称无敌之巅。 昔日随侍先皇,奠定江山基石,亦助淮南王平定叛乱,功勋卓著。 可以说,汪权今日显赫地位,龙将军居功至伟。 显然,龙将军乃汪权最强之底牌,江诺颜之所以忌惮汪权,正是因有龙将军为其坚固屏障。 要知道,龙将军手中可掌握着八十万精锐禁军! “此次,本王必取宋宇首级!”汪权冷声怒道,目眦尽裂。 …… 转观江诺颜,宋宇的书信已被她反复翻阅,思念若揭。 烛光摇曳,江诺颜夜不能寐,素衣伏案,目光落在宋宇的书信上,盼眼穿心,愁眉微锁,内心充盈着对他的思念。 回忆宋宇相伴的时光,无论是在雍和宫的深处,沐浴房的温暖,后花园的凉亭,还是自己寝宫的温馨…… 那每次点点滴滴,便正是江诺颜此刻安眠的这张床榻之上。 思君盼归,回想着之前和宋宇在一起的每个瞬间。 一阵悸动之情忽地袭上心头,江诺颜手中细若葱根,低头颔首轻轻捋着秀发,面颊染上了一抹红晕。 轻纱滑落香肩,…… 位于犁疆县府衙内的宋宇正在伏案工作。 自从踏足犁疆县,他就没有片刻的闲暇,甚至在抵达当晚便已经将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 他宋宇并不是多么高尚完美之辈,只不过是见不得百姓疾苦罢了。 要么不做,要做就务必做到极致。 宋宇思路清晰,来到犁疆县后首要之务,便是获取李军所有的罪证。 既然要对李军提出 指控,革去他的官职让其不能为害一方,那么必得事出有因,名正言顺才行。 其次,便是寻找一个可以代替李军的清官,为犁疆县百姓谋福。 毕竟宋宇也只能在这里待一个半月之久便要返回京都。 最后,便是练兵之策。 正如教员所言,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唯有团结民众,方能凝聚起战胜之一的力量。 这可是宋宇学了主席的语录中总结出来的至理名言。 用于这里,在合适不过了。 转眼间,半月时光流逝,宋宇所训练的军队已显雏形,尤其是那些新铸的武器,使得原本毫无战斗力的灾民,转眼间变身为坚不可摧的铁甲之师。 诸葛连弩可以花费很小的力气便可以射得很远,而复合弓更是将弓箭的威力发挥到了最大,还有开山刀,三棱刺等一系列精良的武器装备…… 与此同时,张宇按照宋宇规划好的章程,也是将河图县治理得井井有条。 在收编了苏记常旗下数百士兵之后,张宇便在此基础上对他们进行严格的训练。 毕竟,张宇曾是龙鳞军的副统领,指挥作战乃其所长。 夜幕低垂,凉意渐生。 宋宇正埋头于案前,不禁感到一丝寒气侵体,此时若有一杯热酒温暖身心,那便是极好的享受。 “公子,小的给您送酒来了……” 砰砰砰,轻柔的敲门声响起。 宋宇陡然愣住,是谁如此洞察自己的内心? 宋宇步前行,轻启门扉,迎面而来的是一名小厮,他一路保持着谦卑的姿态,头低垂,双手捧着一只托盘。 托盘之上,依次摆放着温热的酒和一只小巧的炉子,炉中煤火摇曳,瞬间散发出融融暖意。 “这酒,是何人吩咐你送来的?” 第105章 这酒绝对有问题 那名仆役心中猛地一紧,手中的托盘随着他的颤抖而轻轻摇曳。 “这……这是民众出于感激之情,齐心协力筹集资金所购,特命我将其呈上以示敬意。” 仆役还算灵巧,思绪一转,便急忙作出了回答。 “嗯,看来这是百姓对我的深情厚谊。”宋宇不动声色地低语回应,目光始终不离那仆役脸上的细微变化。 “既然是百姓对我的喜爱,那为何要让你将这酒水送到我的房间呢?” 宋宇眉宇一冷,略带质问般的轻声问道。 那小厮哪里见过这等场面,紧张的面颊微微颤动,脸上的神色也不禁随之颤抖。 目睹小厮满脸的为难,宋宇唇角勾起一丝淡然的笑意,旋即帮他开解, “想必是那些百姓无法进入犁疆县府衙内来见我,因此只得请你们代替他们转交于我,可是如此?” 小厮闻言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连连点头应是。 当下不用多说,宋宇便明白过来了是怎么一回事。 宋宇并未对他设障,接过酒水后便客气地让他先行离去。 宋宇刚想喝酒的时候,也是很巧这酒就送过来了。 转而目光落在桌上那只红泥小火炉上,炉中温着的甘醇美酒散发出诱人的香气,宋宇喉头微微滚动,却只是远远望着,并未举杯。 他心中明白,很显然这壶酒中必然藏有蹊跷。 然而那酒香如此醇厚,宋宇终究按捺不住,斟了一杯,暗自思忖:就浅尝辄止,应当无碍。 正当宋宇凑近杯沿,准备浅尝一口的时候…… 突然,“咚咚咚”的敲门声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这个时间点,到底会是谁来敲门呢? 宋宇心中疑惑,瞥了一眼桌上的酒杯,微蹙眉头,还是起身去开了门。 轻声询问:“是谁?” “宋大人,是卑职。”李军低声回应。 李军?他此来有何贵干? 宋宇虽心存疑虑,却依旧迈步向前,为他开启了屋门。 眼前,李军的手中同样托着一个盘盏,上面摆放着一个微型火炉与一壶清澈的酒。 李军踏入屋内,目光瞬间被桌上的清酒吸引,不禁愣在了当场。 他低头端详自己手中的酒水,再望向宋宇桌上的佳酿,心中不免生出了疑惑。 “难道,自己曾送过酒来吗?可为何自己对此毫无记忆?” 望着李军困惑的神情,宋宇轻手轻脚地靠近他,低声询问,“李太守,您这是在沉思何事?” 全神贯注的李军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动,手臂一颤,手中的火炉与酒壶应声跌落,摔在地板上。 一声爆响,刹那间火花飞溅,炽热的煤渣不偏不倚地落在李军的官靴之上,瞬间烫穿了一个洞。 李军感到一阵剧痛,又心痛不已,忍不住跳将起来。 “李太守今日这般风雅,难道还要即兴表演一段舞蹈来助兴?”宋宇冷嘲热讽,讥诮道,“唉,可惜美酒却被你打翻了。” 见到宋宇非但不施以援手,反而在一旁冷言冷语,李军气得脸色涨红,却只能忍气吞声。 他看着自己耗费巨资购置的官靴,心中不禁一阵肉痛,那可是他花了大价钱定制的啊!可是他最喜欢的一双官靴。 然而他此时也只能强装笑脸,对宋宇轻声说道,“不妨事,不妨事,酒水洒了,我这就为您再斟上一壶……” “不必了,恰好我这里还有一壶,李太守若不介意,不妨坐下共饮?”宋宇语气轻柔地邀请。 李军一愣,稍作思考后,迅速端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大人,酒已尽,我这就为您取酒去。” 事情发展的节奏太快,完全出乎了李军的预料,根本来不及反应。 他瞥见宋宇桌上放置的温酒,误以为那是宋宇自用的,当下也没时间给他深思。 心中暗想,只要喝掉了宋宇的酒,宋宇便无酒可饮,届时自己便可顺理成章地送来自己的酒。 然而,李军未曾料到,在他送酒之前,师爷已先行一步,为宋宇安排了酒水。 李军没有多做停留,顶着烫红的脚一瘸一拐地,跛着脚离开了房间。 宋宇注意到地上洒落的酒,特意仔细查看了一番,除了酒香,别无他物。 “难道是自己过于敏感了?”宋宇心中生疑。“但李军怎会如此好心?还是多加小心为妙。” 目睹那桌上被无情糟蹋的佳酿,宋宇忍不住轻轻叹息,摇头不已,这么好的酒让他喝了简直就是浪费。 未过多时,李军再次 托着一只托盘缓缓步至跟前。 此时的李军面上已泛起淡淡的红晕。 “公子,您的酒已经备好……” 李军放下酒杯后,并未急于退下,反而亲手为宋宇斟满了酒,“宋大人,酒要趁热才美味,宋钦差饮一杯吧?” 说着李军已经将酒给递了过来。 知道李军并没有安什么好心,宋宇本欲推辞,但李军显然不愿就此放弃。略加思索后,宋宇认为不如先将李军劝离再说。 接过酒杯,宋宇在李军不留神的瞬间,不动声色地将杯中酒尽数倾泻于地。 由于适才李军不慎打翻的酒水还在地上留有痕迹,宋宇的这一举动并未引起李军的注意。 “大人,这酒滋味如何?”李军此时面颊泛起红晕,脸色已然十分红润。 宋宇观察到李军眼神逐渐迷蒙,身体不自主地轻轻扭动,不由得蹙紧了眉头。 这幕情景似乎在何处见过…… “对了!李蔷薇,她也曾……”宋宇猛然忆起,惊诧不已。 想起李蔷薇昔日所言,宋宇不禁浑身泛起一层鸡皮疙瘩,“难不成,刚才那小厮送来的那壶酒里面被放了……‘合欢散’。” 食色,性也!眼前这位若是个美人倒也罢了,宋宇倒是可以不介意帮她解毒,可偏偏眼前这个腌臜的家伙是个男的…… “嗨,是我想多了。”宋宇突然想到,“李军是个男的,要解毒也是要女性帮他才行。我宋宇可是男的,也帮不了他,又有何惧?” 宋宇轻蔑地一笑,不禁摇了摇头,放松了下来。 然而就在宋宇稍稍放松警惕的刹那,不知何时,李军已仅剩一件贴身衣物,如水中的灵蛇一般,悄然朝宋宇逼近…… 第106章 用女人做解药 宋宇猛地一震,如同弹簧般弹射出三米之遥,看着李军这如狼似虎的状态,瞬间冷汗淋漓。 “糟糕!我怎会忽略了这茬。” “好家伙,李军这家伙是个偏好男风的狂徒!” 此刻的李军已完全被欲火吞噬,赤裸着上身,酒气熏天地朝苏冲逼近。宋宇心中一惊,立刻如脱兔般跃开。 幸亏反应敏捷,否则宋宇被李军抓住恐怕就不好脱身了。 不过显然李军他就没有那么走运了,直接摔了个空,头部重重地撞击在前面的空地上。 一声清脆的响声之后,他那原本就平坦的脸颊瞬间变得更加扁平。 显然,药效已经发作,李军也顾不上鼻血横流,急忙脱下身上的最后一件衣物,像发了疯的狗一样向宋宇扑去。 宋宇心中暗想,“糟糕!” 看来这个房间已不再安全,转身便朝着门口跑去。 幸亏宋宇反应敏捷,一个箭步冲出门外,随手将门关上。 紧接着,一阵激烈的撞门声响起,隔壁房间的无双立刻被惊醒,赶紧过来看看发生了什么。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宋宇守在门前,强作镇定地答道:“没事,真的没事,不过是屋内闯进了一只老鼠而已。” 老鼠? 无双顿时怔住,满脸困惑地盯着宋宇,“什么样的老鼠会有这么大的动静?” “就是一只寻常老鼠!”宋宇牙关紧咬,回答道,就在方才分神之际,李军几乎将门撞开了,还好宋宇赶紧反应过来,将其堵住。 面对宋宇那鬼鬼祟祟的神情和那不合常理的举动,无双的疑虑愈发加深。 “这样的声响,真是老鼠所能引起的吗?” 宋宇越是不让无双探查,无双越是心生好奇,随即一把推开挡在门口的宋宇,轻蔑地冷哼一声,“哼!我今天非得瞧瞧,这屋里究竟藏着怎样一只老鼠!” 宋宇想要阻拦,却已经错过了最佳时机。 咯吱一声,房门应声被宋宇推开了…… “啊~” 一声刺耳的尖叫瞬间划破长空。 屋顶的瓦片随之颤动,一声脆响后瞬间四分五裂。 宋宇见此情景,不禁皱紧了眉头,用手堵住了耳朵。 显然他早预料到无双看见眼前场景会是这等反应。 眼前的景象令人瞠目:李军全身赤裸,而其身上一只拇指大小的老鼠正在拼命撞击门板。 仔细去看门板,上面已经被撞出了几个凹痕,不得不说这药效果然厉害。 无双还是个未经世事的黄花闺女,从未见过不穿衣服的男人,这一幕让她瞬间吓得脸色苍白。 伴随着刺耳的尖叫声,看着李军像是疯了一般冲着自己扑来,无双赶忙用手捂住双眼,随后抬起一脚,猛地踢向身前,此时无双也不知道踹在了李军的什么地方。 啪~ 这一次,是鸡蛋碎裂的声响。 而且,一次性两个鸡蛋同时碎裂…… 伴随着鸡蛋碎裂后的液体流出,撞门声消失了,尖叫声也归于沉寂。 宋宇起身来到无双身边,顺着里面望去,顿时不由得浑身一颤,直接点脊背一阵发凉。 只见无双双手掩面,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悄然滑落,委屈的哭成了一个泪人。 宋宇的目光再次落在李军身上,那原本活跃的小老鼠霎时停止了挣扎,一摊水渍在地面蔓延开来,李军则是面色赤红,不省人事。 无双径直倒入宋宇的怀抱,未发一言,唯有泪水涟涟,无法自制。 宋宇一时之间不知所措,想要安慰无双,却手臂悬空,犹豫着是否该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出了何事?究竟发生了何事?” 师爷闻声而至,急忙率领一队士兵匆匆赶来。 眼前的一幕让师爷惊愕不已:宋宇毫发无伤地站在门边,竟还与一位公子搂肩搭背,状甚亲密。 然而,他尚未从震惊中回神,便蓦地惊恐万分,目光顺着房门朝里面望去,只见李军已倒卧在地,气息全无。 “大人,大人啊!”师爷悲痛欲绝,哭喊着向李军扑去。 周围的士兵们也都愣在当场,不知所措。 师爷本想让他们见证宋宇的狼狈,岂料目睹的却是李太守悲惨的下场…… 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聚集到李军身上的那只小老鼠,此刻它已完全干瘪,凌乱的毛发显得格外令人作呕。 众人无不心生忧虑,身体一颤下意识地伸手抚摸自己的爱鼠。 这种刺骨的痛楚,或许只有 男性才能深切体会。 “宋大人,这……究竟发生了何事?”师爷早已泪眼朦胧,转头望向宋宇,声音颤抖地问。 “这其中的原委我也不甚明了,李太守饮了我那杯酒之后,便如痴如狂地开始脱衣……”宋宇低声答复。 师爷登时愣住,抽泣着,鼻子翕动,满脸惊异地盯着宋宇。 “酒?什……什么酒?” “不过是下人送来的温酒,附带着一个暖意融融的小火炉。”宋宇答道。 师爷骤然愣住,面容瞬间扭曲,紧紧地扑进李军的怀抱,泪水与哽咽交织,泣不成声:“老爷,我错了,这一切都是我的过失……” 宋宇轻轻扬眉,温言安抚道:“不必惊慌,你不是有解药吗?” “解药,对‘合欢散’是有解药的!”师爷眼中闪过一丝光亮,急忙抹去脸上的泪水与鼻涕。 接着,他转向旁边的侍卫,急促地吩咐:“快,速速唤几位丫鬟过来。” 然而,话音未落,师爷便僵在原地,目光落在李军的身上,那枚小老鼠已经碎裂,且碎得极为彻底。 “李军究竟遭遇了何种剧毒,竟需要丫鬟来解毒?”宋宇眉头紧蹙,语气冷冽地质问。 “这乃世间罕见的奇毒……” 师爷话音未落,抬头却见宋宇脸色如冰霜般寒冷,惊得两腿一颤,不由自主地跌坐在地。 “然而,那壶酒本应是送与我饮用的,不想李太守却误打误撞先行饮用。”宋宇语气冷若冰霜,眼神锐利地扫向师爷,“换言之,这是有人企图对我下毒?” “师爷,你倒是说说,此人究竟是谁?” 寒光一闪,师爷心头一凛,惊惧之下,再度跌坐在地。 “这个……我……” 第107章 治大国如烹小鲜 师爷犹豫不决,当下面对宋宇的质问,瞬间竟无言以对。 “师爷?你怎会知晓李太守所中的是什么毒?”宋宇的眼神骤然转为冰冷而锐利,语气冷冽地质问,“难道,这毒是你暗中为之?” 唰!话音刚落,师爷仿佛被抽去了脊梁的枯草,霎时颓然倒地。 “非也,这一切均为太守之谋……”师爷颤声回道。 唰的一声,宋宇眼疾手快地接过无双手中的长剑,毫不犹豫地将其横在了师爷的脖子上。 宋宇原本还在苦思冥想,如何找到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一举将李军等人铲除。 然而,不等宋宇思索出对策,李军竟然主动找上了门来。 面对宋宇手中冰冷的剑锋,师爷早已惊慌失措,魂飞魄散,急忙将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全盘托出。 “原来,你们竟然企图暗害我!”宋宇眉头紧锁,寒光闪烁。 “不,不,不是我,是太守他……” 师爷急忙跪地,连连求饶,脑袋一声声撞击在地面上,额上已满是血迹斑斑。 “我不管具体是什么样的情况,但是你身为师爷同样难辞其咎,别忘了,刺杀钦差大臣乃株连九族的重罪!”宋宇语气冰冷地说道。 这些细节,师爷自然了如指掌,此刻在宋宇面前,他的性命如同蝼蚁般脆弱。 “小人不敢,钦差大人,小人绝无对您不利的念头,这一切均是李太守的阴谋,小人只是遵命行事而已。” “还望钦差大臣明察秋毫!” 宋宇不禁摇头,冷笑一声,“那么,你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我……我愿意透露李太守所有的粮食和银两藏匿之处,只求大人开恩,不要取我性命。” 师爷机敏过人,立刻趁势哀求起来。 宋宇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杀了师爷,毕竟比起杀一个人,如果能够利用他,那才能将利益最大化。 显然,当下宋宇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 李军死后,宋宇取出了李军所藏匿的所有赃款,经过清点足足有八百万两之多。 “这李军真是该死,竟然贪污了这么多的赃款!”无双看后不由心中大怒,咬牙切齿道。 “宋钦差,打算如何运用这些银两?”一旁的纪清水轻声问道。 宋宇看着眼下的这些钱都不免有些心动。 “这些银两,我打算用来资助边疆的军需,加强边防,确保国家的安宁。”宋宇沉声回答,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纪清水听后,微微颔首,表示赞同:“钦差大人英明,边疆稳固,方能保我河山无恙。” 宋宇接着说:“此外,我还会拿出一部分银两,用于改善民生,比如修桥铺路,兴修水利,让百姓们的生活更加富足。” 无双听后,眼中闪过敬佩之色:“大人真是心系百姓,为民着想。” 宋宇微微一笑,心中却明白,这些举措不仅能巩固朝廷的统治,还能为自己赢得民心,为将来可能的政治斗争打下坚实的基础。 “不过,”宋宇话锋一转,“在这一切开始之前,我们还需要处理好李军的后事,不能让他的死引起不必要的动荡。” 纪清水和无双都点头表示理解,他们知道宋宇的计划远不止眼前这些,而是一盘更大的棋局。 宋宇站起身,目光远眺,仿佛看到了未来的蓝图:“我们走吧,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们去做。” “这些都是李军从平民手中掠夺而来的财物,理应归还给民众。”宋宇低声细语。 “归还给民众?”师爷瞬间愣住,本想开口反驳,但瞥了一眼宋宇,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 此刻的他虽然仍挂着师爷的名号,但地位已大不如前。 目睹这些李军好不容易积聚的财富即将归还于民,师爷心中不禁感到一阵痛惜。 毕竟,为了助李军敛财,这些赃款中,师爷也付出了不少心血。 “宋钦差确实是一位清官,依我看,不妨按照每户人家的人口数量,将这些财物均分给百姓吧!”纪清水提议道,“如此方为公正。” 宋宇轻轻摇了摇头,低声回应道:“所谓的绝对公平,往往孕育着不公平。” 此语一出,纪清水等人立刻愣在原地,陷入了沉思。 “那么,您觉得这些资金该如何妥善分配?”纪清水眉头紧锁,他的直率个性让他无法平静地与宋宇对话。 面对纪清水略显急躁的神情,宋宇并未动怒,而是耐心解释:“这笔钱不能直接发放给民众……” 话音未落,纪清水已是大为光火,情 绪激动地站了起来。 怒指宋宇的鼻尖,他愤慨地骂道:“宋钦差,我曾以为你是一位心怀百姓、勤政为民的清官,不料竟与李军之流同流合污,均为一路货色!” 不等无双动怒,师爷已抢步上前,未发一言便挥掌给了纪清水一个响亮的耳光,旋即语气冰冷地厉声喝问:“宋钦差所作决定,自有其深远考量,岂容你妄加非议!” “哈!腐官,世上的乌鸦岂有不同色?”纪清水手捂面颊,神色不屈,冷然斥责。 师爷正欲再次对纪清水动手,手刚抬起尚未聚力,就被宋宇一把捉住。 啪的一声,清脆的响声在空气中回荡。 师爷的颊上显露出一个鲜明的五指印痕。 “这里还来轮不到你说话!”宋宇的声音冷冽而充满怒气。 师爷只能带着满脸的委屈,捂着脸颊默默退至一旁。 随后,宋宇恭敬地步前,目光转向纪清水,诚恳地解释:“纪大人,或许您有所误解。” “我并无将这些钱财占为己有,而是打算妥善运用这笔巨额,发挥它最大的能力造福百姓。” 纪清水却固执己见,对宋宇的解释充耳不闻,冷漠地回应:“别在这里装模作样了,你保留这些财宝,难道不是为了私吞?” “你所谓公平,是想要百姓全都有钱拿,可你有没想过,一旦开了这个口子,百姓便以为可以免费拿钱,长此以往,如何才能解决西北存在的问题?” “治大国如烹小鲜,纪大人未免太操之过急了。” 宋宇眉宇一冷轻声回道。 第108章 鲜卑族来犯 “若将这些财富均分,那才是对民众极大的不公。”宋宇眉头紧锁,低声回应,“我主张以工代赈,按劳分配。” “唯有如此,人们才有勤劳的激励,西北地区的经济方能日益繁荣……” 宋宇对纪清水这样的清廉官员抱有极高的敬意和钦佩,因此,他对纪清水的态度始终保持着恭谨。 纪清水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目光中流露出深深的敬仰和惊异,注视着宋宇。 这一整套治理策略,简直超出了纪清水的想象范畴。 宋宇利用这笔资金,不仅使得西北地区的道路得到了坚固且美观的修缮,与此同时更是巧妙地引入了“草方格”与“坎儿井”等现代技术。 这些措施不仅有效缓解了西北地区的沙漠化问题,更使得这片土地首次迎来了水稻的种植。 听着宋宇提出的一系列治国之才,纪清水顿时满脸惊诧,听得入神。 此刻纪清水对宋宇的建议已无丝毫疑虑,他对宋宇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似黄河波澜壮阔,难以遏制。 西北的民众把宋宇奉为神明,对宋宇顶礼膜拜,更是无以复加。 随着时间的推移,西北地区也逐渐丰盈起自己的粮食储备…… “大人,大事不好了!” 算来宋宇抵达西北已满半月,按照和汪权约定好的时间,理应启程返京。 此时,宋宇正坐在书房内整理返京的最后一应事务,突然,屋外传来一阵急切的通报声。 “出了何事?” 看着浑身是伤的士兵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宋宇顿时心头一紧,立刻起身询问。 那名传令士兵急速滑铲,砰然跪倒在宋宇的脚下,声音颤抖地报告:“启禀将军,边境不远处,鲜卑兵马突袭,我军已有多名兄弟负伤……” “如今,边境缓冲地带局势剑拔弩张。”传令兵喘息粗重,神色紧张地说道。 什么! 宋宇眉头紧蹙,满脸惊异:“鲜卑部众为何会突然这般嚣张?” “看来他们这是早有预谋,速去传令无双过来……你在前面带路,速速引领我即刻前往查看。” 宋宇立刻放下手头事务,准备召集无双,集结一队精兵,即刻启程赶赴缓冲区探查真相。 然而,宋宇话音刚落,只见那传令兵面色骤变,慌张之情溢于言表,急忙催促:“将军,刻不容缓,时间紧迫……” 时间紧迫,刻不容缓? “如今缓冲区的城楼已被鲜卑族军队控制,他们宣称,若您在接下来的一刻钟内未能抵达,便将斩杀一人!” 报信士兵眉头紧蹙,神情显得异常紧张。 他看上去并不似在说谎,但宋宇心中总有一种难以名状的不安。 尽管心存疑虑,面对士兵急切的催促,宋宇并未过多思考,策马跟随报信士兵疾驰向缓冲区。 缓冲区,乃是两国边境线上预留的宽阔地带,双方约定在此互不侵犯,两侧各设有城楼与城墙。 鲜卑国贫困,所以在他一侧的境地则是只有几个蒙古包,剩下便是一片坦荡的草原,视野开阔,一览无遗。 这座缓冲区的城池,是李军还活着的时候命人修筑的防御要塞,其中的瑕疵与疏漏自然在所难免。 尽管其品质算不上上乘,但它那雄伟的气势,给人以坚不可摧的印象,足以抵御外敌,固守城池。 正因这种视觉上的优势,鲜卑族对其忌惮三分,历史上鲜有大规模冲突在此上演。 因此,该地的地缘政治环境相对保持平和。 然而,宋宇心中不禁生出了疑惑,思前想后,此事确实令人费解。 众所周知,鲜卑国的边境地带开阔空旷,一览无遗,若鲜卑大军来袭,守城士兵理应有所察觉。 即便是城池的质量不佳,易于被攻破,但至少也能支撑一段时间,守军有足够的时间通报,宋宇便可迅速调兵遣将。 那些鲜卑骑兵又岂会无所畏惧? 宋宇原以为此处无需过多担忧,因而尚未对此地倾注太多心力。 连日来,宋宇事务缠身,如今回京的期限逼近,他遂决定让张宇先行率军在此地驻守。 待他重返京都,便遣人运送水泥,以备修葺城墙之用。 然而出乎意料,宋宇即将返京之际,鲜卑族竟然有所行动。 此时,张宇所训练的三千精兵仍驻扎于河图县。 “难道,这里面的事情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宋宇心中不免泛起了嘀咕。 宋宇抵达此处,不禁瞬间愣住。 缓冲区 的城池远比宋宇预期的更为脆弱。 鲜卑族的士兵已完全占领了城池,遍地皆是破碎的砖瓦。 宋宇弯腰拾起一块砖头,轻轻一握,砖块便化为粉末。 这样的强度,如何能抵御外族的侵袭? “来者何人,速速报上名来!” 宋宇二人方至城楼之下,早已据守城楼的鲜卑族将领呼延灼便傲慢无礼,朝着城门之下的宋宇等人张狂叫嚣。 “听好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可是朝廷钦差宋宇!若知时务,便即刻投降,速速下楼。”旁边的士兵语气冷硬,怒目圆睁。 “哈哈哈,原来是钦差大臣大驾光临!老子我在此恭候多时了。”城楼之上,一位鬓发如虬,身材魁梧的男子,冷笑着大声呼喝。 “只不过你好像迟到了半刻钟。” 呼延灼拿着手上的马鞭,瞧了瞧装有沙子的木桶,冷声回道。 那是一个沙漏装置,用来计时所用。本是大夏国之物,是被走私的商人给卖过去的。 呼延灼的目光落在那名通风报信的士兵身上,语气如冰霜般冷冽:“小子,交付给你的任务完成的不成,老子允诺归还你的兄弟,绝不食言。” 唰!随着一声锐响,呼延灼挥动手中的大刀,轻易地割断了束缚一名大夏士兵的绳索。 然而,转瞬之间,呼延灼的手臂猛然一推,那士兵便从城楼之上跌落下去。 “不!”惊恐的士兵发出绝望的尖叫,急忙冲上前去试图接住自己的兄弟。 可惜,一切都为时已晚。 那士兵悲痛欲绝,大声怒斥: “你曾答应过我,要将我兄弟活着归还!” 第109章 我的脑袋还挺值钱 呼延灼却是不屑地狂笑,“我确实答应过你,将你的兄弟归还,我放他走时他仍是活人,这怎能算我食言?哈哈哈哈~” 卑鄙! 宋宇眼神一寒,杀意涌上心头。 那名士兵泪流满面,转头向宋宇连连磕头,声音颤抖而愧疚:“大人,对不起,是我让您陷入了险境,小人罪该万死!” “若我不遵从他们的命令,他们便会屠戮所有无辜之人,首当其冲的就是我至爱的手足亲朋……” 话音未落,士兵猛地抽出腰间的大刀,猛然在自己的脖子上划过一圈。 鲜血滴落在沙土之上,尚未来得及流淌,便迅速被沙土吞噬。 一阵风沙掠过,一切痕迹尽皆消失,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 只余两具尸体静静地横卧在沙地之上,无声地诉说着,他们也曾来过这个世界。 此刻,在昏黄的沙漠之上,大漠的孤烟袅袅,宋宇孤身一人,在这片荒凉中独自面对着这一切。 宋宇并未对那位士兵心生责怪,毕竟他别无选择。 “简直是个废物!”城头之上,那位满脸头发的呼延灼轻蔑地吐了一口唾沫。 随后将目光转向宋宇,“宋大人,我听闻你颇有些能耐。” “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你别天真地以为凭你一人就能击败我麾下的一千精锐!” “如果你识时务的话,最好立刻求饶,或许我还能留你一个全尸!” 宋宇面色不改,淡然一笑,“你想要我的命?” “没错!”虬髯大汉语气冷硬。 “我与你有何恩怨?”宋宇平静询问。 “并无!”虬髯大汉毫不含糊,冷冷地回答。 “你取我性命,究竟对你有何得益?”宋宇淡然一笑,旋即仰头追问。 在此期间,宋宇的目光如影随形,始终在审视着周遭的环境与动态。 “哈哈哈,真是笑话!” 呼延灼放声狂笑,转眼凝视宋宇,眉梢眼角透出森然杀意,“宋钦差的名号,如今在江湖上可是响亮得很,斩你一人,便可获赐羚羊千头,草原万亩。” “更有望晋升为大单于,那便等同于你们国的镇国大将军,可谓是位高权重。” “现在,你该明白你的项上人头价值几何了吧!”呼延灼依旧冷笑着回道。 “哎呦,不错呦!没想到我这颗脑袋还能这么值钱。” 宋宇不由得轻声一笑,转而却是目色一冷:“但你确定拿上我的脑袋就能换取你想要的吗?” “我可不认为你没看可汗是一个言而有信的人。”宋宇轻蔑一笑。 呼延灼一时愕然,他没有料到宋宇竟然如此从容,丝毫不见任何求饶之意,甚至在他脸上找不到丝毫的恐惧。 反倒是宋宇提出的问题,让呼延灼不由得心头一紧。 思索片刻,还是点头回道“可汗一言千金,自然不会食言!” “你倒是好好关心关心自己吧!”呼延灼冷声道。 “你们大夏国不是讲究落叶归根,死要全尸吗?”呼延灼讥讽地继续道,“你若肯向我跪地求饶,或许我还能留你一个全尸。” “不必了,我不拘泥于这些。”宋宇轻描淡写地说完,随即翻身下马,毫不犹豫地朝城楼方向走去。 呼延灼登时惊愕无比,宋宇这一举动瞬间让他不知所措。 吓得呼延灼当下他立令弓箭手严阵以待,自己更是紧张地攥紧了手中的巨刀。 宋宇不过是向前迈出两步,呼延灼便感受到了深深的恐惧。 “你……你不要再靠近了。”呼延灼的声音已然颤抖。 “我不靠近,你如何杀我?” “再者说,你们这么多人,我孤身一人,你又有何惧怕?” “哼!谁人不知你宋宇心机深沉。”呼延灼愤然斥责,“听闻你新近研制出藏于袖中的暗器,能在百里之外取人性命,我怎能确定你身上是否藏有此类凶器。” 宋宇闻言,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容,他所说的那件暗器,正是传说中的“手里箭”。 也是宋宇发明的近战武器之一,不仅能迅速出箭,而且可以杀人于无形。 随即,宋宇眉头一蹙,淡然一笑,语气轻蔑地回应:“我不上去,你下来也可以!” 伴随沙尘飞扬的,除了宋宇那冷冽至极的声音,还有一股难以察觉的肃杀之气。 呼延灼顿时喉结颤动,不免紧张起来。 随即命令所有弓箭手都到城楼上来,将目标全都对准了宋宇,等待着自己的指令。 转而带上三 十几个侍从朝着楼下走去,朝着宋宇走了过来。 宋宇耳朵动了动,眉宇微蹙,只听见风沙中传来一阵细微的墙体碎裂的声音…… “宋宇,等着受死吧!”呼延灼携同三十名精壮的护卫站在城门楼下。 刚好就站在城门楼下,不偏不倚,不远不近。 “你认为,将我的尸体带回去,可汗的奖赏会更丰厚,还是活捉我回去,对你的奖赏更诱人?”宋宇轻声一笑,问道。 “哈哈哈,真是笑话!自然是将你生擒回去最为上乘。”呼延灼放声大笑。 “然而,要想生擒你,又岂是易事!所以我还是选择杀了你来得干脆。” “既然如此,不妨我们做一个交易,如何?”宋宇语气平和,缓缓开口。 “交易?什么交易!” 呼延灼立刻收敛了笑容,面色凝重地望向宋宇,低声询问。 “我可以让你拿到更多的封赏和奖励。” “你会有这么好心?”呼延灼眉宇微蹙,心中满是疑惑的回道。 “自然我也有我的条件。”宋宇轻声道,“你必须答应我,放了大夏国的守城士兵!” “老子凭什么相信你!”呼延灼面色严肃,冷声回道。 宋宇仅是微微一笑,随即从腰间缓缓取出一把精巧的迷你诸葛连弩,这是他专为无双量身打造的一件独特暗器。 宋宇本计划打造一把精良的手枪,但受限西北的条件所限,加上研制手枪并非朝夕之功,于是他转念一想,便精心制作了一把精致的诸葛连弩作为替代。 此弩小巧如手枪,藏于腰间,弩箭之短,堪比子弹,便于随身携带。经过宋宇精心调校,其射程之准与穿透力之强,均有了显著提升。 第110章 我的箭可不长眼 为了增强杀伤力,宋宇在箭镞上涂上了一层微毒,然而毒性温和,不至于致命。 宋宇原计划今日交付给无双,因此一直随身携带,尚未有机会转交。 不料此刻恰好用得其所。 “你认为你有选择的余地吗?” 宋宇单手紧握弩弓,眉梢一凛,一阵寒意四起,不由得让人心头一紧。 呼延灼不由自主地愣住,身躯不由分说地向后退了两步。 他这才敢细看,发现宋宇手中所持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玩物,呼延灼提着的心立刻落回了原处。 呼延灼立刻仰天狂笑,讥讽地喝道:“宋钦差,你这是在吓唬老子吗?” “这么个小不点的东西,也想伤我?那我‘神鞭呼延灼’的称号岂不是浪得虚名。” 呼延灼原本最忌惮的是宋宇的“手里箭”,毕竟那东西被传说的中出神入化,又极其隐秘。 但既然已经见识到宋宇手中的东西,呼延灼的恐惧便一扫而空。 只听空中一声爆响。 那是呼延灼挥鞭发出的雷鸣之声。 “宋钦差,你尚未领略老子神鞭的威力!”呼延灼语气冷峻中带着一丝得意地笑。 旋即目光转向楼上的手下,沉声下达指令,“发射一箭!” “今日老子便要让你宋钦差好好见识见识。” 话音刚落,一支锐箭如破空之龙,“咻啪~”一声破空而出,直朝呼延灼袭来。 呼延灼眉头一蹙,满脸浓密的胡须也跟着颤抖起来。 就在箭矢即将触及呼延灼,距离不过一尺之际,他双目如鹰隼般锐利地瞪视着箭矢,稳稳扎下马步,全身之力汇聚于上半身,借助腰胯之力驱动双臂,由大臂至小臂,直至手腕轻抖,随着一声震天龙吟,神鞭挥洒出万点寒星。 长鞭一甩,划破空气,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般的响动。 啪~ 飞来的箭矢应声裂为两截,即刻坠地。 “好!” 射箭的士兵瞬间高声喝彩,呼延灼脸上也瞬间洋溢着难以抑制的得意。 楼上的士兵见状,纷纷随之欢呼叫好,声震屋瓦。 其中几人,手握满弓,也顺势松手,不顾一切地跟着鼓掌庆祝。 突然,“咻咻咻~”几声尖锐的破空声响起。 呼延灼的眉头立刻紧蹙,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目光锐利地望向那些向他疾射而来的箭矢。 “蠢货!蠢货!全都是他娘的蠢货!”呼延灼怒火中烧,手中的长鞭挥动如风,毫不留情。 转瞬之间,呼延灼已是汗水淋漓,喘息不已。 不可否认,呼延灼确有过人之勇,宋宇一眼瞥去,只见空中箭矢如雨,不下二十支疾射而来。 呼延灼凝神聚气,屏息静气,一口气挥洒,竟然击落了十几支箭矢。 此刻的呼延灼已经是力竭筋疲,汗水如雨后春笋般涌出。 手中舞动的长鞭相较之前,显然已经力不从心。 唰唰唰! 天空中尚存三支箭矢,呼延灼眉头紧锁,体力已不足以再次拦截。 忽听一声“咻啪~”,一支短箭如同离弦子弹,飞速而至,就在一支箭矢距离呼延灼不到三公分之处。 唰~ 箭矢擦头而过,险些触及呼延灼的太阳穴,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箭矢却突然轻盈地掉落在了地上。 一箭破空,一支短箭准确地击落了那支直取呼延灼性命的箭矢,方才化险为夷。 呼延灼心中一震,脸上交织着惊恐与不解,目光瞬间落在宋宇身上,随后不由自主地抚摸着自己的太阳穴。 那里仅余一片剃刀般剃出的光滑,皮肤却完好无损,宛如奇迹。 那支短的箭矢掠过,犹如锐利剃刀,在呼延灼太阳穴上细致地划出一道三毫米的细线。 宋宇擦了擦手中的迷你连弩,语气平静而淡然,“留神,尚有两箭将至!” 呼延灼蓦地一怔,这才意识到了当前的险境,只见空中两支利箭正向他疾射而来。 此刻的呼延灼,哪里还有余力挥动长鞭。 心神纷乱之际,他连忙抓起身旁的卫士,将其挡在了自己面前。 “我可是救了你两次!”宋宇低声说道。 “两次?” 呼延灼先是错愕,随即恍然大悟。 “你现在还敢肯定,我无法取你性命吗?”宋宇语气冷冽。 呼延灼早已惊恐至极,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脊背冷汗涔涔。 “如何?现在我们可以心平气和地谈 谈了吧?”宋宇道。 “可以,可以,宋钦差您先将手中之物放下,我们如何商讨都行。”呼延灼眉头紧蹙,急忙哈腰陪笑。 呼延灼是个聪明人,言谈之间已悄悄移形换位,竭力避开宋宇的枪尖威胁。 面对这样狡黠之徒,宋宇岂能不明其意图? “我的箭可不识人,你若轻举妄动,不幸命中,那可就不能怨我了!”宋宇眉梢一挑,手中微颤。 一枝短箭立刻激射而出,正中呼延灼不断变换的脚上。 刺骨的痛感顿时袭来,呼延灼紧咬着牙关,硬是忍住未发出一声。 随即,他强作欢颜,对宋宇说道:“不敢,不敢!” “放人,必须放人。” 面对宋宇手中的武器,呼延灼早已没了嚣张之气,急忙应声连连。 “只是……这释放了这些人之后,宋钦差您……”呼延灼眉头紧皱,犹犹豫豫地低声嘟囔起来。 “放心,我应允之事,绝不会食言而肥!” 宋宇毫不犹豫地向呼延灼走去,手法娴熟地将连弩抵在了呼延灼的太阳穴上。 楼台之上的士兵们立刻紧张起来,刷刷刷~ 众人的弓箭齐刷刷地对准了宋宇。 “蠢货!废物!” “都给我住手,你们要是敢伤了我,我就把你们的脑袋一一砍下。” 呼延灼勃然大怒,适才他差点就丧命于自己人的手中。 “放人,还不快放人!”呼延灼再次咆哮起来。 目送大夏国的守城士兵陆续撤离,宋宇的面庞终于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旋即,他将目光转向呼延灼,眼中瞬间充满了款款深情。 “将军,多有得罪。” 呼延灼尚未明白发生了何事,忽然间感到后脑勺一阵强烈的撞击感…… 第111章 鲜卑王子阿保机 呼延灼直觉性地想要拔腿便逃,但那中了箭矢的脚踝沉重如铅,此时他的头脑也开始昏沉,眼前一黑,直接陷入了不省人事的状态。 周围的随从和楼台上的士兵们瞬间呆立当场,目光在倒地的呼延灼和宋宇之间徘徊不定,一时之间竟然失去了主张。 “还愣着干嘛?快来将他搀扶起来!”宋宇语气冷硬,怒声喝道。 周围的士兵们一惊,恢复了神智,不敢有丝毫迟疑,立刻上前将呼延灼小心翼翼地扶了起来。 “跟我来,去见你们的大汗。” 宋宇挥了挥手,淡然吩咐道。 闻言,周边的士兵顿时陷入了困惑。 “要去觐见我们的可汗?” 这岂不是自寻死路? 宋宇眉头一蹙,严厉地质问道,“我方才的话难道还不够明白吗!” “确切地说,我此行不是为了拜见你们的可汗,这是两国间的交往,你只需遵命行事,无需多疑。” 两……两国之间的交流?这,这也太草率了些吧! 众士兵一脸懵逼,也来不及深究宋宇话语背后的含义,便被宋宇催促着,引领宋宇向鲜卑国边境进发。 正值此时,鲜卑国可汗正亲自在边疆监军,宋宇要去见他并不需要走太远的路。 不过几个时辰,宋宇便押解着被捆绑成粽子一般的呼延灼,抵达了可汗所在的殿堂。 “报——大夏国边疆钦差大臣求见……” “求见?那是小国对大国之礼!”宋宇一脚将通报的鲜卑士兵踹翻,语气冰冷地斥责, “本官此行,乃为莅临指导!” 言讫,宋宇令两名士兵抬着呼延灼紧随其后,傲然阔步,直朝殿堂走去。 宋宇的狂妄之举,瞬间激怒了可汗耶律基,他一把推开怀中衣衫半褪的嫔妃,怒指宋宇,唾沫飞溅地斥问,“你是什么人,竟敢擅闯殿堂!” “大夏国边疆钦差大臣,宋宇!” “宋宇?”耶律基眉峰紧蹙,嘴角抽搐,胡须随之颤动。 “你就是那位宋钦差?” 耶律基目光如电,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冷冽地发问。 “休要拐弯抹角!直说罢,你鲜卑小国为何擅自越界,侵犯我大夏国边疆。”宋宇语气坚定,没有半分拖延,直截了当地质问。 耶律基心中一凛,已然看出了宋宇并不是善茬。 当下也不敢匆忙回应,而是召来一旁的侍从,低声询问:“这大夏国的钦差究竟带来了多少兵马?怎会有这般嚣张的气势?” “这……不太清楚。” 侍从低声回答,瞥了宋宇一眼,接着补充道:“可汗,宋宇绝非泛泛之辈。” “传闻他在西北荒凉之地,不仅轻而易举地解决了苏记常和李军二人,更是将西北地区的兵力扩充了十倍有余。” “如今我们鲜卑族的商旅频繁遭受宋宇的扣留,人口贩卖也被他彻底摧毁……” 侍从坦诚地向可汗详述了一切细节。 提及其他的可汗时,耶律基并未表现出过多的关注,然而谈及人口问题时,他立刻情绪激动起来。 “原来就是他,阻断了我国人口输入的通道!难怪现在没有人给本王敬献新的美女了呢。” 耶律基目眦欲裂,怒容满面,“来人啊!将这个什么狗屁钦差拖下去,立即将此人斩首示众!” 侍从闻言,不由得惊愕当场。 “什么?这是要杀宋宇!” 侍从连忙劝阻道,“大王,绝不可行,绝不可行啊!” “可汗,若您斩杀宋宇,恐怕会引发灭国的危机!” “再说,呼延灼大将军亦已被他俘获,我们尚不清楚宋宇掌握着多少兵力。”侍从急得脸色发青,连忙劝说道,“还需深思熟虑,妥善筹划。” “深思熟虑?妥善筹划?”耶律基须发皆张,语气冷硬地质问。“那你说说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应以礼相待!”侍从悄悄趋前,低语进言。 “殿下,我们暂且安抚他,待到不久之后,蛮族首领将亲自到访,届时再寻机除去宋宇,亦不为晚。” 耶律基听罢侍从的谏言,心中暗暗赞同,微微点头,目光随即落在了宋宇身上。 他立刻变换了口气,温和地说道:“宋钦差跋山涉水,旅途劳顿,速速摆上佳酿,烤制肥羊,本王欲与宋钦差畅饮一番,共谋欢愉。” 宋宇却并无欢颜,眉头紧锁,语气冷淡:“我到这里来可不是为了和你吃饭的,我此行只想明白鲜卑族侵犯我国边境之因由。” 话音未落, 屋外突兀地响起一声冷笑,那笑声充满傲慢与不屑。 众人的目光纷纷探去,却只见一片空寂,唯有愤怒的喝骂声在空气中回荡。 “荒谬至极!我鲜卑国想要侵犯哪个国家,难道还要向你们通报不成?” “昔日之所以未犯大夏,乃因犁疆之地贫瘠不堪,无粮无资源,居民面黄肌瘦,如流离失所之难民,连用作牲口亦觉其消耗粮食。” “此等蚀本之事,我鲜卑岂会为之。” 言未毕,一人身着胡貂裘衣,头顶鹿角毡帽,足踏羊皮铁靴,衣仅半臂,一臂袒露在外,步入大殿之中,同时冷峻地继续回应道: “观今日犁疆,繁华富庶,竟以坚硬如铁的灰粉与水拌和,筑成众多水利设施。” “不仅粮草充盈,而且百姓富饶,此等膏腴之地,我鲜卑定要收入囊中!” 宋宇眼神冷冽,心中暗自嗤之以鼻,心中只疑惑如此狂妄的之人,会是谁呢! 众人在瞬间齐刷刷跪地,异口同声地高呼:“王子殿下!” 哦? 这便是传闻中那位鲜卑国风华绝代、文武双全的王子阿保机? 人们都说他是鲜卑国近年来难得一见的奇才,通晓各国历史典籍,诗词歌赋信手拈来,博学多识。 在武学造诣上也是天赋异禀,据说在鲜卑国不管是论功夫还是学识无出其右者。 宋宇不由得细细打量了阿保机一番,他的身姿确有武者风范,这华夏的语言也说得流利自然。 然而,无论横看竖看,宋宇都未能在他身上发现半点大家风范,反倒是那股匪气与傲慢之气格外明显。 实在难以令人信服! 耶律基眉宇一紧,沉声质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第112章 我可没时间和你废话 “父王无需担忧,我看这个叫宋宇的钦差也不过如此,有何可怕的?”阿保机步至大殿中央,语气冰冷地回应,“派遣呼延灼大将军挥师讨伐大夏,正是我的决策。” “原来是你这小子!”宋宇冷声道。 “怎么?我想打你们就打你们,你有意见不成?” 阿保机态度极其傲慢,对宋宇更是不屑一顾。 “世人皆言鲜卑国皇子文武兼备,智慧非凡。今日真是见面不日闻名啊!”宋宇轻蔑地冷笑,“依我看,也不过如此嘛。” 在场众人皆感震惊,纷纷以惊异的目光望向宋宇。 “小子,这可是我鲜卑的地盘,你可知道你自己在说些什么!”阿保机闻言,顿时怒火中烧。 他迈步向前,没有多余废话,上来便要给宋宇一个下马威。 只见他一脚踩地,犹如蛮牛撞角,猛地向宋宇冲去。 面对他这粗犷的招式,宋宇却毫不在意,只是站在原地,露出一丝轻蔑的笑。 然而,就在阿保机即将触及宋宇的那刹那,他的动作突变。 他突然从袖中甩出一柄峨眉刺,刺尖旋转如风,快若闪电,直取宋宇的要害。 宋宇眼神一寒,没想到堂堂鲜卑国的皇子竟然如此卑劣,使用的武器也如此诡异。 峨眉刺紧贴着宋宇的脖颈掠过,宋宇眼神一寒,仅以一个轻盈的后仰便轻松避过,他的脚步却如同钉子一般,稳稳地钉在地上,纹丝未动。 阿保机身形一晃,骤然止步。 转身再次打量宋宇,只见他仍旧屹立不动,纹丝未动。 “哈!受我峨眉刺所伤而不倒,果然不是泛泛之辈。”阿保机语气森然地讥讽。 随即藏起峨眉刺,仍旧带着冷峭的笑意说道,“但中了我的峨眉刺必死无疑,三刻钟之后,你自会倒地不起!” “有什么遗言尽快交代吧!我会让士兵把你的遗言带回去的。” 耶律基和旁边的侍从瞬间惊得冷汗直流,惊惧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宋宇。 众人或许不知宋宇的身份,但旁边的侍从却心知肚明,若宋宇遇害,必将引发大夏国的不懈追击。 届时,脆弱的鲜卑小国恐怕难以承受大夏国的猛烈攻势,灭亡之祸或将降临。 阿保机颇为自豪,傲慢地炫耀道:“别忘了,我这峨眉刺,乃是大夏国剑术名家一刀刘的得意门生赵无极亲授于我。” “能够逼迫我使用峨眉刺的对手寥寥无几,你宋宇算是其中之一。” “能够死在我的峨眉刺下,也算是你的荣幸!”阿保机收起武器,放声大笑。 他注视着宋宇静立不动,数分钟内毫无倒地的迹象,阿保机不禁生出一丝疑惑。通常,中了他峨眉刺的人,不出三刻钟便会倒地不起。 眼前的宋宇却是一动不动,难道是自己手中的峨眉刺已经修炼至化境? 可以杀人于无形,以至于他的身体还没反应过来他还活着,而屹立不倒? 阿保机心生疑窦,于是步至宋宇面前,意图探个究竟。 宋宇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冷嘲,淡然回应:“若死于你手,那将成为我此生最大的羞辱。” 阿保机骤然愣住,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怎……怎么可能?” “你,中了我的峨眉刺,怎么可能安然无恙!”阿保机惊呼。 话音未落,宋宇已然抬起手,一记响亮的巴掌狠狠扇了过去。 “真是聒噪!” 宋宇眉头紧蹙,冷声斥责:“雕虫小技,竟敢班门弄斧?” 言罢,宋宇手中倏地现出一把峨眉刺,刺尖锐利如霜,直指阿保机咽喉。 阿保机瞬时间目瞪口呆,满脸惊愕,“这……这怎么可能?” 他抚摸着自己的峨眉刺,却发现它已不翼而飞。 眼见那峨眉刺尖端与自己喉咙的距离不足零点零一公分,阿保机顿时惊得面无人色,战战兢兢地低声哀求: “你……你一定要小心!这刺尖上涂有剧毒。” “你……你可别碰到我身上!” “哼!”宋宇冷笑一声,“堂堂鲜卑国王子,居然使用如此阴险的武器!” 台上的耶律基与众随从瞬间神情紧张,耶律基更是从座椅上惊跳而起,声音颤抖地哀求道: “宋钦差,万万使不得啊!小儿无知,冒犯了宋钦差,还望您开恩,宽恕小儿。” “宽恕他?他可是想要我的命呢。”宋宇语气冷硬。 “废物!还不赶快向宋钦差磕头赔罪。”耶律基焦急地责骂阿保机。 阿保机原本已经面色苍白,身体颤抖,准备求饶。 然而一听耶律基如此命令,他立刻换成了一副傲慢姿态,冷声反驳,“要我求饶?他也得有这个资格!” “你不过是趁人之危罢了,若是真正交手你可不一定是我的对手!”阿保机仍旧顽强的坚持。 “都说你是君子!有本事你放开我,我们两个堂堂正正地较量一番!” 宋宇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冷笑,显然这父子二人的关系并不和谐。 “你这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宋宇眉头一皱,他根本没有闲暇在此地与他们周旋。 “想要公平比试,那是君子所为。我可从来没说过我是君子!” 面对阿保机这样的人,宋宇根本不想和他多说废话。 只见宋宇面色一沉,手势一紧,手中的峨眉刺便逼近了阿保机的喉咙。 立刻,一股温热的血液沿着阿保机的脖颈缓缓流淌而下。 阿保机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全身颤抖不止,“血……血!” 原本还嘴硬的阿保机立刻双眼一黑,直接被吓昏过去。 一声“啪~”的响动,阿保机的身体一软,直接倒卧在地。 耶律基登时慌乱失措,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双臂僵直地伸展,眼中泪水早已打湿了眼眶,“孩儿,孩儿,你没事吧……” “不必担忧,他只是中了少许毒,尚不足以致命。”宋宇目光凝重地审视着峨眉刺上的毒液,轻巧地嗅了嗅,低声安抚道。 耶律基双眼瞪得溜圆,满脸写着惊异,“你……你怎知他无碍?” 不等宋宇回答,旁边的侍从急忙抢前一步,解释道,“这位宋钦差昔日乃是我国大夏皇宫中的首席御医。” 第113章 老登出尔反尔? 御医?这便意味着他有能力救我儿子? 耶律基眼中光芒一闪,随即身躯一震,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宋钦差,恳请您,恳请您救救犬子!他绝不能就此离世啊……” 耶律基连连磕头,哀求不已,显然王子阿保机对他而言无比重要。 宋宇绝可不是什么圣人,这农夫与蛇的故事他可是自小就听过。 要宋宇以德报怨,无私的拯救阿保机这个憨货,根本不符合宋宇的行事作风。 “若要我出手相救也不是不行。” “但是!你那弹丸之地,鲜卑小国。意图侵犯了我国边境,这账又该怎么算?”宋宇语气冷冽,轻声道。 耶律基一时语塞,当场愣住,双眼无神有些不知所措。 倒是旁边的随从反应敏捷,连忙趋前,悄声对耶律基说,“大王不必忧虑,毕竟我们现在还弄不清楚宋宇的实力。” “不如先安抚住宋宇再说。我们先假意承诺绝不再触犯大夏国边境。” 那随从双眉微微上扬,斜瞥了宋宇一眼,而后不慌不忙地继续开口。 “将他稳住在鲜卑几日,供应上等的酒食款待,过不了几日,蛮族的使者便会抵达,那时再图谋应对之策,也为时不晚。” 耶律基听罢,点头赞同,觉得此计甚妙,但仍有忧虑,旋即眉头紧蹙。 “然而,阿保机该怎么办?” “暂且先给予宋宇一些甜头,好吃好喝的招待,让他先行搭救王子。”随从低声献策,“随后只要能将他稳住在大夏国,那便是我为刀俎,他为鱼肉。” “到时候岂不是我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耶律基略微沉思片刻,随即点头同意。 “我答应,我答应!”耶律基急切地连连点头,“只要你能救回我的孩儿,你的任何要求,我都将应允。” “这可是你说道,若是敢有食言,就可别怪我了。”宋宇语气平和,却充满不可置疑的杀气。 通常情况下,中了毒的病人,在五步范围之内必定能找到解毒的良药。 宋宇立刻弯下腰,在阿保机的身上仔细搜索了一番。 果然,他在阿保机胸前的布袋里找到了一颗药丸,宋宇小心地在手中嗅了嗅。 接着,他迅速将药丸送入阿保机的口中。 同时,宋宇又猛地扯下阿保机的一截衣袖,只听“撕拉”一声,一条布条便到了他的手中。 随后,宋宇又取出一颗药丸,细心地碾成粉末,敷在阿保机的伤口上,然后进行包扎。 站起身来,宋宇拍了拍手道,“没事了,三天之后,他定能恢复如初。” 这连贯而熟练的动作,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耶律基当场愣住,宋宇这也没做什么啊!耶律基顿时一脸错愕,“这?这就结束了?” “不然还能怎样?”宋宇显得有些无奈,“能救活他不就行了,难不成还要我给他扎两针才行?” “不,不是这个意思……”耶律基吞吞吐吐,声音微弱,“只是……” 他本想指出宋宇并未真正出力,解药是从阿保机身上找到的,连包扎的布条也是从阿保机身上撕下的。 宋宇不过稍微动手,做了个包扎,即便是随便一个仆役也能轻松完成,自己却还得低声下气地恳求宋宇许久。 因此,耶律基心中自是难以平服。 宋宇亦无意与他们纠缠,眉梢微蹙,语气冷冽地说,“罢了!人我已经给你救过来了。” “现在,该履行你们的诺言了吧。” 一股寒流袭来,耶律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紧张地质问道,“诺言?什么诺言!” “刚才可是你说的只要我救活你的儿子,让你做什么都可以!” “我看你们鲜卑小国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宋宇略一沉吟,轻描淡写地说,“那么,就提供我一百吨精铁,三千只白羊与一千匹良驹当做酬谢便可。” 什么! 耶律基霎时脸色涨红,身体颤抖,一个踉跄,直接跌坐在地。 这,这无疑是明抢。 宋宇懒得与这伙人过多纠缠,挥手间一箭脱弦而出,那三寸箭矢犹如疾风掠过,却只是擦过耶律基的耳畔,留下一道血痕,最终钉入他背后的座椅之中。 耶律基骤然一惊,急忙用手捂住自己的耳朵,指尖触碰到的尽是温热的鲜血。 待他发现手上沾满血迹时,惊恐之下,整个人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嵌在浓密胡须中的双目瞪得入铜铃一般。 “磨磨蹭蹭,究竟是什么意思?能不能 痛痛快快地给出答复?”宋宇眉头一蹙,随即举起手中的迷你连弩,瞄准了耶律基的头部。 “我可没空闲和你们继续纠缠。” 耶律基看着宋宇手中的小巧物件,竟然能够发挥出如此巨大的威力,心中惊惧不已。 “我给,我给!”耶律基慌乱不堪,连忙答应,“只是准备这些东西确实需要时间,还望您能给我一些宽限。” 宋宇轻轻皱起眉头,心中暗自思索片刻,随即缓缓点头应道:“好吧,我就给你三天的时间。” 话音刚落,宋宇转身便准备离去。 耶律基急忙起身,忙不迭地叫住宋宇:“宋钦差,何须如此匆忙?不如多留几日,也让在下得以尽地主之谊。” “毕竟筹备铁矿和马匹亦非朝夕之功……” 耶律基此刻的态度与先前大相径庭,满脸堆笑,竭力讨好着宋宇。 宋宇眉梢微蹙,这老家伙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沉吟片刻,宋宇也想搞清楚这老登在耍什么花样,回身平静地回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此逗留几日。” 耶律基立时神情振奋,急忙吩咐下人安排酒席,盛情款待。 宋宇心中却是越来越感到不安。 两日时光匆匆而过,耶律基那老家伙却是毫无音讯。 宋宇想要外出散步,却发现始终有两名守卫尾随,更有几处地方禁止宋宇进入查探。 事情的确诡异,不由得让宋宇心生疑惑! 宋宇眉头紧蹙,心中暗自琢磨:难道耶律基这老狐狸是有意将自己困于此地? 在宫殿之中。 耶律基正与蛮族首领鄯王谈笑风生,气氛颇为欢洽。 第114章 以一当百,优势在我 “哈哈哈!大王您真是智谋过人。不仅将宋宇那家伙牵制在此,等我们的联兵到了,定能直取犁疆县。” “届时,犁疆县群龙无首,必然一举可破。”鄯王放声大笑,神采飞扬。 在莺声燕语与酒盏碰撞的交响乐中,鄯王与耶律基早已沉醉于酒香之中,人事不省。 耶律基外表看似粗犷不羁,未曾想内心却细腻且计谋深远。 此时,宋宇心中的疑虑越来越重。 他随即召唤了负责接待自己的侍从华青才,刀锋一转,径自将刀刃抵在了对方的脖子上。 接着,便开始了与华青才一场温和而友好的对话。 华青才早已惊恐至极,面色苍白如纸,全身颤抖不已,不敢有丝毫动作。 “宋……宋钦差,您……您这是何意?” 宋宇轻抚华青才的肩头,语气柔和地询问:“敢问,蛮族使团此刻居于何方?” “蛮族……蛮族使团暂居大殿北侧的寝宫。” 华青才身体颤抖如风中落叶,双腿不由自主地颤动,眼神始终没有离开架在自己脖颈上的刀刃,声音微颤地回答: “首领鄯王与大王在内宫商讨要事……不过,此刻他应当已经返回了自己的住处。” “甚好!”宋宇微微颔首,神态从容。 感情耶律基这老登果然违背了承诺,居然在背后悄悄与蛮族勾结。 其意图何为,真是司马昭之心,昭然若揭。 糟糕!宋宇心中一凛,突然意识到一件更为紧迫的事情。 自己此刻身处鲜卑国,而大夏边境群龙无首,倘若耶律基趁机派兵偷袭。 西北地区必将面临危机。 宋宇深知不能在这里和耶律基耗下去了。 他立刻放开了华青才,手持刀剑直奔蛮族部下的寝宫而去。 宋宇孤身一人来到鲜卑国,可不是为了游山玩水,吃喝享乐的。 而耶律基不顾武德,背信弃义在先,先是诱使宋宇留下,随后又与蛮族首领鄯王暗通款曲,给宋宇脸色看。 这,宋宇如何能忍! 莫要拖延至日后,蛮族鄯王和耶律基狼狈为奸,将自己缚束奉献于蛮族。 那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俗话说,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宋宇虽孤身一人,从未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敌多我寡,便需智取! “火攻连营。” 宋宇心中早有妙计,径直潜入后院纵火,手执单刀勇闯蛮族使团的寝宫。 既然他们不仁,那也休怪宋宇不义。将蛮族使团一网打尽,便是宋宇今晚的目的。 蛮族此次带来的使团浩浩荡荡,百余人众,其兵力不容小觑。 以一敌百,优势在我! 宋宇眉宇一横,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趁着夜幕的掩护,他手提利刃,直奔蛮族使团的居所而去。 不得不承认,宋宇的运气实在是没话说,就连东风都欲要助宋宇一臂之力。 这阵风,恰好与他行进的方向一致! 月暗风疾,正是作案的好时机,似乎是命运的安排。 宋宇乘风纵火,随后提刀悄然踏入。 蛮族士兵们还在那边嬉笑闲聊,见到宋宇单身提刀而入,尽皆面露困惑之色。 “小子,你是何人?竟敢持刀私闯我们的住处,莫非是想自寻死路!” 话音刚落,为首的男子便挥刀朝宋宇砍去。 然而,旁边的副手及时将他一把扯住。 轻蔑地上下扫视了宋宇一眼,唇角挂着一丝不屑的嘲笑,“首领,对付这样的小鱼小虾,哪里需要您亲自出马。” “不必劳您动手,这种无名小卒就交给我处理。” “我打包票,一击必胜。”那副官傲慢地冷笑一声,言语间满是轻蔑。 周围的士兵们随即如同看热闹般,纷纷鼓掌叫嚣,场面一度热烈。 “让我试试,我这几天刚磨利了我的刀,正想找个人来试试锋芒。” “哈哈,这里何时轮到你登场了。”一名士兵嘲讽地笑着,“既然副官想要展示身手,我们正好可以观摩学习一番。” …… “嘟嘟囔囔,真是聒噪!”宋宇眉梢微蹙,神色一凛。 周遭之人显然将宋宇视作戏耍的对象,纷纷起哄,掌声嘲讽声不绝于耳,却似乎并未察觉自身处境的凶险。 “诸位,且看我来展示一手绝活……” 那副官话音刚落,刀光霍霍,挥舞的手臂还没有落下…… 宋宇眉峰一敛,轻轻叹息,无奈摇头。 副官正欲举刀,忽听“咻啪——”破空之声响起。 一支短箭不偏不倚,正中副官眉心,穿透脑门而出。 众人登时愣住,尚未来得及反应,第二支箭矢已然到来。 “咻啪——”一声,又一颗头颅落地。 此刻,那伙狂妄自大的家伙终于陷入了惊慌,他们脸上的嘲笑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惊恐与畏惧。 “我的刀呢?唉,我的刀究竟哪儿去了?” 人群顿时陷入了混乱,屋内几十名士兵像被惊扰的鸟儿,慌乱地四处搜寻着武器。 然而,此刻寻找武器已然太迟。 宋宇挥舞着大刀,刀光剑影之间,屋内充斥着惊恐的呼喊。 三十六条生命,整整三十六条! 不多不少。 都在宋宇的刀下终结。 而那些滞留屋外的异族使团,还没来得及赶来救场,均在烈焰中化为了灰烬。 然而宋宇却安然无恙,仅衣物上溅染了些血迹。 次日。 宋宇指令负责其接待的侍从华青才,将耶律基召至寝宫,商讨要事。 此时耶律基正深思考如何与蛮族首领鄯王联合对付宋宇,根本没把宋宇放在眼里,对宋宇的召唤更是不屑一顾。 他一边抱着美妾,一边轻轻揉着因醉酒而肿胀的太阳穴,冷冷地回应:“宋宇算什么东西?竟然要本王亲自屈尊相见?真是狂妄至极!” “宋宇那小子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来。有事让他自己过来!”耶律基轻蔑地答复。 旋即转身,他毫不犹豫地将身边的爱姬按压于膝下,展开了禽兽般的亲昵之事。 华青才心中一凛,欲言又止,却被传来的咿咿呀呀的喘息声淹没。 “还不速速退下!再看我就挖了你的眼睛。” 第115章 鲜卑彻底臣服 耶律基在剧烈的活动中已是汗如雨下,见到华青才仍站在一旁,没有离开的意思,登时怒火中烧,大声呵斥。 不过,其身上,上上下下的动作却从未有过片刻的停歇…… 聆听耳畔莺歌燕语,华青才也不傻,自然知道继续多言恐怕将小命不保。 于是,不得不匆忙离去,赶紧将实情如实禀报给宋宇。 “既然你不主动前来,那我便亲自登门拜访!”宋宇眉头紧蹙,目光中透露出逼人的寒意。 耶律基这个老登实在太过分了,他以为联合了蛮族之王鄯王,就能将宋宇彻底钳制。 可他不知道的是,就在昨夜鄯王的头颅便已在宋宇的手中。 一声巨响! 宋宇猛力踢开耶律基的寝宫门扉,门外守卫已然七零八落地倒卧一地。 “何方狂徒,敢来扰我王者安宁……” 耶律基正狂乱颠簸间,见大门被踢开了,顿时怒目圆睁,粗重地喘息着咆哮而出。 伴随着床上小妾的哎哎呀呀的尖叫之声…… 就在他即将达到颠峰之际,宋宇毫不犹豫地将蛮族首领鄯王的头颅猛地掷向耶律基面前。 不差分毫,恰好落在了那小妾的小腹之上。 “啊!!!” 一声凄厉的尖叫,如同被宰杀的猪猡,瞬间穿云裂石。 鲜血尚未干涸,顺着嫔妃那丝滑的肌体悄无声息地流淌,转瞬之间,床单便被染成触目惊心的腥红。 耶律基心头一震,与蛮族之王鄯王的目光交汇,霎时间惊惧至极,身躯一软,直接跌坐在地。 小妾早已惊慌失措,魂飞魄散,昏迷在床榻之上。 “这……这究竟发生了何事?” 耶律基坐在地上不住后退,衣衫不整,浑身瘫软。 此时的他,眼中满是惊慌,身体颤抖如风中落叶,哪里还能有心思去遮蔽身体。 “你故意延误时机,将我羁绊于鲜卑,暗中却与蛮族之王勾结,意图联手算计于我。这些勾当,别以为我未曾察觉。”宋宇轻轻叹息,语气中透露着无奈与失望。 “不,事情并非如你所想象的那样……”耶律基面色骤变,急忙跪地乞怜。 闻声,侍卫们一拥而入,然而目睹眼前的情景,众人无不愣在当场。 “不怕死的就都进来吧!”宋宇微微一笑。 耶律基眼神游移,连忙厉声斥责,“本王正在与宋钦差商议国事,进行友好的交流,你们擅自闯入所为何来?还不速速退下!” 友好……友好交流? 众人骤然间愣在原地,虽然内心充满疑惑,但面对大王的命令,他们不得不遵从。 于是,屋内渐渐沉寂,仅剩下耶律基与宋宇两人…… 经过不到半个时辰的亲密且和善的攀谈,宋宇才在耶律基毕恭毕敬的送行中,悠然自得地步出了宫殿。 攀谈的成果颇为和谐,耶律基明确表示赞同大夏国的治国方略,怀着虔诚的心愿,渴望臣服于大夏国,成为其属国。 为了表达真挚的诚意,耶律基特意安排宋宇携带鲜卑国的王子阿保机返回大夏国,作为信守承诺的人质。 关于宋宇之前所需求的矿产、牲畜等诸多物资,鲜卑国方面亦将慷慨解囊,悉数奉上。 耶律基脸上那一道道鲜红的手掌印,便是作为二者“友好交谈”的证据。 重返两国边界,此刻犁疆县已被蛮族与鲜卑两国联军重重包围,只待上级命令一下,即刻对犁疆县发起攻势。 好在宋宇的反应够快,提前解决了鄯王。 边境的士兵们尚未来得及接到上级撤销围攻的命令,自是对耶律基那边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宋宇正欲穿越缓冲区,却遭到了城楼外鲜卑士兵的拦截。 “来者何人?战时前线,非有大王亲笔手谕,任何人不得擅入。” 大夏国的城楼之上,无双远远地便认出了宋宇。 只见此刻的宋宇已被一群鲜卑族士兵团团围困,无双心中顿时大乱。 “速速备马!”无双语气寒冰,旋即匆匆下楼。 “将军,万万不可!”一旁的侍卫焦急地说,脸上写满了忧虑,“如今鲜卑国与蛮族结盟,企图共犯城池,您此时前往,犹如自投罗网!” 士兵们异口同声地劝阻:“请将军深思熟虑!” 面对宋宇的危急处境,无双哪里还会思考这么多。 当即不顾一切,立刻翻身上马,挥鞭疾驰,直冲鲜卑国的军营。 “谁敢对他下手!”无双怒目圆睁,冷声暴喝。 手中软剑挥舞,所经之地尽染猩红,拦截的士兵尚未反应,头颅已身首异处。 “无双,你怎么来了?”宋宇满眼激动的快步冲着无双迎了上去。 但见无双眼中忧虑满溢,跃落马背,径直挡在宋宇面前,“欲对他不利,先过我这一关!” 一众鲜卑士兵不由得愣住,脸上满是鲜红的五只印,随即纷纷抛下手中兵器,跪地求饶。 这一幕,反倒是让无双一时不知所措。 回头,一脸错愕地望向宋宇,“这究竟发生了什么?” 宋宇带着几分苦涩的笑容,解释道:“我方才正在对他们进行一番教诲,不料你却气势汹汹地突然闯入。” “放心,他们已经认识到错误了。”宋宇轻描淡写的说道。 转而宋宇轻轻地抚摸着无双的额头,细心地理顺她散乱的发丝,眼中充满了无尽的宠爱。 他心里明白,无双是出于对他的担忧,才会不顾一切地冲过来想要保护他。 “他们,没有伤到你吧?”无双紧张地上下打量着宋宇,眼眶中瞬间充满了泪水。 “傻瓜,我不会有事的。”宋宇温言安抚道。 无双瞬间泪眼泛红,小拳头不住地轻捶宋宇胸膛,倾泻连日来积压的心酸。 旋即,她如落花般投入宋宇的怀抱,泪水如雨,令人心生怜惜。 抱怨道,“你离去这些日子,可知我有多么挂念你……” 宋宇温柔地将无双拥入怀中,望着她疲惫不堪的双眸,心中已浮现出无双连夜为自己奔波的情景。 在宋宇缺席的这几日,犁疆县的大小事务均由无双一人操持,确实倍感辛劳。 第116章 走,我们回家 这次出行犁疆,无双全程保护,确实受了不少委屈,期间的艰辛与委屈自不必说,宋宇内心深处也感到万分歉意。 他轻轻地抚摸着无双的秀发,深情地说道:“不用怕有我在,我带你回家。” 算起来,宋宇在犁疆已经逗留了半个月,和汪权约定好的归期已至,是时候启程返程。 在离开前,宋宇只是简单地交待了几件琐事,留下张宇在此地辅佐纪清水修缮边境城墙,推动农业发展,实施以工代赈的策略。 一切按照宋宇制定的计划循序渐进,百姓的生活得到了改善,不仅恢复了往日的生机,更是呈现出前所未有的繁荣景象。 一年之后,那曾经荒芜的边疆,那片曾充斥着杀戮与血腥的土地,现已蜕变成为塞上江南,富饶而美丽,民众生活安康,国家太平昌盛。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宋宇即将告别犁疆的消息一经传出,民众们无不下跪相送,泪眼婆娑,依依不舍。 人们对宋宇的尊敬与热爱,无法用言语形容…… 对于他们来说,宋宇就是拯救他们与水火的活菩萨。 然而,宋宇终究必须离去。 一方面,他与汪权约定的期限将至,另一方面,无双随他出行已有时日,久未归家探望父亲,心中难免牵挂。 在宋宇这段时间的精心治理之下,西北之地匪患已销声匿迹。 因而,宋宇与无双的归途显得格外顺畅。 未及两日,两人便告别了西北的辽阔大地。 周遭的景致已与西北截然不同,草木渐渐变得葱郁茂盛了起来。 可能是归乡心切,宋宇与无双等人星夜兼程,只为尽早回到京都,尽管人体能承受,但马匹却难以持续。 恰巧前方不远处,便有一家客栈。 无双顿时喜形于色,兴奋地说:“前方有所客栈,今夜我们不妨在此处歇息。” 宋宇微微一怔,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自己来时也是经过这条路,却从未察觉到这家客栈的存在。 不过几日,此处竟然多了一座客栈,而且人来人往,显得异常热闹,这让他心中不禁生出了几分警惕。 “距京都不过几日行程,现今天色尚早,不妨再加紧步伐赶路。”宋宇轻声提议。 无双微微皱眉,带着几分委屈的目光投向宋宇,“连日奔波,难道你不觉得疲惫?就算你不累,士兵们不觉得辛苦?就算士兵可以坚持,但马儿们不需要休憩吗?” 可是…… 宋宇刚想说些什么,却又欲言又止,目光落在无双身上,只见她眼中那份深深的失落与委屈全都写在了脸上。 话到嘴边,宋宇刚终究是将它们吞回了腹中。 “也罢!今夜我们就在此歇息一晚,明日拂晓启程。” 周围的士兵听罢,皆大喜过望,连忙照料好各自的马匹,仿佛生怕宋宇会临时改变主意。 踏入这家客栈,宋宇感到一种古怪的气息,具体是什么宋宇也说不上来,只觉得这里的一切都是新的。 招牌是新的,桌椅亦是新的,就连店中的小二都是新的。 不仅一切全都是新的,而且店内的客流更是络绎不绝,繁多到宋宇一时间竟无法计数。 不对,十分的不对劲,此处必有蹊跷! 然而,究竟是什么地方有些不对劲,宋宇一时半会儿却也看不出来。 毕竟,每个人都各司其职,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自己的工作,毫无任何值得怀疑之处。 即便是宋宇带领如此庞大的队伍入住,那些小二和来往客人亦似乎司空见惯,并不加以过多的关注。 这种过分寻常的情景,反而让宋宇觉得有些反常。 “嘿,客官,您的酒来了……” 正当宋宇陷入沉思之际,小二突然送上一壶酒。 宋宇不由得一愣,“这,我并未点的酒啊!” “宋公子,这杯酒是那位爷请您喝的。”小二回答得干净利落,话音刚落,便转身离去。 宋宇顺着小二的指引望去,果不其然,一位英姿飒爽的少年坐在桌前,只是后脑勺正对着宋宇,使得宋宇一时难以窥见其真容。 他朝宋宇轻轻抬了抬手,连头也没回一下。 似乎是在告诉宋宇,这杯酒是他请的,放心喝便是。 只见他手指上带着一个鬼脸青手的铠甲,材质看上去像是钨钢所致,外面还镶嵌着各种金银玉石,璀璨夺目。 宋宇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酒逢知己千杯少,在这个时代,欣赏某人便请他畅饮一 番,是最为寻常的礼节。 就如同现代酒吧中的搭讪,只是方式略有不同罢了。 宋宇未作过多思索,也是谨慎的凑近那杯酒轻轻的嗅了嗅,并未发现异常,只有一阵酒香扑鼻。 若要说这酒是多么还的琼浆玉液,那也不至于。 然而,在漫长的跋涉后,能畅饮一杯清酒,实乃人生一大乐事。 转眼间,宋宇已然放松了紧绷的神经,直接一口气将杯中的清酒灌进了喉咙。 不久,无双也从后院步履轻快地返回。 她方才去照料马匹,毕竟对待心爱的坐骑,无双总是亲自照看才能安心。 低头一瞥,无双注意到桌上的酒壶,心中不禁微愣,问道:“是你买的酒吗?” 宋宇轻轻摇首,回答道:“有人相赠。” 是谁!无双的神情霎时紧绷起来。 眉梢微蹙,他小心翼翼地端起酒杯,细致地嗅了嗅,却并未察觉到任何异样。 “谁会如此慷慨?竟然送你酒饮,还是当心为妙!”无双眉头微蹙,轻声道。 不过闻着酒香,她也有些按捺不住了,随即拿起宋宇的杯子,将其斟满,然后一饮而尽。 连日奔波,此刻歇脚畅饮,实乃一大快事。 宋宇轻声答复:“正是坐在那里的那位朋友。” “朋友?”无双顺着宋宇所指方向望去,满脸狐疑。 那位所谓的“朋友”,实则是一位女子。 并且,无疑是一位绝世美人。 “是她邀请你共饮吗?”无双的眉头微微皱起,不禁显露出几分嫉妒之意。 “在我们那儿,这类事颇为寻常。”宋宇低声阐述,“遇到俊男靓女想要结识,便请吧台服务员调配一杯酒水相赠……” 第117章 美色蛊惑人心 无双登时感到困惑不解,满脸迷茫地望向宋宇,“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有些听不明白。” 宋宇轻咳一声,微笑着答复,“不明白也不要紧,你可以理解为正因为我太帅了,所以才会有人请我喝酒。” 宋宇甚是自信,丝毫不谦虚。 无双嗔怪地噘起嘴角,醋意十足地说,“那自然!” “依我看,没准是那位美女对你芳心暗许呢!” 美女? 宋宇霎时愣住了。 恰在此时,一位手持板斧的瘦削大汉忽然闯入店中,他既不沽酒,也不住宿。 唯独那凌厉的目光在屋内上下打量,不住地巡视。 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可能并不是再找东西,而是在找人。 “看清楚了吗?他们到了没有?”身后传来一名女子的声音。 “没找到!或许他们脚程太慢,还没有赶到此处。”大汉答复道。 “脚程缓慢?我看你分明是没用心,上面可是说了他们今天必定会抵达这里。”女子的话语尖锐而刺耳,伴随着一阵冷嘲热讽的笑声。 良久,方才窥见一位体态丰腴的女子,缓缓步出那位消瘦大汉的背影之后。 细观女子颈间,肥肉随风轻颤,宛如风中摇曳的蔷薇。而那手持板斧的大汉,形销骨立,宛若传说中手拿板斧的蝎子精,宋宇不由得长叹一声。 见宋宇摇头,那女子竟然径直向他了过来。 宋宇抬头一瞥,两人目光交汇,那女子近似大饼般的脸庞映入眼帘,宋宇险些喷出一口老血。 卡在喉咙中的酒尚未吞下,便猛地喷涌而出。 连连咳嗽好几声。 那女子瞥见宋宇,立时两眼放光,如同痴儿一般,不由分说地一屁股挤到了宋宇身边,那动作直接把无双从板凳上挤落。 无双眉头一蹙,脸上怒意顿生! 正欲发作,却见那女子回头,目光愣愣地怒瞪着他,轻蔑地上下打量了无双几眼,讥讽道:“身无四两肉,瞧你瘦得跟竹签似的,还想同我争抢男子,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 话音未落,那肥胖的女人或是有意,或是故意,在无双的屁股上猛地一推,将无双远远推开。 无双如何忍受这等侮辱!自己的身段那可是颇为傲人的。 眉头一挑,满腔怒火随着剑芒直冲那胖女人而去。 啪! 无双当场呆立,动弹不得。 她刚才挥出的剑虽不迅猛,却也饱含力量。 然而,眼前这位丰腴的胖大妈却轻描淡写地用两根手指就夹住了剑身。 她甚至没有回过头来,目光始终牢牢锁定在宋宇那俊美的脸上。 “细雨剑?果然名不虚传!”胖女人冷笑着,语调轻蔑。 随后,她手腕轻轻一颤,无双只觉手中一麻,如同被蜂蜇般,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握剑的手。 “小娘子,这等利器,可不是小朋友可以玩的。”胖女人一把接过剑,随即稳稳地插在了脚边,深入地面五公分左右,“我暂且帮你保管!” 话音未落,依旧能隐约听到那宝剑激荡之际,发出如龙吟般清脆悦耳的响声。 无双心中一紧,双手猛然聚力,意图对面前这位体态丰腴,目中无人的胖大妈施以教训。 宋宇见状,眉头紧蹙,举手阻拦道:“无双,你不是她们的对手。” 旁边持斧的壮汉闻言,嘴角露出一抹笑意,“算你小子有点眼力,方才那女子只要运劲,定叫她五脏俱裂。” 眼前这二人虽然形貌怪异,显然不是等闲之辈。 就在不久前无双拔剑出招之时,那胖妇人已将毒针悄无声息地送入无双体内。 此时无双若是运功,必定加速毒素流入血液,五脏俱裂也并不是恐吓的话。 那胖妇人却是不以为意,以手掩面,咯咯地笑了起来。 那动作映在任何一位女子身上都足以称之为娇媚迷人,唯独在她身上,宋宇却只感受到了一种令人作呕的丑陋。 “你便是那位蔷薇夫人玉如意,以及蝎子精李遂夫妇吧!”宋宇眉头一皱,语气淡然地开口。 “哼,没想到你这小子还真有些眼力。”李遂挥舞着板斧,声音冰冷而充满怒气,“可惜你的这点眼力,今天过后怕是用不到了。” 话音刚落,李遂举起板斧,向宋宇猛扑而去。 砰! 然而,李遂尚未近身,蔷薇夫人便一脚将他踢出三米开外。 “本夫人好不容易看上了一个英俊男子,你却又要对他下手。”蔷薇夫人满脸 怒火,“等我尽情享受之后,再动手也不迟。” 李遂咬着牙,缓缓从地面上爬起,面上写满了不甘与愤懑。 他并未多言,只是轻轻拍去衣上的尘土,便静默地退至一旁。 而那客栈内的气氛确实不同寻常,即便眼前已然剑拔弩张,旁人却仿佛置身事外,连一丝好奇的目光都没有。 真是诡异,看来这家客栈绝不简单! “别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李遂低声提醒道。 蔷薇夫人却似没听见一般,依旧目光流转,含情脉脉地凝视着宋宇,面上洋溢着少女的羞怯。 然而这样的神态与她本人的风姿相差甚远,宋宇不禁感到一阵厌恶。 宋宇也不想与她多做纠缠,直接语气冰冷地问道,“究竟是谁指使你们来的?” “公子不用急躁,我们不妨慢慢道来……” 言罢,蔷薇夫人身形不由自主地向宋宇靠近,一只大胖手更是朝着宋宇的手上滑去。 旁边的李遂显得异常痛苦,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眼中闪烁着嫉妒的绿光,仿佛头顶上长满了一片青翠的草原。 然而,“仿佛”这两个字似乎并不贴切,毕竟细数起来,蔷薇夫人给李遂戴的绿帽子不计其数。 “不要脸的贱女人,我真他妈后悔当初娶了你!” 砰! 蔷薇夫人勃然大怒,猛地一拍桌子,跳脚大声斥责。 “你这是什么话?” “你说!老娘原本可以过上好日子,却跟着你受苦。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被你糟蹋成这样,你还有什么可后悔的?说啊!快说!” 周围的众人一听到八卦,眼睛立刻闪烁出光亮,不自觉地停下手中的活计,朝这边投来目光。 第118章 幕后主使龙将军 但很快,他们又恢复了常态,继续自己的事务,仿佛这边的事情与他们无关。 只有几个好事之徒,依旧竖着耳朵偷听。 李遂的气息急促,想要辩解,嘴巴却紧紧闭着,终究没有说出一个字。 蔷薇夫人哭声嘤嘤嘤,满脸幽怨地望向宋宇。 “宋公子,这等男子是否太过薄情,若早知他会变成现在这样,我那时……我宁愿及早离世,以免受此折磨。” 她努力用手抹着眼睛,嘴角还时不时的轻轻抽泣,可惜揉了半天泪水却吝啬地未曾滑落。 宋宇却是一抹冷笑,“幸亏夫人没有死,否则在下当真要抱憾终生了。” 蔷薇夫人闻言,立刻喜形于色,娇笑着询问,“真的吗?莫非宋公子对奴家也有意思?” 宋宇低声回应道:“倾慕之意自然谈不上,但想要一睹夫人尊容却是事实。” “毕竟,似夫人这等丰腴的胖大婶,世间恐怕难寻到第二人,若不见上一眼,岂不是终身遗憾?” 话音刚落,立时引起一阵哄堂大笑,蔷薇夫人更是脸色苍白如纸。 旁边站立的李遂忍不住捧腹大笑,几乎直不起身。 谈笑之间,宋宇眉头一蹙,眼神骤然锐利,“你怎知我姓宋?究竟何人指使你们前来!” 怒火中烧的蔷薇夫人立刻抛弃了伪装,咬牙切齿地冷声斥道:“好一个不知好歹的宋宇!” “老娘本欲让你死前稍享欢愉,特意为你备下了一件性感的纱衣准备穿上共度良宵。” “现在,若让你死得太过痛快,我倒是对不起自己了!” 话音未落,只见蔷薇夫人从头上摘下一枚细长锋利的金簪,紧咬着牙关,缓缓向宋宇逼近。 宋宇却端坐不动,气定神闲,如同山岳一般稳固。 无双心中一震,正欲挺身上前护卫,却发现自己四肢忽然僵硬,再也无法听从指挥。 “拖拖拉拉的,快些解决了他,好回去复命!”李遂眉梢一皱,语气冷硬。 显然,他已不耐烦至极,手持双斧,便要跨步前来。 蔷薇夫人立刻喝道,“我自有主张,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宋宇竟真的纹丝不动,目光坚定,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谁知。 蔷薇夫人正欲将那金簪刺向宋宇的双眸,李遂突兀地腾空而起,一记迅猛的后踢,将蔷薇夫人踢飞至屋顶之上。 她那百余斤的庞大身躯猛然撞击屋顶,震得屋宇摇摇欲坠,当她从屋顶摔落,已是气息奄奄,仅余一丝游丝。 宋宇不禁感到困惑,“难道你之所以对她下手,是为了拯救我?” “你未免太自大狂妄了吧!”李遂愤恨地说,“这些年来,我饱受她的折磨,几乎被她吸干了精力。若我现在杀了她,不到半年,她就会将我逼入绝境。” “除掉她不过是一举两得。”李遂冷笑着补充,“她死了,对我来说更是好事,至少少了一个分走钱财的人。” 宋宇轻轻摇头,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若是当真如此,你早已将她除之而后快,何苦忍受这漫长的岁月?” 李遂脸上布满仇恨之色,紧闭着双唇,一言不发。 宋宇低声发出一声冷笑,“不愿说便罢了,那你且告诉我,究竟是谁指派你们来取我性命?” “行将就木之辈,得知太多又有何用?”李遂面露狰狞,不屑一顾地回应。 “既是行将离世之人,告知我又有何妨?” 李遂沉思良久,终是缓缓启齿,“让你死得明白些,以免做了孤魂野鬼,错寻仇家。” “想要你命的人,可是舍得掷下重金的。” “究竟是谁?”宋宇轻声追问。 “‘梅花香自一点红,半臂香肩任你抚。’”李遂淡然一笑。 宋宇双眉紧蹙,惊声道:“原来是恶名昭彰的五邪之首,龙将军!” “正是。”李遂冷笑一声,回应道,“能让龙将军这般大费周章取人性命,可见你这年轻人确有过人之处。” 龙将军,人称梅花一点红,其行踪诡秘,如幽灵般无迹可寻,最喜好的便是糟蹋良家妇女。 无数女子惨遭其毒手,江湖上曾被誉为剑术第一的吴文涛欲寻其踪迹替天行道。 谁料寻仇消息一出,次日便暴毙家中,身上未见半点刀剑伤痕,唯有细微如针眼的梅花血痕,缓缓渗血。 而他宅内的妻子与女儿,皆裸露全身,遭受了极端的虐待,惨死在庭院之中。 然而,据说他早已隐退江湖。 有能力将他请出山的 人,定不是简单的人物。 “你难道不认识我?”宋宇疑惑,一个要杀自己的杀手居然不知道自己是谁。 “认识你?真是笑话,你尚且不值得我李遂放在眼里!” 李遂轻蔑地回应,“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不得不承认,你的脑袋确实值钱。听说上面的买家可是下了血本,想要杀你领赏的可不止我一人。” “不过……我看你似乎并无过人之处,甚是好奇龙将军缘何对你如此看重。竟还说需我夫妇二人联手,方能将你置于死地。”李遂再次审视宋宇,目光中充斥着不屑与蔑视。 宋宇仅是淡然一笑,适才交谈之际,他已自行化解了体内的毒素。 不可否认,这位蔷薇夫人确有过人之处,回想起来宋宇方才察觉,仅仅是她那猪蹄轻触自己手掌的一瞬,便已巧妙地下毒。 “取你性命,我一人足矣!” 言讫,李遂紧握板斧,直朝宋宇猛挥而去。 宋宇仅是淡然一笑,语带嘲讽:“在此之前杀了她,定是你此生最后悔的事!” 正当板斧即将斩向宋宇之际,李遂突兀地僵立当场。 原来。 一支短箭恰好正中他额头中央,箭矢径直贯穿其颅。 李遂霎时定格,双目圆睁,宛若石雕般静止不动,全身关节似已与他无关。 细观之下,李遂身上不知何时已布满细小银针。 显然,正是这些银针,使得李遂即便额头中箭,也能屹立不倒。 “若是你们二人合力,我可能还真要费点脑筋才能脱险。但就你一个,三成公里足以应付。” 宋宇并未起身,直接伸手探入李遂衣袋,取出一纸通缉令。 看后不禁轻蔑一笑,摇头评述:“这画师的技艺,终究是糙劣了些。” 第119章 看来,还有高手 宋宇仍然稳坐在原地,没有丝毫起身的迹象。 骤然,空气中弥漫起一股寒意,伴随着一声冷笑。 “李遂此人实在是冲动鲁莽,杀人之事,除非手握对方首级,否则绝不能算作得手。” “既然未能如愿,就不该妄自尊大。如今看来,不光没有杀得了人,还阻了他人之道。” 那话语就在不远处响起,嗓音粗犷、充满力量,俨然是出自男声之口。 宋宇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环顾四周,却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果然,暗中还隐藏着高手!”宋宇心中默念。 紧接着,一声叹息传来,“唉!” “如此英姿飒爽的男子,若是就此陨落,实在是令人惋惜。” “然而,你的头颅如此值钱,我又不得不杀了你!” 宋宇虽然端坐不动,然而他那锐利的眼神却如游丝般在四周游移,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轻笑,语气悠然地说:“你认为取我性命会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吗?” 话音刚落,厅内顿时响起一阵笑声,却分辨不出笑声究竟来自何人。 细细观察,方才邀请宋宇共饮的那位身着青衣戴着手套的人已悄然离座。 难道是他? 目光凝神一聚,只见那人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地站在了宋宇面前,只是宋宇由于眼前有僵硬的李遂遮挡,并未察觉到他的到来。 只见其人身形中等,既不高挑亦不矮小,静静地立于李遂身后,似被李遂宽厚的背影所遮挡住了。 他的神态轻松自如,面容却苍白如雪,阴冷而森然,宛若戴着一副面具,又似乎那就是他的本来面目。 他双手负后,步履从容地缓缓逼近,轻声叹息道:“想要在一个不嗜酒的人的酒中下药,确实非易事……你以为呢?” 这最后三字,他特意向宋宇发问。 宋宇抬眸一瞥,只见对方眼波流转,灵动如水,与那阴沉的面容极不相称,仿佛在糙石上镶嵌了两颗璀璨的明珠。 “原来,下毒之人是你?”宋宇眉间一寒。 “这怪不得我,谁让你的头脑如此值钱。”那青衣人冷笑一声回应。 “不知你何故招惹了龙将军,但凡是触怒他的人,都难有长久之命……” 话音未落,那身着青衣的男子便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宋宇身旁,无奈却被李遂那庞大身躯挡在前面,显得有些不便。 “这家伙真是让人作呕,即便是死后也要拖累旁人。” 青衣人低声嘟囔着,眼中闪过一丝凶狠的光芒。 他毫不犹豫,挥手就是一记响亮的巴掌,将面前碍手的李遂击飞。 这一巴掌打在李遂脸上,看似轻描淡写,仿佛只是随手拍打一只苍蝇。 但李遂的身躯却如断线风筝般,径直飞出三米开外。 半边脸颊已然消失无踪。 另一半面容更是扭曲得骇人,甚至眼珠子都不知在何时已经飞出了客栈之外。 “说起来,你的妻子还真是间接助了我一臂之力!原本我并未打算如此待你。”青衣人语气轻柔地说,“可惜你挡了我的道。” 他所提及的,自然是蔷薇夫人对宋宇下毒的那档子事。 宋宇自己亦未察觉到那杯酒中暗藏玄机。 原计划酒中的毒素会缓缓发作,他只需在一旁静待宋宇毒发身亡,随后取其项上人头即可。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半途中竟然冒出了蔷薇夫人与李遂两人。 正是蔷薇夫人对宋宇的暗中下毒,导致宋宇体内的毒素提前爆发。 夜深梦繁,青衣之人已无耐心,目睹宋宇制服李遂,心中不禁暗生惊悸。 为怕还有人会出来捣乱,青衣人这才提前暴露身份,准备现在就将宋宇解决了,好回去领赏交差。 此时宋宇方察觉,青衣人手上戴着的手套,色泽如鱼之青,造型诡异而笨拙,足以令孩童望之而泣,给人以森然之感。 宋宇眉头紧蹙,旋即露出一抹冷笑,“原来连‘青衣鬼手’,也欲取我性命,看来我这颗头的确值钱。” “哈哈哈,没想到你还有点见识。”青衣人冷笑回应,目光中却难掩对宋宇的几分赞赏与倾慕。 “唉!如此英姿飒爽的男子,可惜命不久矣。” “实在是遗憾!” 一旁的无双意识略显朦胧,显然她也受到了毒气的侵袭,眼见宋宇有危险,顿时大怒道,“住手!有我在此,你们休想伤害他分毫!” “嘿!没想到小娘子还挺痴情。”青衣人目光一转,落在无双身上,嘴角泛起一抹嘲讽 的笑意,“不如先将你斩杀,再对他下手。” 宋宇立刻眉头一皱,低声说道,“武林传闻七毒之中,青衣鬼手的毒性最为致命,今日一见,此言非虚。” 这话一出,青衣人的目光又集中到了宋宇身上,他低头注视着自己的双手,不禁叹息一声,“旁人被我这一掌击中,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周遭的氛围刹那间转为寂寥,方才还围坐一起畅饮言欢的食客们,已然消失无踪。 仅余空旷的室内,三人微弱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响。 室外,宋宇带来的士兵们也静谧无声,连马儿的鸣叫声都消失殆尽。 此刻,宋宇不禁心生紧张。 显然,这场灾难已无法避免。 旋即,宋宇的目光落在青衣人的面上,他声音低沉地质问,“然而,阁下并非‘青衣鬼手’莫影本人。” 青衣人初时微怔,旋即眼中闪过一抹赞赏之光,低语反问道:“你怎知我非本人?难道你识得他?” 宋宇冷笑一声,答道:“他可没有你身上这般香。” 此语一出,立时引得青衣人笑声不断。 旋即青衣人笑道:“并非我故意冒充,只是……” “这么说来,你是他的门徒?” “哈,真是笑话!凭他?做我门徒,我都嫌他无能。” 宋宇闻言,面上显出困惑之色。 与此同时,手法敏捷地将手中的银针迅速刺入谭中、太阳、涌泉等要穴,有效遏制了毒素的蔓延。 青衣人专注于自己说话,却未曾察觉到宋宇的悄然动作。 “外界盛传你宋宇聪颖过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青衣人轻蔑地说道,“但今日的交手,似乎不过如此。” 第120章 原来是个女人 “不过,我却并未看到你展现出真正的实力!” 宋宇轻轻地笑了笑,“曾经也有许多人和你有一样的疑惑。” “那么,现在呢?” “现在,你只能在黄泉路上与他们相见了。”宋宇语气平静。 青衣人沉默了片刻,然后突然发出了笑声。 那笑声听起来异常,仿佛是硬生生挤出来的,尽管声音洪亮,但他的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就像僵尸一般僵硬。 “坦白说,我确实想亲自领教一番!” 言谈之间,那青衣人手握铁拳,便向宋宇发起猛攻。 他手上所戴的手套,是用金铁精华,历经百毒淬炼,耗时七年方才制成,堪称江湖上霸道至极的兵刃。 青衣人一拳猛击,拳势沉甸甸,威力十足,虎虎生风,声势浩大。 这一拳的威力别说是击碎一个人的脑袋,即便是对抗坚如磐石的巨石,也能一拳将其击成碎末。 宋宇眉头一凝,全身仿佛被拳风所困,不仅无法还手,甚至连躲避都显得困难。 谁知! 宋宇既不规避,亦不抵挡。 仅是轻轻举起桌上的酒海,直接覆盖其上。 一声清脆的响动,如玉石碎裂。 那只碗即刻化为碎片,无双立刻皱紧了眉头,然而身体却无力至极,只能无力地坐在一旁,心急如焚,却无法上前助宋宇一臂之力。 然而,宋宇依旧保持着泰然自若,轻松自如的态度。 尽管手中的碗已碎,但碗底却牢牢掌握在他的手中,稳稳地挡住了青衣人的那次攻击。 “这是何等招数!”青衣人瞬间愣住,满脸惊异地盯着宋宇。 要知道,此前从未有人能够接下他这一拳。 宋宇是第一个! “兵器的优劣,并非取决于兵器本身,而在于掌握它的主人是谁。”宋宇低声细语。 “这平凡的酒海,竟然也能承受住你这一击,可见‘青衣鬼手’的传人,并非传言中那般神奇。” 青衣人闻言,眼中怒火瞬间燃起,那双明亮的眼眸里,怒意尽显。 “我并非‘青衣鬼手’的弟子。” 话音刚落,他从怀中取出一枚扁平细长的匣子。 他将匣子郑重地置于地面,戴着铁手套的手略显笨拙地打开匣子,顿时刀剑之气逼人,刺骨寒意四溢。 意外之中,这看似平凡的铁盒内,竟隐藏着一把寒光闪烁的短剑。 “鱼肠剑!” 宋宇不禁一怔,目光锐利地落在那青衣人的身上。 “藏剑老人的鱼肠剑竟然也在你手中,你的确有两下子。”宋宇淡然一笑,随即问道,“难道你是他的传人?” “并非如此。” “那么这把剑你是从何途径获得的?”宋宇疑惑地问,“凭你的实力想要对他不利,只怕不易。” 青衣人冷笑一声,眼中柔情全无,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杀意。 “今日你注定要命丧这短剑之下,它的来历又有何重要。” 话音刚落,青衣人左手紧握短剑,直取宋宇。 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宋宇双眉紧锁,眼前这位对手显然比先前的李遂更为棘手。 正当宋宇巧妙避开那次突袭之际,一阵铁拳再度向他袭来。 此时,宋宇不能再保持静坐的姿态。 他猛地一踏地面,身体腾空而起,右手自然扣住那青衣人的手腕,一个反手拧转,便夺下了他手中的鱼肠剑。 青衣人登时惊愕不已。 他惊奇的并非宋宇精通擒拿之术,而是宋宇竟然化解了他布下的毒。 要知道,那可是剧毒“十香软筋散”,中毒者少则十日,身体软绵无力,无法行走,更别提运转内功或练武,否则只会加速毒气攻心,更快毙命。 青衣人眉梢一挑,挥手间铁拳如雷,直取宋宇太阳穴。 宋宇原本以为这拳力势沉力猛,避无可避。 岂料宋宇并未选择闪避,反而挥臂一格,轻描淡写地挡下了这记凶悍的攻击。 随即他手一弹,以柔克刚之力,直接挥洒在青衣人的面颊上。 宋宇这一记柔劲虽破了青衣人的攻势,却似乎并未触及他的要害。 青衣人眼见势头不妙,抬起一脚便向宋宇胸口袭去。 然而,与那粗重的拳头相比,他的脚显得细腻得多,更像女儿家的纤足。 宋宇不禁微怔,但转瞬之间,拳脚已至眼前。 目睹那似竹鞭般抽击而来的腿势,宋宇眼神骤寒,迅速施展 一记外摆腿巧妙格挡,随即借力跃起,连贯使出野马蹬蹄与二马分鬃,猛地将对手击飞出一米开外。 此时打斗之间,青衣人手中的铁手套已被宋宇轻巧摘除。 露出的,竟是一双如同春葱般光洁细腻的美手。 美人的双手多半柔美动人,眼前这双手宛如精心雕琢的羊脂白玉,纯净无瑕,触感温软。 完美无瑕,无懈可击,正如增之一分则肥,减之一分则瘦,不长不短,恰如其分。 遗憾的是,他那张脸上依旧戴着那副令人胆寒的狰狞面具,令人对他的真容遐想联翩。 “我的这双手,比起青魔鬼手是否更加美观?”青衣人发出一连串娇笑声。 先前粗犷的声音已然消失,此刻的声音忽然变得如此柔美。 即便是用“出谷黄莺”来形容,也毫不夸张。 宋宇不禁微笑,一声叹息后轻轻摇头,“即使你用这双手夺人性命,也无人能够抵挡,又何须借助这等丑陋之物。” 审视着手中的铁手套,宋宇一脸不屑地将它们抛至一旁。 “哈哈哈~”青衣女子娇笑声响起,“那么现在,我以这双手取你性命,效果是否更佳?” “单凭一双手,恐怕难以如愿。”宋宇回应道,“我可是正人君子柳下惠,坐怀不乱。” “那我就亲眼见识一下,你的坐怀不乱究竟如何!” 此时,青衣女子身上已无显眼的兵器。 然而这话也不尽然,可以说这位青衣女子周身无处不是利器…… 只见她轻抬玉袖,衣袖应声断裂,露出一段丰腴而不显肌肉,细腻而不见骨骼的手臂。 玉手本身已是造化之工,再配上如白玉凝脂般细腻的手臂,更显光彩夺目,令人目不转睛。 她若欲取人性命,仅需这双手臂,便能叫无数色鬼魂飞魄散,何须借助兵刃? 唰! 第121章 怎么可能还活着 但见青衣女子轻轻一抖,宽大的袖袍中赫然射出两支锋利枪头,如同变戏法一般,袖摆顿时化作致命的绳枪。她手腕轻摇,枪头便似神龙吐珠、猛虎下山,疾速朝宋宇的面门刺去。 宋宇眼见势急,身形一晃,巧妙避开,同时一把捉住青衣女子的肩头,意图将她制住。 要知道这青衣女子既然是龙将军派来杀自己的,自然她肯定知道龙将军的下落。 只要寻得龙将军,便能查明究竟是谁出如此巨资欲取自己的项上人头! 不料,青衣女子身形宛如游丝,宋宇刚一扣住她的肩头,便只见她轻轻一扭,转瞬间便从他的掌握中滑脱。 此时,那位青衣女子身上仅余一抹轻如蝉翼的细纱内衣,如同云中看雾,雾里观花,更显得迷人而令人陶醉。 宋宇手中紧握着女子的衣衫,瞬间愣住了神。 紧接着,一阵刺痛自掌心蔓延开来,宋宇不禁皱紧了眉头,随即将衣裳抛掷于地。 “公子,你看我身段如何?”青衣女子姿态娇柔,双手半遮身前,香肩微露,美得令人心神摇曳。 然而此刻的宋宇却无暇顾及这些美景,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自己已经开始泛红的手心上。 岂料,那女子竟嫣然一笑,语气中透露着不容置疑的嘲讽:“都说美女是毒药,我这衣服上可是沾满了毒药呢。” 宋宇却满脸轻蔑,对此不以为然。 “毒药?我倒觉得这不过是孩童的恶作剧。” 话音刚落,宋宇便伸手进口袋,取出一块湿巾,轻拭一下,手上的痕迹便无影无踪。 青衣女子不由得一愣,目光惊异地落在宋宇手中的物品上,满脸疑惑地问:“这是何等宝物,竟能破除我的毒计?” “这是湿巾,用途广泛,既能消毒杀菌,又能滋养肌肤,这东西可不简单,真是居家旅行所必备的好东西。” 宋宇在余暇之时,巧妙利用自制的药液与提炼的酒精,精心制作出了这些消毒湿巾。 由于条件有限,他仅仅使用了一只简易的密封袋封装,虽然其密封性不及现代塑料袋,但依旧能确保湿巾保持湿润状态达七八天之久。 那还是之前在后花园中,江诺颜衣衫不慎沾染了污渍,宋宇这才灵感迸发,决定研制这款湿巾。 如此一来,今后衣物再遇污垢,只需轻轻擦拭便可去除,省去了繁琐的清洗过程。 青衣女子轻轻蹙眉,随即抛出一个妖娆的笑容,“区区毒物尚可化解,但这美色之毒,你又该如何应对?” 言罢,她轻抬玉足,缓缓卷起鞋袜。 察觉宋宇的目光紧随不舍,青衣女子脸上绽放出银铃般的娇笑,“你们男人,果然都是喜好美色的。” “特别是那些容貌俊秀的公子。” 任何人脱鞋脱袜的姿态都不会太好看,然而她却是个例外。世人的双足多少带着岁月的痕迹显得不那么美观,然而她却是个例外。 她的脚踝曲线优美,双足更是宛若艺术品,若说世间有众多男子甘愿沉醉于这双玉足之下,那也定然是毫不夸张。 随即,她展露出那双修长而笔直的玉腿。 在这电光火石间,即便是素有定力的宋宇,也禁不住心神一震,呼吸仿佛暂停了片刻。 青衣女子颇为自得,眼中流露出万种风情,语锋突转,却冷若冰霜般低语,“我还没见过有哪个男人能抗拒这等诱惑!” 话音未落,只见青衣女子,秀腿一震,陡然间,几根梅花刺瞬间飞射而出。 幸亏宋宇应对迅速闪身躲避,未被她的美貌所惑。 转瞬之间,宋宇巧妙地避开了她的攻势,若非他并没有将所有的目光全然放在她的腿上,换成旁人,恐怕早已被射得千疮百孔。 不可否认,这位身着青衣的女子身姿曼妙至极,令人难以置信世间竟有如此完美无瑕的身材。 她目前已将那完美身躯毫无遮拦地展露在宋宇的眼前。 她的身姿曼妙,曲线优美,双眸之下,双腿犹如嫩葱般纤巧细致,紧紧闭合…… 这副迷人的躯体,即便是钢铁般的男子汉,也很难不为之动心。 此时,宋宇心中已然明白,为何她的手中会同拥有青衣鬼手的神秘兵器和藏剑老人的绝世神兵。 这两人,堪称江湖上屈指可数的风流侠客。 遗憾的是,她的脸上依旧带着面具,虽不能看清真面目,倒也增添了几分期许。 “你身上可还有什么东西,能作为防身之器?”青衣女子轻笑道 宋宇的眼神在其身上仅敢稍作逗留,唯恐多瞥一 眼便会为其魅力所困。 “你觉得,我身上是有还是没有呢?” 青衣女子妩媚一笑,原本遮挡的双手也悄悄地移开了…… 宋宇不敢细观,却只听到耳边猛然响起一声脆响。 一支毒箭疾射而来。 “当!”一声,不偏不倚,正中宋宇的胸膛。 瞬间,宋宇甚至来不及反应,便径直倒卧于地。 突然间,无双愣住了! 宋宇,竟已命丧黄泉? “不!”无双惊恐万状地呼喊,想要站起,但身体却宛如失控,动弹不得。 “哈哈哈,中了我的飞花落叶针梅花针者,绝无可能再活过来。” 青衣女子发出一声冷笑,旋即踏前一步,欲要将地上散落的衣裳拾起,“小娘子,你哭也是没用的,待会我便会送你下去和他团圆。” 然而,她尚未触及衣物,一声清脆的爆响陡然响起。 一支利箭陡然飞掠而至,恰好从青衣女子葱指间擦肩而过。不偏不倚的,牢牢地将她的衣摆钉牢于泥土之上。 那身着青衣的女子霎时间面色惨白,惊恐万分。顾不上身体的毫無遮拦,一个敏捷的腾跃便轻巧地避开了。 青衣女子紧张得浑身筛糠般颤抖。 破碎的身体如鲜花绽放,傲然绽放于宋宇的眼前,似乎正在悄然地膨胀开来…… 此刻,那位青衣女子方才回过神来, 宋宇,宋……宇竟然还没死! “绝无可能,中了我的飞花落叶梅花针者,不可能还活着!”青衣女子惊骇至极,全身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第122章 杀手也动情 “死?我尚未来得及尽享眼前风光!怎么能就这么死了?”宋宇冷笑一声,从胸前取出一面护心镜。 这面护心镜,正是他从前阿保机处,以友好的手段所得。 那时仅觉其美,未曾想竟能够在关键时刻救自己一命。 “至少我未曾目睹你的容颜,如此便陨命,岂不甚是可惜。”宋宇话语继续流淌。 青衣女子微微颤抖,声音轻颤,“你何须执着于窥见我的面容?如此,岂不丧失了些许幻想与情趣。” 宋宇轻轻摇头,笑意盎然,“那毕竟不同。” “我知晓众多体态婀娜的女子,却容貌平平。” “哼!”青衣女子立刻嘟起嘴,语气冰冷而愤怒,“你是在说我长得很难看吗?” 宋宇欢不禁笑道:“那也未可知!” “我劝你最好不要目睹我的容颜。”青衣女子幽幽叹息,款摆腰肢,低声应道。 “哦?你越是这么说,我越是好奇心起。”宋宇眉梢微扬,神情玩味。再次将护心镜稳妥地安放于胸口。 “见过我容貌的人都会爱上我,你我只不过是过客,如果爱上我会很麻烦。” “哈哈哈~”宋宇笑道,“若真是如此,那么我更加好奇到底是怎样的绝世容颜,才能让藏剑老人,青衣鬼手都纷纷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见过我的人可都已是死人了,你难道不怕?”青衣女子掩面轻笑,眼神中却流露出对宋宇别样的情感。 “那我今日非要见呢?”宋宇道。 “那便取决于你是否具备此等能耐了!”青衣女子眉梢微寒,一瞥之下,面具内再次激射出十几枚梅花刺。 宋宇心头一紧,暗叫不妙。 原来,此次青衣女子的攻击目标并非他,而是那无力抵抗的无双。 若是自身受损,宋宇定会淡然处置,然而有人欲加伤害于他的人,宋宇却绝不姑息! 无双心中一凛,脸上浮现出惊恐不安的神色,欲图避开,却发现自己身躯僵立,动弹不得。 咻咻咻! 空气中传来箭矢破空而行的锐响。 乓乓乓~ 又听到了梅花刺与箭矢激烈碰撞的声响。 十支短箭如飞燕穿云,不偏不倚地将疾射而来的梅花刺尽数拦截。 宋宇额头已是一片汗湿,此时手中所持的短箭亦已告罄。 好险! 他轻轻推了推额头,汗水沿着鬓角滑落,“侥幸之余,终是将那些梅花刺悉数挡下。” “哦?虽不知你手中所持何物,但这般精准地将梅花刺一一射落,果然有两下子。”青衣女子眉头一拧,轻声说道。 “不过看来你的武器已经用完了,且看你还能用何物来抵挡。” 话音未落,青衣女子便借势甩出一串梅花刺,径直向无双疾射而来。 宋宇见状,眉头不由自主地紧锁,“糟糕!” 他连忙飞扑过去,意图救援无双。 然而,终究是慢了一拍。 原本就虚弱的无双,在梅花刺的攻击下,挣扎未久,便颓然倒地,陷入昏迷。 宋宇脸色一寒,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的杀意。 目光凝视着青衣女子,语气寒冷却透着不容置疑,“解药何在?” 女子却显得不以为意,笑容中带着几分娇媚,轻抬手臂,语调冷却如冰,“你看看我这身,难道还能什么地方能藏有解药不成?” “你若真有心救她,不妨以你的首级作为交换。”青衣女子轻笑中带着讥讽。 同时看着宋宇对无双那般紧张,她的心中也隐隐生出几分妒忌和羡慕。 世间上从未有哪个男子能对自己这般紧张在意,无不是贪图自己的身子罢了…… 宋宇眉梢一蹙,语气坚决而冷静,“我愿意以头颅相抵,但如何才能相信你的诚意。” 青衣女子的玉手从胸前缓缓滑落,伴随着勾魂摄魄的笑意,“难道这样的诚意,还不能使你信服吗?” 只见她轻瞥了一眼眼前的无双,又深深地望向宋宇那紧张至极的神态,不由得轻叹一口气,说道:“难道我不足以与她匹敌?” “蛇蝎妇人,岂能与无双同日而语!” 青衣女子难掩失落这句话仿佛比任何暗器都要伤人。 话音刚落,宋宇便不愿再与青衣女子多费唇舌,他深知,美色蛊惑人心,像青衣女子这般美的杀手,素来不会守信。 宋宇身形一晃,便快速逼近,一把捉住了青衣女子的面具。 猛地一扯,那面具立时被宋宇摘下。 青 衣女子瞬间愣住,她那原本美艳而娇羞的面庞,霎时显露出惊慌失措的神色。 她本能地侧身躲闪。 一阵风起,周身即刻弥漫起一丝柔和的芬芳,伴随着一声低回的婉转娇嗔。 哪怕是盲人,也能感受到这令人心神摇曳的香息和那令人魂牵梦萦的细语。 这香气与细语,构成了任何男子都无法抗拒的诱惑。 然而,宋宇却是唯一的例外! 此刻,宋宇的唯一念头便是寻觅解药,拯救无双,除此之外,他的心中再无他念。 即便那青衣女性的纤手,她的胸膛,她的秀腿一切似乎都拥有了摄人心魄的魔力,令人神魂颠倒,然而宋宇却依旧不为所动。 “真是凉薄的男人!”青衣女子语带讥诮,笑容中透出一抹失落之感。 目睹宋宇不遗余力地为无双寻觅解药,竟连自身的姿容都未曾动用,她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愠怒。 这不仅是她首次失手,更是唯一的一次。 却不知为何,她竟然对无双产生了嫉妒之情。 其实她也是个可怜之人,试问天下女子谁不想得到一个男人对自己如此偏爱和呵护呢? 她也早就过惯了这等江湖生活,也想觅得一良人。 可…… 这些终究只是幻想罢了。 看着宋宇对眼前的无双如此紧张,她心中难掩失落悲凉,飞身一跃便离开了这家客栈。 只见青衣女子身畔不知何时多了一件轻薄的纱衣,用以屏蔽身体曲线。 “我未与你计较,并非是我胆怯!” 青衣女子一声冷笑,话锋一转,“像你这样英俊潇洒的男子,若是就此陨命,确实令人惋惜。” 话音随着风声缓缓飘进客栈。 显然那青衣女子是对宋宇动了情。 第123章 决战枯树林 宋宇双眉紧蹙,心有不甘地想要追出,但见到无双毫无生气地昏迷在桌上,他紧咬着牙关,终究还是停下了脚步。 毕竟,眼前的紧急任务是救援无双。 宋宇迅速施展手法,以银针封住了无双身上的主要穴位,有效地阻止了毒素向心脏蔓延。 紧接着,他透过面具的狭缝,细致地搜寻,果不其然,一粒救命的药丸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中毒者三步之内,必有解药”,这句古训确实有些道理。 毕竟,那些擅使毒术的高手们总习惯随身携带解药,以防万一。 突然,木门一声巨响,被猛力踹开。 自门外跌跌撞撞地爬进一物,不是,好像是一个人,一个形似一团肉球,腹部肿胀如雷鸣般的大汉。 其周身沾满了泥土,用于爬行的双手更是污浊不堪,发丝胡须蓬乱至极,宛若数十年未曾沐浴,距离尚远,酸臭之气便已扑鼻而来。 他是翻滚着入内的,只因双下肢已遭砍断,齐刷刷地截至根部。 宋宇微微蹙眉,面色骤然凝重起来,“朋友若是为了乞讨而来,恐怕是找错了门了。” 那名壮汉冷冽一笑,双手猛地一推,仿佛滚动的粪球般迅速滚至宋宇身旁,不费一词,只留下了一张纸条。 “想要救你的手下,就跟我走!” 言毕,那壮汉双手按地,犹如蛤蟆般跃出窗外。 宋宇眉峰紧蹙,展开纸条一看,眼中怒火立时燃起。 “无双,你在此处歇息,待我归来!” 宋宇随即将射出的短箭一一回收,同时将那迷你的连弩留给了无双,以作防身之用。 自己则带着一股肃杀之气追出了客栈。 “半个时辰!”宋宇咬紧牙关,心中暗自发狠。 “半个时辰,足够了!我倒要见识一下,究竟是谁敢来取我性命。” 那纸条上写的是:如果半个时辰还不能见到宋宇,就将宋宇的手下全都杀了,署名是——龙将军。 跨出客栈门槛,宋宇追踪至一片幽深的林中,只见前方松树之外倒毙了一匹马。 宋宇心中一凛,地上散落的是他的行囊,里面装着的是宋宇从西北精心挑选的一些可用之物。 幸运的是,宋宇眼前仅有一匹马的尸体,并未发现自己的部下倒卧于此。 然而,最令他心悸的也正是这一点,因为他尚不清楚自己的部下到底是生是死。 前行不足百步,眼前突然出现一只犹如刺猬般的肉球。 细看之下,竟是适才失去双腿的那名男子,此刻他身上插满了飞镖、袖箭、银针、无芒刺,而眉心处的那一点红梅印记,更是触目惊心。 宋宇不由得在心中默默叹息,这年轻人实在是命运多舛,生来容貌不佳,又遭人折断双腿,如今更是浑身插满了暗器,状如刺猬。 然而,这些暗器皆出自奇门异术,绝非正道人士所能为。 能一次性召集众多恶徒,此人必定非同小可。 显然,深入这片丛林,危险愈发逼近! 但宋宇素来无畏风险,确切地说,他从未将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 适才客栈中还热闹非凡,人声鼎沸,待宋宇追出时,却已空无一人。 不仅过往的商旅行人消失得无影无踪,连宋宇带来的士兵也不复存在。 不用多想宋宇也知道,这定然是个陷阱。 宋宇深入林中,发现越是向内,枯木林立,遍地皆是厚厚的落叶,斑驳的血迹点点滴滴。 有些落叶上的血迹尚未干涸,显然不久前此处有人命丧黄泉。 突然,一片树叶血迹斑斑,缓缓飘落。 在那些枯枝上,居然横卧着一具尸体。 一个赤裸裸的死人!女人! 她被困于树杈之间,肢体已渐冰冷。鲜血沿着她那双纤巧的美腿悄然滑落。 敲击声滴滴答答,在落叶间回响,宛如自地狱深处传来的凄厉丧钟。 一支利矛穿透她丰满的胸膛,将她牢固地钉于树干之上。 宋宇不由自主地心生寒意,显然,这个女子他熟悉至深。 宋宇目光四扫,恰见地面横躺着一柄宽阔的大刀。 他毫不犹豫地抄起大刀,纵身跃起,手起刀落,将刺穿女子胸膛的树枝果断斩断。 此刻,尸体苍白如纸,仅从那细嫩光滑的肌肤上,依稀能想象她生前的美丽。 “她究竟遭遇了什么?凶手又会是谁?”宋宇心中生疑。 莫非是龙将军?他望着女子身上的梅花状红痕,心中不禁浮起这个念 头。 宋宇将女子的尸体安葬妥善,毕竟也是相识一场,就这样赤条条的死在这荒林之中,着实不太美观。 随后,宋宇拿起一片落叶,轻轻嗅了嗅,旋即目光投向远方。 前方是一条蜿蜒小径,两侧古柏参天,林间散布着几座孤零零的坟墓,透露出一股阴森的氛围。 越往里走,血腥气愈发浓重。 路旁横七竖八地倒卧着几名身披藤甲的士兵,宋宇不由得脸色一寒。 “白秋,向飞,广志……”宋宇疾步上前,嗓音沙哑地呼唤着他们的名字。 然而,他们已经无法回应,他们的声音已永远沉寂。 这些士兵,都是宋宇从西北带来的精锐部下,看到他们惨烈的死状,宋宇的眉头紧锁,脸上满是惊恐之色。 要知道,这些藤甲士兵身上的藤甲,都是宋宇亲手研制,寻常兵刃难以损伤分毫。然而,这些士兵身上的藤甲却被一刀斩断。 那些士兵甚至未来得及做出反抗,便已惨遭一刀夺命。 与此同时,每个人的身上都刻有梅花的独特印记。 继续深入,眼前依然是茂密的林海。 然而,与外围相比,这里的树木更为粗壮,秋风袭来一阵寒意,树上的叶子随风飘落,那些枯枝交错处依旧能够挡住烈日。 步入林子深处,天空似乎变得更为幽暗,血腥的气息也愈发浓重。 前方,两具尸体被钉在干枯的树干上,一高一低,不出所料,他们的身上也印有那一点梅花的标记。 “别再搞什么鬼把戏,快现身吧!” 宋宇站在林子的深处,耳朵微微颤动,立刻捕捉到了不远处轻微的脚步声,眉头一皱,冷冽的声音随之响起。 第124章 我只求一死 “哈哈哈~宋宇,你的确名不虚传!” 但闻那笑声狂妄而傲慢,步履缓缓逼近。 宋宇无意与其赘述,直接沉声逼问:“你把我的那些手下藏到哪里去了?” 只见一抹妆容精致,面如覆粉,唇似涂脂的身影,眼神流转间却透出一股肃杀之气。面带笑意,然而笑声与那俊美外貌大相径庭。眉宇间自然流露出凶残狠辣之态,显然生平斩杀无数,方有这般凌厉的眼神。 宋宇心中一凛,注意到对方手中把玩着一枚梅花标,身份不言而喻。 然而,这位传说中的龙将军与宋宇的想象大相径庭。 原本以为龙将军会是满脸横肉的粗犷汉子,不想竟是一位容颜俊美的翩翩公子。 只是,他那股狡黠傲慢的气息,却绝非一般文弱书生所能具备。 “他们实在是太过顽固不化。”龙将军轻蔑地笑了,“对那些不识时务的家伙,我习惯让他们归于沉寂。” “永久的沉寂!” 话音刚落,立刻又是一阵尖锐至极的邪恶笑声刺破空气。 “什么?你把他们都解决了?”宋宇怒目圆睁,双目赤红,怨毒地盯着龙将军。 “一群叛逆之徒,留着只会添乱。”龙将军的笑声戛然而止,眼神转为凶煞,直勾勾地望向宋宇。 “我本无意亲自下手,但他们顽固不化,非但不配合,还伤了我众多部下。因此,我只能将他们悉数斩尽!”龙将军冷笑一声,语气森然地补充道。 “对于愚昧之辈,我绝不心慈手软。” 宋宇拳头紧绷,竭力遏制心头的怒焰,语气冰冷地质问:“你连自己的属下都不肯放过吗?” 龙将军眉头一皱,嘴角泛起狡黠的笑意,回答道:“他们连区区小事都处理不当,留下又有何用?” 此刻,宋宇方才领略到龙将军的残忍与邪恶。 “我并不明白你宋宇究竟有何能耐,竟让我派出的人马连续失利。” “尤其是青衣,她竟然敢为了庇护你,公然与我对抗!虽然我对她颇为怜惜,但反抗我的结局唯有死亡一途。” 龙将军眼中闪过一丝凶光,咬牙切齿地迸发出四个字:“绝无生机!” “我的同伴,我的兄弟们究竟在何处?”宋宇咬紧牙关,痛苦地追问。 “哈哈哈,难道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下去与他们团聚?”龙将军依旧不可一世。 话音刚落,龙将军手一扬,一枚飞针激射而来。 宋宇眼神一凝,急忙躲闪,正欲取出藏在袖中的迷你连弩,却忽地记起,离开客栈时已将那连弩留给无双防身。 几轮交锋过后,宋宇仅限于规避,龙将军不禁更加嚣张。 “你就只有这些招数吗?看来我之前对你的评价过高了!” 话音刚落,龙将军挥舞起手中的长刀,踏前一步,刀锋直指宋宇的胸膛,猛力劈下。 不可否认,龙将军确实身怀绝技,这一刀犹如迅疾的暴风,让宋宇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一声清脆的“当”响起,那刀锋正好砍在宋宇的胸前。 伴随着金属相撞的悦耳之声,宋宇的衣衫应声裂开…… “哈,若我知道你不过如此,又何需我亲自出手……”龙将军轻蔑地冷笑,表情中流露出不屑与一丝失望。 然而,当他抬起目光的那一刻,整个人瞬间呆立当场。 “这……怎么可能!” 龙将军眼中闪过一丝惊愕,目光与宋宇交汇于无形。 “中了此刀,你绝无可能生还!”龙将军怒目圆睁,大声喝道。 然而,不论他如何睁大双眼,也无法否认眼前的事实——宋宇毫发无伤地站在他面前。 “原来你的本领仅限于此?”宋宇冷笑一声,将龙将军的嘲讽原样奉还。 宋宇轻轻拍去护心镜上的尘埃。 此刻的宋宇,内心早已被怒火燃至沸点, 无暇关注龙将军此刻如同小丑般的表情,挥手一巴掌重重扇向他的脸颊。 这一巴掌力道沉甸,直接将龙将军那英俊的面容割去了一大片肉。 龙将军痛得大声哭号,重重摔倒在地。 仅此一巴掌,便让龙将军完全丧失了战斗力。 宋宇无意与龙将军继续纠缠,一把提起躺在地上的他,如同提起一只脆弱的小鸡。 他挥出的拳头力道十足,而此时的龙将军已经惊恐到浑身颤抖,裤裆也湿透了。 “求求你,别打了,别打了……” 龙将军尚未来得及吐露求饶之词,宋宇便已迅速挥出一记重 拳。 一声清脆的断裂声响起。 那是骨骼碎裂的声响。 从这声音来判断,显然并非只有一两根骨头折断。 仅仅一拳,仅此一拳。 龙将军便已倒地不起,陷入昏迷。 然而,在宋宇面前,想要就此死去也并非易事。 宋宇迅速取出一枚银针,手法敏捷地封锁了龙将军的奇经八脉,旋即在胸膛处果断刺入一针。 龙将军立时身体一震,即刻恢复了清醒,那剧痛从身体的每个关节、每寸肌肤传来,痛感异常鲜明。 “说!你把我的那些部下究竟藏到哪里去了!”宋宇语气冰冷地质问。 面对这样的质问,龙将军哪敢有丝毫犹豫,身体颤抖着,手指向了树林深处。 唇角颤抖,声音微弱地恳求:“求你了,求你给我个痛快的了结吧!” “可以!”宋宇眉头紧蹙,语气寒冷却坚定,“只要你告诉我,究竟是谁指使你来取我性命,我便让你毫无痛苦地离去!” “是,是王爷吩咐的!” 龙将军没有片刻犹豫,急忙回答。 此刻,他心中唯一的愿望就是求得速死。 “好一个汪权,竟敢杀害我的部下,我定要你付出生命的代价!”宋宇咬紧牙关,声音冷冽。 “求求你,求你赐我死吧!”龙将军绝望地哀求着。 宋宇敏捷地取出一枚银针,毫不犹豫地将其穿透了龙将军的头顶。 龙将军自忖命悬一线,毕竟他曾令宋宇的众多部下丧命,预料宋宇必将满怀怒火地报复自己,于是他闭目等待,向宋宇轻声道谢。 然而,转瞬之间,龙将军感到剧痛愈发剧烈,仿佛无数细小蚁虫在他身上噬咬,痛苦不堪。 他陷入了一种生不如死的境地。 第125章 都将悉数偿还 “宋宇,你……骗我!你言行不一。”龙将军的声音里既有激愤,又夹杂着无奈,“我但求一死,难道连这微末之愿也难以实现吗?” “欺骗了你又如何?讲信用那是君子的事情,我可不是什么君子?” 话音未落,宋宇便决然撇下龙将军,脚步坚定地踏入了密林深处。 眼前的景象却令宋宇惊心动魄,只见地上横陈着无数躯体,血液交织成一片触目惊心的红海。 面对众多因自己而牺牲的兄弟,宋宇紧握双拳,内心的怒火难以遏制,面容上杀气腾腾,却未有一滴泪水滑落。 前方是一座简陋的草屋,门扉洞开。 屋内弥漫着刺鼻的血腥气息。 宋宇踏进屋中,映入眼帘的是倒卧一地的藤甲兵,而他的行囊静置中央的桌面上,毫无被翻动的痕迹。 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阵细微的沙沙脚步声,来者显然不止一人,步履轻盈至极。 轻到几乎难以察觉,显然能有这样轻盈步伐的人,绝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宋宇眉头紧蹙,语气冷漠地质问:“既然已至,何必在外潜踪匿迹。” 忽闻户外传来一阵狡黠的笑声,“真没想到,你这小子还有些门道,竟然能识破我们的行踪。” 宋宇淡然问道:“你们此行,也是为了取我性命?” “没错!”对方一人语气冷漠地回应。 “王爷担心龙将军独木难支,故而派遣我们三人预先在此埋伏。”另一人接着叙述。 旁边一名身材瘦小的男子不屑地嘲讽道:“我早就说过,那个龙将军不过是个绣花枕头,连一个小小的宋宇都摆不平,王爷怎会放心将重任托付给他?” “若是我们几个兄弟早点出手,这小子恐怕早已命丧黄泉。”一名高大的男子傲慢地嘲讽。 “别与他多费口舌,两位兄长只在此地等待好消息即可,让我去收拾他!” 那个瘦小之人话音未落,手中已握住一柄与他身形极不相称的长刀,刀尖直指宋宇的面门与咽喉,动作迅捷无比,既准又狠,力道十足。 无人能料到这个看似不过一米多高,面貌犹如孩童的男子,竟会下手如此狠辣。 若非宋宇反应敏捷,换了旁人,恐怕早已命丧其刀下。 此刻的宋宇眼中血丝密布,一心想要为手下复仇,这几人却自己撞上门来。 既如此,宋宇自然不想和他们多说废话。 宋宇仅是轻描淡写地伸出一手,便轻巧地以空手夺白刃,将那疾风般迅猛的大刀稳稳接在手中。 “没想到你这家伙如此狠辣!你究竟屠戮了我多少同袍。” 那年轻人先是面色骤变,随即不屑地冷哼一声,反驳道,“别以为你接下了我的一招一式,就有资格来教训我。” “你的那些追随者不过是群废物,我一气之下斩杀了十八个,余下的十个直接被吓得魂飞魄散!” “这么说,一共是二十八个?”宋宇再次发问。 “很快就会变成二十九个。因为我接下来就要让你去与他们团聚了。”那年轻人满脸傲气地冷声答复。 显然,他骄傲自大,根本未曾将宋宇置于眼中。 话音未落,便见那年轻人身体轻盈地在空中一翻,以刀带风,旋转之际,手中大刀便如破空之箭,话音未绝,刀式已转换七八种,疾风骤雨般向宋宇攻去。 他的攻势不仅迅速,变化莫测,而且狠辣无比。即便是久经沙场的老江湖,也要自叹不如,每一刀都仿佛带着深仇大恨,欲将宋宇一分为二。 宋宇眉间透着寒意,讽刺道:“你这种阴险的气息,倒真应该拜李遂为师。” 对方却不屑一顾,狂妄地说:“李遂算什么东西,他岂能与我相比?我七岁就开始杀人,每杀一人都在刀柄上留下一道痕迹。” “如今,这刀柄上的痕迹已不足以记载我的杀戮。” 他目睹宋宇依旧毫发无伤地站在那里,尽管他已经连续施展了七八种致命的招式,却始终无法对宋宇造成一丝一毫的伤害。此时,他的神情愈发狠辣,攻势更加凶猛。 旁边的两人却捧腹大笑,摇头嘲讽,“老三,你究竟行不行啊!” “是啊,难道你连这个无用的宋宇都制服不了吗?” “老三,我看你的刀法已经荒废了,得多加练习才是。” “要不你干脆让开,让二哥来示范一番。” …… 两人互相搭着话,一边在旁边指挥,似乎完全没将宋宇放在心上。 他们甚至将宋宇视作一个可供娱乐的玩物。 “哼!不过是一个宋宇罢了,我单手就能将他擒拿,刚才不过是陪他玩玩而已。”那个身材瘦小的男子怒气冲冲地反驳道。 在宋宇不及提防的瞬间,那小子趁机发动了突袭。 得知他手下的牺牲数目,宋宇再无留情之意。 他身形一纵,凌空捉住了那年轻人迅猛如风的利刃。 “这……怎么可能!”那年轻人眼珠圆睁,满脸惊愕地盯着宋宇。 毕竟,普天之下无人能避开他这记杀招,更别说是直接握住了他的刀锋。 “二十八人性命,你将一一偿还!”宋宇语气冰冷地说。 一声脆响过后,年轻人手中的刀应声而断,尚未回神之际,便感到一阵剧痛袭遍全身。 回顾间,胸膛上赫然新增一道创伤。 肌肉外露,却无血迹流淌。 未待那小子痛的呼喊,身上又添一道伤口,深至见骨,却并不致命。 须知宋宇身为顶尖医学学子,对于刀法的运用、力度的掌控,以及如何避开心脉要害,了如指掌。 唰唰唰! 紧跟着,又是二十六刀,累计二十八刀! 那少年登时浑身无力,软绵绵地倒在地上,宛若一滩散沙,动弹不得,然而神智却异常清醒。 “我曾言,你害我多少同仁,便要悉数偿还!”宋宇语气冰寒,回应道。 旁边的两人骤然一惊,紧张地询问,“三弟,三弟你怎么样了!” “求你结束我的生命,求你!”那少年面部扭曲,痛苦无比,泣血哀求,“大哥,二哥!求求你们让我解脱吧,让我死去。” “我现在感觉犹如千万蚂蚁噬咬,只求速死!” 第126章 返回京都直入淮南府 “区区一介废材,竟敢如此伤害我兄弟,你这是自寻死路。”那高个子男子立刻愤愤地说。 “三弟别怕,二哥这就替你报仇!” 话音未落,那高个子便挥舞着短剑向宋宇发起攻击。 奇怪的是,矮个子手握巨刃,而这位两米高的壮汉却选择了短剑作为武器,着实有些滑稽。 不过尽管是短剑,但其威力不容小觑。 一旁的首领男子忧心忡忡,忍不住劝说道:“二弟切莫全力以赴,留宋宇一命,以便回去向王爷复命。” 汪权有所交代,若是能活捉宋宇自是更好,汪权想要亲手斩杀宋宇。 “大哥放心,这小子对我三弟连砍十几刀,今日我必要让他血债血偿。”高个子男子怒气冲冲地说。 宋宇眼神一寒,质问道:“你究竟杀了我多少兄弟!” “外面那些尸体,都是我斩杀的!”高个子男子狂妄地冷笑。 转而目光凌厉地扫向宋宇,“宋宇,你的名声我听过,高一些发明创造还行,至于武功可就差远了。区区一名御医,对我来说取你性命不过探囊取物。” “三弟一时疏忽,才让你有机可乘。但我绝不像他那样轻易败在你手中。” 话音刚落,那高个男子身形一晃,长剑疾刺宋宇。 宋宇一个侧身躲过,但立足未稳,只见那高个男子骤然俯首,三道寒光自他身后掠出,又是三把锋利的短剑。 宋宇惊出一身冷汗,幸亏反应敏捷,否则这次险些丧命。 那高个男子见一击未中,随即回剑再攻,同时嘴角露出一丝轻蔑,冷嘲热讽,“只会躲躲藏藏,这算什么好汉!” “若非王爷下令,留你一命,待他亲自处置,我岂会轻易放过你!”高个男子语气冰寒,严厉斥责。 宋宇并未急于进攻,反而再次以冰冷的语调质问:“你究竟屠杀了我多少部下?” “三十二位!若非余下十六人被兄长所阻,我尚觉得杀得不过瘾。”那高个子男子显得无比嚣张。 话音未落,他反手挺剑向宋宇疾刺而去。宋宇堪堪避过这一剑的凶猛攻势,男子手腕突然一震,紧接着一柄短剑如电光火石般朝宋宇疾射而来。 得知答案后,宋宇不再退避。 他飞起一脚,将那把短剑踢得高高飞起。 短剑落下之际,宋宇眼疾手快,瞬间将其握在手中,随即反手一剑,直刺向那高个子男子的胸膛。 一声闷响,男子的身体瞬间出现了一个血洞…… 伤口深可见骨,虽未致命,却触目惊心。这一切,都是宋宇有意为之,他可不想眼前这人死得太过痛快。 不过须臾,那瘦高男子身上猛然新增了三十二个血洞。 整整三十二个,不多不少! 站在后面的首领男子不由得惊恐万状,眉头紧蹙,当场愣在原地。 他未曾料到宋宇竟然如此强悍,自己的两名同伴尚未能有所反应,便已栽倒在地。 那高大的男子尽管气息微弱,却仍未气绝。 与那矮小男子相同,二人同时发出求饶之声,只求速死。 此刻,眼前的首领男子方才真切地感受到宋宇的可怕,强作镇定,冷笑着讥讽道:“宋宇,你不敢杀我。要知道我可是淮南王的亲外甥,你若是杀了我,就不怕抄家灭门!” “看剑!” 话音未落,他已将一剑朝宋宇投掷而去。 宋宇直觉这是一件暗器,立刻身形一晃,巧妙避开。 就在宋宇巧妙闪避利剑的刹那,那名男子猛地一跃,瞬间逃离了现场。 那身影犹如一股轻烟,疾速消失在视野之中。宋宇回身疾步追出,却早已不见了那人的踪迹。 室内仅剩一高一矮两人在角落里哭嚎惨叫,只求速死。 然而他们经脉尽断,无法自行结束生命,只能哀求宋宇赐予他们一个痛快了断。 但宋宇怎么可能遂了他们的愿。 毕竟,这两人是杀害他部下的凶手,承受这份痛苦是他们罪有应得。 宋宇收拾好行囊,便返回了客栈。 此时,只见那名男子手握利刃,控制着无双,待宋宇步履踏入,便将锋利的匕首紧贴在无双细嫩的脖颈之上。 “宋宇,你且止步,你再敢靠近一步,我即刻取她性命!”男子凶相毕露地咆哮。 宋宇却仅是淡然一笑,“只怕你并无此能耐。” “哈哈哈,荒唐!堂堂平谷飞燕,若连一名女子都制不了,那我的名号岂不徒有虚名!”男子狂妄地大笑。 “平谷飞燕? 可是那个曾经单人匹马,横扫整个村落的平谷飞燕?”宋宇眉头一锁,语气冷冽地质问。 “你小子倒有些见识,不错,那惊人之举正是出自我手!”男子自负地回应。 “既知我名号,便应识时务,速速留下你的人头,也好让我前去王爷面前交差。”平谷飞燕嘴角掠过一抹狰狞的笑意,匕首紧逼着无双的脖颈,话语逼人。 “否则,我这匕首可不认人!” 宋宇轻轻摇头,语气中透露着不屑:“你这类人,命丧黄泉也是咎由自取。” 话音未歇,无双已是一记腿踢,势如破竹,正好踢中平谷飞燕的额头。 平谷飞燕尚未反应,便有一支飞箭洞穿了他的头顶。 宋宇根本无需亲自动手,无双便已将他置于死地。 只是,无双此刻体力尚弱,否则也不会受制于他。 这一记反击已然消耗了无双所有的力气。 眼见无双缓缓倒下,宋宇急忙上前将他抱住。 “公子,这些人究竟是谁?为何要对我们下手?”无双气息微弱地询问。 “是汪权!”宋宇眼中闪着怒火,语气冷硬。 “我必要他血债血偿!” 此刻,他们已离京都不远。 客栈后院还剩下两匹马,宋宇将行李安置在一匹马上,骑上另一匹,匆匆向京都进发。 抵达京都,宋宇未作片刻停留,直奔淮南王府。 “王爷!王爷!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宋宇急切地呼唤。 “何事如此慌张!”汪权大汗淋漓,气喘吁吁,隔着门冷声斥责道。 身下的妃子则是柔声喘息,香肩滑落,妩媚妖娆…… 第127章 誓要杀你报仇 那卫士不敢擅闯,只得跪伏门外,恭敬禀报。 “启禀王爷,城防卫士急报,宋宇……宋宇已返抵京都!” 什么? “宋宇他是活的还是死的?”汪权满眼震惊,质问道。 门外侍卫被如此一问,整个人瞬间愣住了。 “是……是活着的。” “而且面带凶杀之气,显然来者不善。”侍卫不忘补充道。 汪权霎时一愣,尚未稳固的身躯随即一松,径自跌坐在床榻之上。 被压在身下的妃子方才尚且呼吸急促,低吟不已,岂料汪权至此尚未入内,便已力竭,肢体无力地塌陷。妃子不由得心慌意乱,赶忙挣扎着攀附上去,樱唇轻启,企图助汪权恢复昂然之态。 “废物!统统是无用的废物!” 汪权勃然大怒,抬起一脚,狠狠地将眼前的妃子踢飞出去。 随即对外怒吼,“一群无用的东西!让你们斩杀一个宋宇,竟如此艰难?” “王爷,我们接下来该如何是好?”门外侍卫战战兢兢地询问。 “如何是好?这还需询问我?”汪权手忙脚乱地穿戴衣物,同时怒火中烧地咆哮,“即刻召集所有虎威军集结!” 既然关外无法将其斩杀,今日我亲自下手,定要了他的性命。 侍卫眉头紧锁,神色略显慌张地答道:“然而……王爷,若您在京都对宋宇下手,圣上追究起来,恐怕……” 侍卫话语未落,汪权已迈步而出。 他猛地抬起一脚,直接将那名侍卫踢翻在地。 “我乃淮南王,即便杀了他,又有何惧?”汪权冷哼一声,怒气冲冲地说,“就算江诺颜得知,也不敢对我有何不敬!”他面色狰狞,旋即命令,“取我的宝剑来,我要亲手了结宋宇这厮!” 侍卫虽心中忧虑重重,却也不敢有丝毫懈怠。 “等等,即刻去召唤虎威军前来护驾!” 面对宋宇,汪权自信满满,以为胜券在握,然而真正让他心生畏惧的,却是宋宇身旁的那个无双。 就在两人对话之间,宋宇已经如入无人之境,强行闯入了淮南王府。 汪权尚未来得及取出宝剑,宋宇便一脚踢开了院门,手持利剑,杀气腾腾地逼近。 汪权登时慌乱不堪,面对宋宇那满脸的杀气,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 “宋宇!你……你这是何意?” “竟敢私闯我淮南王府,你这是找死!”汪权声音颤抖,愤怒地斥责。 宋宇却毫不理会,眉梢眼角早已充满了杀意。 “是不是你指使他人来行刺我?”宋宇语气冷冽地质问。 目睹宋宇满脸杀气,汪权登时慌乱不堪,惊得脸色苍白,连连后退,慌忙摆手辩解:“不,不……我绝对没有指使任何人加害于你!” 宋宇忽然一怔,心中升起一丝疑窦,难道自己真的误会了吗? 但,这绝不可能! 宋宇眼神锐利如刀,语气冰冷地质问道:“别想抵赖,龙将军已经将所有罪行和盘托出了。” “这一切的幕后黑手,都是你无疑。” 汪权霎时慌乱失措,结结巴巴,一时间竟不知所措,无法编造合理的辩解。 他的目光不时在四周游移,仿佛在寻找某物,随即低声试探性地询问:“无双姑娘何在?她难道没有随你同来?” “取你性命,我一人足矣!” 就在宋宇步步紧逼之际,忽听得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刷刷刷——数十名龙鳞军整装待命,人人手持长矛,瞬间将宋宇围了个水泄不通。 见援兵抵达,汪权信心大增。 方才还颤栗不已的汪权,此刻气势大盛,一把推开旁侧的卫士,径直向宋宇走去。 “哈哈哈!宋宇,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 “凶手正是本王所派遣,原以为龙将军或许有几分能耐,不料终究不过是个酒囊饭袋。”汪权傲慢地反驳。 汪权目光如刀,瞪视着宋宇,“在本王面前,取你性命犹如踩死一只蝼蚁。” “你若以为本王方才有所畏惧,那便大错特错!” 宋宇嘲讽地续道,“本王所忌惮者,唯有无双,如今观之,无双并未随你同来……” 眼见自己的虎威军集结起了,汪权顿时壮大了胆子,直接冲着宋宇叫嚣了起来。 言罢,汪权手举长剑,直指宋宇。 “此刻求饶或许尚存一线生机!或许本王心情愉悦,还能留你完整尸骨。”汪权冷笑连连。 宋宇眉梢微蹙,懒 得与汪权多做口舌之争。 毕竟此刻他胸中尚积聚着近百名属下的怒火。 手腕一抖,腰间的软剑应声而出,轻描淡写地将汪权手中的长剑击落地面。 霎时,汪权的手臂上已被锋利无匹的软剑划出一道深刻的伤口。 汪权当场愣住,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他未曾想到,仅仅一个月的时间,宋宇的武艺竟然精进至此。 “柔身碧水剑!” 虎威军中不乏慧眼识珠之辈,一见宋宇手中的剑便知非凡品。 “王爷,宋宇所持之剑非凡,不宜轻举妄动。”张旭眉头紧蹙,语气坚定地禀报。 “剑刃锋锐,恐怕宋宇在盲目挥舞中,会对王爷造成伤害。” “待我们彻底制服宋宇,挑断其手脚筋脉后,再由王爷处置不迟。” 张旭低声补充。 汪权手捂着汩汩冒血的伤口,已经领略过这把宝剑的厉害,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好!但切记,不可伤其性命,本王要亲手结果宋宇,以泄心头之恨!”言罢,汪权略向后退,为虎威军留下了施展的余地。 张旭面若冰霜,眼中透露着森然的杀意,冷冽的目光投注在宋宇身上,“宋御医,你既然触怒了王爷,那就休怪我们下手无情。” 话音未落,张旭挥手示意,十余名手持长矛的卫士如同猛虎下山,直扑宋宇。 他们的攻势猛烈,仿佛战场上的厮杀,全力以赴。 而宋宇仍旧泰然自若,面色平和,唯有眼中闪过的寒光,显露出他内心的坚决。 宋宇身形一晃,轻巧地落在由长矛交织而成的网状平台上,不等众人反应,手中的柔身碧水剑迅速出鞘! 剑光一闪,犹如龙蛇游动,灵活穿梭于密集的长矛之间,反手一挥,那碧水剑便如灵蛇般婉转腾挪…… 第128章 头悬荒坟陵 瞬间,贴近宋宇的数名虎威军士兵突然感到一股寒意顺着脖颈袭来。 众人尚未来得及反应,脖颈便已血如泉涌…… 转瞬之间,地上已倒下十几名虎威军士兵。 周围的众人惊骇不已,张旭更是如遭雷击,魂飞魄散,呆滞地坐在原地。 那双原本锐利的眼睛此刻充满了死灰,眼角肌肉不时抽动,一颗汗珠从鼻梁滑落,挂在唇角。 汪权的脸色更是苍白如纸,冷汗淋漓。 他们未曾料到,面前这十几名虎威军士兵竟然都不是宋宇的对手。 “宋宇,你……你的剑术确实非凡,不过也不过是仗着有名剑傍身罢了。”张旭慌乱之中,手指着宋宇手中那柄柔韧如水的碧水剑,声音颤抖地喝道。 “你有种就把手中的剑丢掉,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能耐!” 宋宇审视着手中的剑,旋即发出一声冷笑,“好!今日便让你心服口服地死去。” 言罢,宋宇毫不犹豫地将软剑抛出,一声清脆的响动,剑身稳稳地没入了地砖。 一声巨响伴随着地砖的裂开,那把看似柔软无力的软剑竟笔直地刺穿了砖石。 然而,汪权等人却并未注意到这一幕。 一见宋宇抛下手中的兵刃,汪权张旭等人内心不禁狂喜起来。 “哈哈哈!宋宇,你中计了。”汪权放声狂笑。 “若非你弃了那件兵器,我们或许还会对你有所忌惮,但现在你手无寸铁,就等着束手就擒吧!” 话音未落,汪权眼中杀机毕露,手臂一挥,十余名虎威军便如狼似虎般向宋宇扑杀而来。 宋宇嘴角掠过一抹冷嘲,不屑与这些人做过多的纠缠,神色一寒。 瞬息之间,只听一声锐响。 一支短剑悄无声息地从宋宇的袖筒中激射而出。 刚欲接近宋宇的虎威军猝不及防,忽感头顶酥麻如电,本能地伸手去触碰,却见脑颅之上赫然出现了一个拇指大小的孔洞。 那孔洞径直从额头贯穿而出。 待要深究,气息已断,生命瞬间消逝。 即便是命归黄泉,他亦不知自己究竟死于何因。 当前这些虎威军士懵懂无知,仍不顾一切地向宋宇发起冲锋。 宋宇则毫不手软,每一次放箭皆如发射子弹,精准无误,短短时间内,十几名虎威军士便应声倒下,不再起身。 此时,身后的虎威军士终于感受到了恐惧,双腿颤抖不已,再也不敢向前迈出半步。 张旭更是惊愕至极,无言以对,地上横躺的尸体,每一个的头颅上都仅有一个血洞,身上并无其他伤痕。 “这……这究竟是什么神秘的暗器!”汪权登时面色骤变。 宋宇从袖中取出一柄迷你连弩,轻轻吹去上面的尘埃,随即对准了汪权。 “我给它起名为‘众生平等器’!” “‘众生平等器’?这是什么名堂?”汪权目瞪口呆,仔细打量着宋宇手中的物件,“依我看来,这不过是一把寻常的弩箭。” “哦,真的吗?” 宋宇无意与他多费唇舌,只听一声清脆的响动,一支短箭激射而出。 那短箭如同脱膛之弹,直取汪权的额头。 “王爷,小心!” 张旭眼见情势不妙,出于本能反应,猛地将王爷扳倒在地,自己却咬牙承受了那支疾箭的冲击。 汪权此刻已仆倒在尘埃之中,面容尽毁,不堪目睹。 他刚想转头斥责张旭,却见张旭嘴角缓缓溢出血迹,整个人犹如雕塑般呆滞,在看去他的眼中光彩尽失,整个人笔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汪权目睹这一幕,顿时吓得惊慌失措,惊恐地跌坐在地,连连后退。 宋宇慢慢靠近,小心翼翼地将插在张旭额头的那支短箭拔出,然后推弹上膛,瞄准汪权的头部,一步一步逼近。 汪权登时慌得如同惊弓之鸟,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步步退缩。屁股在地板上划过,瞬间便留下了一道湿润的印迹。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异味。 “你别……你别靠近,别忘了,我乃当朝淮南王,地位尊崇!”汪权早已惊慌失措,声音战栗着吐出这句话。 “你若胆敢对我有丝毫侵犯,你定会遭到杀身之祸!” 宋宇双眉一竖,语气转冷,“侵犯你分毫便要丧命,那若取你项上人头,又当如何?” 汪权闻言,脸色瞬间苍白如纸,身体如风中落叶般颤抖,瞥了一眼宋宇手中的兵器,牙齿打颤地说,“宋宇,你不过是依仗手中兵器威风,有本 事就把兵器扔掉。” “我倒要见识一下,没了兵器你如何对付我!”汪权仍顽强地叫嚣。 宋宇看了看手中的精致弓弩,略一沉吟,嘴角随即浮起一丝冷笑。 “的确,用这弓弩取你性命,实在是便宜了你。” 言毕,宋宇毫不犹豫地将连弩置于一边,轻轻揉搓着自己的手腕。 他誓要为部下复仇,因为他曾立誓,定要亲手为牺牲的部下讨回公道。 跪伏于地的汪权见宋宇抛弃了手中兵器,眼中顿时闪过一丝狂喜。 汪权反应敏捷,见宋宇将那小巧的弓弩置于一边,立刻一个箭步上前,迅速将连弩握在手中。 握紧武器的汪权顿时气势昂扬。 “哈哈哈,宋宇,未曾想你竟如此愚蠢。”汪权放声大笑,“如今你手无寸铁,我杀你犹如宰鸡一般轻而易举。” 宋宇眉头微蹙,淡然一笑,“哦?那我倒要拭目以待,你究竟有无此能耐。” 宋宇临危不惧,脸上丝毫没有慌张之色,“你不会是想用这把弩箭杀我吧!” 宋宇轻声一笑。 “今日我就让你死在自己的兵器之下!”汪权冷酷一笑,随即扣下了扳机。 咻——啪! 一声清脆的响动! 一支短箭破空而出。 宋宇轻轻摇头,身子依旧稳如泰山。 “哎呀——” 一声凄厉的惨叫,汪权立刻跪倒在地,一手紧捂着眼睛,痛苦地哀号起来。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汪权的确有些愚笨,竟然拿起宋宇的弓弩,对自己射了一箭。 “哦,对了!差点忘了向你提及我这把连弩的完整名称了。” 宋宇轻轻一笑,随即说道,“我这把连弩,它的全名是‘古灵精怪众生平等器’。” 第129章 什么?宋宇要被斩首? “你刚才看似是向前射,其实是向后射。有时候向后射就会变成向前射。”宋宇轻轻摇头,“在制作他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到了这一点。” “我只是不想别人捡到我的武器就可以轻易使用!” 面对眼前这幕荒诞又可笑的景象,宋宇不禁轻轻摇头,缓缓逼近。 汪权视力模糊地看着宋宇靠近,心中惊慌失措,声音颤抖地连连后退,“你……你别过来……” 宋宇也是丝毫不做废话,挥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力道凶狠地扇向汪权的面颊。 汪权霎时间遭受重创,头晕眼花,他声音颤抖地咆哮起来,“宋宇,你……你敢打我,我可是淮南王。” 宋宇置若罔闻,仅是冷漠地回应道,“你害了我百余名兄弟,这一巴掌,是代他们讨个公道。” 话音未落,宋宇再度一巴掌狠狠地扇去。 此刻的汪权,面部已肿胀如猪头,他颤抖着声音连连哀求,“求求你,求求你放了我……” 然而,哀求之声已是无用。 宋宇无意与他多费唇舌,索性套上青衣鬼手的铁拳套装。 一声清脆的响动,恰似西瓜破裂的声响。 目光落在汪权那已经软如烂泥的面容上,令人不忍卒睹。 宋宇手握软剑,一挥剑锋,便将汪权的首级取下,他要以此祭奠那些死去的兄弟。 宋宇紧紧握着汪权的首级,毅然决然地走出了城门。 踏入那日的客栈,宋宇亲手将汪权的头颅置于坟茔之前。 “各位兄弟,我为你们复仇了……” …… 不久,宋宇斩杀淮南王汪权,并将其首级悬于野外荒山之举,迅速在民间流传开来。 这消息也很快传到了户部尚书孙河的耳中。 闻听宋宇竟然愚勇至极,斩杀了淮南王汪权,孙河惊得目瞪口呆,双腿一软,径直跌坐在地。 “你……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孙河难以置信地盯着前来禀报的属下,声音颤抖地质疑道。 “尚书大人,宋宇,宋宇他确实手刃了淮南王,并将他的首级悬挂于京都郊外的荒坟之上……” 再次听到肯定的答复,孙河的神色骤变,慌乱之情溢于言表。 侍卫微微扬起眉头,略一迟疑,旋即又道:“大人,宋宇既然敢于犯上弑杀淮南王,恐怕接下来,我们就可能成为他的下一个目标……” 孙河的脑海猛然一震,眼神空洞,愣在原地,良久未能恢复清醒。 “老爷,老爷您这是怎么了?”侍卫轻声细语,试图探询孙河的状况。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侍卫的脸上,让他疼得直咧嘴。 “立刻,快去请礼部尚书陈飞陈大人过来,就说我有要事与他商议。”孙河脸色苍白,声音颤抖地下达了命令。 侍卫不敢有丝毫懈怠,连忙应声疾步而出。 …… 在皇宫之中,江诺颜自然也风闻了此事。 然而,淮南王之死对她而言,此刻无关紧要,她心中牵挂的,唯有宋宇的安危。 这些日子,江诺颜无论是拂晓时分还是夜幕低垂,无论行走坐卧,无时无刻不在思念宋宇。 终于,宋宇归来,然而他并未立即入宫相见,江诺颜嘴噘微嗔,脸上尽显娇嗔之意。 陛下,您这是?怎么啦……”新月深知江诺颜心中所想,唇角微微上扬,含笑轻声探问,“难道是思念宋宇公子,以至于茶饭不思?” 江诺颜瞬时羞得双颊泛起红晕,嘴角微微噘起,带着一丝嗔意轻声斥道:“瞎说,我哪里会想他呢!” 话音未落,江诺颜的面庞已是红艳如霞,身躯轻轻颤抖,随即一头扑向床铺,把头深深地埋进被褥之中。 而在这被褥之中,依旧残留着那天与宋宇深情缠绵后的温馨记忆。 江诺颜不由得再度深沉地对宋宇思念起来。 新月的面颊也在不觉间染上了一抹艳红,带着几分羞涩,她对于宋宇的思念,又岂能逊色于江诺颜? “陛下,或许我该去请宋公子过来?”新月轻声细语。 江诺颜沉吟了片刻,眉间闪过一丝忧伤,缓缓地坐直了身子。 轻叹一口气,“如今时机未到啊!” 江诺颜虽然深爱宋宇,但对他在进城后引发的轩然大波心存顾虑,此时若将他引入宫中,恐怕会授人以柄,引出非议。 “唉——”新月轻轻叹息,“这宋公子也真是的,一回京城就惹出如此风波。” “朝堂之上,文臣武将弹劾他的奏章如同山积 ,真是棘手之极!” 江诺颜对此亦是深感忧虑。 “那淮南王趾高气扬,鱼肉乡里,他或许以为他的一切行径皆能逃过本宫的耳目。即便宋宇不采取行动,本宫也早已打算寻机将他除去。”江诺颜咬紧牙关,恨恨地说。 新月眉头紧锁,一脸忧色,“这话确实不假,然而……然而朝堂之上,淮南王一派势力盘根错节,如今淮南王虽逝,其党羽必定不会轻易罢休。” 这话确实言之成理,户部尚书那些汪权的朋党,绝不可能就此罢休。 “报……” 江诺颜与新月正于后宫深处交谈,忽听门外侍卫急匆匆地传来了消息。 “陛下!朝中文武百官齐聚大殿,他们欲弹劾宋大人,恳请陛下即刻临朝。” 江诺颜面色凝重,眼中闪过一丝怒火,“这些人竟敢如此轻视本宫!” 早在江诺颜第一时间得知宋宇斩杀汪权之后,她便预料到朝中大臣会有此举,因此故意称病,避免上朝。 竟然有大臣敢公然逼宫,坚决要求江诺颜上朝以正视听。 “陛下,如今这情形……”新月面露忧色。 她心中明白,若江诺颜此时上朝,宋宇必将面临弹劾。江诺颜必须向文武百官有所交代,那么宋宇的命运…… 江诺颜眉头紧锁,其实她早已知晓此事棘手,但并非全无转机。 她沉思良久,眉头紧锁,郑重吩咐:“新月,带上我的手谕,火速八百里加急,将宋宇即将问斩的消息传至西北。” “什么?宋公子将被斩首!”新月当场愣住,满脸惊愕地盯着江诺颜。 第130章 宋宇不死,难平民愤 “宋宇杀害了淮南王,若他不死,难以平民愤。加之淮南王掌握重兵,若朝中文武百官联手,再加上淮南王的兵力,恐怕届时将措手不及……”江诺颜急忙解释。 仅是轻轻嘱咐:“你只需依次传递这道手谕。” “西北之地,在宋宇的治理下秩序井然,加之张宇将军的坚守,唯有将此情报迅速传播,此刻或许才有一线希望扭转乾坤。” 江诺颜的话语对新月而言,仿佛未闻,她的耳畔回响的只有七个字——“宋宇即将遭受极刑……” 江诺颜心思细腻,虽身处后宫,却对朝政和民间情况了如指掌,这一点不可否认。 淮南王之死,乃重罪一件,江诺颜无奈之下只能行此险棋。 更换朝服后,江诺颜踏上了前往朝堂的路。 依旧以身体不适为借口,她隐身于幕帘之后。 “有事者速奏,无事者退朝……”桂公公的话音尚未落下,孙河便带着满脸杀气,手持笏板,上前冷声奏报: “陛下,微臣有本启奏!” 一听到这话,江诺颜顿时怒火中烧,不用他们开口,江诺颜已然知道他们要奏的本是什么内容,他们分明是要对宋宇进行弹劾。 江诺颜稍作沉默,旋即低声回应道:“朕今日体力不济,诸事延后另行商议。” 唰——话音刚落,礼部、工部、吏部等一众朝臣仿佛事先约定般,齐步向前,纷纷跪伏于地。 他们的动作之齐整,堪比演练多时的队列。 “陛下,宋宇这厮目无王法,胆敢擅杀淮南王,此乃犯上作乱其心可诛,务必要斩首示众,以警示后人。” “正是,宋宇胆大妄为,不杀不足以平民愤。”孙河随声附和。 “陛下,淮南王拥兵自重,若对此事不予以妥善处理,只怕淮南王的部下也不会善罢甘休。”陈飞跨步向前,附和提议。 目光扫过台下咄咄逼人的一众朝臣,江诺颜怒火中烧,声音冷硬地断喝:“够了!” “淮南王之死,须得详查,岂能仅凭片面之词,草率定论。”江诺颜语气坚决,威严之势溢于言表。 众朝臣心中一凛,户部尚书与礼部尚书相视一眼,皆感意外。 他们从未见识过陛下如此盛怒。 江诺颜的确气势如虹,威严逼人,拥有一副决然的帝王之态。 然而,台下的众人虽然心头一震,却并未真正将江诺颜的威严视为忌惮。 毕竟,江诺颜只是位初登大宝的皇帝,在位不过数年。 台下那些与汪权一党的户部尚书等都是朝中老臣,自然不会将眼前这个毛头皇帝看在眼里。 众人眼神交递一番后,户部尚书孙河跨前一步,既不行礼,亦不鞠躬,满脸不悦地向江诺颜厉声斥责。 “陛下,淮南王乃是我国栋梁,其身亡之事,事已明了,陛下为何不办。” “陛下切勿遗忘,先皇在位时,淮南王曾助其打下江山,立下汗马功劳。陛下今日之位,亦有淮南王的一份贡献……”孙河语气傲慢,大声喧嚣。 江诺颜闻言,气愤至极,全身颤抖,重重一掌拍在桌上,愤然起身,“放肆!你们这是在逼迫朕吗?” “微臣岂敢,只是宋宇谋杀淮南王,乃是不争之事实。”孙河毫无惧色,显然并未将江诺颜放在心上。 话音刚落,朝堂之上的大臣们纷纷随声附和。 江诺颜此刻已被怒火冲的头晕目眩,怒不可遏,想要斥责却气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今日若不能给出一个满意的答复,这些大臣们断不会让自己轻易离去。 “此案尚未水落石出,待事实明晰,再行定夺!”江诺颜试图争取更多的时间来帮助宋宇想一个脱身之计。 然而,户部尚书等人的眼神如同饿狼,岂肯轻易放过宋宇。 “陛下,微臣已经彻底查清此案,宋宇谋害王爷,事实昭然。按照大夏律法,应当抄没其家产,株连九族,即刻问斩!”吏部尚书肃然向前,语气坚决地说道。 江诺颜闻言,愤怒至极,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这些老臣们显然是下定决心要让宋宇走上绝路。 无奈之际,江诺颜只得咬牙决断,沉声宣布:“既然事已至此,那就将宋宇先行拘押于大牢,待后续处置!” “陛下,依大夏律法,宋宇应当就地抄家问斩……”户部尚书孙河语气冷硬地进言。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江诺颜猛地一拍桌案而起,目光如冰,怒斥道:“孙尚书,难道你意图指点朕行事不成?” “在朕未明真相之前,先将疑犯宋宇收入牢狱,难 道有何不妥?”江诺颜语气冷冽地反问。 “此事无需再议!”江诺颜语气坚决地回应,随即拂袖而去。 殿堂上的群臣欲言又止,然而江诺颜已踏出大殿,身影渐远。 孙河面露愠色,不等桂公公宣布退朝,便径自拂袖离席。 江诺颜脱去龙袍摘下朝冠,愤懑之情溢于言表,一屁股重重地坐塌在床榻之上。 新月见此情景,眉头紧蹙,面露忧色,低声询问:“陛下,您这是怎么了?” “不必多问,此事着实令人烦闷,愤慨!”江诺颜嗔怒之下,嘟囔着说道,“孙河及一干朝臣竟敢悖逆本宫,公然在朝堂之上逼宫,逼迫我斩杀宋宇。” 江诺颜情绪激动,紧抱被子,用力地捶打着。 新月却更加忧虑,眉头紧锁,焦虑地追问:“陛下,那么……事态后来如何发展?” “要我将宋宇置于死地,这显然是绝无可能的。”江诺颜眼中依旧燃烧着怒火,冷冷一笑。 “然而朝中群臣逼迫甚紧,本宫无奈之下,只得先将宋宇拘押于监牢之中,再图良策。” 江诺颜的目光逐渐蒙上了一层哀愁,焦急之情溢于言表,眉头紧锁,内心深处充满了对宋宇的忧虑。 “娘娘,淮南王之死非同小可,那些人深知宋大人是他们政坛的绊脚石,此次既然有机可乘,他们自是不会轻易放过。” 新月深思熟虑,蹙紧眉头提醒道,“如今连吏部尚书都已站在王爷那一边,恐怕宋大人在狱中亦难保无虞。” 此言一出,江诺颜瞬间愣住,眉头微微皱起,新月所言的确切中要害。 第131章 新月及时出现 “此刻,朝中文武官员皆欲除宋宇而后快,即便他被囚禁于大理寺,亦难言安全无虞。”新月轻声分析道。 “那……我们该如何是好?”江诺颜不禁焦虑起来。 她先前只考虑将宋宇投入囹圄,既能安抚朝臣的聒噪,又可将宋宇置于大理寺的保护之下,免受外界威胁。 然而,江诺颜却忽略了这一层。 新月同样双眉紧锁,一脸忧色。 温文尔雅地轻声答道:“遵娘娘旨意,已指派朝中最为迅速的信使太保戴宗,八百里火速赶往西北边陲,召回张宇将军。” “然而,事态紧急,若待张将军归来再行决断,恐怕延误时机。” 新月接着说道:“不妨我们将宋宇即将要被斩首的消息散布开来,那些受过宋宇恩惠的民众必定会挺身而出为他请愿。” “到时,若众多百姓联名上书,娘娘便可顺应民意,释放宋宇。” “如此行事,非但能使朝中大臣们无话可说,更能确保宋公子的安全……” 闻听无双如此高论,江诺颜的眼眸立刻闪烁着惊喜之光。 “新月,你真是智慧过人,这事儿就依你所言行事!”江诺颜愉悦地表示。 …… 宋宇在祭奠了那些为他捐躯的部下之后,方才返回京都。 户部尚书孙河已率领一群卫士在此恭候多时。 “哈!宋宇,你终于回来了。”孙河面露轻蔑之色,目光冰冷地向宋宇瞥去,怒斥道,“来人,将这家伙给我拘押!” 霎时,十几名装备齐全的卫士迅速将宋宇团团围困。 “户部大人,你我素无瓜葛,何故下令拿我?”宋宇语气冰冷地反诘。 “你手沾淮南王之血,罪该问斩。我乃奉皇上旨意,特来拘捕你归案。”孙河声音同样冷漠。 “皇上真的要判我死刑?”宋宇脸色骤变,惊愕之情溢于言表。 他对江诺颜会因他杀死淮南王而将自己置于死地,深感难以置信。 “不必置疑,淮南王死于你手,无人能救你一命!”孙河冷酷地大笑。 随即下达命令:“动手!即刻处决!” 宋宇当场呆立,他无论如何也没料到江诺颜竟会因为自己杀了淮南王汪权这个畜生,就要将置自己于死地。 然而,孙河手中确实紧握着盖有圣上玉玺的圣旨。 这……这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 宋宇愣在原地,孙河则毫不迟疑地发号施令。 一群侍卫立刻向宋宇疾速逼近。 显然,这些所谓的侍卫对宋宇来说根本不足为惧,但宋宇此刻却心神不宁,一时之间竟无意于反击。 “住手!” 正当一杆长矛即将洞穿宋宇胸膛的危急时刻,一声暴喝突兀响起。 一声清脆的金鸣。 一支短箭如同破空之矢般激射而来,紧随其后的是一道如同毒蛇吐信般的剑芒。 原本欲对宋宇下手的卫士头上顿时多出一个血洞,他的身躯随即僵硬,直挺挺地倒卧于地。 出现的不是旁人,正是无双。 无双身形一跃,稳稳地挡在了宋宇身前。 “无双,你为何在此?”宋宇惊愕不已。 “只要我在,便无人能伤他分毫!”无双寒声断喝。 孙河冷笑连连,声声讥讽,“哈哈,无双姑娘,你的武艺高强,我自是知晓。然而,你难道真要逆朝廷之意而行?” “宋宇乃王爷遇害之凶手,庇护他便是自陷于株连之祸。” “陛下何时下旨要杀宋宇?”无双语气坚定,冷然反驳,“我所闻者,乃陛下令将宋宇囚于狱中,待事实水落石出后再行定夺。” 孙河闻言,仰头狂笑,随即掏出那份圣旨,亮在无双眼前。 “无双姑娘,睁大眼睛看个明白,这是陛下亲笔御旨,命令我等在城门前将宋宇就地正法!” 无双凝神细观,那份圣旨的确字字无误,连下方的御印也是货真价实的皇上玉玺。 此际,无双不由得心神恍惚,难道圣上竟会如此昏庸,不辨是非曲直? 就算龙颜大怒要杀宋宇,娘娘也不可能坐视陛下对宋宇不公至此! 此中必有蹊跷。 然而此刻并非深究之际,首要之务是先将宋宇解救出水火之中。 无双挡在宋宇面前,目光如冰,“有我护持,你们休想伤宋宇一丝一毫!” “无双姑娘,我劝你还是莫要执迷不悟!”孙河语气冷硬。 “否则刀剑无眼,误伤了你,可别怪我无情。” 言罢,孙河挥动手臂,一群卫士立刻将宋宇和无双两人团团围住。 “宋宇,你若能主动投降,或许还能少受些折磨,而且我还可以宽限无双姑娘的自由。”孙河傲慢地叫嚣。 “取你性命,乃是根据圣上的命令。” 宋宇眉头紧锁,心中不禁困惑,难道这真是江诺颜的旨意? 正当此时,新月率领众多人马匆匆赶来。 “停下!”新月骑马迅速抵达。 “孙大人,你为何率领众多士兵在此?”新月语气冷冽地责问。 孙河则不动声色地将那份圣旨藏入怀中,毫无惧色地回应道:“我这是奉圣上之命,捉拿罪犯宋宇。” “此乃嫌犯,非罪犯也!”新月断然纠正。 “孙大人无需多虑,圣上已有明旨,宋宇涉嫌谋杀淮南王,案情重大,自当严加看管。”新月语气坚定地继续说道。 “圣上反复斟酌,决定亲自主持此案,特遣我前来,将宋宇带回宫中羁押,不得有误!” 言罢,新月将圣旨收入怀中,目光如冰扫向孙河,“孙大人,您还有何疑虑?” 什么?将宋宇关在宫中,而不是大理寺了? “我当然有!”孙河怒火中烧。 “圣上明明吩咐要将宋宇交付大理寺候审,怎可出尔反尔?难道意图庇护不成?” “放肆!”新月怒斥,“圣意岂容你妄加揣测。” “我今奉圣上之命,前来带宋公子入宫,看谁敢阻拦。” 新月气势逼人,一股寒意弥漫四周。 显而易见,孙河率领众多兵马抵达,此事绝非轻易可了。 无双目睹此景,立刻紧握手中的柔韧剑,目光中透露出一抹寒芒,那寒意甚至超越了剑身所散发的光芒。 孙河不由自主地喉头微动,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显然他已开始感到些许慌乱。 第132章 三更时分 他心知肚明,想要从无双手中夺人,绝非易事。 加之新月携一众宫廷高手到来,若正面交锋,胜算渺茫。 一旁的礼部尚书陈飞同样愁眉不展,他趋步向前,低声透露道:“显然,这是皇上有意庇护宋宇。” “我们伪造的圣旨似乎并未奏效……” “那接下来该如何是好?难道就此功败垂成?”孙河眉头紧皱,疑惑地问。 “只要青山尚在,何惧无柴可烧。目前我等实力尚显不足,不妨暂且让新月先将宋宇接入皇宫。”陈飞微微挑眉,轻声献策,“即便宋宇身在宫中,又有何惧?届时随机应变,派一侍卫潜入将其除掉即可。” 若此策略未能如愿,王爷手中仍有雄兵百万可供调用。届时只需一声令下,大军即可挥师南下,即便是皇上亦须对我们存有三分敬畏。 孙河双眉紧锁,难以舒展,“话虽如此,但那些终究是淮南王的军队,他们未必会听从我们的号令。” “这一点我已详细打探清楚,淮南王的虎符便潜藏于其府中。”孙河接着说道,“只要我们能够手刃宋宇,为淮南王复仇。” “谁能够手刃宋宇,为淮南王复仇,谁便能掌握虎符,统率百万雄师。” 无利不起早,孙河等人显然并非完全出于为汪权复仇之心,他们各有心思,不过是觊觎汪权掌握的权力。 汪权既逝,旗下百万雄兵失去领袖,任何人若能取宋宇首级,即可接管汪权遗留的兵权,统率三军。 孙河等人为了攫取这无上权力,甚至不惜伪造圣旨。 幸赖新月及时赶到,宋宇方得解围。 否则,面对江诺颜颁布的伪圣旨,宋宇万万不敢相信,江诺颜竟会因淮南王之死而对他下杀手。 即便在新月将他带入皇宫的庇护之下,宋宇依旧沉浸在一团迷雾之中。 “宋公子无需忧虑,此刻我们已经安全无虞。”新月将他带至一间幽静的偏房,随即嘱咐皇宫中最出色的卫士严加守护。 此刻,宋宇方才逐渐恢复清醒,然而仍掩不住眼中的失落,他困惑地看着新月,询问:“陛下真的打算对我下手吗?” 新月被这样的问题搞得有些困惑。 “这绝无可能。若陛下真有此意,我又怎会受命前来营救你?”新月低声安抚,目光中流露出满满的柔情。 “只是你在这件事上确实过于鲁莽,汪权固然死有余辜,但你也不该如此公然提出斩杀之议,毕竟他毕竟是淮南王,掌握着不小的势力……” 新月心中忐忑不安,一边低声喃喃自语,一边泪水不由自主地沿着面颊静静流淌。 然而,宋宇的脑筋似乎仍旧深陷于疑惑之中,反复思索江诺颜是否真的下达了要取他性命的命令。 他不禁又转向新月,满腹狐疑地询问:“如果皇帝并无杀我之意,那为何要特别赐予孙河那道圣旨呢?” “圣旨?哪道圣旨?”新月的话语让宋宇一时语塞。 宋宇紧锁眉头,将新月到来之前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地讲述了一遍。 新月听后,震惊不已,连声说道:“这绝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陛下从未颁布过这样的圣旨。” “那孙河他们为何会持有这道圣旨?难道,那圣旨是伪造的?”宋宇瞬间惊觉,眼睛瞪得大大的。 须知,伪造圣旨乃株连九族的重罪。 令人震惊,孙河等人竟欲置宋宇于死地,其疯狂程度已至极点。 “没想到孙河他们竟敢如此猖狂!”新月不禁感到脊背一阵发凉。 “幸亏我及时出现,只要你留在皇宫,自可安然无恙。”新月语气坚定地说。 宋宇紧锁的眉头始终未能解开。 他不相信。 他不相信孙河等人会就此罢手。 这几人竟然连圣旨都敢伪造,还有什么他们不敢做的? 宋宇心中暗忖,旋即向新月索取了一床被子。 新月不禁愣住,疑惑地问:“宋公子,您为何要多一床被子?我在这儿是不能过夜的……” 她的话音未落,小脸已是羞得泛起一片红晕,心中却不由自主地遐想联翩。 宋宇轻柔地刮了刮新月挺拔而可爱的鼻子,低声一笑,温和地解释:“傻姑娘,你在想什么呢?” “去拿一床被子来,我有别的用途。” 新月未曾多言,羞涩地涨红了小脸,匆匆躲到一旁。 …… 夜幕降临,尽管门前有许多大内高手警戒,宋宇却并无睡意。 在月光的照耀下,一道刀锋闪 烁着雪亮的光芒,刃薄而锋利,刀光在惨白的月光下,透过薄如蝉翼的窗棂,掠进屋内。 “嘟嘟嘟——” 夜已深,三更时分。 这是用打更棒敲出的三更。 只见一名侍卫低头前行,手中托着一个盘子,缓缓走向宋宇的居所。 盘中的酒盏轻轻颤动,对于即将执行的使命,那名侍卫并非不感到恐惧,而是哪怕恐惧到极点,他也必须执行。 鉴于,他全家人的命运皆系于他一人之手,无论胜败,他唯有孤注一掷。 “来者可是何人!”守门的大内侍卫立刻挺身上前,阻拦在黑衣人的去路,语气森然地发问。 “吾皇有旨,特遣我来为宋公子送呈参汤……”黑衣人声音微颤,却透露出一丝坚决。 他并未抬头,而是直接从腰间取出一纸,其上赫然盖有皇帝的玉玺印记。 大内侍卫见状,不禁面面相觑,内心充满了困惑。 今晨新月姑娘已有明确指示,宋宇现被囚禁于此,除非圣上亲临,否则无论何人,概不得入内。 即便手握圣上手谕,亦不得破例。 这乃是新月姑娘亲口叮嘱的事。 然而当前这位黑衣侍卫所持的手谕,却是如此地逼真,这让在场的几位大内侍卫不禁有些疑惑不解。 “难道有了陛下的手谕还不可以吗?”黑衣侍卫语气和缓地询问。 两名大内侍卫互相对视一眼,然后婉转地拒绝道:“宋公子已然安寝,若要送交何物,留在此处即可,我们定会代为转交。” “这物品,非得我亲自送达……” 话音刚落,黑衣侍卫的语气顿时变得冷若冰霜。 第133章 皇宫也不安全 “除非圣上亲自……” 话音未落,一名大内侍卫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眼前刀光掠过,速度快得令人根本看不清。 刀刃轻触,仅在其脖颈上留下一道浅痕。 然而,这锋利如纸的刀尖,却精准地划开了侍卫左侧颈后的要脉,鲜血如同喷泉般激射而出,洒落范围远达一丈之外。 在夜幕的笼罩下,一切显得更加神秘莫测,原本鲜红的血色亦转化为深沉的灰墨。 鲜血岂能呈灰墨之状? 哪怕是夜色的遮掩,亦不可能改变其真实色泽,除非他的血液中藏有毒质。 然而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他的血液并无毒素。 那一刀,确凿无疑地劈在了他的身躯上。 唯一的解释只能是那黑衣侍卫手中的刀锋带有剧毒。 旁侧的大内侍卫瞬间僵立不动,全身尚未从震惊中回神。 随即,一道锋利的刀光再次迅猛挥落。 刀光掠过,那名大内侍卫未能及时躲避。 非他不愿避让,实在是反应时机已逝,一切为时已晚。 他未曾料到这一击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结舌。 身后的几位大内侍卫同样未曾料到,眼前这位黑衣人的攻势竟然如此狠辣。 没有半句多余之词,亦未给众人留下丝毫的反应余地。 目睹那位大内侍卫倒地,身后众人立刻警觉起来,手握利刃,紧紧守护在宋宇门前。 “你究竟是谁?” “将死之人知道那么多有何用!”黑衣侍卫目光中杀意尽显。 显然她无意留下任何生还者。 转瞬之间,把守门户的几位禁宫高手均已命丧黄泉,而皎洁的月色也逐渐被乌云笼罩。 宋宇眉头紧锁,心中默忖:“这些老不死的狗官,果然是欲置我于死地,即便是藏身皇宫深处,也难逃他们的毒手。” 他细心聆听窗外的细微声响,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 只听门外的声音渐熄,脚步渐悄…… 室内陷入一片黑暗,忽然,咚咚咚——一阵清晰的敲门声打破了沉寂。 那身着漆黑服饰的卫士仍旧双手捧着那碗参汤,声音低沉地说道:“宋公子,圣上特命我送来此汤,您可已安歇?” 宋宇并没有回答,身影隐匿于昏暗之中。 那卫士连敲数次,屋内却无一丝回应,于是不再犹豫,轻轻放下参汤,手持利刃,悄无声息地推门而入。 夜色浓重,卫士仅凭微弱的光线探寻着床边的方位。 触到床沿后,他没有片刻迟疑,手中的刀便直刺向床上的被褥。 耳畔传来他低声的自语: “宋宇,你切莫怪我。我也是迫于无奈,我全家的生命都掌握在孙大人手中…… 若我不杀你,他们便不会放过我的家人……” “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报仇就去找户部尚书孙河好了。” 宋宇在幽暗中屏息观察,眉梢紧蹙,冷汗顺着脊背潺潺而下。 若是此刻卧于床榻之上的是他自己,恐怕早已被刺成蜂窝。 显然,那黑衣侍卫也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若床上躺的是个活人,刀锋一触,必定会发出惊叫。 但若宋宇已经死了,那一刀刺入的感觉也未免太过于柔若无骨。 更令人疑惑的是,空气中竟无一丝血腥之气。 黑衣侍卫瞬间眉头紧皱,抽出匕首细细探查了一番。 心中暗忖,糟糕!中计了。 此时她才察觉到床上只不过是用被子做的伪装,根本不是宋宇。 话音刚落,那位黑衣卫士便立刻警惕起来,提着刀四处搜寻宋宇的下落。 毕竟,她的使命便是取宋宇的性命。 能被孙河指派潜入皇宫执行暗杀宋宇的任务,她显然也不可能是什么泛泛之辈。 只见她微微颤动耳朵,便能迅速锁定宋宇的方位。 得知此时宋宇的藏身之处,她毫不犹豫,一个疾步便向屏风后发起了突袭。 宋宇深知对方的厉害,适才门外六名禁军高手不过瞬息之间便丧命,宋宇心中不禁提高了警惕。 宋宇的心头猛地一缩,下意识地一个敏捷的闪避,迅速地从口袋里抽出了迷你的连弩…… 如今,宋宇对这连弩的操作已经达到了得心应手的境界。 只是现在手上原料不足,要不然宋宇非得把火药研究出来不可。 一旦有了火药,那么到那时,直接将这个迷你的连弩改造成火枪,哪怕她是当世无敌的高手,也别 想接近宋宇半分。 宋宇在心中暗想。 黑暗之中,宋宇轻轻一抖手腕,便射出了一支利箭。 只听见一声轻微的“哎呀”,周遭便陷入了死寂。 宋宇不禁有些困惑,自己还没尽全力呢? 不过宋宇依旧保持警惕,可空气中只听得见微弱的风声。 对方怎么会这么快就倒下了。 夜幕漆黑,狂风呼啸,宋宇只能小心翼翼地踱步前行,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摸索。 骤然间,他的脚踢到了一件障碍物,便立刻蹲下身去,细致地触摸着。 这才意识到,地上躺着的并非是什么其他物件,正是之前试图行刺自己的那名杀手。 夜色浓重,宋宇不得不像盲人探物般,沿着她的小腿向上缓缓探寻。 当他的手刚触及大腿部位,便觉察到了异样。 细致触摸后,疑惑更深。 “难道此人是位太监?”宋宇心中不禁生疑。 继续向上探查她的小腹,宋宇的眉头渐渐皱紧。 尽管衣衫阻隔,那平坦而富有弹性的小腹,这绝不可能是男子所有的身材。 即使是阉人,亦难以具备这等妖娆的身姿。 然而? 宋宇心中疑云密布,仍旧继续他的探寻。 直至翻越重重山峦,指尖触及峰峦之巅,宋宇登时愣在原地。 下意识地轻轻一捏,衣物虽为薄纱,却不妨碍宋宇对那浑圆而富有弹性的轮廓的感知。 至此,宋宇终于恍然大悟,眼前这位杀手,竟是一位——女性。 不久,宋宇也触及了那杀手胸膛上嵌着的短箭。 当时,尽管宋宇在黑暗中匆忙发射,但他的直觉依旧准确无误,那支箭恰到好处地没入了杀手胸膛,仅偏差上了半寸便可直入心脏。 这自然也是宋宇有意为之。 第134章 行刺不成反失身 要知道,宋宇的箭头上可是涂有毒药的,剂量虽小,但若正中心脏,即便是壮硕的牛也会在毒发后难以存活。 为了留下活口,宋宇并没有将她一击致命。 好在,宋宇早已研制出对应的解毒剂。 不过,这解毒剂中蕴含了一些媚药成分,能够让人暂时陷入亢奋状态。 唯有结合特定的针法,方能彻底将媚药的兴奋作用中和,驱除体内的毒素。 若是再深入一两寸,便触及心脏,那刺客此刻或许已步入黄泉。 宋宇之所以手下留情,是为了查明背后主使者究竟是谁。 尽管男女之间应避嫌,但在此紧急关头,宋宇无心他顾,唯有救命要紧! 宋宇趁着夜幕的掩护,慢慢地撕开了黑衣刺客的衣衫。 那箭头已被宋宇抹上了麻醉散,刺客短时间内难以苏醒。 这倒是为宋宇提供了便利,只要刺客未醒,不吵不闹,他便可以全神贯注地为其疗伤。 然而,箭伤正位于胸膛要害之处。 夜色浓重,室内外皆无星月之光。 宋宇只能摸索着进行每一项操作,时不时自然会触及到巨峦之巅…… 一时间,宋宇的面颊微微染上一抹红晕,然而在夜色的掩映下,这细微的变化无人得见。 每次掠过山巅,宋宇的身体便不由自主地轻轻一颤,紧张得汗珠滚滚而下。 为了能让凉爽的风驱散心头的纷扰,宋宇不得不除去身上的衣衫,力求平复心绪。 躺在地上的黑衣杀手,此时已不见了那身黑衣,就连贴身的薄纱也不见了踪影…… 没办法,宋宇这也是为了方便给她疗伤,毕竟黑灯瞎火的,脱光了更好操作。 …… 经过宋宇一番悉心治疗,那黑衣刺客……不对,此时应该是不穿衣服的刺客,渐渐有了回应。 仿佛刚刚从一个漫长的梦中醒来,那是一个美妙的春梦,令人陶醉不已。 一声轻嗔,她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瞬间感到一阵凉意袭来,伸手一摸,惊觉一切。 我……我的衣服呢? 然而此刻,那位黑衣刺客仍旧气息奄奄,四肢的挣扎能动的幅度却微乎其微,正当他犹豫不决之际,宋宇手中已备妥药丸,意图为她服下,之色天色太黑,宋宇不得不将脑袋朝着那刺客的脸上靠近,双手顺着小腹再次摸索般的朝着上面探索过来。 刺客只觉一股温暖的喘息之气缓缓靠近胸膛,对方似乎在他身上细致地探寻着什么…… “啊——” 一声尖锐的惊叫划破寂静,那刺客牙关紧咬,竭尽全力地胡乱挥动着手臂,朝宋宇猛击过去。 宋宇一时未能反应,刚探过来的头部直接承受了刺客这一击。 瞬间,宋宇只感到世界旋转,手中的银针也应声落地,整个人立刻陷入了昏迷…… 那刺客因刚才用力过猛,也跟着昏倒。 但不久之后,刺客感到全身炙热,意识朦胧,身体不由自主地蠕动起来,衣衫也渐渐减少。 此刻,这名杀手才意识到,自己的天柱穴与谭中穴上各自插着一根银针。 这些银针不过是宋宇为了治疗她而精心施下的,倘若完整的疗程结束,并不会感到丝毫异样。 然而,仅在这两处施针,却有着催情的作用,足以让人心旌摇曳,情绪激动。 唯有释放自我,方能解除这种状态…… 宋宇的治疗过程尚未完成,不料眼前的杀手却提前醒来,并在慌乱中把宋宇击昏。 这样一来,宋宇本想替她救命的好意,反而变成了激发夫妻情趣的奇特针法…… 所以说不管什么时候,医师在行针救治之际,务必保持周遭的宁静,以免打扰了精准的治疗过程,导致不可预知的变数。 显然,宋宇这次是栽了…… 宋宇虽然陷入了昏迷,但还是可以明显感觉到身上的衣服渐渐变少。 彷如一双纤细光滑的手在他的身上缓慢游移,渐渐的宋宇的身上也是一丝不挂了。 药物本就带有三分毒性,方才宋宇为黑衣刺客准备的药丸中,也蕴含了催情的成分,隐含着春药的微效。 若能将此药与银针疗法相结合,受伤之人的伤口将能更快愈合,并且不会留下任何副作用。 然而,就在关键时刻,黑衣刺客在黑暗中的一记胡乱挥掌,导致那枚药丸不慎被宋宇吞下。 此刻的宋宇,已不省人事,倒卧在刺客的身旁…… 月黑风高,孤男寡女,两人都不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 什么。 但是,昏迷中的二人却都清楚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毕竟这是身体的本能…… 夜色暧昧,宋宇感到全身燥热难耐,一条细腻的白蛇沿着他的身体缓缓攀爬,滑动…… 晨曦悄然绽放,天色逐渐明亮。 宋宇伸了个懒腰,动作中透着慵懒。 他刚刚梦见了一场梦,那梦境无比清晰,无比真实,充满了愉悦的气息…… 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但宋宇并未过多留意,只将它当作一场平凡的春梦罢了。 宋宇轻叹一声心想,或许是因为在西北地区待得太久,终日面对的都是粗犷的男子,因此才会梦见如此梦境,积压了这么久,宋宇在梦中更是勇猛非凡。 那条白蛇完全在他牢牢的掌控在手掌之中,连连哀声求饶。 …… 每当回忆起梦中的情景,宋宇的嘴角还总会不自觉地上扬。 正当宋宇准备起身时,却突然感到身体一沉,而且身上的衣物已不知去向。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宋宇尚未辨明究竟,便觉一抹柔荑轻抚其胸膛,慢慢攀升,宛若一条素白细蛇般。 宋宇蓦然惊醒,俯首一望,发现自己身边侧卧着一名女子。 一名容颜秀丽,面色含羞的美人。 难道……难道昨夜的经历不只是一场梦? 宋宇匆忙地缓缓起身,细心地穿好衣裳,还不忘将被子轻轻覆盖在女子身上。 俯身只见地面躺着一枚腰牌,抬起细看,上面刻着“正远镖局”四字,字迹遒劲有力。 宋宇未及深思,抓起腰牌,便急匆匆地离开了那间屋子。 此刻的宋宇,头脑仍有些昏沉,对昨夜的情形毫无记忆。 第135章 孙河再次逼宫 宋宇心中可是清楚得很,若不趁机赶紧离开现场,待那女子醒来,自己百口莫辩,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到时候便难以脱身。 不久,女子醒来,只见一旁的地上很是突兀的出现在了自己的脚下,她不由的一愣。 不过转头一想,也许是昨晚杀宋宇的时候不小心留下的,所以也并未太过细想。 只是感觉到浑身酥软,像是做了一场很费体力的运动一般。 那女刺客极力的回想这昨夜的战况,心中始终在纠结到底是怎么将宋宇刺杀的,可是脑袋空空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反倒是想起了昨晚做的一个很是逼真的春梦,回想起昨夜的缠绵,不禁显得愈发娇羞迷人。 此时转身环顾四周,只见屋内空旷寂寥,宋宇踪影全无。 一瞬间,她的面庞不禁掠过一抹失落。 “难道,宋宇没死?只是被我刺伤之后逃了出去?”她心中暗忖道。 “不过,中了我夺命刀的人,没有人能够活下来。” 那刺客咬牙冷声道,当下也没在思考自己身上的衣服是怎么回事,只是摸了摸自己胸口处的伤口,心中略有疑惑。 那女子未见宋宇,只得拾起地上宋宇留下的衣衫,回来复命。 在朝堂之上,孙河率领文武百官已将殿堂围得水泄不通。 江诺颜正在后宫之中休憩,忽听门外脚步声杂沓而至。 “报——” “启禀陛下,尚书大人携众大臣已至大殿……” 江诺颜心中一寒,眼中怒火中烧,平日里不见这些臣子上朝如此踊跃积极。 “哼!孙河这厮,想必又是企图带着文武百官逼宫!”江诺颜咬紧牙关,怒声说道。 此刻,忽然间又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一名侍卫满脸惊惶地奔跑而来。 不慎脚下绊倒,那侍卫径自跌落在地,却顾不上身体的痛楚,匆忙爬起,便在江诺颜的寝宫门前跪地,急切地禀报。 “陛下,出事了!” “究竟是何事让你如此慌张?”江诺颜原本就心怀愠怒,此时更是怒火中烧,语气烦躁的质问道。 “宋,宋公子……消失了。”侍卫声音颤抖,战战兢兢地说道。 什么? 江诺颜猛然一惊。 宋宇消失不见了? “他什么时候走的,去了哪里?看门的大内侍卫怎么不拦着他,难不成是将朕的话当放屁了不成……”江诺颜满怀疑问气愤地发问。 “并非如此,是……”那侍卫吞吐其词,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究竟如何,速速道来!”江诺颜怒火中烧,语气严厉。 连站在旁边的新月也不禁感到心神一震,她从未目睹过江诺颜如此震怒,如此慌乱失态。 那侍卫早已被吓得面无人色,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再也不敢有丝毫隐瞒,径直说了出来,“宋公子已经不知去向,负责看守的禁卫军全体……全体殉职了!” 什么?禁卫军全体阵亡? 江诺颜听罢侍卫的报告。 江诺颜蓦地一怔,随即身形一晃,重重地跌坐在椅子上。 未待江诺颜有所反应,门外已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那是桂公公匆匆忙忙从朝堂赶来。 待桂公公走进江诺颜的寝宫,步子才渐渐放缓,气息急促,低声说道:“陛下,朝中文武官员在大殿中已等候多时,焦急不已,您看……” 桂公公眉头微蹙,声音依旧低沉:“陛下,若您再迟至上朝,只怕朝堂之上的局面将难以控制了……” 江诺颜眼神空洞,内心却无时无刻不在为宋宇的安危而忧心忡忡,然而她终究是一国之主,当下孙河等人逼宫江诺颜要赶去处理。 她轻轻抹去眼角的泪滴,调整了一下情绪,随即眉梢眼角透露出一抹英飒的怒气。 转过头对新月吩咐:“不论生死,务必将宋宇带回……” “朕倒要去看看,这些大臣们难道是想要造反不成!”江诺颜目光如冰,冷冽地怒斥。 朝堂之上,孙河等人气势凌厉,喧嚣之声此起彼伏。 桂公公高声宣报:“皇上驾到!” 此刻,朝堂之上的喧嚣终于渐渐平息。 “诸位爱卿,如此早朝,究竟所为何来?”江诺颜端坐于垂帘之后,语气冷峻地质问。 “陛下,我等此来,自是为了宋宇涉嫌杀害淮南王之事。”孙河跨前一步,语气激烈地回应。 江诺颜努力压制心头的怒火,声音冷冽:“关于此事,朕不是已经有所指示了吗?尚在调查 之中,不宜议论,难道诸位爱卿没有听见,还是耳朵聋了?” 面对江诺颜的问责,孙河却毫无惧色,眉宇间反而流露出几分傲慢之意。 淮南王不幸身亡,群龙无首,此时亟需有人挺身而出,稳定局势,引领余部。 若能在此关键时刻崭露头角,成功擒获宋宇,必将一举成为众叛臣之首。 因此,孙河才会显得如此迫不及待,而又信心满满。 “陛下,宋宇犯上作乱,竟敢杀害淮南王,若此刻姑息养奸,只怕难以平息天下之怒!” 孙河一声令下,群臣附和,朝堂之上的官员纷纷跪地请命,一致要求江诺颜立刻处置此事。 江诺颜虽然身为皇上,却面对这些历经两朝的元老重臣,但他们并未将这位年轻的皇上放在心上。 特别是淮南王一脉,朝中几乎一半的官员都是淮南王的追随者。 江诺颜对他们已久的苦楚已忍无可忍,只是苦于一直未寻得合适的借口对他们下手。 原计划是先安抚淮南王,然后循序渐进地削弱其势力。 不料宋宇竟然抢先将淮南王斩于马下。 这一变故迫使江诺颜不得不提前实施所有的计划。 就在这突然生变之际,江诺颜尚未想出应对之策,孙河便率领众多朝臣逼宫而来。 孙河见江诺颜沉默不语,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冷冽地说道,“既然陛下犹豫不决,那就让微臣来为陛下决断。” “陛下总是强调社稷民生至上,那么我们就顺应民意。”孙河自信满满地回应,语调冷硬,“如果百姓呼吁立刻处决宋宇,陛下想必也找不到理由继续拖延了吧!” 江诺颜的心头猛地一缩,孙河此言一出,显然是早有计谋。 第136章 免费领鸡蛋 未待江诺颜开口说话,孙河已抢先一步,态度傲慢,语气冰冷的开口回道:“陛下,外界的喧嚣声你可听见了?那是百姓群情激愤,不满之情的体现。” 果然,皇宫之外,人潮涌动,民众齐聚。 喧哗声四起,场面一片纷扰。 “老李兄,没想到在此遇见了你?”人群中响起欢笑声,一位长者缓缓走来。 “听说此处有鸡蛋分发,便特意过来看看。你这不也是冲着这个免费领取鸡蛋来的吗?”老李笑眯眯地寒暄着。 “据说领鸡蛋还要喊口号,这告示上的字迹辨认不清。正好你在此,帮我看看……” 赵老头抬头望向宫门旁的告示,眯着眼睛,仔细辨认着那些大字。 然而赵老头的学问也是有限,只能勉强辨认出:“似乎写着‘宋什么人罪该万死……务必要将其绳之以法’之类的字句。”赵老头含糊不清地说道。 转而将目光投注在李老头身上,他叹息一声,随意地说道:“唉,管它谁生谁死,与我们这些寻常百姓又有何干?我们只不过是西北逃难而来的难民,只要能分得一颗鸡蛋,他们谁和谁的争斗,我们无需关心。” 李老头闻言,禁不住放声大笑:“哈哈,确实如此。” “只要被弹劾的不是宋宇宋公子,那就没问题了。” 赵老头轻轻皱眉,随即闲散地聊起天来:“这话又是从何说起呢?” “唉,你可能不清楚,几个月前西北遭遇大旱,我领着孙女日夜兼程,终于逃荒到了京都。本想找个容身之所,却四处碰壁,备受驱赶……” 李老汉话语间不禁泪水涟涟,长叹一声道:“回想那时,幸亏遇到了宋公子,他不光管我们吃住,还助我找到了差事,发放了薪酬。” 闻言,旁边的瘦削老者眼中闪过一丝光彩,接口赞道:“谁说不是呢,宋公子对我们有再造之恩啊!” 李老汉眉头微蹙,低声疑惑地问:“你也曾受他恩泽?” “那自然,我们那伙流离失所的难民,食不果腹,无家可归。全靠宋公子实施的以工代赈,方才让我们有了生计……” …… 话匣子一经开启,四周受过宋宇恩惠之人如潮水般涌来,争相述说宋宇的英勇壮举。 其中,感受宋宇恩德最深,对宋宇感激涕零的,莫过于那些从西北逃荒而来的难民。 从西北逃难至此,一路上受了不少白眼,遭受了不少欺凌,很多人都没能坚持走到京都。 若非宋宇及时援手,他们早已命归黄泉,哪有如今这份闲适与幸福。 朝堂之上,孙河一脸得意扬扬,随即向后吩咐道:“宫墙深锁,陛下难以洞悉民间疾苦,今日臣特令他们聚集于宫门外,陛下只需稍作移驾,前去听一听百姓对此事是何等态度。” “关于宋宇斩杀淮南王之事,如何定夺,陛下不妨顺应民意,聆听百姓之声。”孙河信心满满,高声提议。 毕竟,一切尽在他掌握之中。 江诺颜目睹孙河胸有成竹,自信满满的神态,心中岂能不明了孙河这个老家伙心中的盘算。 江诺颜眉头瞬间紧锁,坚决地回绝道:“这与百姓有何相干?朕已明言,宋宇刺杀淮南王之事尚在调查之中,待水落石出,朕自然会给出令人满意的答复。” “孙爱卿,何须如此急切?难道朕的旨意,你竟敢置若罔闻?”江诺颜语气冷冽,怒火中烧。 然而,孙河却毫无惧色,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江诺颜的愤怒对孙河而言,不过是一场无关痛痒的风暴。 毕竟,若能除去宋宇,他便有机会掌控淮南王麾下的百万精锐之师。 孙河未理会江诺颜之言,径直向后方的朝臣发问:“各位同僚,先皇在位之时常言,君与民如同水与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今日宋宇行刺淮南王,此乃最好的印证。若百姓也同样义愤填膺要对宋宇严加处置,为淮南讨回公道,吾皇想必亦无法反驳。” “各位意下如何?老朽所言可否合乎情理。” 语毕,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立刻响应,纷纷跪伏于大殿之中,异口同声地呼吁:“恳请陛下顺从民意!” 这是赤裸裸的逼宫! 江诺颜眉头紧锁,胸中燃起一股怒火。 她在治理国家的过程中,始终秉承先帝的遗训,把民众的福祉置于至高无上的地位,念念不忘军民相互依存的深刻道理。 正是基于这种理念,江诺颜才决定在京都召集西北地区的民众,因为宋宇在西北地区推行的一系列举措,均为造福于民的行动。 江 诺颜同样考虑到了发动民众的力量,以及利用舆论的力量来解救宋宇。 然而出乎江诺颜意料之外的是,孙河这个老狐狸竟然抢了先机。 江诺颜心中已然明了,孙河敢于如此公然挑衅,必定是早已笼络了一批为他摇旗呐喊的民众。 不等江诺颜有所表示,孙河便迫不及待地带着满脸得意之色,眉开眼笑地宣告:“那就请陛下移驾宫城之上,让在场的文武百官听听民众的声音吧!” 江诺颜骤然愣住,思维如电光火石般激荡,旋即按捺住心头的怒火,语气冷漠地回应:“欲闻民意,岂能仅限于孙大人所指派的数位百姓之偏见。” “既然这样,不妨推迟至明日再作商议,朕将昭告天下,让全城百姓都来议论此事。到时候,朕将亲自前往城楼之上,亲身体察民众的真实看法。” 江诺颜内心明白,孙河利用民众和公意作为压制自己的筹码,自己似乎难以规避这场风波。 为了争取更多时间为新月搜寻那些散落在京都地区的西北灾民,江诺颜无奈之下只得采纳权宜之计,以此作为延缓之策。 毕竟,仅剩两日,张宇便能带领西北的民众及军队班师回朝。 届时,孙河再有挑拨离间、兴风作浪的本事,也将无计可施。 江诺颜将一切布置得井井有条,当前唯一的顾虑就是时间紧迫。 孙河眉头紧锁,心中自然明了江诺颜的顾虑所在,也知道江诺颜是在故意拖延时间。 第137章 倾听民意 旋即他断然提议,“陛下何须如此周折,全城的百姓已然齐聚城下,陛下亲临一观,便能洞察民心所向。” 言罢,孙河率先跪地,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紧随其后,齐声呼吁,“恳请陛下顺应民意……” 江诺颜被气得面色涨红,肺几乎要爆炸,却也是无可奈何。 只能怪事态发展太过迅猛,自己未能做好充分准备。 朝堂之下的文武官员显然不愿给江诺颜更多思考的余地,再次冷冷地齐声呼喊,“恳请陛下顺应民意……” 江诺颜此时此刻的情形,宛如一只被置于烈火之上烧烤的生灵,面对孙河等一众朝臣的逼宫毫无反抗之力。 在深思熟虑之后,江诺颜眉宇一冷决定背水一战。 她迅速急召新月前来,命令她迅速带领一批宫廷禁军,伪装成普通百姓,混入人群之中造势,希望能够帮助宋宇多获得一些群众的支持。 与此同时,又派遣一队人马,火速在京都城内搜寻那些曾受宋宇恩惠,或对宋宇怀有感激之情的西北灾民与流民。 让他们齐聚宫楼之下,为宋宇发声求情…… 时间紧迫,任务艰巨,新月不敢有丝毫懈怠,立刻按照江诺颜的指示行动。 抵达宫城之外,新月不禁愣住了,只见城楼之下早已聚集了无数百姓,他们拥挤在一起,嘈杂地议论纷纷,新月也无意细听。 显然,这是孙河等人预先布置好的,意图针对宋宇的陷阱。新月立刻掉转马头,急忙在繁华的京都中寻找那些来自西北地区的受灾民众。 京都地域广阔,要在其中寻找几位来自西北的民众,实非易事。 幸运的是,宋宇在推行以工代赈政策的时候,助力西北流民重建生活之际,特意在城西南辟出一块专属区域,重建了公租连坊,目的正是为了给这些远道而来的灾民提供一个临时的庇护之所。 毕竟,西北地区的民众与京都居民在生活习惯和行事作风上存在差异,将他们集中安置,不仅便于管理,也更有利于他们适应新环境。 因此,新月的寻找之路变得愈发便捷,下一步则是派遣禁卫军在都城内细致搜查,将所有曾受宋宇恩惠、愿意为其辩护、支持其主张的民众,不论他们是否来自西北地区,一律召集至宫城之下。 在皇宫深处,江诺颜依旧与孙河等人进行着一场无声的智力较量。 江诺颜企图以身体抱恙作为推迟对策的借口。 然而,孙河这位狡诈的老家伙又怎会轻易被蒙蔽? 他早已安排了一名通晓医术的道士在一旁待命,向前一步,语气冷淡地回应道:“陛下身体无恙,所受之扰不过是淮南王离世后留下的怨气作祟,臣已请仙道卜算,故特请道长前来为陛下诊断。” 江诺颜勃然大怒,喝道:“放肆,难道朕行事还需你孙河多言干涉?” 孙河却毫无惧色,毅然决然的上前一步,与江诺颜冷声对峙。 “陛下,这乃是民心所向!若陛下处理不当,必酿成国之大患!” “老臣虽不敢直言顶撞圣上,但亦不敢妄议先皇之决策。然为保大夏江山社稷,为我国运绵长,老臣甘愿冒死进言。” “望陛下三思而后行!宫外百姓已苦等多时……” 话音刚落,殿内文武百官立刻随孙河一同高声呼吁:“恳请陛下以社稷为重!” 江诺颜顿时陷入两难,进退维谷。 江诺颜正处于困惑之际,不知所措之时,忽有侍卫急匆匆入内通报:“启禀陛下,新月大人急报,公租坊遍寻不着西北流民踪迹,据悉他们均已外出。京都之中亦罕见西北流民的身影,似乎一夜之间集体消失无踪……” 听闻此言,江诺颜登时愣住,眼神空洞,定格在当场。 难道,孙河已经将事情处理得如此决绝? 未待江诺颜有所回应,孙河一方已齐声高呼:“恳请陛下顺应民心!” 显然,拖延已无可能。 此刻的江诺颜内心牵挂着宋宇的安危,神思不属,心神不宁。 就连一旁的桂公公提醒,江诺颜也断然没有听进去。 恍恍惚惚间,江诺颜便被一众侍卫抬着轿子,蹬上了皇宫的城墙之上。 具体自己是怎么答应孙河,前往宫城之上听取民意的,江诺颜自己都记不起来了。 江诺颜静静坐在织有龙纹刺绣的轿内,其真实的容颜藏于轿帘之后,无人得见。 只见宫墙之外,早已簇拥了众多百姓。 孙河目睹这超出预期的庞大人群,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狂喜。 经过孙河一番巧舌 如簧的鼓动,台下的百姓立刻群情激昂,纷纷挥臂高呼,那股激愤之情,即便是李老头和赵老头这样年迈的老人,也难以置身事外,皆被这股情绪所感染。 在城楼之上,户部尚书孙河侧身立于江诺颜轿旁。 目光扫过精心布置的局面,孙河发现台下的民众欲对宋宇提出弹劾的人数,竟超出了自己的预期,他的嘴角不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得意笑容。 “陛下,如今弹劾宋宇、为淮南王复仇的呼声,显然是众望所归。”孙河面带狡黠之色,语带讥讽地说道。 “此事已无需再议,陛下若继续庇护宋宇,便是与民意相悖。”孙河语气冷硬,带着小人得志的傲慢,“与民意为敌,便是置江山社稷于不顾。若不顾江山社稷,淮南王手下的百万雄兵又岂能坐视不理。” “其中的轻重缓急,陛下自能明了,无需老臣多言。” 江诺颜蜷缩在轿内,细密的珠帘低垂,巧妙地掩藏了她脸上的焦虑与迷茫。 孙河率领文武百官对江诺颜步步紧逼,此刻更是以百姓之名对她施加压力。 若江诺颜还想竭力保下宋宇,恐怕将会异常艰难。 正当江诺颜犹豫不决之时,城楼下的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老李头,我听力不佳,上面那人大声喊的究竟是何事?”赵老头皱紧眉头询问。 “似乎是提及某位王爷不幸身亡,询问我们是否要处决凶手,具体情况我也未能听个真切……”李老头倾身细听,随即继续说道。 第138章 爹爹救我! “管它呢,只要依照他们的要求行事,能领到鸡蛋便足矣。再者,我听说若能表现出更充沛的情感,若得以被人留意,没准还能额外获得一斤面粉。” 赵老头不禁轻轻皱起了眉头,“世间哪能平白无故享有如此美事?俗话说的好,无功不受禄,我总觉得这中间必有蹊跷。” “些许免费领取这些鸡蛋和面粉算不得什么,别最终误伤了无辜之人……” 旁边的老者一路随大部队前行,耳畔隐约传来宫城之上的呼声,似乎在喊着“弹劾某某,要为淮南王报仇而杀某某”。 他听后默然不语,低头沉思。 倾听着赵老先生与李老先生交谈,那老者不禁深深叹息,“唉,你说得一点儿也没错,我们这些人还未能洞察真相,就这样盲目跟从,若误伤无辜,那该如何是好……” “昔日宋宇宋公子谆谆教诲,做人应当正直诚信,不应为了一时之利而做出损害他人的行为。再说,那淮南王本非善类,压迫百姓,无恶不作,其死亦为咎由自取!何况我们如今尚在迷雾之中,对真相并不了解,就要对一个人的命运做出决断,这实在是……” 这位老者的话语尚未落地,就被礼部尚书的手下察觉。 他们听着老者在此嘟囔着那些关于“仁义礼智信”的言论,随即怒目圆睁,如同地痞一般冲将过来,冷冰冰地呵斥道,“让你们跟着口号喊,就好好跟着喊,哪有那么多废话!” “只要你们乖乖听命行事,助礼部尚书和户部尚书等大人一臂之力,弹劾宋宇之事成功之后,鸡蛋与面粉定会丰厚相赠。” “嗯?弹劾?谁!” 几位长者闻言顿时面露惊愕之色。 赵老先生甚至怀疑自己听力出现了偏差,不禁又一次询问起来。 “差官,您……您方才所言什么宋公子?” “弹劾?莫非是弹劾宋宇?” 啪! 未待赵老先生有所回应,那凶神恶煞般的差官已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向赵老先生的面颊。 “岂有此理,老夫讲话难道你没听个明白!”那差官语气冷硬,怒斥道,接着又重申了一遍,“尚书大人意图弹劾宋宇,为淮南王洗雪冤屈。尔等只需听从配合,何须多言!” 弹劾宋宇?! 此语一出,众人心头为之一振。 原本喧嚣的人群霎时沉寂下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江诺颜也不禁感到惊讶,心中充满疑惑。 在新月引领下,几名来自京都的西北民众显得颇为渺小。 新月望着城楼下浩浩荡荡,准备弹劾宋宇的民众,眼角不禁溢出泪珠,心弦紧绷,直接晕厥过去。 人群中传出风声,原来聚集领取鸡蛋的目的是为了弹劾宋宇,众人登时愣在原地。 旋即,一位身形瘦削的中年男子步出,向前详细询问。 “官差,您方才所言可是真的?我们聚集在此领取鸡蛋,竟是为了弹劾宋宇宋公子?” 面对众人连珠炮般的疑问,那官差早已失去了耐心。 扬起一手,狠狠地扇向面前那位瘦骨嶙峋的中年男子脸颊。 嘴里还不间断地迸发出愤怒的咒骂:“这群卑劣的东西,难道你们敢造反吗?不过是让你们喊喊口号就能得到鸡蛋,竟然还敢在此啰嗦,看我不给你们点颜色瞧瞧。” 正当那位差役的巴掌即将挥下之际,一只强有力的手突然伸出,牢牢地将他的手腕握住了。 “小兔崽子,你这是想自寻死路吗?”差役冷冰冰的怒斥。 自从他开始担任差役,向来骄横无理,习惯于殴打他人,却从未有人胆敢阻挡他的行径。 眼下的情景出乎意料,那差爷竟然被面前的小子制住了手臂,他登时怒火中烧,立刻反手拔出腰间的佩刀,摆出一副要猛烈砍下的姿态。 突然—— 一声响亮的巴掌声响起,那差爷还没来得及反应,后脑勺便遭受了重重一击。 “什么人?” “谁敢偷袭你家爷爷!”差爷暴跳如雷。 附近的秩序维护者们闻声迅速聚集过来。 得知真相的民众并不畏惧,反而纷纷涌上前来,将那些如同走狗般的衙役制服在地,一阵痛打。 “这些狗娘养的混账,宋宇对我们恩深似海,你们这伙人竟敢指使我们弹劾宋公子!” “仅仅为了些许小利就要我们背叛恩人,这绝不是我西北百姓的行事风格!” …… 人群中情绪激昂,怒火中烧。 领到鸡蛋的民众不假思索,将手中的蛋转化为 投掷物,纷纷向楼上的户部尚书、礼部尚书等官员掷去。 刚才还神气活现的户部尚书孙河等人,面对突如其来的民愤,当场愣住,不知所措。 “这,究竟发生了什么?”礼部尚书陈飞惊愕地站在原地。 江诺颜坐在轿中,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骚动弄得一头雾水。 台下民众挥舞手臂,大声疾呼:“贪官!淮南王欺压百姓,罪恶滔天,死有余辜!宋公子杀了他那是替天行道,是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今天你们还想用这几颗鸡蛋收买我们,让我们弹劾宋公子,真是白日做梦。” 话音刚落,人群中有些力大无穷者,将手中的鸡蛋奋力掷出,正中户部尚书的面门。 孙河气得面色铁青,怒吼道:“放肆!敢对朝廷命官行刺,快来人!把他拖出去就得正法。” 孙河一声令下,四周的衙役立时应声而动…… 可突然间,孙河便愣住了。 冲上去的手下还没发力,就已尽数被愤怒的百姓按压在地,遭到猛烈的锤击。 转眼望去一旁的禁卫军,更是令孙河怒火中烧。 那些禁卫军冷眼旁观,任由百姓痛击孙河的手下,甚至宫城下的大小官员也未能幸免,遭受了同样的暴行。 禁卫军非但不施以援手,反而设起了一道屏障,将那些百姓护在身后。 “爹爹救我……”人群中,孙河的长子孙右仁亦被失控的西北百姓拽入其中,遭受着残酷的围殴。 孙右仁被惊吓得涕泪横飞,连连告饶,然而民众的怒火并未因此消减,他们的铁拳仍旧无情地落在他的身上。 第139章 被彻底打服了 孙河目睹这一幕,登时吓得面色苍白,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他焦虑地望向轿中的江诺颜,颤声说道:“陛下,民众如此对待朝廷命官,难道您就坐视不理吗?” “禁卫军,禁卫军速速前来!” 孙河急切地呼唤着,但他的声音仿佛被风吹散,毫无回应。 江诺颜目睹了下面的情形,心中暗自畅快,随即转过头,冷冷地望着孙河,轻启朱唇,缓缓回应:“孙爱卿不是常说君民犹如水与舟的关系吗?你刚刚也听到了,他们是因为要保护宋宇,听闻宋宇被弹劾,这才失去了理智。” “这乃是民意所向,朕如何能横加干涉?” 目睹孙河脸上那副仿佛吞下石头般的痛苦神情,江诺颜的内心无比畅快,随即又不紧不慢地说:“待这些民众泄愤之后,你的儿子自然会被释放。” “我宫中的御医均为大夏国顶尖的医者,你尽可放心,即便你的儿子受到重创,他们也有能力将其救回。” 孙河闻言,脸色瞬间苍白如纸,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当场晕厥。 “孙大人若真对令郎的安危挂心,不妨亲自下去稳定一下局势。或许凭借尚书大人在百姓心中的分量,他们说不定会听从你的劝导。”江诺颜冷笑一声,心中暗自喜悦。 “父亲救我……”孙右仁泪流满面地哀求,此时的他,脸部已肿得如同猪头一般。 孙河愤懑至极,然而面对江诺颜的冷漠无情,一时之间也无可奈何,只得急步冲向楼下。 他怒声斥责:“胆大包天的刁民!还不速速住手!” 孙河原以为凭借户部尚书的显赫身份,这些平民百姓至少会感到恐惧。 然而,他万万未曾料到,这些百姓原是西北逃难而来的流民,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面对不屈不挠的挑战,他们又怎会惧怕这位尚书大人? 再说,正是这位户部尚书诬陷并弹劾了他们的恩人宋宇,他们的心中充满了怒火,正苦于无处倾诉。 恰在此时,孙河竟然亲自踏入了这片纷争之地,这如果不揍他一顿,那简直就是天理难容。 众人群情激愤,蜂拥而上,一记猛烈的重拳果断落在孙河的面颊上…… “放肆!我乃户部尚书,尔等敢对我动手?莫非你们一个个的都不想活了!”孙河双手护头,防护着关键部位,愤慨至极,大声咆哮。 “户部尚书又如何,弹劾宋宇宋公子,便是罪该万死!” “宋公子待我们恩深义重,你这个老家伙竟敢弹劾于他!哪怕天皇老子来了,我们也定要为宋公子讨回公道,照打不误。” “兄弟们,下手狠一些,就是这家伙领头要弹劾宋公子的……” …… 人群骤然沸腾起来,那些自西北逃荒而来的难民虽然形容枯槁,但眼神中依旧流露出西北民众的不屈与强悍。 听说是户部尚书孙河带头,率领一班朝臣要对宋宇发起弹劾,众人纷纷涌了上来,气势如虹势不可挡。 此时,诸位大臣想要从人群中脱身,显然已是为时已晚。 江诺颜的心情由悲转喜,方才她还苦于如何拯救宋宇,如何与孙河一伙周旋而苦无对策。 如今目睹孙河等人被群众制服,跪在地上连连求饶抱头鼠窜,她内心不禁欣喜异常。 原本昏迷的新月,也被旁侍的卫士唤醒了过来。 当下一瞬睁眸,便见孙河及一众淮南王系的朝臣被悉数制服。 场面突变,令新月不由得一愣,惊诧之下,忙不迭地询问:“究竟发生了何事?” 随行的几名西北难民目睹此状,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在得到新月的首肯后,立刻加入战局,热血沸腾。 新月则是从旁侧的侍卫那里得知了事情的原委。 旋即下令,所有禁卫军不必理会那些大臣的生死,务必确保百姓安全无虞。 江诺颜目睹这一幕,心情舒畅至极,索性在轿中悠闲地品起香茗。 孙河等一众有意弹劾宋宇的老臣,在民众的围攻下苦熬了半个时辰之久,江诺颜这才缓缓地制止了城楼之下群情激愤的百姓。 “大家请住手!”江诺颜的声音响亮而从容,透露出一种天生的权威。 百姓们在听到江诺颜的命令后,虽心有不甘但也陆续松开了手。 然而,仍有几个脾气火爆的百姓,紧紧抓住户部尚书等人的衣领,仿佛没有听见一般,仍旧挥舞着铁拳猛击。 然而,观赏了他们短暂的冲突之后,禁卫军随即介入,将愤怒的百姓与大臣们分隔开来。 毕竟,这些百姓不过是情绪的宣泄, 力度把握不定,若是不慎将哪位大人致死,事情便将变得不可收拾。 孙河已然被打得鼻青脸肿,而他身旁的礼部尚书甚至比他还要严重,面部肿胀得如同猪头一般。 想必他归家后,不仅妻子,即便是他的母亲,亦可能难以辨认他的容颜。 “混账东西,放肆!尔等刁民竟敢偷袭本大臣,来人啊!将这伙人通通拉出去斩首!”孙河用手捂着肿胀的脸颊,带着哭腔,愤怒而委屈地大声咆哮。 孙河越是愤怒至极,江诺颜内心却愈发畅快。 于是江诺颜有意放缓了动作,悠闲地品尝着茶水,而后慢条斯理地说道:“孙爱卿,您不是常提及君臣如舟水之情吗?难道您自己竟忘记了?” “水既能载舟,亦能覆舟。如今城下百姓群情激愤,显然孙爱卿您已触怒了民心。” “关于弹劾宋宇之事,我认为就此搁置吧!”江诺颜话题一转,语气冷冽地回应。 孙河闻言,双眼瞪得溜圆,如同铜铃,整个人当场愣住。 这时,礼部尚书陈飞首先回过神来,他那猪头般的脸上堆着苦涩,趋前一步说道:“陛下,难道就这样放过宋宇?淮南王的冤屈就这样不了了之吗?” 然而礼部尚书陈飞的话语尚未落地,在场的民众已是哗然,情绪激动者更是不顾禁卫军的阻拦,冲动地冲上前去,不容分说地给了陈飞一个响亮的脑瓜崩。 就连站在一旁的户部尚书孙河,也未能幸免于难。 第140章 丞相严洪 那些冲进来的民众,如同疾风骤雨,雨露均沾地给了在场的每一位大臣以拳头的“款待”,没有一个人躲得掉。 令人玩味的是,这些禁卫军竟然也不阻止,不知道是有意为之,还是接到了新月的密令,故意看着群众殴打这些狗官。 数名身披铁甲的禁卫军士兵显得颇为犹豫不决,直至围观民众尽情宣泄完毕,他们才缓缓迈步,将肇事者拦截。 陈飞的情形可谓凄惨至极! 他用手紧紧捂着被击破的头顶,哭得像个瓜娃子似的,蹲在地上,头痛欲裂地哀嚎,然而话语间却依旧不服。 瞥了一眼旁边的尚书孙河,他仿佛由此获得了额外的力量,仰头向皇帝哭诉:“陛下,宋宇先是谋害了淮南王,如今又煽动百姓攻击朝廷重臣,显然是企图篡位,此刻绝不能对他宽容!” 陈飞义正词严,然而那些遭受痛击的官员早已心有余悸,一个个蜷缩起来,犹如惊弓之鸟,不敢有丝毫声援。 孙河目眦欲裂,紧接着踏前一步,声音微颤道:“陛下,宋宇他……” 话音未落,孙河忽觉脊背生寒。 转过头去,他发现四周的百姓一个个面目狰狞,眼中赤红如血,手中握着各式武器,浑身散发着浓烈的杀气,仿佛要将孙河生吞活剥了一般。 吓得孙河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双膝如风中摇曳的芦苇,面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匆忙改口道:“陛下,众望所归。我赞同百姓的看法,请求宽恕宋宇宋大人……” 旁边的礼部尚书孙河,无疑是受攻击最猛烈的一位,他一直未曾言败屈服,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孙河竟然支撑不住了。 陈飞满脸困惑地注视着孙河,他那红肿的眼角勉强透过一线缝隙,投去疑惑的目光。 就在他欲言又止之际,忽然一声脆响。 一颗臭鸡蛋凭空飞来,不偏不倚地正中他的后脑勺。 陈飞惊恐万状,急忙跪地,双手护头,蜷缩如一只受惊的鹌鹑,连连讨饶。 “陛下圣明,陛下圣明。臣以为应当顺应民意,当即释放宋宇宋大人……” 眼见的几位权势显赫的大佬都已妥协,朝堂下的一众官员哪里还敢有任何异议,纷纷跪地磕头,恳请江诺颜不要对宋宇施加惩罚。 这些朝臣可谓是深谙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他们的随机应变之技,已然达到了登峰造极之境。 一时之间,几乎让江诺颜措手不及。 江诺颜心中暗自欢喜,轻咳一声,随即庄重宣布:“既然民心所向,朕亦无法逆天而为。” “淮南王素凶狠残暴罔顾百姓,此番遭遇横祸,确实也是意料之外的事。” “宋宇一时失措固然有过,然而既然民意向善,请求朕对宋大人宽宥,那么朕便顺应众意。朕现在宣判,宋宇罚银一百万两以充国库,以示薄惩而厚戒。” 听闻江诺颜此举,孙河、陈飞等诸人立于城楼之下,脸色苍白如纸,愤怒之情溢于言表,却只能忍气吞声。 新月激动得从马背上跃起,相比于先前群臣对宋宇的弹劾,欲置其于死地。而如今这一百万两银子的惩罚,与之相较,不过九牛一毛。 …… 江诺颜身旁,丞相严洪始终保持沉默,然而当江诺颜对宋宇轻描淡写的惩处一经宣布,他不由得紧锁眉头。 严洪心中暗道:宋宇虽然现在不足为惧,但是留下他,终究是个隐患! 转而向前一步,压低声音道:“陛下,淮南王之薨逝,此事非同寻常。若陛下如此轻率定罪,只怕难以为天下人所信服。” “信服?”江诺颜轻蔑一笑,语气冰冷,“朕乃顺应民意,丞相何出此言,质疑朕之决断?” “民众不过盲目从众,他们并不了解事态之严峻,更遑论家国大义。别忘了,淮南王麾下兵马数十万,其身亡必将引起军心不稳。若处理不当,军中哗变,其严重性远非几个百姓的骚动可比。” 丞相严洪眉梢紧锁,声音低沉地提醒。 “哼!如今顺应民意,朕之举合乎公义,此事丞相勿需再提。”江诺颜语气冷淡地回应。 严洪眉峰紧蹙,心中微动,随即再度开口,“宋宇犯下如此重罪,仅仅罚以百万两白银,恐怕处罚过轻。” “老臣以为,应免去其钦差大臣之职……” 革职?江诺颜眉间一凝,严洪这老狐狸心中所想,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想当年先皇在位,严洪便常借机弹劾政敌,任何可能对他构成威胁的官员,他都借职务之便予以革职。 甚至有的遭到了抄家灭族的命运。 严洪继而严肃地说:“关于淮南王的部队,若不加强管控,难免会引发骚乱。” “如今户部尚书等人对宋宇的弹劾未能成功,心中必有积怨。而淮南王麾下的数十万大军正处于群龙无首之境,倘若孙河与这些兵士勾结,结果定然不堪一击。” 江诺颜眉头紧锁,对严洪这位老者的意图洞若观火。 “那么丞相认为,朕应该如何应对这一局面?”江诺颜询问道。 江诺颜那明媚的心情,眨眼间便被不懂规矩的严洪搅得紊乱不堪。别幻想这位老东西是出于善意,他与孙河等人并无二致,均想将宋宇这根肉中刺拔除。 然而,严洪的城府远比孙河等人深邃,手段也更为高明。 在淮南王遭遇变故之后,严洪并未急于表态,而是如同隐匿身形的幽灵,默默观察孙河等人对宋宇的围攻。 严洪如同螳螂伺机捕蝉,暗自觊觎渔翁之利。 淮南王的身亡,对严洪而言,不啻于天赐良机。 不仅铲除了淮南王这一权重势大的潜在威胁,亦能一举翦除宋宇,更有望收纳淮南王的残部,此乃一箭三雕之计。 严洪微微扬眉,旋即道,“臣以为,宜选派一位德威兼备、地位尊崇之人前往节制淮南王旧部,以确保稳妥无忧。” 江诺颜不由自主地摇头,露出一丝苦笑,心中明白严洪这位老谋深算的家伙心里想的是什么了。 第141章 难道是宋宇? 严洪可谓是对淮南王遗留下的军事大权念念不忘。 然而,这些军队乃是淮南王的私人武装,即便是江诺颜也无力染指。 毕竟当年汪权可是同先皇一起共创辉煌,淮南王所获的这份特权,也是先皇亲自赋予的,这也是江诺颜登基以来一直都心患。 淮南王拥兵自重,还时常觊觎她的美色,这让江诺颜感到颇为棘手。 好在现在汪权是已经噶了,只不过他这些部下也是一件难处理的事情。 “那么,丞相有何妙计?”江诺颜故意发问。 严洪一听,顿时喜形于色,急忙接口应道,“老臣愿意身先士卒去安抚淮南王旧部,老臣自当全力以赴!” 江诺颜轻蔑地冷笑一声,狡黠地试探道:“不过,调动淮南王的部下并非易事,非得持有淮南王的虎符方可。” 严洪放声大笑,自信满满地回应:“哈哈,这点陛下尽可放心。老臣自有一套对策!” “老臣推测,那虎符必定藏于……” 然而,严洪话音未落,江诺颜便打断了他的话,“既然严丞相如此自信,那寻找淮南王的虎符这一重任便有劳丞相你了。” 严洪瞬间目瞪口呆,满脸难以置信地盯着江诺颜。 这,这就这么轻易地成功了? 严洪自己都难以置信,事情竟然进展得如此顺利,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所听见的。 “哈哈哈,老臣感激不尽,感恩陛下!”严洪笑得眼角布满了皱纹,急忙不断地表示感谢。 话音突转,江诺颜紧接着提出疑问,“然而,方才丞相提及要免除宋宇钦差大臣的职位,眼下的朝廷正急需用人,宋宇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若草率将其免职,岂不是让朝廷遭受重大损失?” 此时的严洪正处于愉悦的高潮,他心里清楚江诺颜无意对宋宇施以重罚。 若此时自己仍旧步步紧逼,恐怕只会招致反效果,万一届时无法继续追查虎符下落,岂不是前功尽弃?严洪在心中默默盘算着。 眉头微微一蹙,稍作沉吟后,他迈步向前,平静地回应道:“免于革职,改为降职。如此,户部尚书等人心中也能稍感慰藉。” 江诺颜微微颔首,表示赞同:“降职,确实是个两全其美的方案。” 这是江诺颜故意为之,若是自己说给宋宇革职改为降职,严洪定然不会答应。 不过稍微给他一点甜头,再让严洪这个老狐狸自己做决断,此事便可成功。 “既定,从今天起,宋宇贬为检查司,品级降至六品。”江诺颜随口道。 既然宋宇已经被降职处理,对丞相严洪的威胁自然也就不复存在。严洪深知江诺颜的用意,亦不欲将事情做绝,因此便应允了这一决定。 然而,回到丞相府上。 转念一想,严洪忽然觉得事情似乎并非如此简单。 该监察司既非大理寺的辖下,亦非吏部的所属。 它独立于三司六府之外,专职于抄家和各类审查事务,而且还有调动锦衣卫的权力。 因此,淮南府的抄家之责自然就落在了宋宇的肩上。 显然,严洪先前过于兴奋并未虑及此细节,直至一切部署已定,这才恍然察觉这一后果。 严洪顿时怒火中烧,捶胸顿足。 没想到江诺颜居然这般狡诈,气得严洪挥手一把将珍藏多年的紫砂壶狠狠摔在地上。 “哎呀,老爷这是怎么了?怎么如此动怒!”丞相夫人赵喜儿满脸忧虑地赶了过来,目光首先落在了地上的紫砂壶碎片上。 她捧着紫砂壶的碎片,泪水立刻夺眶而出,抽噎着斥责道:“老爷!究竟是谁惹您生气,好好的为何要破坏这紫砂壶。” “这可是古董,价值数千两银子啊。” 赵喜儿心疼地连连责备。 严洪早已气得脸色铁青,一掌拍在桌上,语气冷漠地说:“几千两银子就能让你如此心疼,妇人之仁,岂能成大业!” “哼,你自诩能干,能成大事。这岁月更迭,你在先皇面前当奴才,现在在这个皇帝面前还是个奴才不是?仍旧原地踏步,仅领那微薄俸禄。”赵喜儿满脸愠怒地反驳道。 “金钱?对我来说易如反掌!”严洪神情凶狠,语气冰冷地回应,“我追求的是权力!一旦权倾朝野,天下尽在我掌握之中。” “你有那份能耐吗?”赵喜儿轻蔑地问道,“看看淮南王,他权势滔天,手握重兵数十万,最终又如何?还不是惨遭杀害……” “我听闻,凶手正是宫中哪位大臣,或许这正是陛下暗中布下的局也说不定。”赵喜 儿眉宇间透露着狡黠,侃侃而谈。 严洪眼中怒火勃勃,“一提及此事,我便是怒火中烧。皇上命令我追寻淮南王的兵符虎符下落……” 严洪将所有的事情都同赵喜儿说了一遍。 “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么?”赵喜儿听闻后,轻声反问。 “好事?哪里有半分好事!”严洪瞬间怒火攻心,“那宋宇虽说是被贬了,但其实他的权势仍旧不容小觑。” “他的那些权势又能如何?不过是能抄家灭族,或是对其他大臣暗中监视,这样微不足道的权力,与老爷您相比,简直不足一提。” 赵喜儿随即温言劝慰并剖析道:“宋宇纵然权势滔天,终究不过区区六品官员,难以掀起滔天巨浪。倒是您老,皇上不是已经应允您寻找淮南王的调兵虎符吗?这便是权力的象征,皇上既然承诺,您便可以着手安排。” “待您手握淮南王之虎符,再凭您丞相之尊,何患所欲不得……” 赵喜儿嘴角含笑,低声细语,虽未言尽其意,然严洪已然明了其中深意。 严洪心中念头一转,的确是如此。 “哈哈哈,还是夫人你思虑周全。”严洪顿时开怀大笑。 …… 江诺颜一日之内未能探寻到宋宇的丝毫踪迹,这已经到了晚上,江诺颜心情抑郁地在屋内沉思。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江诺颜猛地一惊,立刻从椅子上站起。 “难道是宋宇?” 第142章 切勿轻举妄动 江诺颜匆匆忙忙地向门口疾走而去。 可当江诺颜方才迈出步伐,便听到室外几名大内禁军急促的脚步声紧随其后,他们口中低声嘟囔着些什么。 “绝不能让那刺客逃至陛下寝宫。朱老大您看,我们是否该召唤更多兄弟来支援?”一名侍卫低声提议。 “你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后宫里出现了刺客,你若是大声张扬,事情闹得满城风雨,你我二人恐怕连性命都难保。”朱老大低声回道。 “但是……宫中禁军大部队都已调离去寻找宋大人去了,仅凭我们二人,如何能捉拿到刺客?”那侍卫面露犹豫,声音低沉地回应。 “我观察那刺客身形瘦小,似乎还负了伤,必定逃不出太远。” “此刻后宫应当无人,娘娘与陛下都在前殿因淮南王之丧事而烦恼,刺客即便逃至此处,也构不成威胁。”侍卫朱老大继续低声分析道。 一旁的侍卫眉头紧锁,满脸困惑,疑惑地问道:“朱大哥,您如何得知娘娘并未留在后宫之中?” 话音未落,那侍卫脸上便迎来了重重的一击,“你真是榆木疙瘩!淮南王不幸身亡,此事震动朝野,陛下与娘娘日理万机,哪有闲暇返回后宫休憩?” “哦……朱大哥您莫非掌握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哪有那么多秘密!以我的机智推断,便是闭着眼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这便是智慧所在。”朱老大轻蔑地答复。 一旁的侍卫惊愕至极,口中喃喃道:“原来这一切都是你……凭空推测出来的!” “嘘——只要我们二人能够将刺客擒获,那便是奇功一件。但若让旁人得知我们防范疏漏,后宫之中刺客潜入而未能察觉,只怕性命堪忧……” 朱老大语气森冷,言罢便带着侍卫疾步朝另一个方向奔去。 江诺颜心中一凛,匆忙吹熄了案头的蜡烛,悄无声息地贴近门边,小心翼翼的窥视着门外的状况。 这是一间偏房,位于坤灵宫后面,江诺颜平时心情烦闷便会来此歇息。 一方面是不想让人打扰,另一方面也是在躲着汪权和等一众朝臣在皇宫之中安插的眼线。 然而,尚未凑近门框,便感到一阵突如其来的晕眩。 细看之下,原来是一丝迷香正无声无息地透过窗棂的缝隙渗透进来。 糟糕!难道真的遭遇刺客了吗? 为了搜寻宋宇,江诺颜不得不调动了皇宫中大部分的亲信侍卫外出寻找,此时可谓是宫中无人,守卫松懈。 江诺颜心中充满了恐惧,想要呼救,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直接跌倒在地…… 在意识即将消失的最后一刻,只见一个身披黑色夜行衣、身形瘦弱的蒙面人推门悄然而入。 江诺颜尚未能看清楚来人的面目,便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随即陷入了深深的昏迷。 “嗯?屋内居然有人?幸亏我机智过人,每次潜入都会先用迷香做铺垫。”那刺客轻盈地进入屋内,望着躺在地上的江诺颜,心中暗自思索。 那名女刺客手捂着受伤的胸膛,步履蹒跚,缓缓地朝深处挪移。或许是由于方才在禁卫军的追击下奔跑过于剧烈,此刻伤口再次裂开,渗出了鲜血。 她本欲前往御医坊,寻些药物以疗伤,却未料被禁卫军察觉。 于是,在慌乱之中,她不假思索地逃至此地。 身上负伤,难以长途奔跑,加之对后宫地形不甚熟悉,她遂决定觅一静室暂歇,为确保屋内无人,她这位刺客的习惯便是先以迷香探测。 黑暗中,女刺客意图靠近床榻稍作休息,却不慎踩到躺在地上的江诺颜,一滑之下,就此昏厥。 …… 宋宇从皇宫跑出来之后,特意巡返了自己的酒楼打探情况。 即便宋宇离京前往西北救济灾民已历时良久,酒楼的生意却是依旧兴旺,不曾衰减。 高诗雅和小红等人将酒楼操持得风生水起,香皂与香水的销售同样不曾有丝毫懈怠。 特别是那质优价廉、芬芳宜人的香皂,在赵婉儿的聚香阁中,已然成为一时的抢手之物。 然而,宋宇此番能从宫中跑出来也纯属意外,若不是有个傻乎乎的女刺客将守门的侍卫杀了,估计此时的宋宇还被困在皇宫之中呢。 不过说道那位女刺客,宋宇心中不免一阵轻叹,也不知道她的伤口好了没有。 一切太过匆忙,此次返回酒楼并未能见到高诗雅等人。 据酒楼内的龙鳞军数人所述,高诗雅和小红等人闻知宋宇身陷困境,正在不遗余力地设法救援。 现在的她们正在 外面奔波,寻找关系就宋宇呢。 高诗则是带着丫鬟回到了府上,向她的父亲高星辰求助,期盼借助其显赫的影响力,得以与宋宇相见。 与此同时,小红随同赵婉儿等人积极开展筹款活动。 未知她们自何方得悉此讯,唯有筹集一百万两银子上缴户部尚书,方能有望拯救宋宇。 目睹众人纷纷为自身的解脱而忙碌,宋宇的内心涌起一股温馨。 “等他们回来后让她们不必再为此事费心,放心我绝对会没事的。”宋宇轻声回道。 宋宇清楚,江诺颜是不可能让孙河那几个老东西杀了自己的。 哪怕自己被指控涉及淮南王的命案,他也相信江诺颜定会设法为他洗脱罪名,将他解救。 毕竟,江诺颜将他软禁于宫中,而非大理寺的死牢,宋宇便已预感到江诺颜必定会设法救他出去。 反倒是赵婉儿等人打算筹措一百万两白银献给户部尚书那老狐狸,这让宋宇感到十分愤慨。 这位老东西真是机关算尽,不仅图谋弹劾自己,还打算从赵婉儿等人处骗取财物。 “竟敢把主意打到了赵婉儿的身上,我定要叫孙河那老家伙好看!”宋宇心中暗道。 在酒店中与龙鳞军闲话了几句,宋宇便决定启程返回皇宫。 毕竟,他是秘密离宫的,若是他离宫的消息传了出来,到时候孙河那个老狐狸自然会抓住这一点不放。 若到时候孙河等人借机发难,再对江诺颜施加压力,那么江诺颜自没有办法将宋宇留在宫中。 第143章 迷魂香 到时候只得将宋宇送入大理寺,那么那时候他的处境也将变得岌岌可危。 那样行动起来可就麻烦了。 为了大局着想,宋宇还是打算先返回皇宫。 宋宇心中明白,以自己目前的实力,想要与孙河那一伙老狐狸抗衡,恐怕还欠些火候。 因此,当务之急是提升自身的实力。 宋宇早已谋定策略,提升实力无外乎两大要素。 首先是金钱!这一点,宋宇目前并不匮乏。 其次则是权势!尤其是那种能够掌握军权的实权。 在这方面,宋宇尚有不足,毕竟他手中的兵力目前还集中在西北,由张宇负责管理。 这天高皇帝远的,根本没办法及时前来接援自己。 一见宋宇即将返回皇宫,龙鳞军眉头紧锁,低声叹息:“宋公子,您好不容易回来了,现在为何还要再回去呢?” “确实,高小姐他们可能很快就回来了,我已经叫小五去找去了……” 宋宇轻轻摇头,语气忧虑:“如今我身处境地颇为微妙,不能在外面待太久。” “若孙河那老狐狸再抓住我私自离去的把柄,恐怕又要遭受一番弹劾。” “因此,万事还是以稳为上策。” 龙鳞军向飞趋步向前,“宋公子,我听闻京城正大肆搜捕那些留在京都的西北流民……” “他们为何要这么做?难道是要借机对宋公子不利?”另一名龙鳞军满脸疑惑地追问。 “这其中的缘由尚未可知,但宋公子曾前往西北赈灾,此事多半与您有关。” “若是如此,那形势便岌岌可危了。宋公子,不如我们即刻逃离此地!”向飞神色严峻,语气坚决地建议。 宋宇心中疑惑不解,这城内究竟有何变故,不禁让他心生忐忑。 孙河等人为了将他置于死地,甚至公然派遣刺客潜入皇宫行刺,此刻召集西北流民,显然别有用心,宋宇在心中暗自揣摩。 夜色渐浓,宋宇略一沉吟,旋即答道:“以我目前的实力,尚不足以与这些朝臣正面抗衡,我必须先返回皇宫。” “宋公子,您好不容易逃离虎穴,如今又要重返狼窝,岂非自陷险境?” 宋宇眉峰紧锁,低声回应:“孙河等人欲除我而后快,若我现在不回去,一旦他们抓住把柄,恐怕你们也将受到牵连。” 话音刚落,宋宇便霍然起身,转身返回了皇宫。 紧随其后,白鹿急匆匆地从外界赶回,一进门便毫不犹豫地将桌上的清泉一饮而尽。 “我已探听明白,明日北城的守卫最为懈怠。届时我们动手劫法场,径直向北,从北门突出重围,随后直奔西北方向。只要我们行动够快,我相信孙河等人定难追踪。”白鹿喘息未定地说道。 众人皆露出惊异的目光,注视着她。 直至旁边的向飞发言,方才打破了尴尬的沉默,“白姑娘,你真的打算冒险劫囚吗?” “有何不可?” “宋公子对我有救命之恩,还助我父亲洗脱冤屈,此等大恩,我岂能忘怀!” 白鹿接着说,“别再迟疑,你们几位快去准备些适用的兵器,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定能成功救出宋公子……” “但是……宋公子让我们不要鲁莽行事。”向飞低声透露。 白鹿陡然一滞,惊疑不定,“他……他和你们说的?何时之事!难道他已成功逃脱大牢?” 白鹿激动至极,猛地抓住向飞的衣襟,一连串的问题如同连珠炮般倾泻而出。 那副激动的模样,着实让向飞等人吃了一惊,他们赶紧向白鹿解释起来。 “宋公子此刻并未身陷大理寺的死牢,而是被羁押于皇宫深处……” 向飞毫无保留地将方才的情形详细叙述了一遍,同时不忘叮嘱:“宋公子叮嘱我们切勿轻举妄动,一切有待他亲自部署。” “然而,他毕竟手刃了淮南王,淮南王一派的大臣岂能轻易放过他!”白鹿情绪激动地说道。 “无论如何,我必须赶赴皇宫将他救出。” 言罢,白鹿握紧宝剑,毅然站起,正欲迈步离去。 幸亏,向飞反应迅速,及时伸手阻止了她。 “这是宋公子留给您的字条……”话音未歇,向飞已将宋宇刚刚留下的字条递到白鹿面前。 宋宇深知白鹿的性格,即便是冒险拼了自己的命去劫法场,她也会竭尽全力的去救宋宇。 因此,宋宇在离开酒楼时特意留下一张字条,提醒她切莫轻举妄动。 然而,宋宇心思缜密,已经预料 到了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 虽然没有与高诗雅等人见面,但在返回皇宫的途中,他已经将所有必须交代的事情详细地写在了字条上,委托向飞转交给高诗雅等人。 然而,一回到皇宫,宋宇便感觉到有些许不对劲…… 深宫秘闱,夜间尤为曲折难辨,无图无向导,易于迷失其中。 宋宇本欲重返旧居,不料最终绕来绕去还是迷了路。 在错综复杂的步履中,宋宇意外抵达江诺颜独居的偏殿。 门扉轻启,宋宇立感异样,推开门一看,室内地上横卧着两个人。 宋宇蹙眉疑惑,正欲上前探查究竟,鼻间忽隐忽现一缕奇异幽香。 宋宇眉头紧蹙,急速捂鼻,“麝情迷魂香!” 此香仅需微末之量,便能令人昏睡不醒,实乃杀人灭口必备良药。 然其副作用亦不容忽视,久处香中,必感浑身无力,情迷其中做起春梦。 一旦陷入这种迷惑状态无法自拔,便持续地耗费体内宝贵的精力,严重者甚至可能耗竭至死。 解毒办法有两个,一个人便是服用解药,第二个则是交合释放,将那些精力释放出来,方才能保命。 宋宇急忙推开木窗以通风透气,这种迷香吸入过多,效果和合欢散一样。 所以有时候有些纨绔公子去青楼消遣,也会随身携带上一些。 一切布置停当后,宋宇这才小心翼翼地靠近,细致入微地进行查看。 翻转那黑衣人的身躯,宋宇不禁微微一怔。 这身装扮,这肌肤的触感,难道她竟是…… 宋宇轻揭她脸上的蒙面黑巾,靠近她的面部仔细端详起来她的容颜。 “我去,还真是她,我就说刚才摸着这感觉很是熟悉呢!”宋宇不觉得惊呼。 第144章 宋宇,你没死? 果然不出所料,这女子正是昨夜企图刺杀宋宇的那位女刺客。 未及宋宇有所反应,便惊见昨日精心包扎的伤口再次溢出鲜血。 宋宇无暇多想,迅速为她除去衣衫,并未完全脱下。 仅仅是将外套褪去,衣领处便略显宽松了一些。 正当宋宇轻柔地擦拭着伤口附近的血迹,怀中的女刺客突然发出一声娇媚的轻吟。 “我好热~” 声声令人难以自持。 宋宇迅速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这才按捺住内心的焦躁,继续细心地为其处理伤口。 不料,那名女刺客的身体竟如同白蛇般婉转扭动,径直向宋宇的身体缠绵而上。 唇间不时逸出羞涩的低语,尽管她的身体极度羸弱,但自己褪去自己衣衫的动作却异常果断。 就在宋宇挺身欲取银针帮其解毒的一刹那,那女子已迅速将自己剥落至仅剩一层轻纱。 幸得天色昏暗,宋宇并未详察眼前的春光泄露,这也使他未至过于分心。 宋宇随即深吸一口气,稍作心绪的平复,手中拿着银针缓缓地顺着女刺客的身体摸索向前…… 未待宋宇施针,那女刺客已浑身燥热,直接主动扑向了宋宇,如同饿虎扑食一般将宋宇推倒在地。 宋宇陡然一惊,手中一抖,银针已不知去向。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想要重新拾起那银针,显然比登天还难。 眼前的女刺客就如那滑不留手的鲶鱼般在宋宇身上游动…… 宋宇依靠着最后一丝清醒,果断地将其推开,不由自主地深吸了几口气,以稳定自己的邪火。 如此凌厉的攻势,实在令人难以招架。 真不知道她是做了怎样的一个春梦,才会如此猛烈,如此饥渴。 无奈之际,宋宇只得拾起地上的衣衫,将那女刺客先行束缚,再作打算。 然而,将那名女刺客捆绑起来之后,宋宇不禁咽了咽口水,这样子好像比刚才更让人想入非非,心生冲动了。 就在此时,随着身上的火气上涌,宋宇不禁感到头晕目眩,随着身躯的扭动愈发迷人。 一阵强烈的欲望在胸中激荡。 糟糕! 宋宇心头一紧,肯定是方才深呼吸时吸入了过量含有迷药的空气,不幸中了毒。 自己实在是太大意了。 宋宇竭力克制心头的邪火,勉强起身先将江诺颜轻轻扶起,小心地安放在床榻之上。 自己则欲折返桌边取银针为其解毒,不料脚步虚浮,竟是一阵酥软,不由自主地跌坐在床侧。 “糟糕,太大意了!”宋宇牙关紧咬,心中暗骂,若非方才被那女刺客引得心神不宁,自己何至于疏忽至此,吸入了过量迷香。 未待宋宇有所动作,便觉一缕柔荑如青丝般沿着他的脊梁轻轻缠绕上升,将他温柔地拖拽至床榻之畔…… 宋宇素有坐怀不乱的雅誉,此时他仅想运用银针之术,将江诺颜与女刺客体内潜藏的迷香之毒驱散。 若不然接下来发生什么事恐怕就连他自己也无法控制了。 然而,宋宇尚未从江诺颜的掌握中脱身,那原本卧于地面的女刺客不知何时已解开束缚,突然向床榻疾扑而来。 宋宇不由自主地身体一懈,最终还是这麝情迷魂药的药效占据了上风…… 窗外轻风徐来,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和呢喃轻吟的气息。 静谧的空间里,呼吸声交织成和谐的乐章…… 门扉在微风的作用下一开一合,枝条随风摆动顺着门窗轻起探入了脑袋…… 晨曦初露,宋宇第一个醒来。 只觉得浑身疲惫至极,昨晚梦境缠绵,消耗了极大的体力。 昨晚,江诺颜与那位女刺客的喊声此起彼伏,激烈异常,也同样耗尽了精力,以至于沉睡得格外深沉。 幸而是宋宇率先醒来,要不然让江诺颜发现这个场景,非要大叫不可。 望着床上的杂乱无章,不禁轻声叹息:“毕竟自己还是太过勇猛了。” 然而,好在这也算得上是一种解毒的途径。 宋宇先是将江诺颜的衣服穿好,随后收拾起带血的床单,简单地将那女刺客裹起来,便离开了这间屋子。 将那位女刺客小心翼翼地带进曾经为白鹿疗伤的静室,宋宇轻轻地放她躺下,开始细心地为她料理伤口。 宋宇正欲起身去将房门闭合,忽觉一阵寒意袭脊。 一把锋利的长剑已然贴在了他的脖颈之上。 “你究竟是谁?我怎会再次于 此!这……这是怎么回事?”女刺客眉头紧蹙,声音里带着几分怒意地质问。 看了看自己身上简单裹着的被褥,她顿时面色羞红,脸上杀意更重,质问道,“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算上昨天,我已经救了你两次,你就这样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 宋宇无奈地露出一丝苦笑,旋即身形一转,轻描淡写地一弹指,便将女刺客手中的宝剑轻巧地弹落地面。 “你现在的身体过于羸弱,不宜运转真气。” “你杀不了我!” 话音刚落,宋宇便不疾不徐地向女刺客逼近。 女刺客望着眼前英俊潇洒、身材挺拔的宋宇,心中不禁小鹿乱撞。 不知怎的,在她眼中,宋宇与昨晚梦境中与她缠绵的男子如出一辙。 那夜,是她初次体验,初次便巅峰极致。 “你……你别过来!我可是会动手的。”女刺客瞬间慌张失色,紧张地喊道。 双手不由自主地护在胸前。 宋宇此刻已无他念,径自取出那面刻有“正远镖局”字样的腰牌。 他以低沉的声音询问:“这腰牌是你的吗?你是正远镖局的什么人?” 女刺客陡然一惊,眼睛瞪得溜圆,“这……我的东西怎会在你那里?我本以为它已遗失。” 她一边说着,一边迫不及待地伸出手去取。 宋宇却巧妙地避开了她的手。 随即,宋宇的脸色转而变得严肃,“既然是你的,那事情就好办了。告诉我,是谁指使你来取我性命?” “取你性命?” 女刺客瞬间愣住,随即意识恢复,目光一凝,“你……你就是宋宇!” 她的话音刚落,眼中便闪过一丝狠辣之光。 “没想到你昨日并未命丧黄泉。” 第145章 正远镖局 话音未落,她便灵巧地俯身,迅速将地上的长剑紧握手中,紧接着毫不犹豫地向宋宇展开猛烈攻势。 宋宇面色从容,嘴角露出一抹冷峭的笑意,身影一晃,轻盈地避开了她的疾风骤雨般的攻击。 再看那女刺客,一个踉跄,竟然直接倒入了宋宇的怀抱。 “我早已提醒过你,你如今身体虚弱,根本无法取我性命。” 女刺客显然是下定决心要置宋宇于死地,但在宋宇的臂弯中却流露出几分柔弱,她无力地挣扎,眼中满是焦急与愤恨,最后只得在宋宇的怀里默默垂泪。 “我对不起父亲,对不起妹妹,对不起镖局的所有人,玉湖我无力手刃宋宇,无法救出你们……” 楚玉湖悲从中来,泪如雨珠般洒落。 宋宇眉头紧蹙,怀抱中的楚玉湖颤抖不已,他语气和缓地问道:“你我素昧平生,你何故欲要取我性命?” “唯有将你除去,才能拯救镖局上下,才能救出我父亲……” 楚玉湖明白自己已无望将宋宇杀死,没办法拿着他的脑袋去向户部尚书交差,泪眼朦胧中,将事情始末全盘托出。 那日朝堂之巅,江诺颜力排众议,顶着巨大的压力,保住了宋宇,使他免于大理寺的死牢之灾,孙河由此萌生杀意。 夜深人静之时,孙河密令楚玉湖悄然而行,深入皇宫腹地,意图对宋宇行刺。 楚玉湖对宋宇素未谋面,心中更无杀意,但孙河却以整个镖局的人作为要挟,逼使楚玉湖将宋宇的首级拿回来,无奈之下楚玉湖只能走上这条凶险之路。 追溯至一个月前,正远镖局遭受孙河的诡计所害。 那日风朗气清,并不是一个杀人的好日子。 但就在镖局上下准备押镖之际,一伙八个人骑着马迅速冲杀进来。 言语寥寥,见人就砍! 手上弯刀回旋,显然不是中原的兵器。 不过几个回合,正远镖局便死伤惨重,血流成河。 而班主楚雄和一众武功高些的弟子还有楚玉湖和其妹妹全都被这帮人俘获。 这些人蒙上众人的双眼,将所有人都关入了地牢之中,这些地牢并不是官家的,倒更像是山匪自己挖的。 他们并没有将正远镖局的人全部杀死,仿佛是在等着什么命令。 孙河见楚玉湖武艺高强,便以正远镖局所有人的性命相威胁,让其帮忙杀人。 杀那些官府杀不了的人! 每成功刺杀一人,便会释放正远镖局的一个人。 而刺杀宋宇,正是楚玉湖接受的第一个任务。 “真是可恨!孙河这老贼竟如此阴险狡诈!”宋宇咬紧牙关,怒上心头。 转而将视线转向楚玉湖,语气坚决地说:“你尽管放心,我定会竭尽全力,助你营救家人。” 楚玉湖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眼中掠过一丝困惑,“你?你有能力与户部尚书抗衡吗?” “你尽可放宽心,我定会让他将你正远镖局的人安然无恙地归还……” 宋宇安抚好楚玉湖,将她轻轻地放在床上,然后才转身离开。 楚玉湖望着宋宇那挺拔雄浑的背影,心中不禁涌起阵阵涟漪,这正是她梦中所梦到的盖世英雄。 当即脸色微红,不由的回想起了昨夜的梦境。 …… 正远镖局门前,楼顶那面破旧的旌旗在秋风的狂舞中发出低沉的哀鸣,宛如幽魂的啜泣声,从旗面残破的孔洞中透出,声声凄厉,令人不寒而栗。 两旁的石坛,原本应竖立的旗杆如今只剩下两截新断的茬口,断面整齐平滑,显露出利刃切割的痕迹。 紧闭的大门上,那些曾经光彩夺目的铜钉在日光下黯然失色,角落里理应被清除的杂草早已无人问津,瓦砾碎片散落一地,无不显示出这里曾发生过一场恶战。 残缺的围墙上,枯枝交错,偶尔有野鸟光顾,稍作停留,这片废墟中唯一的生气,却也只是转瞬即逝。 宋宇不由自主地轻叹一声,目光凝重地落在手中的“正远镖局”木牌之上,心中涌起一丝疑惑,洗劫正远镖局的这伙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眼前的这片荒凉之地,显然已被时光遗忘,长久以来无人问津。 门轴发出吱呀作响,那扇木门比宋宇预想的还要沉重难开。 就在木门缓缓开启的瞬间,宋宇的眉头猛地紧蹙。 不好!有陷阱。 宋宇敏捷地侧身避开,只见头顶上方一只铁桶猛然坠落。 桶中若是有暗器或是毒药,宋宇恐怕早已中招。 但铁桶 之中却仅有一些沙土而已。 尘土弥漫之中,宋宇忍不住低声咳嗽了两下,不禁轻轻摇头,这哪是什么陷阱,只不过是小孩子家家的恶作剧罢了。 显然此处还有人! 宋宇轻轻拂去眼前的尘埃,待尘土落定之后,他方才慢慢地步入屋内深处。 就在他即将抬脚之际,忽然止住了动作,脚尖悬空停滞。 原来门槛下方的地面,隐约覆盖着枯黄的草丛,下面竟然隐藏着一个捕兽夹。 若是一个不小心踩中,这条腿恐怕就难以保住了。 然而,如此明显的捕兽夹却故意用稻草遮掩,这实在是有些欲盖弥彰。 想要让人恰好踩上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宋宇不禁苦涩地笑了笑,这些陷阱如此简单,恐怕只有小孩子才会想得出来。 踏入门槛,宋宇便走进了正远镖局宽敞的前院。 庭院开阔无比,两侧各立有两座厢房,地面用青砖巧妙铺设,砖石间纹理清晰可见。 青石表面,那些磨砺的痕迹历历在目,宛如在低语往日的繁华与喧嚣。 但此刻,这些砖石间隙长满了杂草,地面上空无一物,唯有几滩淡淡的血迹若隐若现,暗示着这里曾经发生的凄凉往事。 视线移至东侧的厢房,木窗破裂,门户大开,仔细一看,房内杂物狼藉,断刀残剑,血迹斑斑的兵器随处可见。 然而,那些血迹早已干涸,显然此地曾发生过的激烈冲突,战事结束后亦有人对此地进行过清理。 宋宇可以断定,清理此处的人绝非成年人。 或许仅是一个孩童。 第146章 都是些小孩的把戏 地面上明显的有兵器被拖曳的痕迹,而那些较为沉重的兵器则随意地堆放在角落。 正当宋宇陷入沉思时,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从他的身后掠过,速度快得惊人。 “是谁?”宋宇的眉头紧蹙,立刻追了上去。 尽管宋宇的反应已经足够迅速,但那黑影在闪入一间房后,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房间内空无一物,角落里零星散落的杂物也不像是能藏人的所在。 宋宇可以肯定,方才自己所目睹的那道幽影,分明是个孩子的身影。 一个孩子,怎可能就这样无影无踪地消失? 绝无可能。 更何况,就在自己的监视之下。 宋宇细致地查看了周围,终于发现了端倪。 墙角的一块木板,清晰地留下了被拖曳的痕迹,显然是不久前才留下的。 细观之下,木板之后显露出一个微小的洞穴,恰好仅能容纳五六岁孩童勉强通过。 “现身吧,我已经找到你了。”宋宇低声细语。 然而,洞口处却毫无反应。 内部漆黑如墨,宋宇不禁微微皱眉。 这孩童究竟是谁?难道已经悄悄穿过墙洞逃走了? 宋宇本想弯腰探查,但转念想到这孩童机智异常,且擅长布置机关,于是随意拾起一根木棍,小心翼翼地深入洞中探查。 啪~ 一声脆响。 宋宇手中的木杖突兀地被一只老鼠夹牢牢咬住了顶端。 宋宇不禁苦涩一笑,心叹这小家伙的心思真是巧妙。 然而,毕竟不过是孩童的顽皮伎俩。 宋宇正欲站起,却忽然感受到背后一股凌厉的杀气。 糟糕! 宋宇猛地转身,眼前那不过一米高的短发小孩脸上沾满了尘土,但那双眼睛却透出锐利而狠辣的光芒,与他年幼的外表极不相称。 他双手紧握着一把几乎与身高相仿的大刀,正打算对宋宇进行突袭。 尚未得逞,宋宇的一个意外转身便让偷袭者惊愕不已,瞬间定格在原地。 “哈哈,果不其然是个孩子嘛!”宋宇原本紧张的表情立刻放松,他蹲下身子准备和对方对话。 小孩哥回过神来,脸上却带着凶狠之色,毫不犹豫地举起手中的大刀向宋宇砍去。 这么小的孩子,自然不懂得杀人,他只是单纯地把宋宇当成了恶人。 那大刀沉甸甸的,孩子挥舞起来显得笨拙而吃力,其劈砍的姿势更是显得力不从心。 宋宇却从容不迫,仅用两根手指就轻巧地将孩子手中的刀夺了下来。 “小朋友,不分青红皂白地见人就砍,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啊。”宋宇微笑着回应道。 然而,那孩子的脸上仍旧不见一丝波动,唯有那双眸子透出惊人的狠厉,直勾勾地盯着宋宇。 宋宇正欲站起来将他搂入怀中。 不料,那孩子却突然拔腿就逃,似乎想再次藏匿起来。 然而,他的动作又怎能逃过宋宇的眼睛。 在孩子尚未迈出几步之际,宋宇已迅速将他抱起。 “你为何见到我就逃?我并非恶人。”宋宇将小男孩紧紧抱在怀里,温言细语。 但显然,那孩子并不信任宋宇,他没有开口,甚至没有哭泣或尖叫,只是拼尽全力挣扎。 在孩子挣扎的过程中,宋宇不禁皱紧了眉头,眉心间流露出深深的同情。 只见那褴褛不堪的衣衫之下,遍体鳞伤,触目惊心。 那些伤痕,无一不是鞭痕留下的印记。 难以想象,这幼小的生命曾经历过何种苦难…… 那孩子明白自己无法逃脱,干脆狠狠地咬住了宋宇的手臂。 宋宇没有丝毫责怪之意,反而将他紧紧抱在怀里,轻轻地抚摸以示安抚。 孩子咬了一会儿,才慢慢松开牙齿,然后用一种惊异的表情望向宋宇,仿佛面对的是某种不可思议的生物。 “告诉哥哥,你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宋宇语气中没有责备,反而依旧温和,声音轻柔地询问。 男孩就这么愣愣地看着宋宇,小小的脑海中充满困惑,不明白眼前这位奇特的哥哥为何会对他如此温柔。 既不施以拳脚,亦不出口伤人。 宋宇见那小男孩始终缄默不言,心中仅当他是个哑儿,不禁更是怜惜。 旋即伸手入袋,取出几块枣糕。 这还是宋宇开皇宫之时,悄悄从江诺颜房中桌上顺来的。 男孩那本充斥着杀气的目光,霎时化作惊慌 与畏缩,呆呆地站在原地,双手下意识地想要接过那枣糕。 然而心中却有一股力量本能地阻止了这一动作。 趁着宋宇不留神,急忙躲藏到了门后。 不知为何每当孩童遭受惊吓时,他们总是觉得躲在门后最为安全。 “你是正远镖局的吗?楚玉湖与你是什么关系?还是说你只是个无家可归的流浪儿逃难至此?”宋宇低声询问。 然而,那个小男孩仍旧不敢向前迈进一步,目光却紧紧地锁定在宋宇手中的枣糕上,喉咙不自觉地滚动着,显然他已经饿了好多天。 看到孩子仍旧沉默不语,宋宇不禁苦涩一笑,“唉,我真是够笨的。或许他是个哑巴吧!” “看来他很可能并非正远镖局的一员,没关系遇见我之后你便不需要再流浪了。” 宋宇缓缓站起,从衣角撕下一缕布条,简单地包扎了手上的伤口,然后朝那孩子走去。 可他顿时如惊弓之鸟一般跑开了。 宋宇也是无奈,他来到此处本就是为了寻找线索,毕竟孙河身为朝廷命官,若要囚禁正远镖局的人,想必不会将其关押在正式的官府之中。 此等老谋深算之辈,自然是在江湖上雇佣杀手替他办事。 宋宇只想弄清楚那些杀手到底是谁,竟敢如此猖狂。 然而,眼下所有的蛛丝马迹,都被面前这个小家伙破坏殆尽,线索难觅。 宋宇将手中的枣糕轻放在椅子上,既然那小家伙不愿和宋宇走,宋宇自也是不会勉强。 旋即转身步出了房间。 宋宇刚走到门口,那小家伙便迫不及待地扑向了枣糕。 但宋宇尚未踏出大门,便觉腿部一沉。 俯首观之,原来是那小家伙紧随其后,死死抱住了宋宇的腿。 小家伙就这么呆呆地望着宋宇,他的眼中,竟无丝毫惧意。 第147章 这事我管定了 “看样子你是饿了,你若是愿意跟我走,我便可以请你吃好吃的。”宋宇低声细语。 正准备俯身去拥抱他,却忽然听到他开口说话。 “你真的不是坏人?” 宋宇微微一愣,原来这个看似稚嫩的小家伙竟是个女孩子。 “原来你是个女孩子呀!”宋宇不由得露出笑容。 “你真的不是坏人?”那个小女孩再次询问。 宋宇蹲下身来,“如果我真是坏人,你现在还能安然无恙吗?” 宋宇轻轻地揉了揉她的面颊,低声说道:“原来你并不是哑巴呢,告诉哥哥,你为何会躲在这里?” 小女孩在确信宋宇并无恶意后,她那稚嫩的面庞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不过没过多久便转为了悲伤的神情。 泪水不由自主地沿着脸颊滑落,“我的父亲和姐姐都被恶人掳走了,他们杀了好多人,好多哥哥姐姐都被他们残忍地杀害了……” “究竟是谁对他们下的毒手?”宋宇眉头紧锁,声音里带着几分压抑不住的怒气。 小女孩只是摇头,“我不清楚,只记得他们满脸胡子,看起来和我们都十分不同。” “并非大夏之人?”宋宇的眉头不由自主地蹙得更紧。 “他们一共有几人?”宋宇继续问道。 “八个!”小女孩边说边扳着手指,亮出了八根手指。 宋宇眉头猛地一紧,“难道是传说中的鞑靼八怪?” 据传,这鞑靼八怪性格凶残,贪婪成性,只要金银财宝堆积如山,他们便能不顾一切地取人性命。 然而,这八人武功卓绝,寻常之辈却是难以请得动他们。 要想请动这等人,光有钱是不够的,若不合他们心意,他们甚至可能对雇主下手。 这一念及此,宋宇不禁愁眉紧锁,心中疑云密布。 户部尚书财大势大,能请得起这些鞑靼高手,宋宇并不感到意外,但要让这些高手协助监视正远镖局的人,这绝非区区一个户部尚书所能轻易驾驭的。 难道,其中还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你叫什么?”宋宇转过头,目光温和地落在小女孩身上。 “楚云汐。” “你就是楚玉湖的妹妹?” “你认识我姐姐?她现在在哪里?求你,带我去见她……” 小女孩一听到楚玉湖的名字,立刻泪如泉涌。 宋宇温柔地把她抱在怀里,“我马上带你去见你姐姐。” 话音刚落,宋宇便带着楚云汐返回了皇宫。 楚玉湖见到妹妹安然无恙,激动地从床上一跃而起。 “你的伤势还没有痊愈,小心些。”宋宇关切地提醒。 楚玉湖激动得无法自已,泪水模糊了双眼,情绪失控地冲着宋宇连连磕头致谢。 “你居然能从那些恶徒手中救出我妹妹,恩公,你是否看到了我父亲以及镖局众位兄弟的下落?”楚玉湖急切地追问。 宋宇眉头紧锁,迟疑着不知该如何作答。 此刻,如果宋宇据实相告,自己并未见到楚玉湖的父亲,依照楚玉湖的性情,他面临的可能只有两条路。 一是为了换取她父亲的安全,将宋宇杀死; 二是独自冒险去拯救父亲。 但既然宋宇已将楚云汐安全带回来,楚玉湖自是不会对他下手。 那么,剩下的便只有孤身一人冒险这一条路了。 宋宇绝非那等不解风情之辈,不忍见到如此娇美如花的女子落入险境,便在心头略一沉吟,随即答复道: “此刻他们尚且无生命危险,你大可不必忧心。只需三日期限,我定能助你救出他们。” “感激不尽,恩公在上。若能救出我父,楚玉湖甘愿为奴为婢,终生侍奉,以报答恩公之恩……” “放心,这件事我管定了!你且好生休养为要。”宋宇挥了挥手,轻描淡写地回答。 言罢,宋宇便离开了楚玉湖的庇护之所,直奔坤灵宫而去。 能调动鞑靼八怪为其效命之人,绝非泛泛之辈,这户部尚书背后,定然潜藏着更为厉害的角色。 为了彻底查明此事,宋宇必须获得江诺颜的协助。 在坤灵宫内,江诺颜正因体弱而卧床休憩。 江诺颜也不明白为何,直到午后才从坤灵宫后侧的偏室中苏醒,醒来时感到全身疲惫,仿佛经历了一场极其艰辛、耗尽体力的大力劳作。 肢体酥麻,尤其是双腿更是无力至极,而她的膝盖也莫名其妙地泛起了一片红肿。 颈部、肩头、乃至锁 骨之上,尽是斑驳的红痕。 江诺颜心中充满困惑,但对于昨夜的种种细节,却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 眼前的房间凌乱不堪,江诺颜也无心深究。 为了不引起丞相严洪在宫中布置的眼线的注意,江诺颜依旧带着一身的疲惫,返回了坤灵宫。 身体一触碰到床榻,江诺颜便陷入了沉睡。 直至外界敲门声响起,方才从梦境中缓缓醒来。 “放肆!难道看不见本宫正在安歇,何人胆敢搅扰?”江诺颜立刻斥责道。 “是臣。宋宇。” 哦?听闻是宋宇,江诺颜的眼中顿时闪现出惊喜,泪光闪烁,急忙奔向门口。 门开处,她径直投入宋宇的怀抱。 “保护你的禁卫军都已遭刺客暗算,我原以为你已遭遇不幸。” 此刻的江诺颜说着眼泪便止不住的滑落,宛如一对久别重逢的爱侣,全然不复平日女帝的威严。 宋宇轻手轻脚地关上房门,将江诺颜紧紧搂在胸前,低声安抚,“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江诺颜的面色突变,严肃至极,她一把将宋宇推开,声音冷若冰霜,斥责道:“你既然安然无恙,为何要擅自逃离皇宫?” “若遭遇不测,该如何是好?” 宋宇却露出一抹顽皮的笑意,轻松回应:“娘娘,我看这深宫之中也未必安全啊。” 此语一出,江诺颜的眉宇间不禁皱起了一抹愁云。 旋即,她恢复了往日帝王的威严,转身拭去泪水,整饬了一下仪容,叹息一声,缓缓说道:“确实如此,昨夜本宫还遭遇了一名黑衣人……” “黑衣人?他未曾对娘娘造成伤害吧?” “应是那黑衣人已被大内侍卫擒获,否则本宫焉能平安无事。” “你现在过来,又是有何事求本宫?”江诺颜冷声回道。 第148章 顶级的按摩技术 显然江诺颜已经猜到了宋宇逃出皇宫又折返回来,势必是有事要求自己。 “知我者莫过娘娘,我正有一件事……” 宋宇话音未落,只见江诺颜话音微顿,旋即道:“本宫今日感到身体分外疲惫,肌肤之上亦有几处斑驳红痕,不知究竟原因为何。” “你既然在此,便速速为本宫诊视。” 宋宇忍不住心底窃笑,那些印迹自是他一夜风流的痕迹。 “娘娘,若要帮您查看身体也可以,只需要您答应我一件事。”宋宇声音温和而低沉。 “放肆!” 江诺颜语气突变,瞬间恢复了她平日里的高贵冷艳与威严。 “你这是在向本宫提出条件吗?”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即便是宋宇也一时之间措手不及。 然而,他未曾料到的是,这一切皆是江诺颜有意安排。 江诺颜心怀怒火也是有道理的,因为宋宇悄无声息地溜出皇宫。 而且还去了酒楼,特地找了无双和高诗雅等人叙旧,这让江诺颜如何能不心生醋意。 “然而,我确有急事在身……”宋宇还想试图辩解。 只见江诺颜满脸怒容,嘴角紧绷,怒火与嫉妒交织,语气冰冷:“何事能比治疗本宫之事更为紧急!本宫所言便是圣旨,你难道敢抗旨不遵?” “你不是精通推拿之术吗?那就为本宫细致地按摩一番。” “若是服务的好,本宫倒是可以听听你有什么急事。” 说着,江诺颜毫不理会宋宇的辩解,径自倒在了床上。 宋宇一脸哑然,心中虽有不甘,却也只能轻步上前,低声说道:“额……娘娘,按摩毕竟需要宽衣。” 江诺颜的脸颊瞬间泛起红晕,随即转身,将脸埋在被中。 她语气冷冽地回应:“难道还需要本宫还需亲自动手吗?” “你若不能缓解本宫的酸楚之症,便留在宫中,不得踏出一步。” 显然,这是江诺颜有意对宋宇施加的考验。 宋宇无奈之下,只得轻轻地为她除去衣衫…… 不可否认,宋宇的按摩技巧确实高超,仅仅通过简单的按压和揉搓,江诺颜便立刻感到全身放松,疲惫之感瞬间消散。 观察到江诺颜满脸享受的神情,宋宇趁机问道:“娘娘,您觉得我之前提起的那件事情……” 江诺颜心情舒畅,不再对宋宇有任何抵触,反而轻声细语地询问。 “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吧!” 宋宇的嘴角立刻浮起一丝笑意,手上的按摩动作也随之变得更加舒展有力。 指尖翻飞,犹如肥硕鲶鱼在泥沼中游走穿梭,上下起伏,灵活异常…… “哎哟,有什么话就直说嘛——别,别这样!” 面对宋宇突如其来的猛烈攻势,江诺颜显然有些招架不住,甚至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她面色如霞,宛如天际斜阳般娇艳,连忙娇嗔道,“你快说,究竟有什么事。” 宋宇的嘴角挂着一抹狡黠的微笑,他的手势却不见半点迟疑,轻柔地沿着江诺颜那如丝般顺滑的脊线,缓缓地滑落至她的脚边。 “娘娘,您得先应允我这件事。” “应允,当然应允,我一切都依你……”江诺颜的声音带着喘息,显然已经力不从心。 旋即,她无力地投降,呼吸急促地回应。 江诺颜的这一答应,让宋宇心中有了底,他随即轻声细语,“我想要讨回那块刻有龙纹的玉佩。” “什么?”江诺颜瞬间愣住,她那晕红的脸庞上掠过一丝疑惑,“你打算离城而去?” 在宋宇遭受弹劾之际,江诺颜立时收回了交予宋宇的玉佩。 此举既是对孙河等一众大臣的妥善交代,亦是为了限制宋宇的行动自由,防止其擅自离城。 宋宇并未隐瞒,坦然回应道:“我有一桩至关紧要的事务,需离城调查。” “绝不允许!” 江诺颜语气坚决,毫不犹豫地拒绝,“你可知自己如今身处何境?” “宫中守卫疏于防范,你私自潜出宫门,此事本宫姑且不究。但你若想再出城去,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宋宇如何能不明白江诺颜心中的忧虑。 终究,当前的孙河等人巴不得将宋宇千刀万剐,肢解其身。 若在这关键时刻离城,自身的安危确实难以得到保障。 然而宋宇面色骤冷,随即单膝跪地,拱手坚定回应,“娘娘,我必须离城!” “因有一事,我务必查个水落石出 。” 江诺颜闻言怒火中烧,冷声斥责,“有何事能比重于你的生命?” “此事或许牵连到……”宋宇心念一转,终究未将可能与大夏国存亡息息相关的事透露出来。 毕竟,若丞相严洪和孙河等人联手,再得鞑靼部落之助,形成内外夹击之势,以大夏国目前之实力,确实难以匹敌。 宋宇不愿让江诺颜为此事烦忧,故而没有直言,沉吟良久,才缓缓道:“此事确实非同小可,我必须亲自查个水落石出。” 见宋宇态度坚决,江诺颜心中不禁生疑,她虽不解宋宇此举究竟有何深意,但对他的信任却始终如一。 江诺颜的面容骤然凝重,忧虑之情溢于言表,泪珠不由自主地沿着眼角悄然滑落。 她只是背对着宋宇,声音冷漠而坚定:“你这条命,是本宫亲自救下的,本宫未发话让你离世,你便不可轻生。” “无论遭遇何种危难,切莫冲动盲目!” 江诺颜将那枚龙纹玉佩轻放在桌上,旋即身影一转,直接步出了坤宁宫。 宋宇深知江诺颜的弦外之音,转身拿起玉佩,略作整理后,便离宫而去。 月色愈发浓郁,宋宇身披一件朴素的衣裳稍做乔装,驾驭着一辆陈旧的马车,急速穿梭在北城门的主干道之上。 夜已深至二更,此时的街道空无一人,即便偶有路人,也必定不会将眼前这位斜倚马旁,衣衫褴褛的公子与宋宇联系起来。 夜风甚是沉重,吹动着一阵压抑的气息。 不知何时,北城门前增加了众多巡逻的士兵。 宋宇的马车尚未靠近,城门前强烈的压迫感便已迎面扑来。 第149章 夜色出城 人和马都感到呼吸有些困难。 要想出城定然没有那么简单,宋宇凝神静气,手中的马鞭始终没有停歇。 车轮碾过水泥路面,发出一阵咯噔咯噔的声响。 “吁~” 宋宇猛地踩下刹车! 未等宋宇的马车到达城门前,一群卫士已迅速将其围了个水泄不通,个个神情严肃,手中长矛如林般指向宋宇。 “来者何人?夜深至此,欲往何方?” 那位领头的卫士,浓须满面,轻轻推了推头上的帽子,圆滚滚的腹部向前一挺,逼近宋宇,语气严厉地喝问。 宋宇语气冷淡地回应,“难道这还看不出来吗?当然是准备出城。” “小子,你胆子不小啊!敢和我们老大这般说话,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不等那肥头耳大的卫士首领发火,旁边的一名副手已怒气冲冲地大声斥责。 “尚书大人有令,未得他准许,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城。” 眼前的副手侍卫毫不犹豫地迈前一步,挥手便欲要给宋宇一个教训。 宋宇眉宇紧蹙,看来这城门增派了这么多士兵,果然都是孙河的计谋。 “你看看这个,能不能让我出城?”话音未落,宋宇便直接取出了那块刻有龙纹的玉佩。 那副手的侍卫先是错愕片刻,随后放声大笑,满是不屑地一把抓过了宋宇手中的玉佩,细细端详。 旋即,他还不忘将玉佩递给旁边的胖子查看,“老大,你看这破石头能卖几个钱?” 那胖子审视了一番玉佩,随即轻轻一笑,回应道:“这玉佩不错,倒是能值几个钱。不过想要出城没门!” “这玉佩就当是你刚才对我无理的赔罪,老子就不再追究此事了。” “你小子赶紧滚回去吧!” 话音刚落,那胖子便将玉佩随手塞进了口袋。 目睹这两人的行为,宋宇不禁苦涩一笑,轻轻摇头,长叹一声,“孙河怎么会派遣你们这两个蠢货来把守城门?” 宋宇语气突变,透着一股寒意,沉声提醒道:“你仔细瞧瞧,这可并非寻常玉佩。我只怕你收受不起!” “什么?天底下还有老子不敢收的东西!” 两人顿时大笑了起来。 耳边回荡的,唯有宋宇那一声轻蔑的讥讽。 那位二把手侍卫闻之,脸上的怒火立刻熊熊燃烧。 “让你滚回去就给老子老老实实的滚回去,哪来那么多废话!” 他不容分说,挥舞着刀剑,气势汹汹地向宋宇逼近,口中还不绝于耳地咒骂着,“我看你是皮痒了,老子今天就要给你松松皮!” 还没等那二把手侍卫动手。 突然,啪~的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所有人都愣住了。 只见那二把手侍卫愣在原地,满脸震惊地看着宋宇。 那为首的肥硕汉子亦转过了脸庞。 宋宇不由得轻轻活动了一下手腕。 目光所及,那副手的脸上清晰地刻着五道触目惊心的指痕。 “你个混账东西,竟敢动手打我,看老子今天怎么收拾你!”那二把手护卫勃然大怒,状若疯狂,犹如一头激怒的野兽般,向宋宇扑去。 宋宇却夷然不动,气定神闲地稳稳站在那里。 反倒是旁边的胖子,一把将他拽住了。 目光凌厉地瞪着宋宇,又不失时机地安抚身边的兄弟,“二狗子,别冲动!你若是杀了他,咱们没法向上面交代。” “可是,他抽了老子这一巴掌,难道就能轻易算了不成?”刘二狗语气冰冷,怒火中烧。 “给他一个教训,让他磕个头认个错便算了。”那位领头的胖子沉声回道。 刘二狗瞪着宋宇,眼中杀机毕露,最终还是把手中的刀扔到一边,怒气冲冲地说,“放心,老大,我心里有数!” “小子,只要你跪下给老子磕头认错,我就饶你一命。”转而对宋宇训斥道。 话音刚落,刘二狗拳头握得咯咯作响,毫不犹豫地向宋宇逼近。 刘二狗抡圆了拳头便准备直接朝宋宇的面部砸去。 啪~ 又是响亮的一记耳光。 刘二狗尚未昨晚所有的动作,面颊上便又显出了清晰的五指痕迹。 刘二狗顿时怒火中烧,不顾身旁那胖子首领的阻拦,愤然拾起地上的利刃,欲对宋宇痛下杀手。 “小子,你这是在找死。就算你现在跪地求饶,老子也绝不会轻饶你。” 突然间—— 一声尖锐的破空声响起,刘二狗 还未挥下的大刀停在了半空。 紧接着,刘二狗便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一支短箭穿透了他的手臂,他手中的刀也应声坠地。 宋宇的眉头微微一蹙,对这支短箭他再熟悉不过。 回首一瞥,果然是无双。 “来者何人?”带头的肥胖者立刻眉头紧蹙,一边搀扶着刘二狗,一边语气冷漠地质问。 周围的侍卫们也立刻严阵以待,摆出了防御的架势。 “你们身为朝廷的侍卫,竟对一个手无寸铁的老者下此毒手,岂不是太过分了!”无双从容走近,语气冷冽地责问。 此时,那两个愚钝的家伙方才才辨识出,正朝他们走来的正是京都的顶尖高手无双。 二人登时吓得腿软,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 “无双大人,我们……我们真的没有啊!” 那肥胖的侍卫声音微颤地答道:“我们不过是遵从命令,尚书大人有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城,但这小老头偏要坚持离城……” “再说,他并非是个柔弱之辈。”刘二狗满脸委屈,声音低沉地嘟囔着。 “睁大你们的眼睛好好瞧瞧,即便持有皇家龙纹玉佩,也不让出城吗?”宋宇语气冰冷地反驳,“我看,户部尚书孙河这是好大的官威啊!” “竟然都不把陛下放在眼里了,是吗?” 无双瞬间愣住,转头惊讶地望向宋宇。 宋宇意识到无双已经认出了自己,立刻递去一个暗示,示意她不要轻易泄露身份。 “龙……龙纹玉佩?” 那两个愣头青瞬间呆滞,胖子侍卫急忙取出玉佩,细致地端详起来。 目光触及玉佩上精致的龙纹,惊得双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紧握着玉佩,准备交还予宋宇,语气中透出几分的谦和,“大……大人,我们此前并不知晓您身怀陛下亲赐的玉佩。” 第150章 你别想丢下我 “这玉佩,还是归还给您为宜……” “这玉佩你们想拿就拿,现在又想还就还?世间哪有这等美事!”宋宇冷哼一声,话语锋利,“我此次乃是受圣上密令,秘密离城办理要务,若因你们这两个愚蠢之人的失误而错失良机,圣上责罚下来,你们恐怕都得掉脑袋!” 此言一出,两位守城卫士登时面色如纸,齐刷刷跪在宋宇面前,不断地恳求宽恕。 “我们只是遵命行事,尚书大人有令,任何人不许出城……”刘二狗早已惊慌失措,像只鹌鹑般颤抖,竹筒倒豆子般把所有的事情都吐露了出来。 宋宇眉头微皱,心道幸亏自己化了装,否则即便手握龙纹玉佩,只怕也难以顺利出城。 宋宇无意与他们过多纠缠,接过玉佩,挥手之间,便赏了两人各一个耳光。 转而冷冷地说道:“这次我暂且放过你们,就当这一切从未发生。” 刘二狗两人连忙对宋宇感恩戴德,不停地磕头。 宋宇正想回头和无双说上几句,却环顾四周,哪里还有无双的身影? “这就……消失了?”宋宇心中涌起一丝疑惑。 宋宇欲速离城,也未及多加思索。 城门徐徐开启,宋宇驾驭着马车迅速穿城而出。马车方驶出城外,那位领头的肥胖者便急速派人去通知孙河。 孙河此时正在房内与夫人缠绵,闻听有人携带陛下龙纹玉佩匆匆离城,眉头不由得紧锁。 立刻从夫人怀中抽身,匆忙披上衣裳,急步走出门外。 “你是说,陛下派遣一位身形魁梧的老者,手持龙纹玉佩出城了?” “正是如此!”那肥胖的侍卫低身答道。 “那你们为何不立刻将他截住?” 那胖子侍卫不由得一愣,满腹委屈地低声嘟囔:“但是他手中持有的是陛下的信物啊!” 啪~ 孙河挥手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那肥胖的侍卫颊上。 “笨蛋!中了圈套。” “那携带皇上信物的人,无疑是宋宇所扮!”孙河眉峰紧蹙,急令道,“即刻派人追捕!” “宋宇啊宋宇,你聪明反被聪明误,既然逃出了皇宫,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护不了你!”孙河的面庞上立刻显露出了一丝狡黠而自负的冷笑。 “去,通知鞑靼八怪……” …… “出来吧!”马车行至城外数里,宋宇便停下了车马,低声呼唤。 无双意识到自己已被宋宇识破,随即从车厢内步出。 宋宇尚未开口,无双却猛地扑入他的怀抱,泪水如断线珍珠般,不由自主地夺眶而出。 啜泣声里夹杂着深深的忧虑和埋怨,“听说你被囚禁,你知道我有多么担心和牵挂……” 宋宇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吞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他轻轻拥抱着无双,柔声安慰道:“我现在不是安然无恙吗?” 无双抹去泪水,眼中满是关切地凝视着宋宇,“这么晚了,你却还要乔装打扮准备离城,难道你打算逃离京都?” “你要走,为何不带上我?”无双的话里,委屈之情溢于言表。 宋宇轻轻叹息,想起自己遭受孙河等人弹劾时,无双对自己的挂念不已。 随即低声解释道,“我确实有一件至关重要的事需要去查证,因此不得不隐瞒身份出城。” “去查什么事情?我也要一同前往!这次你可不能丢下我了……” “这件事太过凶险,我不能让你涉险。”宋宇眉头紧锁地回应。 “你可别想撇下我独自冒险。” 无双对宋宇的言语充耳不闻,身影一转,径自跃入了车厢之内。 宋宇呆立当场,长叹一口气。他深知无双的个性,唯有轻声告诫:“若遇险境,切勿轻率行事,务必答应我,保护好自己!” 言罢,宋宇跃上马车,继续向北行进。 大约一个时辰后,夜色中寒风凛冽,一股阴冷的气息猛然降临。 宋宇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挥舞马鞭的频率,马车疾驰而过,将地面上的荒草踏得七零八落,仿佛夜幕下的森林中,被狂风折断的枯木。 此时,宋宇的眉头不再仅仅紧锁,面上的严肃之色更是深重了几分。 忽地,一声清脆的鸡鸣划破了四周的沉寂,惊扰了天地的静谧。 在这夜深人静的三更时分,古道之上,怎会有鸡鸣之声? 宋宇的脸色顿时一寒,锐利的目光从紧蹙的眉宇间透出,透过破旧的帽檐望去。 黑夜之中,一只雄壮的公鸡傲然伫立在道旁 枯树的枝头。 它纹丝不动,仿佛被无形的钉子牢牢固定。 那鲜艳的鸡冠,绚丽的羽毛,在微弱昏黄的灯笼映照下,更显妖娆夺目。 公鸡的眼中,竟然闪烁着一种邪恶而诡异的光芒。 宋宇的眉头深深皱起,突然勒紧了马缰,一股强烈的不详预感毫无征兆地袭上心头。显然,此处距离他目的地已是不远。 铁骑长鸣,轺车缓缓靠停。 无双迫不及待地将头探出车厢之外,脸上交织着紧张与疑惑的神色,他追问:“究竟发生了什么意外?” 宋宇脸色沉重,稍作犹豫,终是一声苦笑,回答:“别无他事,不过是走错了道路。” 话音刚落,他立刻调转马头,划了一个半圆弧,竟然又顺着原来的路疾驰回去。 四周只有公鸡的悠长鸣叫,似乎在讽刺宋宇的失误。 宋宇内心的不安愈发强烈,手中的马鞭如同骤雨般挥舞,荒草在马蹄下被无情践踏,马车在崎岖的小路上颠簸着,速度却比先前更快了一些。 然而未及六十丈,道路之上竟然又现一物挡道。 在这夜深人静、古墓枯木环伺的荒废之路上,竟横卧着一头肥胖的山羊,不知从何而来。 方才马车疾驰而过,连羊的踪影都未曾一见,岂料此时竟出现了一只山羊挡路,而且是活生生的一只。 宋宇的眉头再度拧紧,又一次狠狠勒紧了马车的缰绳。 无双心中一紧,急忙从车厢中步出,满脸困惑地询问:“难道我们又走错路了” 宋宇紧皱的眉头已被汗珠点缀,面对眼前的状况,他一时竟无言以对。 “我们究竟要前往何方?”无双神色沉重,紧张地低声询问,“你无需对我隐瞒。” 第151章 鞑靼八怪 “自那声雄鸡破晓的啼鸣响起,我心中便已有几分预感……”无双语气平静地说道,“显然,你已经找到了你所追寻的目的地。” “只是出乎意料,尽管我们行动谨慎,小心翼翼,最终还是没能避开他们的埋伏。” 宋宇眉头紧锁,眼神游移不定,始终保持着对四周环境的警觉。 “这马车似乎不宜继续前行。”无双果断地跃下马车,眉头紧蹙,仔细地打量着周遭环境,“不如我们丢弃马车,徒步前进。” “丢弃马车?为何要舍弃?” “既然他们已经发现了我们的踪迹,想要逃脱恐怕是难上加难,不如我们就地等待他们的到来。”宋宇目光炯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鞑靼八怪名头响亮,今日正好让我亲自见识一下他们的真容。” 无双眉头紧蹙,脸上流露出深深的忧虑,目光忧心忡忡地投射向宋宇,“我只是担心你会……” “别担心,我自会安然无恙。” 话音未落,昏暗的林中便飘来一声轻柔的冷笑,那笑声在寒风中交织,仿佛瞬间令四周生机勃勃的生物都失去了光彩。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这里,并非你们该涉足的地方……” 是女人的声音? 嗯,女人? 宋宇不由得一愣,难道这伙鞑靼八怪中竟然有女性存在? “你究竟是谁?”宋宇语气冷冽地询问。 “我是一个人,一个来取你性命的人!” “取我性命?”宋宇轻蔑地一笑,“即便要取我性命,也总该有个合理的理由吧!” 无双瞬息间脸色骤变,急忙抢步向前,将宋宇紧紧护在身后。 “哈哈哈,理由?” 那女子冷笑连连,讥讽道,“没有理由,谁叫你的脑袋太过值钱了。” “哦?真的吗?那看来是有人花重金想要买下我这颗脑袋。”宋宇目光锐利,穿透夜幕向前望去。 “我只不过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女子轻轻一笑,接着说,“夜色已深,你还敢涉足这牛头山,难道是要寻死不成?” “你若是就这样死了,岂不是太过遗憾?不如死在我的手中,我还能赚上一笔。” 话音未落,只见一女子头戴斗笠,面遮轻纱,随着一缕幽香,仿佛乘风而来,轻飘飘地出现在宋宇的马车之前。 “这可是鞑靼八怪的领地,你既然来了,不是被我杀,便是被他们所害。” “与其便宜他们,不如我先将你的首级取下……” 话音方歇,健马蓦然昂首,发出惊恐的嘶鸣——在这寒冷的夜晚,一丝凉意悄然蔓延,动物的直觉往往远胜于人类,这匹马似乎已经感受到了某种不寻常的预兆。 一阵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吃草的山羊发出了凄凉的哀鸣,远处鸡鸣之声带着血色的悲凉,荒草随风摇曳,显得异常萧索。 夜幕愈发浓重,仿佛大地上方笼罩着一层不祥的阴影。 凄凉、萧瑟、诡谲。 宋宇眉头紧蹙,“他们似乎已经抵达了!” 无双立刻警觉起来,只见面前戴面纱的女子轻轻地笑了笑,说道:“真是一群令人不快的家伙。” 这时,马车后方忽然响起一阵傲慢的笑声:“孙河那老家伙还派我们去找你,谁知你这家伙竟然自己找上门来了。” 那笑声尖锐刺耳,如同鸡鸣,让宋宇感到无比厌恶。他一生中确实未曾听过如此难听的笑声。 “鞑靼八怪,怎么只来了五个?”宋宇冷笑着说道。 笑声连连,瞬间,五个大汉从黑暗中走出,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将宋宇等人团团围住。 “杀你,我一个便够了!”黑暗中传来一声狷狂的冷笑。 夜色浓重,难以看清他们的样貌。 第一个壮汉虽不足五尺高,却肩宽腰粗,活像一个圆滚滚的煤气罐,下巴上的胡子编成一股辫子,身穿一件火红衣衫,形态显得有些猥琐不堪。 第二个男子立于马车一侧,身高超过九尺,然而身形极为消瘦,手持铁拐支撑着身体,仿佛这样方才可以站稳一般,脸颊凹陷,形同枯骨,夜间与其相遇,定能将对方吓死。 随后的三人各有特色,但皆目光凶狠,手握奇怪的兵器,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宋宇见状不禁轻笑摇头,稳坐在马车上,神态愈发悠闲。 “原以为鞑靼八怪有何等威猛,不想竟是一群丑陋不堪的畸形儿。” “小子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你是在找死!”那竹竿般的汉子冷声斥道。 话音未落,便举起 铁拐向宋宇偷袭,“今日教你知晓我们的厉害。” 宋宇眉头一蹙,尚未作出反应…… 便听得一声兵器交击的响动。 一旁的无双也不禁愣在当场,夜色浓重,叫她根本看不清究竟发生了何事。 借助马车上摇曳的烛光细细观瞧,只见那瘦长的身影已被击退。 此时,鞑靼八怪中剩余的四人亦是瞬间陷入困惑,眉头紧蹙,目光如电在夜幕中扫视,“何人?” “凡事讲究个先来后到,这宋宇是我先发现的,他的命应当是我的。”空气中回荡着女子温婉的声音。 随即,围拢的三人依次点亮了火把,火光冲天,瞬间将周围的黑暗驱散。 烛影摇曳,那蒙面的女子在火光映照之下,更显得妖娆而妩媚。 无双见是她出手相助,挡下了鞑靼八怪的攻势,便轻声致谢,“多谢姑娘施以援手。” 那名蒙面的女子语气傲慢至极,轻蔑地回应:“我救他,关你何事?” 宋宇声音低沉,疑惑地问:“你既要杀我,为何又救我?” “取你性命,是板上钉钉的事。之所以救你,不过是因为我不愿你死在他人手中,毕竟你这条命,归我所有!”蒙面女子态度傲慢,语气坚决。 宋宇微笑着追问:“看来我的脑袋确实价值不菲,但你还没有告诉我,究竟是谁想要我的命?” 旁边的无双脸色阴沉,醋意十足。 “哼!我没空闲在此听你们儿女情长,孙河那老家伙只吩咐取宋宇的性命,你若想活命,就赶紧让开!”煤气罐语气冷酷,满脸杀气。 第152章 需要帮忙吗? “大哥,跟他们啰嗦什么,杀了宋宇,然后把这两个女子带回山上,好好享受……” 瘦竹竿冷笑一声回应。在瘦竹竿等人交谈之际,三名壮汉正悄悄地藏匿于马车之后,他们鬼鬼祟祟地向宋宇悄然逼近,时刻准备着偷袭。 那名身形如煤气罐般的男子,目光如针般细致地审视了一番面前纱巾轻裹的女子,随即挥舞着手中的巨刀,放声狂笑,“原来是慕大小姐驾到,我险些没看出来。” “哈,真是天大的笑话!想要从我们鞑靼八怪手中夺人,就让我们看看你是否有此能耐。”旁边的瘦高个,脸色愠怒中掺杂着轻蔑的冷笑,嘲讽道。 旁边的煤气罐男子嘴角勾起一丝狡黠的笑意,“听闻慕小姐曾立下过誓言,任何第一个目睹您真容之人,均须嫁其为妻。不知此言此刻是否依旧有效?” 慕语晴轻蔑地一笑,“没想到堂堂鞑靼八怪,对江湖传言竟是了如指掌。” “既是与否,又有何妨?欲睹我的真面目,你也得有这个能耐才行。” 言罢,慕语晴手握马车缰绳,欲引领宋宇等人离去。 这就想走? 鞑靼八怪自是不会答应。 “敢在我等山头抢人?若你能将宋宇带走,老子愿意跪下来给你磕头叫爷爷!”瘦竹竿放声大笑。 那油腻的煤气罐亦随之附和,“慕姑娘,若宋宇轻易让你带走,我鞑靼八怪的威名何存?” “除非你嫁于吾,方可将其带走。”煤气罐面带狞笑的继续道,“众所周知,我是一个最听老婆话的男人。” 目睹煤气罐在此独自幻想,宋宇却无暇他顾,不愿在此与他们多说废话,毕竟宋宇还有要事要做。 随即手腕轻颤,一支锐箭破空而出,恰到好处地从那煤气罐顶端掠过。 煤气罐瞬间感到头顶一缕热流,伸手一摸,才发现头顶毛发已然不存,仅余一道血色痕迹。 “真是丑人多作怪!你长得丑却是想得美,还幻想着当人家老公,你也不看看人家姑娘长得……”宋宇刚想借此贬低一番那煤气罐,可却顿然停住了。 毕竟他也没见过慕语晴的长相,转而目光落在慕语晴身上,稍作停顿,又继续说道,“纵使她是个丑八怪,但就是这婀娜的身材也不是你这肥猪能够奢望的。” “这样身段的佳人怎会嫁给你?真是痴人说梦,天鹅肉岂是癞蛤蟆所能觊觎……” 慕语晴一时愣住,她明白宋宇是在为自己鸣不平,但听到他对自己的品评,仍是忍不住心中的愤懑,默默哼了一声。 那煤气罐瞬时脸色狰狞,凶狠地喝道:“小子,你自身都陷入困境,还敢挺身而出为他人撑腰?” “唉!你误会了,我并非打算为她出头,只不过不想看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而已。” 宋宇轻轻一笑,接着追问,“说吧,你们把正远镖局的人藏匿在何方。” 这才是宋宇此行的真正目的。 “你能活着走出这里,老子再考虑告诉你!”煤气罐显然已经愤怒至极。 话音未落,但见那煤气罐舞动利刃,旁边的瘦长身影挥动着铁拐,侧旁的老三则高举铁铲,三人成品字形,向宋宇发起了围攻。 无双剑眉紧锁,手持软剑挡在宋宇面前,沉声喝道:“宋公子,你快去查正远镖局的人藏在何处,这里交由我。” 不等宋宇有所反应,无双已挺身而出,与三人交手在一起。 鞑靼八怪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尽管无双武艺高强,但独力对抗三敌,仍无取胜之机。 就在宋宇准备起身援助无双之际,忽然间,他感到一阵寒意从背后袭来。 一曲弯钩紧紧钳制住宋宇的脖颈。 “呵呵,难道鞑靼八怪的手段仅限于这等卑劣的偷袭吗?”宋宇轻蔑地冷笑。 “只要能达成目标,偷袭又有何妨?”老五冷冽地狞笑,“你若再敢迈前一步,你的首级便不保了。” “你真的有把握能取我性命?” “自然是十拿九稳!”老五傲慢地冷笑。 宋宇没有多余的言辞,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就在宋宇即将有所动作之际,一声尖锐的破空声响起,一支利箭宛如流星掠过天际。 正中靶心! 此时,宋宇背后的老五已然气绝,僵直地伫立于原地,唯一的变化在于,他的头顶多了一支横向刺入的箭矢,自太阳穴贯穿而过。 “又一次,我救了你的性命。”慕语晴温柔地笑着说道。 “救我?” “你难道不是打算取我性命的吗?”宋宇反问道。 “先救后杀,二者并不矛盾?”慕语晴得意地轻轻一笑,看着宋宇那英俊帅气的脸庞,眼神不知主的温柔了下来。 看到出神之际,她却未察觉,此刻她身后,老四正悄悄逼近,意图发动突袭。 宋宇的脖颈被一把弯曲的利刃紧紧勒住,他正尴尬地、小心翼翼地从刀刃中挣扎而出。 毕竟,这把弯刀上蘸满了致命的毒液,而逝者的手指更是僵冷无比,宋宇只得动作缓慢才能在不受伤的情况下脱身。 慕语晴收起她的弓箭,款款身姿缓缓向宋宇逼近,“我早已声明,你的首级归我所有,无人能与我争夺。” 就在慕语晴刚迈出两步之际,宋宇的心脏猛地一紧,大声呼喊:“小心!” 什么?慕语晴瞬间愣住,回首一瞥,只见一个满面胡渣、鼻梁如鹰的丑陋生物,手持长钉直冲自己而来。 “这东西真是丑陋不堪,光是看着就叫人作呕!” 慕语晴并未将那人的偷袭放在心上,轻蔑地冷哼一声,语气冰冷地回应。 宋宇目光锐利,洞察出对方并不简单,本欲挺身而出施以援手,但终究是犹豫了片刻,改口轻声地问道:“是否需要我伸出援手救你一命?” “你救我?真是天大的笑话!这般不堪一击的对手,本姑娘岂会放在心上……”话音未落,慕语晴已迅速拉弓瞄准。 然而拉弓总需缓冲,就在这短暂的时刻,那老四已如猛虎下山般扑来。 正当慕语晴摆出攻击的架势,一片迷烟突兀地弥漫开来。 此刻,慕语晴方觉形势危急。 第153章 救你两次,扯平了 “迷烟,好一个阴险!”慕语晴眉头紧蹙,弃弓换势,不想突然一声闷响,左肩剧烈一痛。 原来是那老四趁迷雾掩映,手握铁钉偷袭而来,趁着混乱之机,猛地一插,痛入慕语晴的肩头。 吸入迷雾的慕语晴顿时感到四肢无力,她紧紧咬着牙关,硬生生承受着剧痛,奋力一脚将那位令人作呕的男子踢得连连后退。 她自己也随之无力地倒卧在地。 宋宇眼疾手快,一把将慕语晴的身体稳稳接入怀里,让她避免了与地面上的锋利刀刃硬碰硬。 “这次算我救了你一命。”宋宇带着些许得意之情说道。 “我可没求你救我!别碰我,放开我……”慕语晴脸色惨白,体力衰竭,但她的自尊心依然坚定,带着抵触情绪回应。 宋宇倒也顺从了她的意愿,轻踢开脚下的短箭,手指一松。 一声沉闷的响声,出乎慕语晴的预料,她未曾想到宋宇竟会如此不顾柔情。结果,她却是结结实实地跌落在了坚硬的地面上。 “是你自己说让我松手的,可不能怨我。” 慕语晴的肩头骤然遭受剧痛的冲击,她愤懑不已,怒火在胸中翻涌,一时间竟却又无言以对,只能暗生闷气。 与此同时,无双独自面对三名对手,显得力不从心,几番交手后,便被迅速击败,嘴角渗出了血迹。 宋宇见状,眉头紧锁,疾步上前搀扶。 “留下活口!这么标志的姑娘,老子还打算好好享受一番,若是将她杀死,我还怎么尽情享受?”煤气罐脸上浮现出淫邪的狞笑。 “老大,这慕姑娘已经受伤,您看该如何是好?”瘦竹竿也注意到了受伤的慕语晴。 “哼,都说慕姑娘美貌非凡,是绝世佳人,老子今天倒要好好看看。” 话音方歇,煤气罐那圆滚滚的庞大身躯便摇摇欲坠地向慕语晴缓缓逼近。 慕语晴心中一凛,惊慌之色显现在她的脸上,她想要站起身来,然而却感到力不从心。 她咬紧牙关,忍受着身体的虚弱,从地上拾起一截断箭,紧紧地抵在咽喉之处。 “你……你再向前一步,我立刻自刎于你面前。”慕语晴语气坚决,目光坚定地发出警告。 “哈哈哈,荒谬至极,你用你的死来威胁我?你觉得我会害怕吗。” 旁边那根细细长长的瘦竹竿忍不住捧腹大笑,身体如风中摇曳的枯枝般颤抖不止。 “都说慕姑娘美貌如花,令人心动神驰。老子却觉得你不过是个丑八怪罢了!”瘦竹竿嘲讽道,“若非丑陋得不同凡响,你怎会总是戴着面纱,不敢以真颜示人?” “什么第一个目睹你真容的男人你必须嫁给他,我看这哪里是恩赐,分明是报复。你担心嫁不出去,这才故意编造出来的话罢了。” 慕语晴身躯颤抖不已,眼中闪烁着熊熊的杀气,然而,此刻她身负重伤,无力还击。 那煤气罐则是狞笑着逼近,“既然是个丑女,那你死不死老子自然也不在意。老子只想见识一下这传说中的绝世美人,究竟是否名不副实!” 话音未落,那煤气罐便要伸手揭开慕语晴的面纱。 慕语晴惊恐万分,满脸惊愕地盯着这个面目狰狞的怪物,然而,她的身体却一丝力气也无,显然是受到了迷烟的影响。 她连自尽的力量都没有,手中的利箭也应声落地。 慕语晴惊恐地颤抖着声音,泪水在眼角悄然滑落,“你……你不要过来。” 宋宇轻轻地将无双抱上马车,递了一粒药丸给他服下,这才转身面向慕语晴。 只见她的身体瑟瑟发抖,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恐惧,往日的孤高与傲气已不复存在,楚楚可怜的蜷缩在地上,甚是我见犹怜。 宋宇不由得露出一抹淡笑,轻声问道:“现在,你需要我救你吗?”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我就算死也不需要你救……救我!”慕语晴的声音微弱,但目光依旧锐利如刀。 然而,片刻之后,她便陷入了昏迷。 宋宇并未听清她这句话前面的几个字,只依稀捕捉到了“救我”二字。 宋宇的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微笑,轻声回应:“是你求我救你,可不能反悔!” “如此一来,我可就救了你两次,也算扯平了。” 话音未落,那煤气罐般粗壮的大手已向慕语晴脸上的面纱伸去。 忽听一声锐响,一支短箭破空而至。 煤气罐的手尚未触及面纱,短箭已然洞穿他的掌心,牢牢钉入泥土之中。 煤气罐一时未能反应,直到剧痛 传来,方才惊觉不妙。 立刻,夜幕下响起一声如同猪嚎的惨叫,煤气罐痛得在地面翻滚不已。 “小子,胆敢暗箭伤人,老子今日若不将你废掉,便枉称鞑靼八怪!”瘦竹竿挥起铁拐,朝宋宇疾冲而去。 宋宇却依旧镇定自若,淡淡说道:“那箭,可是涂有剧毒。” 瘦竹竿一听,神色骤变,随即猛地回头,目光凝重地落在煤气罐上,“老大……” “你这心狠手辣的小子,快说,如何才能解毒!” 宋宇眉头一皱,略显犹豫地开口回道:“唯有砍断中毒的手臂,或许……” 话音未落,煤气罐已是一脸决然,挥起手中大刀,毫不犹豫地斩下自己的手臂,鲜血立刻如喷泉般喷涌而出。 这一幕,即便是宋宇也惊得目瞪口呆,不禁佩服地竖起大拇指,赞叹道:“真乃英勇之辈!” “你方才说或许,或许还有何法?”瘦竹竿终于回过神来,急忙追问。 “或许,我这里有一粒解药,服用之后,不出一个时辰,伤口便能愈合。” 那煤气罐早已失去了血色,愤怒至极,口出粗言对着宋宇这个老六就是一通咒骂,但终究因失血过多,不久便陷入了沉寂。 “你为什么不早说!”瘦竹竿满眼怒火的看向宋宇。 宋宇也很是无奈,摊手回道,“谁叫他下手的动作这么快,我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他就自断一臂。” 眼下的五人,唯有那位瘦如竹竿的男子和被称为老三的还存在一丝气息,他们恶狠狠地瞪着宋宇,互相对视一眼后,便挥舞着武器向宋宇发起了攻击。 第154章 看一眼就要娶你? 宋宇敏捷地一跃,轻松避开了两人的联手攻势,衣衫也在这过程中裂开了一道缝隙。 这两人显然没有放过宋宇的打算,再次挥刀冲了过来。 宋宇轻轻一抖手腕,连续射出了三支弩箭…… 咻咻咻! 不得不承认,鞑靼八怪确实身手不凡,宋宇与他们周旋了数个回合,才得以险些将瘦竹竿和老三击败。 目睹两人太阳穴上斜插的短箭,宋宇不由得轻轻叹息,“若手中握的是手枪,又何需如此大费周章。” 随后,他轻轻踢了踢地上几具静止不动的身躯,确认他们已无生气之后,这才将昏迷的慕语晴小心翼翼地抱上了马车。 怀抱着慕语晴,宋宇鼻间不禁飘入一缕淡雅的香气,那香气胜过万千花香,让人沉醉。 宋宇轻轻地嗅了嗅,察觉那股淡淡的幽香正是源自慕语晴的身上,越接近,香气越加醇厚,宛若芬芳的茶香,令人忍不住想要一饮而尽。 或许是靠得太近,温热的气息透过面纱,将慕语晴从迷糊中唤醒。 她那双灵动的眼睛显得有些迷离,惊恐而紧张地盯着宋宇那俊朗的面容。 “你醒了?” 宋宇的话未及出口,突然间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他的左边脸颊火辣辣地挨了一记耳光。 尽管慕语晴身受重伤,但这一巴掌打得极重,宋宇还未来得及反应,慕语晴便再次陷入了昏迷。 宋宇轻轻揉了揉脸颊,脸上的委屈尽显无疑,低声嘟囔着:“早知道就不该搭救你。” 然而,宋宇毕竟不是那种见死不救之人。 他迅速检查了慕语晴的伤势,只见那背后的铁钉深深扎入,若再深一点,只怕即便是神仙也难以挽救。 宋宇也顾不上其他,将伤口附近的衣物撕得更开,伸手紧紧抓住铁钉,咬紧牙关,猛地一拔,铁钉便脱手而出。 慕语晴疼得一声惨叫,从昏迷中惊醒,随即又陷入了昏迷。 宋宇目光落在自己的衣衫上,心中不禁惋惜,若是撕坏了实在让人心疼。念头一转,他的目光便移至了慕语晴的身上。 “嘶啦”一声,宋宇轻轻撕下了慕语晴肘部的布片一双藕臂顿时滑落出来。 宋宇没时间细看,随手摘取一把青草,嚼碎后在敷在伤口上撒上止血药粉,细致地为她止血。 随着距离的拉近,宋宇愈发清晰地感受到慕语晴身上那淡雅的芬芳。他隔着面纱轻嗅,却未能察觉到慕语晴的呼吸。 正当宋宇准备掀开面纱一探究竟时,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她曾说过,谁若见了她的容颜便要娶她为妻。万一她面貌不堪,自己岂不是要吃大亏? 再者,乘人之危终究不是君子之道。 宋宇缓缓地放下了手。然而,转念一想,宋宇不由得轻轻给了自己一个巴掌。 “哎!我真是愚蠢。” “我又不是古代人,何必拘泥于繁文缛节,再者说,谁人规定目睹了她的容颜就必须娶她?” “再说了,我可从未说过自己是正人君子。” 沉浸在淡淡的芬芳之中,宋宇心中实在忍不住好奇,想要一睹眼前慕语晴的真容,于是便轻轻地掀开了面纱。 那一刻,宋宇全身不由自主地一震,眼前的慕语晴宛若星辰的光辉,似雪中盛放的花树,姿容秀丽非凡,尽管略显微白,那两瓣薄弱的唇瓣也只透着淡淡的血色。 双目紧闭间,更添一份温婉的柔情,见到她楚楚动人,娇柔不胜,宋宇不禁喉咙微动,连忙又放下了面纱。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足以让众多男子神驰意荡,浮想联翩。 幸而宋宇坚守道心,赶忙放下了面纱,要不然多看一眼还真不一定能忍得住不冲动。 随即宋宇将慕语晴背后的衣衫撕得更开,取出银针细致地为她疗伤。 铁钉之上的毒素,单靠草药难以彻底清除,要想伤口迅速愈合,非得借助针灸不可。 他轻轻地拭去血迹,只见那肌肤光洁似玉,白皙如雪,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淡淡幽香。 宋宇不敢细看,迅速施针后,为她换上新的药物,便移开了目光。 药力发作,慕语晴不久便恢复了意识。 她只觉得伤口处一阵冰凉,慕语晴顿时一愣,看着自己光滑的后背暴露无遗,转眼怒视宋宇,怒火中烧,险些就要发作。 然而体力过于亏弱,单手难以撑起沉重的身躯。 幸好宋宇反应敏捷,迅速上前将他稳稳扶住,“你受伤不轻,我身为宫廷御医,岂能坐视不管。” 慕语晴 心中既愤又无奈,却又无计可施。 “如此美丽的女子,怎会有如此火爆的脾气呢?”宋宇轻轻地将他扶起,让她靠在自己胸前,轻轻地送上一颗药丸至她唇边。 柔和的火焰斜射而下,映照着慕语晴的下颌尖尖,肌肤如玉般细腻,那原本毫无血色的唇角也渐渐泛起了淡淡的红润,小巧的唇形精致而端整,唇瓣薄如翼,露出的细密牙齿宛如一排精致的白玉。 这一幕不禁让宋宇心中微动,喉咙处轻轻滚动。 慕语晴服下药丸后,才惊讶地回过神来,她的眼眸中流露出惊异的色彩,脸上随即显出一抹羞怒。 “你……你是不是偷看了我的真面目?” 宋宇轻蔑的回应:“不过是普通面貌,何必遮遮掩掩?若是你容貌不堪入目,遮面倒也情有可原……” 话音未落,宋宇便遭遇了又一次清脆的巴掌声。 宋宇抚摸着脸颊,带着几分委屈跳下了马车。 “唉,你说你这么漂亮的一个姑娘,怎么动不动就动手打人呢?”宋宇满腹委屈地抱怨。 不料慕语晴怒火中烧,不顾自身带伤之躯,欲再对宋宇挥拳,“我今日必要你性命!” 然而,一阵挣扎之下,新愈的伤口再次裂开,鲜血渗透而出,她终是支撑不住,昏倒在地。 宋宇无奈,只得再次细心为她处理伤口。 待慕语晴情绪平复,之前昏迷的无双也缓缓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宋宇轻步上前,轻声询问,“你们二人都昏迷,我确实不敢离开。如今你醒来,我也算是能放心了。” 第155章 我赌你的弩没有箭 “你们现在先在马车内休憩,我要去救援正远镖局的人。” 言讫,宋宇自怀中取出一枚精致的口哨,递于无双之手,叮嘱道:“若有不测,便吹响此哨,我自会速速归来相救。” 宋宇方才迈出不足二十丈,眉梢忽紧,似有所悟。 “糟糕!我中了圈套。” 宋宇急速转身,匆忙赶回,目光严峻地环顾四周,面色凝重至极。 见宋宇如此迅速地返回,无双正缓缓卸下衣衫预备检视伤势,不禁一怔。 匆忙整理好衣裳,无双面露惊讶之色,望向宋宇:“你为何如此迅速归来,莫非有何变故?” 宋宇的面容凝重,眉头紧蹙,语气冷冽地询问:“方才鞑靼八怪折损了几人?” “五人。” “不对,还应有一人。”宋宇的声音依旧冷硬。 “还有一人?” 无双的眉头亦随之紧锁,面上流露出深深的困惑。 宋宇目光锐利如炬,紧紧地盯着前方那片幽暗的树林。 “你的速度已然不慢,但你的动作不够轻巧,藏身之术也显得太过糙劣。这一切都是徒劳!” 无双不由得一愣,满脸疑惑地问道:“宋公子,您这是在与谁对话?” 宋宇并未直接回应,只是轻轻一笑,“你是自行现身,还是需我请你出来?” 话音刚落,黑夜之中忽然跃出一道身影。 一声尖锐且自负的嘲笑划破寂静,“宋公子,果然名不虚传!” “但你的利器已在我掌握之中,我的箭尖已瞄准了你的脑袋,而你却两手空空。你怎么和我斗?” 宋宇微微点头,露出一抹淡然的冷笑,目光如同利刃般扫向对方,“你真的那么相信你手中的家伙吗?” “此话怎讲?” 对方男子显然有些动摇,紧张地询问。 宋宇依旧保持着冷静的态度,唇边挂着一丝轻蔑的笑意,“你可以试试抠动你的扳机,没准会发现,箭矢并不会离弦。” “然而有一点你必须明白,我有一个原则:若有人以箭指我,哪怕箭未发,我也会杀了他。” “因此,你只有一次机会,仅有一次机会!” 那名男子的眼神显然开始变得焦虑,眉头微微颤动,他质疑道:“你真的如此确信我无法射出箭来?” 宋宇不以为然地冷笑一声,随手从腰际取出一锭银子,“我愿意用十两银子来打赌,而你,要赌的却是你的生命。” “要不要来赌一场?”宋宇挑衅道。 “很简单,你只需要轻按一下扳机。”宋宇不紧不慢地补充。 夜幕深沉,却难以掩饰那男子脸上的惊慌之色。 那把迷你连弩是宋宇的招牌武器,他输不起,更不敢轻易下注。 啪~一声闷响,那把迷你连弩终是从男子手中脱落。 宋宇微微一笑,将银子攥在手里,“好吧,让我来帮你验证一下。” 他俯身拾起地上的连弩,自言自语道:“看看这把迷你连弩究竟能否发射出箭矢。” 紧接着,空气中传来了箭矢划破夜空的尖啸声。 宋宇轻轻扣动扳机,直指苍穹,连发三箭。 这一幕,瞬间令那名男子与无双两人目瞪口呆。 宋宇仅是淡然一笑,轻语道:“好吧,你赢了。”随即将手中的银锭爽快地丢给了那名男子。 “一个人若连自己的武器都不信任,那他又怎能用它来胁迫他人呢?” “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告诉我正远镖局的人被囚禁在何处,我愿意放你离去。” “还有,这一切阴谋的幕后黑手,是不是丞相严洪?”宋宇言辞犀利地追问。 那名男子面色骤变,沉默以对,或许更准确地说,是他不知如何作答。 宋宇轻笑中带着一丝无奈,摇头叹道:“你自以为聪明,实则愚蠢至极。你的所谓聪明,终将成为你自取灭亡的陷阱。” 一串尖锐的嘲讽连击过后,那家伙终是支撑不住,情绪崩溃。 他冷厉地怒喝一声,动作敏捷至极,瞬间将宋宇手中的迷你连弩夺了过来,这一刻连宋宇都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掌握迷你连弩的男子立刻显得不可一世。 他嘴角斜挑,傲慢地嘲弄道:“我为何能用这把连弩直指你的颅顶?那是因为我懂得忍耐!” “在对方最为志得意满之时给予致命一击,这种快感无以言表。” “现在,你还能施展什么花样?”男子冷笑着反问,“难道又要故技重施,说这连弩射不出箭 矢?” “你猜我会不会相信你?同样的手段再用,便失了效果。” 一旁的无双立刻变得紧张不安,紧握着宝剑,意图挺身而出,然而身体的剧痛让他不堪重负,只得用单手勉强支撑着剑身,站在一旁。 “宋公子,小心!”无双焦急地呼喊。 宋宇却仍旧保持着从容不迫的神态,轻轻挥手让无双不必担忧。 接着,他将目光转向那名男子,微笑着提议,“不如我们再来一场赌注如何?” “我赌你手中的武器无法射出箭矢!” “哈哈哈——”那名男子突然放声大笑。 “难道你怀疑我的话?”宋宇轻声笑道。 “那你尽可以尝试,如果射出箭矢,便可以将我一击致命。你就可以提着我的首级去孙河那里复命,加官进爵。如果未能射出,那么你就输我一锭银两。” 那男子冷笑连连,脸上浮现出一抹傲慢的得意之色,“我原以为你是个明智之辈,如今看来,你不过是个狂人罢了!” 他轻轻眨动眼帘,困惑地望向宋宇,语气冷冽地说道,“你真的以为我是个愚昧之徒,任由你屡次戏弄?” “哼,给我死!” 随着那男士的一声怒喝,他的手随势而下,猛地扣动了扳机。 “不!”无双惊恐万状,大声呼喊,正欲冲上前去推开宋宇,然而身体突然一软,头脑一阵昏沉,直接栽倒在地。 咚然一声,一支短箭轻巧地脱离了滑膛,坠落下来,轻轻的掉落在了那男子的脚边。 这……这怎么可能! 那男子当场愣住,眼中闪过惊恐与难以置信,紧紧地盯着宋宇。 宋宇却依旧保持着惯有的平静,那份平静之下隐藏着令人心悸的寒意。 第156章 你这登徒子! “似乎我之前已经提醒过你,任何人对我射箭,不管他的箭有没有射出,都将面临死亡的结局。” 话音刚落,那名男子立时被恐惧侵袭,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双腿一软,径直跪倒在宋宇面前。 “求求你,求求你放了我……我,我还不想就此终结生命!” 那男子跪在地上鼻涕眼泪横飞,如丧家之犬一般连连磕头求饶,甚是狼狈腌臜。 宋宇神色凝重,声音轻轻却坚定,“不过这一次,我可以破例。你只需回答我两个问题:正远镖局的人藏身何地?你们究竟受谁指使?” “我招,我招!我什么都说……!” 眼前的宋宇在那人眼中犹如一个无比可怕的怪物。 不,甚至比最凶恶的怪物还要可怕。 “果然是严洪那老家伙!”宋宇心中低咒。 “我,我已经把我所知的全部告诉了你,现在……你可以放了我吗?”那名男子声音颤抖着询问。 “那是自然!” 宋宇冷笑一声,那笑声如同夜叉般冷酷无情。 紧接着一脚将他踢昏过去,“我可没说过我是什么君子。” 杀人诛心,简直是杀人诛心! 鞑靼八怪已有六人被宋宇解决,剩下两人正在外头搜寻宋宇的踪迹,因此短时间内不会回来。 宋宇随即把无双轻轻扶上马车,驾驭着马儿直奔牛头山的腹地。 循着那男人所述的方向,果不其然,一座阴森的地牢映入眼帘。 守卫的几名兵士尚未反应,头上已多了个透明的孔洞,一支短箭穿透而出。 宋宇摘下守卫身上的钥匙,打开了地牢之门,血腥的空气立刻扑面而来。 宋宇踏入地牢,里面的惨状令人不忍卒睹。 正远镖局的几十人,仅余班主楚雄和马汉、张超两位大师兄还有气息。 同时,宋宇在另一间地牢中还发现了一批金银财宝,然而马车的空间有限,若是装载了这些财物,便无法再容纳楚雄等人。 尽管宋宇算不得什么真正的君子,但心中自有一杆秤,虽贪财,但与承诺相比,他更记得楚玉湖的托付,要将正远镖局的人安然带回去。 此地不宜久留。 宋宇将三位伤者安置于马车之上,趁着夜幕未明,匆匆离开了牛头山。 路途太远,众多人等一同入城确实引人注目。 距离城门尚有三里之遥,宋宇低声提议:“我们这些人一同入城实在是太过显眼,从这儿起,我们不妨兵分两路。” “兵分两路?” “无双,你率领正远镖局的人先行一步入城,我稍后便会赶过来。”宋宇答道。 “那么她呢?”无双瞥了一眼昏迷的慕语晴。 “她不过是个意图刺杀宋公子的刺客,不如现在就将她就地正法,以绝后患。”楚雄语气冷硬地说道。 “确实!连宋公子这等仁德之人都想加害,这种人留着就是一个祸患。”马汉与张超愤愤不平地附和着。 无双亦是不屑地冷哼一声,虽未能一睹慕语晴的容颜,但单是那曼妙的身姿,修长细腻的指尖,以及如嫩藕般的玉臂,便足以让人推断,慕语晴必定是个容貌出众的佳人。 慕语晴,定然是一位艳冠群芳、颠倒众生的绝世美女,这份认知,源自女性特有的直觉。 自然而然,面对这样一位美艳动人的女子,无双不禁将她视为了潜在的对手。 “依我看,她心机深沉,一直图谋对你不利,此人断不可留。”无双脸上带着一丝微妙的酸意,轻轻地说道。 宋宇却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她虽欲取我性命,但亦曾救过我一次。” 宋宇毫不犹豫地将仍旧昏沉不醒的慕语晴抱了下来,随后吩咐道:“你们先行入城,我安排好她之后,自会迅速赶上。” “安排好?你难道还想带她一起进城?”无双眼中闪过一丝惊诧,迫不及待地追问。 宋宇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轻轻地用手指点了点无双的鼻尖,微笑着说:“傻丫头,我怎会带着一个企图取我性命的人同行呢?” 话音刚落,宋宇便抱着慕语晴转身离去。 无双先是一愣,随即嘴角掠过一丝羞涩的微笑,脸颊顿时染上一抹桃红,甚至忘记了手中缰绳的挥动。 还是马汉等人的提醒,让无双从刚才的恍惚之中缓过神来。她轻轻咬着唇角,脸上洋溢着掩饰不住的喜悦,驱车朝着城市方向驶去。 宋宇绝不会让自己身边跟着一个时刻想取自己性命的杀手,尽管她的美貌确实令人惊叹。 然而,宋宇也无法狠心将她孤零零地丢在荒野之中,毕竟宋宇还想知道,究竟是谁在暗中对自己下了追杀令。 等到无双等人离去,宋宇便带着慕语晴来到了溪边一处静谧之地。 宋宇再次为慕语晴仔细检查了伤势,然后毫不犹豫地撕开她另一侧的衣袖,蘸了溪水,细心为她清洁。 “生死攸关之际,哪还能讲究那些繁文缛节。若非我果断撕裂你的衣衫为你疗伤,你早已命归黄泉。”宋宇低声嘟囔着,似乎在自我辩解,“我只是看了你的背脊而已,而且我看得光明磊落,并非偷偷窥视,所以也不能算是什么流氓之辈。” 处理好伤口之后,宋宇细心地为其更换了新的草药敷料,并撒上了他特制的药粉,使得慕语晴的伤势有了显著的改善。 不久,慕语晴便苏醒过来,眼神中透露出对宋宇的强烈怒意,瞪着他。 宋宇心中一惊,生怕再次遭受慕语晴的巴掌,不由自主地向后挪了两步。 “你这个轻薄之徒,我绝不会放过你!” 目睹自己双臂皆裸露在外,慕语晴的面庞瞬间涌起一股怒火,她紧张而又羞涩地抱成一团,眼眸却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份少女的腼腆。 “登徒子?真是笑话,我宋宇在邻里间素来以品行端正著称,我可是真正的正人君子。”宋宇轻蔑地叹息一声,反驳道。 “你……你竟然撕破我的衣衫,还窥视我的身体,竟敢还口否认你不是登徒子!” “唉!你这人怎么如此不讲道理呢?我若不扯开你的衣裳,怎能及时救你?”宋宇冷冷一笑,回应道。 第157章 溪边巧留情 慕语晴垂首不语,玉臂轻抱,娇柔的手指下意识的摩挲着胳膊,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宋宇察觉到她神情的转变,正欲开口询问究竟何人出资欲取自己性命之际。 忽见慕语晴轻轻地抬起头,声音细若游丝:“我……我口渴了……” 就在她回眸的一瞬间,两人的目光不期而遇。 望着慕语晴那含水的灵动眼眸,以及微微颤抖的娇美身姿,宋宇不禁喉头滚动,将自己原本想要询问的事情抛诸脑后,转身便向溪边行去。 轻轻捧起一汪清泉,缓缓凑近慕语晴的身旁,温言道:“水来了。” 慕语晴略作迟疑,毕竟流失了大量鲜血,此刻确实感到焦渴难耐,便轻轻掀开面纱的一角,露出如樱桃般娇嫩的唇瓣。 溪水从宋宇指间悄悄滑落,宋宇目光凝神,完全被慕语晴喝水的美景给吸引。 几滴清水溅在慕语晴的脸上,犹如美玉承载着明珠,花儿沾着晨露。 宋宇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转头,不敢再细看。 慕语晴饮尽了宋宇手中的溪水,轻声说道:“还要,你……你再去取些来。” 宋宇微微一怔,心念电转,暗想这是将自己当作了家仆吗? 然而,视线稍转,便捕捉到慕语晴那低眉垂目、楚楚动人的模样,宋宇无奈之下,只得遵照她的意思,再次去取水。 如此往复三次,慕语晴这才感到口中不再干渴。 待见慕语晴饮水已足,她的肚子却开始咕咕作响,慕语晴羞涩地微微欠身,脸颊泛起红晕,转开了脸去。 宋宇察觉到她的尴尬,便知她不好意思开口,于是他伸了个懒腰,缓缓从腰间取出一块用青丝纱仔细包裹的糕点。 不用多说也知道,这又是宋宇从江诺颜那里悄悄顺来的,放在口袋里就一时间忘了吃了。 “一夜水米未沾牙,腹中确实是有些饥饿。幸而我这里尚存一块小点心,但此类甜食我向来不甚青睐,丢弃又觉得可惜。” 宋宇随即把那点心推到慕语晴面前,柔和地询问,“丢了可惜,你拿去吃吧。” 慕语晴却只是冷冷一笑,满脸不悦地别过脸去。 “既然你不愿享用,那我也不勉强。看来这糕点只能便宜山中那些鸟兽了。” 话音刚落,宋宇作势举手,似乎就要将那糕点抛向空中。 慕语晴一愣,急忙责问道,“你为何要这样糟蹋粮食?” “你不喜欢吃也不能就这样丢了啊,你可知道还有多少百姓连饭都吃不上呢!” 宋宇目睹慕语晴的俏脸上泛起一抹嗔怒,不禁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随即随手将糕点抛向慕语晴手中。 目睹宋宇那副志得意满的神态,慕语晴便明白自己又一次上了他的当。 她微微噘起嘴角,心中满是不悦,然而,不经意间,她的嘴角却扬起一丝羞涩的微笑。 接着,她听到宋宇的肚子也发出咕咕的响声,慕语晴不禁一愣,害羞地垂下了头。 这时,她才恍然大悟,原来宋宇是故意将糕点留给她吃的。 “说吧!究竟是谁想要取我性命?孙河、陈飞,还是丞相严洪?”宋宇询问道。 慕语晴微微一顿,那双灵动的美眸凝视着宋宇良久,眼中竟然流露出凄婉之色,语气柔和地说,“你究竟为何会招致他们的怨恨?” “要知道,他们任何一人都有能力轻易取走你的性命!” 宋宇不曾领略过慕语晴如此柔和的语调,一声啸鸣划破空气,她仿佛化身另一人,平日里的凶狠与冷漠,此时温柔的言辞显得略显生疏。 或许,这样的温柔她从未给予过第二人。 “你这是在关心我吗?”宋宇俏皮地笑着反问。 慕语晴语滞片刻,秀眉微蹙含春意,心事被言中,竟一时找不到反驳之词。 随即,她冷傲地轻嗤一声,高昂着头颅,语气坚决地说,“我不过是担心你死在他人手中,我得不到那笔赏金而已,绝不允许你便宜了别人。” 宋宇并不与她争执,只是轻轻地笑了笑,带着几分宠溺地责怪,“你这样美貌的佳人,何苦总是对人冷若冰霜。” 言毕,宋宇从口袋中取出一锭亮闪闪的银子,轻放在地上,随即转身,淡然说道:“你既然伤势已渐愈,待恢复行走之日,便可自行归去。” “这银两足够你购置药材与食粮,若想杀我领赏,也需恢复元气再来找我。” 言尽于此,宋宇便决然转身,径自离去。 慕语晴一时愣在原地,她还是首次遇见如宋宇这般性格古怪之人, 他不仅救助了意图取他性命的杀手,还慷慨相赠银两。 虽然慕语晴性情凶悍,但她终归是个女孩子儿家,听到宋宇夸赞她的美貌,心中自是暗自欢喜,春心微微动摇。 她素来以面纱遮面,鲜有人得见她的真容,更无人曾赞她美貌,众人甚至以为她面貌丑陋,满目麻点。 今日宋宇的这一番赞美,让她心中窃喜不已。 当她抬起头时,宋宇的身影已然消失无踪,慕语晴的脸上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丝失落之意。 见了她真容的男人,要么嫁给他,要么就杀了他!慕语晴心中不免纠结了起来。 …… 孙河得知宋宇偷跑出城去寻觅鞑靼八怪,心中不禁窃喜,暗忖:“宋宇这愣头青,竟然傻乎乎地自投罗网。” “老爷,宋宇那家伙这次恐怕是十死无生了,哈哈哈。”师爷低声附和,“只是,赵婉儿他们承诺的那一百万两白银我们还未能到手。” 孙河双眉紧蹙,若宋宇命丧黄泉,那一笔巨额财富岂不是化作泡影? 然而,宋宇又必须死! 师爷窥见孙河的神色,便悄声提议:“趁着他们尚不知宋宇已逃离京都,不如我们先发制人,上门索要那笔钱财。” “届时他们即便得知了宋宇的死讯,这笔钱也不可能归还给他们了!” 孙河沉吟片刻,嘴角渐渐泛起一丝得意的笑意,“好吧,就依你所言行事!” 尚未至正午,酒楼之中宾客寥寥。 龙鳞军旧部属们正在忙碌地整理着桌椅,准备迎接开门营业的时刻。 无双、小红等人则在前台专心核对账目,赵婉儿亦在其中。 “咚咚咚。” 一阵清脆的敲门声忽然响起。 第158章 计谋 “他们果然来了。” 无双的目光投向门口,低声喃喃。 龙鳞军的将领们纷纷放下手中的工作,即刻进入了戒备状态。 “各位贵宾,是打算用餐还是投宿?”向飞语气冷硬地质问,“用餐尚未营业,住宿暂无空房,还请各位另寻他处。” 一旁的无双见状,急忙向向飞等人递了个暗示,随即换上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轻声询问,“这不是尚书府的师爷吗?光临酒楼有何贵干?” “自然是因宋宇之事而来!”师爷自信傲慢,冷笑着回答。 不料此话一出,酒楼内的众人却无动于衷,师爷不禁有些尴尬。 察觉气氛尴尬,无双赶紧轻咳两声,随即装作紧张地追问,“宋公子,宋公子他如今情形如何?” 周围的向飞等人这才回过神来,急忙涕泪交流地追问:“宋公子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师爷目睹此景,心中这才略微安定,毕竟这些人都是宋宇的心腹,得知宋宇的消息,不可能如此淡然。 “求求您,求求您快告诉我,宋公子他如今情形如何?呜呜呜~” 龙鳞军的小五更是情绪激动,径直扑向师爷,一把抓住他的裤脚,边擦拭鼻涕和眼泪边哀求。 师爷一见急忙后退,只听一声布料撕裂的脆响,师爷的裤子竟被扯破了。 “快快快,把他给我拉开……”师爷带着几分嫌弃的口吻喝道。 向飞等人见到小五的举动,都惊愕不已,不由暗暗的给他竖起了大拇指,这演技真是绝了,赶忙上前将他拉扯开。 这一拉扯,竟然将师爷的裤子彻底拽了下来。 无双和赵婉儿等几个姑娘纷纷皱眉,赶忙撇过脸去。而龙鳞军的成员却是瞪圆了眼睛,随即露出一脸嫌弃之色,差点忍不住笑了出来。 “真是个霉头!”师爷怒火中烧,同时又气又恼,急忙提起裤子,遮掩住自己的私密部位。 “我今天上门,就是要告诉你们,宋宇因杀害淮南王,其头颅不日将落地,这是铁定无疑的。然而,若想救他一命,也不是毫无转机,只要你们能筹齐一百万两银子,尚书大人或许能够为他求得一线生机。” 无双的嘴角忍不住掠过一抹狡黠的笑意,心中暗自思忖:“果真如宋宇所预料。” “但是,但是我们的银两并不宽裕啊!”无双的神色突变,紧锁眉头,满脸焦灼之色,低声回应着。他的表演堪称天赋异禀。 “什么?你们竟然没有钱!”师爷一时语塞。 “这一百万两,可是我们早先约定好的数目,现在却告诉我你们拿不出?”师爷的声音冷若冰霜,“那么,你们这辈子都别指望再见到宋宇了!” 眼见师爷神色骤变,赵婉儿急忙接过话茬,温言安抚道:“师爷,我们哪能不想要搭救宋公子,无奈一百万两白银之数,对我们而言实难承受。” “宋公子的酒楼与麻将馆,单是这两处产业的地产估值,只怕都已超过一百万两,你们怎会手头拮据至此!” “我今日造访,并非来与诸位商讨,而是来通知你们的决定。若是凑不齐一百万两,宋公子的生机渺茫,如何决断,还需你们自己好好权衡。” 师爷果然老谋深算,巧妙地运用退一步进两步的策略进行威胁。 这一切早已在宋宇的预料之中。 赵婉儿焦急之情溢于言表,泪水不由自主地夺眶而出,“您所言甚是,然而那毕竟是宋公子的家产,唯有宋公子本人知晓那些财富的存放之处。” 无可否认,赵婉儿的演技确实达到了高超的境界,她那真挚的情感以及含泪的双眸,让人无法不为之心动。 “哼!一百万两,这已是尚书大人对你们能够展现的最大宽容,此事绝无改变的余地。”师爷语气冷冽地回应。 赵婉儿拭去眼角的泪水,抽泣着说,“一百万两现银我们确实难以筹措,但我知晓宋公子在赚钱之后收藏了许多古玩字画,以及奇珍异宝,不知这些是否可以用来抵扣一百万两?” “古董字画?”师爷稍显犹豫,“尚书大人所需求的,乃是现银。” 赵婉儿叹息无奈,“目前我们确实无法筹集出现银。” “在我看来,这些古玩字画的价值远胜现银,毕竟如此巨额的银子藏于府中,极有可能引起锦衣卫的注意。若陛下追问这笔银子的来源,你们该如何应对?”赵婉儿低声回应。 师爷闻言,皱了皱眉,心中泛起层层涟漪。 毕竟,他此行的目的只为钱财,若是空手而返,回去后将难以交代。加之宋宇的死讯一旦传来,这笔财富更是 无从可得。 细思之下,赵婉儿的话语中确实蕴含着一定的道理。 “这些所谓的古董字画,难道真的价值连城吗?”师爷的心中不禁泛起微妙的波动,声音低沉地询问。 “这些都是宋公子精心收藏的瑰宝……” 话音刚落,便示意小红取来两个宽逾一米的硕大箱子。 旁边的小五等人急忙哭诉着阻止,声音哀婉而绝望,“这些都是宋公子的心爱之物啊!怎能就这样轻易地拱手让人?” 赵婉儿却毅然反驳,“宋公子的生命难道不比这些身外之物更加珍贵?只要能救出宋公子,任何代价都在所不惜。” 箱子被打开,金光璀璨,满目琳琅的珍宝映入眼帘。 赵婉儿刻意将珠宝展示给师爷看,随后取出一对九龙夜光杯和一颗夜明珠。展示完毕,她又将箱盖合上。 师爷何曾目睹过如此琳琅满目的珍宝,不禁惊得目瞪口呆,全身僵立当场。 赵婉儿见师爷面上露出惊异之色,急忙将宝箱闭合。 旋即带着哀怨的语调抽泣起来,“师爷,您见多识广。您看看这三件宝物,能否值一百万两银子?” 师爷目光凝聚,显得神往之至,忙不迭地点头答复,“仅这一对九龙夜光杯的价值,只怕都已超出百万两。” “不过……此事我还需向尚书大人请示。” 言罢,师爷的目光再次飘向旁边的箱子,好奇询问,“这里面装的又是何物?” 赵婉儿嘴角掠过一丝得意之笑,旋即又恢复成先前的哀愁模样,心中暗道,“看来宋宇的计策果然有效。” 第159章 一石二鸟之计 赵婉儿微微蹙眉,语气带着几分矜持地低声回应:“这箱子也同样是一些珍宝古玩。” “也不知为何,宋公子将所有的钱财都买了这些。” 师爷按捺不住心头的兴奋,急切地催促道,“快快快,打开让我看看。” 赵婉儿假意推脱,与师爷一番争执后,才显得极为不情愿地揭开了宝箱的盖子。 师爷目睹满箱的珍奇宝物,激动得口水都要滴落,连忙点头应允:“确实果真都是珍宝啊!这些东西的价值可不止一百万两啊。” 赵婉儿神色突变,低声提醒道:“师爷,适才那对九龙夜光杯及这颗夜明珠的价值早已逾越百万两。” “此前尚书大人曾许诺,一百万两即可搭救宋公子!” “正是,余下的这些珍宝尚有他用,宋公子脱险后,我们还需仰仗它们作为逃生之资。”无双立即随声附和。 师爷闻言,不禁轻笑,摇头叹道:“只怕是妄想了,宋宇绝无生机。” “什么?!” “师爷,您方才所言何意?”赵婉儿追问。 师爷一时语塞,忙改口道:“无妨,无妨……” 目光落在眼前的宝贝上,师爷面上露出贪婪之光,低声回复:“我家大人有言,欲救宋宇,百万两远远不够!” “然而,礼部尚书曾言,八十万两便足以助宋公子脱险。”无双趁机插入话题。 师爷闻言,顿时错愕,“此话当真?” “若尚书大人此事未能办妥,那我们唯有求助其他朝中大臣。” 师爷心中一凛,暗忖宋宇前往牛头山必死无疑,若错失此机会,不只百万两,恐怕连一文钱都难以到手。 望着赵婉儿手中的奇珍异宝,本想狮子大开口索要一笔,不料竟杀出了礼部尚书这个竞争对手。 师爷心中暗忖,料想陈飞也得知宋宇必死无疑,与自己的想法如出一辙,都想借此机会大赚一笔。 当即师爷眉头微微皱起,眼前这些古董珠宝璀璨夺目,令人不禁为之侧目。 稍作沉吟,他缓缓开口:“这些宝物你们暂且妥善保管,我须得返回府中,向尚书大人禀报之后再行定夺。” 言讫,师爷带领随从,转身踏上了回尚书府的路。 宋宇待他们身影远去,方才缓缓从楼上的雅间步下。 小五见状,急忙趋前,探头探脑地确认师爷等人是否真的去远处。 赵婉儿心头充满疑惑,走上前来询问:“宋公子,如此做法,真的能够蒙蔽他们的双眼吗?” “赵姑娘大可放心,此事万无一失。” “宋公子为何如此确信他们定会上当受骗?”无双不禁追问。 宋宇面色从容,语气轻柔地透露,“孙河本就嗜财如命,既然他贪得无厌,自是难以抗拒诱惑。” “再者,目前朝廷对贪污腐败的打击力度空前加强,孙河那老狐狸心中必然清楚个中厉害。” 果然不出所料,师爷回来后将酒楼中的一切细节一五一十地汇报了一番。 孙河听闻宋宇掌握着如此众多的稀世珍宝,心中不禁骇然,急切地询问:“他们真的拥有那些古董珍宝?” “绝无虚言,那一对九龙夜光杯,以及那颗夜明珠的价值,就早已超过了百万两白银。” “哈哈哈,那一百万两岂不是要的太少了?”孙河冷声大笑,“告诉他们交出所有的财宝,本大人便想办法救宋宇一命!” “嗯?”师爷顿时一愣,蹙眉回道,“大人!” “在寻常情形下或许还能有所商榷,但今日听无双提及,礼部尚书那厢竟答应只需八十万两白银便答应可解救宋宇” “什么?!莫非陈飞那老狐狸也想从中渔利?”孙河闻言,脸色骤变,怒火中烧。 师爷眉头紧蹙,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如此呢?显然礼部尚书与大人您的想法不谋而合。宋宇此行前往牛头山,必死无疑,他便是打算趁着宋宇的死讯尚未传回,狠狠敲诈一番。” “陈飞这老狐狸,竟敢与大人争利,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既然现在礼部尚书横插一脚,再狮子大开口显然不再合时宜。倒不如地索要他们一百万两算了,如此一来,我们也不算吃什么亏。”师爷低声缓缓道出。 “可是,你不是说他们手上还有很多珠宝古玩吗?”孙河咬牙切齿的回道。 孙河贪得无厌,企图将天下所有奇珍异宝悉数收入自己的囊中,他又怎愿意错失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呢? “淮南王事件之后,皇上对贪腐现象的查处更为严格。”师爷趋前一步,低声 解释,“如今拥有大量现银只会招来锦衣卫的怀疑,不如换成古董、字画、珍玩,更为隐秘。” 听闻师爷条分缕析的讲解,孙河的内心亦开始出现了微妙的动摇。 “你的言下之意是?” “大人,在我现在正是个好时候。” “哦?细细说来听听。” “他们手上的那一对九龙夜光杯和那颗夜明珠也不止一百两了。我已经和他们说好了,可以拿这两样东西抵扣一百万两去救宋宇。 其余那些珠宝古董我也已经审视过,件件都是价值连城。此刻我们正好趁机低价吸纳,将这些古董收入囊中。” “这样一来,大人您手头的现银减少了些许,从此也不必担忧锦衣卫的骚扰,同时又可将宋宇的珍宝古董据为己有,这无疑是笔只赚不赔的买卖!” 孙河听闻此言,心中不禁稍作盘算。 师爷目睹此情此景,再次进言道:“宋宇或许早已预知陛下将对贪腐行为展开调查,因此他提前将全部家产兑换成了珠宝与古董……” “否则,一旦犹豫不决,恐怕这批稀世珍宝都将落入礼部尚书之手。” 孙河轻轻额首,对师爷的分析颇为认同。 在他眼中,宋宇的命运已如板上钉钉,必死无疑。他必须抓紧时机,在宋宇的死讯尚未传来之前,哄骗赵婉儿等人交出那一百万两银子,因此可供他深思熟虑的时间颇为有限。 此刻,师爷提出的这条计策无疑是最大程度地谋取利益,最为稳妥的方案。 是夜,孙河亲自携带一箱银两,来到了酒楼门前。 宋宇等人正于楼上悠闲品茗,忽听门外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 第160章 孙河果然上当 宋宇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笑意。 “他们来了!” 话音刚落,无双、赵婉儿等人即刻下楼。 宋宇的猜想果然精准,孙河如约而至,带着银两前来。 孙河步履匆匆踏入屋内,也不多说废话,语气冷厉地径直抛出一句重锤,“诸位心知肚明,宋宇所犯的罪,乃是死罪!” “此前约定一百万两白银,不知各位是否已经备妥?” “一百万现银实在难以筹集。”赵婉儿上前,面带难色。 “但不知尚书大人觉得,这两只九龙夜光杯与这颗夜明珠,值不值一百万两?” 孙河素来喜爱古玩珠宝,一瞥见那透明如水晶、雕琢着九龙图案的夜光杯,眼神立时凝固。 这对一个深爱古董的人来说,简直是天大的诱惑。 然而,孙河终究是久经沙场的老江湖,很快便将心头的喜悦压制下去,语气冷淡地回应:“区区这两件物品,岂能足够?” “难道在你们看来,宋宇的性命就这样微不足道?” 面对孙河如此强势的气场,赵婉儿和无双等人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不知该如何反驳。 二楼上,旁观者清。宋宇深知无双等人并非孙河的对手,于是便悠然地轻啜了一口香茗。 宋宇来到一旁的房间换了身衣服,轻抹粉黛,稍作掩饰掩映,便步出室外。 “宋公子的安危,自是非同小可,然我们担心的是孙河大人能否有这个能力确保宋公子安全无虞?” “若是宝物献上,亦难救出宋公子,又当如何?” 声音先于身影而至。 乔装打扮的宋宇缓缓步下楼梯。 众人骤然愣神,旋即目光齐聚于宋宇一身。 其中无双眼尖,立时认出这是宋宇的伪装,心中激动不已,正欲招呼,却被宋宇一个眼神制止,悄然按下心中激动。 旁边的向飞和孙河等人,与宋宇交往并不密切,自然未曾察觉眼前这个店小二正是宋宇所扮。 “喂,小子!我家老爷正在与掌柜的交谈,你一个跑堂的有什么资格在此多嘴!”师爷语气冷硬地斥责。 宋宇却毫无惧色,淡然一笑,步向前去,从容回应:“宋公子对我们情深义重,犹如至亲。我绝不允许他的珍藏被你们轻易骗走。” “哼,谈何骗取?”孙河面不改色,冷笑一声反驳,“连这点银两都吝啬付出,还想救出宋宇?真是异想天开!” 宋宇神情自若,淡然一笑,从容回应道:“尚书大人此话何意?宋公子涉嫌杀害淮南王,犯下了不赦之罪。” “尚书大人为何会如此笃定,我们只需要给钱,便能将宋某从死牢中解救?” “非但尚书大人有此说法,便是礼部尚书陈大人亦持相同论调,且仅需八十万两白银。” “这事是不是太过巧合了?” 此言一出,孙河顿时愣在原地,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缓缓滑落。 “就当两位大人所言不虚,陈大人那边只需要八十万两,你说我们应当听从哪位大人的意见呢?”宋宇不紧不慢地追问。 孙河一时语塞,面对宋宇的反诘,满脸怒火,却无言以对。 目光如刀,狠狠瞪着眼前乔装而来的宋宇。 “乳臭未干的小子,这里岂容你放肆!”孙河无奈之下,只能凭借身份来施加压力。 无双见状立刻走上前来,立时将那颗夜明珠收入囊中,语气冷漠地道:“看来孙大人并无诚意,还请您回去吧!须知礼部尚书陈飞大人的行事风格,远比您痛快得多。” 孙河闻言,心中怒火中烧,简直想立刻给陈飞两记响亮的耳光。 然而孙河内心也有着精细的盘算,于是他以同样冷漠的语气回击:“那就依照你的说法,仅收取我们先前协商的一百万两。” 孙河又何尝不想借机抬高价格? 但无奈之上还有礼部尚书陈飞施加压力,而且在他看来,宋宇此次必死无疑,若不此刻见好就收,恐怕待赵婉儿等人回过神来,自己将一无所获。 宋宇心中窃喜,看来孙河果真中了圈套。 二人谈妥了价格,赵婉儿便将九龙夜光杯与夜明珠小心翼翼地打包交给了他。 “尚书大人,我们只希望宋公子能够平安归来,您务必守信啊!” 孙河略一犹豫,随即连声应允:“那是自然,绝无食言。” 说罢,急忙将九龙夜光杯和夜明珠收入怀中。 紧接着,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了剩余的珠宝。 “这些宝物,你们打算如何处置? ”孙河终究按捺不住好奇心,开口询问。 这正是宋宇所期待的结果。 赵婉儿等人一时之间不知所措,宋宇见此情形,急忙抢前一步,诚恳地说道:“宋公子对我们的恩情深似海,我们怎么可能不为他考虑。” “这些珠宝,都是为了未来路上所需准备的。一旦宋公子平安归来,我们便将依赖它们作为应急之资。” 话音刚落,宋宇不由自主地从宝箱中取出一串紫色的珍珠。 孙河的目光立刻变得灼热,异色珍珠在世间极为稀有! 更不用说宋宇手中的这串珍珠,色泽亮丽,珠粒圆润,数量众多,无疑是珍宝中的极品。 孙河心中早已激动万分,但表面上却依旧保持着镇定,不露出一丝喜悦之色。 果然是饱经官场风霜的老谋深算。 “你们意图逃生?带着这些宝物难道不是增加了负担?”孙河低声细语。 “哎~又能有何良策?现下再去变卖成银两,时间上显然来不及了。”宋宇叹息一声,缓缓答道。 “不过话说回来,携带这些珍宝作为旅途费用比金银更为妥当,毕竟携带大量现金容易引起锦衣卫的注意。” 孙河闻言,立刻抓住机会说道,“携带这些实在不便,不如转让与我,意下如何?” “转让给你?” 孙河点头应允,随即示意师爷等人搬出一箱银子。 宋宇略微审视,这箱银子约莫有七八十万两之数。 “我愿以这些银两,购得你手中全部珠宝,赵姑娘意下如何?”孙河语气平和地提出交易。 “什么?仅凭这些银两就想购得这两箱珠宝?”众人闻言,不由得面面相觑。 宋宇刚才展示的那颗珍珠,其价值早已超越了孙河所出的银两。 第161章 亏?血赚! 孙河轻轻地咳嗽一声,接着说道:“携带这些宝物行走,未免太过招摇,不如换成银两,既方便又低调。” 宋宇闻言,微微一笑,反唇相讥:“孙大人这番话,岂不是有点落井下石的味道?” “这些宝物件件都是货真价实的珍品,难道就值这几两银子吗?” “繁华时期黄金珍贵,乱世之中珍宝值钱,孙大人应该深谙此理。这些珍宝,可是任何时候都能通用的硬通货。” 宋宇这番话一出,孙河的眉头立刻紧锁起来。 就在向飞、小五等人准备将箱子抬走之际。 旁边的师爷提议道:“老爷,这些珠宝若是落入他人之手,实在令人惋惜。” “宋宇此人必死无疑,若是这些人得知宋宇的噩耗,想要再得到这些宝物,恐怕就难上加难了……” 聆听师爷如此剖析,孙河不禁微微颔首,略作沉吟,旋即从衣兜里掏出一叠银票。 “这些,再加上这些,足以购得你们手中的全部宝物。” 赵婉儿故意显出为难之色,“尚书大人,这些……这些数目似乎过于少了吧!” 孙河面色骤然转冷,回应道,“这些珍宝对你们而言已然无用,毕竟宋宇不可能生还……” “什么?尚书大人此话何意?”无双等人急忙追问。 孙河略显尴尬,沉默了瞬间,随即开口解释。 “诸位或许听岔了,我的意思是,只要银两到位,宋宇定能平安归来。” 话音刚落,他又从师爷那里取出了十余万两的银票。 “就这些了!” 言罢,不等赵婉儿等人回应,便让手下之人将装有珠宝的两个箱子抬走了。 孙河紧跟其后匆匆离去,急切间生怕赵婉儿等人反悔追来。 这完全是强买强卖! 宋宇不忘朝门口大声呼唤了两遍,“孙大人,此事断不可行啊!这些财物,乃是宋公子遗留的瑰宝,岂能草率易手!” 孙河等人步伐愈发匆忙。 宋宇转过头来,卸下了先前伪装,脸上浮出一抹得意的微笑。 向飞颇为不解,疑惑地问道,“宋公子,眼睁睁看着如此众多的珠宝被孙河掠走,您怎能仍然笑得出来?” “确实,那些珠宝的价值远超这些银两啊。”小五嘟囔着嘴,随声附和。 旁边的赵婉儿等人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无双更是冷冽地喝道,“哼!那个孙河不仅指使鞑靼八怪暗中对你不利,如今又骗走了如此众多的珠宝,你居然还笑得出来?” 然而宋宇却依旧保持着淡定的笑容,一切皆在其掌控之中。 他轻轻地说道,“表面上看我们似乎是亏损,实则我们却是获利。”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 “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天机不可泄露!”宋宇放声大笑,随即慷慨地将那些散碎银子分给了酒楼中每一个伙计,而那些银票则不动声色地收入了自己的囊中。 …… “赝品,赝品,全是赝品!” “老爷,我们……我们受骗了!”师爷声音颤抖,语气中透露着惊慌。 孙河登时一愣,急忙上前细致查看那些珠宝古董,怒火攻心,一口气没上来,竟然喷出一口鲜血。 “快,快去请大夫……”师爷慌乱地冲上前去搀扶。 经过仔细诊断,孙河仅是气血上冲,目前已无危险。 观察孙河的面色有所好转,师爷这才低声对老爷说道:“我们中了圈套,这些所谓的古董珍宝之中,唯有那九龙夜光杯和夜明珠为真品,其余尽是赝品。” “其中不乏从古玩市场购得的次品,那些所谓的珍珠更是以水泥伪造,仅仅是在表面涂上了一层颜料……” 孙河闻言,双眼瞪得溜圆,气得险些当场晕厥。 他本想从宋宇那里谋取利益,不料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老爷,不如我们回去找他们理论清楚!”师爷语气冰冷地提议。 孙河挥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师爷的面颊上。 “钱已经落入他人之手,此刻追究,他们会认吗?”孙河怒目圆睁,大声咆哮,气得咳嗽连连。 “全是你这小子献的什么劣策,买回这些赝品古董。” 师爷一脸冤屈,捂着受损的面颊,低头低声嗫嚅,“还不是因为老爷的喜好,我才……” 孙河盛怒之下,又赏了师爷一记耳光,接着咳嗽不止,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 他深吸一口气,自我安慰道,“罢 了,九龙夜光杯与夜明珠毕竟是真的,还算略有收获。” “但赵婉儿等人,我绝不会轻易放过。”孙河眼中闪着怒火,字字铿锵有力。 “待我掌握淮南王的兵权,一切将尽归我所有,赵婉儿、无双,乃至整个酒楼……” 孙河的笑声冷冽而嘲讽,似乎已将宋宇的首级高高举起,在淮南王的军阵前发号施令。 酒楼之中,宋宇一番解释那些古董不过是赝品之后,众人顿时欢声笑语。 “宋公子真是智谋过人,竟然能想出以假古董来愚弄孙河那老家伙。” “可不是吗?谁让孙河那老家伙对古玩如此痴迷?他们搬运箱子时连看都不看一眼,生怕赵姑娘会反悔似的。”小五自豪地笑出了声。 “这回不仅是用假古董骗取了孙河的财物,更是巧妙地离间了孙河与陈飞的关系,宋公子的计谋真是精妙绝伦,可谓一箭双雕。” …… 众人欢呼雀跃,对宋宇的敬佩之情溢于言表。 唯独无双却始终郁郁寡欢地坐在一旁,宋宇立刻察觉到了异样,微笑着询问,“你这是怎么了?” 无双紧锁眉头,长叹一声,“虽然这次你让孙河大大地丢了脸,但那九龙夜光杯和夜明珠的价值,远超他留下的那些银子。如此看来,孙河那个老家伙还是占了便宜。” 宋宇听闻此言,忍不住放声大笑。 见到宋宇如此欢畅的笑声,无双脸上的忧虑愈发浓重,不禁冷冷地责问道,“哼!让孙河那老家伙占了如此大的便宜,你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唉~”宋宇轻轻地摇了摇头,回答道,“天机不可泄露!” “那九龙夜光杯并非善物。” “嗯?”无双一时愣住。 向飞、小五等人也不禁感到困惑。 宋宇却一脸轻松,自信满满地轻笑道,“那是孙河的催命符!” 第162章 大恩不言谢 众人面面相觑,满脸困惑。 宋宇并未多做解释,他心中有着更为紧要的事务待处理。 尽管宋宇的罪名已得洗脱,但为了平复孙河还有丞相严洪等人心情,他仍需在宫中闭门思过十日。 江诺颜深知,不可在丞相严洪等权贵面前授人以柄,因此特别叮嘱宋宇,处理完城外事宜后,应即刻返回宫中。 一回到皇宫,宋宇首先前往楚玉湖的居所,将他从正远镖局解救众人的经过,向楚玉湖和盘托出。 楚玉湖心中巨震,猛地投入宋宇的怀抱,感激的泪珠沿着眼角悄然滑落。 “宋公子,您拯救了我的父亲,此番大恩玉湖难以言尽,从此愿沦为牛马,以报君恩……” 宋宇心头一紧,低头看向楚玉湖,不由的紧张起来。 为了避免一时冲动,宋宇急忙将楚玉湖轻轻推开,低声安慰道,“姑娘过誉了,此刻你的父亲楚雄等人正在酒楼休养,待你的伤势稍愈,便可出宫去探望他们。” 楚玉湖再次跪地致谢,自从宋宇拯救了他的妹妹楚云汐那次事件之后,她早已下定决心,愿将自身一切,悉数奉献于宋宇。 看着楚玉湖如此楚楚动人的样子,宋宇不禁心生怜爱。 恰好在这关键时刻,楚玉湖正巧跪伏在宋宇眼前,连连磕头道谢。 看着楚玉湖那对晃动不止,宋宇却猛地一怔,急忙伸手阻止。 一片春色在玉玉湖。 宋宇虽是个正人君子但也经不住这样的考验。 “别别别,大恩不言谢!”宋宇赶忙轻轻弯腰,小心翼翼地将楚玉湖搀扶起来。 就在那一刹那,宋宇眼角的余光轻巧地一瞥,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美景。 点点粉色如同初绽的梅花般,粉色斑点隐约其间,煞是迷人。 宋宇的脸色微红,喉头微颤,不断悄悄地咽下口水,不过还是经受住了考验。 只不过当下宋宇只能就这样弓着身子,毕竟万一站直身子,难免会陷入尴尬的境地。 目睹宋宇那别扭的姿势,楚玉湖不禁微微皱起眉头,脸上流露出明显的忧色。 “宋公子,您这是怎么啦?腰不好吗?” “没……没什么。” 楚玉湖正欲趋前慰问,宋宇却忽觉沐浴在一股清雅的香气中,那香气独特,绝非一般脂粉所能比拟。 宋宇不由自主地靠近楚玉湖的香肩,细致地嗅了嗅,不错,正是楚玉湖那独有的体香。 楚玉湖的心房猛地一缩,羞涩的脸庞上顿时飘起一抹艳红,她微启朱唇,贝齿轻咬下唇,牵着宋宇的手却未即放开,直至将他搀扶起来,方才匆匆松开。 宋宇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慌张道别匆匆逃离了房间。 楚玉湖望着宋宇那副既尴尬又可爱的样子,不禁噗嗤一笑,玉指轻抚面庞,脸上泛起一抹桃红。 毕竟在那夜的梦境中,她已经领悟了男女之间的奥秘。 面对宋宇这异乎寻常的举动,楚玉湖又怎能不洞悉其中的含义? 宋宇慌不择路,急忙逃离了房间,一时之间在后花园中迷失了方向。 随即,一座假山矗立眼前,耳畔传来潺潺流水的声音,那水从假山底部轻轻流淌,曲折环绕至亭榭之后。 宋宇此刻浑身燥热,内心如火如荼。 在目睹这一池清澈的泉水时,他的眼中闪过一抹狂喜。 如此一来便可以清凉一番了。 毕竟,带着满脸汗水和疲惫之态去见江诺颜,实在有失礼仪。 虽然迷路了,但这也不失为一件幸事。 他打算利用这清泉洗去一脸尘埃,平复心神,驱散体内的躁动,然后再以全新的面貌去见江诺颜。 正当他心中这般盘算时,忽然一阵轻柔的歌声随风飘来。 宋宇不由得一愣,顺着歌声的方向寻去。 只见一位女子身披素雅衣裳,裙摆轻束于腰际,显露出内衬的细纱与一双宛如玉雕的修长美腿。 她便如此坐在潺潺溪畔,悄无声息地摆动着自己的双足。 宋宇正好在其下游,口中含着一汪溪水,刚尝到的山泉忽然失去了滋味…… 此处乃是皇家御苑,竟有哪位宫女敢于此大胆嬉戏,涉水游玩,甚至……竟然濯足清溪! 宋宇见她春光乍泄,又瞥见她侧面轮廓,眉眼如画,不由心生微妙的波动。 趋前欲一睹美女的容颜,不料脚步踉跄,加之踏在了一块松动的青苔覆盖的石头上。 一声“咚”的响动,便见水花四溅,宋宇直接一个踉跄落入水中。 那女子惊得花容失色,急声问道:“是谁?” “宋……宋宇?!” 宋宇在水中摇曳不定,当头浮出水面时,她便一眼辨识出那莽撞之人确实是宋宇。 见状,美女眉头紧蹙,立刻跃入水中,将宋宇搀扶起来。 这溪流其实并不深,仅仅没过宋宇的腰身而已。 那女子急忙跃入水中,将宋宇搀扶起来。宋宇从深至腰际的水中站定,却发现那水恰好漫至女子的胸前。 凝视着面前之人,宋宇瞬间愣住,目光痴痴地落在眼前的女子身上。 “江……江诺颜?她怎么会在这里?”宋宇心中暗道。 江诺颜并未责备,而是轻轻挽起宋宇的手,将其搭在了自己柔软的香肩上。 宋宇的心中泛起波澜,目光落在那被溪水打湿的轻薄衣衫上,透过那若隐若现的轻纱,刚才冷却的热情,顿时又炽热起来。 宋宇身体一松,几乎是半倚半靠地贴合在她那散发着幽香、线条精致的身躯上。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此刻,两人依旧伫立在水中,衣衫尽湿。 宋宇作为男子,倒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他那八块分明的腹肌和坚实的胸膛,就算袒露在外,也不会有什么不妥。 倒是此时江诺颜全身被溪水浸透,衣衫轻薄贴身,湿漉漉的轮廓愈发显露出诱人的曲线。 宋宇虽已多次目睹这具躯体,但那似露非露、如琵琶遮面的娇美之态,却比完全裸露更令人心旌摇曳。 第163章 感染风寒 霎时,宋宇的伙伴又一次不安分地跃动起来。 见到宋宇的眼神如饥似渴地在自己胸膛上流连,江诺颜顿时面色泛起红晕,她伸手欲教训眼前这个轻薄的男子。 那香藕般嫩白的玉臂方一伸出,便被宋宇有力地一把握紧。 在那样暧昧的氛围中,宋宇的脖颈渐渐倾斜,那柔软的唇瓣缓缓向江诺颜的唇尖贴近…… 宋宇的手也开始不老实了起来,顺着她的小腹向前延伸,就这样隔着薄纱缓缓向上探去…… 江诺颜一时之间陷入了迷离,竟然忘记挣扎,直至感受到宋宇的热烈,身体轻轻颤动,方才从迷茫中惊觉。 巴掌一声轻响,随即宋宇的面颊上轻轻挨了一掌。 江诺颜手法敏捷地将宋宇推开,捡起地上的衣裳,满脸羞涩地疾步返回。 宋宇当场一呆,随即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冲动,他轻轻抚摸着自己的面颊,嘴角随即浮起一抹自豪的微笑。 整理完毕行之后,即刻动身前往坤灵宫。 然而,宋宇不幸再次迷失方向,他在后花园中兜兜转转长达一个时辰,湿透的衣服上的水分早已蒸发殆尽,方才缓缓摸索至坤灵宫的具体位置。 江诺颜已然更衣完毕,在内室等候。 心潮起伏不定,对宋宇先前的轻佻行为既感到愉悦又满腔愤怒,盘算着宋宇一到便给他一些惩戒以示教训。 原以为只需稍候片刻,便可再见宋宇,却不料一等就是整整一个时辰,宋宇仍未现身。 江诺颜心中抱怨,难不成宋宇是逃走了不成? 心中的怒火愈发旺盛,方才被宋宇挑起的那股情绪,此刻更是找不到任何出口来宣泄。 当下回想着刚才溪水中的场景,眼神不由的迷离了起来,抚轻抚自己的肢体,低沉的旋律轻轻响起,意识朦胧中,渐入梦乡。 宋宇抹去额头滑落的汗珠,终于抵达了江诺颜的居所。 这短短一个时辰的寻找,却让他全身的衣衫几近被自身蒸腾的热气烘干。 与此同时,宋宇只感到脑袋昏沉欲睡,心中不禁忧虑:怕是已经不幸着了凉了。 “咚咚咚——” 他紧皱着眉头,面色苍白如纸,一手艰难地搭在门上,勉强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 尽管他用力敲门,但屋内依旧寂静无声。 轻轻一推,门扉应声而开。 宋宇的脑海像是笼罩在一团浓雾之中,沉重异常,他未及深思,便径自推门而入。 此刻的宋宇虽然神志朦胧,但依旧能够隐约分辨出周遭的景象。 只见床上横卧着一道柔滑似蛇的曲线。 丝绸床单揉作一团,混乱中透出一丝奢华的凌乱,一条身形适中、线条优美的轮廓隐约可见。 扭动之间仿佛绚烂的鲢鱼在水面轻盈地摆动身躯。 有犹如,极力施展魅力吸引着握住长竿的渔夫前来征服。 宋宇感到浑身无力,此刻哪有心思挥动手中的长竿去诱捕眼前的鲶鱼。 他身体一颤,无力地跪倒在地,低声说道:“微臣拜见娘娘……” 这声“娘娘”猛地将江诺颜从梦境中惊醒,她瞬间看到身旁散乱的床单,脸颊不由得泛起一抹羞红,匆忙披上一件轻盈的风衣,目光冷冷地扫向宋宇。 江诺颜的芳心此刻既洋溢着少女的羞涩,又掺杂了丝丝的责备之意。 她整理了一下纷乱的情怀,重拾那副冷漠的姿态,语气冷淡中透露着不满,“我之前不是吩咐过你,外出后要尽快归返吗?怎地拖延了这许久……” 宋宇感到一阵眩晕,仿佛沉浸在浓重的睡意中,他竭力挣扎着保持清醒,声音低沉而微弱,“实在是由于要从鞑靼八怪的掌控中救人性命,因而耗费了过多的时间……” “鞑靼八怪?” 江诺颜蓦地愣住,一时间竟未能理解宋宇话语中的含义,正欲细问,却见宋宇身形一晃,径自栽倒在地。 “宋宇,宋宇,究竟发生了何事?” 方才还摆出一副高冷模样,嗔怪的江诺颜,此刻心中一紧,也顾不得衣衫是否齐整,急忙跑下床榻,疾步赶至宋宇身旁。 宋宇的意识逐渐变得朦胧,透过半开半合的眼帘,他只隐约看到一只粉嫩多汁的河蚌在面前摇曳着身躯,散发着阵阵香气…… 江诺颜轻触宋宇的额头,心中不禁一沉,感受到他额头的热度惊人,显然是感染了风寒的迹象。 当下也不再责怪,急忙将宋宇身上的半湿衣物除去,取来干净的帕子替宋宇擦拭。 江诺颜的纤纤玉手轻触着宋宇那 坚毅有力的腹肌,她的眼眸瞬间睁得浑圆,粉唇轻启,一抹晶亮的涎水沿着唇角悄悄流淌。 江诺颜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沿着宋宇强健的腹肌轻轻下滑,那里两条优美的人鱼线分明,自腹肌的侧面流畅延伸,最终在中央的深邃处交汇…… 啊! 随着江诺颜目光游移,她的脸庞瞬间泛起一抹桃红,惊慌地倒退了一步。 …… 江诺颜曾从御医处悉心求得,治疗风寒之症,现在刚好用得上。 需令患者出一身透汗,将体内潜藏的寒气逐出,方能彻底痊愈。 因此,江诺颜尽管力气不济,还是勉力将宋宇移至床榻之上,随后用被子严严实实地将他围裹起来…… 然而,良久之后,江诺颜伸手试探,被子依旧冷若冰霜,没有一丝暖意。 “这该如何是好?”江诺颜心中焦虑不安,“现在宋宇的身体是冷的,即便被被子包裹,也难以自行生热。当前之计,唯有让宋宇的体温回暖……” 在这样的思索中,江诺颜所能想到的唯一方法,就是以自己的体温温暖宋宇的躯体。 第164章 夜明珠失窃 江诺颜轻咬嘴唇满脸羞涩,但救人要紧,她并未过多迟疑,旋即投身于被中…… …… 随着体内寒气渐渐散去,宋宇顿感身躯轻盈如燕。 他从梦中猛然惊醒,原来是江诺颜正拿着一束修长的凤尾翎羽,俏皮地逗弄着他。 “你醒了?”江诺颜声音柔和,然而手中的凤尾翎羽却是不停地挑逗,使得宋宇接连打出两个喷嚏。 “我听御医提及,驱散风寒之后,需连打三个喷嚏,以将体内毒素彻底排出,方能彻底康复。” 凝视着江诺颜那副认真的小模样,宋宇的嘴角不禁扬起一丝温柔的笑容。 “嗯~” 江诺颜的话语未落,她的唇瓣便已被宋宇轻柔封印,舌尖轻巧地撬开了紧闭的牙齿…… 江诺颜在措手不及中瞪大了双眼,只能发出模糊的“咿咿呀呀”声,让人分辨不清这究竟是快乐的呢喃还是无声的抗议。 宋宇正欲更进一步,江诺颜却羞涩地将他轻轻推开,脸上泛起一抹桃红,嗔怪地低语:“大……大胆!” 大胆?宋宇心中暗笑,还有更让他大胆的事情尚未尝试呢。 江诺颜已经不能再任由宋宇这般放纵了,毕竟前一晚的欢愉已让她精疲力尽,若是再这样下去,恐怕连站立都将变得困难。 在挣扎中,忽闻“砰”的一声脆响,一只精致的薄胎玉净瓶应声坠地,瞬间化为碎片。 这一幕突如其来的变故,方才将宋宇从迷蒙的状态中惊醒。 宋宇蓦地一愣,目光凝视着眼前的景象,又转而落在怀中的江诺颜身上,整个人的心神瞬间凝固。 他狠狠地掐了一把胳膊,痛感鲜明。 这……并非梦境? 紧接着,宋宇伸手在江诺颜面前晃了晃。 “你这是在做什么?”江诺颜冷冷地发问。 宋宇立刻瞪大了眼睛,一个激灵跳下了床。 江诺颜,江诺颜竟然是清醒的? 事情发展得完全超乎了宋宇的预料,显然这次事情玩大了! 在此之前,江诺颜都是在不清醒的状态下,或是中了迷药时,宋宇不得不出手相救,那时的江诺颜处于昏迷状态,倒也并未对宋宇造成什么困扰。 然而……如今江诺颜神智清醒,自己岂不是铸下了无法挽回的大错? 念头至此,宋宇不由得浑身一震,连忙跪伏在床榻前,低声分辨道:“娘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我实在是毫不知情啊!” 江诺颜望着宋宇那副滑稽又可爱的样子,忍不住轻轻地笑了出来。 旋即,她语气一转,冷冽地斥责:“宋宇,本宫可是陛下的妃子,你这犯下的可是杀头之罪!” “下官知罪,下官知罪,还望娘娘慈悲为怀,念及旧情……”宋宇战战兢兢地回应。 宋宇的每一次表现,都能让江诺颜感到满意,她又怎能忍心对宋宇定罪呢? 看着宋宇如此慌张的神态,甚是有意思。江诺颜不过是想要稍微调戏一下宋宇而已。 “罪可赦而责难逃,此刻你若能陈述一桩足以弥补过失的功绩,本宫便饶了你。”江诺颜语气突转,带着一丝玩味,冷然回应。 宋宇心念电转,确实有一件要事正待向江诺颜报告。 实际上,宋宇此行的目的本就是为了这件事,却意外地遭遇了这番意外的艳遇。 “娘娘,我刚好有一事需向您禀报。” 江诺颜微怔,她原本只是想对宋宇略施戏谑,不料宋宇竟能如此迅速地回应,这让她不禁生出一丝好奇,想要知道宋宇究竟会说出何种事项。 “你且深思熟虑后再说,若你所言无足轻重,那本宫定要对你有所惩罚!” 宋宇自信满满,语气平和地答道,“娘娘是否遗失了一对九龙夜光杯以及一颗夜明珠?” 闻听此言,江诺颜不由得一愣。数日前,御书房内陈列的九龙夜光杯果然不翼而飞,她因此还斥责了新月及众侍女一番。 至于那颗夜明珠,她素来珍藏在盒中,那盒子又置于寝宫的书架高处,怎会轻易失落? 江诺颜沉思片刻,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你所言非虚,九龙夜光杯确实失踪了,但夜明珠依旧安然无恙。” “娘娘对此如此胸有成竹,真的夜明珠确实还在?”宋宇质疑道。 江诺颜满怀自信地说:“这颗夜明珠我一直珍藏于寝宫深处,怎可能轻易遗失?” “宋宇,你可要慎重考虑,若夜明珠并未遗失,你将难逃惩罚。” “那么,我愿与娘娘赌一把如何!” “如何赌?”江诺颜兴趣盎然地追问。 “如果娘娘的夜明珠依然在,那么娘娘可以随意处置我。但如果夜明珠已经不见了,娘娘须得应允我一个请求……”宋宇低声说道。 江诺颜嘴角勾起一丝狡黠的笑意,随即点头答应:“好吧,就按你说的办!” 话音刚落,她便起身,优雅地向书架旁走去。 目光在装有夜明珠的盒子上停留了片刻,江诺颜的面容不禁显露出傲慢的冷笑,“宋宇,你败了!这盒子依旧在此,看来本宫的仔细思量如何对你实施惩戒。” 江诺颜眼中闪烁着得意之色,轻轻地取下了盒子。 “娘娘,您尚未开启查看,怎知夜明珠仍在盒中?”宋宇反问。 江诺颜满怀自信,“这盒子是我亲手藏匿,是否有人触动,岂能逃过我的眼睛?” 言毕,江诺颜打开了那装着夜明珠的盒子。 什么! 瞬间,江诺颜愣在原地。 盒中空无一物,空空如也。 这……这怎么可能? 江诺颜实在是难以置信。 “想必是遭人盗窃。”宋宇低声推测道。 “你……你怎会知晓这颗夜明珠不翼而飞?”江诺颜的面色霎时变得铁青,怒气冲冲地喝问道。 要知道,这颗夜明珠乃是先皇生前所钟爱的宝物,江诺颜将其视为至宝般珍藏,每逢思念父亲之际,总会取出来凝视一番。 如今夜明珠失窃,江诺颜怎能不怒火中烧。 第165章 江诺颜的脆弱 “若非你窃取,你又怎会得知这夜明珠不翼而飞?”江诺颜面色骤变,语气冰冷地质问。 宋宇内心却是波澜不惊,他早已料到江诺颜会有这样的猜疑。 尽管江诺颜再怎么强悍,终究不过是一名女性,身处这充满权谋算计的深宫之中,自然不得不时刻小心翼翼。 这也正是江诺颜有时会选择在偏房独宿,或是乔装成宫女打扮独自一人坐在溪边悠然晃动双脚解乏的原因。 只有这样才能让她短暂地忘却自己女帝的身份,只有这样才能让她短暂地享受片刻宁静。 为避免宫廷中的耳目,尤其是丞相严洪及众朝臣的密探,江诺颜选择了藏身于自认为最为坚固的坤灵宫。 江诺颜心中细思极恐,坤灵宫内珍藏的夜明珠,又怎会轻易遗失? 于是,她的疑虑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宋宇的身上。 宋宇闻言,轻笑一声,从容回应道:“娘娘,若真是我取走了,我又怎会自揭其短,让娘娘得知?” 江诺颜秀眉微蹙,确实是这个道理,毕竟若是宋宇真的偷走了夜明珠,自己未曾察觉,他又何必自行揭露? “那么,你能否解释你是怎么知道夜明珠不翼而飞的呢?”江诺颜语气坚定地质问。 “当然可以!”宋宇回道。 “而且,我亲眼见过这颗夜明珠。” 宋宇低声应答。 江诺颜瞬间愣住,眼眸睁得滚圆,满脸焦虑地望向宋宇,“你真的见过这颗夜明珠?在哪里见的?” 宋宇却显得不慌不忙,嘴角轻轻上扬,缓缓开口,“既然娘娘已经落败,根据我们之前的约定,娘娘须得先应允我一件事……” 不料,江诺颜却突然变得焦虑不安,脸上的惊恐之情溢于言表,声音逐渐变得低弱,隐约透出一丝哽咽,她冷冷地追问道,“快说,你究竟是在哪里见到这颗夜明珠的?” 宋宇看着往日里稳重成熟、此刻却如同小女孩般慌张的江诺颜,不由自主地愣住了。 原来,平日里威风八面的女帝,竟然也藏有如此柔弱的一面。 宋宇眉头微皱,唯有低声应道:“在户部尚书大人的府上……” 户部尚书府上? 江诺颜闻言顿时愣住,她并未深究宋宇何时在孙河府上目睹这颗夜明珠,一听到夜明珠出现在户部尚书孙河的府上,江诺颜不由得一愣。 难不成是孙河在暗中操纵? 江诺颜先是怒意闪现,随即泪珠滑落,泪水顺着脸颊滑落,竟然直接失声痛哭。 宋宇一时之间也如坠云雾,不明所以,为何孙河偷走了夜明珠,江诺颜便泪如泉涌。 不想江诺颜此刻情绪失控,哭声愈发凄厉。 她坐在床沿,将头深深埋在环抱的双臂中,低头抽噎,泪如雨下。 宋宇一时显得有些局促不安,环顾四周却未能发现任何可以拭泪的物品,无奈之下只得摘下外套,递向江诺颜。 江诺颜并未推辞,接过宋宇的外套便遮住面庞,直接用它擦拭起眼中的泪珠和鼻端的涕痕。 宋宇完全愣住了,不明所以,为何江诺颜的情绪会如此突然地失控。 未待宋宇反应过来,江诺颜已一把将他拉至床榻,头部紧紧埋在宋宇的怀里,悲伤地抽噎着。 宋宇小心翼翼,不敢有丝毫大意,只是轻轻地拍打着江诺颜的背,试图给予她些许慰藉。 有时,女性的情绪确实难以捉摸,即便是尊贵的女帝江诺颜,亦会有脆弱、委屈,展现出小女人的一面。 然而,这些情感,她从未向外界展现。 宋宇,是唯一见证这一切的人。 “娘娘,您……究竟怎么了?”待江诺颜颤抖的身体稍稍缓和,宋宇这才缓缓开口询问。 江诺颜泪水与鼻涕交织,在宋宇的衣襟轻轻擦拭,而后声音细微,缓缓吐露:“不料孙河等人那帮资深老臣,其探子已然潜入至我寝宫深处。” “显然,此乃孙河辈发出的警示,暗示他们有能力取走本宫周围的任何物事。” 此刻,宋宇终于恍然大悟,明白江诺颜何以忽地情绪崩溃。 在这深宫之中,江诺颜步步为营,谨慎行事,然而朝中老臣们凭借资深资历,素来未将江诺颜真正放在心上,他们各自掌控着庞大的势力。 江诺颜素来以江诺的名号与他们周旋,老臣们因此也不敢轻举妄动。加之江诺颜心思缜密,善于布局,巧妙地运用丞相严洪、尚书孙河及淮南王汪权等几大势力之间的相互制衡,使得局势相对稳定。 然而,这种借助他们势力相互牵制的策 略,终究不过是权宜之计。毕竟,无论他们之间如何角力,江诺颜的势力始终未能实现实质性的增长。 直至江诺颜邂逅了宋宇,宋宇虽身为一名御医,却屡次从汪权手中将其拯救出来。江诺颜深为宋宇的智谋与勇气所折服,因而在心中暗自期望宋宇能助她巩固国家根基。 早先,宋宇所发明的一系列新奇物品令江诺颜惊叹不已,她不禁为宋宇的才智与创新精神所倾倒。 因此,派遣宋宇前往西北地区救济灾民、查处贪污之举,亦含有江诺颜想要借助宋宇之力稳固江山的私心。 原本打算循序渐进,却未料从西北回来的宋宇如此决绝的直接斩杀了淮南王汪权。 随着汪权一命呜呼,原本由丞相严洪、尚书孙河与淮南王汪权三者维系的权力平衡顿时崩溃,江诺颜一时之间也陷入了迷茫。 孙河和严洪等人为了夺得淮南王的兵权,必然心怀叵测,各显神通。 江诺颜积聚已久的情绪,在这一刻终于爆发。 她感到无比的疲惫,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 渴望寻得一方坚实的肩膀倚靠,却发现四周空虚无依。 “孙河等人布置的眼线,似乎已渗透到了皇宫的每一个角落……”江诺颜低声诉说。 宋宇此刻才彻底领会,原来江诺颜对此事如此忧虑。 “别担心,有我陪在你身边。”宋宇温和地安慰道。 拥抱着江诺颜,他心中暗自窃喜,本想只是给孙河设局,没想到却意外地窥见了江诺颜深藏的心思,更见识到了她柔情似水的脆弱。 然而伴君如伴虎,显然知道太多秘密也未必全是好事。 第166章 你已是我的人 “陛下无需过分忧心,淮南王新丧,孙河等人此刻也不敢太过嚣张。” 宋宇从容续言,“娘娘正可借此良机,以小搏大,对朝中群臣来一番彻底的审查。” “届时,忠奸善恶便将一览无余。” 江诺颜忧心忡忡,“然而……这些皆是历经前朝的老臣,若深查激怒了他们……” 江诺颜的顾虑并非无的放矢,但宋宇依旧显得自信满满,气定神闲。 “我正是要探查他们的底细,看看他们底线究竟何在。”宋宇淡然一笑,回应道。 “娘娘无需过分忧虑,张宇将军率领的西北精锐,不日便将抵达京都,这些全是我的亲军,到时候谅那些老臣也不敢轻举妄动。” “再者,淮南王旗下的兵马归属尚未确定,那枚虎符尚未寻得,孙河与严洪等人即便有反心,也无法调动淮南王的部众。” “一切尽在掌握,娘娘大可安心。”宋宇计划周全事无巨细,轻声细语予以安抚。 凝视着宋宇那俊朗的面容,以及那份从容自信的态度,江诺颜不由自主地微微咬住自己的下唇,她眼中流露出的是满满的倾慕与敬仰之光。 抚摸着那紧凑有力的腹肌与胸肌。 这才是她渴望的最为坚实的安宁感。 轻柔的纱帐缓缓低垂,迷离之中,宋宇的身躯被轻轻地放倒…… 又是一日便是一夜的尽是欢愉,宋宇已是精疲力尽甚是乏力。 江诺颜的状况也并没有好到哪儿去,她卧于那张被汗水渍透的床榻之上,平坦的小腹随着急促的呼吸有规律地起伏着,气息粗重。 累,却又无比的快乐! …… 在与江诺颜告别之后,宋宇匆匆更换了衣裳,随即踏出了坤灵宫的门槛。 明日清晨的早朝之上,江诺颜将揭晓两项重大事项。 昨日一夜,实在太累了。今天她需要在坤灵宫好好的休息一天恢复体力。 此时此刻,宋宇却有着另一桩要务亟待处理。 江诺颜尚未察觉,那晚潜入宫中的女刺客楚玉湖依旧藏身于宫闱深处,宋宇心知此事不宜迟疑,必须抢在江诺颜发现之前,将她安全带离。 手握龙纹玉佩这一信物,要将她们安全送出宫门并非难事。 成功将楚玉湖和楚云汐带出皇宫后,宋宇立刻将二人带至自己的客栈,与正远镖局的同伴们重逢。 此时,楚雄等人因伤势未愈,在服用宋宇精心调配的草药后,均已陷入沉睡。 楚玉湖目睹楚雄遍体鳞伤,心中不禁涌起酸楚,泪水不由自主地沿着脸颊滑落。 她转头投入宋宇的怀抱,压抑的情感再也难以控制,泪水夺眶而出,放声大哭。 宋宇不由自主地愣住了,然而见到楚玉湖哭得如此悲切,他并未开口,只是轻轻地将她揽入怀中,温柔地安慰。 “过度伤心对身体有害,你父亲他们会安然无恙的。”宋宇低声细语,语气温和。 楚玉湖在宋宇的怀抱里依偎了片刻,才缓缓站起,抹去眼角的泪水,低声而坚定地说:“我想要回到正远镖局看看。” “回镖局?”宋宇略感惊讶,“别忘了,鞑靼八怪尚未伏诛,他们得知正远镖局的人被救走,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或许此刻,他们已在镖局附近设下埋伏,你现在回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绝不能让你冒险!”宋宇语气轻柔而坚决。 “但我必须回去。”楚玉湖眉头紧锁,目光中流露出哀求之色,“我父亲此刻安危未定,我要救他们。” “我会设法帮你救治你父亲的。”宋宇回答。 “现在返回确实太过危险,你为何还要坚持回去呢?” 楚玉湖微微俯首,显得有些脆弱,声音低细地解释道:“我们正远镖局藏有一剂神效药品,名为‘黑玉断续膏’,无论遭受何种重伤,只要及时服用,便能延续生命……” “目睹爹爹他们的现状,我担忧……我担忧他们支撑不了太久。” 话音刚落,楚玉湖情感失控,泪如泉涌,悲痛欲绝。 宋宇心中一沉,楚雄等人的伤势确实沉重,现在又缺乏现代医疗设备,宋宇也无法确定能否救回他们的生命。 然而,让楚玉湖冒险独自返回镖局,宋宇实在于心不忍。 忽然,楚玉湖扑通一声跪倒在宋宇面前。 “求求你,求你让我回去吧!只要有一线希望可以救活我爹爹,我都愿意尝试……”楚玉湖哭得如同梨花带雨。 宋宇眉峰紧锁,他向来最见不得女子泪流。 心中一软,立刻将楚玉湖搀扶起来,温言答道,“既然你执意回去,那么我陪你一同前往。” “这怎么行,万万不可!” “未知鞑靼八怪是否已在镖局四周布下伏兵,我不能让你涉险。”楚玉湖急切地回应。 宋宇微微一笑,温存地抚摸着楚玉湖的头顶,低声回答道:“你担心我冒险,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与其让你孤身涉险,我宁愿陪你一同前往,如此我才能安心。” “别忘了,你曾答应要报答我。如今,你已是我的人,我又怎能忍心让你单独冒险。” 你已是我的人? 楚玉湖瞬间愣住,眼中闪烁着难以言表的喜悦与感激。 当宋宇说出那句话时,楚玉湖的心猛地一震,痴痴地凝视着宋宇。 “好了,换上简单的衣服,我们这就去为你父亲取药。” 说罢,宋宇先行一步走出了房间。 不久,宋宇与楚玉湖都换上了朴素的衣裳,目的是为了隐匿行踪,不让人轻易察觉。 途中,车轮压过地面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楚玉湖心头一紧,本能地扑入了宋宇的怀抱。 回头望去,只见一辆赶集的骡车,载着十几只白羊。车上有一老一少两个农夫模样的男子,友好地向宋宇和楚玉湖打招呼。 看着楚玉湖那份羞涩与惊恐,宋宇不禁笑出了声。 骡车渐行渐远,几骑快马飞驰而过,这些人皆红发赤面,身携弓箭、斧刀等武器,显然不是朝廷官员。 两人避让到路边。 楚玉湖轻声说道:“这些人都是走镖的,属于威武镖局。” 第167章 集市上危机四伏 目光流转间,宋宇不禁暗自心惊,眼前这几人面目狰狞,显然不是什么善茬。 他转过头来,看向楚玉湖,嘴角挂着一丝俏皮的温柔,开口道:“常见走镖之人皆是一副凶相,而你这样的,似乎与镖局的形象不大相符。” 楚玉湖闻言,小嘴一噘,冷冷地哼了一声,反驳道:“别看我身形瘦小,真要交起手来,他们未必能占得了我便宜。” “我倒不是畏惧他们,只是目前身上有伤,不便施展罢了。” 宋宇轻笑一声,两人并肩继续前行。 今天是赶集的日子,街上行人络绎不绝,热闹非凡。 多数人推着装有各式货物的独轮木车,车上堆满了黍、稷、黄米、小米、麦等五谷杂粮,步履匆匆,皆向同一方向行进。 宋宇身材修长挺拔,气宇轩昂,立于众人之中格外显眼。 在这些商贾走卒之中,高出半头,不禁让他自然而然地挺直了腰身,左右环顾,自豪之情溢于言表。 市集之中,二三十座砖屋、茅草屋、石砌窑洞错落有致地排列在道路两侧,构成了一条宽敞的市井街道。 街道上,各类农作物、牲畜以及交易的人群熙熙攘攘,长达半里的街道充满了喧嚣的热烈气氛。 两人刚行不久,宋宇突然变得警觉起来。 楚玉湖不由自主地肌肉紧绷,焦虑地低声对宋宇说:“宋公子,这几个家伙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我们,恐怕并非善类。” 宋宇闻言,立刻警觉地向楚玉湖所指的方向扫了一眼。 果不其然,一群约有十来人的地痞流氓模样的粗壮大汉,正围坐在一栋房屋前,或立或坐,目光斜斜地投来,眼神中带着惊异和不加掩饰的怒火。 “这些人恐怕与鞑靼八怪有所瓜葛,他们很可能只是在外巡逻放哨。我们还是避开这条路吧。”楚玉湖眉头紧锁,低头沉吟道。 宋宇凝神细看,发现他们腰间仅悬挂着简陋的铁剑,衣衫也颇为朴素,不由得冷笑一声,“不必担忧,有我相伴,无需害怕。” 楚玉湖内心仍存戒备,面对对方那不友善的眼神,急忙拉着宋宇匆匆融入人群之中。 宋宇却显得异常镇定,泰然处之,悠然地打量着周遭的环境。 只见除却那几个地痞流氓模样的家伙之外,还有几位头戴奇异红冠的人物,也斜着眼睛朝宋宇他们投射来目光。 他们的帽子与众不同,并未像常规那样将整个头部完全覆盖,而是仅以冠圈套于发髻之上,固定发丝,两侧各悬一缕红缨,于颏下系成一个结。 只见他们身材魁梧,身披羊皮坎肩,然而双臂却袒露在外,这种装束显然与大夏国人士不同。 他们身边立着几匹高昂大马,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凶狠,毫无惧色地与宋宇对峙。 “这些人乃是鞑靼部族的一员,北方蛮族的一支,他们精通养马之术,人人皆是骑射能手。我曾与家父在保镖途中遇见过他们。”楚玉湖叙述道。 “但愿他们并非我们的敌人。” 楚玉湖眉头紧锁,忧虑之情溢于言表,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或许我们确实该购置一匹快马,如此出行会更加便捷。”宋宇回应道。 江诺颜蓦地一怔,他们离开时过于仓促,以至于忘记了骑乘马匹。 “你打算与他们进行交易吗?” 宋宇淡然地轻声回应:“有何不妥?” “当当当——” 未待楚玉湖有所反应,一声清脆的铜锣在对面最显眼的石屋门前敲响,一个口音并不纯正的大夏人高声叫喊着:“上马,三十两!上马就三十两!” 宋宇的目光好奇地转向那边,只见几个与先前路上相遇的骑士装扮相似的魁梧汉子正坐在台阶上,看上去并没有流露出敌意。 闻听铜锣之声,众多马贩子立刻骚动起来,纷纷拉着自己的马匹,一窝蜂地向马石屋门前涌去,场面一时显得颇为混乱。 宋宇只是轻轻一笑,摇了摇头,那刚才被楚玉湖视为威胁的人物,如今在他看来,不过是个普通的商贩而已,只是楚玉湖过于谨慎,疑心过重罢了。 “走,我们也过去看看。” 就在宋宇略微放松警惕之际,耳边忽然响起一声冷哼。 宋宇立刻皱紧了眉头,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被严严实实地包围了。 面前站着十几名打扮成地痞流氓模样的大汉,一个个面目狰狞,怒目而视。 楚玉湖双眉紧蹙,下意识地手探向腰间的宝剑。 宋宇却仍旧保持泰然自若,沉着冷静,退后两步,将楚玉湖挡在 身后,轻声细语,“你的伤势尚未复原,这些人还不足以让你亲自出手。” 楚玉湖一瞬间愣住,抬头凝视宋宇,眼中交织着惊喜、柔情,却更多的是忧虑,“他们可不是什么好人” 宋宇微微一笑,“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啊。” 望着宋宇那份从容自信的神态,楚玉湖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爱意。 然而,楚玉湖还是面带忧虑的劝道,“宋公子,我看还是息事宁人为好,这些人不过是贪图财物,不必与他们刀剑相向。” 谋财往往会不惜牺牲生命,这伙人明显是受了鞑靼二怪的雇佣,意图先探个究竟,摸清宋宇的底细。 毕竟,鞑靼八怪的首领以及五名同伙均命丧宋宇之手,他们对宋宇的真正实力和战术风格一头雾水,因此不敢贸然行动。 于是,他们雇佣了一些打手,潜伏在通往正远镖局的必经之地,既可以尝试探出宋宇的招数,又能削弱他的体力。 这些人唯利是图,只要给的钱足够多便可以收买他们,但宋宇却无意在这种人身上破费。 理由无他,只因为这些家伙不值得宋宇花这些钱。 宋宇心中痒痒难耐,只想让他们见识一下自己的厉害。 一名地痞斜眼打量着宋宇,轻蔑地朝他脚边吐了口唾沫,嘲讽道:“你他娘的就是宋宇?” “鞑靼八怪真是你解决的?”另一名流氓斜眼相视,眼神里充满了不屑和讥讽。 此时,赶集的群众纷纷察觉到这边的异动,纷纷涌上前来,喧闹地围观起来。 第168章 早点备好棺材吧 然而面对眼前这十几个打扮成流氓模样的家伙,每个人都手握一把破伤风之刃,众人不敢过于靠近,只是远远地观望着。 面对众人的质疑,宋宇毫无惧色,反而将楚玉湖护于身后,嘴角泛起一抹轻蔑的笑意,从容答道:“不错,鞑靼八怪正是我所斩。” “难道你们打算为他们复仇?” “小子,你未免太过狂妄了吧!”那群地痞朝地面狠狠吐了一口,目光如冰,怒气冲冲地瞪着宋宇。 初生牛犊不怕虎,显然这些人根本没有将宋宇放在眼里。 突然间,“铿锵”一声,众人迅速抽出腰间的大刀,铁锈随着刀身挥动,如尘埃般飘散在众人脚边。 宋宇虽然出门未携带任何兵器,但若是他取出那把迷你连弩,便能轻而易举地将眼前这几个狂妄之徒制服。 要杀他们只是抬手之间的事情,但是这些人还不值得宋宇拿出连弩来对付。 当下宋宇兴起玩闹之意,便索性陪伴他们尽情玩耍一番。 环视四周,他发现左手边的柴垛上恰好闲置着一把砍柴刀,便信手拿了过来。 “哈哈哈,一把砍柴刀?” 一群地痞见状,立时爆发出一阵嘲笑的笑声,其中几个更是笑得前俯后仰。 周围的观众目睹此景,不禁发出一片叹息和同情的低语。 “真是自寻死路,想要凭一把砍柴刀与对方手中的利刃相抗衡?” “我看这年轻人定是神智不清,这岂不是等同于以卵击石?” …… 正当众人唉声叹气,脸上流露出同情之色,一位身着朴素黑布麻衣的老者却带着满脸的兴奋,朝宋宇疾步走来。 他不由分说,随手递上一块约莫巴掌大小的木片,不容宋宇拒绝,便坚决地塞入他的手中。 老者笑眯眯地,还不忘半开玩笑地说:“我的手艺在本地是出了名的,若是有什么不测,记得来找我啊……” 话音刚落,他似乎生怕自己会被战火波及,慌忙地退出战场。 周围的观众看到这一幕,纷纷捧腹大笑,连那些地痞流氓也笑得前俯后仰。 不了解情况的过路行人,看到这么多人围在一起,还以为是在观看一场滑稽的猴子戏耍表演,否则怎会引得众人如此欢声笑语。 宋宇亦感困惑不解,拿起那木片仔细端详,只见其上清晰地刻着“永寿棺材铺”四字。 好家伙,这生意都做到宋宇头上来了? “哈哈哈,没想到这棺材铺的老于头还真是精明……”人群中有人笑道。 话音刚落,现场便是一片哄堂大笑。 眼前的地痞还未出手,便几乎笑得岔了气,“小子,你这是打算笑死我们吗?哈哈哈,我看你倒是应该提前为自己准备一副棺材了。” “你要是能给咱们几个兄弟一点银子,到时候我们下手时轻一点,留你一个全尸,也好让你体体面面地躺进那棺材里!”那地痞头子放声大笑,讥讽不已。 周围的围观者也纷纷跟着捧腹大笑。 楚玉湖气得脸色铁青,拔出腰间的佩剑,正欲教训这些无赖一番,却被宋宇及时制止。 只见那几个地痞流氓眉飞色舞地上下打量着楚玉湖,眼中闪烁着垂涎欲滴的贪欲之光。 “哟,原来你背后还藏着一位美人哪?”地痞满脸猥琐地用舌头舔着嘴唇,调戏道,“若能将这位美人交予我们兄弟几个畅快一番…… 我们或许可以网开一面,放你一条生路!哈哈哈~” “到时候,你那副寿棺也派不上用场了,也算是给你省了一笔棺材本!” 面对众人的嘲讽,宋宇仍旧保持着泰然自若的神态,脸上不见一丝愠怒,更懒得与他们计较。 仅仅摇头轻叹,带着一丝戏谑回应道:“那副棺材自然有其用武之地?甚至一口气我还得多订十几副呢!” “你这话究竟何意?”为首的地痞显然已经领会了宋宇言外之意,脸色随即一沉,语气冰冷地质问道。 宋宇依旧保持着那份淡然从容的微笑,轻描淡写地说:“不过,这棺材的费用,你们自个儿承担。” “小子,你这是在找死!” 话音未落,两名魁梧的大汉怒目圆睁,挥刀向宋宇直冲而去,左右夹击,刀锋呼啸,欲将宋宇置于死地。 瞬间,惊呼与叹息声此起彼伏,一些胆小的女子纷纷秀手遮目,不忍目睹这场血腥。 然而,也有好事者兴致勃勃地围观起来。 宋宇却纹丝不动,神色自若,嘴角甚至泛起了一丝淡定的笑意。 就在那 二人即将触碰到宋宇的一刹那,宋宇手中的柴刀犹如电光火石般挥出,任何在他手中的物品都能化身为致命的武器。 这几个地痞流民虽然看起来身形魁梧,气势汹汹,但在宋宇眼中,不过是一群虚张声势的跳梁小丑罢了。 即便身无寸铁,宋宇亦信心满满,轻而易举就能将对手击败,何况他手中还握着一把锋利的砍柴刀。 “当当”两声脆响,宋宇轻松挡开了迎面砍来的大刀,随即身形一晃,抢步上前,左拳猛然击中一人的面门,紧接着手中砍柴刀瞬间横在了另一人的脖子上。 瞬间,原本喧嚣的人群忽然沉寂下来。 捂着美目的女子忍不住好奇心,缓缓张开手指,露出了她那双明眸。 “噗通”一声,那名被砍柴刀逼着脖子的地痞双腿一软,满脸惊恐地盯着宋宇,仿佛面对的是索命魔头,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直挺挺地跪倒在了宋宇面前。 “好汉……好汉饶命,我……我不想死啊!” “我上有年迈老母,下有蹒跚学步的幼子,我是全家的希望……。” 那恶棍哭诉的声音充满哀伤,字字句句饱含深情,令人无不动容。 “少来这套无关痛痒的说辞!你方才的傲慢气焰哪里去了?”宋宇冷笑着回应,“我反倒更欣赏你方才那副目中无人、狂妄自大的模样!” 咣咣咣! 此时的男子早已不见了半点傲慢,只剩头部撞击地面的沉闷声响。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求你放了我吧,我家中还有八十岁的老母,膝下……” 宋宇再也忍受不了,一脚将其踢翻,“实在聒噪!” 第169章 有人买你的命 逃离了宋宇刀锋的阴影,那恶棍赶忙像狗一样爬回同伙身边,一站起来,又恢复成先前的傲慢嚣张姿态。 眼中仇恨更甚,阴冷地怒斥,“小子,你这是自寻死路。竟敢对我们动手?” “你可知道我们背后有着何人撑腰?若说出来,只怕会吓破你的胆!” 众恶棍纷纷识时务地退避三舍,纷纷指着宋宇的鼻尖,愤慨地进行斥责。 “哎呦,我好怕怕!我倒是真想见识一下你们背后是何方神圣。”宋宇仍旧保持着那份泰然自若的神态。 “上!他孤身一人,我们这么多人难道还惧怕他不成?”为首的地痞声音略显颤抖,却依然在激励着身后的小弟们。 然而,其他人似乎并不为所动,为首的地痞只得再次大吼,“谁如果能让他断一臂,赏银三十两!” 这话一出,几人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的光芒,但互相瞥了一眼,仍旧无人敢挺身而出。 为首的男子一咬牙,一跺脚,终于下定决心喊道,“谁如果能取他项上人头,赏银一百两!” 一百两!这足够买下多少窝窝头啊! 刚才遮眼害怕的女子静立人群身后,目光穿过喧嚣的人群,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惊涛。 围观者众多,不乏有人望着宋宇,摇头叹气,惋惜他如何触怒了那帮匪徒恶霸。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众地痞跃跃欲试,但他们依旧只是虚张声势,无人敢于挺身而出,率先发起冲击。 宋宇略微前倾,众人便不由自主地浑身颤抖,急忙退后几步。 他们虽然贪财,但更怕死,宋宇这股凌厉的气息是他们前所未见的,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大哥,若是连他的一根汗毛都伤不到,我们如何向鞑靼人交代?”一名小弟悄声凑到首领面前说道。 “不如我们一拥而上,即便能扯下他的一片衣襟,在鞑靼人面前也算有个交代。”那小弟继续劝道,“别忘了那两个鞑靼人手段狠辣,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只见那为首的地痞双眉紧锁,愁容满面。 “大哥,不要再犹豫了,鞑靼人可是已经付了一百两定金了,杀不了宋宇,回去也是死!” 地痞首领目光流转,深情地瞥了手下小弟一眼,语气低沉地说,“这可是你立功的良机,去吧!” 他毫不在意小弟的意愿,更不顾他的生死,一把便将其推到了宋宇面前。 那小弟瞬间愣住,一个转身,竟已站在宋宇的面前,两人的目光相距不过咫尺。 宋宇冷冷一笑,手中的柴刀顺势搁在了那小弟的肩头。 “求求你,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那年轻人被恐惧侵袭,双膝不由自主地颤抖,赶忙跪地不停磕头,哀求宽恕。 “就是此刻,大伙儿一起动手!” 一声怒喝从为首的地痞口中炸响,他身边的十几名手下立刻蜂拥而上,向宋宇扑来。 一顿乱刀劈向宋宇的身体。 唯有那领头之人心生退意,嘴上虽喊得震天响,脚下的步伐却随时准备开溜。 宋宇无意与这伙人费唇舌,冷笑一声,将脚下求饶的年轻人踢翻,用作抵挡扑来的几人,随即迅速抽出腰间的迷离连弩。 一声“咻啪”骤然响起。 一支箭矢穿透人群,径直向那匪首的头顶疾射而去。 众人尚未弄清状况,便目睹那本想逃之夭夭的匪首,瞬间僵立如雕塑,旋即砰然倒地。 一声巨响,令所有人都愣在当场,那些正欲对宋宇下手的匪徒也瞬时呆滞。他们转身望去,只见他们的头目双眼瞪大,瞳孔放大,倒卧尘埃。 宋宇轻松地吹了吹那无烟火痕的迷你连弩枪口,心中默念,若真有一把手枪在手,便堪称完美。 面对众多敌人时,即便宋宇身手再高,也难免有力竭之时。他心想,若能持有一把代表真理的手枪,应对此局面便轻松许多。 内心深处,宋宇已然将制造手枪的计划纳入了接下来要做的日程。 众人目睹首领陨落,士气瞬间崩溃,随即作鸟兽散,惊慌失措地四散奔逃。 然而,四周还聚集着大批围观民众,他们想要迅速撤离,却难以做到。 戾气很重的地痞挥舞着大刀,冲着无辜百姓狂砍滥伐,凶狠地喝道:“全给我闪开,不然老子手起刀落,让你脑袋搬家!” 话音未落,那地痞的破伤风大刀已向卖棺材的于老汉狠辣劈去。 于老汉惊恐之下,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 就在这危急关头,宋宇手一扬,一支短箭如同出膛的子弹,飞 速射出,瞬间贯穿了那地痞的头顶。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过后,那把阔刃大刀狠狠地落在于老汉的跟前,惊得他脚下瞬间泛起了一片水渍。 “还有谁敢擅自逃离?”宋宇手举连弩,冲着云霄连发三箭,声威震天。 周围的观众何曾见过如此惊心动魄的场面,一个个惊慌失措,急忙四散躲避,寻找安全的庇护。 那些本想逃跑的无赖之徒,也在这股威势下双腿颤抖,不由自主地跪地求饶。 “公子,求求您,放过我们吧!” 所有人在这股压力下,再无抵抗之心,纷纷抛下武器,叩首求怜。 有三个人趁着人群散乱,瞥见机会,正打算趁宋宇分神之际,匆忙逃脱。 “宋公子,有人逃了!”楚玉湖心中一凛,拔剑欲追。 宋宇却是不慌不忙,神情泰然,轻笑一声道,“不妨让子弹先飞一会儿。” 话音刚落,便听见“咻咻咻”三声脆响,箭矢破空而去。 适才宋宇射向苍穹的箭矢不偏不倚,准确无误地落在了那三人的头顶,贯穿而过。 目睹宋宇如此神勇,众人哪敢再生反抗之意,纷纷跪地求饶,不停地磕头道歉。 宋宇缓缓步出,言简意赅,直截了当地发问:“命你们埋伏之人,现居何处?” “不……不知。他们仅言,取得你首级后置于正远镖局门前,届时便有人付我们银两……”那地痞战战兢兢地答复。 “哦?那我这颗脑袋能值多少钱?” “三,三百两!” “我的头颅,竟只值三百两?嘿~”宋宇不由得发出一声苦笑。 第170章 林中杀手 转身望向楚玉湖,他轻声细语道,“走,去会会他们。” “什么?他们不主动来找你,你反而要上门去找他们?” 听闻宋宇打算主动寻觅地痞背后的那两个鞑靼人,四周之人无不为之变色,惊诧不已。 “你……你这简直是不自量力!” “确实,鞑靼八怪杀人如麻,且个个武艺高强,官府对他们也束手无策,你一人之力,竟敢独自去找他们?” “公子,恕老朽直言,你对抗这些地痞确有几分手段,但鞑靼八怪乃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是人人避之不及的灾星。你若要去挑战他们,简直是自寻死路!”于老头不由自主地颤抖着,步履蹒跚地前来劝说。 宋宇淡然一笑,语气轻松地道:“他们?只不过是一群手下败将罢了。” “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如今鞑靼八怪已失六席,若不让他们团聚,那我也对不起他们不是。” 于老头闻言,一时愣住,虽不明所以,却依旧含泪低语:“公子既然决心求死,老朽无力阻拦。” “适才公子救了老朽一命,此等大恩,无以为报。老朽必定为您准备一副上乘的棺材,以尽心意……” “呸呸呸!你这小老头胡说什么?”宋宇并未动怒,楚玉湖却愤然变色,怒目圆睁,拔剑欲对这小老头略施惩戒。 老于头立刻吓得双腿颤抖,连声求饶,自扇耳光。 “罢了罢了,您这把年纪还向我下跪,岂不是折我阳寿?”宋宇明白这老者出自善意,于是轻柔地将他搀扶起来。 “你要送我棺材,我并不拒绝,但必须是顶级的金丝楠木棺材,做好后,记得送到宋家酒楼。” 言罢,宋宇随手递过一千两的银票。 此番操作所有人都看傻了。 老于头更是双手颤抖,“这……这也太多了吧!” 一抬头,宋宇和楚玉湖已经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楚玉湖目光困惑,望向宋宇,不解问道:“你为何要为自己准备一副棺材?” “棺材?我将有大用,也顺便照顾一下他的生意。”宋宇眼中闪过一丝神秘,低声答道。 看着眼前令人捉摸不透的宋宇,楚玉湖更是好奇了起来,当下对宋宇的兴趣更甚。 离开喧嚣的集市,周遭的气氛渐显寂静,起初路上还有零星行人,但随着前行,这份宁静愈发显得深沉而诡异。 宋宇一路上都紧锁眉头,心中谨慎异常。 这股气息,宋宇总觉得有些不对。 转眼间,便瞧见不远处有座茶棚,宋宇遂转向楚玉湖,轻声建议:“我们不妨稍作歇息,喝杯茶,顺便打听一下正远镖局附近的最新情况。” 楚玉湖双眉紧皱,脸上写满了焦虑与忧心:“然而,父亲还在家中等我带药回去给他,我只怕……。” 宋宇低声安抚道:“即便心急如焚,也不能急在这一时。从那几个地痞的言谈中便可得知,那两个鞑靼人显然是早有预谋。” “现在我们身处明处,他们潜藏暗处。若是不慎中了他们的埋伏,别说救不了你父亲,恐怕你自身都难保。” 楚玉湖峨眉紧蹙,泪水不由自主地沿着眼角滑落,“但是……” 宋宇温柔地将其揽入怀中,柔声安慰道:“别担心,有我在,你父亲一定会安然无恙。” 言罢,二人便在茶棚前落座。 “小二,来两杯上好的茶水……” 等待之际,宋宇的目光不断在四周几位品茶的过客脸上扫过,警惕而细致地倾听着他们的每一句交谈。 有时候,路人无意间透露的信息反而更加重要。 就在宋宇凝神倾听之际,一名头戴斗笠的陌生人从他身后匆匆掠过,只留下了一句低语:“有勇气的话,就随我单独前来。” 宋宇蓦地一滞,回首凝望,却空无一人,唯见远处有人转过巷角,向着林深处缓缓行去。 楚玉湖见宋宇神情突变,不由得愣住,带着几分不解,低声询问道:“怎么了?宋公子。” 宋宇眉峰紧锁,低声回答:“无碍,我需稍作方便,你在此等候,切勿离开。” 楚玉湖虽心中存疑,但仍点头答应,因为她相信宋宇,相信他所有的决定。 为了防止楚玉湖遭遇不测,宋宇将腰间的迷你连弩交予楚玉湖以防身,自己则仅携一把匕首,循着那人的踪迹向林深处行进。 林中幽深。 远远传来一声狞笑,宋宇慢慢靠近,将匕首藏于腰后,寒声质问:“阁下何人?引我至此,意欲何为?” 那人口角微扬,露出一丝轻蔑 的冷笑,随即轻轻推了推斗笠,冷然答道:“杀手!” “一名前来取你性命的杀手!” “你以为你能杀得了我?”宋宇眼神凌厉,边打量四周环境,边淡然反问。 “适才见有佳人相伴,我不忍下手,毕竟我素来怜香惜玉,若鲜血染红她身,岂非大煞风景。”那杀手自说自话,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之色。 “事成之后,那女子便归我所有。既能取你首级换取三百两白银,又能抱得美人归,此乃一石二鸟之美事!” “谁人欲购我的头颅?”宋宇寒声逼问。 然而,那刺客却异常傲慢,竟将手中利剑随意抛至一旁,淡然一笑,道:“取你性命,何需此剑。” 话音未落,他从背后取出一枚锋锐的铁片,轻蔑地回应:“杀你,此物足矣。” 宋宇目睹那铁片,不禁眉梢一凝,心中瞬间浮现出那位远在西北的旧友,他便是仅凭一枚铁片,将众多鲜卑勇士斩于马下。 看着他手中的武器,这是宋宇生平首次感受到恐惧,但面色仍旧冷若冰霜,沉声追问:“是鞑靼人派你来的?” “行将就木者,无需多知。” 言犹在耳,一阵劲风已从旁掠过,那刺客已然疾速逼近。 宋宇急忙闪避,即使宋宇速度极快,这也才堪堪避过一劫,心中不禁升起一丝惊惶。 眼前这刺客,果然非同小可。 “看来你小子确有过人之处,难怪你的项上人头值三百两。要知道,能从我这必杀一击中逃生者,世间寥寥无几。” 第171章 这脑袋我自有用 那刺客冷笑一声,随即变换方位,后退数步,直至与宋宇的距离恢复如初,方才停下。 这一举动让宋宇不禁愣在原地,心里暗自嘀咕,这家伙头脑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还是说他有什么过人之处? 就在刚才,他挺身而出,距离宋宇已是近在咫尺,本可以立即展开近身搏斗,却为何选择退回到先前的位置? 正当宋宇满腹疑虑时,那名杀手嘴角掠过一抹轻蔑的冷笑,随即再次发起蛮牛般的冲撞,用同样的招式向宋宇猛扑而来。 宋宇微微皱眉,身形一晃,便轻巧地避开了攻击。 “哼!你这家伙确实有两下子,要知道,能连续两次躲过我这致命一击的,世上无人能及,你是头一个!” “但你也将会是最后一个!” 话音刚落,那杀手变换方向,再次后退,直至与宋宇之间恢复到刚才的距离。 嘴角依旧挂着冷笑,脸上的不屑依旧明显,再次发起蛮牛冲撞…… 见到这一幕,宋宇紧锁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 原本以为这个家伙会是何等棘手,岂料不过是个跳梁小丑,而且还愚笨至极。 宋宇无暇与他多费唇舌,身形一晃便巧妙避开,随即身躯灵活转动,以胯部为支点,瞬息之间便悄无声息地移至那杀手身后。 那杀手骤然间愣住,额角冷汗如雨。未及他有所反应,脖颈处已感一阵寒意,一把锋利匕首准确无误地刺入要害,血液顺着刀刃汩汩流出,立时气绝。 面对着死者那不肯闭目的面容,宋宇细致地将斗笠轻轻覆盖其上,不禁轻轻摇头叹息,“论及杀人,又有谁能比得上我这精通解剖与人体穴位的医学天才?” “若是当杀手,我可比你更合适!” 处理完杀手,宋宇在他身上并未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只是随意地将地上遗落的宝剑捡起。 那宝剑寒光熠熠,剑柄上雕刻着麒麟图案。宋宇挥剑一试,轻松斩断了一株碗口粗细的树木,心中暗自欣喜。 回到茶棚,楚玉湖满脸忧色地上前询问,“宋公子,您怎么去了这么久,我生怕您遭遇了不测。” “我现在不是平安无事吗。” “这把剑,您从何得来?”楚玉湖的目光立刻被宋宇手中的宝剑吸引。 “途中偶然捡到,若你喜爱,便送与你吧。” 楚玉湖心中惊疑不定,“这龙泉剑锋利无匹,你如何能随意捡得?” “此剑乃威武镖局大公子的贴身宝物,你究竟在何处得之?” 原来适才那位愣头青的杀手,竟然就是威武镖局的大公子。 “就在林深处……”宋宇含糊其辞,“这些细节已无关紧要。” “我们还是速速启程,去为你老父求药要紧!” 言罢,宋宇取出一枚银锭准备结账,“小二,结账。” “不需要结账,你们的茶资已然有人代付。”小二答道。 “嗯?”宋宇不禁愣住。 旋即望向楚玉湖,“难道是你付过了?” 楚玉湖面露困惑,轻轻摇头,“我没有啊,而且我出门时并未携带银两。” 那么,又会是谁呢? 宋宇的眉头瞬间紧蹙,心中充满了不解。 “你们抵达之前,已有人先行付过银两。”小二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 “那是何人?是男是女,容貌如何?”宋宇迫不及待地追问。 “是个男子。不对,又好像是个女人?” 小二含糊其辞地低声回答,“我也不清楚,那人却用黑布遮面,难以辨认真容。” 不知道是男人还是女人?那会是何人? 难道自己已遭人跟踪? 宋宇眉头一紧,可是一路上宋宇并未感到丝毫的不祥预感。 “走吧,先去正远镖局给你父亲取药要紧。” 看着天色不早了。 宋宇不再多想,毕竟他并未感受到任何威胁,料想此人并非自己的敌手。 两人继续前行,一路上并未遇到任何异状。 谨慎的他们一路上再也没有遇到其他危险。 倒是刚抵达正远镖局门前,便发现门楼之上悬挂着两颗人头。 “这?”楚玉湖惊诧地叫出声,脸上写满了困惑。 宋宇眉头紧蹙,心中暗忖,若自己所料不差,这两颗头颅应是鞑靼八怪中最后的两位。 “宋公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楚玉湖满腹疑问地询问。 “看来有人已先行一步,为我们解决了难题。” “那会是谁呢?” 宋宇轻轻摇头,语气平静,“我不得而知,但想必不会是我们的敌人。” “你快去取黑玉断续膏吧!我在屋外等你。” 说完,宋宇便直接走到两颗头颅前,对着两个头颅仔细观察起来,他们的致命伤似乎是一击致命,毫无反抗的余地。 究竟是谁拥有如此高超的武艺? 宋宇眉峰微蹙。 接着,他小心翼翼地将这两颗头颅取下,收入布袋中。 楚玉湖从屋内取出药膏,见宋宇携带这两颗人头,不禁更加困惑,“宋公子,你为何要带着他们的首级?” “他们的这两颗头颅,我自有大用。” 言毕,二人随即折返至酒楼。 不得不赞,这黑玉断续膏确实神效非凡,楚雄等人服下之后,身体的复原进程显著加速,较之以往快上许多。 翌日,户部尚书府内。 孙河正与小妾在床榻之上享受欢愉,忽有一声急促的禀报响起。 “大人,不妙了大人!” 一声巨响,一名仆役竟不顾一切地撞向房门,不料门未闭严,竟被其一撞而开。 床榻上,孙河正握着小妾的足踝,尽情欢愉,却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吓吓得兴致全无。 “大胆奴才,何事让你如此喧哗!” 孙河心头火起,不及穿衣,便怒气冲冲地起床,对着那仆役一番殴打,方才解气。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孙河缓缓地穿上衣服,语气平静地询问。 “小人实在不知如何说,老爷亲自去看一下便明白了。” 那位浑身是伤的仆人,捂着不住流淌鲜血的嘴角,声音微微发颤的答复。 “没用的东西!” 孙河怒斥一声,猛地抬起脚,将那仆人踢得倒地。 随即,这才冷声回道:“带我去看看,究竟是什么状况?” 第172章 神奇的木箱 孙河踏入宽敞的大厅,目光立刻被地面上的一个黑色木箱吸引。 “这?这是什么东西?”孙河不由眉头紧锁,疑惑的发问。 师爷与众随从纷纷摇头,面露困惑之色,答道:“我们也不清楚,今晨有人过来的,说是要老爷您亲自来看,我们也不敢打开。” 孙河进一步追问:“送箱子来的都是些什么人?” 随从答道:“他们已经走了,询问那送箱之人,不过是受雇于人的平民,并无可疑之处。” 师爷接着解释:“我看他们只不过是普通的搬运工并没什么特别的,所以便未加阻拦,任其离去。” “至于这个箱子,本想一探究竟,却发现贴有封条。” “封条上明白写着,需待老爷亲启,因此我们不敢擅动,只得遣三儿请您前来。” 啪~ 师爷话音刚落,随即孙河的一巴掌便招呼了过来。 “都是群没用的废物,花钱请你们来就是吃饭的吗?” 孙河双眉紧锁,步履沉重地走向那只箱子,果不其然,箱盖上贴着一张封条,其上小字排布得密密麻麻,不知所云。 孙河并未细读,对他来说,封条上的大致内容已然明了——这是一份专门送给他孙河的礼物,且必须他亲自揭晓。 “故弄玄虚!” 孙河冷笑一声,刚想猛地扯下木箱上的封条,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却犹豫了下来。 “一群没有的废物!封条写了指定我来开启,那就非我不可吗?倘若里面设有暗器之类的陷阱,那本老爷岂不是就死了?” “三儿,你来把这东西打开!”孙河的怒意溢于言表。 一声闷响,木箱开启的瞬间,孙河目瞪口呆,砰然一声跌坐在地。 三儿更是吓得昏死过去。 周围的众人不禁错愕,师爷连忙上前搀扶,紧张地询问:“老爷,您这是怎么了?” “头……脑袋!” 孙河指着箱子,声音颤抖地说出:“鞑靼异族的脑袋!” 师爷闻言,不由得心头一震,急忙趋前细看,哪知一看之下,惊得他不由自主地跌坐在地。 “这……这是什么情况?难道鞑靼八怪已然遭遇不幸?” 孙河霎时冷汗淋漓,无力地坐在椅子上,目光落在那装有人头的箱子上,声音不禁颤抖起来,“必然是宋宇所为!没想到那厮居然死里逃生,非但未死,反而手刃了鞑靼八怪。” “老爷,这应该不可能吧。鞑靼八怪何等高手,宋宇那小子如何能一举将其击败?”师爷心中存疑,不禁出声询问。 然而,孙河心中也是不信宋宇能有这么大本事,但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合理解释。 “速去,前往酒楼探听一番,看看宋宇是否尚在人世。”孙河紧锁眉头,面色苍白如纸,惊恐之色溢于言表。 不过片刻,只见师爷步履匆匆地赶回,尚未抵达孙河面前,便已脚步踉跄,径直跪拜在孙河膝下。 “禀……禀报老爷!小人四下探听,未见宋宇踪迹,亦无其还活着的消息。” 当下宋宇是死还是活都没有消息,此事愈发显得诡异。 孙河此刻更是困惑不解,既然宋宇生死不知,那么这箱“礼物”又是何人所赠? “老爷,或许是有人知道您花钱买通了鞑靼八怪行刺宋宇,这是故意给您一个警示。”师爷蹙眉上前,小声的回道。 “要知道,勾结鞑靼人暗杀朝廷命官,这件事若是让陛下知晓,那也是杀头死罪啊!” 闻言,孙河立刻惊恐得身体酥软,声音颤抖地答复道:“此事机密至极,究竟是何人泄露出风声?” 随即,孙河目光如刀,犀利地扫向旁边的师爷。 师爷机智过人,一见这情形,立刻惊惧得身体颤栗,匆忙跪地分辨道:“老爷,老爷您一定要相信我啊!” “我追随您多年,一片忠心,您是有目共睹的……” 孙河眼中闪过凶狠之光,语气冰冷地追问:“要知道策划鞑靼八怪刺杀宋宇的事,知道的人可并不多。” 话音未落,孙河便手握宝剑,步步紧逼向师爷。 师爷登时吓得脸色惨白,冷汗淋漓,步步后退,颤抖着声音哀求道:“老爷,绝不是我啊!” “我对老爷您忠心耿耿,岂会用此事相威胁?再说,那鞑靼八怪乃江湖中赫赫有名的杀手,我哪有那个能耐加害于他们!” 孙河听闻师爷这话,原本高举的大刀这才缓缓放下。 的确,那鞑靼八怪在江湖上威名显赫,要取其性命,非寻常人所能为之。再者说 ,此事对师爷也并没有任何好处。 那么,竟有人残忍行凶后,还特意将首级送至府上,此行为究竟蕴含何意?孙河心中不禁涌起重重疑惑。 师爷眼见孙河神情迷离,轻轻拭去额上汗珠,趋前建言:“老爷不必焦躁,那凶手将鞑靼八怪之首级送来,定有所谋。” “不妨暂且按兵不动,静观其变,待明了那人有什么企图,再行定夺不迟。” 孙河听后,深感此言极是,于是便命师爷细致查验箱中物品,然而除却两颗首级,别无他物。 “大人,依小的之见,您也不必急于一时,若此人有求于大人,定会再次联络大人。”师爷低声答道。 孙河心事重重,彻夜未眠。 次日清晨,天色尚暗,孙河便已踏入了朝堂的大殿。 目光扫过那些陆陆续续踏入殿堂的朝臣,孙河的心情愈发焦虑不安,仿佛每个人都可能是那个潜在的威胁,这让他的内心更加忐忑。 “孙大人,您在思考何事?” 一只手突然搭在了孙河的肩头,让他猛地一惊,弹簧般跳了起来。 “孙大人,这是怎么了?”丞相严洪面露惊讶,困惑地问道。 孙河转过身,方才发现是严洪,连忙行了一礼。 “没……没什么,不过是昨夜未能安眠,被大人惊到了而已,无妨无妨。”孙河赶紧找了个理由。 严洪并未深究,只是微微皱眉,轻声提醒道:“睡眠不足是小,但切勿影响了今日的大事。” 孙河愣了一下,“所谓的大事,究竟是什么大事?” 严洪立刻皱紧了眉头,脸色愠怒,“什么?难道孙大人这么重要的事情都能忘?” 第173章 二次弹劾宋宇 孙河被吓得一个激灵,满眼的无辜与迷茫,目不转睛地盯着严洪。 “孙大人难道忘记了吗?今日正是弹劾宋宇的日子。”严洪语气严肃地提醒。 “弹劾宋宇?但宋宇不是已经……”孙河眉头紧蹙,心中惊疑不定。 “宋宇怎么了?”严洪不解地追问。 孙河连忙改口,陪笑道:“丞相大人究竟打算如何对宋宇提出弹劾呢?” “别忘了,皇上对宋宇颇为宠信。” 严洪冷哼一声,不以为然地说:“此事并不复杂,尽管皇上对宋宇有所偏爱,但只要我们众位大臣齐心协力向皇上施压,他势必无法长久庇护宋宇。” “一旦宋宇失去皇上的保护,除之则易如反掌。” “因此,我们这些老臣务必要联合起来,绝不能容忍宋宇一人破坏我们的法度。”严洪轻拍孙河的肩头,语气冷峻地答复。 孙河此时陷入了呆滞的沉思。 忽然,桂公公尖锐的嗓音划破朝堂的寂静,宣告早朝正式开始。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臣有奏本……”严洪抢先而出,语气冷冽地开口。 不言而喻,严洪意图联合朝中大臣再次向江诺颜施压,迫使她交出宋宇。 江诺颜在幕后怒火中烧,脸色涨得通红,显然严洪等人根本没将她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不久前才商定的关于宋宇的事宜暂且放下不论,如今这伙老臣却又纷纷出头想要旧事重提。 “丞相大人,难道朕未曾明言,关于宋宇之事无需再议?”江诺颜冷冷地质问。 “陛下,非是老臣有意重提旧事,实在是陛下对宋宇有所偏袒,朝野上下难以信服。” 严洪倚老卖老,自负地冷声回应,“宋宇犯下的是死罪,即便是民心所向,赦免了他的死刑,也不可能让他继续担任官职……” 严洪言犹在耳,文武百官便立刻随声附和。 江诺颜气得身体颤抖,这个严洪显然是言而无信。 江诺颜心中明白,严洪此次弹劾宋宇的真正用意。 先前与他协商妥当,将寻觅虎符的重任交予他,同时将宋宇调任至监察司,此职位负责监督百官,并掌管抄家等事务,严洪大概是后来才意识到,恐怕是担忧江诺颜会将淮南王抄家之事委托给宋宇。 于是恍然大悟,严洪再次召集朝中文武百官,对宋宇提出二次弹劾。 此刻,户部尚书孙河的心情最为苦闷,听着严洪义正辞严的陈词,他心中仅有一个疑团:难道宋宇尚在人世? “陛下,既然事已至此,何不听听其他大臣的见解?”严洪语气冷硬地说道,“让一个犯有死罪的人继续在朝中供职,这实在不合时宜!” “即便老臣同意,诸位大臣也断然不会接受!” 这显然是在逼迫皇帝,江诺颜脸色冰冷,怒斥道,“此事已定,毋庸再议!” 严洪显然无意于此刻草草收场,径直踏前一步,针锋相对地道:“倘若朝中诸位大臣对陛下宽宥宋宇一事均无异议,那么老臣便不再多言。” 江诺颜怒火中烧,紧握拳头,她如何不知严洪的伎俩,朝堂之上,十之七八的大臣都受其操控,余下的百分之三十因忌惮严洪丞相的地位,虽心怀不满,却敢怒不敢言。 尽管她身为九五之尊,面对严洪的咄咄逼人,江诺颜也不过是摆设,并不能拿他怎么样。 正当气氛紧张至极,突然间,一声冷笑自朝堂之外飘然而至。 “诸位大臣既然在此是为了弹劾宋宇,若当事人未至,岂非失去了公允?” 众人一愣,纷纷向门口投去目光,只见宋宇英姿飒爽,步履轻盈地走了进来。 严洪面目狰狞,双目杀气腾腾,怒目而视。 孙河惊恐万状,脸上写满了震惊与不解,“宋宇,你不是已经……那神秘的箱子又是怎么一回事?” 孙河还在发愣,宋宇已从他身边经过,轻轻地在他肩上拍了两下,这一举动让孙河不由自主地打个寒颤,几乎站立不稳,差点在大殿上摔个跟头。 “孙大人,我送给你的这份礼物,你是否感到满意?”宋宇语气轻柔地询问,随即步至大殿前方。 孙河霎时瞳孔紧缩,全身汗毛竖起,大脑一片茫然。 在他心中,宋宇这句简短的话语,既是警示,也是恐吓。 宋宇稳步走向台前,先行向皇帝鞠躬行礼,而后轻声发问,“方才,是谁大胆地提出要弹劾我?” “宋宇,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早朝迟到,还如此狂妄自大。”严洪首先发难,语气冷硬地斥 责。 宋宇保持着一份从容不迫的姿态,微笑着轻声道:“所谓迟到,不过是我在完成检司职务交接之后才缓缓赶来,这是经过陛下恩准的。” “论起傲慢,丞相您在陛下面前不加约束,言谈举止间透露出的不敬,恐怕远胜于我。” 严洪闻言,须发皆张,愤然质问道:“老夫何时对陛下不敬?何时有过放肆之举?” “未经请示便与陛下交谈,不施礼仪,且在朝堂之上大声争执,这难道不是对陛下的大不敬吗?” “还有,难道您的母亲未曾教诲您文明礼貌?在公共场合大声喧哗,身为丞相,竟如此不顾身份,真是令人叹息,如此品行,您的话语又怎能令人信服?”宋宇轻蔑地瞥了严洪一眼,摇头讽刺道。 严洪被宋宇一番辛辣的言语激得面色涨红,身体颤抖,心中愤怒至极,几欲将宋宇置于死地。 江诺颜隐于珠帘深处,目睹严洪那副丑陋至极的神情,内心无比畅快。 先前她对严洪无可奈何,岂料宋宇仅凭三言两语,便令严洪义愤填膺,无言以对。 严洪怒火中烧,沉默良久,方才恶狠狠地冷言反击:“老夫乃两朝老臣,先皇在位时,老夫便已如此,先皇亦未曾有过微词,你有什么本事,敢对老夫指手画脚?” 众臣闻言,纷纷额首赞同,陈飞等人更是露出一抹轻蔑的微笑,他们都在等待着宋宇的尴尬与求饶。 面对严洪的傲慢与盛气凌人,企图以身份压人,宋宇却毫无惧色。 宋宇只是轻轻摇头,发出一声冷笑。 第174章 唇枪舌剑 “丞相方才言及,在先皇面前,你就已经是如此不敬吗?”宋宇反唇相讥。 严洪一愣,随即挺胸昂首,自豪地冷声道:“正是!老夫曾伴先皇共创大业,先皇自然不会对这些琐细礼节斤斤计较。” “先帝那是不想和你一般见识罢了。”宋宇不屑地回道。 气得严洪双目怒睁,语气冰冷地斥责:“宋宇,你的胆子真是越发大了!” “竟敢对老朽指指点点,我当年陪先皇共事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宋宇淡然一笑,唇角微翘,轻描淡写地回应:“不是指指点点,而是指点。” “先帝,即为先帝。而现如今陛下乃大夏国之君主,执掌乾坤,德承社稷。陛下素来重视礼制,讲究礼仪,此乃陛下治理国家的基石。身为相位尊崇的您,非但不率先遵行礼数,反在圣上面前放肆,态度傲慢,目无君上,莫非是心存悖逆之意?” 突然间,朝堂之上气氛骤变,陷入一片沉寂,众多朝臣无不心生惊惧,毛发竖立。 严洪气的脸色紫红,脖颈青筋暴起,怒指宋宇,声音冷冽:“宋宇,你……你胡说!” 严洪情绪激动之下,话语一时未能脱口而出。 宋宇却在这一刻,冷笑一声,反问道:“怎么?难道我所说有什么不妥?” “你虽身为丞相,显赫一时,但别忘了自己的身份,要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如此肆无忌惮,莫非有意忽视了圣上的存在?” “要知道,一旦圣上有令,无论你身份如何,地位怎样,君令如山,即使要你的这颗脑袋搬家,你也得认。这个道理,相信丞相大人必定比我明白。” 宋宇步步紧逼,直截了当的质问让严洪无言以对。 此刻严洪心中怒火犹如翻江倒海,脸色瞬间变得如同猪肝一般,全身颤抖不已,几乎一口气提不上来,便要昏厥过去。 “丞相,丞相大人您没事吧!”孙河等人见严洪气的手指颤抖,身体摇摇欲坠,急忙上前搀扶。 “陛下,老臣乃两朝元老,宋宇此子……”严洪一声叹息,跪倒在地,向江诺颜哭诉求情。 然而,宋宇并未给他丝毫喘息的机会,冷笑着回应:“现在知道求饶了?之前何不如此!” “休要再提两朝元老的身份,那只会彰显你一贯的无法无天,连先皇都不放在眼里。哎,丞相大人,你真该好好反思反思了。” “若换作是我,此刻只怕羞愧得无地自容,会选择立刻自尽以谢罪……” 在朝堂之上,文武官员噤若寒蝉,无人敢与宋宇争锋,皆俯首低眉,不敢与之正视,生怕牵连自身。 严洪怒火中烧,一口鲜血溅落尘埃,双目如鹰隼般凶狠地盯着宋宇。 珠帘深处,江诺颜目睹严洪的尴尬处境,心中暗自窃喜不已。 对于严洪等一众资深大臣的傲慢无礼,江诺颜历来保持谦卑退让,这些老臣亲眼见证了他的成长,江诺颜自然不敢过于严苛。 此时,江诺颜心中早已积压了许久的委屈,然而看到宋宇仅凭数语便令严洪气愤至吐血,内心却是无比畅快。 “陛下!宋宇竟敢妖言惑众,此獠断不可留!”严洪不及拭去唇边的血迹,便已愤然怒斥。 “倘若陛下不重重惩处宋宇,老臣唯有以死明志,以示忠心!” 言罢,严洪蓦地做出欲撞击柱子的举动。 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见状,无不惊慌失措,连忙上前阻止。 珠帘之内的江诺颜亦不禁心生惊惧,脸上的笑意霎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担忧与惶恐。 倘若严洪真的在朝堂之上自尽,这场风波必将愈演愈烈! 唯有宋宇仍旧保持着淡然的神色,静观严洪等人的表演,旋即出口劝阻,“丞相大人,千万不可鲁莽行事!” 严洪听闻此言,嘴角闪过一抹冷笑,内心暗自窃喜。 他心中暗忖,宋宇啊宋宇,没想到你也有惧怕的时刻,且看我将如何对付你。 此时,珠帘后的江诺颜眉头紧蹙,面对朝堂之上的混乱局面,一时之间竟不知所措。 宋宇显得异常镇定,只见他从容不迫地一探身后,手中已然多出一块水泥砖。 宋宇不慌不忙,一边持着那块水泥砖,一边淡然回应:“朝堂之上,若是丞相大人的血溅污了支柱,还需专人清理,实在是麻烦之举。” “既然丞相大人决意赴死,不妨尝试一下这块水泥砖。其效果远胜于撞击柱子。” 严洪当场愣住,双眼充满杀意地瞪着宋宇。 “丞相大人,切莫如此鲁莽!”江诺颜急忙劝 阻。 江诺颜心忧严洪真的会愚蠢地一头撞向水泥砖。 然而,江诺颜的忧虑显然是多余的。 严洪一见江诺颜发话,急忙顺水推舟,声音微微颤抖地回应道:“臣感念陛下关怀,此身尚需为陛下尽忠报答深恩。” “何至于此,轻易言放弃?” 宋宇闻言,不禁放声大笑,语气轻松地说道:“丞相大人实在是过于忧虑了,若是朝堂之上少了您,恐怕陛下治理之下,会更加秩序井然。” 严洪闻言,眼神中怒火闪烁,瞪视着宋宇,仿佛要将他吞噬。 然而在这朝堂之上,严洪对宋宇却是无计可施。 他只能身体颤抖地站起身来,声音冷冽地说道:“陛下,臣身体有恙,请求先行告退。” “慢着!” “丞相大人就这样离去,难道不觉得太过失礼了吗?”宋宇轻声笑着。 严洪一愣,不过他也是一个聪明人,很快便领悟了宋宇言外之意。 于是怒目圆睁瞪了宋宇一眼,随即恭恭敬敬的向江诺颜鞠躬行礼,方才怀着满腔不甘,拂袖离去。 众人目睹此景,无不惊愕,他们还是头一回见到严洪如此怒火中烧,却又如此彬彬有礼。 江诺颜也不禁一愣,她未曾想到素来对自己无礼的严洪,竟然破天荒地行了君臣之礼。 在江诺颜看来,这情形宛若梦境,使她对宋宇的倾慕之情愈发深厚。 严洪愤然离席之后,那群臣子顿时失去了主心骨,如同一盘散沙。 孙河的态度谦卑至极,甚至不敢轻易开口,因为他府中仍存放着宋宇赠送的“重礼”。在宋宇握有他的把柄之际,全城下来他哪敢对宋宇的任何异议。 第175章 共谋诡计 原本这些人齐聚一堂,意欲弹劾宋宇,却反而遭到了宋宇一顿唇枪舌剑的痛击,此刻一个个都像被驯服的鹌鹑,低头不语。 江诺颜抓住时机,郑重宣布,将淮南王府抄家的事务委托给宋宇全权负责。 孙河在台下怒火中烧,脸色涨得如同晚霞般艳红,然而面对宋宇,他却不敢表露丝毫异议,内心的憋闷无以言表。 陈飞等人也是心怀不满,然而未待他们有机会提出异议,江诺颜便坚决地驳回了他们的反对。 散朝之后,孙河、陈飞等人越想越觉得气愤难平,于是他们未回府邸,直接赶往了丞相严洪的府邸。 …… 在丞相府内。 严洪早已怒火中烧,书房中的古董花瓶摔得四分五裂,满地皆是碎片,几名丫鬟和侍从颤抖着跪在地上,一脸委屈和恐惧。 “老……老爷,请您息怒,气大伤身啊!”一名丫鬟战战兢兢地小声劝慰着。 另外两名资历较浅的丫鬟已经被吓得不知所措,泪水不由自主地沿着脸颊滑落。 她们自侍候严洪以来,还从未见过他如此大发雷霆。 “啪!”又是一声脆响,严洪愤然将桌上的笔墨纸砚全部扫落地面。 花瓶破碎的响声,立刻引得几个丫鬟惊声尖叫。 严洪瞪大了眼,目光如冰,语气森然地喝道:“老子此刻火大得很!” 三个丫鬟相视无言,跟随严洪已久,她们自是深知其言外之意。 领头的丫鬟毫不犹豫,径直膝行至严洪面前,开始解起了衣服。其身后两名丫鬟略作迟疑,也只得面带委屈羞涩地跪到严洪跟前…… 跟前三个丫鬟的伺候,顿时让严洪的面庞上逐渐浮现出一抹舒畅的神色,心头的怒火也渐渐熄灭。 就在严洪眼神恍惚,即将飘飘欲仙之际,门外忽传一阵敲门声,“老爷,户部尚书和礼部尚书已在厅堂等候多时了!” 这突如其来的打扰使得本已兴起的严洪兴致全无,颓然软倒。 三个丫鬟见状俱是一惊,面色紧张,畏惧之情溢于言表,赶忙更加卖力地服侍起来,然而严洪心中已无半分情趣。 “这两个老家伙,真是让人败兴!”严洪愤然踢开身边的丫鬟,迅速穿好衣裳,带着满腔怒火摔门而出。 一见严洪步出内室,孙河和陈飞立刻堆满笑容,拱手行礼,态度极为谦恭。 然而,严洪却毫不留情,目光冰冷,语气冷硬地质问道:“二位大人,光临寒舍所为何来?” 即便下人端上香茗,严洪也只是用一个冷漠的眼神示意其退下。 孙河和陈飞顿时愣住,心中明白此时的严洪必定还沉浸于朝堂之上的不愉快之中,赶忙趋前一步,低声回答:“特为宋宇之事而来。” “哼!”一听到“宋宇”二字,严洪便怒火中烧,面色铁青,冷哼一声,怒目圆睁。 “两位大人莫非也是来看本官的笑话不成?” “岂敢,岂敢!卑职万万不敢有此念头,岂敢笑话丞相大人。”孙河与陈飞心中一惊,连忙谦卑地回应。 “既非来看笑话,那两位此来所谓何事?”严洪依旧脸色阴沉,对他们没有丝毫好感,毕竟他们二人方才破坏了自己攀登顶峰的大好心情。 “丞相大人,宋宇今日之举,实在是过于放肆,连我等也难以忍受。”孙河向前一步,低声陈述。 “宋宇那日煽动民心,伤害了卑职的亲子,此仇尚未清算。今日他又在朝堂之上公然污蔑丞相大人,实在令人愤慨。” “我们二人此行目的,旨在与丞相大人携手合作,共同图谋宋宇……” “哦?”严洪轻轻挑眉,语气中带着几分疑惑,随即挥手示意,下人立刻重新捧上香茗。 “宋宇之人心机深沉,尔等不是也屡次败于其手。如今又有何妙计,能确保胜券在握?”严洪依旧语气冷峭,不以为然。 陈飞眉头一扬,趋前低语,“宋宇纵然机智,终究不过孤身一人,不过依仗圣上恩宠,才敢如此肆无忌惮。” “若能诱他外出,再设下伏兵……” 陈飞话语未竟,但严洪与孙河等人已领会其意。 “刺杀朝廷重臣,乃是大罪!”严洪语气淡淡。 “然而,行刺者身份不同,结局亦异。若是普通人所为,自是死罪难逃;但若丞相大人动手,则是为朝廷铲除腐朽,非但无罪,反而应当受到嘉奖。”孙河含笑回应。 严洪内心深处早已对宋宇怀恨在心,他又怎能不渴望将宋宇除去? 然而,他亲眼见识过那些与宋宇正面冲突的悲惨结局 。记得淮南王曾有意刁难宋宇,派遣他前往西北赈灾,未曾想宋宇竟展露出非凡才能,不仅圆满完成了赈灾使命,更使西北地区焕发了新生。 孙河等人也曾联手弹劾宋宇,最终却遭到民众的围攻,被打得皮开肉绽。 就连严洪自己,今日试图对宋宇施加压力,也被宋宇机智应对,落得个灰头土脸。 此刻,严洪心中不禁生出了重重疑虑,“此事必须一击必中,绝不能让宋宇有丝毫反击的余地!” “那是自然。”孙河回应道。 “两位大人,是否已有周全之策?”严洪轻声询问。 随即挥了挥手,原先递上的茶水已然转凉,仆从们立刻换了一壶品质更佳的茶水,重新端至孙河等人面前。 “险境之中方能得见真章。宋宇的存在始终是个隐患,不如……”陈飞脸色一沉,手势在颈部轻轻一划,其意不言自明。 严洪微微颔首,以示同意,旋即低声发问,“听闻宋宇武艺高强,身旁更有无双这样的强手护航,想要除掉他,只怕并非轻而易举。” 孙河冷笑一声,“这也不难,宋宇再强,终究独木不成林。只要我等人数众多,不怕拿不下宋宇。” “尚书大人之意是?”严洪皱眉追问。 “设陷阱以待,关门捉贼!” “设陷阱?关门捉贼?”严洪不由得愣住,紧皱的眉头愈发深锁。 “然而,目前淮南王的虎符尚未寻回,无法调动其麾下兵马。否则,面对区区一个宋宇,又有何足惧哉!”严洪寒着脸,怒气冲冲地说道。 “此事并非无法解决,即便不借助淮南王的兵力,还有一人具备与之匹敌的力量……”孙河低声细语。 “哦?是谁!” 第176章 向福王借兵 “福王!” “福王?”严洪顿时一愣。 福王江佑,乃是大夏国唯一一个异姓王,昔年随先皇并肩作战,立下赫赫战功,因而被册封为福王,其地位尊崇,与淮南王汪权并驾齐驱。 近日,闻淮南王不幸遇刺,遂借此哀悼之机,亲自赶赴京都致祭。 据悉,福王此行不仅率领十万精兵,更伴有九位江湖中的绝顶高手随行。 孙河暗自思忖,若能说服福王江佑,将这九位高手借调过来,用以伏击宋宇,即便宋宇有无双这样的高手保护,也绝无取胜之机。 于是,孙河萌生了与严洪联手之念,毕竟以福王之尊,孙河身为户部尚书,原本难以与其有交集。 严洪闻言,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暗自盘算,低声回应道:“诸位怎敢如此确信福王会答应借兵之事?” 孙河闻言,嘴角立刻浮起一丝自豪的微笑,语气轻柔地说:“众所周知,福王对美色情有独钟,尤其偏好年幼佳人。只要丞相大人提出请求,再加之投其所好,相信此事必成。” 严洪只是紧锁眉头,沉默不语,陈飞见状,急忙插话劝解:“丞相大人,宋宇今日在朝堂之上令您蒙羞,此等奇耻大辱,您怎能忍受?” “当前我们与宋宇有共同的敌意,若能将他除去,微臣担保宋宇的所有财产届时都将归丞相大人所有。”孙河语气坚决,咬着牙回答。 严洪眉头一蹙,轻声追问道:“孙大人为何对除去宋宇之事如此迫切?” 一想起在宋宇那里遭受的屈辱,孙河便恨得牙痒痒,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然而,这等丢脸之事,孙河如何能坦然道出。 于是他义正辞严地说道:“臣下我这是为丞相大人您鸣不平!宋宇不过区区七品小吏,竟敢在朝堂之上对您如此放肆!” “此等侮辱,焉能忍受!若不除去宋宇,只怕日后朝堂之上,再无我们这些老臣立足之地。” 严洪今日所受,如何能不让他愤懑填膺? 沉思少许,他低声诉说:“请求福王调兵显然不切实际,即便是福王率领十万大军抵达京城,也只能驻扎在城外三十里,不得靠近京师。” “然而,若是从福王那里借调几名刺客,我想应该不会遇到难题。” “无需福王亲自出兵,只需派遣几位武林高手便足矣。”孙河面上顿时流露出一丝自豪,轻声答复。 “但在皇上的监视之下行刺朝廷重臣,这可是掉脑袋的罪行……”严洪显得有些忧虑。 孙河却自信满满,轻笑着回应:“哈哈,这一点不必担忧,我自有良策。” “什么良策?” “我们主动上门自是不妥,但若是他自投罗网,而恰好被误作窃贼,在混乱中被杀……” “如此一来,即便是皇上想要为宋宇撑腰,只怕也无处下手。” “真是妙计,妙计!”陈飞连声赞叹。 伴随着一阵欢笑声,众人意气风发地举杯庆祝。 …… 而宋宇的右眼皮不住地跳动。 斜倚在座椅之上,宋宇心不在焉,书桌上摊开的草图描绘着手枪轮廓,而他自身却无力地陷在椅中,内心烦躁不安。 打造手枪的工艺并不复杂,但制造子弹却是一大挑战。 正如俗话所说,“一硫二硝三木炭”,其间的配比必须经过精细的实验才能达到成功。 然而宋宇此时诸多事务缠身,一时之间难以分心处理这些琐事,内心不禁感到焦躁不安。 正当宋宇愁眉不展之际,门外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白鹿手捧一碗清茶,悄无声息地推门而入。 “公子,您这是怎么了?如此疲惫地躺在那里,若不小心着凉了该如何是好?”白鹿低声细语,语调温柔如水。 宋宇并未睁开双眼,只是轻轻叹息,“唉,奇怪,我的右眼皮为何频繁跳动不已?” 闻言,白鹿立刻紧张起来,蹙着眉头,低声回应,“公子,会不会是您即将遭遇什么不幸之事?” “哦?此话怎讲?”宋宇慢慢坐起,轻啜了一口茶,淡然地询问。 “老人们常言,左眼跳预示着财源滚滚,右眼跳则意味着灾祸将至。您右眼皮跳个不停,莫非真的有什么不祥之兆?”白鹿面带忧色,语气充满关切,“我认为这几日公子最好不要外出,明天一早,我就去寺庙为您求一支签,占卜吉凶。” 凝视着白鹿那焦灼而又关切的目光,宋宇心底涌起一股暖意,随即温柔地笑了笑,轻声解释道:“傻丫头,眼皮跳动其实是眼睑的轻微震颤或痉挛,一般是因为过度用眼或神经系统的小 问题,导致肌肉收缩。” “简单来说,就是过于疲劳,适当休息一下便无大碍。” 白鹿听得一头雾水,困惑地眨了眨眼,显然对宋宇的解释难以理解。 宋宇见状,只是尴尬的笑了笑便不再多作解释,而是重新拿起笔,继续绘制手枪的草图。 白鹿望着宋宇绘制的一幅幅手枪零部件的立体图,满脸困惑,不禁好奇地问:“宋公子,您画的这个尖锐的东西是什么?看起来像是一颗木钉。” “这个啊,称作子弹,是安装在手枪里使用的。” 宋宇淡然地解释道,随即低声叹息,“然而这火药的研制过程颇为复杂,硝石与木炭还算容易寻得,唯独硫磺的获取较为棘手。” “硫磺?我似乎听说过石流黄这种东西,那是道士炼丹常用的材料,常人难以觅得。”白鹿低声回应。 宋宇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忙问,“你知道何处可以觅得这些物什?” 白鹿蹙了蹙秀眉,轻轻地摇头,“我也不清楚,不过我愿意帮你打探一番。” “我曾行走江湖,结识了一位老道,他现正隐居在京都城外一座道观中修炼,待明日我前往一问,顺便也让那位老道为你测一测是否有何劫数。” “也可请他为你消灾解难。” 宋宇轻轻点头,“你只需向他询问硫磺的来源,最好能从他那取得一些,如此我便可进行实验。” 毕竟有了火药,接下来的事情才更加方便。 宋宇心中暗自琢磨,今日在朝堂之上,他让丞相严洪当众出丑,料想严洪决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倘若腰间藏有一把手枪,宋宇哪还有那么多顾虑,当即教他乖乖做人。 确切的说是让他下辈子乖乖做人。 第177章 有何良计 与此同时,孙河那边也开始有所行动。 此刻,福王江佑尚未抵达京都。 严洪携孙河、陈飞二人一早便离开京都。 虽然福王江佑还未进入京都,但他已近在咫尺,严洪等人此刻正计划前往拜见。 暮色渐浓,天边染上了晚霞的绯红。 石板铺就的街道上,忽然现身的九个异人,身着黄麻短衣,足蹬多耳麻鞋,那一头如火焰般的卷发,鲜红如血,触目惊心。 这九个身影,高矮胖瘦各具特色,尽管容貌各异,但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仿佛死去一般的冷漠表情,步履僵硬,如同僵尸,肢体毫无灵动。 他们如此招摇过市,所到之处,周遭的氛围顿时静谧,连孩子们的哭声也会在这股无声的威压中戛然而止。 眨眼之间,那九人便径直踏入了一家客栈,随着夜幕的降临,他们消失在了昏暗之中。 宋宇心中仅存的,唯有满腔的疑惑,他当下按捺住好奇心,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随即,他转身,默默离去。 夜色渐浓。 无风亦无月,天空布满乌云,风声鹤唳。 在外游荡了一整日的宋宇,此刻正准备回到酒楼。 实际上,他今日的外出并非纯粹的闲逛,宋宇此行的目的是为了寻找硝石和木炭等原料。 然而,就在他尚未抵达酒楼门口之际,忽见一道黑影在眼前掠过,瞬间没入了深邃的夜幕。 宋宇心中一惊,立刻提步追了上去。 那人的身影犹如闪电,快到令人瞠目结舌。宋宇追逐间,不知不觉已踏入一方静谧的小院,而先前那幽灵般的人影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被夜色无边无际的黑暗所吞噬,仅余下一抹血色的残影在记忆中徘徊。 宋宇抬头一瞥,顿时觉得这处所在颇为眼熟,“若是没有记错,此处应是丞相严洪的私邸,香榭小院。” 然而,宋宇随着那神秘黑影飘然而至时,却发现院门洞开。 难道这院门是特意为他敞开的吗?宋宇心中升起一丝疑惑。 不过,既然身处他人宅院,宋宇自然更加小心翼翼,他环顾四周,却并未发现那黑影留下的半点踪迹。 正当宋宇转身之际,意图离别之时,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旁边枯黄的草坪上,那里清晰地现出一串被踩踏而低陷的草痕。 然而,仅此一个朦胧的脚印,宋宇依旧无法准确推断出那人的离去方向。 宋宇的眉梢不禁紧锁,内心充满疑惑。 此事显然非同小可,难道是有人故意设局引他至此? 稍作沉吟,宋宇毅然决然地步出庭院,决绝地不回头,直奔酒楼的方向。 在那假山之后,楼阁之上,一桌酒席正摆放着。 而在楼阁内部,严洪等人焦急地来回踱步,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眼看着宋宇几乎要跌入他们精心布置的陷阱,不料宋宇却识破了这个伎俩,竟决然地转身离去。 “唉!可惜了,真是遗憾!谁想到宋宇这年轻人如此警觉。”陈飞顿足切齿,冷冷地嘟囔着。 “现在该如何是好?宋宇太过小心,根本不上钩!”严洪一时之间也感到无所适从。 唯有孙河脸色阴沉,嘴角微微颤动,轻声回应道,“没关系,陷阱既然已经布置,无论如何都要诱他前来。” “你有什么锦囊妙计?” “尚无定计,但容我尝试一番!”孙河神色坚定,摆出一副自信满满的态度。 严洪与陈飞不由自主地一滞,眼中满是敬仰之情,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孙河身上。 “原来孙大人还藏着这样的手段,真是让人佩服,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陈飞虽不明就里,却已迫不及待地奉上赞词。 孙河毫不含糊,端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那副舍我其谁的气概,仿佛将生死置之度外,酒后更是毫不犹豫地步出小院,迈向宋宇的酒楼。 此刻,宋宇已然回到了自己的酒楼。 然而,刚至酒楼门前,宋宇便突然愣在了那里。 原本应该亮如白昼的酒楼,今日却显得朦胧昏暗,仅有几缕即将熄灭的烛光,勉强照亮了整个大厅的角落。 “宋公子,您终于回来了……” 宋宇才跨入门槛,小红便急匆匆地迎上前来,神色间难掩惊惶。 然而,小红尚未开口,宋宇已用一个轻柔的嘘声动作打断了她。 随即,他的脸色转为凝重且冷冽,目光穿透屋内,低沉地吟道,“既已至此,又何必继续藏头露尾?” 孙河瞬间愣住,他 甚至未曾察觉宋宇是如何发现他的存在,但现在既已被识破,他也无意再继续躲藏。 轻咳两声以壮胆色,旋即发出一声冷峭的怪笑,慢慢地向酒楼的门扉逼近。 “夜已深,孙大人此番突然造访,不知有何贵干?”宋宇语气冰冷地发问。 孙河面色略显紧张,吞吐其词,尽量挺直了胸膛,冷然回应:“谁……谁说我是跟踪你的?我只是恰好经过此地罢了!” “我不管你是有意还是无意,有话快说,我没空闲与你闲话家常。”宋宇冷冷地哼了一声。 孙河面对宋宇,心中本就存有几分畏惧,吞吐之间,话语依旧未成体系。 待宋宇转身似乎要闭门谢客时,孙河终于大声说道:“我……我不过想在此吃顿饭,难道这也不能吗?” “酒楼已打烊,孙大人请自便。”宋宇依旧语气冷漠。 “小红,送客!”宋宇冷声吩咐。 猛然间,一阵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孙河不禁打了个寒颤,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突然间,大门砰然关闭。 孙河见状,仍想闯入屋内,试图激怒宋宇。他此次跟踪宋宇,心中的计划便是激怒宋宇,将其引到小院中。 然而,门板冷不防地一声脆响,孙河刚冲到门口,就被猛地撞了回来,鼻血立刻涌了出来。 孙河感到无比的委屈,那股疼痛让他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宋宇,你这家伙,真是够狠!”孙河捂着血流不止的鼻子,心中充满了委屈。 孙河虽然满腔怒火,却也不敢在此地放声叫骂,毕竟这里是宋宇的势力范围。在酒楼门前大声喧哗,即便宋宇不出面,那些龙鳞军的兵丁和无双等手下也会将自己痛揍一顿。 孙河心中还是有几分自知之明。 他整理了一下狼狈的样子,打算回到严洪那里,报告计划的失利。 然而,就在孙河正欲离去之时。 耳边突然响起一声怒斥,“什么!这种事情究竟发生在何时?” 这声音一出,孙河立刻提起了兴趣。 他挽起衣袖,捏紧鼻孔,紧贴着墙根,细心聆听。 第178章 白鹿失踪了? “确实,白鹿小姐自清晨出门至今,尚未归来……”小红神色忧虑地答道。 宋宇闻言,眉头立刻紧蹙,追问道,“她出门时是否提及要去哪里,要多久回来?有派人去找她了没有?向飞他们人呢?” 小红几乎要泪流满面,抽泣着回道,“白鹿小姐清晨出门时,只说要去祈愿,具体位置却未说明。” “后来无双姑娘见白鹿小姐迟迟未归,便带领向飞他们去寻找,然而他们一行人去了许久,依旧音讯全无……” “这……真让人担心!”小红焦急地来回踱步,声音带着哭腔颤抖着。 就在此前,宋宇尚未归家之际,小红心急如焚,几乎要踏出家门去寻觅他们的踪迹。然而,当她熄灭了几支蜡烛,眼前只剩一片漆黑,恐惧令她退缩,不敢跨出房门半步。 宋宇的眉头紧蹙,心中涌起一丝不安的预兆。 他回想起白鹿昨晚提及,要前往城外的道观为自己占卜一卦,并顺便为自己带回一些石流黄。这个念头让宋宇的心猛地一沉。 “难道说,白鹿遭遇了什么意外?” 自宋宇为白鹿的父亲洗清冤屈以来,白鹿对宋宇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却苦无报答之门。见宋宇近日愁眉不展,她遂决意为宋宇祈愿占卜,得知宋宇所需硫磺之后,更是不遗余力地四处寻觅。 在白鹿心中,宋宇在他心中是最重要的,宋宇需要的东西比什么事都重要,于是她不等天明便踏出城门,着手为宋宇搜寻硫磺。 此时,暗中观察的孙河也已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微微挑起眉头,心中顿时萌生一计。 屋外的寒风肆虐,枯枝败叶随风摇曳,发出沙沙的响声,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阴森可怖。 孙河步履匆匆地踏入香榭小院,胸口剧烈地起伏,急促地喘着粗气。他一口气饮尽了两杯酒,这才稍微平复了呼吸。 “孙大人,情形如何?是否已将宋宇那厮诱至此地?”陈飞焦虑而又迫切地询问。 孙河气息未定,急促地挥着手,示意陈飞。 陈飞当场愣住,脸上露出惊愕之色,“难道宋宇那家伙不会来了吗?” “陷阱都设计好了,如果他不来自投罗网,我们该如何下手除之?” “今日若不能将其斩杀,那么这数位自福王府借来的高手,只怕是要归还了……”陈飞声音微颤,带着几分委屈、无奈与心痛,泪水涟涟地说道,“这……这些都是耗费了巨额银两的啊!” “那可都是耗费了我们大量资金的!若不能趁此机会除去宋宇那贼子,岂不是损失惨重。” 孙河依旧不停地摇头,气息粗重。 陈飞紧皱眉头,不明所以,急忙追问,“孙大人,您这频繁摇头是何意?宋宇他究竟是否会来?” “不不不……” “什么?他,他真的不来了?”陈飞顿足叹息,愤懑的泪水犹如断线珍珠般纷纷落下。 “非也,我只是在说这酒过于辛辣了!”孙河赶忙吐吐舌头,用手轻轻扇风,然后才继续说道,“我已经有了引宋宇出洞的计策。” 嗯? 孙河与严洪不禁错愕片刻,两人齐刷刷地向孙河投去疑惑的目光,异口同声地问:“难道宋宇并未中计前来?” “宋宇那厮素来机警而谨慎,要想诱他现身,确实是棘手之事。” 孙河接着说道:“但你们大可不必忧心,我现在已有所悟,找到了引他前来的良策,这理由他必定无法抗拒。” “届时,只需静待其自投罗网,我们便可轻而易举地将其擒拿。” “究竟有何妙计?”陈飞迫不及待地追问。 孙河脸上闪过一丝得意之色,倾身向前,悄声作答。 孙河将他在宋宇酒楼中所经历的种种细节,一五一十地叙述了一遍,同时,也将他在户外耳闻的白鹿失踪的经过,毫无遗漏地传达给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然而,陈飞和严洪听后却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两人互相对视,脸上流露出深深的困惑,异口同声地问道:“然后呢?” 孙河淡然一笑,从容不迫地回答:“接下来,我们只需散布谣言,宣称白鹿就在香榭小院内,并要求宋宇独自前来,如此便能确保他必定会上当。” 陈飞有些不解,疑惑地发问:“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女子,你如何如此确信宋宇定会前来?” 孙河自信满满,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我对宋宇的个性了如指掌,他对身边的人都非常关心,尤其是这些女子。我可以打包票,只要我们散布白鹿在我们手中的消息,他必然会不顾一切地前来。 ” “只需派遣‘火焰神’缪邵允等人前往宋宇的酒楼,散布这一消息……” …… 此刻,宋宇恰好将酒楼内的烛火重新点亮,安抚了小红,让她在酒楼中稍候,自己则准备步出屋门去寻找白鹿等人。 突然,他的眉头紧蹙,目光如电,锐利地扫向酒楼门口那片深邃的黑暗之中。 小红不禁一愣,满脸疑惑地问:“公子,你……究竟在注视着什么?” 宋宇没有作声,只是依旧用他那如炬的目光凝视着门外的黑暗,寒声说道:“既已至此,又何需匿踪潜行?” 在屋外的黑夜深处,榕树的浓郁阴影下。 骤然间,响起一阵宛如夜枭般的怪异笑声,一条身影如同射箭一般疾速落下,轻轻巧巧地落在了地面。 毫无声息,轻盈得仿佛一片羽毛! 此人身形魁梧,狮鼻宽口,一头火红的长发如火焰般熊熊燃烧,而耳际却挂着三枚金色圆环,其声清脆,犹自摇曳。人已脚踏实地,而金环却依然在耳畔叮当作响。 宋宇不由自主地蹙紧了眉头,这不正是今日在街角瞥见的九个异人中的一员吗? 他的双眸仿佛与那火红的发丝相映,射出熊熊的赤焰,紧紧地盯着宋宇,声音低沉而有力,问道:“阁下莫非就是宋宇?” 宋宇眉梢间杀气隐现,将小红挡在身后,声音冰冷如霜,答道:“正是在下。” “敢问阁下,此来有何指教?” 第179章 香榭小院 在这对话之际,宋宇的目光如夜鹰般锐利,在暗夜中穿梭搜寻,良久,确信来者仅此一位红发男子,宋宇悬着的心才略微放下。 毕竟此时酒楼之中仅剩宋宇自己一人,还需照顾身后的小红,若是那九名赤发男子齐聚,纵然宋宇再厉害,面对此情此景,确实也有些措手不及。 缪邵允那枭鸟般的笑声再次响起,在夜色的寂静中回荡,令人不寒而栗。 “只要你确是宋宇就行,我这有一封信,特意为你而来。” 言罢,缪邵允那如火焰般的眉头微微一蹙,随即手腕一抖,一张折叠整齐的纸条如飞箭般朝宋宇疾射而去。 其速之快,宛如脱弦之箭,直指宋宇。 宋宇眉梢一挑,本能地偏头一避,迅速伸出两指,巧妙地将那张纸条稳稳夹住。 转瞬之间,赤发缪邵允的身影已杳无踪迹,仿佛被黑夜吞没,彻底消失在深沉的暮色里…… 小红早已被惊吓得瑟瑟发抖,紧紧依偎在宋宇的身后。 待到屋外恢复寂静,她才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声音微颤:“宋公子,那神秘人物究竟是谁?这张纸条上又写了些什么?” 宋宇的眉头依旧紧锁,未见丝毫舒缓。 他心中清晰认知,那张柔韧的纸片在此人手中射出,竟有箭矢般的迅猛与力度,由此可见,此人的武学境界实在非同小可! 目睹纸条上的文字,宋宇的眉头紧蹙,眼中闪过一抹愤怒的火焰。 “公子,是否遇到了什么麻烦?”小红察觉到宋宇的神情异样,急忙追问。 宋宇仅是将纸条妥善收入怀中,却未向小红透露分毫。 他转身回到房内,取出一把轻便的复合弓,以及两副神秘的迷离连弩。 低声对小红交代:“你留在酒楼,哪里也不要去,记得关紧门窗。除非我或无双归来,否则切勿开启大门。” “不,我必须跟你一起去!我不能让你孤身一人面对危险。” 小红的眼眸已蒙上一层薄雾,目光凝视着武装一新的宋宇,她心中早已明白,此事非同小可,必然是发生了极为严重的变故。 面对小红那梨花带雨、满含委屈的神情,宋宇心中不忍,轻轻地抹去她眼角的泪珠,柔声安抚:“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你只需在家中等我归来。” “乖,听话!你随我只会增添我的牵挂,让我分神照顾你……”宋宇的话语中充满了温柔与慰藉,眼神里满是关切和宠爱。 虽然小红是家里的下人,但是宋宇从未将她像下人一般对待。 小红紧紧地抱着宋宇,过了一会儿,情绪才渐渐平静,她认真地点了点头,眼中充满了关切与依依不舍,“公子你一定要平安归来,我会在这里等你。” 宋宇轻轻抚摸了她的秀发,沉默不语,细致检查了一番随身装备后,便在夜幕中悄然隐去。 香榭小院。 宋宇再次来到这里,步履神情格外谨慎。 地上的枯草,几处新鲜的痕迹,揭示了不久前的来者。 宋宇细致地站在院门处环顾四周,却未发现任何异常,连一丝威胁的迹象都不曾察觉。 当下宋宇不禁蹙眉,心中生疑,“难道果真是自己多虑了?” 他的手始终紧握在腰间的武器上,准备随时抽出连弩应对不测。 随即,宋宇轻手轻脚,小心翼翼地深入园中。 鼓声振荡,夜已深至三更时分。 远眺一隅小屋,烛光摇曳,透过糊着纸的窗户,朦胧中似乎能捕捉到人影的摇曳。 宋宇心下忐忑,未知小屋中是否真的藏着白鹿。 亦不知屋内是否真的有人! 宋宇小心翼翼地趋近小屋,那窗户上的纸颇为厚实,仅能辨别屋内烛光的闪烁。他轻抬手指,微微弹了弹窗户。 并未出声。 静候良久,屋内依旧寂静无声。 宋宇不再犹豫,轻手轻脚地敲了敲门,却依旧得不到任何回应。 难道屋中真的无人? 他微微皱眉,尝试推门,却发现门并未解锁。 于是转身至窗下,突然推开了窗户。 只见室内的小桌上,几道菜肴热气腾腾,一旁的炉子上还温着酒。 酒香四溢布满了整个房间,暖意融融,桌上的秘制火腿与白玉般的冻鸡格外诱人。 然而,白鹿的身影却踪影全无。 宋宇双眉紧锁,难道自己真的受骗了? 但只要有一丝线索能找到白鹿,他绝不轻言放弃。 毕竟,宋宇已将白鹿视作血脉相连的亲人 。 正当宋宇预备离去,耳畔忽隐忽现一缕轻微的异响,烛光摇曳间,桌面下似有异物潜藏。 难道是白鹿? 宋宇心中一凛,如箭在弦,立刻侧身探视。 掀开布幔一瞥,却空无一物。 或许方才不过是一阵无意的微风掠过。 仰望之际,宋宇眉梢紧锁更深,桌面摆放着九只杯盏,杯底深深嵌入了桌面之中。 乍一看去,宛若一朵熊熊燃烧的火焰。 火神帮! 白鹿莫非真的陷入了那九个赤发怪人的掌控之中? 宋宇凝神聚气,手臂猛然一挥,重重地拍打在桌面上,力道之强。但桌上的九个杯子竟未有一丝颤动。 他用力取出一个杯子,只见杯子依旧完美无损,显然是被一股巨力硬生生拍进了桌面之内。 这张桌子虽非坚石所制,但要将瓷器深深嵌入其中,这份深厚的内力,常人根本无法企及。 火神帮众人武力果然名不虚传。 宋宇手中握着酒杯,不觉间,冷汗已沿着掌心渗出。 就在此刻! 骤然间,“赫”的一声,桌上的烛光应声而灭。 紧随其后,狂风四起,无数暗器如同暴雨般,从各个方向朝宋宇袭来。 风声刺耳,显是高手出手,常人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恐怕早已身中数箭,状如刺猬。 然而,幸亏宋宇素来谨慎,早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宋宇身形一晃,双手翻飞间,已将十七八件暗器尽收手中,随即脚点桌椅,身姿轻盈地跃起,一个漂亮的翻身,剩余的暗器皆从他脚下掠过。 好险! 此时,屋外突兀地响起一阵似夜枭的森然冷笑,伴随着一阵严厉的叱咤之声。 第180章 以一敌九 “狂妄之徒,竟敢夜犯丞相府?今日你是插翅难逃,速速束手就擒!” “就算你本领通天,今日也难逃一死,将在此丧命,尸骨无存!” “我告诉你,你无处可逃,火神帮非同小可,单是我缪邵允一人,就能让你粉身碎骨,还不快快投降……”缪邵允语气冷硬,喝声如雷。 在一片混乱之中,忽有一人放声大笑,嘲讽地回应道:“哈哈,真是出乎意料,这盗贼竟敢如此肆无忌惮,公然闯入丞相府!” “别忘了,私闯丞相府,即使将你正法,也无人能言非议。” 宋宇不由自主地摇头,苦笑浮现在脸庞,原本的紧张神色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显然这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陷阱。 “孙大人,你如此费尽心机,图的难道不就是布下这个局来对付我?” “我想,你也没必要在这里继续假装下去了。”宋宇冷笑着说道。 孙河心中早已乐不可支,可以说,他期待这一刻已经很久了。 陈飞心中暗自欣喜,语气冷峻地回应道:“既已至此,何必藏头露尾,宋公子,还是请现身吧。” “宋宇啊宋宇,你毕竟年幼无知,岂不懂得私闯丞相府的严重性?即便圣驾亲临,也无法为你开脱。”严洪更是狂妄地大笑。 宋宇只是轻轻咳嗽两声,微笑着答复:“各位既然费尽心思邀我至此,何不直接入内一叙,反而让我走出呢?” “进去?你以为我不敢吗?”孙河语气冷硬,“但是你说叫我进去就进去,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然而,他的声音虽响亮,脚步却纹丝未动。 反而轻轻地碰了碰旁边的陈飞,低语道:“陈大人,劳烦你先进去看看。” 陈飞一瞬间愣住了,双眼瞪得圆溜溜的,“我?” 一时间,众人都显得畏缩不前,不敢轻易迈步。 屋外忽起波动,众人纷纷议论,“各位切莫中了圈套,那小子是想诱我们入室。” “正是,目前局势不明,我们绝不能被他诡计所欺。”孙河紧接着说道。 火神帮的众人也不禁皱紧了眉头,相互对视,显得有些举棋不定。 他们一时之间对宋宇的实力捉摸不透,自然不敢轻率行动。毕竟,刚才那几十把暗器如同暴雨般疾射,江湖之中鲜有人能在这样猛烈的攻击下毫发无伤。 一旦中招,恐怕连呼吸都将变得极为艰难,遑论还能如此中气十足地说话。 火神帮的众人士不过受雇于人,仅为赚取微薄薪酬,绝无理由置生死于不顾,故而谁也不愿擅自踏足那幽暗小屋。 此时,陈飞心念电转,一声断喝,立时压倒了周遭的嘈杂之声。 “我曾猜想宋公子必有过人之才,岂料不过是个擅长潜行窃取、缩头乌龟的宵小之徒。” 孙河闻言,立时领会陈飞的挑衅之术,随即发出一声冷笑,大声回应:“窃贼鼠辈,龟缩不出,见不得光!” 在严洪的带领下,火神帮其余九名成员亦随之齐声高呼。 宋宇脸上挂着苦涩的笑容,心中既愤怒又觉得荒谬至极。 他万万没想到,这些人竟然幼稚到这种地步,企图设计陷害他,却又对他心生畏惧,现在有用这等下三滥的小孩子把戏,企图激怒自己。 屋外这么多高手堵在门口,却没想到害怕他孤身一人的宋宇,这情形实在是荒诞不经。 “若说那些偷鸡摸狗之流是无耻之徒,缩头乌龟的形容也恰如其分。但宋某并非盗贼之辈。”宋宇语气冷硬地回应。 “哼!你若非来行窃,为何夜深人静之时潜入丞相府?宋宇,你无需狡辩,今日你必死无疑。”宋宇以一种傲慢的态度反驳。 “真是荒唐,我之所以到此,孙大人心里应该比谁都明白。”宋宇眉头紧锁,语气中杀机毕露,“快说,你们把白鹿藏到哪里去了?” “白鹿?哈哈哈,此处哪有白鹿,不过只有一个狂妄无知的小贼罢了。”严洪放声大笑。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显然,此番这些人的目的便是诱导自己至此,故而编造了白鹿藏于此地的谎言。 此时,宋宇不由得深深地吐出一口气,白鹿并未落入他们手中,这对宋宇而言,无疑是件值得庆幸的事。 “宋宇,你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束手就擒吧!今日你是插翅难逃。” “倘若你主动投降,我们或许还能留你一个全尸。” …… 宋宇冷笑一声,语气坚定:“既然白鹿不在你们掌握之中,我亦无暇与你们周旋。” 话音刚落,宋宇一个腾空而起 ,身姿轻盈如燕,破窗而出。 孙河等人见此情景,不禁本能地向后退缩。 严洪眉梢紧蹙,语气寒冷却又不失轻蔑地回应:“算你小子识途,主动送上门来!” “你们运气不错,今日算是你们幸运,我并无闲暇与你们周旋,否则你们恐怕得准备更多的棺木了。”宋宇目光扫视一圈,语气冷冽地答复。 “年轻人,你的口气也未免太狂妄了!” 话音刚落,赵老四身影一晃,赤发随风飘动,瞬间便至宋宇面前,毫不犹豫地挥动手中的九环大刀,直取宋宇首级。 严洪、孙河等人脸上早已洋溢着按捺不住的喜悦。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一声如同杀猪般的凄厉惨叫突然划破长空。 严洪狂妄地放声大笑,“宋宇,事到如今才惊慌失措,是否已经错过挽救的时机?” “的确,此刻才感受到恐惧,确实有些迟了。”宋宇镇定自若,轻轻摇头,笑意盎然。 突然间,严洪等人的神色瞬间凝重起来。 什么?方才的惨叫,难道不是出自宋宇? 众人尚未反应过来,便见赵老四脸色苍白如纸,一声巨响,他手中的九环大刀猛地滑落,沿着他的后背掉落,重重地钉入地面的砖缝。 而刚才还不可一世的赵老四,此刻却痛苦地蹲在宋宇面前,抱着受伤的脚大声惨叫。 众人均是一愣,这时方才辨明,适才那气势如虹、咄咄逼人冲杀而来的赵老四,竟被宋宇一个简单的踩脚动作轻描淡写地制服。 这……这怎么可能? 第181章 何时这般谦让了 “就这么点能耐?”宋宇轻蔑地回应。 毫不停顿,抬起一脚,便将赵老四踢出数米开外。 “小子,你这未免也太过猖狂了吧!” “区区踩脚趾,不过是小孩子的把戏罢了,竟敢在此班门弄斧丢人现眼?真是滑稽之极!” 此时,人群中响起一阵冷笑,一名男子毅然站在宋宇面前。 他身上所自然流露出的气势,便足以令四周之人不寒而栗。 宋宇目光所及,一柄银光闪烁的利刃映入眼帘,利刃! 刀无鞘,赤裸裸地搭在他的肩头。 火红的长衣,宽厚的鼻梁,浓重的眼神,腰间的束带比他浓密的发丝还要鲜红,与那血色的刀衣相得益彰。 眼前的身影非他人,正是火神帮中以武力著称的龙小云。 严洪见状,不禁更加得意,冷笑一声,嘲讽道:“宋宇,你今日注定难逃一死,何苦做无谓的挣扎?到头来不过是一具残缺不全的尸体,面目模糊,这又有什么好处?” 宋宇轻蔑地摇了摇头,嘴角泛起一抹冷笑,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的光芒,“今天,我没空闲与你们周旋。” “只需给我一个安全离去的通道,我可以当作这一切从未发生。” “如此,你们或许还能侥幸存活。” 什么? 话音刚落,火神帮的成员们立刻发出一阵尖锐的嘲笑,宛如听到了一个荒诞的笑话。 “年轻人,你的口气也未免太大了吧!”缪邵允跨前一步,语气冰冷地斥责。 “我话还没完!”宋宇眉头一蹙,语气加重,“要么,你们省些麻烦,一起上吧,也省得我耗费时间,一个个地收拾你们。” 人群中立刻又响起了一片哄笑声。 旋即,又有一人挺身而出,大声宣称:“我欲与你单独决一雌雄!” 此人形如枯竹,脸色苍白如蜡,看上去宛如病弱之身,然而发音之时却声如洪钟,显露出深厚的内力。 “要制服你,何需龙老大亲自出手,我单手即可将你击败……” 话语尚未落下,忽听一声清脆的“咻啪”响起。 众人登时愣住,原本喧嚣的环境霎时间寂静无声。 众人顺着声音看去,只见刚才还声音洪亮的孙老九此刻宛如一座雕塑般愣在原地,纹丝不动。 这,这是什么情况! 众人尚未从惊愕中回神,孙老九的头顶已赫然出现一个血窟窿,鲜血沿着鼻尖悄然滴落。 那位病弱的身影彻底栽倒在地。 一声闷响,严洪等人猛地心头一震,方从失神的状态中惊醒。 无人能察觉宋宇何时发动了攻击,孙老九甚至没有丝毫反应的余地,便已倒卧在地,化作冰冷尸体。 “敢杀我的兄弟,我与你不共戴天!”缪邵允勃然大怒,孙老九与他交情匪浅。 然而,他尚未接近宋宇,便又是一声清脆的响动,缪邵允的脚步瞬间凝固。 “还不进攻!宋宇只不过是一个废物罢了,有什么好怕的,直接一刀砍了他!”孙河在一旁焦急万分,大声怒喝。 缪邵允眼神冷厉,盯着自己腹部嵌着的短箭,杀意更浓。他猛地拔出短箭,紧握着手中的利刃,直冲宋宇杀去。 宋宇岿然不动,连续发射数箭。 就在缪邵允的刀锋距宋宇头顶仅余三寸之际,他忽然定格在原地。 一声闷响,缪邵允颓然倒地。 宋宇不禁轻叹,心知这迷你连弩的威力终究不及手枪。 “得加快速度研制出手枪了。”宋宇暗自思忖。 若非刚才手速够快,在缪邵允的刀即将斩落之际及时解决了对手,否则此时倒地者是谁,尚未可知。 众人都未曾目睹宋宇究竟是如何出招,他的双脚甚至未曾移动分毫,火神帮却已损失了两名勇猛的战将。 龙小云、赵老二、田七三人立刻将宋宇围在核心,他们的脸色一片铁青,牙齿紧咬,愤怒之情溢于言表。 然而,三人只是目光如炬地盯着宋宇手中的迷你连弩,彼此之间却没有一人愿意率先出手。 虽然名为围攻,但他们每个人与宋宇的距离却均在三米开外。 更准确地说,他们是不敢出手,甚至不敢进一步靠近。 “宋……宋宇,你擅闯丞相府邸,竟敢在此行凶伤人,倘若我将此事奏报圣上,你定难逃一死! “速速放下武器,束手就擒!”严洪声色俱颤地呼喝,已无先前的跋扈之态。 宋宇对严洪的威胁置若罔闻,连正眼都不屑一顾,淡然说道,“ 我深知你们三人巴不得将我置于死地!” “并非因我手刃你们同袍,而是杀我之后,你们不仅能获得丰厚财宝,还能怀抱佳人,更能博得永垂不朽的英名。” “哼!你把我们当作何人?”龙小云脸色铁青,冷声反驳,“黄金佳人,对我们而言,不过等闲之辈。我们动手除你,不过是为了清理江湖之害,为同仁复仇而已。” 宋宇忍不住放声大笑,讥讽道:“这理由真是冠冕堂皇,荒谬至极。” “你们难道不是为了金钱而战吗?” 话音未落,宋宇轻轻拭去迷你连弩上的尘埃,慢条斯理地说,“既已摊牌,阁下何不出招?” 众人心中一凛,纷纷紧张地咽了口唾沫,目光却如被磁铁吸引,牢牢钉在宋宇手中的连弩上,随着他的手势移动,竟无言以对。 “宋宇!你……你不过就是仗着手中武器,否则,没了那东西,你还敢不敢如此嚣张。”孙河怒目圆睁,声音冷硬,但身姿却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隐入人群中。 宋宇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冷笑,“你若认为我依仗手中武器,那么,我若弃之不用,又会如何?” 众人闻言,瞬间目瞪口呆,脸上无不露出惊愕的神情。 什么?宋宇竟然打算抛弃手中的武器? 火神帮的三人彼此对视,心中一凛,虽然跃跃欲试,却无一人敢于率先发动攻击。 因为那把迷你连弩依旧紧握在宋宇手中。 “你……你真的打算放弃武器?”三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宋宇放声狂笑,神情不屑地说:“真是令人费解,三位不是都想置我于死地吗?如今却都按兵不动,难道都在谦让,不愿抢先将我斩于马下,以示英勇?” 第182章 先给钱,后办事 龙小云等人果真沉得住气,面对宋宇犀利的言辞挑衅,他们依然岿然不动,不敢越出界限半分。 终究,他们都是为他人效力,犯不着白白送命。 宋宇轻笑一声,随即轻轻摇头,带着一丝好奇问道:“若我命丧你们之手,你们能获得多少好处?” 三人心底早已愤怒至极,恨不得立刻将宋宇置于死地,然而看到宋宇手中的武器,他们还是迟疑了。 只要宋宇手中的迷你连弩一日不放下,又有谁敢率先出手? 他们三人不敢轻举妄动,严洪和孙河等人自然更是不敢有所行动。 就在这僵持之际。 严洪忽然放声大笑,“哈哈哈,我想这一切或许都只是个误会。既然误会已经解除,那么此事就此作罢,放他离去吧!” 言谈之际,严洪刻意微倾身体,向一侧微微让开。 正值宋宇即将收起兵器之际,他突然感觉到一股冷冽的杀气逼近,眉头不由自主地紧蹙起来! 心中不禁泛起不祥的预感。 恰在此时,一声“呼”的劲风响起,龙小云手中不知何时已握有一条藤制软棍,长度约为四尺二寸。 如毒蛇出洞般,直取宋宇腿部猛抽而去。 不好! 宋宇瞬间意识到形势危急,急忙想要闪避,然而此刻已然错过最佳时机。 就在宋宇企图跃起躲避之际,一条长鞭自颈部横扫而过。 前后受敌,宋宇毫无退路。 此刻,唯有迅速蹲身躲避,毕竟上方挥舞的长鞭是冲着宋宇的脑袋去的,可是有着致命的威胁。 一声“啪”的脆响,宋宇的一条腿便剧痛跪地。 火神帮众见此情景,立刻拿起身边的竹竿,蜂拥而上,将宋宇紧紧束缚。 宋宇单膝跪地,无数竹竿犹如囚笼般将他困住,手中却依旧紧握着那把迷你的连弩,宛如即将溺亡之人,手中仍紧紧抓着一根芦苇。 却浑然不觉,这根芦苇根本无法拯救他! 武器虽在,但宋宇的身体却被死死锁住,无法施展。 这位一生孤傲、寂寞的英雄,难道真的要落到如此境地? 孙河的眼中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喜悦,他昂首阔步地从人群中走出,满脸得意地狂笑起来,“宋宇,你素有智谋,此刻却显得愚钝无比。且看你能再玩出什么花样!” 在曙光尚未到来的寂静时刻,黑暗似乎更为浓重。即便在小屋内摇曳的烛光,也无法驱散这铺天盖地的幽暗。 火神帮的众人更是喜形于色,笑容满面。 “龙大哥果然厉害,你瞧他那迅猛的一棍,就算宋宇有所警觉,也无法闪避。” “没错,四哥我看你的长鞭也使得恰到好处。” “哪里哪里,全靠各位兄弟反应敏捷,及时布下竹架阵,才得以将这小子制服,否则哪能如此轻而易举。” 孙河抱拳大笑,尽管宋宇已被彻底束缚,但他心中的忌惮仍旧让他不敢贸然接近。 仅是站在远处,淡然下令:“诸位英勇之士,无需拖延,速速决断,一击了结了宋宇,此事便结束了。” 龙小云等人相视一笑,嘴角轻扬,显出一抹嘲讽之色,“孙大人,似乎您遗漏了一桩要事吧!” 孙河心中一紧,眼见龙小云轻敲手中的软棍,缓缓向自己走来,他的额头汗水如珠,纷纷落下。 “不知龙大侠所指,究竟是什么事?” “外界常言孙大人忘性极大,说过的承诺从来不记得。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龙小云冷笑一声,接着说道,“既然如此,便让我助孙大人回顾一二。” “我们先前约定的银两,大人似乎尚未支付。” “原来是银两之事,我还以为是什么重大事项呢。”孙河放下心头大石,长出一口气应道,“待宋宇伏诛,银两自然少不了各位的。” “你们……速速动手吧!”陈飞也在旁催促。 “先付银,后行事,这是我等的规矩。莫非孙大人想要破坏这规矩不成?”龙小云眉梢一寒,声音低沉。 一股肃杀之气陡然降临,火神帮众徒纷纷举起手中竹竿,逐渐逼近孙河与严洪等人。 孙河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阵仗,心中一惊,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 “给,给给,我现在就给钱!” 孙河别无他法,声音颤抖地回应,随即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严洪。 严洪心中一沉,瞧着龙小云等火神帮众人的眼中杀意,立刻打起精神,急令手下人去里屋取银两。 不一会儿,一盒银两便被迅速取来 。 “九百两,不少也不多,全在此处。”严洪托着银盒,走上前说道。 啪!龙小云脸色骤冷,其红发在黑夜中犹如燃烧的火焰,随即挥动手中的软棍,将严洪手中的银两打翻在地。 “这么点银两就想敷衍我们?未免太小看人了!” “不,之前已与福王约定,各位的薪酬是每人一百两,而且福王所要的美人我们也已送出……”陈飞紧张地向前解释。 显然,这样的答复并未取悦龙小云等人。 “你们与福王所协商的条件我们不管,但如今宋宇已被我们控制,想要杀他,价格自然有所不同。” “那么……你们究竟……究竟想要多少?”严洪不敢有所争执,声音颤抖地询问。 “每人十万两!” 什么!十万两!每人十万两?九个人便是九十万两! 孙河、严洪和陈飞三人瞬间愣住,满脸难以置信地望着龙小云。 “这……这并非我们约定的数目啊!”严洪带着几分委屈的语调说道。 “若要我们解决宋宇,九十万两是我们的底线。”龙小云语气冷淡地回应,“别忘了,为擒获宋宇,我们可牺牲了不少兄弟!” 九十万两,对于严洪来说绝非一笔小钱,不是说他拿不出来,只是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银子,他内心感到无比肉疼。 随后,严洪目光锐利地扫向孙河,“孙大人,出血吧!” 孙河骤然愣住,眼前的人物乃是一朝丞相,他岂敢对严洪发怒。 然而,要他在短时间内筹集如此巨款,实在是力不从心。 且说在未受宋宇欺骗之前,或许孙河还有余力掏出这么多钱。 可是,现在…… 第183章 识时务者,为俊杰 但自从几日前被宋宇诈骗数百万两白银之后,孙河此刻也是财力告罄。 几人心中都尚存一丝侥幸,打算在除去宋宇之后,趁机没收其财物以弥补损失。 孙河的面色极为难看,他蹙着眉头,低声嗫嚅道:“那个,你们是否愿意接受古董?” “古董?孙大人莫非在戏弄我?我们需要的是实实在在的金银!”龙小云突然怒斥。 这一声怒喝,使得孙河等人俱是一惊,本能地抱头蹲下。 “我们给,我们愿意给!” “只要你们能够除去宋宇,届时将他家中抄没,区区九十万两不在话下,即便是九百万两,亦非难事……”孙河急忙回应。 孙河心知肚明,只需稍慢一步,龙小云等人手中的兵器便会毫不犹豫地击向自己头顶。 “孙大人,难道你真的以为我们是在开玩笑吗?” “还是说你在故意耍我们不成?” 龙小云语气冰冷地回应,“宋宇一死,银两便唾手可得,我岂会帮你白忙一场?” “我们行事向来守规矩,先付钱后办事,九十万两白银,分毫不差!” “宋宇一除,定当兑现……”严洪轻声道。 话音未落,孙河便突然愣在原地,话语戛然而止。 抬头望向火神帮一众人等,严洪等人亦不禁愣神。 面对着逐渐逼近的众人,孙河满脸疑惑,“各位,你们这是……围了过来,那么宋宇他……” “无需担忧,宋宇已被我们牢牢掌控,绝无逃脱之理。” 龙小云信心满满地发言,然而转瞬之间,他自己也愣住了。 原本被囚禁于竹笼之中的宋宇,消失了。 “这,这怎么可能?” 众人正处于惊愕失神之际,宋宇却冷笑着出声。 这打脸来得太快,众人根本没有时间反应。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若你们早早付出钱财,或许此刻我已成尸体。” “然而,你们已无此机会。” 一声冷冽的话语,如寒冬中的冰窟般刺骨。 宋宇不再与龙小云等人多费唇舌,挥手间射出一箭。 龙小云察觉形势不对,下意识想要逃走,然而,即便他的速度再快,也无法超越宋宇手中箭矢的速度。 其他人均未察觉,边见龙小云的额头上,赫然出现了一个血淋淋的窟窿。 那支短箭沿着窟窿激射而出,不偏不倚,正中背后的槐树,钉得严丝合缝。 孙河等人原本洋洋自得、不可一世的表情,刹那间变得苍白如纸,双腿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大哥!”火神帮幸存的几人,齐声冷喝。 “宋宇!你敢杀我们大哥,我要与你拼个你死我活!” 一声震怒的咆哮,如虹的气势涌动,剩余的几人犹如狂犬,向宋宇发起了疯狂的攻击。 宋宇却是淡然一笑,竟毫不犹豫地收起了手中的兵刃。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惊愕当场。 孙河等人的面部神情异常复杂,此刻他们彷徨无措,不知应笑还是当感到惊悚。 “你们还不配成为我手中的亡魂。”宋宇语气冷漠地回应。 就在火神帮一众人等杀到宋宇跟前之际,忽地,他们齐齐愣住,仿佛瞬间被制住了穴道,定格在当地。 “这究竟发生了什么?”嘴角刚勾勒出一抹自得狂妄笑意的孙河,瞬间呆滞。 细看之下,宋宇手中虽未持武器,却多了一件更为致命的物品。 银票! 一叠厚厚的银票。 远远望去,数额之巨,不下数十万两。 “不过是一群离乡背井的苦力,为了那几十万两银子,何苦白白送命?” 宋宇淡然一笑,回应道,“众人皆为财,但若赔上性命,那就太过不值。” 老四等人瞬间僵立不动,原本挥舞在空中的木棍与长鞭也骤然静止。 他们互相对视,眼神中流露出极为复杂的神色。 收钱,离去! 几个人眼神坚定,很快便做出了决定。 毕竟他们本就是为了银两而来。 如今连缪邵允、龙小云这些本领在自己之上的大哥都已倒地,又有何理由拼命? 目睹宋宇手中的银票,几人心中不由一紧,喉头微微颤动。 随即一声清脆的“当啷”声响起,手中的兵器纷纷坠地。 老四等人接过宋宇递来的银票,面上不禁浮起一丝难以抑制的喜悦。 “宋公子,我们是否 还能为您再效劳,解决剩余的麻烦……” 寒光闪现,犹如数九寒天的冰窟一般森冷,直愣愣地逼视着孙河等人。 孙河、严洪和陈飞三人不由自主地感到一股寒意,腿软得几乎站立不稳。 “你们……是我请来对抗宋宇的,怎能……怎能违背信约?”孙河声音颤抖地质问。 “识时务者为俊杰嘛。” 老四语气冷硬,“我们不过是为了金钱行事,谁出钱,我们就为谁效力。” “但我们也支付了报酬,福王更是许诺了……” 孙河的话未落,便被老四打断,“别再拿福王来说事,为了帮你们除掉宋公子,我们已经损失了众多兄弟,这笔账还没跟你们清算。” “我回去后必定向福王禀报,此事绝不可能轻易了结。” 火神帮的其他人冷哼一声,没有片刻停留,掉头便离开了小院。 临行前,他们还不忘吩咐:“别忘了将我兄弟的遗体送回福王府,剩下的事,你们自行跟福王解释吧!” 洞悉时势者,深知识时务才是大智,他们并非不愿除掉宋宇,亦非严洪等人所提供的酬劳不足。 而是他们无力为之。 宋宇实在难以对付,即使他们以命相搏也不一定有机会成功。 收取银两,全身而退,方为最大利益所在! 火神帮众散去后,香榭小院内仅余宋宇与严洪、孙河、陈飞四人。 陈飞惊慌失措,双腿一软,径直跪拜于地。 孙河虽双腿颤抖,却依旧强词夺理:“宋宇,你不过是仗着手中的兵器,若你放下武器,看你还如何对我们下手?” 宋宇轻蔑一笑:“对你们下手?我从未有过此念!” “你们已浪费我太多时间,我无暇再与你们周旋。” 宋宇无意与他们多费唇舌,冷笑一声,旋即扬长而去,离开了香榭小院。 他尚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那便是寻找白鹿。 与眼前这三人相比,白鹿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第184章 给你机会不中用啊 宋宇轻巧地收起手中的诸葛连弩,正欲悄无声息地离去,岂料突然间,身后孙河的笑声如晴天霹雳般炸响。 “宋宇,你今日恐怕难以脱身了!” “哦?我倒要亲自见证一下如何难以脱身。”宋宇话语未毕,脸色骤然变得冷漠,手急速探向腰间,却发现那把先前提在手中的迷你连弩已不翼而飞。 这一瞬间,宋宇心头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猛地回头,果不其然,孙河的手中正握着他那把失踪的迷你连弩。 显然,孙河是在宋宇转身之际,悄悄地将连弩取走的。 宋宇心中只想着匆忙离去,未及留意周遭细节,这才让孙河钻了空子,拿走了迷你连弩。 晨曦微露,尚不足以揭去夜幕的面纱,朦胧之中,宋宇脸上的焦灼难以看得真切。 然而,不过片刻宋宇脸上的焦虑已踪影全无,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讥诮的冷笑,他径自向孙河逼近。 “你别……你再靠近,我就要放箭了。” “别忘了,这弩箭可是你自己最得意的武器,其威力如何,你心中自然有数。若我手指一动,你便休想有生还之机。”孙河边退边颤声道,语气中透着寒意。 “哦?真是这样吗?”宋宇轻蔑地摇头,冷笑一声,随即止步。 “你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吗?”宋宇追问道。 “不……不对劲什么?”孙河声音颤抖,喉头滚动着反问。 “你以为我会疏忽到连自己珍视的武器被人拿走都不知情?” 宋宇淡然一笑,轻蔑地说:“或许,我根本就是有意让你得手的呢?” “少在这里骗我们!”孙河还未发声,陈飞已忍不住抢先反驳,“宋宇,别企图恐吓我们。现在你的武器掌握在我们手中,你的命运已经掌握在我们之手。只要你肯低头求饶,或许我们还能考虑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 “哈哈哈,真是滑稽至极。”宋宇不屑地摇了摇头。 “既然你们认定我宋宇今日无论如何都是死路一条,那还有什么好求你们的?” “如果你们坚信那把连弩里还有子弹,那就大胆地扣动扳机吧。只是……” 话音未落,宋宇的眼神骤然犀利如刀,杀气腾腾,“只是你们只有一次试错的机会,可要三思而行啊,一旦你扣下扳机,便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 “扳机一旦发动,无论是否真的有箭在弦,无论你们是否将我置于死地,你们的命运都已注定。” “那便是——死亡!” 拂晓前的夜色最为浓重,刺骨的寒风也在这时分最为凛冽。 宋宇的警告就如同夜风中袭来的锋利刀刃,轻轻划过孙河三人的肌肤,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与震慑,言语难以尽述。 此刻,三人完全呆滞,特别是手持连弩的孙河,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脸色苍白如纸。 “这……这绝不可能,我方才还见你使用,怎会此时箭矢尽失?”孙河声音颤抖,面无人色。 但仍旧不敢轻触连弩之上的扳机。 宋宇并非首次面临被自己的迷你连弩指头,上次遭遇的杀手比起眼前这三个人来说,手段更为狠辣。 在他看来,孙河绝无可能扣动扳机,不是不会,而是不敢。 宋宇早已将其猜透了。 倒是严洪在旁煽风点火,一副旁观者清的姿态,挑衅道:“孙河,宋宇分明是在玩弄心机,怎能轻信他的狡辩?不如你就试试看,扣动扳机又有何妨?” “咱们都是朝廷重臣,两朝老臣,即便宋宇未遭不测,他也不敢对你如何。” “真的吗?你们自诩朝廷命官,难道我宋宇就不是?”宋宇不容孙河有丝毫迟疑,直接反驳。 “若你仍存疑虑,不妨扣动扳机以验真伪!” “然而,我可以坦诚相告,我有个习惯——每次收起连弩,我总会卸下箭匣。” 话音未落,宋宇已从衣兜里取出一只精致的箭匣。 这把经过宋宇巧手改良的迷你连弩,其底部巧妙地设置了一个弹匣槽,外观上却难以察觉分毫。 这不过是宋宇为将来设计手枪而进行的一次尝试,一种练笔之作。 宋宇手握箭匣,渐渐逼近,一股刺骨的寒意随之蔓延,惊慌失措的孙河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 “这绝不可能,我压根没见你何时更换过箭匣……”陈飞的声音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直到宋宇将手心平摊,三人才发现一个方方正正的箭匣正安静地躺在他的掌心,严洪与陈飞顿时感到一阵惊慌。 “你……你究竟是人 是鬼?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到这些?” 宋宇冷笑一声,反问道:“那得看你们更怕人,还是更怕鬼了?” 就在此时,陈飞的眼眸灵光一闪,迅速地从宋宇手中一把夺过了箭匣。 随即自豪地放声大笑,“哈哈,如今箭匣在手,弩箭也为我们所控,宋宇,你还能玩出什么新花样?” “你们若以为宋宇我会有所畏惧,那就大错特错了!难道你们以为,我宋宇的财物是随便就能取走的?我岂能没有防备?” “我方才有许多机会可以取你们性命,但我并未动手。你们可知这是何故?”宋宇依旧保持着从容不迫的态度,淡然回应。 “别……别提过去,只看眼前!” “如今弩箭在我们掌握之中,你若以为我们不会使用,那你就太低估我们了!”陈飞握着箭匣,顿时气势大增。 一把抢过孙河手中的迷你连弩,陈飞怒目圆睁,对着宋宇大声喝道。 尽管如此,陈飞仍不敢丝毫懈怠,即便在装填箭匣时,连弩的瞄准依旧紧紧锁定在宋宇的头部,这让箭匣的装填变得异常艰难。 此时,陈飞的心情开始焦躁不安。 宋宇并未阻止,他心中明白,陈飞手上的这个箭匣,他根本无法完成装填。 宋宇无奈地摇头叹息,脚步不由自主地向着三人缓缓逼近。 “唉,让一个人懂得些许道理已是不易,何况你们这三个愚笨之徒。” “你们手中的连弩没有箭匣,而以你们的速度,装填箭匣至少需要半刻钟。试问,这短短的时间内,我能否将你们斩于剑下?” 第185章 在朝堂上消失 “真是令人费解,世间怎会有你们这样愚钝的人?” 此刻,陈飞不禁陷入了迟疑,手中的动作逐渐缓慢,最终沮丧地垂下了头。 是啊,半刻钟对于宋宇来说足够了。 宋宇眼见此景,轻巧地从陈飞手中接过了那把连弩。 直到手中的连弩消失,陈飞依旧浑然不觉,直到旁边的孙河提醒,他才恍然惊觉。 “唉,你刚才究竟在想什么?这连弩就这样轻易被宋宇拿走了。”孙河恨铁不成钢地抱怨着。 此时的他,真是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躲起来,对陈飞这位猪队友的失误感到无比愤怒。 陈飞回过神来,心中一紧,下意识地紧紧握住了手中的箭匣。 他声音微颤,试图镇定地回应:“没……没关系!至少箭匣还在我们手里,没有箭匣,他就算有连弩,也伤不了我们。” 宋宇稳稳地握紧手中的连弩,熟练地拉动栓扣,将其上膛,目光如炬地望向孙河等人,唇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淡然回应道:“即刻便让你们见识一番,这连弩中是否藏有箭矢。” “嗖嗖——”两道破空之声紧接着响起,如风驰电掣。 孙河与严洪等人不由自主地心惊胆战,条件反射般地护住头部,身形一矮。 宋宇轻蔑地摇头,讥讽道:“既然武器就在你们手中,你们却对此缺乏信心,那么你们还能相信什么?” “我直言你们愚蠢,你们却拒不接受。” “就在你们眼前,我如何能在瞬息之间更换箭匣,再将连弩悄悄挂回腰间,故意让你们取用?” “不妨直说,我方才确实是疏忽大意了,这才让你们拿走了迷你连弩。”宋宇笑得风轻云淡。 “现在,你们还有何话可说?” 此际,孙河与陈飞等人已被吓得如同惊弓之鸟,双手紧紧抱头,蹲地不断求饶,早已不见了先前的狂傲之色。 “宋大人,我等……我等皆是同僚,此事定是有所误会。不如就此揭过,如何?”孙河赔笑着,试图缓和气氛。 然而,宋宇面色骤冷,语气坚定:“我会?你等方才欲取我性命,难道也是误会不成?” “这……这皆是丞相之谋,与我等……我等无关。”孙河与陈飞眼色交流,默契地将手指向严洪。 严洪当场愣住,他未曾料到这两人为了求生,竟然如此直白地将自己推至风口浪尖。 他气得脸色铁青,怒斥道:“向福王借兵,密谋刺杀宋宇,明明是你二人的主意,现下却全将罪责推到我头上?” “我们不过提出建议,并未付诸行动。然而丞相你却不同,若无你的支持,我们人微言轻,如何能从福王处借得兵马?” …… 三人间爆发了激烈的争执,为了生存,每个人都试图将自己肩负的责任推脱干净。 这情形实在荒谬至极,甚是可笑! “够了!”宋宇寒冰般的嗓音中蕴含着怒火,“你们意图置我于死地,这早已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事了。” “我之所以未与你们过多纠缠,不过是念在你们曾是朝中老臣的情分。” “须知道,对敌人的仁慈便是对自己的残忍。我本可以给你们一条生路,奈何你们自取灭亡,怪不得我。” 言罢,宋宇周身瞬间散发出一股冰冷的杀气,随即他手中的连弩对准了那三人。 孙河深知宋宇的可怕,本能地想要转身逃窜。 然而,即便是身怀绝技的武林高手,也未必能在宋宇的弩箭下安然无恙,何况是这位身形肥胖,缺乏锻炼的孙河呢? 忽听“咻啪~”一声尖锐,一支箭矢宛如流星穿透云霄。 霎时,一声类似猪嚎的凄厉惨叫响彻四周,孙河意图逃窜,却只能手捂着腿,痛苦地在地上翻滚,声声悲鸣不绝于耳。 目睹孙河痛苦的情形,陈飞与严洪早已被吓得魂飞魄散,两人跪在宋宇面前,不断磕头求饶。 宋宇并未立刻对孙河下杀手,毕竟他仍担任户部尚书一职,仍旧是朝廷命官。 “宋大人,我们……我们确实一时冲动,请您开恩,求您不要取我们性命!”陈飞声泪俱下地恳求。 “看在我们同殿为臣的情分上,请您宽宏大量,放过我们这一次。我保证,绝不再犯!”即便是素来傲慢的丞相严洪,此刻也像是一只走投无路的丧家之犬,绝望地哀求着。 “哼,真是令人发笑!” “今日你们的阴谋未能得逞,侥幸未将我置于死地。但若今日你们的计划成功,你们会放过我吗?”宋宇语气冰冷,字字铿锵有力地反问 。 倏尔,晨光斜射而入,却似乎比先前的寒意更甚。 “我,我有钱!只要你肯放过我一次,无论多少我都愿意付出……”严洪声音颤抖地应答。 “你认为对我来说,是金钱重要,还是你更重要?”宋宇冷冽地质疑。 “金钱?世间纷纷扰扰,皆为利来利往,自然是金钱至上。”严洪急忙回答。 “没错,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您能宽恕我一条生路,我同样可以奉献金钱,大量的金钱……”陈飞急忙插话说道。 “不,再仔细想想。”宋宇说。 严洪顿时愕然,“难道是我对你而言,更重要?” 陈飞也瞬间陷入了沉思之中。 宋宇再次摇了摇头,“不,再想想。” “在我看来,还是金钱最为重要,这世上谁能抵挡金钱的诱惑呢?”陈飞说着,迅速地将身上的所有金钱都捧了出来。 双手紧握着那厚厚一叠银票,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他眼巴巴地望向宋宇。 “错了。” “你和钱,对我都不重要。” “没有了你,对我很重要。” 话音刚落,严洪和陈飞两人立刻感到心头发紧,脸色瞬间惨白,汗珠如雨后春笋般沿着面颊滑落。 “你……你真的要对我下手?”严洪慌乱失措,“我乃朝廷重臣,我乃相位之尊!” “若你不是相位之尊,我或许会放你一条生路。但可惜,你正是!”宋宇冷笑连连,那笑声在严洪耳中犹如来自幽冥的呼唤。 第186章 这玩意会爆炸的 “今日我或许可以手下留情,但你必须在朝堂之上销声匿迹!” “销声匿迹?” “你是想让我辞职归隐?”严洪是个聪明人,惊讶地问。 “看来你并不笨嘛,是选择归隐山林告老还乡,还是暴尸野外彻底消失,你自行定夺。”宋宇轻抚着手中的连弩,淡淡地回应。 “别试图玩什么花样,别忘了,即便是淮南王那样权势熏天的人物,我也敢上门斩杀,你以为我会对你手下留情?” 闻言,严洪立刻被吓得战栗不已,心中再无一丝反抗的念头。 的确,连淮南王那般权势的诸侯,宋宇都能毅然决然地除去,严洪又怎能不忌惮他的威胁。 “好好好,我……我愿意归隐山林!” 严洪沉思片刻,也不再犹豫,连忙叩首应允。 是选择平稳地苟且偷生,还是坦荡地死去,化作一具无言的尸骸,这样的抉择在严洪心中是再明白不过的。 然而,若说严洪就此轻易屈服,那便太过轻视了他身为丞相的分量。 宋宇简单交代了几句,接过陈飞递上的银票,旋即离开了香榭小院。 收下银票,并不意味着宋宇就此放过了陈飞,这笔钱不过是对宋宇损失的补偿而已,宋宇本非君子之辈,既然对方主动送上银两,何乐而不为? 此时天色已渐渐泛白,宋宇在此地耗费的时光实在太多了。 沿途,各式各样的地摊商贩逐渐热闹起来。 街角处,一家豆腐店门前已排起了一条长蛇阵。 宋宇不禁感到好奇,难道这家的豆腐真的如此美味? 然而此刻的宋宇无暇他顾,他必须尽快回到酒楼,确认白鹿和无双等人是否已经归来。 返回酒楼。 此刻,酒楼的大门依旧紧闭,宋宇心头不禁一紧,莫非白鹿还未返回? 宋宇疾步上前,敲了敲酒楼的门。 只听内室传来一声惊讶的询问:“来者何人?” “小红,是我。”宋宇应声道。 小红一听是宋宇的声音,急忙将门扉开启。 宋宇尚未开言,小红已激动地投入他的怀抱,泪水不由自主地沿着面颊滑落。 “公子,你出去了这么久都没有回来,我……我还以为你……”小红语音颤抖,泪声交织,那些沮丧的话语险些脱口而出,却硬生生咽回了肚中。 “无碍,我这不是安然归来吗?”宋宇低声安抚。 随即,他轻抬袖角,拭去小红眼角的泪珠,温声问道:“我外出多时,不知白鹿与无双是否已经回来?” “公子离去不久,无双姑娘便与白鹿小姐一同归来了。”小红答道。 “那么,她们现在何处?”宋宇追问。 “她们,她们得知你失踪,便急忙外出寻找你去了。”小红揉了揉湿润的双眼,轻声回答。 “寻我?”宋宇眼中闪过一丝惊异。 小红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语气中满是关切:“确实,她们在酒楼内苦等多时,却始终未见你归来。闻听你被一位武功非凡的红发异人带走了,她们便忧心忡忡,急忙外出寻你。” “对了,白鹿小姐此行还带回了一份礼物,她说这是特别为你准备的。”小红边说边指向桌上摆放的红色包裹。 “专门为我准备的?”宋宇心中涌起一丝疑惑,随即他走近包袱,一解开,脸上的惊喜之情溢于言表。 “没想到白鹿真的将此物成功带回来了。” 面对宋宇满面的喜悦,小红却显得有些疑惑不解。 凑上前仔细一瞧,却依旧难以辨识包裹中究竟藏有何物,心中不禁更加困惑,“公子,这切割整齐的物体究竟是何物?怎会让你如此激动?” “这物品非同小可!”宋宇笑意盈盈地答道,“若有了它,我便能研制出火药,进而制造子弹、炸药!” “届时,不论是淮南王的十几万大军,还是鲜卑、鞑靼的侵扰,都能轻松应对,将其击败!” 宋宇掩不住内心的喜悦,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小红瞧得目瞪口呆,急忙带着一脸的忧虑望向宋宇,轻轻地抚摸了宋宇的头顶,担忧地询问:“公子,您没生病吧?” “你看我的样子,像是有病的样子吗?” 宋宇将那包硫磺收起,随即兴奋的直奔自己的府邸。 “既然白鹿和无双他们安然无恙,我便能安心了。”宋宇低声吩咐,“这些物品我暂且收下,待白鹿回来,替我向她表示感谢。” 小红看着宋宇这副奇特的样子,不禁困惑地搔了搔头皮。 “看来公子他这是病得不轻啊!” 宋宇一回府中,便不敢有丝毫懈怠,手头有了硫磺、木炭和硝石,便立刻开始投入到火药的研究之中。 原材料的获取已尘埃落定,当前最为关键的任务便是确定配比。 众所周知,火药的配比大致遵循一硝二硫三木炭的原则,但这不过是一个粗略的指引。 通常情况下,硝石的含量约占百分之七十五,硫磺的含量约占百分之十,余下的百分之十五则由木炭承担。 采用这一基本配比,研制出的火药能实现稳定而可控的爆炸速率。 此时,宋宇正在家中埋头研究火药的奥秘。 在酒楼那边,无双与白鹿在寻找宋宇无果后,只得返回酒楼。 闻听宋宇已携带石流黄回到了府上,白鹿不由得一愣,随即毫不犹豫地朝宋宇的府上疾走而去。 无双眉头微蹙,面上流露出不解之色,低声询问道:“白鹿,你为何如此匆忙?” “哎呀!若再迟疑只怕就来不及了。” 白鹿边走边急切地答道:“你是否知晓我带回的那包裹中藏有何物?” “包裹里是什么?” “石流黄,要知道这东西若是不慎处理,可是足以引发爆炸的!”白鹿语气凝重地解释,“昨日我去见的那个老道士就是在炼丹的时候炸死的……” 若不是那个老道士被炸死了,无双也不可能这般顺利地带回这么多的石硫磺。 “爆炸?”无双闻言顿时愣住。 他们尚未抵达宋宇的宅邸,便突兀地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隆”巨响。 两人当场呆立,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糟糕!事情不妙! 第187章 奇怪的豆腐摊 一声巨响“嘭~”过后,屋内霎时腾起一团白雾。 白鹿与无双刚至门前,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得呆立当场。 “这,究竟发生了什么?”无双仍是一脸的茫然。 白鹿却已先行一步,不容分说,一脚踢开了房门。 “宋公子,宋公子,你还活着吗!”白鹿急切地呼唤着。 门板倒下,一片白茫茫的雾气瞬间涌出,白鹿和无双不可避免地都被呛咳了几声。 此刻的白鹿仿佛一只突然泄了气的皮球,骤然蜷缩在地,泪水如雨般倾泻而下。 “唉,宋公子怕是已在爆炸中丧生了……” 白鹿悲痛欲绝,嘴里喃喃自语,“记得我去道观那天,突然听到‘轰隆’一声巨响,心脏瞬间揪紧,却未来得及反应发生了何事。” “直至我赶到道观门前,才惊觉,道观已是一片废墟!” “呜呜呜~” 白鹿悲痛地抱头抽泣,“当时的情景历历在目,浓烟散去后,我只看到那位老道士气息奄奄地躺在地上,面部已被烧得焦黑……” “道观怎会遭遇此劫?”此时的宋宇已安然无恙的出来了,宋宇轻声问道。 “我又怎会知情,或许是炼丹不慎引发了爆炸,可惜老道化作焦炭,宋公子他估计也是……” 白鹿沉浸在悲伤之中,全然未察刚才与她交谈之人正是宋宇。 宋宇望着白鹿那憨态可掬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暖意,不愿打破这份宁静,只是俏立一旁,忍不住偷笑。 他从衣兜里轻轻取出一块手帕,递给她,轻声问道:“你是否以为宋宇已经命丧火海,才如此痛心疾首?” 白鹿头也不抬,接过手帕硬咽得更甚。 “这窗户都已崩塌,宋公子应是凶多吉少了……” 宋宇不禁摇头,发出几声轻笑。 这时,白鹿才察觉到异样,回想起方才对话的声音,心中豁然一惊。 她猛地抬头,果见宋宇安然无恙地站在面前,虽然面上染黑,衣衫褴褛。 白鹿激动地一下扑进宋宇的怀里,哭得更凶,声音更加凄切,“呜呜呜,我还以为你不在了。” “没想到我离世,你竟会如此伤心。”宋宇调侃地回应道。 白鹿满脸娇羞地猛地推开宋宇,小嘴噘起,脸上泛着几丝愠怒,“哼!你怎么能将这种事当作玩笑来说呢?” “难道发现我没死,你反而感到不悦?” “不,不,不是这样的。”白鹿急忙辩解。 看着她那副手足无措的神情,宋宇更是捧腹大笑。 此刻,站在一旁的无双望着白鹿的面容,也忍不住悄悄地捂嘴偷笑。 白鹿瞪大了圆圆的眼睛,不禁有些困惑,宋宇的戏谑她还能接受,可怎么连无双姐姐也开始取笑她了呢? “喂,你们到底在笑什么啊!”白鹿鼓着腮帮,气愤地询问。 无双轻轻地指了指自己的脸颊,低声笑道:“你还是先去镜前照一照吧。” 白鹿这才恍然大悟,连忙用手帕擦拭起脸庞。 “现在应该没问题了吧。”白鹿边擦着脸边说道。 然而,宋宇和无双的笑声却愈发响亮。 白鹿一时不解其意,但当她细看手中发黑的手帕时,顿时感觉五雷轰顶。 “哼,这种时候你还要欺负我!”白鹿噘着嘴,不满地冷哼一声,随即跺脚转身离去。 无双笑得合不拢嘴,走过来埋怨道:“你为何给她一块那么脏的手帕呢?原本那么清秀的一张脸,现在却被擦得花了。” “我并非有意为之,毕竟我没想到这次爆炸的威力会如此巨大,连脸上的手帕都沾满了灰尘。”宋宇笑着解释,显然还未从刚才的欢愉中完全恢复。 “不过话说回来,这次白鹿带回的硝石纯度确实很高,只稍微放了一点,便引发了如此剧烈的爆炸。届时,不仅是研制子弹,即便是研发地雷、手榴弹,也绝非难事。” 宋宇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独自一人兴奋地低语。 面对宋宇那番令人费解的话语,无双感到困惑不解,她忧心忡忡地提醒道:“宋公子,这东西如此危险,您务必小心行事。” “区区爆炸而已,不值一提,我下一步还要提炼硝酸甘油呢!”宋宇语气轻松地说着,随即大步流星地向门口走去。 无双不禁挠了挠头,她越来越难以理解宋宇的想法,而他身上那种神秘的气质,却愈发地吸引着她。 “宋公子,您这是准备去哪里?” “铁匠铺。” “您是要打造什么新 兵器吗?” “没错,一种前所未有的武器,一件闻所未闻的利器!” “前所未有的武器?”无双不由得愣住了。 何种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镗棍铄棒,鞭锏锤抓……各类兵器,她皆曾目睹。 “然而,你若欲出行,也应当先净面,更换衣裳。”无双婉言提醒。 宋宇一时兴起,险些遗忘此节。 若以此灰头土脸之姿出行,恐怕他人会误将你当作乞丐。 草草洗漱一番,换过装束,宋宇便携设计稿匆忙赶往铁匠铺。 …… 此时正值九月,秋意渐浓,寒气也悄然而至。 街道上落叶堆积,未经清扫,秋风阵阵卷起落叶,营造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凄凉与萧索。 街角豆腐店前依旧人头攒动,一个个身型魁梧的糙汉都在门前排起长队。 只见那些从后院走出的人,无不每人购买十碗豆腐。 宋宇不由得心生疑惑,难道这小吃摊的豆腐,真的如此美味? 好奇心驱使下,宋宇随意拦住了一名魁梧的壮汉。那壮汉横眉竖目,身材魁梧,粗壮的胳膊几乎与宋宇的小腿相差无几,显然是个不好惹的人物。 见他手中提着十碗豆腐,宋宇好奇地走近询问:“这家的豆腐真的如此美味,以至于大家纷纷购买这么多吗?” “而且,为何会有这么多人排队等候?” 那壮汉只是摇头叹息,脸上的委屈之色如此明显,眼角甚至泛着泪光。 他并没有回答,而是直接递给宋宇一碗豆腐,带着几分羞愧,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这一幕让宋宇更加困惑,心中暗自琢磨:“这壮汉倒真是个热心肠的人。” 然而,当他小心翼翼地端起那块豆腐,轻轻一嗅,宋宇忍不住立刻捂住鼻子,险些将它扔出去。 第188章 这活,接不了! 不能说那气味特别难闻,只是它让人丝毫提不起想要品尝的欲望。 宋宇暗自琢磨,或许这豆腐正如臭豆腐一般,闻起来不怎么样,但尝起来却别有一番风味。 怀着试试看的心情,他谨慎地品尝了一小口。 瞬间,一股强烈的酸爽感直冲脑门,宋宇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急忙将口中的豆腐吐得干干净净。 这种味道,已经超出了“难吃”这两个字的范畴。 那感觉仿佛是尝了一口西湖醋鱼的酸涩,又或是饮下一碗豆汁的浓烈,让人难以承受。 惊得宋宇赶紧将那块豆腐抛向墙角,回想起刚才那一幕,仍是感到一阵恶心。 “这等难以下咽的豆腐,怎会吸引如此多的人趋之若鹜?”宋宇心中充满疑惑。 他目睹那些孔武有力的汉子们,每个人都带着失望的神情购买了十碗豆腐,却并不食用。 更有甚者,直接寻个无人之处,将豆腐倾倒一空。 真是诡异,实在让人费解! 宋宇原本想要探究其中奥秘,但看到那长长的队伍,想想还是作罢。 毕竟,当前的首要任务是打造一把出色的手枪。 只有优质的手枪才能在精准度上达到极致,枪械上的每一部件都需精确至极。 为此,宋宇特地寻访了京都最有名的铁匠张麻子。 审视着宋宇递上的图纸,张麻子面色骤变,困惑地问道:“公子,您打算制作这些器械究竟有何用途?” “用途无需你过问,我只问你能否打造出这些器械?”宋宇语气坚决地回应。 “打造这些器械并非不可为之事,然而……”张麻子沉吟片刻,长叹一口气说,“若是采用常见的铁料,老朽自然能够胜任。” “但若是要求使用硬度与强度均远胜于普通铁料的千年陨铁来铸造成这些部件,恐怕就颇为棘手了。” “棘手在何处?是资金不足还是材料难觅?”宋宇眉头紧蹙,追问道。 张麻子轻轻摇首,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我这里恰好藏有一块千年陨铁,制作这些零件应是绰绰有余。” “至于酬劳,宋公子您提出的数目堪称天文数字,老朽岂有不接受的道理。” “只是……” “只是什么?”宋宇追问。 “只是打造这千年陨铁,非一日之功,须得经历无数次的敲打锻炼,中途不容有失,须得有那般天生神力的人,才能胜任。如此人才,不仅在京都难觅,即便在整个大夏国,只怕也是凤毛麟角。”张麻子感慨万端。 “那就用液压锤!”宋宇情不自禁地提议,但话音刚落,便意识到自己忽略的现实条件,不禁有些尴尬。 张麻子骤然愣住,满腹狐疑地望向宋宇,“什么液压锤?” “嗯……那些都无关紧要。”宋宇急忙转移话题,“那你的意思是这把手枪无法制造出来了?” “并非完全造不出来,只需找到一个力大无穷之人,能够连续三天三夜不进食、不饮水、全力敲打,您所需要的钢材便能打造出来。” “可惜啊,这样的人世间哪能找得到?”张麻子叹息着回应。 旁边的副手王小泉则斜眼瞥向宋宇,冷冷地反唇相讥,“年轻人,我看你是故意来挑衅的吧?” “如此困难的任务,世上无人能够完成。” “如果你真的需要,我们就用铸刀的钢铁为你量身打造,但若是存心来找麻烦,就请你自便,别影响本大爷的心情!” “还不快滚,走慢了……休怪本大爷的铁锤无情!”王小泉语气凶狠地喝道。 铁锤在手间猛然挥落,那块被烈焰炙烤的通红的铁片立时在重力下扭曲变形,迸发出一片火星,伴随着耀眼的白光刹那间四散飞溅。 宋宇不由自主地捂住口鼻,本能地向后退了两步。 见到宋宇的后退,王小泉误以为宋宇胆怯,那审视的目光冷冽如冰,仿佛在打量着一个退缩的懦夫。 他不屑地冷笑一声,头部轻摇,讥讽道:“小子,凭你那副身板,可承受不住我这一锤!识趣的话,带着你的草图赶快离开。” 宋宇眉头紧锁,拳头不自觉地握紧。 然而,他终究还是按捺住了心头的怒火,转头向张麻子投去询问的目光,轻声问道:“难道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召集十几名铁匠一同敲打,可行否?” 不等张麻子发声,王小泉已是一阵冷笑:“打造铁器,你以为儿戏吗?” “无知之徒,以为金钱能通神!我早已言明,你所要求之物无法锻造,分明是存心挑衅。 ” 五大三粗的王小泉语气犀利,如雷霆之怒。 随即挥锤猛击,铁花飞溅,白烟蒸腾。 宋宇不由自主地掩鼻退避。 张麻子则显得和颜悦色,温言解释:“锻造之术,因人而异,力度与速度皆不同。公子之请,就算找了十几个大汉一起捶打,也达不到公子索要的钢材强度。” 张麻子言辞温和,避免了直言拒绝。 反观王小泉,性情暴躁,目中无人。 “在京都,敢放言我家无法制作之物,普天之下亦无人能及。” “你若真有本事打造出这东西,我愿当众把他吞了!” “别以为有几个铜板就能嚣张,我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这笔买卖我王小泉不接。” 这一次,王小泉没有再敲打铁花,而是手持铁锤直逼宋宇,一旁的张麻子见状急忙出来调和。 然而,他试图安抚的并非火爆脾气的王小泉,而是宋宇。 “公子,若你真心意欲合作,我们自当诚意相待。若你只是想借此难为我们,只怕是找错了地方。” “谁人不知煅刀坊在京都的盛名,连皇宫的兵器也是出自我们之手。” “你如今拿着一张我们从未见识过的设计图,还想出一个根本无人能完成的任务来挑事,我们煅刀坊也不是省油的灯!” 张麻子无奈地摇头,语气坚决地说:“你还是另谋高就吧!那块千年陨铁,我们也不打算出售给你。” “没错,赶紧离开!那块珍贵的千年陨铁,我们就算当废石处理,也不会让你得逞。”王小泉紧接着补充道。 面对两人的步步紧逼,宋宇却只是轻蔑地一笑,不屑地说:“你们造不出来,并不意味着别人也造不出来。” 第189章 我怎么没听说过 “哼!年轻人,你未免太过狂妄。” “我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这东西,普天之下没有人能锻造得出。” “如果我做到了呢?”宋宇淡然一笑,反问道。 “不可能!”王小泉气得脸色发紫,大声反驳。 “那么,不如我们立个赌约。”宋宇语气冷硬地提议。 “哈哈哈,赌?怎么个赌法!” 王小泉自信满满,觉得胜券在握,冷笑着回应。 宋宇平静地说道:“若我能够成功锻造出这种钢材,那么你们手中的那块千年陨铁便将成为我的囊中之物,往后我还需要你们为我锻造一百把火铳。” “火铳?这火铳究竟是什么?”两人顿时愣住了。 “这个无关紧要,若是你们败了,我会提供给你们图纸,你们只需依照图纸上所示的要求和规格进行锻造。” “哼!好吧。”王小泉毫不犹豫地应允,“那么,如果你输了呢?” “我若输了,便赔给你们一百万两银子。这交易如何?” “哼!真是狂妄!”王小泉轻蔑地冷笑,“不过是有一些臭钱罢了,有什么了不起!” “既然你如此轻描淡写地说出这百万两,显然对你而言并非什么重物。那么,对我们来说,这区区一百万两自然也不放在眼里!” 宋宇眉头微皱,嘴角勾起一丝淡漠的冷笑,平静地问道:“那么,你打算以何为赌注?” “我要你的一只手臂,并且当众下跪给我王小泉磕头道歉,说你是个懦夫!”王小泉语气冰冷,怒火中烧。 这句话一出,连旁边的张麻子也不禁愣在当场。 “好吧!” “就依你所言赌上一条手臂的同时给你下跪道歉。”宋宇爽朗地应允。 此刻,张麻子更是目瞪口呆。 “如果我未能打造出符合标准的手枪,我甘愿认输,自断一臂。但如果我打造出了合格的手枪,你们手中的那块千年陨铁就归我所有,并且还得免费为我打造一百把火铳。” “一言为定!”王小泉自信满满,得意地冷笑,“希望届时你不要后悔!” “我给你七天时间,七天内若你无法完成,便是你输了。”王小泉补充道。 宋宇点头应允,随即拿起图纸,转身离开了铁匠铺。 离开铁匠铺的宋宇,内心逐渐变得焦虑不安,眉头的皱纹也愈发深刻。 他之所以刚才那么冲动,不过是为了夺得王小泉手中的那块珍贵千年陨铁,并趁机给那个狂妄自大的王小泉一个教训。 但此刻回想,这个赌注实在太过悬殊。 张麻子方才已明确指出,要打造出符合宋宇期望的器物,唯有同时满足两个条件。 一是必须拥有千年陨铁。 二是需有一位天生神力之人,连续不断地敲打这块陨铁三天三夜。 如今,宋宇手中既无千年陨铁,又缺乏那样一位有力量的铁匠。 显然,这场赌局,宋宇已无胜算。 这也正是王小泉为何能够那样自信满满、毫不犹豫地答应宋宇的缘由。 “唉~实在太过草率了。”宋宇不禁叹息,这声音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沉闷与无奈。 就在宋宇沿街而行,脑海中反复思索如何在短短七天之内打造出一把符合标准的手枪时,不经意间与一个人迎面相撞。 “喂,你这小子怎么连走路都不看路?眼睛长哪儿去了……”对方未分皂白,一通责骂如同疾风骤雨般向宋宇袭来。 宋宇正欲道歉,抬头之际…… “王二?” 王二正低头整理着衣衫,头也不抬,冷声斥责:“爷爷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我……” 话未说完,王二抬起头,见到宋宇的瞬间,脸上的嚣张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惊恐与畏缩。 “宋公子,原来是你啊!我眼拙,不小心冲撞了您,还请您海涵。”王二立刻换上一副笑脸,陪着不是。 宋宇并未与他过多争执,心中仅存一丝纳闷:今日相逢,王二对待自己为何变得如此恭谨? “怎么?转眼数日不见,你的礼仪之道倒是精进不少啊!” “嘿嘿嘿,那自是应当。毕竟宋大人您乃是不惧淮南王的风云人物,小的在您面前岂敢有半点放肆。”王二满脸堆笑,语气中满是讨好。 不可否认,王二这等灵活应对、察言观色的本事,确实难得一见。 “宋大人,您似乎心事重重,这愁眉不展的,究竟有何困扰?”王二小心翼翼地试探问道。 宋宇重重叹息, 随即倾吐出心中的苦闷,只是关于与王小泉等人打赌的事,他并未提及。 王二闻言,却是神态轻松,“哼,我还以为是什么天大的难题呢!” “不外乎是寻找千年陨铁铸就某件神兵利器的材料吧!这有何难?唯一棘手的是,要寻得一个天生神力的勇士,这倒有些麻烦……”王二依旧轻描淡写地回答。 宋宇被这话听得一头雾水,不禁皱眉询问:“难道你真的拥有那块传说中的千年陨铁?” 王二立刻换上一副讨好的表情,低声回答:“我自然是没有的,但是我确知道什么地方有这东西。” “究竟在哪儿?”宋宇急切地追问。 王二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然后凑近宋宇耳边悄声说:“藏在皇宫深处。” 哦?宋宇一愣,随即挥手给了王二一个耳光。 这一巴掌打得王二当场愣住。 “胡言乱语,皇宫中若真有千年陨铁,我怎会一无所知?”宋宇语气冰冷,怒气冲冲。 王二满脸委屈,捂着脸颊低声嘟囔:“若是要找千年陨铁作为原材料,在皇宫中自然不可能找得到。” 宋宇闻言更是怒火中烧,挥手又给了王二一个耳光,“那你刚才为何说皇宫里有?” 王二满脸委屈,双手紧紧捂住脸颊,声音低微地答复道:“确有其事,但那并非千年陨铁的原料。我听闻,在先皇在位期间,他曾意外获得了一块千年陨铁。” “随即下令,匠人打造出一柄锋利无匹、能轻剖钢铁的匕首。如今,这把匕首应当已传递至陛下手中……” “哦?竟有这等事?我竟未听说过。”宋宇皱眉应道。 第190章 摔跤 王二得意扬扬地说,“别忘了,我‘京都百事通’的名号不是白来的,在京都城里,就没有我不知道的角落。” “怪不得江诺颜床头总放着一柄匕首……”宋宇心中暗自揣摩。 旋即,他转而对王二露出一抹歉意,微笑着说,“适才误会了你,走,我请你品尝美食以示补偿。” “美食就算了,我还有要务在身。”王二罕见地拒绝了。 宋宇不由得更加好奇,轻声询问,“你有什么紧要的事?” “自然是谋财之道!”王二自豪地答道,突然眼前一亮,急忙带着满脸喜色凑上前,悄声说,“对了!我倒想起一个人来,此人或许能满足宋大人你的所需。” “是谁?” “孙三娘的弟弟。”王二回道。 宋宇不由的一愣,疑惑的问道,“谁是孙三娘?她的弟弟又是谁?” “宋公子,孙三娘的名号您都没听说过?”王二惊诧的看向宋宇,“她现在可是京都最出名的人物。” 宋宇摇了摇头,“没听说过,她是做什么的?” “卖豆腐的。” 言罢,王二顺手一指街角那家豆腐摊。 “就是那个豆腐摊?”宋宇不免一脸的怀疑。 “你真的有把握?我所需要的,是一位天生神力的壮汉啊!”宋宇心中依旧存疑。 王二却是一脸胸有成竹,答道:“嘿,宋公子,你大可放心,她弟弟必定不会让你失望。” 言讫,王二便拉着宋宇来到孙三娘的豆腐摊前,加入了长长队伍之中。 宋宇仍旧半信半疑,不禁问道:“我们为何不直接去找她弟弟,反而要在此排队?” “宋公子,你有所不知,想要见到她弟弟,唯有排队才行。”王二解释道。 “哦?”宋宇闻言,一时之间竟被王二的话弄得愣住了。 接着,王二缓缓道出了其中的原委。 原来这位孙三娘在京都摆摊卖豆腐已近半年,无奈豆腐口味不佳,生意始终寥寥,本金难以回收。 然而,奇妙的是,不知何人给出的主意。 就在近期,大约半个月前,孙三娘在自己的店铺后院突然撑起了一顶黑色的帷幕。 她大胆宣称,她的弟弟乃是大夏国首屈一指的摔跤高手,任何能将他摔倒的人,都将获得一锭金子作为奖励。 反之,败者则需购买十碗豆腐! 消息一出,起初有几个擅长摔跤的壮汉不信邪,纷纷前来挑战。 然而,每一位步出围帐的魁梧汉子,皆是脸庞泛红,羞赧地低垂着头,顺从地付款买走了十碗豆腐。 宋宇不觉惊讶,“竟然有这等奇事?” “可不是么!那枚金子放置已久,几乎要生锈了,却始终无人能将其取走。据不完全统计,已有超过一百八十位体型各异的壮汉,低头走出围帐,依次购买了十碗豆腐。” 宋宇不由得多看了几眼面前略显瘦弱的王二,惊异中掺杂着疑惑,“难道你也要……” “众多壮汉都未能成功,你这样的体型,能行吗?” “我刚才听见那出来的汉子说,孙三娘的弟弟背影如同耕牛般强壮,站立起来如同山岳般巍峨。你这瘦小的身板,能承受得起吗?”宋宇淡然一笑,回应道。 果不其然,王二依旧是他,哪里有机会赚钱,哪里就必定有他的身影。 王二此行并非真心求教摔跤技艺,而是觊觎那一锭黄金已久。 王二并未气馁,反而昂首挺胸,摆出一副自信的姿态,“哼,别小看了我。外界对他的弟弟面貌描述纷纷,我今日倒要亲自探个究竟,看看她孙三娘的弟弟究竟有何等非凡。” 言犹在耳,便见一位身高两米、魁梧壮硕的男子大步流星走到队伍前端,径自插队。 队伍中的众人见状,个个面露谦卑之色,对他的插队之举非但不怒,反而纷纷拍手称快,议论纷纷。 宋宇感到困惑不解,纳闷道:“他怎么可以随意插队,难道就没有人出来阻止吗?” 排在前面的一位男子闻言,轻蔑地回头瞥了宋宇一眼,满脸不屑地冷笑一声。 那副神态,似乎眼前站着一个十足的傻瓜,或许在他眼中,宋宇就是一个刚从乡间来的土包子。 宋宇心中一口气实在难平,他轻拍了一下前方那人的肩头,语气冰冷地质问: “朋友,你这是什么道理?别人越矩你置若罔闻,反倒是对我不依不饶?” 他冷笑一声,继续反驳:“如果每个人都像他这样越位,那秩序岂不乱成一团?” 对方却毫 不留情,口出狂言,嘲讽道: “你这是想越位?先照照自己,看看你有什么资格!” 他接着说:“你知道刚才那个越队的人是谁吗?” “他可是我们京都赫赫有名的摔跤高手,刘大。他越队当然无可厚非,但你若越队,那就是自不量力!” “就你这样的身板,也妄想赢得那金子?我看你不如早些回家安眠!”男子最后还不忘冷笑一声,讽刺一番。 宋宇尚未动怒,王二却勃然大怒,他挥起拳头,欲对面前这位不知分寸的狂妄之徒施以颜色。 幸好宋宇反应敏捷,及时拉住了情绪激动的王二。 宋宇此举并非出于宽容,而是担心王二那瘦弱的身躯承受不住面前这位五大三粗汉子的致命一击。 眼前的这些排队者都是些粗犷之辈,宋宇并不打算与他们过多争执。 只见那刚才插队的刘大伸了个懒腰后,便猫着腰朝后院走去。 他两米的身高,在这个时代,无疑是个巨人,宋宇见了也不禁露出一丝欣赏的笑容。 目前尚不明了孙三娘那位兄弟究竟拥有怎样的力量。倘若刘大能够取胜,何不破费一些,将这位壮汉招至麾下,为自己打造陨铁器具? 宋宇心中反复思量,旋即屋内传来一阵紧凑的打斗声,外面的观众纷纷睁大眼睛,聚精会神地聆听。 “这声响可真不小,看来里面打得火热。” “谁说不是呢,刘大如此勇猛,定能占得先机。” “确实,看来这锭金子非刘大莫属了。” …… 第191章 一百两,插个队 众人立刻热议纷纷,无不对刘大抱以极高的期待。 毕竟,他那两米的身高,壮如虎熊的身材,再加上专业的摔跤手身份,若还不能取胜,实在说不过去。 若如此雄壮的汉子竟然败北,那孙三娘的弟弟岂不成了传说中的怪物! 正当众人惊叹之际,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见刘大一脸疲惫,喘着粗气,略显狼狈地低头走出了屋子。 他一言不发,直接扔下几两银子,连豆腐也不要了,便低头径直向外走去。 什么?刘大,竟然败了! 排队的人群瞬间喧嚣起来。 一位愣头青惊讶得睁大了双眼,急忙上前询问:“孙三娘的弟弟究竟实力如何,以至于连你都败下阵来?” 刘大一怒之下,一把抓住那愣头青,双眼瞪得通红,怒火中烧,恶狠狠地瞪着他。 旁边众人纷纷劝解,刘大这才将那个好事的愣头青扔到一旁。 众人同样感到好奇,低声询问:“刘大,你也不用生气,快告诉我们,孙三娘的弟弟究竟长得怎么样,也让我们心中有个谱。” “哼!也就那样罢了。”刘大冷哼一声,气愤地走开了。 这样一来,众人愈发好奇了。 连宋宇也不禁生出了疑惑,如此庞大的身躯都败下阵来,那其中的人物究竟有何等能耐! 不行,自己必须亲自去看看,宋宇心中暗自下定决心。 尚未迈出前瞻性的步伐,那个年轻后生却突然将宋宇阻挡。 “喂喂喂,你这是想干什么?想加塞是不是!” 一声喝斥,立刻让排在前头的十几位魁梧汉子齐刷刷地望了过来。 “小子,这地方可没规矩让你随便插队,你要想参与比试,就得规规矩矩地等着。”排头的一位语气冷硬地说。 王二一听之下顿时怒火中烧,“怎么就不能插队,刚才那个刘大不也插队了吗?” “哼!你那瘦小的身板能和他比吗?” “我今天除非横尸于此,否则绝不允许你插队,你又能奈我何?”那家伙态度极为嚣张地说。 王二已经是气得满脸通红,但面对那人体格健壮、肤色黝黑、满脸凶煞的模样,王二瞬间就胆怯了。 宋宇淡然一笑,眉宇间不带丝毫愠怒,因为那些人还不配引起他的怒火。 “今日我偏要插队,又能如何?” “小子,你这是自找苦吃!”对面的年轻人立刻瞪大了眼睛,愤愤地挽起袖子,逼近宋宇。 宋宇依旧只是轻轻地笑了笑,“诉诸武力,不过是愚人的做法。” “而对付愚人,我自有一套对策。” 那年轻人立刻气得暴跳起来,“什么,你敢骂我是傻瓜?” 怒火攻心之下,年轻人挥起拳头,准备向宋宇砸去,旁边的王二紧张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本想挺身上前阻止,但一见那小子满脸凶恶的神情,登时退缩了。 就在这犹豫的瞬间,那小子的拳头即将挥向宋宇的面颊,宋宇却依旧保持着泰然自若的态度,从容不迫地从口袋里抽出一张百两的银票。 瞬间,那小子愣神了。 他目光贪婪地盯着宋宇手中的那张银票,仿佛比见到自己的亲爹还要亲切,脸色立刻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他急忙露出一副讨好的笑容,打躬作揖,柔和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谄媚,“嘿嘿嘿,大爷,刚才小子有眼无珠,不识尊驾,真是该死!” “大爷,您想插队,小的绝对没有意见。” 话音刚落,那年轻人便急不可耐地伸出手来,急切地想要接那张银票。 宋宇轻轻一晃身,巧妙地避开了他的手,随即以轻松的语调问道,“哎呀,方才不是还挺有骨气吗?怎的这会儿变得如此谦逊了?” “嘿嘿,那是因为小的没看出您老的大驾啊!” “那么,这一百两,现在我再想插个队,是不是没这个资格了?”宋宇淡然地问道。 “有,有的,您老有的是资格!”那年轻人立刻点头哈腰地回答,“您财大气粗,想排在哪儿都成。” 常言道,金钱能解决世间百分之九十九的难题,看来这真理在哪个时代都适用。 望着眼前之人满脸讨好的样子,宋宇只是淡然一笑,“那你之前那些顶撞我的话呢?” 砰然两声,清脆如爆裂的巴掌声,那年轻人反应敏捷,在宋宇话语刚落之际,便猛地扇了自己两记耳光。 “嘿嘿,公子您别生气,方才小的有眼无珠,现在就向您赔礼道歉。”年轻人立刻换上一副讨好的 姿态。 他这种见风使舵,势利眼的行事速度,连旁边的王二都忍不住暗自称赞。 “不错,你小子还挺识相。” “只是,这钱财并非赏给你的。”宋宇语气冷淡地回应。 随即他迈步走到队伍的最前方,沉声说道:“抱歉,我有急事,请允许我插个队。” 话音刚落,他将一张百两银票递到了前面。 面对如此巨额的银票,排在首位的男子哪里还有拒绝的理由。 适才自行掌掴的少年猝然愣住,眼睁睁看着即将入手的银票化作泡影,怒火中烧,立刻迈步向前,大声咆哮。 “你插队我不予理会,可你现在挡了我的道,绝不容忍。” “那你究竟想要怎样?” “除非,你也赔偿我一百两。” 宋宇略一沉吟,语气和缓地道,“你这话倒也有理,毕竟大家都在排队,我若不排,确实有些不妥。” “那就这么定了,凡刚才排在我前面的,均可获得一百两。” 言毕,宋宇随即取出一叠银票,身后众人如同见到救星,纷纷忙不迭地致谢。 唯独刚刚严厉反驳宋宇的那名男子,脸上满是不解之色,那不解之中又夹杂着一丝期待。 “那么,我的那份呢?” 宋宇轻描淡写地回应:“抱歉,你没有。”话音一转,他望向身后那些粗犷的汉子,宣布,“谁能帮我将他请出去,我愿意再加付五十两银子。” 一听到竟然有这样的好事,不等刚才那个年轻人回过神来,那些汉子已经一拥而上,将他高高抬起,直接抛出了十米开外。 第192章 里面是个女子 宋宇绝非什么道德高尚之人,也不是什么品行端正的君子。 他可不认同什么以德报怨的谬论,那个年轻人刚才恶语相向嘲讽自己,宋宇怎么可能还会赏他银子?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宋宇破费得以优先,王二也因此受益,急忙也挤上前去。 正当宋宇欲向后院行去之际,王二却及时拦住了他的去路,忧心忡忡地说道:“宋公子,此地处境凶险异常。连京都素有盛名的摔跤高手刘大都在此折戟沉沙,您若冒险前行,万一有个闪失,我们该如何是好?” 宋宇闻言,只是轻轻摇头,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你这是在质疑我的能力吗?” “我岂敢质疑您,只是您身份尊贵,朝中重臣,万一遭遇不测,恐怕会影响您的清誉。不如这样,我先入内探个究竟,看看孙三娘的弟弟究竟有何面目。” “待我探明后,再向您汇报详情,如此您心中也能有所准备。” 宋宇听罢王二的剖析,沉吟了片刻,认为此言不无道理。 遂决定让王二先行一步,试探深浅,亦未尝不是一个稳妥之策。 孙三娘站在一旁,耳畔隐约捕捉到了宋宇与王二低声的密谈,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急欲挺身上前阻止。 然而,那王二身手敏捷,如同灵猴一般,转瞬间便消失在视线之中。 刘大在一旁焦躁不安,他的焦虑甚至超过了孙三娘,疾步向前,意图冲入将王二拉回,却终究晚了一步。 宋宇目睹刘大与孙三娘的反常举动,眉头紧蹙,满脸狐疑,心中暗自揣测,难道其中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女子?” 这一声惊呼,让在场的众人瞬间愣住。 王二仅是头探进去,衣摆还被刘大紧紧拉住,他一边与刘大角力,一边惊呼道,“怎么,里面竟然是个女子?” 排在后面的人们面面相觑,一脸茫然地望向刘大。 至此,宋宇终于恍然大悟,难怪那些从围帐中步出的身影总是三缄其口。 “孙三娘,你究竟从事的是何种营生?” 众人霎时愣在原地。 刘大顿时脸色涨得通红,一群糙汉子见到刘大喘着粗气从一个女子掌管的围帐中走出,自然免不了心生遐想。 刘大急忙辩解,“不,不是,事情并非你们所想的那样!” “骗子!孙三娘你该不是在做违法的生意吧!”众人情绪激动,群情愤慨。 孙三娘也怒火中烧,大声反驳道,“我做的生意光明磊落!” “再说,让我妹妹隐瞒性别,还不是因为你们这副嘴脸。” “你们总说男子强于女子,女子就该在家中操持家务,而你们男人却可以尽情享乐,甚至征战沙场。” “但若论体力,我们女子未必就输给你们男子!” 孙三娘按捺不住满腔的牢骚,一股脑儿地将胸中积郁的抱怨悉数倾吐而出。随后,她毫不犹豫地掀开围帐,径直推开了房门。 眼前,竟然站着一位身姿曼妙、气势非凡的女摔跤手。 众人不禁愣在当场,难以置信眼前这位身高不过一米七的纤弱女子,竟能够击败众多孔武有力的男子。 虽然孙三娘隐瞒了妹妹的性别,但那显赫的战绩却是不可否认的。 自始至终,都是孙三娘的妹妹孙小乔一人独占鳌头。 “这怎么可能?女人怎么可能胜过男人?”人群中不乏质疑之声。 孙三娘听罢,嘴角轻蔑地一撇,冷笑连连,目光轻蔑地滑向刘大。 “若各位心存疑虑,直接询问刘大,便真相大白。” 刘大面露难色,嘴角抽搐。 他那魁梧的身躯仿佛一夜之间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像是被戳破的气球,无力地蹲在地上,双手捂面,沉默不语。 那一刻,刘大的世界仿佛崩塌。 面对众人的连连追问,刘大终究是羞愧难当,无奈地低下了头,默认了一切。 有趣,有趣!这件事真的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宋宇不由得好奇地问:“摔跤较量本就稀松平常,为何要隐瞒性别之谜?” 孙小乔义愤填膺地回应:“这其中的原因,自是为了公平之争!” “自幼我便痴迷摔跤,天赋异禀。童年时期,无人能出我其右,无论是哪个男孩。然而,我国对女性的偏见根深蒂固,女子摔跤赛事从未得到正视。” “每当看到男子们在摔跤场上较量,我都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想要加入其中。但每次都会遭到旁人的指责,他们认为这些都是男子的游戏,女性参与其 中不成体统。” 孙小乔脸上满含委屈:“就算我们女性在摔跤上有着过人的实力,那些壮汉们也总是带着轻蔑的眼神嘲笑我们。” “因此,这十年来,我一直在努力,只为争一口气。” “我所追求的,并非是要证明自己有多么卓越,而是要向大家证明,男子可以做到的事,我们女子同样能够做到!” 她的话语刚落,周围的人均感羞愧难当。 宋宇不禁自发地为他点赞。 然而,王二却抓了抓头皮,一脸茫然,“但是,这众多健壮的汉子,为何甘愿掏钱购买那十碗滋味不佳的豆腐,却不对你们揭发真相呢?” 孙三娘轻蔑地冷笑一声,“你看看他们,哪一个不是身材魁梧、膀大腰圆,宛如一座铁塔,谁愿意承认自己连一个女子都比不过?” “我起初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这些人竟然为了面子,守口如瓶到这种程度。” 众人纷纷摇头,满脸羞愧,他们作为堂堂七尺男儿,若是真的输给了一个女子,而且还是如此美丽的女子,确实难以启齿。 孙三娘的脸上并没有流露出太多的得意之色,反而是一脸的怨恨,目光凶狠地瞪着想要揭露她的王二。 两姐妹自幼失去双亲,在京都艰难生存,生活本就颇为艰辛。她们本打算摆个摊位,制作豆腐以维生计,却因技艺不娴熟,做出的豆腐也仅能算得上有模有样。 她们终于想出了一条谋生的途径,岂料这番打算却被王二那厮全盘破坏。 孙小乔心中愤懑,拳头紧握,欲上前好好教训王二一顿,以泄心头之恨。 第193章 谁说女子不如男 见到孙小乔那怒气冲冲的样子,王二早已吓得魂不附体,急忙躲到了宋宇的背后。 “哼,公子,难道你打算庇护他吗?”孙小乔冷冷地质问。 “事已至此,教训他亦无济于事,不如宽容一些吧。”宋宇轻声笑着回答。 孙小乔双手叉腰,目光锐利地瞪着宋宇,语气冷硬地哼了一声,“即便无法扭转事实,我也非要出口恶气不可。” “若非他冒失行事,我们的营生怎会暴露无遗?” “如今生意被搅黄了,我们再也无法借此获利,这损失又该由谁来承担?” 宋宇却是一笑置之,“姑娘且慢动怒,这样的生意毕竟非长久之计。” “恰好我这里有一职位,或许合你心意,不知你是否愿意考虑。”宋宇态度谦和。 倒是孙三娘显得格外小心,跨前一步挡在孙小乔身前,警惕地询问,“这份工作究竟如何,你必须讲个明白,违法犯纪的事情我们绝不沾边。” “再者,待遇太低也不成!” 宋宇忍俊不禁,笑出声来,答道:“别担心,报酬自然丰厚。但关键还得看你们能否胜任。” 孙小乔冷冷一笑,不以为然地说:“我这人就没有做不到的事,直说吧,你打算让我做什么?” 宋宇淡然一笑,轻描淡写地回应:“话别说得那么满。”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三百两银票,“这些先给你们。” “就当作我替王二赔偿给你们的损失。”宋宇补充道。 孙三娘哪里见过这么多白花花的银子,瞬间眼前一亮,整个人呆立当场,一把抓过那些银票,面上却装作十分不好意思地说:“哎呀,这数目太大,真是不好意思收下!” 孙小乔欲图阻止,但孙三娘的手却比言语更快,早已将银票藏入兜中。 孙小乔无奈,只得嘟起小嘴,冷哼一声道:“事先可得说清楚,这银票可是你主动赔偿给咱们的。至于你所提及之事,我尚未答应呢。” 在江湖上混迹多年,孙小乔自是谨慎异常,此刻更是多留了一个心眼。 宋宇目光中流露出赞许之意,微微点头,应声道:“那是自然。” “那就直说吧,你想要我帮你做些什么?”孙小乔直截了当问道。 “打铁!” “什么?打铁!”孙小乔瞬间愣在原地。 不仅是孙氏姐妹俩,连旁边站着的壮汉也一时愣住了。 王二目瞪口呆,满脸惊愕地盯着宋宇,疑惑不解地问:“公子,您这是不是开玩笑?如此美貌的女子去打铁,这成何体统?” 旁边的刘大也不禁捧腹大笑,“哈哈,真是荒谬之极。让她们去绣花或许还能胜任,但打铁可是粗活,她们怎么可能做得来?” “没错,没错!依我看,这活儿我倒是能干,公子,不如把这活儿交给我吧!” “看看我这胳膊,比桶还粗,干打铁正合适,这活儿还是让我来吧!” “公子,他们都不行,我们家族世代打铁,而且我的工钱比他们都低……” …… 瞬息间,周遭人群顿时喧嚣起来,众目睽睽之下,宋宇出手如此大方,众人皆知跟随他定能有所收获,纷纷趋之若鹜,争相自告奋勇。 才短短的一瞬间,一群人便直接卷起来了,更有甚者愿意免费帮宋宇干活。 唯独孙小乔神情倨傲,心下以为宋宇故意羞辱,遂冷言以对,“哼!公子,你这不是拿我们姐妹取乐吧。” “打铁素来是男儿的粗活,你竟然要让我去做这些男人的活计?哼,这银两我们宁肯不要!”孙小乔愤愤不平地反驳。 见到孙小乔那怒目圆睁、嘴巴高噘的神态,宋宇不禁失笑。 若非先前刘大亲口承认败于她手,宋宇绝不可能将她与“天生神力”四字联系起来。 若不是知道孙小乔的真正实力,人们定会误以为她是哪家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毕竟她的身材恰到好处,容貌又是如此讨人喜欢。 “哈哈,说什么男子的事业,女子的本分。方才小乔姑娘不是还大声疾呼女子不输男子吗?” “怎么?现今却退缩了,自认为身为女子便无法完成男子的任务了吗?”宋宇微笑着反唇相讥。 闻言,孙小乔的脸颊瞬间泛起红晕,略显羞赧地噘起小嘴,低下了头。 “公子,打铁这类劳作我们同样能够胜任,你要说女人的绣花做饭或许我们难以完成,但我们老爷们就是有着一膀子力气……” 周围的众人纷纷围拢过来,七嘴八舌地说道。 一时间,场面变得颇为热闹。 宋宇轻咳两声,旋即目光扫过众人,语气坚定地说:“我要打造的可是千年陨铁,此过程需得日夜不息,连锤三日三夜,诸位能否胜任?” 此话一出,瞬间原本喧嚣的场面立刻归于沉寂。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脸上皆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毕竟,连续不断地锻造三天三夜,即便是神仙亦难以承受。 “公子,如此苛刻的条件,恐怕天底下没有人能够胜任……”刘大步出列,面露难色地说道。 宋宇眉头一蹙,冷冷地迸出一个字:“滚!” 继续道:“没有精钢钻别揽瓷器活,没有金箍棒就别穿小短裙。若你们自认自己没办法做到,那就有多远滚多远,别来搅局,看着碍事。” 一时间,那些豪迈的汉子们均无言以对,相互对视,默默低下了头。 他们见宋宇出手阔绰,定然是非同小可的人物,自然不敢轻易触怒。 于是,宋宇的目光转向孙小乔,柔和地问道:“关于此事,你有几分把握?” “我并不会催促你,待你确有把握之时再答复我也不迟。” 孙三娘正欲拒绝,孙小乔却毫不犹豫地接口:“这又有何难?只要报酬充足,别说三天不眠不休,就是五天也不在话下。” 众人听后,惊讶地望着孙小乔,难以置信。 孙三娘焦急万分,几乎要跳起来:“妹妹,你是不是傻了啊?这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孙小乔面上洋溢着自信的傲慢,语气冷淡地回应道:“姐姐请安心,这件事于我而言,轻而易举。” “我们女人绝不能让这些男人小觑了。” 第194章 你想要借什么 宋宇的脸上立刻浮现出欣喜之光,显然,他之前的判断没有错。 “成交!若你真能做到,那么赏金便是今日的十倍。”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孙小乔信誓旦旦地应允。 “何时着手?” “时间你不必担忧,等我准备好了材料,明日自会来找你。”宋宇答复道。 为何是明天,因为宋宇尚需前往江诺颜处,索取那千年陨铁,以作为加工之原料。 …… 秋风过后的夜晚,更是添了几分清凉。 夜,寂静无声! 宋宇手握龙纹玉佩,任何时候都能自由穿梭于宫中。 夜幕下的皇宫,除了巡逻军队的整齐步伐声,鲜有其他噪音打扰。 后花园里一片静谧,灯光疏落,宋宇沿着潺潺流水的小径一路向北,穿过后花园,抵达坤灵宫门前。 只见屋内孤灯独夜,映衬得这房间愈发孤寂凄凉。 宋宇轻轻敲门,屋内黄色帷幔低垂,江诺颜尚未就寝。 江诺颜坐在孤灯之下,手中虽然翻阅着奏折,心中却是千头万绪,纷乱不堪,一声叹息透露出她内心的烦闷。 听到室外传来敲门声,江诺颜方才从沉思中惊醒。 却依旧低头,只是无力地翻阅着案头的奏折,轻声应道:“不是已经说过,今夜不得任何人打扰吗?难道本宫的话你们听不明白?” “是我,宋宇。”宋宇不禁一愣,显然江诺颜此刻心中有事。 宋宇内心纠结不已,此时去提及千年陨铁的事情,似乎不太适宜。 然而转念又想,有些事情终究是要去面对的,趁着江诺颜此时心情烦躁,或许能帮她宽慰宽慰,到时候她的心情好了索要千年陨铁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于是便开口回应。 一听是宋宇的声音,江诺颜又惊又喜。 急忙放下手中的奏折,赤脚向门口奔去,然而跑到中途,江诺颜的脚步却突然停住了。 心中暗自思索:“宋宇这滑头,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么晚了还来找我,想必又是有事相求了。” 江诺颜嗤之以鼻,冷哼一声道:“哼!宋宇?宋宇是何人?本宫早已言明,今夜谁也不见。” 宋宇闻言不禁愣住,一听便知江诺颜正在闹情绪,不然怎么可能翻脸不认人。 然而宋宇心中明了,江诺颜此刻必定有何事困扰,因此并未将她的言辞放在心上。 反而含笑回应:“深知娘娘今日心情欠佳,故携美食而来,若娘娘不愿启门,那便唯有作罢。” “只是可惜了这等美味佳肴,唯有独享了。” 宋宇轻叹一口气,旋即从身后取出两串冰糖葫芦,凑近鼻端轻嗅,刻意说道。 求人办事岂能空手而往,这个道理宋宇自然是烂熟于心。 恰逢集市上新鲜山楂琳琅满目,宋宇自集市归至酒楼,便立即开始制作冰糖葫芦。 毕竟,哪位少女能不为冰糖葫芦的香甜所动心? 更别提深处宫墙之内的江诺颜,她甚至不知冰糖葫芦为何物,更没有吃过,想必这东西定能让她心情愉悦。 听闻宋宇手里有美味佳肴,江诺颜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 她本在犹豫是否该去开门,但终究不敌美食的诱惑,几步快走,将门打开。 “哼!宋宇那家伙真的走了吗?”不见宋宇身影,江诺颜立刻嘟起嘴,不满地说道。 正当江诺颜即将掩门之际,宋宇这才缓缓现身。 “怎么这么匆忙就要关门了?”宋宇嘴角挂着戏谑的笑意。 江诺颜噘着嘴,不满地冷哼,“哼,宋宇,你竟敢逗弄我?” “我哪敢逗你啊!” 宋宇笑容满面地从身后变出一串冰糖葫芦。 见到宋宇手中的美食,江诺颜的眼睛瞪得溜圆,宛如一个好奇的小孩子般兴奋。 “这,这是什么美味佳肴?滋味如何?”江诺颜接过硬糖葫芦,好奇地端详着。 对于这个陌生的美食,江诺颜既未尝过,也未见过,不禁好奇地发问。 宋宇望着江诺颜那副天真烂漫的模样,不禁失笑,随即温柔地回答,“好不好吃,娘娘一试便知。” 江诺颜目光凝着手中的冰糖葫芦,舌尖轻触唇瓣,抑制不住内心的渴望,然后轻轻地将其凑近唇边,小心翼翼地品味。 那第一口的冰糖,清脆可口,而山楂的甘甜中夹杂着淡淡的酸意,缓缓咀嚼间,一股醇厚的香气立刻弥漫整个口腔…… 江诺颜如同重返童年,对着手中的冰糖葫芦频频点头,赞不绝口。 面对如此美味,竟搜寻不出恰当的词汇来形容,唯有连连点头,不顾形象的大口吃了起来。 见江诺颜吃得如此欢愉,宋宇的内心也洋溢着喜悦。 只有当江诺颜心情愉悦,宋宇所图之事方能顺畅达成。 不过转瞬之间,一串冰糖葫芦已在江诺颜手中化为乌有。她眼眸中流露出渴望未满的神情,宋宇见状不禁哑然失笑。 “娘娘,这冰糖葫芦可还合您口味?”宋宇低声询问。 “不错不错,还有没有了?我还没吃够呢。”江诺颜脸上的愁云顿时消散,露出了久违的笑意。 笑容犹如春风拂面,先是从眼中闪现,随后笑意渐次蔓延,直至嘴角绽放,宛如冰雪在暖阳下逐渐消融。 常言道,要想抓住一个人的心,必先抓住其胃口。 既然江诺颜对这冰糖葫芦情有独钟,那么宋宇的策略便已算成功了一半。 趁着江诺颜心情愉悦之机,宋宇连忙说道:“娘娘,夜已深,宋宇不敢打扰,但确有一事相商,特来请示。” 江诺颜心中冷笑,果然不出所料,宋宇此行定是有求于自己。 “哦?何事如此紧要?”江诺颜淡然回应。 宋宇稍作停顿,接着说道:“其实也算不得什么紧要之事,只是想向娘娘借用一件物品。” “借用物品?”江诺颜微微皱眉,“你要借什么东西?” “千年陨铁!”宋宇也不藏着掖着,直接说出所求。 江诺颜先是一怔,旋即露出了一抹轻盈的笑意,婉转答道:“这样珍贵的物品,我这里确实没有。” 宋宇连忙改换言辞,续道:“其实要说是千年陨铁并不恰当,我听说娘娘您这里藏有一件以千年陨铁锻造而成的匕首……” “你是想借这匕首?” 第195章 谁征服了谁? 话音刚落,江诺颜身姿轻盈,步履轻快地走到床榻边,灵巧地握起了置于其旁的匕首。 宋宇目光热烈地锁定在江诺颜手中的匕首上,情绪激动,急切地朝江诺颜走去,“没错,这正是我所需之物。” 话语未绝,他已迫不及待地伸出手来。 江诺颜却俏皮地将匕首藏在身后,眨眼间消失在视线中。 宋宇收势不及,一个踉跄,将江诺颜紧紧地搂入怀中。 江诺颜不由自主地站在那里,仰头望向宋宇,双颊泛起淡淡的红晕,眼中羞涩与期待交织,闪烁着兴奋与喜悦之光。 心跳似乎不再受控,悄无声息地加速跳动。 “我需要这把匕首。”宋宇低声回应。 “那你打算用什么来交换?”江诺颜问道。 用什么来交换? “一百万两,如何?”宋宇略一思索,轻声提议。 “你认为钱对本宫来说很重要吗?” 宋宇语塞,的确,对江诺颜而言,钱不过是个数字。 这把匕首对江诺颜来说并无他用,即便送给宋宇也无妨。 但不知为何,看到宋宇那副手足无措、愣神的样子,江诺颜的心中却涌起一股莫名的愉悦。 宋宇一时也愣在原地,显然明白了江诺颜的故意刁难。 江诺颜只是沉醉于这种征服的快感。 “那娘娘究竟想要什么?只要我宋宇能拿得出来的,定当满足。”宋宇困惑地询问。 江诺颜也不直说,只是轻叹一声。 “哎,近期为助陛下解忧,本宫确实是疲惫不堪。你不是擅长按摩吗?先为本宫舒缓一下疲惫吧,如果你的手法让本宫满意,咱们再谈这把匕首的事情。”江诺颜低声细语。 就在这瞬间,江诺颜嘴角闪过一抹狡黠的笑,突然将宋宇轻轻推开。 直接横卧在床榻之上。 看着宋宇愣神在原地迟迟没有动作。 只听江诺颜声音微颤,柔声问道:“现在给你两个选项,是放弃这把匕首,还是用心地为本宫按摩服侍一番?你自己选择。” 这哪里有选择的余地,看似是给宋宇两个选择,其实只有一个答案。 宋宇思虑片刻,嘴角带出一抹轻笑,显然此时他的心中早已有了主意。 只要江诺颜高兴,那么其他的事情都好办了。 寒风吹熄了烛光,宁静的夜晚似乎多了几声蝉鸣鸟叫,细微的声音从房内传出…… …… 夜雾朦胧,枯叶随风飘落,荷塘上覆盖了厚厚的一层落叶,小径旁荒草丛生,曾经繁华的御花园,此刻也显得凄凉冷清。 夕阳的余晖温柔地洒在卧榻上,四周一片狼藉。 一夜过后。 究竟是谁降服了谁,这无疑成了一个难解之谜。 宋宇率先醒来,谨慎细致地穿好衣裳,然后伸手去拿桌上放置的匕首。 “你这是打算做什么?本宫可还没答应将这把匕首送给你。” 背后忽然响起一阵冷若冰霜的声音。 江诺颜依旧紧闭着双眼,或许是因为过度劳累,她轻声细语地问:“昨夜,我已经将选择放在你面前,而你,也已经做出了你的决定。” “你按摩的手法确实不错,但是本宫可没说你缓解了本宫的疲惫,就把匕首送你。” “这一点你可别理解错了。”江诺颜心中偷笑,轻声回道。 宋宇眼睛瞪得大大的,此刻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竟然一直被江诺颜所戏弄。 “不是……那个,昨晚明明是你主动……” 话音未落,江诺颜便冷笑一声,嘲讽之意溢于言表,“哈!你这是在质疑本宫的权威吗?” “哪里哪里,宋宇岂敢。”他连忙赔笑回应。 “量你也没那个胆量,这把匕首,乃是父皇留给……”江诺颜话语一顿,旋即改口,“乃陛下御赐之物,自然不可随意转赠他人。” 宋宇心中明了,江诺颜欲言又止,是想掩饰那匕首实为前皇所留的遗物,唯恐暴露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可这……这不是故意耍赖嘛! 宋宇刚想反驳,可话至中途,却忽然止声,眉头紧蹙,神色紧张地向门外探视。 江诺颜不由一愣,急切地追问,“发生了何事?” 宋宇轻轻做出了一个禁声的手势,暗示江诺颜保持沉默。 只闻窗外树影摇曳,夜风中夹杂着细微的脚步声,那声音轻得仿佛随风即逝。 夜已深,四更刚过。 宋宇双眉紧蹙,虽未启门,但依仗其敏锐 的听力,足以察觉窗外有人影闪动。 显然,此人身怀绝技,步履轻盈。 这究竟是夜深未眠的宫中侍卫,还是潜行于幽暗中的神秘幽魂? 显然不可能是宫中的侍卫,而宋宇也从不相信幽灵之说。 后花园中,一人发丝散乱,衣衫朴素,略显落魄与憔悴,然而眼中神采飞扬,潇洒自如,目光璀璨如秋夜中的冷星。 在坤灵宫的屋顶之上,一道身影电光火石间掠过。 “究竟发生了何事?”江诺颜声音紧张而颤抖地询问。 “刺客!”宋宇压低声音迅速回应。 “刺客?” 江诺颜顿时吓得脸色惨白,往日明眸失色,“宫闱深处,怎会潜入刺客?” “难道那些锦衣卫都没有发现?” “详情尚未明了,但显然宫中已经不安全了。”宋宇语调低沉地说道。 “依我看,此人的武功绝对不简单,也不知道他有何目的。” 江诺颜顿时浑身一颤,下意识的抱紧了宋宇,自淮南王事败之后,众人对她地位的觊觎已是司马昭之心。 先是户部尚书孙河等人派刺客楚玉湖潜入宫中意图行刺。 不过,那一次的行刺显然是冲着宋宇而来的,对江诺颜并没有什么威胁。 此次刺客再现,就不清楚是谁在背后搞鬼了。 要知道,现在丞相严洪,还有福王江佑都很有嫌疑。 由此可见,江诺颜目前的处境可谓险象环生。 宋宇眉峰紧锁,正欲推门而出察看,却被江诺颜紧紧拉住。 江诺颜轻轻摇头,“你别走,留本宫一个人,我害怕。” 宋宇思虑片刻,最终还是选择留了下来。 可能是江诺颜太过紧张,直到清晨这才缓缓睡下,宋宇不忍心打扰,又担心她的安全,所以就只是一直在身旁守候。 第196章 福王很是可疑 日暮时分,天边的晚霞渐渐染红了坤灵宫西侧的窗棂,江诺颜这才缓缓舒展开了自己的肢体。 她望向宋宇,只见他端坐在案前,手指轻轻把玩着那把匕首,目光不时落在旁边的信件上。 江诺颜微笑着回应道:“这把匕首是父皇遗物,你打算用它来做什么呢?” 宋宇并未隐瞒,坦率地回答:“我打算将它重新锻造,制成一把新的武器。” 听闻此言,江诺颜不由得坐直了身子,惊讶地追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打算毁掉这把匕首吗?”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并非毁掉,而是要锻造一把更加强大的武器,一把威力远超这把匕首的新武器。”宋宇解释道。 “实际上,我也想验证一下,这千年陨铁是否能够打造出我理想中的东西。” 江诺颜心中微愠,轻嗤一声,冷冷回应:“哈!你索要我这柄匕首,竟然只是为了你的实验品?” 宋宇不慌不忙地解释:“此言差矣,我打算为你量身锻造一把新武器,用它来做实验,不过是顺便之举。” 江诺颜在宋宇不紧不慢的解释中,情绪稍缓,转而追问:“你提及的那威力强大的武器,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出色吗?” 宋宇自信满满地答复:“若能成功,它定会成为大夏国所向披靡的利器!” 江诺颜闻言,已然决断:“既然这样,我就信你一回。这匕首你拿去吧,但有一事你必须替本宫办妥。”此时,江诺颜已穿戴整齐,神态自如。 宋宇猛地一怔,心中暗想这江诺颜莫非又要设下什么陷阱来。 只见江诺颜缓缓踱步而来,手指着桌上的信件,轻声问道:“我见你方才不住地偷瞥此物,你可曾看懂了信中的内容?” 宋宇略感忐忑,一时语塞,急忙辩解:“我……我并未细看。” 江诺颜洞悉了宋宇的顾虑,随即语气和缓地解释:“不必担心,这并非什么可能导致杀头的机密。” 宋宇闻言,这才稍感安心。 旋即,他眉头紧锁,低声喃喃:“信中提到近期西南连发幼女失踪案,西南不是福王的领地吗?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宋宇面带犹豫之色,江诺颜却早已洞察他言辞背后的深意,便直言不讳,低声回应道:“近期福王那边亦不安分,此次他以吊唁汪权为名而来,实则借机调集了几十万大军逼近。” “若非朕……”江差点露馅,诺颜急改口道,“若非陛下严令禁止他率军入城,真不知道江佑那小子会做出什么事来!” 江诺颜语气愈发激愤,情绪激动之下,甚至重重一掌拍在桌上。 显然,所谓吊唁淮南王汪权,不过是福王的一个幌子,其真实目的是为了试探京都的防御虚实。 毕竟,此刻淮南王已逝,福王江佑尚未探明淮南王手下的兵马是否已归江诺颜掌控,于是趁机前来一探究竟。 倘若淮南王的军队悉数归入江诺颜的麾下,京都的城防自然固若金汤,江佑亦将明智地返回他的封地。 若京都守军不足,江佑大可借关心京都安危之名,以示忠诚,实则借机将这数十万大军悄悄调入京都,以备不时之需。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宋宇眉头紧锁,不禁问道:“娘娘之意是?” “当前急务,唯有尽快寻得淮南王的虎符,一旦掌握虎符,便无需再惧福王之野心。”江诺颜轻声回应。 “此事不难,待来日陛下颁布圣旨,令检查司执行抄家之令,届时我将亲往淮南王府细细搜寻,或能有所发现。”宋宇轻声答道。 “然而,眼前尚有一事,其重要性更胜一筹。” “哦?何事?”江诺颜微愣,满面疑惑地望向宋宇。 “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福王敢于公然集结重兵逼近京都,必然有所依仗。” “虽然陛下已下令禁止他们靠近京都,仅能驻扎于五十里外的郊外,但如此庞大的军力虎视眈眈,对京都而言,始终是个隐患。”宋宇接着说道。 “当前最为关键的任务,便是查明福王的真正意图,以及城外究竟驻扎了多少兵马和粮草,他们的实力究竟如何……” 江诺颜不由自主地愣了一下,目光痴痴地凝视着宋宇。 她未曾料到宋宇竟然能洞察至此,瞬间,江诺颜的面庞掠过一丝钦佩之色,但很快又恢复平静。 毕竟,她身为女帝,向来只有她驾驭他人,哪能容许自己被他人驾驭! 淮南王毕竟身份尊贵,诸侯王逝后,岂能草率下葬。 为了保全汪权死后的尊严,淮南王府一直处于封闭状态,江诺颜一时之间也未能找到合适的时机抄家。 待到近日福王江佑的吊唁结束后,那时派宋宇前往执行抄家任务,无疑是最佳时机。 江诺颜微微沉思,随即点头,同意道: “你的话不无道理,确实需要先弄清楚福王究竟带来了多少兵马,这才是上上之策。”江诺颜低声细语。 眼下的局势,对京都而言,最大的威胁显然是福王。 “届时,你不妨也顺便查探一番,福王封地之内,缘何会有众多幼女失踪之谜。”江诺颜吩咐道。 宋宇微微颔首,答应了下来。 尽管江诺颜身为女帝,面临着藩王势力日益扩张的威胁,看似孤立无援,但实际上,她早已在各藩王的领地中安插了密探,密切监控着他们的动向。 若能将幼女失踪之谜彻底揭开,这将成为江诺颜手中的一张重要王牌——足以对抗福王江佑的王牌。 回到酒楼,宋宇急不可耐地吩咐向飞去请孙小乔前来。如今材料已备齐,锻造手枪的任务刻不容缓。 向飞方才出门,张宇便身着军装,步履匆匆地走了进来。 “公子,我回来了!” “张宇!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宋宇颇感惊讶。 “半月前,我接到新月姑娘的密信,得知公子您身陷困境,我立刻带领一千精兵日夜兼程,赶回京都。” “看到您安然无恙,我实在是太过激动了!”张宇紧紧拥抱住宋宇,泪水顺着脸颊滚滚而下。 第197章 张宇带兵归来 宋宇的额上布满了黑线,心知若是指望张宇自漠北日夜兼程归来相救,恐怕连最后一丝希望都要化作泡影。 万一真的有何意外,待张宇自漠北疾驰而至,只怕宋宇的墓地早已长满了逾两米高的衰草。 “这可不对劲!”宋宇不由得怔然,“你不是说带领了一千余精兵前来吗?怎么眼前只有二十来人?” “唉,一言难尽。”张宇抹去泪水,苦涩地回应,“也不知何故,京都的戒备突然变得异常森严,我尚未抵达京都边界,就被途中的驿站官吏所阻。” “他们声称任何军队都不准进城。”张宇擦拭着泪水,冷冷地说道。 “难道你就没有向他们提及我的名字?”宋宇有些不甘心地追问。 张宇一顿足,叹息一声,“提了,当然提了!” “但他们说,即便是提及任何人名都不再有效,这是皇上下达的严令。他们甚至说,即便是福王的军队,也必须在京都城外五十里处待命……” 宋宇一时语塞,讪讪地说,“这个……” “唉,此事暂且不提,有这数十人相助也足以应对眼前之急。”宋宇拍了拍张宇的肩膀,宽慰道。 正值宋宇急需人力之时,恰好张宇带领一队精英士兵归来,正好弥补了宋宇人手上的短缺。 不仅如此,张宇此次还带来了二十余把火铳,以及每人配备的复合弓。 这些装备均依照宋宇的指示,严格依据他所设计的图纸制造。 尽管火铳尚处于较为原始的单发阶段,发射的也是未经精密调配的圆形铁球,其杀伤力并不算强。 但与传统的刀剑斧钩等冷兵器相比,火铳的优势依然明显。 张宇这时嘴角一勾,神神秘秘地靠近宋宇,低声说道:“宋公子,猜猜我在路上遇到了谁?” “是谁?” 张宇神秘一笑:“保证让你喜出望外!” 话音刚落,张宇便侧身让开。 一张熟悉的面孔立刻出现在宋宇的视线中。 宋宇不由得愣住,惊讶道:“是……你!” “宋公子,一切安好。” 眼前之人非旁人,正是那有间客栈的主人,佟玉凤。 “怎么,你为何将她带到这里?”宋宇脸上满是不解之色。 “这事儿颇为曲折,待到日后我再为你慢慢解释。”张宇立刻回应,“我们长途跋涉多日,至今未能享受一顿丰盛的餐食。” “我真是怀念公子你烹饪的那份小龙虾。” “如今时节已过,小龙虾早已难觅踪影,我让后厨为你们简单准备些吃食吧。”宋宇答道。 此时,在后厨忙碌的龙鳞军众人还不知张宇已经归来。 张宇许久未见自己的兄弟们,与宋宇寒暄了几句之后,便急不可耐地朝后院走去。 这时,佟玉凤望向宋宇,嘴角不禁浮出一抹得意的笑容,“我曾说过,我会找到你的。” “唉,我们不过萍水相逢而已,你何苦紧追不舍?”宋宇无奈地叹息。 佟玉凤却眼神中满是深情,“我佟玉凤看上的男人,是绝对逃不掉的!” 身后的无双眉头紧蹙,手中的剑握得更紧了。 佟玉凤的出现,不禁在她心中激起了一丝难以言说的敌意,她不由自主地提高了警惕,那是女性之间特有的微妙感知。 不久,向飞便引领孙小乔走了进来。 这一刻,才打破了室内的沉默与僵持。 瞬间,无双和佟玉凤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孙小乔身上,三人相互对视,眉头紧锁,脸上洋溢着明显的敌意。 “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就请尽快开始吧!我的时间相当宝贵。”孙小乔率先开口,打破了尴尬的僵局。 “确实,正事要紧!” 话音刚落,宋宇便带着孙小乔向铁匠铺的方向走去。 无双与佟玉凤互不相让,两人对视一眼,冷冷哼了一声,紧随其后。 铁匠铺前,王小泉正挥汗如雨地锻造铁器,见到宋宇带着三位女子走来,忍不住开怀大笑。 “哈哈哈,你说你要找的天生神力的壮汉,就是这三位美女吗?”张麻子忍不住戏谑地笑出声。 王小泉更是肆无忌惮,毫无顾忌地戏弄道,“我看他是害怕了,所以特意送来三位美女贿赂我们。” “说起来,这三位美女确实各个都长得标致……” 目视着王小泉那副神情,佟玉凤眉头一蹙,面色骤冷,根本未给予他任何回应的余地。 瞬间,她拉弓瞄准,一声震耳的弓弦响动之后。 紧随而来的,是王小泉如猪嚎般的凄厉惨叫响彻天际。 得益于复合弓的强劲助力,佟玉凤射出的箭不仅速度惊人,更是精准无误。 一箭直接洞穿王小泉的肩膀。 “若再敢胡言乱语,下一次射穿的,将不再是你的手臂,而是你的头颅!” 佟玉凤语气冷硬,言辞警告,毫不含糊。 此刻的王小泉早已丧失了所有的玩笑之心,急忙跪地求饶,连声高喊祖奶奶,头如捣蒜般磕地不止。 这一幕,甚至令旁观的宋宇也愣住了神,他尚未开口,王小泉便已被佟玉凤的威势所屈服。 显然,在某些情况下,唯有武力才能有效震慑恶行。 “我今日前来,并非无端生事,而是来履行我们先前的约定。”宋宇语气平和地回应。 “我们已认识到错误,求女侠宽恕……”王小泉此刻已顾不上什么赌约,肩头的疼痛让他深刻意识到,眼前的佟玉凤绝非等闲之辈。 他立刻恐慌地恳求饶命。 “约定便是约定,不能儿戏。”宋宇坚守原则,随手一挥,示意佟玉凤放下复合弓。 接着,他转向张麻子,“接下来的三天,我需借用你的铁匠铺。” 话音刚落,宋宇将那把由千年陨铁锻造而成的匕首交到孙小乔手中,“你将这匕首熔断后,按照图纸上的零件重新锻造。” 孙小乔审视了图纸一番,轻松地说,“这有何难。” 随即,她毫不犹豫地开始对匕首进行熔断处理。 “三天后,我会来验收成果。”宋宇轻声说道,“佟姑娘,这两人就拜托你照看了。” 王小泉与张麻子二人骤然愣住,面对佟玉凤眼中闪烁的凶光,他们虽心中愤慨,却只能默默忍受,不住地点头应允。 第198章 队伍中有内鬼 佟玉凤显得异常兴奋,放声大笑,“哈哈哈,既是宋公子亲自相托,那此事便由我全权担当。” “不过,我既然为你了结这桩事,你打算如何答谢我?” 佟玉凤依旧保持着那份娇媚与妖娆。 宋宇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匆忙后退几步,避开了佟玉凤伸出的手。 “这里就拜托你了,我……我还有些别的事需要处理。”宋宇连忙回答,趁机匆匆离去。 佟玉凤依旧以她那妖娆的目光追随着宋宇。 宋宇被吓得急忙离开了铁匠铺。 无双紧随其后,圆润的脸颊此时已鼓得如同球一般。 冷笑一声,质问道:“宋公子,你对她的确有所企图吧?” “哪……哪里的话!”宋宇连忙否认。 “你或许能骗过他人,却骗不过我。我分明观察到你注视她的目光异样。”无双语气冷冽地反驳。 “真……真的吗?”宋宇试图辩解,“或许是你误会了吧。” 话音刚落,宋宇的步伐不自觉地加快了。 连宋宇自己也不清楚,为何佟玉凤身上会散发出一种仿佛能勾魂夺魄的魔力。 在她面前,宋宇感觉自己仿佛已被她彻底看穿,而她那魅惑众生的风情,即便是任何男子,也难以抗拒。 这也正是佟玉凤身为一名女子,能在边陲漠北黑白通吃左右逢源,经营一家客栈的原因。 “别再试图辩解了,这是女性的直觉。”无双冷哼一声,语气坚决。 显而易见,无双确实是吃醋了。 宋宇一回到酒楼,便没有片刻的延迟,立即率领一队人马匆匆离城。 时间紧,任务重,他必须尽快查明福王究竟带来了多少兵力。 离城不久,尚未过一个时辰,天空便忽然降下绵绵细雨。 随行的几十名手下均未携带雨具,只得拼命奔跑,希望在前方找到一处避雨之所。 果然,前方不远处恰好有一间茅草屋,众人急忙挤入其中,堪堪避开了雨水的侵袭。 这雨来得太过突然,众人还未及反应,雨水便已倾盆而下。 无奈,他们只能在茅草屋内耐心等待,直至雨停再继续前行。 直到夜幕低垂,风雨才终于平息。 雨后的荒野,秋草呈现出一片枯黄,空气却显得格外清新。 宋宇心中不禁感慨,大自然的美丽令人赞叹,若眼前这片土地都能投资变为高楼林立,那自己岂不是赚大发了。 正当宋宇深陷于沉思之际。 “嘘~” 宋宇猛地一惊。 “是谁?”他本能地抓紧了手中的迷你连弩。 树影摇曳之间,隐约可见一位头戴斗笠,身姿曼妙的黑衣女子。 她藏于树后,低声告诫:“我知晓你们的图谋,但凭你们这几人,绝无成功之望。” “要想保命,速速折返为宜!” 宋宇眉头紧蹙,这声音竟如此耳熟,“你究竟是谁?” “我并非来加害于你。”女子语气轻柔。 “你们的动向已为福王军所悉,若继续前行,唯有死路一条。” “此话怎讲?”宋宇神色一冷。 “不过是见你涉险,不忍坐视不管罢了。” “你们出发之前,所有行踪早已被城中福王的探子掌握,福王部署的手下已在打石谷附近布下埋伏,一旦你们抵达,必将遭到伏兵的围剿。” “别忘了,敌军有三千人!”女子接着说。 “你怎会知道这些?又为何要提醒我?”宋宇语气冷冽。 女子沉默了片刻,而后缓缓细语,“因为,我不愿守寡。” 宋宇不禁一怔。 然而,未待他反应过来,那戴着斗笠、面部被轻纱遮蔽的女子已然消失无踪。 宋宇回到简陋的茅草屋,略一环视,众人都在。 他心中不禁生疑,难道是自己身边的人泄露了消息? 宋宇轻手轻脚地走到张宇身旁,轻拍其肩膀,示意他出来一下。 毕竟,在这群人中,宋宇唯一能彻底信赖的唯有张宇。 将张宇拉至一旁,宋宇将树林中那神秘女子所言之事全数告知张宇。 张宇闻言,顿时愣住,脸色瞬间凝重起来。 “这怎么可能?我们的计划极其机密,这条路线鲜为人知。若真如那女子所述,难道我们队伍中真的出现了叛徒?” “您放心,我立刻去查个水落石出。” 这些人都是张宇从漠北带来的,并非最初跟随张宇的那支龙 鳞军,其中有人心怀叵测,也是在所难免。 “也不一定,现在尚不能确定她提供的情报是真是假,暂且按兵不动,以免引起对方警觉。”宋宇低声叮嘱。 “但若是这情报确凿呢?”张宇紧皱眉头,面色极为难看。 宋宇轻轻皱起眉头,稍作沉吟,温言问道:“在你看来,若队伍中果真藏有内奸,会是哪位谁的嫌疑最大?” 张宇深陷于沉思之中,经过一番思索,眉头紧蹙,答道:“若确有内奸,那么陶芳必定是其一。” “你为何如此断定?”宋宇声音轻柔,继续追问。 “我之所以确信是他,有两个关键原因。首先,在队伍集结即将出发之际,他突然声称腹痛,独自前往茅厕,且逗留时间颇长。” “其次,他与我的接触时间最短,且在漠北期间便有行窃的恶习。我曾因他孤苦无依,而将其留在了队伍中。”张宇语气坚定,神色冷峻。 宋宇轻轻点头,眉梢微挑,陷入沉思,却未发一言。 张宇却愈发愤怒,心中怒火难以平息,语气冷硬:“哼!竟敢背叛我们,我即刻便去除此败类!” 目睹张宇情绪失控,宋宇却沉着地一把将他拉住,“万不可鲁莽行事。” “若误杀无辜,不仅损失了一位忠臣,更有可能引起内鬼的警觉。到了那时,要找出真正的叛徒,势必难上加难。” 张宇焦急地询问:“那……我们究竟该如何应对?” 宋宇充满信心地轻轻一笑,“不必过分忧虑,我已有应对良策。你去找一位足智多谋且信得过的部下过来,我有办法试探陶芳是否就是那个内贼。” 张宇虽心中疑虑重重,但还是依照宋宇的指示,找来了他最信赖的部下,王尧。 王尧跟随张宇多年,深得信任。而且他与陶芳的关系并不密切,正好适合担当这个任务。 第199章 连夜行军 宋宇向王尧传授了行动要领之后,递给他一柄精美的带鞘匕首,严肃地叮嘱:“行事必须坚决,倘若他承认罪行并试图反抗,你可直接取其性命。” 归至简陋的茅屋,此刻,士兵们已在屋外点燃了篝火,雨后的路面泥泞不堪,夜间行走颇为凶险。 因此,宋宇决定在此地暂歇一夜,待到次日清晨再展开行动。 王尧重返人群之中,亲切地点头示意,态度谦恭至极。 此时,夕阳渐渐西沉,天际泛起一抹暮色。 王尧落座后,未见陶芳的身影,便向旁侧的同伴询问:“可知陶芳何在?” 那侍卫瞥了王尧一眼,随手指向屋后:“他手捧酒碗,正在那里独自畅饮。” “如此天气,适量饮酒确能暖身,王尧兄,不如你也来尝尝如何?” 言罢,一位侍卫便斟满了王尧的酒碗。 王尧微微颔首,接过了酒碗。 方才还在苦思无计接近陶芳,如今手捧酒碗,恰好找到了搭讪的机会。 拐过墙角,不出所料,陶芳正拿着酒碗细细品味,他垂下的手中似乎在把玩着某物,神色略显紧张。 “喂,兄弟独自在此独酌,何不与众同乐?”王尧举着酒碗,笑容满面地打着招呼。 陶芳显然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将手中的东西塞入兜中,警惕地瞥了王尧一眼。 “原来是王尧兄弟。” “我身体有些不适,不想与他们的热闹。”陶芳淡淡地回应。 “这雨过之后,恐怕要等到明日天晴才能继续行程了。”王尧走近,盘腿坐下,低声说道。 陶芳并未回应,只是冷笑一声,继续饮酒。 王尧明白陶芳心思细腻,多疑而又谨慎。 小心翼翼地环视四周后,仰脖将碗中酒液一饮而尽。 接着他凑近低语,声音中带着一丝神秘,“此处非谈话之所,咱们去林中细谈……” 陶芳一瞬间愣住了,待他再次看向王尧时,对方已起身向林中行去。 他注意到王尧放下的碗,此刻正扣在地上。 陶芳眉头紧蹙,眼见四周无人,随即也爽快地将碗中酒液饮尽,扣上酒碗,匆匆追赶。 进入茂密的林中,王尧停下脚步,慢慢转身,同时将匕首悄悄藏于身后。 他然后恭敬地抱拳,说道,“陶芳兄,我亦是福王麾下,此番福王特地派遣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陶芳十分警惕,手握着已出鞘的佩剑,听到王尧的话,不禁疑惑重重,目光锐利地紧盯着王尧。 然而回想刚才王尧离去时那碗倒扣于地的情景,陶芳的心中不禁泛起了微妙的波动。 王尧深知陶芳行事谨慎,心思缜密,因而语气轻柔地解释道,“计划已更改,福王决定放弃在打石谷的行动,特派我前来告知陶大哥。” “你究竟是谁,何以对这些机密了如指掌!”陶芳依旧保持着警惕,眉头紧蹙,剑指王尧,神色严肃。 王尧淡然一笑,“陶芳大哥何必如此紧张,我与你同是佣金行事,身份皆为卧底。若非如此,我又怎会知晓那扣碗的暗号?” 闻言,陶芳心中的戒备终于放下,怒气冲冲地收剑问道,“福王究竟想要做什么,放弃打石谷这么好的一个埋伏地?” “这计划怎可朝令夕改,若宋宇那厮察觉端倪,岂不暴露了行踪,前功尽弃!” 王尧眉梢微扬,趁势悄然逼近,低声透露:“福王已安排一处更为理想的所在,位于……” 陶芳心中一凛,神色再度紧绷,立时严厉喝止:“你就站那儿说话!” 王尧止步,随即抽出腰间宝剑,抛至一旁,苦涩一笑:“陶芳兄疑虑太甚。” 陶芳见状,心中一寒,早已剑指相对。 待王尧弃剑于地,陶芳方才稍缓气息,收剑入鞘,面色略和,言道:“宋宇那小子确实不容小觑,我不得不谨慎。” “那么,福王接下来的图谋如何?准备在何处动手?” 话犹在耳,王尧忽然至陶芳身后,身形一晃,瞬息间仅余残影。 陶芳面色骤变,下意识回首探视,却空无一人,此刻陶芳方悟自己已陷入计中。 然而,察觉中计,已然为时已晚。 陶芳尚未从惊慌中回神,突然间,脖颈处一抹刺骨的寒意袭来,一把锋利的匕首深深没入他的大动脉,浓稠的血液如墨汁般汩汩流出,当场断气。 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王尧走到陶芳倒卧的尸体旁边,轻声叹息道:“你何苦要走这条不归路,做个背叛者,究竟有什么好处 ?” 言罢,他伸手探入陶芳的怀里,取出一块金锭,底部反面还刻有一个福字。 这金锭乃福王府特有的财物,市面上绝无仅有。 “嚯,还真有好处!” 旋即,王尧折返回茅草屋旁,此刻除了两名负责巡逻的士兵外,其他的都已齐聚在屋外的空旷之地。 众人围坐在篝火四周,就地而坐。 王尧轻手轻脚地走到宋宇身边,寻了个空位坐下,微微点头致意,随后在袖子的掩护下,不显山不露水地向宋宇展示了他从陶芳身上寻出的金子。 宋宇瞥了一眼,随即轻轻点头,一个眼神轻轻掠过,示意王尧先将金子妥善藏好,勿让旁人察觉。 “今日行程不幸被暴雨所阻,然而我想各位也都充分利用了这休息的时间。既然行程已误,我们便需设法弥补,我提议今夜便继续前行,不知各位意下如何?”宋宇环视一周,确认众人到齐后,温文尔雅地提出建议。 众人闻言,一时之间面面相觑,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宋公子,夜间行路毕竟风险较大,加之此处林深树密,我们不如等到日出之后再继续旅程。”一名士兵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地建议。 “确实如此,雨后山路泥泞难行,不如在此暂歇一晚,更为稳妥。”另一人随声附和。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然而,这些士兵所述之言确实不虚,夜晚行军确实潜藏着诸多不测。 然而,宋宇无法将队伍中潜藏的内鬼,以及福王已在打石谷布下埋伏的情报透露给众人。 此外,宋宇心中有着一种预感,既然福王敢于如此大胆行动,那么必然不会只有陶芳一个威胁。 第200章 打石谷难免一战 若自己的推测无误,那么紧随其后的,至少还有三五个探子如影随形。 “宋公子,雨天路滑,夜间行军确实存在不小的风险。”张宇也皱紧了眉头,低声应道。 宋宇沉思良久,轻轻点头,心中明白。 但是如此众多人聚集在此,仍是不够安全,撤退乃势在必行。 “诸位,现下还有余力继续行军吗?”宋宇发问。 面对宋宇这突如其来的提问,众人不禁一时语塞。 “今日长途跋涉,又在林中困顿许久,加之方才饮用了一些酒水,此刻确实体力不支。”人群中有人如此回应。 众人纷纷点头赞同,声音中透露着无奈,“并非我们不愿继续前行,实乃此刻体力匮乏,加之酒意未消,我们更愿意在此稍作休整……” 宋宇目睹士兵们士气低落,眉头紧蹙,脸上显露出难色,内心则在深思熟虑。 如此下去,实在危险,他们的行踪已然泄露,若是夜间休憩时遭遇敌军偷袭,只怕连反击的机会都将丧失。 未雨绸缪,宋宇决心确保一切安危,必须命令众人撤离此处。 思忖良久,宋宇终于低声开口道:“既然各位都想休息,那今晚便暂停行军,只需做好休憩的准备。” “但此地树林茂密,蚊虫肆虐,不妨趁大家尚有余力,稍微整理一下,再前行数公里,寻找一块平坦之地安营扎寨。” “路程并不遥远,到时大家也能更加舒适地休息。各位觉得如何?”宋宇轻声询问,“是宁愿在此忍受蚊虫叮咬,还是愿意花费半个时辰左右寻找一个宁静之所,请各位自行决断。” “如果大家感到过于劳累,或是身体不行,那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不再劳师动众。” 男人最忌惮的就是被断言“不行”,特别是作为军人的他们,其词典中根本不存在这两个字。 瞬间,众人的情绪被点燃,急忙整理好装备,顺着小径迅速前行。 张宇站在一旁,完全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方才众人还纷纷表示不愿夜间行军,不想宋宇仅用一计激将法,就成功地使众人依从了他的意愿。 当众人离去后,宋宇并未急于追赶,反而独自留在茅草屋内,仿佛在等待着某个特定的时刻。 张宇愣在原地,看到宋宇没有跟上来,便立刻折返回去寻找。 此时,宋宇正独坐在茅草屋中,若有所思。 张宇走上前,轻声询问:“公子,你让他们先行,自己却留下,这是为何?” “我推测我们已被跟踪,必须有人留下殿后。若众人不先行,那些暗中跟踪的贼人就无法暴露。”宋宇轻声回应道。 张宇听闻此言,这才恍然大悟,随即坦然坐于桌旁,声音低沉地说:“既然这样,我愿意与公子共度此难关。” “我倒要见识一下,究竟何人敢跟踪我们。” 见到张宇态度坚决,宋宇立刻起身,语气坚决地说:“对付这几个杂兵一个人就够了。” “你既有心与他们一较高下,那我便先行一步。” 言毕,宋宇决然离去,留下张宇独自坐在简陋的茅草屋内,满脸困惑。 当他回过神来,宋宇早已消失在夜幕之下。 张宇不由一愣,心中暗道:“哎,这……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挖坑嘛!” 然而,就在宋宇离去不久,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便匆匆赶至。 一见宋宇及其队伍踪迹全无,三人立刻陷入了焦虑之中。 “首领,宋宇的队伍消失了,而且陶芳留下的线索也在此地中断。”一名贼人低声报告。 “难道宋宇他们已经察觉到了追踪,因此选择夜半潜逃?” “极有可能!”贼人头领低声回应,“你先回去禀报情况,我与你继续沿着他们离去的足迹探查。” 正当三人密谋之际,张宇眉宇间透出一股寒意,突然现身而出。 三人登时心生紧张,没想到这里还隐藏着一个人。 然而张宇根本未给他们任何反应的机会,毫不犹豫地拉弓射箭,一箭洞穿三人的身躯。 在他们身上仔细搜查后,果然找到一枚刻有福字的金子。 “看来宋公子所料非虚,我们果真遭到了福王手下的贼人追踪。”张宇喃喃自语。 此刻他对宋宇的敬佩之情更甚,于是拿起金子,迅速向宋宇等人所在的队伍方向追去。 心思细腻的张宇,还不忘将地面撤退的痕迹抹去,以防被后续人等察觉其行踪。 倘若福王派遣的探子不止这三名,此举也能让他们线索断绝。 紧随宋宇步伐,此刻众人已在宋宇的调度下,于一片开阔地安营休憩。 张宇趋步至宋宇身旁,将方才发生的一切详细汇报给宋宇。 宋宇微微颔首,“做得好,你很上心。” “早些休息,明日拂晓我们便要继续前行。” 宋宇心中明白,福王的计谋有一次必有再次,先是军中出现叛徒,继而有人追踪。 显然,福王意图一举摧毁宋宇等人,此事绝不可掉以轻心。 次日破晓,宋宇急令众人速速出发,派遣张宇引领队伍继续行进,自己则留下王尧等三人在后,彻底清除军队驻留的痕迹,并刻意布置一些迷局,让追踪的敌人心生迷惑。 不出一日,数人已逼进打石谷附近,宋宇率先一步,对周遭地形进行了细致的侦查。 打石谷地处一宽敞通道,两侧丛林茂密,易遭伏击,形势颇为凶险。 天色渐沉,此处显然不宜扎营。 宋宇心中存疑,不确定福王军队是否已在附近设下埋伏。 于是,他立刻指令众人绕行打石谷上方,寻觅一个易守难攻之地以作休整。 此地居高临下,攻守兼备。 放眼望去,一片广袤的荒草随风摇曳,间或点缀着几处稀疏的野林,景色颇为宜人。 宋宇见此景致,不禁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然而这片美丽的土地,恐怕即将上演一场残酷的战斗。 他摇头惋惜,旋即令人在此安营扎寨,宋宇决定不再前行。 此时,天色尚未全黑,众人却皆面露困惑之色。 昨日宋宇急令他们星夜兼程,然而今日抵达打石谷附近,却选择了一处山头扎寨休整,不再急于行进。 第201章 何人竟有如此臂力 张宇不禁感到些许迷惘,随即趋前询问:“宋公子,我们为何在此地逗留?何不抓紧时间,在伏兵未至之时迅速穿越打石谷?” “当前敌在暗处,我方在明处,你如何确信我等行踪未曾泄露?”宋宇低声回应,“打石谷两侧地势起伏,实乃绝佳的埋伏之所。若福王部众提前在此设下埋伏,我们急于行进,岂不正好陷入他们的计谋?” “此行目的在于潜入福王军营,探明其兵力与粮草状况,单靠躲避并非长久之计,现在正是我们展开反击之时。”宋宇神色凝重,语气冷冽地回答。 张宇不禁愣住了,他前所未见宋宇如此凝重,然而张宇心中同样存有忧虑,“宋公子,你方才提到对方可能有千人规模,而我们区区数十人,该如何应对?” “三十人对抗千人,胜算在我!”宋宇语气冷峻地回应。 张宇眼眸睁得滚圆,满眼写着难以置信,三十人对抗千人? 这番话若出自他人之口,张宇决计不会置信,但出自宋宇之口,却似乎带着一股不可思议的魔力,让人不得不信服。 “不论福王的人马是否已经集结于打石谷周边,我都要让他们有来无回!”宋宇面无表情,眼中杀机毕露,“我预感到,今夜必将有情况发生。” 言罢,宋宇带领三十余人在四周斜坡上布设陷阱、挖设坑洞,以防敌军在黑暗中偷袭,同时又向张宇详述了作战要点,并制定了应对突发状况的策略。 翌日,晨曦未现,宋宇便急速召集全体士兵集结,立即向他们传授了一些精妙的近战技巧,并详细讲解了火铳与复合弓的正确操作方法。 这些士兵素来熟悉复合弓的使用,但缺乏专业的指导,细节之处难免疏漏。宋宇稍加点拨,他们的战斗技巧立时精进,战斗力显著提升。 宋宇行事低调,借着虚心求教之名提炼士兵们的剑术去芜存菁,独创出一套既自由飘逸又杀伤力强的剑法。同时,他要求每人都在右腿绑上一把匕首,以应对突发状况。 士兵们各自配备了一把火铳,虽然他们已谙熟其用法,但宋宇稍作调整阵型,火铳的威力便成倍增长。 宋宇心中已有定计,他决定亲自试探福王军队的真正实力。 这日,宋宇的部队紧锣密鼓地练习着新授的战术,虽然是临时抱佛脚,但是也能提高一点士兵们的战斗力。 夜幕低垂。 紧迫的脚步声从远方逼近,蓦地打破了夜的宁静。 宋宇悄然拔剑,起身步出帐篷,迎面便遇到了神色焦虑的张宇。 简短交流后,宋宇意识到一场激战即将来临,连忙跟随张宇赶往朝东的山头。 此时,沉睡中的将士们也被惊醒,纷纷伏在山头,警惕地环顾四周。 在璀璨星空的映衬下,看似寂静的荒原上,夜鸟惊起,间或传来如同猛虎般的咆哮。 张宇脸色骤变,紧张地说:“他们来了!” 宋宇眉头紧锁,凭借他对敌情的敏锐洞察,判断敌人尚在远方,并未形成合围。 他立刻下达命令,指示王尧率领十人小队前往前方布设绊马索及檑石等障碍。 同时又命令张宇将今晨挖掘的掩体深坑进一步拓宽。 不过片刻,马蹄声如雷鸣般轰响,四周顿时弥漫起一股肃杀之气,福王的军队如潮水般涌至,令宋宇手下的三十余人心生寒意,双方的气势相差悬殊,令人难以置信。 宋宇亦不禁皱紧了眉头,此次的形势,比起他在漠北领军之时,更显严峻。 突然,蹄声阵阵,两支各百余名青灰军装的队伍,手持长矛,从东西两侧向打石谷的高地迅速逼近。 “宋公子,他们杀过来了,我们该如何应对?”王尧焦急地询问。 宋宇明白,对方此举不过是在试探虚实,他们尚未确认宋宇等人是否已经抵达打石谷,于是他命令众人坚守岗位,保持冷静,不可轻率行动。 显然,福王的军队训练有素,发现打石谷中并无宋宇的踪影后,随即扩大了埋伏的范围。 两对人马犹如猛虎下山,骑术精湛,伴随尖锐刺耳的呼啸声,足以使听闻者心生寒意。 他们似乎发现了宋宇等人的藏身之所,或仅仅出于对周遭环境的探查本能,那些身着青衣的士兵在半山腰处散开,随后向上疾速冲锋。 突然间,领先的骑兵行列遭遇不测,瞬间人仰马翻,不是踏入布满锋利尖刺的陷阱,便是被绊马索拉倒,纷纷沿着斜坡跌落。 这一连串的突发事件,使得紧随其后准备冲锋的士兵们还未及反应,便被前方翻滚的马匹和士兵撞得七零八落,连人带马一 同滚落斜坡。 宋宇这边按兵不动,而对方近四百人的队伍已损失过半,阵形大乱。 张宇此刻激动不已,满眼崇敬地望着宋宇,内心的钦佩之情溢于言表。 众人亦随之欢呼雀跃,士气大振。 宋宇眉梢轻扬,神色间流露出淡然之姿,全局尽在掌控之中。 旋即迅速潜往斜坡底部,隐匿于荆棘之外的幽深坑穴之中,架上火铳、备好弓箭,严阵以待敌军再度狂攻。 福王麾下伤亡惨重,为首的孔方勃然大怒,立令部下点燃火把。 瞬间,百十余点火把点亮四周,山脚之下被染成一片猩红。 孔方怒火中烧,傲然跨骑于马背之上,戟指怒斥:“宋宇,你竟敢使我损失如此众多精锐,今日若不将你斩尽杀绝,我孔方誓不为人,定将你的人头取下,当球踢!” 宋宇不由得长叹一声,心道此人暴戾成性,愚蠢之极。 此言一出,岂不是逼迫对方拼死一搏? 此番叫嚣,简直是将自己的退路一并断绝。 宋宇不与他多费唇舌,直接拉弓瞄准,满弓放箭直取孔方。 借由复合弓之力,箭矢如流星划破长空,迅速至极。 孔方骤然变色,他方一反应,箭矢已至眼前。 孔方慌忙躲避,直接从马背翻跌落地,若非反应敏捷,此刻心脏恐怕已被箭矢贯穿。 孔方狼狈地站起,面色顿时惊疑不定。 何人竟有如此臂力? 第202章 选择游击战术 这一箭,即便是张宇也不禁为之惊叹。 众士兵纷纷心中更是涌起一股激昂,却只能暗自喝彩,生怕声音泄露了他们的藏身之处,招致敌人的察觉。 号角声起,孔方带领着剩余的战士,分作两翼,从四面八方展开凌厉攻势。 孔方的战术素养显然不凡。 首先发起的是盾牌与长矛兵的冲击,他们在火把的映照下,小心翼翼地攀上斜坡,逐一排除宋宇布下的陷阱。 紧随其后的是弓箭手,他们不断向山上射出箭矢,为前方的盾矛手提供坚实的掩护。 不过,尽管孔方的计划周密,战术运用得当,可惜他们遇错了对手。 宋宇可不会给他们留有任何胜算的可能。 宋宇早已洞悉他们的意图,提前部署手下藏身于斜坡中的深坑,既避开了箭雨的杀伤,又使敌手难以察觉自己的位置。 目睹孔方军团的行列缓缓推进,众人不禁对宋宇精准的预见深感敬佩,士气因此大振。 宋宇心中大致估量,孔方此刻能够投入战斗的士兵,大约还有六七百人之众。 张宇目光凝重地望着那密密麻麻、逼近制高点的敌军,心跳不自主地加快。即便能借助陷阱将当前攻势中的四百多敌军全数消灭,孔方手中仍旧有两百余人。 两百敌对三十,胜利的希望不是渺茫,而是绝无可能。 何况,根本无法将当前进攻之敌彻底歼灭,自己这方也必有损失。 思及此,张宇眉头紧锁,更深一层,随即低声提议道:“宋公子,敌方兵多将广,我们难以抵挡。不如在他们发起攻势之前,迅速撤离为妙。” 首批敌军已至山腰,步步紧逼,气氛骤然紧张。 “确实如此,宋公子!此战胜算无望,撤退才是上策。”周围的侍卫们也是眉头紧蹙,焦虑不安地附和。 此时,孔方麾下三百余骑,已在东方列阵,斗志昂扬,杀气四溢,随时准备冲锋陷阵。 面对这样的战况,对宋宇而言,不过是小菜一碟,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哪怕是之前三十人对阵千人队伍时,宋宇亦毫无惧色,何况区区三百余敌,又能有何威慑? 他语气冷峻,坚定地安慰众人:“不必畏惧,相信我,此战我们必胜无疑!” 随即,宋宇部署王尧带领一众士兵前去放下提前布置好的檑石阵。 转瞬之间,藏匿于草丛与矮树后的数十根树干、巨石,随着栏木的移除,如潮水般翻滚而下。 敌军的盾矛兵一时未能反应,即刻被如雨点般倾泻而下的乱石击得盾牌损毁,人仰马翻,阵形大乱。 紧接着,只听宋宇一声断喝:“放箭!” 坑道中的侍卫纷纷拉弓引箭,箭矢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敌军正处于混乱之中,哪里还来得及反抗。 纷纷中箭,滚落斜坡,伤亡者又添三百余众。 那复合弓的射速之快,威力之猛,即便敌军迅速调整姿态,举起盾牌试图抵挡,亦是徒劳无功。 一见此景,众侍卫登时士气大增,欢声雷动。 孔方早已怒火中烧,驾马远眺而去,这才发现宋宇手中侍卫却是不到百人。 区区数十人便如此轻松地伤及自己手下数百人,孔方更是怒火攻心,愤慨不已。 “对方仅数十人,我方还有几百人,难道还攻不下他们吗?” “所有还能战斗的,都给我装备齐全,全力进攻!” 怒吼声中,孔方迅速部署了第三轮攻势。 宋宇高瞻远瞩,洞察对方的动态,明白孔方意图以迂回包抄的战术,将主力布置在东面较为平缓的山坡上。 他以为从东面进攻,凭借人数优势,能够一鼓作气迅速击败宋宇。 却不知,此举正中宋宇的计谋。 “真是天赐良机!你们迅速撤回山上。”宋宇立刻下达命令。 宋宇决定运用教员最经典的战术应对敌手,那就是“游击战”。 人少亦有人少之利,行动迅捷且能避敌耳目。 当众人重返山巅,宋宇命人牵来马匹,旋即告诉众人自己的策略。 闻听宋宇的计策之后,众人更是激动异常,适才一役敌军损失惨重,而宋宇这边却无一阵亡。 众卫士无不对宋宇心悦诚服,顶礼膜拜,此刻无论宋宇提出何种计策,众人皆齐心协力,毫无二话。 号角声起,孔方率领士兵自四面八方合围而来,主力部队位于东面缓坡,黑压压一片,人数多达四百余。 “宋公子,敌军杀来了!” “敌进我退,他们来 得正好。王尧,你带二十人先从西面陡坡冲下。”宋宇冷静地布置任务,“张宇,你随我带领一队骑兵沿南坡冲杀。” “但南坡也有近百敌军,我们十人能应对吗?”张宇提出疑问。 “不过是诱敌而已,切莫恋战。” 宋宇无暇细说计划,众人便迅速展开行动。 南坡的敌军尚未来得及布防,宋宇率领众人犹如猛虎下山,锐不可当。敌军尚未反应,便被他们冲得七零八落,溃不成军。 他们方欲反击,宋宇等人却已迅速撤离,安全撤退至安全区域。 与此同时,孔方气势如虹,率领大队人马自东坡冲上山头,却发现山上空寂无人。 孔方心中一凛,意识到不妙。 “糟糕,我们中计了!” 话音未落,爆炸声已响彻山头,碎石四溅,无数人马应声倒地。 这是宋宇为他们精心准备的“惊喜”,尽管土炸药威力有限,却足以令马匹惊慌失措。 瞬间,山头陷入混乱,众多士兵未及出手,便被惊马践踏,化为肉泥。 孔方怒火中烧,心头的杀意犹如潮水汹涌,他冷冽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都给老子冷静点,这些马若能驾驭则驾驭,若不能,便直接斩杀!” 孔方的眼中,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接连被宋宇戏耍,他的愤怒已经达到了顶点。 而在山坡下安全地带的王尧等人目睹这一幕,不禁对宋宇赞叹不已,对宋宇的敬佩之情如同对神祇一般无二。 “宋公子真是英明,兵不血刃就让孔方的军队陷入了混乱。” 王尧不禁询问:“现在我们该如何行动?” 第203章 一千人全军覆没 “他们已经陷入了混乱,自然是趁机迅速撤离。难道我们还要返回去白白送死吗?”张宇愉悦地笑着回答。 “没错!我们赶紧撤退,免得他反应过来,驾马追击,那就危险了。”王尧点头赞同。 宋宇却只是轻轻挑眉,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撤退?那是不可能的事。” “我们现在绕到南坡,好好会一会这个孔方!” 众人听罢,一时之间都愣住了。 张宇以为自己一定是听错了,急切地追问:“公子你的意思是,我们还要重返那个地方?” 宋宇语气平静地回答:“没错,我之前说过,他们来多少人,我们就让他们留下多少人。” 众人都愣住了,眼睛瞪得大大的,满脸的难以置信,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宋宇。 有人忍不住开口:“宋公子,这……这么做似乎不太合适吧!” “孔方的军队虽然损失惨重,但残余的兵力还有百余人,我们只有三十人,实力相差悬殊,再回去岂不是自寻死路?” “的确,宋公子。我们既然已经逃出生天,还是尽快离开,保全性命要紧。” 众人都不理解宋宇的决定,纷纷劝说着。 宋宇却仍旧面色从容,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 他轻轻一笑,说道:“既然来了,就这样饶了他们,岂不是太可惜了。” “你们可曾听说过教员的经典战例,四渡赤水?今天,我就要来个回马枪,也渡一渡他们!” 宋宇本打算潜入福王驻军内部探听消息,但现在,他改变了主意。 毕竟,眼前就有了一个更好的选择——孔方。 只需成功擒获孔方,又何必再深入敌阵,冒生命之危?只需令孔方招出福王军中粮食与兵力的底细即可。 宋宇并不担忧孔方不肯吐实,毕竟作为顶尖医学生的他,对刑讯手段也有独到的天赋。 听着宋宇喃喃自语,众人却更加困惑不解。 张宇不禁抓了抓头发,满脸茫然地询问:“教员是谁?赤水又在何处?何需四次渡过?” 宋宇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解答。 “这些,都不重要。你们信我吗?” “宋公子智谋非凡,我们自然是信你的。”众人立刻回应。 “既信我,那便足矣,只管遵命行事便是!” 宋宇随即指令道:“现在还剩多少火药?” “三十杆火铳,其中二十杆的火药已取出制作土炸弹,现在仅剩十杆火铳可用。”王尧回答。 宋宇点头:“这些已绰绰有余。” 此时,孔方一行人已将惊慌的马匹大肆屠杀,东面的缓坡瞬时间血流成河。 宋宇遂带领着三十余众悄悄折返南面,布下埋伏。 方才宋宇等人正是由此向南冲杀,此刻地面散落着数十具来不及清理的尸体,余者已抵达山巅,与主力部队会合。 此刻,众人正遵从孔方的调度,照料那些被炸弹所伤的士兵以及失控的马匹。 “宋公子,观敌军尚有百余战士具备战斗力……不如,我们还是撤退为宜!”徐云探查敌情归来,面露难色,急匆匆地汇报。 “纵有一千人,我们亦无所畏惧,何况区区百余?”张宇不等宋宇发言,便抢先反驳。 既然众人信任宋宇的决策,便毫无惧色。 宋宇迅速布置战术,众人随即利用尸体作掩护,架上火铳与弓箭。 只待孔方带领残兵从此处撤出。 “宋公子,您如何确信敌军必定由此折返?”王尧疑惑地询问。 “无需担忧,他们别无选择,唯有此路可行!” 话音方歇,南面山坡上数十火把霍然点亮,孔方带领百余名残兵,牵着寥寥无几的坐骑,向南坡缓缓撤退。 “宋宇,你真是好手段,杀了我这么多手下,我与你不共戴天!”孔方怒目圆睁,愤声咒骂。 “宋宇确实非同小可,怪不得福王对他如此忌惮,特地派遣将军您率军千人进行截击。”旁侧的侍卫低声附和。 “可惜我们竟然被宋宇玩弄于股掌之间,如今仅剩百余人,该如何向福王交代?”一名士兵失望叹息。 周围士兵亦是唉声叹气,士气低落。 孔方愤怒至极,挥手就是一记耳光扇向身边的侍卫。 “不需再提折损人数,今日我孔方必要生擒宋宇,将他剁成肉泥!”孔方怒目圆睁,语气冰冷。 “下山后,立即整顿兵马,沿打石谷继续追击。” “我就不信宋宇他们能逃得多远!” 孔方语气冷漠地回应,但话语尚未落下,便听得“咻啪”一声脆响,尾随的士兵便无影无踪了。 此刻,众人心情沉重,脚下的杂草与枯枝被踩踏发出的声响,使得无人察觉到最后一名士兵已经消失。 夜风轻拂,伴随风向飞出的还有数十支箭矢。 不出所料,十几支箭矢飞出后,孔方的队伍再次减少了十几名成员。 行至中途,孔方突然意识到情况有异。 原本人数过百的队伍,此刻却显得稀稀拉拉,回首一望,仅剩下七八十人。 “这……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山林中真的有鬼魅作祟?” 众人立刻紧张起来,手中的火把犹如迷失方向的萤火虫,胡乱摇曳。 “是谁?快现身!”孔方鼓起勇气大声喝问。 此时,宋宇也无需多言,直接与前方埋伏的十几人一同站起。 “宋宇?” “没想到你竟敢再次现身!”孔方一见宋宇,怒火中烧。 “未取你首级以泄愤,我怎能轻易离去?”宋宇语气轻松地回应。 孔方眼神几欲喷火,怒目圆睁,大声斥责道:“小子,你实在是太狂妄了!” “你本可以趁我疏忽之际悄悄离去,谁料你竟自投罗网,前来送死。” “今日,我就成全你!” 孔方语气冰冷,怒气冲冲地一声令下,身后立刻冲出十几名手持利刃的士兵,怒气冲天地向宋宇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然而宋宇却依旧面色从容,镇定自若。 “嘿嘿,你现在想逃,已然是妄想!”孔方冷声道。 孔方正自陶醉于即将到来的胜利,突然间,几声清脆的枪响打破了沉寂。 孔方面露得意之色瞬间变为惊愕与不解。 “这是怎么回事?” 第204章 三个问题 显然,孔方尚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夜色朦胧,伴随着火药味空气中再次传来几声枪响,孔方周围的卫士还未及反应,便已纷纷倒地,无声无息。 孔方此刻方才察觉到事态的严重,目光锐利地落在宋宇身旁卫士手中的奇特兵器上,心中不由得一沉。 “这……这究竟是何等兵器?竟能够隔空取人性命?” 而此时,孔方周遭能够战斗的只剩下寥寥四五十人。 面对这前所未见的火铳,众人惊恐不已,不由自主地畏缩成一团。 宋宇则是一脸冷笑,反问道:“现在,你还敢说能伤害到我吗?” 孔方不甘示弱,哼了一声,道:“你们不过十人,我们又有何惧?” “就算你们拥有这隔空杀人的利器,只要我们一拥而上,你们也只有死路一条!” 孔方迅速指挥士兵备战,众士兵立刻举起盾牌,手持长矛,如猛虎下山般向宋宇发起冲击。 “宋公子,火药已经用尽,这该如何是好?”徐云不由得一愣,紧张地说道。 宋宇却是不慌不忙,自信地轻笑道:“无妨,这些杂碎还伤不了我们。” 面对孔方等人的迅猛攻势,徐云等人立刻放下火铳,拔出腰间大刀,准备迎战。 “宋宇,你命休矣!” 孔方将满腔怒火倾注于手中的长矛,誓要手刃宋宇,以泄心头之恨。 而宋宇依旧镇定自若,轻描淡写地下令道:“动手吧!” 话音方歇,忽听天穹之上瞬间响起一片“咻啪”的破空声。 无数羽箭如同暴雨般自孔方等人身后疾射而至。 孔方他们一心只想着举起盾牌向宋宇发起猛攻,却将后背毫无遮拦地暴露于外。 宋宇早已密令张宇带领剩余二十名士兵悄无声息地潜行至孔方等人侧后,那些在夜色中神秘倒下消失的士兵,正是张宇等人用箭矢射倒的。 不过片刻,孔方周围的四十余名士兵接连倒地,痛苦不堪,霎时丧失了战斗力。 待孔方惊觉回神,已然错过了最佳时机。 血!孔方的面庞、身躯,无一处不沾染着鲜红。 在百人队伍中,唯有孔方一人还能自如行动。 这是宋宇有意留他性命。 孔方凄厉怒吼:“宋宇,我要与你决一死战!” 众人立即张弓瞄准孔方。 然而宋宇只是轻轻抬手,示意众人暂缓动手。 “既然你欲取我项上人头,那便给你这个机会。” “你若能胜我,便可自行离去。” “但若你败了,需如实回答我提出的三个问题!”宋宇语气冷漠地回应道。 杀红眼的孔方哪里听得进去这些,暴喝一声,怒火中烧,“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接招!” 孔方身形一晃,手中长矛犹如疾风暴雨,直取宋宇心口。 宋宇眼见矛锋将至,身形一晃,轻巧地避开了这一击。 随即借力使力,一脚将孔方手中长矛踢落一旁。 孔方心中一凛,惊慌之中十指如刀,猛然向宋宇咽喉刺去。 张宇等人见状无不心惊胆战,连忙张弓搭箭,欲保护宋宇。 只见宋宇轻描淡写地抬手一挡,便轻巧破开了孔方的攻势。 “堂堂将军,难道就只有这点能耐?”宋宇淡然一笑。 孔方眼中怒火翻滚,理智早已抛诸脑后,挥拳直奔宋宇面门而来。 宋宇一侧身,迅速施展擒拿手法,一把扣住孔方的拳头,随后一记重拳,孔方便如断线风筝般飞出,直至撞上三米外的巨树才停下。 孔方挣扎着想要起身再战,然而力不从心。 “如何?你已经败了!” 孔方艰难地用手撑地,三十名侍卫手持火把,纷纷围拢过来。 孔方麾下一千人马,在宋宇面前尽遭歼灭。 无一人能全身而退,走出这狭谷。 孔方冷哼一声,愤然道:“罢了,我败了,任凭你处置!” 宋宇语气平淡,“你确有过人之处,可惜,你遇到了我。”他微微一顿,接着说,“我无意取你性命,只想向你询问三件事。” “哼,我孔方一无所知,你也别想从我这得到半点消息!”孔方依然顽强,目光如炬,直视宋宇,语气冷硬。 “临死之际,你还敢如此强硬,看来你是需要一点教训!”王尧挥袖怒斥。 孔方目光如毒蛇般锐利,紧盯着王尧,使得王尧不禁心生寒意,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 孔方不屈不挠,无论 是用兵之道还是个人武艺,均堪称一流。 若非他是宋宇之敌,若非是福王手下,宋宇或许愿意与他交个朋友。 然而,这一切都已不可能了。 “告诉我,福王带来的军队是否真的有三十万?”宋宇声音温和地询问。 孔方依旧坚韧不屈,目光如铁锁般紧盯着宋宇,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却选择了沉默。 宋宇却显得从容不迫,反而轻轻一笑,回应道:“哦,对了,现在大概没有三十万军力可言,毕竟这片土地下还埋着一千名战士。” 这话一出,孔方立刻双眼圆睁,杀气腾腾,声音冰冷而愤怒:“哼,别以为凭借诡计偷袭了我们一千人,就能如此嚣张。” “你就算有再大的能耐,也不过是一次侥幸罢了。城外的十八万江家军足够横扫整个京都,到那时,你也将沦为我的陪葬!” 张宇听后,冷声斥责,为宋宇抱不平:“败军之将,竟敢如此放肆,真是给脸不要脸。” 而宋宇却依旧面色平静,甚至嘴角露出一丝得意而狡黠的笑意。 “原来福王此行,仅率十八万兵马。” 孔方骤然一滞,此刻他才恍悟自己不慎泄了口风。 宋宇续而说道:“观你神情,想来军帐内的饮食应该不太好,倘若你们果真饮食充足,行动自然更加敏捷,那么今日躺在地上的,或许就是我们了。” “荒谬!我等粮草充裕,足以支撑半月之需……”孔方仍旧语气激烈地反驳。 话音未落,孔方忽觉言语不妥。 显然宋宇是在诱他开口,而他又一次中了圈套。 孔方眉梢紧蹙,脸色愠怒,心中暗恼宋宇狡黠非常,行事不按常理。 “哈哈哈,原来你们的粮草确乎可用半月。”宋宇淡然一笑,“看来福王此番确实是准备周全啊!” “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哼!此后我不再多言,你休想再从孔方这儿探得半点消息!”孔方冷然回应。 第205章 钢刀都能击穿? “你不用急于给我答案。” 宋宇淡然一笑,面对这类顽强不屈之徒,他早已练就一套应对策略。 “我只问一句,福王是否已在皇宫之内布下了杀手?” 孔方骤然一滞,眼眸圆睁如铜铃,嘴角轻轻颤抖,冷哼一声后低头沉默。 “我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会说的!” 目睹他这副傲慢跋扈的模样,旁边的王尧等人立刻义愤填膺,纷纷抬头准备对孔方施加教训。 “且慢!” “我说过,他有权保持沉默。”宋宇轻描淡写地阻止道。 随即抛下一瓶黑玉断续膏,说道,“处理好伤势之后,你便可自行离去了。” 孔方顿时一愣,“什么?这就放自己离开了吗?” 王尧也是一脸懵逼,“公子,就这么放了他?” “是的!”宋宇简单道。 话音刚落,宋宇便带领着三十名手下重新返回京都。 张宇不由得心生困惑,疑惑地问道:“宋公子,我们此行的目的是潜入福王营地搜集情报,怎么现在就匆匆折返了?” 宋公子从容答道:“所需情报已尽在掌握,无需再以身犯险。” 张宇眉头紧锁,仍旧不放心:“然而,您如何确保孔方那厮没有使诈?” 宋公子淡然一笑,说道:“是否使诈,明日自有分晓。” 随即吩咐道:“最迟不超过明日正午,你带领两名随从出城候命,同时协助孔方处理掉追杀他的福王的士兵。” 张宇一时愣住,根本没有听明白宋宇话中深意。 “宋公子,您的这番话究竟是什么含义?” 宋公子回答:“只需依照我的指示,于明日城外迎接孔方,届时你便会明白一切。” 话音刚落,宋宇便策马先行,众人紧随其后,连夜返回了京都。 归抵京都后,宋宇首先前往了铁匠铺。 果然不负众望,孙小乔仅用两夜时间,便将千年陨铁所铸的匕首重新熔炼,打造出宋宇所需的各式零件。 鉴于这匕首本身是以千年陨铁铸就,其制作过程相较于直接采用千年陨铁原料锻造,无疑节省了大量时间。 “如何?你们是否已经认输?”宋宇一边组装着手中零件的同时,语气冷硬地质问。 王小泉和张麻子两人哪里还敢有半点异议,急忙跪地恳求宽恕。 “公子,我们错了,我们眼拙未能识君,求公子开恩饶我们一命。” 他们如此驯服的态度,显见这两日佟玉凤对他们给予了额外的关照。 “磕头的声音都听不见,难道想讨打吗!”佟玉凤挥舞着手中的鞭子,怒气冲冲地斥责。 王小泉和张麻子两人早已被吓得魂飞魄散,头颅砰砰砰地撞地,发出沉闷的响声。 此刻,宋宇的手枪组装作业已然完成,此枪是根据沙漠之鹰的设计图纸精心打造而成,其威力自是非同小可。 “好吧,过往的种种我可以选择不计前嫌。但今后的日子里,你们二人务必为我打造出一百支步枪,我会提供给你们图纸。” “自然,报酬定然不会亏待你们。”宋宇答复道。 “还不快向宋公子道谢!”佟玉凤再次严厉地斥责。 张麻子二人连忙磕头表示感谢。 “公子,你方才组装的那是什么兵器?”佟玉凤好奇地询问。 “这是一把手枪,我称之为沙漠之鹰。”宋宇回答。 “你们二人近日来辛苦了,现在还未到四更,连日来未曾合眼,也早些回去休息吧。”宋宇望着孙小乔和佟玉凤,轻声细语道。 转而将目光投注在孙小乔身上,宋宇递过一张万元银票,诚恳地说道:“张麻子这里还有一块珍稀的千年陨铁,待在过几日,还望你助我一臂之力,帮我再打造一把沙漠之鹰。” 尽管连熬两夜,孙小乔却依旧神采奕奕,欣然接过银票,爽朗地回应:“只要银两充足,这点小事没问题的!” 宋宇早已预备好子弹,并随身携带了一盒,以备不时之需。 这把枪,宋宇打算赠予江诺颜,以备她防身之需,毕竟近期皇宫之内暗流涌动,安全堪忧。 孙小乔不禁好奇地发问:“如此小巧之物,究竟有何妙用?” 宋宇只是微微一笑,随即上膛子弹,拾起手中的枪,径直对准墙上悬挂的钢刀扣下了扳机。 一声轰鸣震响,子弹击中钢刀,瞬间火花四溅。 在场众人无不惊诧。 张麻子看着钢刀依旧稳固地在墙上,满脸狐疑:“这?似乎并无特别 之处!” 王小泉亦是一脸怀疑,不禁质疑:“这小玩意儿真能取人性命?” 宋宇未作任何解释,仅是微笑着旋身离去。 众人面面相觑,一头雾水,不明白宋宇为何费尽心力打造出这样一个看似“无用”的物品。 一声闷响,张麻子走到锋利钢刀面前,双腿一软,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 他目光惊恐地指着钢刀,震惊得半天没能说出话来,“这……这钢刀竟然被,击……击穿了!” 什么? 钢刀竟然能被击穿? 众人一时愣住,纷纷涌上前去查看。 只见那近一寸厚的钢刀上,赫然出现了一个圆形孔洞,那铜制子弹竟然牢固地镶嵌在其中。 目睹此景,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满脸的难以置信。 连钢刀都能击穿,这要是击中人体,那后果不堪设想…… 其威力简直令人难以想象! 宋宇步出铁匠铺,急匆匆地赶回皇宫,心系江诺颜的安危。 离城两日,宋宇的心始终牵挂着江诺颜的处境,那晚耳闻的刺客动机还令他捉摸不透。 倘若刺客真是冲着江诺颜而来,而恰逢这两日他没有在旁守护,江诺颜的处境便岌岌可危。 自那夜起,宋宇已部署锦衣卫加强防备,实施昼夜不断的巡查。 然而,他心中仍旧存有一丝忧虑,因为那刺客的轻功非凡。 宋宇虽未曾与刺客正面交锋,但能在戒备森严的皇宫中自由出入而不被察觉,足以证明此人的不凡身手。 夜色中,更鼓声声。 夜,已至四更。 寂静笼罩着一切。 后宫内,灯火通明。 自从宋宇在那夜惊觉刺客潜入宫中,江诺颜便提升了宫中戒备,如今每夜都有锦衣卫严密巡逻,使得气氛变得异常热闹。 然而,江诺颜偏爱宁静,对于这样的安排心中颇感不悦。 第206章 黑衣人再现 无奈,这出自宋宇的建议,她难以拒绝。 于是,夜幕低垂时,她便悄悄地回到自己的私人小院,只点一盏孤灯,独自翻阅着奏折。 宋宇深知江诺颜的习性,夜深之后并未前往坤宁宫,而是悄然绕行至后院的三间雅致精舍。 夜雾弥漫,落叶纷飞。 晚风轻拂,将树梢上的枯叶吹落,铺满院落。 曾几何时,这里花团锦簇,柳绿梅香,如今入了秋,院中更显凄清。 透过淡黄色的窗纸,一豆孤烛摇曳生姿,映照出一片孤寂与落寞,平添了几分幽森的气息。 宋宇不禁苦涩一笑,轻轻摇头,毕竟在这戒备森严、巡夜频繁的地方,江诺颜却偏爱这幽静一隅,享受着孤独的宁静。 然而,这样的选择也未尝不是好事,刺客恐怕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尊贵的女帝竟会在这寂静之地度过夜晚。 念头至此,宋宇的唇角不禁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抬脚便欲前往。 夜幕低垂,忽地一道人影掠过,快捷如风。 “什么人?”宋宇心中一凛,瞬间提高了警觉。 只见那黑影掠过屋檐,直奔坤灵宫方向。 宋宇眉梢一寒,四下环顾,恰好墙边有一株枯梅,他翻身跃上,轻巧地落在屋檐上,悄无声息地追踪而去。 察觉有人尾随,那黑影也是一惊,连忙避开灯火通明的坤灵宫,沿着连廊飞檐,逃往更为幽深的景山。 宋宇紧迫不舍。 屋内。 江诺颜依旧埋头于案几之上。 忽闻室外传来异响,她的心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脸色顿时大变。 身体仿佛凝固一般,她愣愣地坐在原地,目光定格在那扇窗子上,握笔的手开始不自觉地颤抖,内心充满了惊惧。 此刻,她只盼宋宇能在她身边,可惜,宋宇并不在她身边。 经过漫长的一段时间,江诺颜才鼓起勇气,缓缓站起,慢慢地走到窗边,用一只颤抖的手,缓缓地推开一条细缝,声音颤抖地问:“谁在那里?” 乳白色的浓雾如丝如缕地飘进屋内,轻盈地散开,与室内的微光交织,却无法驱散窗外的浓黑。 江诺颜竭尽全力在黑暗中辨识,眼神迷惘,周围却空无一人。 她在夜色中寻觅许久,又静静地站立了良久,才慢慢地将窗子关上。 始终未敢发出一丝声响。 屋内的灯光逐渐变得微弱,直至完全熄灭。 大地似乎已被黑夜彻底吞噬。 在太阳升起之前的这段时光,总是最为昏暗的。 江诺颜蜷缩在被褥之中,时光流逝缓慢,她只能孤独地忍受这难熬的时光,内心对宋宇的思念愈发深沉。 宋宇追随那幽影至冷香院屋顶之上,那名男子蓦地止步。 “你究竟是什么人?竟敢夜犯皇宫重地!”宋宇语气冷厉地喝问。 眼前之人发丝蓬松,身披青衣,显得颇为落魄与憔悴,然而他的身姿依旧挺拔潇洒,背负长剑,手持大刀,目光犹如秋夜寒星般明亮。 那男子面无表情,语气冷淡,“你是第一个能发现我的人。” “休得废话!你究竟是谁?潜入皇宫有何图谋?”宋宇心中明了,此人正是那天在坤灵宫上空如幽灵般掠过的神秘人物。 “你若能胜我,我便告知于你!”男子冷声狞笑,杀意尽显。 话音刚落,男子突然向宋宇发起猛攻,那狰狞的面容,依旧冰冷无情,毫无表情,唯有眼中杀机毕露。 目睹对方横斩而下的锋利钢刀,势大力沉。 宋宇不由自主地皱紧了眉头,连续施展空翻技巧规避攻击。 眼见宋宇只是闪避不还击,那名男子也收住了攻势,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只会躲避的胆小鬼,哪里有资格与我过招!” 宋宇轻轻摇头,露出一抹淡然的笑容,“过招?我担心你死得太快。” “让你活着,不过是因我还有若干疑问需向你打探。” “哈,真是荒谬!只会躲避的懦夫,竟然也敢如此狂妄!”那名男子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表情,那是嘲笑与轻蔑。 “既然你寻死,那我就成全你的心愿。” 一声冷酷的狞笑过后,那男子随即挥刀疾速砍落。 这一次,宋宇并未选择避让。 在刀锋即将划破空气的一刹那,宋宇的唇角反而挂上了一抹轻蔑的冷笑。 电光火石间,那把如闪电般挥舞的钢刀,竟然被宋宇徒手捉住,一声脆响过后,刀身硬是在半空中断为两截。 对方瞬间惊慌失措,握刀的手不由自主地颤动,连退数步,惊恐万状地问:“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这可是经过千锤百炼的锋利快刀,怎么可能就这样被轻描淡写地折断? 这……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 宋宇手握着刀的另一半,冷笑着反问:“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究竟是谁?为何潜入皇宫?幕后主使又是谁?” “等你活着走出这里,我再告诉你!”那名男子显然已经陷入了狂怒之中。 他猛地甩了甩因震颤而麻木的手臂,面目狰狞地再次举刀向宋宇猛烈劈来。 虽是残刃,但这一击却更为迅猛、凌厉。 宋宇仍旧保持着泰然自若的态度,无畏无惧,甚至身形未动分毫。 忽听“砰”的一声清脆响动。 刀势未歇,那名男子手腕陡然一颤,刀芒紊乱,逼得他连连后退。 此时他手中的利刃虽未折断,却已出现了一个明显的孔洞。 男子脸色骤变,满脸错愕,声音颤抖地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旋即,他的目光落在宋宇手中的那个类似连弩的器具上,更是惊诧莫名,“你这是何等武器?” “沙漠之鹰!” “沙……沙漠之鹰?”男子满眼不解,面色苍白如纸。 “别再故弄玄虚了!”男子沉声叱道,“兵器之道,讲究一寸长一寸强!” “你这区区掌中之物,也敢与我的长剑较量?真是滑稽至极!” 那名男子轻蔑地冷哼一声,旋即从背后取出一柄锋利的长剑,在空中挥洒出一连串眼花缭乱的动作,紧接着剑势如虹,直取宋宇。 “你最好想清楚,这已是你的最后机会。”宋宇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然而,那男子却对宋宇视若无睹。 第207章 给过你机会了 既然对方如此傲慢,宋宇也不再客气,手臂一抬,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 “砰!”一声枪响划破寂静。 子弹穿膛而出,紧接着是长剑落地时那清脆的响声。 不等那男子回过神来,他的手腕已是一阵钻心的疼痛,低头一看,血肉模糊中赫然多了一个血洞。 男子惊恐万分,双腿一软,竟然在屋顶上直接跪了下去。 “你……你究竟是人是鬼?” “你认为我是人还是鬼?”宋宇冷笑着,一步步向那男子逼近。 那男子眉梢紧皱,眼中闪过一丝决绝,随即一个翻身滚落房顶,身手矫健如风,试图迅速逃离这片死亡之地。 退出三十余步之后,他方才稳住身形。 目光移至屋顶之上的宋宇,冷声嘲笑道:“只会用暗器的懦夫,不敢光明正大的决战算什么男人?” “在这皇宫之内,我如入无人之境,来去自如,你能奈我何?” “若你真有能耐,便下来擒我!”那男子冷然挑衅道。 嚣张至极。 宋宇却不慌不忙,淡然回应:“你无处可逃,我曾给你机会。” “笑话,我要离开,即便是神仙来了也难以阻挡!” “今日我无意与你纠缠,待他日再取你项上人头!”那男子望着已与他拉开距离的宋宇,忘却了先前的痛苦,再次狂妄地放言。 宋宇不再多言,直接拾起手中枪械,扣动扳机。 “砰!” 一团白烟在浓雾中消散,随即是男子在夜色中传来的凄厉哀嚎。 宋宇跃下屋顶,向那名男子缓缓逼近。 那位男子用手支撑着自己的手臂,痛苦地跪地哀号。 宋宇毫不犹豫地将手枪的枪口对准了他的额头。 面对那如同幽魂般诡异的武器紧贴着自己的额头,男子早已被恐惧震慑得全身颤抖,眼神游移不定。 “求求你,求求你放了我……” 显然,未知的事物总是令人更加畏惧。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你究竟是谁,潜入皇宫的目的是什么?究竟是谁指使你的?”宋宇面色凝重,语气冰冷地质问。 面对宋宇手中的手枪,此时的男子早已失去了反抗的念头。 他连忙招供:“是……是福王指示我来监视皇上的。” “福王江佑!看来我所料不差,果然是他暗中策划。” “我……我只是遵命行事,一切都是福王的计划,与我无关,求求你放了我吧!”男子急切地求饶。 “放过你?不过我倒是对你刚才的傲慢态度颇为欣赏。”宋宇语气平静地说道。 “真的吗?”男子一瞬间愣住了。 转而眉头紧锁,带着傲慢的嘲讽语气说:“哈!男子汉大丈夫,生死有命,你有种现在就杀了我,否则待我伤愈,必将你千刀万剐!” “仅凭皇宫内这几许兵力,福王一旦大军逼近,便能轻易荡平京都,到时候你也难逃一死!” “您看,是……是这样的态度吗?”男子脸色变幻,带着满脸哀求,低声询问。 “不错,确实有方才那份傲气。”宋宇轻轻点头,慢慢收起手枪,接着问道,“这些情报,你是否已经报告给福王?” “尚未……”男子不敢有所隐瞒,轻声回答。 “嗯,那便好!”宋宇回应。 男子顿时愣住,满脸的不可思议,“真的?就这样放我走了?” “只要你不再回到福王身边,我便可以放你一条生路。”宋宇低头擦拭着手枪,轻声说道。 男子眉头一凝,见宋宇分心,突然挥起断刀,向宋宇刺去,“你让我活命?但我并未答应放过你!去死吧!” 这一击迅猛而凌厉。 任何人都难以躲避,即便是宋宇,也未曾有把握在如此迅捷刀口下完全躲避。 然而,宋宇手中握有枪械。 十步之外,枪快。 十步之内,枪法既准又快! 就在瞬间,宋宇手臂轻颤,一声“砰”的清脆响声划破空气,子弹瞬息洞穿那男子的心脏。 就在那刀锋距离宋宇胸膛仅余零点零一公分之际,眼前的男子霎时失去了力量,瞳孔急剧扩大。 鲜血如同涌泉般从伤口喷涌而出,那男子缓缓低下头,对所发生的一切浑然不觉,随后身体猛然一僵,直挺挺地栽倒在地。 宋宇不禁轻叹,摇头叹息,“我曾给予你机会,是你自己非要一心求死,怪不得我。” 东方的天际逐渐泛起一丝 曙光,伴随夜幕而来的雾气也缓缓消散。 借助东方微弱的晨光,穿过铺满落叶的青石小径,越过花园中的石雕拱门,宋宇缓缓步至江诺颜的小屋门前。 晨光微熹,微风轻拂,一丝似果木般清新宜人的香气,从紧闭的门缝中缓缓逸出,那是宋宇调制的香水气息。 显然,江诺颜对这款香水情有独钟。 宋宇轻轻地笑了笑,抬手轻敲起门来。 江诺颜并未沉入梦乡,她也不敢让自己沉睡。 门外传来的敲门声,让江诺颜心中一惊,她紧紧抓住被子,整个身子都蜷缩了进去。 她不愿应声,更不敢应声。 “你要是再不开门,我就先走了……”宋宇轻声提醒。 这声音,让江诺颜瞬间愣住。 是宋宇的声音? 江诺颜不敢确信,心中却又生怕自己听错。 她不及多想,一个翻身将被子抛开,急忙向门口奔去。 双手紧紧握着门闩,心中既充满渴望,又矛盾重重,既兴奋不已,又恐惧万分。 “宋宇,是你吗?” “不是我又能是谁?”宋宇低声应答。 热泪夺眶而出,江诺颜心中既感到欣喜,又满含委屈。 她猛地推开门,径直扑入宋宇的怀抱,所有的委屈、忧虑和恐惧都化作了泪水,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 在此时,她不过是一个平凡女子,一个极其普通的女子。 只有在宋宇面前,江诺颜才会放下防备,展露出她脆弱的一面。 “你可知道,昨夜我有多么害怕……”江诺颜轻轻抹去泪水,带着委屈的语气说道。 “不必忧虑,那名潜入者已经被我处理掉了,现在不会再有人来打扰你。”宋宇温和地说。 江诺颜轻哼一声,猛地推开宋宇,随即恢复了她那高冷的姿态。 “我让你去探查福王带来的兵力情况,为何你这么快就回来了?”江诺颜冷冷地质问。 第208章 江诺颜的担忧 “早点归来岂不更好?”宋宇语气轻松,微微一笑。 不料江诺颜突然脸色一变,严肃起来,冷哼一声,斥责道:“我交给你办理的事宜,你竟未能完成,如此嘻嘻哈哈,成何体统!” 宋宇不由得愣住,刚才还惊恐不安,小女人之态的江诺颜,为何转瞬之间变得如此严厉。 然而,女人的心思确实难以捉摸。 宋宇只得弯腰行礼,以君臣之礼回应道:“娘娘,福王带来的军队高达二十万,粮草充足,足以支撑半月。看来福王确实做好了随时攻打京都的准备。” “这,该如何是好?”江诺颜顿时愁眉不展。 “目前京都守军不足,淮南王的兵马又难以调动,若福王真的挥师进攻,恐怕……”显然,江诺颜的忧虑并非没有道理。 此刻的京都,表面上固若金汤,实则早已暗流汹涌。 朝中重臣心怀各异,均在暗中观察风向变幻。 这是一场赢家通吃的游戏,江诺颜一旦局势不稳,丞相严洪等人必定会趁机叛变。 因此,江诺颜不容有失,亦不能让福王得知京都的真实军力状况。 宋宇的眉头紧锁,神色凝重。 “我们现在该如何应对?”江诺颜焦急地询问。 “唯有先安定内部,福王对京都的实际情况并不明了,因而不会轻易发动攻击。”宋宇冷静分析,“当前的关键在于解决朝中隐患,扶持忠诚的大臣,稳固内部局势。” “接下来,我们必须彻底清算淮南王汪权的势力,掌握其手中的虎符,以统领那百万雄师。” “一旦拥有了这些兵力,我们便掌握了谈判的筹码,拥有了抗衡的力量。”宋宇进一步剖析。 “然而,淮南王的佣兵大部分都部署在边境,留在京都附近的不过区区五千人。”江诺颜忧虑地回应。 宋宇眉梢紧锁,语气凝重:“这层考量我早已在心中反复推敲,有了淮南王上手的这些兵源,我们无需与福王正面交锋。” “这些军队充其量只是作为策略性的预备队,用以威慑福王,使其不敢轻易采取行动。目前最迫切的任务,无疑是加强我们的实力基础。” “别忘了,福王此刻已率领二十万大军逼近!而京都的御林军总数不过区区万人,一旦福王发动攻势,边陲的军队又难以迅速回防,这……该如何是好?” 江诺颜焦急不安,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先皇在位时,曾赋予几位诸侯王极大的权力。 特别是淮南王汪权和福王江佑,先皇更是破例允许他们各自建立私人军队。 淮南王的军队虽然人数众多,却大多分布在边境地区,防守边疆,因此尚可应付。 但福王的军队却盘踞在大夏国的内地,麾下兵力高达五十万。 当时的先皇对福王江佑极为信赖,甚至授权他带领军队支援京都,意图让江佑协助江诺颜稳固政权根基。 准许福王于大夏国招募兵员,此乃权宜之计,旨在利用其军事力量,未来以巩固江诺颜之帝位。一旦有逆贼作乱,福王便能迅速出兵平叛。 先皇此举,用心良苦,意欲借助福王之势力,助江诺颜稳固皇基。 江诺颜新登大宝之际,福王之威望确实起到了震慑作用,令朝中诸如丞相严洪等老臣不敢轻举妄动。 然而,此举实为饮鸩止渴,养虎为患。 如今,福王见朝局动荡,旗下兵力已增至八十余万,借淮南王之死事件,亦欲从中分一杯羹。 朝堂之上,内忧外患,形势岌岌可危。 如此局面,已非江诺颜一人之力所能掌控。 历史遗留之问题,导致这等局势之演变,在江诺颜意料之中。 遗憾的是,江诺颜虽贵为女帝,却因担忧朝中老臣难以驾驭,所以也只得没有去考虑福王的威胁,以至于福王的势力日渐壮大。 在这数载光阴里,江诺颜治理国政,条分缕析,朝局稳定,未尝败绩。 然而,隐患如溃堤之蚁,朝中老臣的叛逆之心暗中滋生,觊觎时机以动。 淮南王的暴毙,恰似引线燃火,引爆了这场危机。 江诺颜并不是昏庸无能之君,她早已预料到朝局将有变数,因此在遇见宋宇这位才智过人、医术、治国皆精的贤才时。 便决意将国家未来的赌注押在宋宇身上,盼他能辅助自己治国安邦。 否则,仅凭宋宇那夜轻薄的行径,便足以让他丧命多次。 不过选中宋宇其实江诺颜也有私心,宋宇不仅容貌俊朗,英姿飒爽,其在床笫之间的技艺亦颇得江诺颜的欢 心。 “娘娘无需忧虑,福王的二十万雄师并非不可匹敌。若他真有反意,仅需五千精兵,我便可将其击退!”宋宇自信满满地回应道。 江诺颜蓦地一怔,眉头紧蹙,“五千人?你莫非在戏弄本宫?” “只需五千人,足矣。”宋宇语气平静地答复。 “你当真不是在开玩笑?五千人就想抗衡福王旗下的二十万雄师?”这样荒诞不经的言论,江诺颜如何能信。 她立刻伸手轻触宋宇的额头,试图探查他是否理智,“你是否脑筋不清楚了?” 宋宇也不禁一愣,微微俯首,与江诺颜抬眼目光交汇。 霎时,两人心跳齐齐加速,尽管相隔衣衫,宋宇依旧能感受到江诺颜胸口的那份急切跳动。 江诺颜一时也呆住了,望着宋宇那自信满满、魅力十足的眼眸,不禁觉得口干舌燥,心中泛起一阵颤动。 情感失控,宋宇猛地将江诺颜纳入怀中,贴近耳边,低声细语,“你若信赖我,区区二十万军马,或许不用五千,三千即可。” 江诺颜只认为宋宇不过是信口雌黄哄她开心,轻嗔薄怒之间,反而愈发显得娇柔动人。 此时,宋宇双臂不自觉地收紧,声音柔和地说道,“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请求。” 江诺颜本能地“啊”了一声,脸颊顿时飞起两朵红晕,她试图跳开宋宇的怀抱,却感到浑身酥软无力,只能轻轻地敲打着宋宇的胸口。 她紧张至极,声音微颤,“你……你究竟想让我答应什么条件。” 宋宇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眼中流露出几分玩世不恭,几分戏谑,随即俯首轻柔地贴近江诺颜的耳边。 第209章 福王亲现朝堂 一股温热而撩人的气息,轻轻掠过耳畔,让她不由的感到一阵酥麻的痒意。 沉浸于江诺颜身上那股独特的少女果香之中,宋宇缓缓启唇,“以弱胜强并非难事,但首要之务,我们需锻造一系列新式武器。” 江诺颜微愣,尚未从那阵酥软中彻底回神,便以柔若无骨的语调轻声询问,“何种新武器?又需具备哪些条件?” “仅需娘娘将军旗下的全部禁卫军听我号令,余下事宜,娘娘无需挂怀。”宋宇轻声回应。 随即,他放开了紧拥江诺颜的手。 那一瞬间,江诺颜突感被环抱的温暖消逝,心中涌起一丝莫名的失落,犹如欲壑难填。 就在此刻,忽然间,屋外传来了匆匆脚步声。 新月姑娘声音轻柔,低声道:“娘娘,时间不早了……” 江诺颜闻言,立刻咳嗽几声,声音略显冷漠,“咳咳,本宫知道了,你退下吧。” 若非江诺颜机敏应对,恐怕此刻她已在宋宇面前暴露了自己的身份秘密。 新月此来,是为了提醒江诺颜按时前往早朝,毕竟朝堂之上,丞相与户部尚书等众多重臣已等候多时。 江诺颜转过头来,目光冷冽,对宋宇轻声回应,“你所言之事,本宫自然会向陛下奏报,届时再看陛下意下如何。” “你退下吧。” “可是,这……”宋宇似乎还想继续争取。 只见江诺颜眉梢一皱,一股寒意似乎从她身上散发出来,语气更加冷漠,“本宫已言,你可退下了。” 宋宇无奈,只得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原计划赠予江诺颜的手枪终究未能送出。 女人的心思确实让人揣摩不透。 目送宋宇离去,江诺颜心中涌起一股空落落的感觉,想起方才宋宇的调笑,不由得脸上泛起了一丝嗔怒,但又夹杂着一丝暖笑娇羞,轻轻冷哼一声。 简单地整理了一下仪容,随后向大殿的方向行去。 在朝堂之上。 江诺颜依旧以身体不适为由,隔着帘子处理政务。 众大臣对此已是司空见惯。 桂公公大声宣布:“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丞相严洪环视了一圈,发现宋宇并未出现在朝堂之上,于是他向前一步,弯腰禀报:“陛下,臣有一事启奏……” 不得不承认在宋宇上次的调教之下,今天的严洪态度格外恭敬,居然懂得行礼了。 “启禀陛下,宋宇那家伙愈发嚣张,现在竟然胆敢不将福王放在眼里……” 不等丞相严洪话语落下,户部尚书孙河便情绪激动地挺身而出,声援道:“的确如此!他非但不将福王置于眼中,更是对福王随行之人施加了拳脚。” “需知晓,那些随从乃是鞑靼部落的勇士,宋宇此举,难道不是存心挑起两国纷争?” 紧随其后,礼部尚书陈飞也随即声援附和。 文武百官见状,不由得愣在当场,心想这丞相严洪素来与户部尚书等人不合,今日竟然破天荒地站在同一阵线? 然而,这些官员们不过是明哲保身,官卑言轻之辈罢了,于是无人敢深究,纷纷随声附和。 唯独吏部尚书陆光达目光冷静,迈步向前,为宋宇辩护:“陛下,事情真相未明,不可仅凭丞相等人的片面之词而定论啊!” 晨曦微露,宫廷之内风起云涌,陆光达在宋宇的心腹之中,是为数不多的亲信之一。 闻听有人为宋宇鸣不平,丞相严洪眉头紧蹙,冷声斥道:“原来是陆大人!我还以为是谁呢。” “难道你与宋宇那厮有何瓜葛?” “陆大人莫非也想涉足这场纷争?”孙河语气森冷,警告之意溢于言表。 陆光达心中一凛,深知单凭己力,难以与丞相及户部尚书抗衡。 然而稍作沉吟,陆光达神色凝重,从容答道:“微臣并无意为宋宇鸣冤,但即便事出有因,亦不应偏听偏信,望陛下明察秋毫,公正裁断。” 陆光达语气平和,气定神闲。 严洪与孙河等人闻言,脸色俱是铁青。 旋即,他们竟对陆光达低声威胁:“陆大人,你今日的地位来之不易,勿因琐事轻掷前程,否则恐怕得不偿失。” 面对严洪毫不掩饰的威胁,陆光达心中虽有所颤动,但经过片刻沉思,他仍然保持着坚定而从容的态度回应道:“陛下推崇法治之国,丞相大人何须急于对宋大人定罪?”他据理力争,“不妨交由我们吏部对此事进行彻底调查,确有其事再对宋大人进行定罪也为时不晚。” 严洪见到 陆光达的顽强态度,立刻怒火中烧。 “陆大人,别忘了你还有一位年仅八岁的女儿,若是因为宋宇之事而株连到你的女儿,恐怕得不偿失。”严洪压低声音,语气冷硬地提醒。 陆光达不由得一惊,目光中流露出惊恐之色,直视严洪。 这无疑是一种直接的威胁。 户部尚书孙河也趁机向前一步,说道:“陆大人,何为轻重,我想您心中自然有数。” 陆光达心中一沉,这无疑是他无法忽视的弱点。 “还望陛下对宋宇施以严惩!”严洪回道。 刷! 严洪仅以眼神示意,文武百官便齐刷刷地跪伏于地。 “住口!此刻情形尚不明朗,岂能草率定论?待朕彻底查清真相,自有公断!”江诺颜寒霜满面,怒气冲冲地喝道。 “陛下,福王此次返京,随身携带重兵。若不对宋宇施以极刑,只怕难以熄灭福王心中的怒焰。” “此事确实非同小可,宋宇更是对鞑靼族人痛下杀手。”严洪紧接着说,“若不将宋宇正法,恐怕会引发两国争端。” 面对严洪等人的逼迫,江诺颜仿佛身处风雨飘摇之中,既要维护朝堂稳定,又无法对严洪等人采取强硬措施。 江诺颜只得按捺怒火,沉声喝止,“此事尚无定论,待真相大白之后再行商议!” 话音未歇,大殿之外忽传一阵冷笑,“何必再查!” 众人的目光随声而去,无不心生惊诧。 但见福王身披龙腾蟒袍,身后跟随两名盔甲鲜明的卫士,气势磅礴,挥袖步入。 福王!他竟亲自驾临? 江诺颜心中波澜起伏。 严洪等人一见福王现身,立时变换脸色,满脸堆笑,急忙趋前行礼。 第210章 毫无掩饰的威胁 然而,福王对严洪等人的讨好并未予以理会,径直走到大殿前方,挥手示意,立时有人抬来座椅。 福王便这样嚣张至极的安然落座于朝堂之上。 “陛下,宋宇那厮胆敢伤我部下,此事确凿无疑,本王以为,不必再费心追查!”福王语气冷硬,满脸傲气。 “宋宇何在?叫他跪地来见我!” “启禀福王,宋宇并未敢上朝……”孙河满脸谄媚地回禀。 “伤我部下,竟连朝议也不敢出席,真是个畏首畏尾的懦夫。”福王冷笑一声。 “听闻淮南王亦遭其毒手,此等罪行,岂能容他继续盘踞朝堂?陛下为何不严惩其死罪?”江佑目光如炬,直视御座,严峻地质问。 一见援手抵达,严洪等人气势愈发嚣张。 “陛下,若不对宋宇施以极刑,只怕难以平民愤啊!” “本王并不关心其他琐事,但宋宇伤我亲信,这笔血债定要他偿还!”江佑傲慢地宣称。 “若是不为他们复仇,我该如何向追随我的百万将士交代?” 这是毫无掩饰的威胁! 江诺颜一时语塞,面对福王的逼迫,她感到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应对。 “陛下为何沉默不语?今日若不能给出一个令人满意的答复,城外驻扎的百万雄师一旦骚动,我恐怕难以控制局面。” 此言一出,朝堂上的文武百官纷纷惊骇,倒吸一口冷气。 朝堂的气氛刹那间降到冰点,江诺颜心中也不禁生出了几分忌惮。 就在这关键时刻,忽闻一声冷笑响起。 人未至,声已远播。 “福王真乃人中龙凤,好不威风啊!” “不过,不知道京都之外驻扎的江家军是否真的如福王所言,拥有百万精兵呢?” 众人心中一震,纷纷循声望去,只见宋宇步履轩昂,气度非凡,迈着大步流星向大殿走来。 “宋宇,你终于敢露面了,我还以为你畏罪潜逃了呢?”严洪借势张牙舞爪,见福王在场,更是摆出一副傲慢姿态。 却全然忘记,那日在香榭小院的狼狈不堪,是如何低声下气求饶的。 宋宇轻轻一笑,眼神里却藏着刺骨的寒意,“丞相大人,似乎忘记了我与你的约定了吧?” 四目相对,严洪立刻惊得浑身筛糠,声音也颤抖起来,“我……我何时答应过你什么?” “哦?这么快就忘记了?”宋宇依旧只是冷笑,“看来丞相大人的记忆力如此糟糕,确实应该考虑归隐田园了。” “宋宇!你……你可不要太过放肆。”孙河虽然声音颤抖,但因为有福王在场,才鼓起勇气,冷冷反驳。 这类跳梁小丑,宋宇连目光都吝啬施舍,不屑一顾地回应道:“别忘了,你也一样!” 瞬间,孙河心头猛然一震,仿佛被冰冷的剑光刺穿胸膛,惊慌失色的脸上再无他色,噤若寒蝉,不敢再发一言。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无不目瞪口呆,震惊异常,他们未曾料到宋宇竟敢如此狂妄,对户部尚书、丞相乃至福王都视若无睹。 这……难道是自寻死路? “你就是宋宇?”福王上下打量着宋宇,语气冷冽地发问。 宋宇却并未予以理会,反而冷冷地质问道:“刚才福王不是曾说你有百万雄兵驻扎京都城外吗?” “哈,怎么?心生畏惧了吗!”江佑傲慢地回应。 “几个乌合之众岂能让我惧怕,只是福王将重兵集结于京都之外,虎视眈眈,意欲何为?”宋宇淡然一笑,质疑问道。 “难道,真的是意图谋反不成?” 猛然间,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无不心中一震,脸色骤变。 江诺颜更是怒眉紧锁,心中暗骂宋宇究竟在玩什么把戏,这样的挑衅,简直是在逼迫福王揭竿而起。 然而宋宇却自信满满,他赌的就是福王不敢造反! 至少在此时此刻,他不敢。 江佑一瞬间愣住,声音微颤随即急忙反驳,“造反?先皇允许本王佣兵,是为了辅佐陛下,本王怎么可能造反?” “宋宇,你……你不可诬陷本王。” “哦,我那倒没有那个意思,我只不过是在做一个假设罢了。”宋宇淡然一笑。 “若是有冒犯之处,我在此向福王赔个不是。” 面对宋宇那副悠闲自得、玩世不恭的模样,江佑气得脸色铁青。 他指着一旁的宋宇,冷哼一声,却搜肠刮肚也找不到合适的话语来发泄胸中怒火。 这时,严洪从旁提醒道,“宋宇,你……你杀 害福王麾下的护卫,这件事你如何解释?” 宋宇眼神一寒,逼人的目光直视严洪,“这件事的真相究竟如何,我想丞相大人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一句话令严洪急忙退缩,再也不敢多言一句。 宋宇话锋突转,目光扫向江佑,“我听说,那些死去的人都是鞑靼族的恶棍,福王为何会留他们在身边呢?” “如此看来,我倒像是间接救了福王一命。” “然而这类惠及民众的举手之劳,福王大可不必挂在心上。什么重金酬谢之类的也就算了,我不是爱钱之人。”宋宇淡然一笑,从容回应。 江佑闻言,气得脸色青一阵紫一阵。 “你……你……” “你究竟想说什么?我倒想请教福王,为何会雇佣这些鞑靼族的恶棍担任护卫,而且还放任他们胡作非为?” “难道这一切……是福王在暗中指使?” 此言一出,福王顿时惊愕无比,急忙连声否认,“绝无此事,绝不可能,你这是在栽赃陷害!” “那么,他们为何会出现在丞相府上?还打算暗中加害于我?”宋宇质问道。 “如此说来,这一切都与福王无关,全是丞相一人之谋?” “是吗?”宋宇言辞犀利,步步紧逼。 “正是如此,此事与我无关!”威压之下,江佑来不及思考,急忙表白自己的清白。 严洪闻言顿时愣住,“这……我们之前不是已经说好了……” 严洪的话未及说完,江佑已猛地扇出一记耳光,“这里岂有你说话的份!” 宋宇看着这一幕,满意地点了点头。 “那么,福王殿下今日上朝,究竟有何贵干?” 第211章 狼狈离席 江佑猝不及防地被质问,一时语塞,只得支支吾吾地回应:“本王,本王没什么事,难道就不能来参加早朝了吗?” “当然可以。”宋宇淡然一笑。 “既然福王殿下驾临,有些事宜正好趁此机会澄清。” 宋宇语锋突变,冷笑一声,“近来风闻福王与鞑靼族部众过从甚密,不知此言是否确凿?” “须知,鞑靼族乃是我国大夏的劲敌,屡次在边境挑衅,杀害我国无辜百姓,福王与他们过于亲近,难道其中别有蹊跷……” 宋宇话语至此,戛然而止。 他无需再说下去。 一阵刺骨的寒意立刻弥漫整个朝堂。 江佑的心猛地一紧,对于江诺颜麾下兵力的底细尚不了解,他自然不敢轻率地与其决裂。 若暴露了自己与鞑靼族有所勾结,岂不等于坐实了自己企图联结外族以谋反的罪名? “你……你不要胡说!本王从未与鞑靼族有过一丝一毫的往来,本王受先皇之托,辅佐当今圣上,致力于巩固国家边疆,绝无半分异心。你切勿信口雌黄,诬陷本王!”江佑显然已有些慌乱。 幕后垂帘的江诺颜目睹此景,心中无比畅快,她从未见过这位平日里嚣张跋扈的福王,竟有如此尴尬和难堪的时刻。 “然而,如今朝政稳固,百姓安居乐业。福王此番入京,为何需携带二十万大军,还备足半月粮草?”宋宇眉梢微蹙,一股凛冽之气扑面而来。 窗外,枯叶纷纷落下,整个皇宫笼罩在一片凄清之中。 而此时,福王江佑的脸色,比那寒冷的秋日还要苍白寒冷。 江佑的双眸猛然收缩,惊愕地盯着宋宇,乃至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一股莫名的恐惧在他的心头蔓延开来。 他不明白宋宇为何对他所率的兵马粮草了如指掌。 这一切背后的真相,对他来说,同样是个谜。 “你……你怎会知晓这些详情?”江佑的声音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显然,他,怕了。 “我如何得知并不紧要,关键在于福王您为何会率领如此庞大的军队入京?是别有用心,还是另有意图?”宋宇语气平静而淡然。 面对宋宇紧追不舍的提问,江佑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汗珠沿着鬓角悄然滑落。 经过一番思索,他终于按捺不住,愤愤地指着一宇的鼻尖反驳,“本王……本王率军入京,乃是为了给淮南王讨一个公道!” “淮南王身为尊贵的王爷,竟然遭你杀害,你……你将如何承担罪责?” 江佑仿佛在旋涡中找到了一线生机,嘴角不由自主地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他高傲地瞥了宋宇一眼,似乎已经胜券在握。 “淮南王与我有深厚的兄弟之情,本王自是要为他讨回公道。” 宋宇仍旧保持着从容不迫的姿态,轻轻叹息一声,缓缓回应道:“福王殿下,此言差矣!您真的确定与淮南王情同手足吗?” “那自然,因此本王特来为他讨要一个公道!”江佑语气颇为傲慢,冷冷地反驳。 然而,宋宇却只是连连摇头,叹息着说:“福王殿下,淮南王的确是我所杀,这一点无可否认。” “但我的行动并无不妥。你是否知晓,淮南王在京都的所作所为?他横行霸道,搜刮民脂民膏,强占民女,这些恶行您可知悉?” “我杀他,乃是为了替民除害!”宋宇的话语坚定,“这桩案件的真相,陛下已经洞察无遗,福王今日岂是想要为淮南王翻案?难道,您与淮南王的贪赃枉法也有所牵连不成?” 话音刚落,江佑立刻惊得面色苍白,身躯一震,径自跌坐在椅子上。 须知晓,先皇在位期间,对贪污腐化的官员素来采取严惩不贷的态度,即便是皇室宗亲亦不宽宥。 江诺颜登基之后,朝中老臣觉得她好欺负,故而放肆妄为,毫无忌惮之心。 适逢淮南王事件,正好可以施以严刑峻法,以儆效尤,江诺颜也借助这一件事,进一步强化了对贪污行为的查处与惩治。 福王原先并不知情江诺颜已掌握汪权大量贪腐证据,本想借机对宋宇施加压力,却未料江诺颜行动迅猛,汪权死后不过三日光景,便将其贪腐事实调查得水落石出。 正是因此,宋宇才得以免除死罪,反而变成了协助朝廷严查贪腐的楷模。 此时若再与淮南王有所牵连,江诺颜定不会轻纵,那便是自寻死路。 福王虽然行事鲁莽,但并非愚笨之辈。 此刻他恶狠狠地盯着严洪等人,心中暗恨他们未能提前将朝中局势向他说 明,致使自己陷入如此被动的境地。 宋宇显然无意轻易放过江佑。 “哈,我方才未察觉,众臣皆立,独福王享有专座,这可是何等尊贵。”宋宇嘴角掠过一丝讥讽。 他紧接着发难道,“按大夏律法,朝堂之上,唯天子得以落座。福王如此行径,究竟有何企图?” 话音刚落,不仅是江佑,朝堂之上所有人都不禁心中一震,身躯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层寒意。 江佑惊恐之下,连忙站起,将座椅远远推开。 “宋……宋宇,本王警告你,休得……休得胡言,本王要控告你诽谤,陛下,宋宇他……他是在诽谤本王!” 面对江佑颤抖如风中落叶的双腿,宋宇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意。 江诺颜在后座冷眼旁观,目睹这一切,心中无比畅快,对宋宇的辩才更是赞叹不已。 “原来福王行动不便啊!”宋宇的目光紧紧锁定在福王的腿上,微笑着说道,“这便解释得通了。” 江诺颜顺水推舟,给了江佑一个台阶,“福王行动不便,朕已特许他落座。” 江佑立刻心领神会,急切地回应道:“正是如此,本王行动不便,得陛下恩准才得以坐下。” “那么,还不赶快谢恩?”宋宇说道。 江佑一时语塞,随即只得拱手弯腰,行君臣之礼,恭敬地说:“谢主隆恩!” 言罢,江佑便以身体不适为由,匆匆离开了朝堂。 其状颇为狼狈。 在朝堂之上处处受制的福王还算机智,明白自己无法与宋宇抗衡,于是急忙离去,否则不知还要遭受宋宇多少羞辱。 第212章 告老还乡 旁边的孙河和丞相严洪等人无不惊出一身冷汗,他们本想借福王之势好好整治宋宇一番。 却未曾想到宋宇口才了得,巧舌如簧,甚至胆敢对福王不屑一顾。 既然福王已见机行事离席而去。 宋宇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转向了丞相严洪和户部尚书孙河等人。 在香榭小院之中,宋宇早已对他们网开一面,任其自行退出朝堂的纷争。 然而,这二人野心勃勃,竟企图借助福王之力,再次对宋宇发起攻击。这一次,宋宇不会再手下留情。 既然他们不愿主动放手,宋宇便决定助他们一臂之力,让他们离去。 宋宇眉梢微蹙,唇角轻扬,语带讥讽地说:“丞相大人不是因身体抱恙,欲归隐山林吗?今日观之,气色颇为康健啊!” 这看似寻常的问候,在严洪听来却充满了刺骨的寒意,饱含威胁。 严洪目光瞬息万变,略一思索,随即淡淡回应:“老臣自担任丞相之职,便立志为陛下效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即便是命丧朝堂,也在所不惜。宋大人不必过多挂怀老臣的身体状况。”严洪语气坚定地说道。 严洪并非不惧宋宇,而是在赌,赌宋宇在朝堂之上无法对他下手。 毕竟,他仍是两朝元老,权重一时的当朝丞相。 宋宇断然不会对他予以纵容,更不会如其他朝臣般对他存有惧意。 “丞相大人的确是朝中表率,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此言极是!”宋宇淡然一笑,话锋一转,“然而,大人您私通鞑靼,陷害朝臣,这又当作何解释?” “纯属诬陷!”严洪立时面色骤变,情绪激动。 孙河急忙抢步向前,辩解道:“宋宇,你莫要信口雌黄,你指控我们勾结鞑靼族人,你……你可有确凿证据?” “证据?” 宋宇的目光转向吏部尚书陆光达,“陆大人,关于火神帮的调查进展如何了?” 陆光达,是接替前吏部尚书萧然之后的吏部尚书,是宋宇的得力亲信。 陆光达肃然行礼,据实以告:“火神帮余党已被拿获,目前正在审理之中,预计一两日内即可水落石出。” “若有朝臣与火神帮勾结,依照大夏律法,罪当斩首!”陆光达补充说明,目光在不经意间掠过严洪和孙河,其意不言自明。 严洪听罢,心中不禁为之一震。 若被火神帮之人揭露他们买凶杀人,且所杀之人竟然是朝中重臣。 更糟糕的是,这个人正是宋宇,而宋宇又是深受陛下信任的亲信。 若是此事败露,别说官途无望,恐怕连项上人头也难保。 孙河闻言,双腿一软,急忙跪地,声音颤抖地奏道:“陛下,老臣自觉年事已高,体衰力竭,恐怕难以继续担任户部尚书一职,恳请陛下恩准老臣辞官,返回故里安度晚年。” 朝中大臣们无一不感到惊讶,孙河此举过于果断,竟然直接放弃官职,保命要紧。 江诺颜心中窃喜,这些老臣她本就想一一清理,只是苦于没有合适的手段。 这下可好,孙河自行请辞,江诺颜自然不会拒绝。 “丞相大人,尚书大人既然都已请求归隐,您这把老骨头难道还要坚持吗?” 严洪虽身处嫌疑之中,仍旧傲然挺立,以丞相之尊,即使涉嫌买凶杀人,亦无所畏惧。更何况,他与福王交情深厚,更是增添了几分他的底气。 因此,他其实是在下一场赌注,赌江诺颜不敢对他采取行动。 “老臣矢志为陛下效力,忧国忧民,至死不渝,如今身体康健,尚不需归隐山林!” 江诺颜或许还存有大局为重的考虑,不敢轻易对严洪下手,但宋宇却无此顾忌。 “既然如此,那我就只能助你一臂之力了。”宋宇淡然回应。 严洪尚未意识到事态的严重,依然傲慢无礼,面露无畏之色。 宋宇却从容不迫地拔出手枪,毫不犹豫地对准严洪的大腿开枪。 “砰!”一声枪响,震惊四座。 众人无不惊骇,一时之间,全场寂静。 严洪立刻痛得大喊出来,一屁股跌坐在地,双手紧捂着血流如注的大腿。 众人望去,只见地上已是一滩触目惊心的鲜血。 “快,传御医!快去请御医!”孙河惊慌失措地呼喊。 宋宇步履从容地缓缓向严洪逼近,“孙大人何须慌张,我宋某岂不正是宫中御医?” 严洪见宋宇走来,手中拿着一个前所未见的奇特之物,登时吓得脸色苍白,下意识地想 要后退,然而伤腿却是一阵刺痛袭来。 “既然丞相大人自恃身体强健,不愿告老还乡,那么我就不得不助您一臂之力了。” “这东西名唤手枪,其威力远超弓弩百倍。今日我只是让你的腿受了伤,若丞相大人仍旧顽固不化,下一次瞄准的便不止是腿了。”宋宇随意地摆弄着手枪,嘴角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并非我宋某逼人太甚,都说诚信为本,人岂能无信?当日你在香榭小院恳求我手下留情,曾答应过要在朝堂上销声匿迹。” “我宋宇最恨言而无信之徒,你若还有侥幸之心,我便亲自送你一程。”宋宇语气轻柔地说道,“别忘了,淮南王我都能除之而后快,何况是你这区区一位丞相?” 那恐怖的笑声在严洪耳中犹如地狱的幽魂一般,此刻的严洪已经被吓得面无人色,眼中满是惊恐,根本不敢直视宋宇。 紧接着,宋宇便简捷地为严洪施针,进行了包扎。 江诺颜隐于幕后,对朝堂之上的变故一无所知,不禁疑惑地问:“宋宇,究竟发生了何事?” “启禀陛下,丞相大人不幸受伤,微臣正在为他处理伤口。”宋宇答道。 “哦?那丞相大人的伤势如何?” “暂时并无大碍,只是恐怕需要休养一些时日……”宋宇回答。 严洪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宋宇,这个如同幽灵般的男子。 他未曾想到宋宇竟敢如此嚣张,竟在朝堂之上公然对他开枪。 台下的文武百官更是吓得抖似筛糠,不敢多言半句。 宋宇则冷冷地盯着严洪,轻声问道:“丞相大人,您意下如何?” 第213章 听天由命 严洪立刻浑身颤抖,脸色苍白如纸,忙不迭地回答:“启禀陛下,老臣突然身体不适,恐怕不能再为陛下效力。” “只求陛下允许老臣告老还乡,安度晚年。” 话音刚落,江诺颜也不禁愣住了,方才还如此坚定的严洪,怎么忽然之间就要宣称自己抱恙,请求归隐田园? 然而,江诺颜对此却是求之不得,想也不想便立刻应允了。 瞥见宋宇脸上的得意神情,江诺颜心中明了,这一切定是宋宇的手笔,对他的赏识不禁又增添了几分。 那些让自己头疼不已的严洪、孙河等人,宋宇仅凭几句话就轻而易举地将这些毒瘤从朝堂上抹去。 尤其是丞相严洪,刚才还顽强抵抗,下一刻却突然示弱,恳求江诺颜允许他告老还乡。 …… 朝会结束后。 待文武百官纷纷退下,江诺颜唯独留下了宋宇。 空旷的朝堂之上,只剩下宋宇孤独的身影。 幕后隐现的是江诺颜,此刻名唤江诺,身为大夏国之君主。 “宋宇,福王在朝堂之上遭遇挫折,依其性情,此事绝无可能轻易放下。不知你对此有何应对良策?”江诺颜刻意将声音降低,沉声询问。 宋宇四下张望,确认四周无人后,方才上前一步,低声回答,“目前福王尚未探明朝中军力,因此他还不敢轻率行动。” “然而,其二十大军驻扎京畿之外,始终构成隐患。臣以为,要对付福王,目前唯有两条计策可行。” “哦?不妨详细道来。”江诺颜微微扬眉,示意宋宇继续。 宋宇却更加小心,环顾四周后说,“陛下,以防万一,臣愿在帘后为您详述。” “不……无需如此,你只管在此处明言。”江诺颜心中一凛,忙不迭地拒绝。 宋宇无奈,只得原地回答…… 江诺颜倾听完毕,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狂喜,频频颔首。 “你所说的这步枪果真有如此神妙?禁卫军若装备此枪,真的能以一挡百?”江诺颜皱眉表示疑惑。 “只需稍加训练,以一敌百并非难事。” “只是……”宋宇皱紧了眉头,“这步枪与火药的制造均需耗费不少时日,目前只能作为备用之策。” “关键还在于微臣方才与陛下提及的第一条计策。”宋宇回应道。 江诺颜沉吟少顷,缓缓点头。 “那就依你所策行事,这是朕的手谕,朝中所有兵马,包括锦衣卫与禁卫军,任你调配。”江诺颜语气轻柔地吩咐。 宋宇领命退下。 步出大殿,宋宇忽觉不对,环顾四周,除却空荡的庭院,未见任何异常。 然而,在他离开之际,一个身影却自大殿屋顶掠过,转瞬隐匿无踪。 离宫之后,宋宇首要之务便是折返酒楼。 他先是密令王尧携其手谕潜回西北边陲,调动全部军力向福王封地周边集结。 继而,指派无双联络京师及郊外铁匠,全力打造步枪。 末了,安排张宇携两名亲信出城,迎接孔方,此举尤为关键。 这一切行动,均在暗中秘密进行。 张宇心存疑惑,不禁询问:“宋公子,您命我等出城迎接孔方,怎的对他的到来如此确信?又怎的料定孔方将会遭受福王部下的追杀?” 一旁的侍卫亦显困惑:“孔方毕竟是福王麾下的猛将,福王为何要对他下手?” “这实在是想不明白。” 宋宇仅是淡然一笑:“你们只需按我的吩咐行事便是。” “切记,今日之事必须严守秘密,不得有丝毫泄露。能否击退福王,全在此一举。”宋宇再次郑重提醒。 张宇脸上写满了疑惑,然而面对宋宇的吩咐,他唯有遵从。 于是,他带着向飞和曾术提前来到城门前守候。 此时,凌晨的气温骤降,夜幕尚未散去的大道上寂静无声,刺骨的寒风刮得人脸颊生疼。 向飞蹲在城楼瞭望孔下,身体缩成一团,嘟囔着抱怨:“我说宋公子是不是存心考验我们?这么冷的天气,天还没亮就让我们在这城楼上守着。” “这一片百里之内连野狗都难觅踪影,更不用说人了。” “是啊,让我们去支援孔方。真是搞不懂宋公子究竟打的什么主意,孔方可是我们的敌人!”曾术也加入了抱怨的行列。 张宇心中同样迷茫,对宋宇的意图也存有疑虑。 但既然宋宇强调此事至关重要,张宇便不敢有丝毫懈怠,站在城楼上,目光坚定地注视着远方。 他们却未察觉,在远方的黑暗中,已然是刀光剑影,哀嚎遍野。 孔方身负重伤,孤身一人,手持长剑,正拼尽全力向京都城门疾驰而来。 只有这个方向,才是他唯一活的希望。 身后的十几名士兵如何能轻易放过孔方,他们的攻势犹如猛虎扑食。 “孔方,你插翅也难逃,不如束手就擒!”一名士兵语气冷漠地喝道。 “我对福王一片忠心,福王为何要对我下手?”孔方满腹疑惑,紧咬着牙关愤怒地质问。 “哼!别再狡辩。福王有令,今日你必死无疑!” “孔将军,你也别怪我们下手无情,只怪你先前与宋宇勾结,背叛了福王。”另一名士兵回应,“既然你已经背叛了福王,哪里还有逃脱的可能?还是随我们回去,听候福王发落吧!” “回去?回到那里我还能有命活吗?”孔方不禁冷笑一声。 “我早已声明,我没有背叛福王,为何无人相信我?” “别再废话,你以为你能逃出生天吗?还是老老实实地受死吧!”领头士兵怒吼一声。 十余士兵猛地一夹马肚,策马朝孔方疾冲而去。 孔方身怀绝技,骑射高超,仓促间巧妙地避开了众人的猛攻。 这批手下,曾是孔方亲自调教出的精兵,眼下却对他痛下杀手。 孔方心中怒火中烧,挥手间利剑出鞘,瞬间结果了逼近的两人。 正欲拨转马头逃生,孔方忽感肩头剧痛,回首一瞥,只见自己已被冷箭射伤。 情急之下,孔方怒吼一声,狠命抽打马腹,疾驰而去。 晨曦未明,夜色尚浓。 迷失方向的孔方此刻已无暇分辨路径,只知道一味地向前飞奔。 是福是祸,路途是否正确,孔方也不知道。 能不能活下来,唯有将命运交于苍天。 第214章 孔方,我保定了! 一路疾驰中,孔方忽感身形一沉,身下马匹太过劳累,前脚不稳直接倒了下来,将他猛地抛向地面。 受伤未愈的孔方遭受此番重创,痛入骨髓,几欲昏厥,然而他硬是紧咬着牙关,未发一声。 翻滚中,孔方肩膀中箭已被折断,只留下半截箭杆留在身体里。 失去孔方重负的马匹,即刻爬了起来,疾驰而去。 紧追不舍的士兵们,未能辨明前方状况,皆怒吼着盲目地向马匹消失的方向杀去。 孔方也因祸得福意外获得生机,成功摆脱了追兵。 他屏气凝神良久,直至马蹄声在夜幕中渐行渐远,方才敢重重地呼吸。身体虚弱至极,孔方感到一阵眩晕,肩背上的伤痛如同烈火焚身,遍体鳞伤,血迹斑斑。 他咬紧牙关,挣扎着站起,从怀中取出一柄匕首,在剧痛中艰难地将箭头从肉中割出,再撕下衣衫草草包扎了伤口。 喉咙如同烈火灼烧,孔方深知这是因失血过多引起的。他咬紧牙关,勉强站起,在曙光微露之下,踉跄着继续他的逃亡之路。 透过薄薄的晨雾,一座巍峨的城楼影影绰绰地出现在眼前。孔方揉了揉涩痛的双眼,仔细辨认,确认无误,正是京都的城楼。此刻,他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 “天不亡我,我选择的方向是对的!”孔方激动地大声喊道,此时的他,已经疲惫不堪,满脸尘土与血迹。 “余中尉,我似乎听到了孔方的声音?” “没错,我也听到了,那是孔将军的声音……” 追兵仍在晨雾中摸索前行,突然间,一声熟悉的呼喊让他们的心瞬间紧绷。 “什么孔将军?他如今不过是个逃兵,是个叛徒!”余中尉怒气冲冲地喝斥,“他别想逃走,给我追!” 随着命令的下达,十几名士兵立刻掉转马头,向孔方发起了猛烈的追击。 孔方前一秒还在为自己的逃生而喜悦,下一秒却感受到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那杂乱的马蹄声如同死神紧随其后的脚步,让他心生寒意。 孔方骤然脸色苍白如纸,心知不妙,急忙向京都城楼疾奔而去。 然而,双足毕竟难以追赶四蹄疾驰的速度。 不过瞬息之间,孔方便被尾随的余中尉等人迅速逼近。 城楼之上,张宇凝神屏息,细致观察着迷雾中的细微动静。 旁边的向飞微微颤动耳翼,眉梢紧蹙,起身眺望城楼之下,低声询问:“张将军,是否听到了什么异响?” “非但听到,我亦亲眼所见!”张宇语气冷冽地回应。 “天哪,宋公子真是料事如神,那被多人追击的,岂不就是孔方?”曾术目睹城下情形,不由惊诧得目瞪口呆,心中暗叹宋宇实在英明。 “还待在此做什么?速去援助!” 张宇冷声下令,随即站在城楼之上,放箭直指目标。 此时,一把利刃正欲挥向孔方头顶,却蓦地悬停在半空。 孔方抬头望去,只见一支箭矢径直穿透了那士兵的手腕。 “是什么人?”余中尉瞬间愣住。 转瞬之间,张宇已带领向飞等人杀至。 他们毫不犹豫,手起刀落,斩杀了围捕孔方的数名士兵。 这才森然下令:“释放他,我便放你们离去!” “你又是谁?敢来干预我等行事!”余中尉冷然反驳,“你可明白捉拿此人,乃福王之令!” “福王又如何?也休想阻我张宇今日之举!谁人劝阻都无效,若想活命,速速退下!”张宇语气坚决,气势如虹。 众人闻言一震,旋即讥讽道:“连福王都不放在眼里,你们真是胆大包天!” “福王?福王又有何惧。”向飞讥诮一笑。 “回去告诉你们福王,孔方是我家宋大人所要保的人。” 余中尉闻言一愣,惊疑地问:“宋大人,莫非是指宋宇?” 张宇未发一语,仅是冷笑一声,示意曾术将孔方扶上马背,准备返程。 “想走?哪有那般简单!”余中尉怒吼一声,挥舞斩马刀,猛踢马腹,直冲曾术而来。 张宇迅速提缰,转身迎敌,手中阔刀稳稳架在余中尉脖子上。 余中尉惊出一身冷汗,急忙勒马停下。 “你若求死,我绝不拦阻,但别忘了,你此刻身处京都城楼之下,只要我一声令下,你的手下都将给你陪葬?”张宇神色一寒,威势凛然。 “留你性命,是让你回去通报福王,宋大人要保此人,无人能阻!” 言罢,张宇手腕一震,将余中尉手 中斩马刀击落。 随即拨马转身,返回了京都城。 余中尉骑在马背上,长时间地僵立着,神色恍惚。 “余中尉,此刻……我们该如何是好?”待张宇等人身影远去,身后的一名士兵方才低声提醒。 余中尉俄尔回神,眉头微蹙,嗓音低沉地道:“撤退!待福王归来,再将一切据实以报。” …… 已是奄奄一息的孔方,在脱离险境后,径自陷入了昏迷。 “张将军,这……该如何是好?”众人疾驰,将孔方送回酒楼,却发现他已经气息全无。 “宋公子吩咐过,务必确保孔方安然无恙,然而……如今……”向飞焦急地来回踱步,“我们该如何向宋公子交代!” “张将军,神医驾到,神医来了。”曾术引一位中年男子,急步踏入屋内。 “薛大夫,您终于来了,快看看,此人是否尚有挽救之机?”张宇急切地询问。 薛术堂面无表情,语气冷硬地纠正道:“应称我薛神医。” “是是是,薛神医,听闻您的医术精湛,也是宫中御医,请您速速查看一下他的状况。”曾术连忙恭敬地说道。 “你既知我身份,便应知晓我的问诊规矩。” “明白,明白,薛神医的规矩我们一清二楚。”曾术边说边迅速递上一叠银票,数目总计一万两。 这全是张宇与向飞三人齐心协力,一点一滴积攒而成的棺材本。 薛术堂手握银票,冷冷一笑,摆出一副傲慢姿态,缓缓踱步至床畔,满怀信心地说道:“普天之下,尚无薛术堂救不了之人。” 言罢,薛术堂轻柔地将手置于孔方脉搏之上。 “薛神医,您看这……”曾术焦急万分,额头汗水涔涔,若孔方不幸离世,他不知该如何向宋宇交代。 第215章人死,岂能救活? 第215章 人死,岂能救活? 即便宋宇不怪罪,曾术自己亦难以心安。 “哼!我需要安静,尔等嘈杂不堪,我如何能准确聆听脉搏之声?”薛术堂怒斥道。 张宇等人闻言,急忙闭口,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薛术堂则一脸凝重地号着脉,神色变幻不定,时而凝眉沉思,时而表情痛苦。 曾术终于按捺不住,低声问道:“薛神医,时光过去这么久了,孔方是否还有治愈之望?” “放肆!” 薛术堂闻言,顿时怒火中烧,霍然站起。 众人见状,皆是一惊,“薛神医,这……究竟发生了何事?” “我薛术堂哪怕只是区区一名御医,尔等也不应如此戏弄我,实在是令人忍无可忍!”薛术堂愤然斥责。 张宇等人当场愣住,满脸困惑地站在原地,“这,薛神医,您的意思是?” “我的医术再精湛,也无法让逝者复生啊!” “你们竟然用一个死人来试探我?”薛术堂语气中带着愠怒。 “啊?您的意思是,他……他已经过世了?”曾术双眼瞪得大大的,震惊不已。 向飞惊恐地跳了起来,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恳求道,“求您了,薛神医,再仔细看看,或许还有一线希望呢?” “是啊薛神医,您再仔细看看,我刚才还看到他的手有所动作呢?您瞧瞧,还在动呢,怎么可能已经去世了呢?”张宇皱着眉头询问。 此刻,孔方的手指确实微微地颤动了一下。 薛术堂轻咳了两声,然后冷冷地回应,头也不回,“你们是御医还是我是御医?我说他已经去世了,那就是去世了!他手指的微动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 “此人我无力回天,不过我得事先说明,费用是不会退还的。” 话音刚落,薛术堂便开始整理自己的药箱,准备离去。 向飞焦急万分,眼眶泛红,若是孔方不幸离世,他实在无法面对宋宇。 “不然,不然我们还是请宋大哥回来吧!他毕竟身怀御医之术……” “宋公子的医术我们自然信服,但若是告知宋公子,我们未能妥善带回孔方,这秘密便再也保不住了。”曾术带着哭腔回应,声音低微。 “宋公子?你们指的是宋宇?”薛术堂轻蔑地说,“那年轻人的医术连我的一半都不到,我能救治不了的人,他更是无能为力。” “胡说,我们的宋大哥在朝中可是赫赫有名的御医!”曾术据理力争。 薛术堂却是不屑地讥讽,“他不过是侥幸得到陛下的青睐。他那点医术,在我面前根本微不足道。” “我今天就把话放这儿,他要真能将死者复活,我薛术堂愿意以头颅相赠。” “一个无用的御医,却被你们捧得如此之高。”薛术堂冷嘲热讽地说。 薛术堂本无真才实学,却擅长吹嘘,靠关系混入太医院,结果因能力不足,只能做一些打下手的粗活。 在外却自称太医院首席御医,招摇撞骗,高价为人治病。 他从未与宋宇谋面,只是耳闻宋宇研制出治疗天花的药物,从此名声大噪,成为陛下眼前的红人。 因此心中颇为嫉妒,私下里不止一次地诋毁宋宇。今日听闻张宇等人又在赞誉宋宇,他内心更是不忿,随即出言讥讽。 “我听说薛神医在太医院中乃是一代名医,倘若连他都无法救活孔方,那么宋大哥即使到来,只怕也难以有所作为……”向飞低声嘟囔。 “而且,此事最好不要让宋大哥得知。” 三人经商议后,一致点头认可。 接着,曾术摘下胸前的吊坠,直接塞给了薛术堂。 “的确,薛神医,我听说江湖中流传着一种能起死回生的绝技,名为鬼门十三针。您何不再尝试一下?无论花多少钱,我们都不在乎。”曾术焦急地说道。 一提及金钱,薛术堂的面色立刻转变,轻咳几声,冷然道,“算你还有些见识,这鬼门十三针除了我薛术堂,世上无人再会。” “只是这套针法颇为耗费心神体力,至于费用嘛……”薛术堂搓了搓手指,含蓄地提示。 “多……多少银两?” “看你们如此诚心,我也不找你们多要,就十万两吧!”薛术堂答复。 什么?十……十万两! 三人登时愣在原地。 “薛神医,这……十万两银子是否过于昂贵?能否通融一下,降低费用?”曾术紧锁眉头,声音微弱地试探。 “十万两银子还觉得多?我所施乃救死扶伤之术,你以为鬼门十三针人人可施?” 薛术堂语气冷硬,针锋相对。 见张宇等人确实难以筹集,薛术堂眼珠一转,终是松口,“罢了,五万两,权当行个方便。” 三人闻言,立刻喜形于色,曾术急忙握住薛术堂的手,连声感激,“薛神医,感激不尽,感激不尽。” “还愣着做什么?快些付钱!”薛术堂伸出手,不容置疑。 三人无奈,只得再次取出所有积蓄,张宇更是跑下楼,将龙鳞军兄弟们的银两全部借来,方才凑齐五万两。 薛术堂接过那一把把皱巴巴的银两,虽面露不悦,却还是收下,旋即语气冷冽地说,“不过我得事先声明,区区五万两,若他不能生还,我概不负责。” 三人再度愣住,然而银两已付出,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薛术堂低头打开箱子,脸上抑制不住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他哪里懂得什么神秘的鬼门十三针,不过是为了谋取更多的金银而已。 在他眼中,孔方早已气绝身亡,即便是神仙在世也难以起死回生。 钱财既然已入袋,到时候随意刺上几针便称已尽全力,谁又能揭穿这层伪装? 正当薛术堂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准备施针之际,门扉忽然被粗鲁地推开。 众人登时一愣,薛术堂更是怒目圆睁,瞪着闯入的宋宇,冷声喝问,“你是何人?没看到我正在凝神施针吗?万一出了差池,孔方便无回天之力,你能承担这个责任吗?” 宋宇却未予理会,径直走到床边,轻抚孔方脖颈,沉声质问,“究竟发生了何事?” 张宇与曾术等人低头不语,一时之间竟不知所措。 第216章 怎么样?你输了 “这……也不能怪我们,若要怪,只能怪那些士兵下手太重。我们已尽全力去救孔方,但……”向飞面色委屈地辩解。 宋宇轻轻叹息,心中明白这并非全是张宇等人的过错,他们亦已竭尽全力。 旋即目光转向床上气息微弱的孔方,宋宇眉梢紧锁,低声说道,“幸好,尚有挽救之机。” 只见宋宇取出自己的银针,便要为孔方施针救治。 薛术堂登时脸色一沉,语气冷硬地斥责道:“喂喂喂,你是什么人?懂得医术吗?竟敢妄自施针,若是不慎让人丧命,你如何交代?” 张宇等人一时愣在原地,他们深知薛术堂素来自负,却未曾料到他会如此狂妄,同在太医院,竟敢对宋宇视若无睹。 曾术刚正欲开口提醒,却被宋宇手势制止。 “在下对医术也有所涉猎,不知阁下尊姓大名?”宋宇淡然含笑地询问。 “无知小儿,连我太医院首席御医薛神医都不识,竟敢妄谈医术?真是荒谬。”薛术堂故作姿态地说,“你的师傅是谁?” 宋宇眉头微微一蹙,心中已然明白了。 “原来阁下便是太医院的首席御医!在下确是未曾辨识。” “既然太医院的首席御医亲自出马,孔方应当无碍,诸位不必过分忧心。”宋宇轻描淡写地回应道。 薛术堂眉头紧蹙,语气冷硬地说道:“区区无名之辈,竟敢在此指手画脚,荒谬至极!” “何出此言,难道床上这位患者在薛术堂照看下,还能有何闪失不成?”宋宇轻笑回道。 “即便我薛术堂医术再高,也不可能让死人复活啊!”薛术堂愤懑地反驳。 死人? 宋宇不禁错愕,旋即将手轻按在孔方的脖子上再试探一番,嘴角随即浮起一丝淡淡的笑意。 他接着问道:“既然薛神医断言他已死去,何必在此逗留?” “薛神医擅长鬼门十三针,有望救活孔方。”曾术急忙补充解释。 鬼门十三针?薛术堂居然精通鬼门十三针? 宋宇也不禁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惊异。 然而,薛术堂立刻纠正道:“鬼门十三针我确实知晓,但能否救活他,我可没有做出任何承诺。” 闻言,宋宇心中已然明了。 若真精通鬼门十三针,必然有信心起死回生,此刻应立即施针救人,而非在此犹豫不决。 “原来如此!那我想请教薛神医,鬼门十三针具体应在哪些穴位施针,入针深度几何?当使用何种针具?” 薛术堂蓦地一愣,宋宇连珠炮般的问题让他顿时语塞,手中持针之手不由自主地发起颤来。 “这……这……”薛术堂支支吾吾,一时间难以回答。 “难道薛神医竟不知情?”宋宇冷笑一声。 “哪里来的狂徒,快……快与我滚出去,勿扰我救人。”薛术堂急躁之下,神色略显慌乱。 宋宇却不依不饶,追问道:“既是急救,何不下针?犹豫不决,莫非是对病患的生还无一丝把握?” 宋宇连番逼问之下,薛术堂心态崩溃,手脚抖动不已,哪里还敢轻易下针。 他本只想骗取钱财,不料却遇到了宋宇这个搅局者。 “小子,你言辞凿凿,莫非你有信心让死者复活?”薛术堂反唇相讥。 “若我确实能做到呢?”宋宇回应道,“既然薛神医质疑,那我们不妨立下赌约,如何?” “哈哈哈,小子切勿妄自尊大!”薛术堂大笑一声,“那你说,如何赌?” “很简单,若我救不活他,任凭你处置。但若我成功,你便辞去御医之职,不再以御医身份示人,你可敢应战?” “有何不敢!”薛术堂自信一笑。 “这病人我已查看,早已气绝身亡,即便是神仙也难以起死回生。” “是吗?”宋宇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随即在孔方身上施展出针法。 众人屏息凝神,不过短短一刻钟,孔方的手指便轻轻颤动起来。 大约过了一刻钟,孔方的唇角微微动了动,随后缓缓睁开了双眼。 宋宇抹了抹手,吩咐道:“来人,备些清水。” “醒来了,孔方他醒来了!”曾术激动地跳了起来。 薛术堂却是一愣,呆呆地站在那里。 宋宇轻轻地笑了笑,说:“看来,这一次我赢了,薛神医。” 薛术堂愣了片刻,然后冷冷地回应:“哼,没想到你还真有两下子。但我并未答应辞职,既然孔方无恙,那我就先告辞了。” “慢着!” 宋宇语气冰冷地说:“御医身份尊贵,毕竟也是朝廷重臣,怎能出尔反尔,言而无信?” 薛术堂轻蔑地笑了笑,“哈,就算我出尔反尔,又能怎样?别忘了,我是朝廷的人。你要是敢对我动手,那就是攻击朝廷命官,要受到法律的制裁。” “再说,你算什么东西?我堂堂太医院的御医,为什么要听你的!” “我今天就是要言而无信,你又能怎么样?”薛术堂嘴角上扬,满脸得意之色。 宋宇轻蔑地摇了摇头,问道:“你以为我不敢对你动手,拿你没办法?” “我可是朝廷认证的御医,众目睽睽之下,你能奈我何?你有种就打我啊,看我不……” 啪!宋宇一巴掌呼拉上去。 一声清脆的响动,震满了屋内的每个角落。 宋宇无奈地摇了摇头,语气冷硬地说:“这可是你主动提出的。” 薛术堂整个人霎时呆滞,脸上满是不敢置信的神色。 随即怒火中烧,声音冰寒地咆哮:“你这个小兔崽子,你这是找死。你竟敢动手打我,我一定要去报官,让你尝尝铁牢的滋味!” 啪啪啪! 又是三记响亮的巴掌声,宋宇下手毫不留情,每一巴掌都力道十足。 薛术堂直接被扇得跌倒在地。 “就算你是御医,我也敢教训你。更何况,你现在已不是御医。” 薛术堂一时没能回过神来,困惑地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的御医职位已经被我撤掉了。” “哈哈哈,真是荒唐,你以为你是谁!”薛术堂冷笑一声。 “哦,薛神医。我忘了介绍了,这位便是宋宇宋大哥。”曾术轻声补充道。 薛术堂顿时眼前一黑,愣在原地,全身立刻筛糠般颤抖起来,颤声道:“你……你就是宋宇?太医院的御医宋宇?” 第217章 用秘密换酒喝 刷的一声,众人尚未反应,薛术堂已扑通一声跪地,姿势端正,连连磕头如捣蒜般求饶。 “宋……宋大人,小的有眼无珠,未能识得贵人,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恳请大人开恩,不计较小人之过。小人的生存,全靠御医的名头维系。” 宋宇不为所动,对这种小人毫无交谈的兴趣,径自冷声回应:“事到如今才知求饶,未免太迟。” “你挂着御医的名号,在外招摇撞骗所得多少财物,自己心里最清楚。如今剥夺你的官职,禁止你再行医术,已是格外开恩。” “否则,即便将你正法,也不会有人敢有半句非议。”宋宇语气冷硬。 “此人令人作呕,快些将他逐出此地。” 这时,曾术等人也已明白薛术堂不过是个骗子,自然不会给他好脸色,从他口袋中掏出五万两银钱,挥手将其丢出门外。 多亏宋宇及时归来,否则张宇、向飞和曾术三人恐怕会损失惨重,连棺材本都不保。 孔方身体尚未复原,宋宇只是吩咐张宇等人细心照料,自己便转身前往铁匠铺。 他打算亲自监督步枪制作的进展。 薛术堂被张宇丢弃在路上,心怀不甘,待宋宇步出门外,便急忙跪地哀求。 “宋大人,宋大人,恳请您开恩,切勿褫夺我的官职!” “我全仗御医之职,养家糊口……” 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宋宇可不是什么圣母,自然不会对这种小人网开一面。 一脚将他踢出数米之外,随后毅然转身,向铁匠铺方向行去。 …… 夜幕低垂,黄昏已过。 此刻正是酒楼、青楼最为喧嚣热闹的时段。 爱晚楼中,楼下餐厅的每张桌子都座无虚席,跑堂的伙计忙得汗流浃背,声音都已略显沙哑。 楼上则是四六二十四间客房,不过这些客房并非用餐之所。 因为,里面总能听到一些莺莺燕燕的男女欢笑之声…… 在此消费的,非富即贵,亦有些暴发户、赌技高超的赌徒,以及偶获横财的混混。 据悉,今日有花魁选拔盛会,因此格外繁华热闹。 薛术堂,心怀今日的郁闷,亦来到此地借酒消愁。 然而,囊中羞涩的他,面对竞价花魁的盛事,只能是望尘莫及。 倘若今日能够将张宇等人手中的五万两白银骗入囊中,或许还能挑选一位佳丽,同登翠楼,共度春宵。 但现实的无奈,仅允许他独饮一壶酒,坐在楼下的幽暗角落,以此消愁解闷。 “薛大爷,您已过量,不宜再饮。”小二满含关切地上前相劝。 不料薛术堂却是一挥手将其推开,脸色酡红,步履踉跄,怒目圆睁:“莫非是担心我无法结账?” “宋宇那小儿辱我,我至此饮酒,你们也要来欺我吗?” “绝无此意,我们只是担心您醉倒。”小二依旧耐心地提醒,“再说,您的酒资,确实已所剩无几。” 薛术堂闻言,怒火中烧:“酒资不足?荒谬!我只需略施医术骗几个人,这酒资便唾手可得。即便骗不到人,我手中还握有一宗朝廷大秘,不知能否换得你这一壶佳酿?” 此语一出,二楼雅间中的福王立刻脸色骤变,推开怀中的美女,目光如利箭般锁定了一楼的薛术堂。 小二眉头紧皱,低声相劝:“薛大爷,您似乎醉得不轻。” “我们这只能用银子交易,别的物件可兑换不了酒水。您若是银两不继,只怕得告辞了……”小二继续解释。 “什么?你也来欺负我么?”薛术堂怒火中烧,挥手推开前来搀扶的店小二。 店小二立足不稳,径直跌坐在地。 满腔怒火的店小二,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规矩,站起身来,挥拳欲向薛术堂的面门击去。 “住手!” 楼上福王的声音冷若冰霜。 “薛大爷所饮之酒,悉数算在我账上。” “将他扶上来。” 小二闻言,得知有人愿意买单,怒气顿消,忙不迭地点头,将薛术堂引至江佑面前。 见店小二仍旧满脸堆笑地站在那里不走,江佑皱眉,随手扔下一锭金子,冷声喝道:“还不快滚!” “遵命,大爷!”店小二两眼闪出光芒,激动地拾起金子,连声叩首道谢。 待店小二离去,江佑便顺势遣散了周遭的随从,亲自为薛术堂满上一杯佳酿,轻声询问:“阁下适才提及知晓朝中一秘,敢问是何秘密,又与何人相关 ?” 此时的薛术堂虽已微醺,但神智依旧清醒。 面对一位素不相识之人的过度热情,尤其是对方不断打探朝中机密,他不由得多了几分戒备。 “既是秘密,我又怎能轻易泄露?”薛术堂借着酒意,淡然一笑,答道。 “然而阁下曾言,欲以秘密换取美酒,如今我已款待,总该让我知晓这酒的价值几何,是否物有所值?”江佑语气中带着一丝冷峭,继续追问。 “那么,我便不让你太过难堪。且先告诉你,这秘密涉及宋宇和福王。” 江佑听后,心中一震,暗自揣测:“难道这秘密与我有关?” “颇有些意思。” “好吧,你开出价码,这秘密我愿购之。”江佑依旧轻笑。 薛术堂手中酒杯一顿,随即笑容满面,回应道:“你请我饮酒,我自是感激,但秘密终究是秘密,我无意出售。” “时已不早,若无他事,我便是时候告辞了。” 显而易见,薛术堂尚存一分清醒,对于一位素未谋面过的陌生人忽然对此秘密表现出浓厚兴趣,他仍旧保持了必要的警惕。 江佑立刻察觉到了薛术堂的戒备心理。 随即他转变了话题,轻松带笑地说:“仁兄何须急躁?今日恰逢花魁选拔,兄台不想安心观赏一番?” 薛术堂苦涩一笑,回应道:“我连畅饮之资都没有,岂敢妄想参与美人竞价?” “若不介意,何不留下共鉴佳丽,亦算是帮我选一选也好啊。”江佑依旧轻松带笑。 若江佑直接提出赠送佳人,薛术堂必定谨慎辞别。然而,如今只是邀请他评选佳丽,既能畅饮,又能一睹美色,薛术堂实在找不到拒绝的借口。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落座。 不久,楼下的舞台上,便站满了身着青衣的美女…… 第218章 花魁在房间等你 “怎么样?薛兄弟是否看上了楼下的哪位佳人啊?”江佑眼波流转,手持酒杯,声音低沉地探问。 楼下竞选的女子们身着轻薄衣裳,身姿曼妙,曲线动人,足以令任何男子一见倾心。 此时的薛术堂位于二楼,俯视之下,轻纱遮掩不住的万种风情,更是引人遐想。 薛术堂骤然一愣,过了好一会儿才从失神中恢复,抹去唇角不自觉流出的口水,尴尬地笑了笑,回答道,“诸位佳人各有千秋,难以抉择。” “哈哈,若真个都合心意,本王……”话到嘴边江佑忽然住口,急忙改口,“本公子又岂能将她们全部都买下来呢?” “那我今晚怕不是要累得筋疲力尽了,哈哈哈~”江佑笑道。 薛术堂一心欣赏美女,并未留意江佑险些说漏的话,边饮酒边发出欢快的笑声。 “若要选一个,自然是花魁最为迷人。不过想要赢得花魁,代价可不菲……”薛术堂痴痴的看着楼下的花魁笑着。 “薛兄弟鉴赏力果然非凡,这花魁确实姿容绝世,那本公子就选定她了。”江佑的目光紧盯着薛术堂,笑意盈盈地回应。 薛术堂面色略带失落,旋即笑容满面地迎合道:“哈哈哈,兄台谬赞了。薛某在此,预祝兄台今夜,花前月下,良辰美景,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哈哈哈,薛兄弟过誉了,来来来,共饮此杯。”江佑嘴角轻扬,流露出几分狡黠。 细观薛术堂脸上的细微变化,江佑心中已然明了。 察觉薛术堂已饮得有些朦胧,江佑这才轻描淡写地问道:“薛兄弟,若我为你购得那花魁,意下如何?” “为我?要将花魁相赠于我?”薛术堂眼中闪过一丝狂喜。 “正是,将那花魁买来,供薛兄弟享用,如何……”江佑淡然回应。 薛术堂双眼圆睁,急忙连声道谢,随即举杯将酒一饮而尽。 旁边的侍从却蹙眉不解,低声疑惑:“福王,此人不过是醉汉一名,您为何要将花魁买来供他消遣?” “这岂非糟蹋了佳人?” “本王自有安排!”江佑目光寒冷地回应,随即吩咐道:“去,将那花魁唤来,本王有话交代。” 此时的薛术堂已烂醉如泥,身体歪斜在桌上,口水沿着嘴角不住地滴落。 不过瞬间,便见一位风姿卓越、身段曼妙的女子,手执团扇,款摆腰肢,被引领而入。 “小女子麦盈盈,拜见大爷。”女子敛衽行礼,眼波流转,春意盎然。 “你就是今夜的花魁?”江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她那傲人的身姿上,脸上不禁浮起一丝戏谑的笑意,“名不虚传,的确有几分颜色。” 麦盈盈娇羞地以扇遮面,轻轻一笑,风情万种,妖娆迷人。 即便是江佑,也有些难以自持,微微调整了坐姿,连连点头称赞,“的确是令人神魂颠倒,哪个男子见了能不心动?” “你靠近些,本王有几句话要交代于你。” 这花魁之位,江佑耗费十万两银子才得以夺得,麦盈盈自然是不敢有丝毫懈怠,身体一颤,便柔柔地依向了江佑。 不等江佑有所回应,麦盈盈已迫不及待地跪倒在他膝前,轻轻抬起头,眼中满是脉脉含情的目光。 “不知大爷,有何差遣?” 江佑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随后猛地抬起一脚,将她踢翻在地。 他拍了拍衣袍,语气冷冽地道,“你算什么东西,也配为本王服务?” “本王要你服侍的,是那个人。” 话音未落,江佑手指向了趴在桌上的薛术堂。 麦盈盈当场愣住,满脸的鄙夷之色,“大爷,这个人他……” “别担心,他不过是喝醉了而已。”江佑淡然回应。 “但是……”麦盈盈仍旧满脸不屑,毕竟薛术堂看上去并非富贵之人。 与眼前的江佑相比,麦盈盈只觉得薛术堂于江佑如同尘埃之于云霄之别。 麦盈盈身处于风月场所,什么样的豪门公子哥她未见识过,然而仅凭一眼她就辨识出江佑的身份不同凡响,于是施展浑身解数,极尽诱惑之能事。 “这些,是否足够?”江佑并未多言,直接取出一张十万两的银票递至她面前。 见到江佑手中的银票,麦盈盈的眼睛瞬间熠熠生辉,急忙一边道谢一边匍匐向前,欲接过银票,“足够了,别说让我侍奉他,哪怕是嫁与他,我也心甘情愿。” 就在麦盈盈的手指尖触碰到银票的那一刻,江佑却突然手指一颤,将银票收回到了胸前。 麦盈盈愣住,心 情一下子跌入谷底,满腹疑惑地看向江佑,“大爷,您这是何意?” “想要这笔钱,你得帮我一个忙。”江佑嘴角掠过一丝邪魅的笑意,回答道。 麦盈盈先是愣住,旋即脸上露出了一副心领神会的表情,立刻分开江佑的双腿。 身体如灵蛇般扭动,正要褪去身上的轻纱…… 江佑却猛地瞪大了眼睛,抬起一脚将她踢得飞了出去。 “你当我是什么人?你这样的烟花女子,还没有资格触碰到我。”江佑怒斥道。 “老子可不好你这口!” “我要你做的事,是……”江佑停顿了一下,看了看熟睡的薛术堂,继续道,“你附耳过来……” 听罢,麦盈盈不由得一愣,满脸惊异地望向江佑,“难道仅仅就是为了这个?” “正是,就仅为这个。此事你若能妥善办理,后续还有十万两银票相赠。” 麦盈盈闻言,先是愣了一下略微思索,转而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连忙点头应允。 接过江佑递来的银票,麦盈盈便匆匆回到房中准备去了。 江佑这边也轻手轻脚地将醉卧桌上的薛术堂唤醒,递过一杯解酒茶,温言细语道:“薛兄,花魁竞选已然落幕。” “哦?这么快就结束了?那……花魁之争,谁人夺魁?不知可否是我看上的那个美人?”薛术堂尚带醉意,揉着双眼,迷迷糊糊地询问。 “哈哈,正是薛兄弟看上的那位。” “我见薛兄弟对她如此钟情,在下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已将花魁纳入囊中,此刻她正在房内等候薛兄弟呢。” 薛术堂闻言一愣,“等我?在房内!” 第219章 你更适合做杀手 “正是,我与薛兄弟畅谈甚欢,见薛兄弟对那花魁如此倾心,便自作主张代薛兄参与了竞投。” “如今她已洗的白白净净,香喷喷地等待薛兄弟尽情享受。” 薛术堂心中大悦,醉意仿佛一扫而空,忙不迭地拱手致谢。 “那小弟就不客气了。” 话音刚落,薛术堂便脚步踉跄地推门而出。 “王爷,您对他如此慷慨,岂不是让薛术堂那家伙占了便宜?”身边的侍卫满脸困惑地提出了疑问。 江佑却自信地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只要麦盈盈能将此事圆满完成,那么这十万两银子花的便是物有所值。” “薛术堂实在是过于狡黠,若不对他用点套路,否则他恐怕不会轻易吐露实情。” …… 薛术堂依照指示步入了左手第三间房,轻轻地敲了敲门扉。 未待薛术堂开口,门扉便自行开启。 一双宛如嫩藕般的玉臂搂住了他的脖颈,一把将其拉入房内。 薛术堂只觉自己仿佛撞上了柔软细腻的豆腐,温香扑鼻,柔滑无比。 他还未及反应,便听到了布料撕裂的细微声响,随即是肌肤相触的细微摩挲和低声细语的柔情。 在昏暗的房间内,春意盎然。 然而,麦盈盈心中另有所谋。 她细若蚊鸣的嗓音提出疑问,薛术堂却听得真切明白。 麦盈盈嗓音略显沙哑,好奇而又低声询问:“听说你对宋宇与福王之间的隐秘有所洞察,能否透露一二?” “快说,否则我可是不能保证不会拂袖而去。” 薛术堂一时语塞,尽力答复:“那是我今日清晨途径大殿时,无意间听闻的,关于宋宇密谋算计福王的策略……” 话语至此,骤然中断。 彼此相视无言,心领神会,唯有门外的风声持续作响。 许久之后,周遭才缓缓恢复平静。 麦盈盈柔情似水,借着一丝余温,她柔媚地追问:“那么宋宇打算如何对付福王呢?”对之前的问题,她显得尤为执着。 薛术堂语气阑珊地应付道:“这情报价值连城,若是我透露于你,你打算如何作为交换?” “那你期望我以何物相抵呢?”麦盈盈婉转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娇嗔,“此刻我身上可是什么物件也没有。” “比起金银财物那些尘世之物,你的身体自然更为宝贵。”薛术堂笑意盈盈地回应。 旋即一把将麦盈盈搂入怀中。 麦盈盈非但不怒,反而低声笑起,那风情万种的神态未减分毫。 “只要你肯透露宋宇想要对付福王的详情,我便从你……” “可是真的?”薛术堂眼角眉梢都染上了喜悦,轻声追问。 显然,麦盈盈确有过人之处,把薛术堂侍候得心满意足,让薛术堂兴起将她完全拥有的念头,然后再借此询问。 薛术堂无意再遮掩,毕竟在他心中,一位青楼中的花魁不过是出于好奇,即便她得知这些秘密也不打紧。 “我今日于大殿之外无意中听闻,宋宇针对福王布下了双重策略……” 朝堂之上,因丞相严洪不幸受伤,众多大臣急忙忙地差人去太医院召请御医急救。 恰好那时太医院只有薛术堂一人在忙碌杂活,于是他便被匆匆召至大殿。 然而,后面则是宋宇亲自出马解决了,薛术堂终究未能提供实质性的帮助,便自行退出了殿堂。 等到朝臣们都已散去,他本打算悄悄返回大殿向皇帝邀功,不料大殿之门却被桂公公关闭。 于是他听到了江诺颜和宋宇对话的声音,那是关于如何应对福王的密谈。 听闻此事后,麦盈盈面上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神色,语调轻柔地转变话题,“原来那位大爷不惜重金所求的正是这个消息?” 薛术堂不由得一愣,“嗯?你方才在说什么?” “并未说什么。既然你将此秘密相告,那么我自当有所回馈。” “回馈?你想要怎么回馈我?” 薛术堂笑意盈盈话语刚落,忽感胸前一阵剧痛袭来,一声凄厉的惨嚎,便从床榻上翻滚落地。 “你……你究竟意欲何为?” 麦盈盈依旧风姿绰约,步履款款走来,“当然是送你归西,要知道你这颗脑袋还挺值钱。” 薛术堂此刻方悟,声音细微而颤抖,“我……我明白了,你一直在利用我。”语气中满是悔恨。 麦盈盈语气一转,寒意逼人,“若非利用你搜集情报,你一介粗鲁酒鬼,又有何资格让 我麦盈盈屈身侍奉?” “但……你也不必置我于死地吧!” “这并非我愿,只是那位大爷有令,事成之后另有十万两白银相赠。”麦盈盈言辞犀利,容不得薛术堂有丝毫喘息之机。 “十……十万两?我的性命难道仅值十万两?”薛术堂眼神瞬间放大,喉咙发出含糊的声响,旋即归于沉寂。 彻底从这个世间蒸发。 麦盈盈抛弃手中的匕首,俯身拾起地上的轻纱,细致地拭去血迹斑斑的痕迹。 烛光摇曳,房门悄无声息地开启,麦盈盈那柔弱的身影在烛光映照下,周身泛起熠熠光辉,轻纱的朦胧覆盖,更添几分魅惑。 江佑的目光落在地上气息全无的薛术堂,转过头来,温文尔雅地发问:“交付于你的使命,可是已经圆满完成了?” 麦盈盈毫无惧色,反倒是婉转一笑,那笑意充满娇媚,即便是仅着一袭轻纱,也未见丝毫羞涩之态。 她以甜美的声音答道:“那是自然之事。” “薛术堂究竟向你透露了何事,据实以告!”江佑满意地微笑,继续追问。 麦盈盈不慌不忙,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着,一边轻声笑着,“若我如实相告,你却反悔不履行承诺,那该如何是好?” “要知道,我为了助你获得这些情报,可是背负了一条人命呢。”麦盈盈垂下眼帘,装出一副楚楚动人的样子,声音中带着一丝惊惶。 江佑自是明白麦盈盈话语背后的含义,于是冷笑一声,回应道:“确实,我确实没有看错人。你不仅适合做花魁,更适合做杀手,只做花魁实在是埋没了你的才能。” 言罢,江佑迅速取出预先备好的十万两银票,“说罢,薛术堂都和你说了些什么?” 第220章 福王打算撤兵 “区区十万两?如今的行情早已非比寻常。”麦盈盈迈步上前,接过银票,语气中带着一丝轻慢,“别忘了,我方才还为你解决了一个人。” “你不要太过分了,我们之前不是已有约定,你怎么……”旁边的一名侍从忍无可忍,语气冰冷地斥责道。 然而,江佑立刻打断了他的话,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但仍保持着面上的淡笑,问道:“那么,你究竟想要多少?” “我只要你手上的那枚扳指。”麦盈盈回答。 江佑瞬间愣住,旋即又恢复平静,笑容依旧,杀意却深藏不露。 “好吧,就按你说的办。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他对你说了些什么吗?” 麦盈盈接过扳指,顿时喜形于色。她深知,这枚福王的扳指,非金钱所能轻易取得的宝贝。 “他告诉我,宋宇打算对福王不利,已经精心策划了两个计策……” “什么?宋宇,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对本王使出围魏救赵、釜底抽薪的计谋!”江佑勃然大怒,一拳重重砸在桌上,拳头痛得几乎裂开。 侍从不禁感到一阵心悸,因为他从未见过福王如此愤怒。 “福王,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应对?”侍从小心翼翼地询问。 “哼!没想到宋宇竟然如此卑鄙,待我部署妥当后,定要与他好好较量一番。”福王江佑冷哼一声,转身准备离去。 就在这时,麦盈盈不合时宜地笑出声来,“原来你就是福王,难怪你那么渴望了解宋宇的阴谋。” “堂堂福王竟然也涉足风月场所?”麦盈盈嘲讽地笑道,“不过,想要我保守秘密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这些银两远远不够……” 江佑正准备离开,突然听到麦盈盈这话,眼神顿时变得赤红,杀意盈满。 “看来你不仅适合担任杀手,也适合经商!”江佑冷笑着讽刺,“毕竟,敢于在本王面前讨价还价的人寥寥无几。” “我并不在乎那些,三十万两银子帮你保守秘密,对福王您来说,想必不在话下吧!”麦盈盈轻笑着回应。 此刻,江佑的内心已被浓烈的杀意笼罩。 “这些银两,对本王而言,轻而易举!”江佑咬紧牙关,冷冽的声音中透露着森然,“只是不确定你是否有命享受了!” 话音未落,江佑眼中杀机毕露,向着一旁的侍从微妙地一点头。 麦盈盈脸上的春色瞬间凝固,双目猛地一缩,全身如同遭到电击,僵硬地倒卧于地。 一个美人就此陨命,因她的贪婪而丧命。 江佑返回城外营帐,愤怒至极,冷声怒斥:“孔方何在?将孔方那小子带到我面前。” “我让他设伏对付宋宇,他却让宋宇安然无恙地返回!”江佑语气中蕴含着怒火。 “回……回王爷,孔方他,他已经逃走了……”面对江佑的盛怒,余中尉声音颤抖地回答。 “什么?”江佑怒火中烧。 一声脆响,江佑反手一巴掌重重扇在余中尉脸上。 “废物,一群无用的废物!”江佑怒不可遏。 “怪不得宋宇那小子掌握了这么多信息,甚至连我携带的粮草数量都了如指掌。”江佑语气冰冷,怒火中烧。 众人心惊胆战,急忙趴伏于地,许久之后,余中尉才敢于战栗中细声回应:“王爷,孔方那厮果真是被宋宇遣人救走的。” “咱们是否该集结兵马,直捣京都,一举攻关?” 话音未落,一声清脆的巴掌响起,江佑挥手便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愚蠢!现下京都守军情形尚未探明,盲目进攻,岂非自寻死路?”江佑咬着牙关恨恨地说。 “那……该如何是好?”侍从低声询问。 “班师回朝!” “回朝?”侍从一时愣住,余中尉等人亦是错愕,“王爷,这二十万大军尚未出动,难道就要撤退吗?” 江佑双目赤红,挥手间再度给了侍从一记耳光,冷冽的声音中带着怒火。 “你难道忘了麦盈盈所言,江佑已在西北调动兵马,意图压境本王封地之内?” “若我不速速回去,只怕老巢都将被宋宇那厮所占!”江佑话语中满是愤怒。 宋宇的围魏救赵、釜底抽薪之计,本想一鼓作气拿下福王,然而计划既泄,显然已不能如他所愿。 当前江佑面临艰难抉择,是留在京都探查守军虚实,还是火速返回封地应对宋宇大军压境之急。 经过短暂思索,江佑决定先回封地,以探究竟。 …… “福王江佑竟然如此决断,开始 准备撤军?”张宇惊讶地看着宋宇,低声询问。 听闻此消息,宋宇心中亦是一震。 他未曾料到,江佑会如此果断地离开京都。 难道,难道自己的计划已经泄露? 然而,究竟是谁走漏了风声? 宋宇眉头紧锁,疑云满胸。 “福王撤军岂不正是好事?这样一来,不就减少了一个威胁?”向飞轻声附和道。 “的确,福王撤军对京都的安全来说,确实是一大利好。”宋宇轻声回应,“但……” “但只需再等三天,首批步枪便可打造完成,届时仅需三千兵马,便能轻易击败江佑手下的二十万大军。” “然而,现在一切已为时过晚!”宋宇无奈轻叹。 “是啊!若福王未撤军,此战胜利,我们便能俘获二十万士兵,届时京都的守军也将大大增强。”张宇亦叹息着回应。 “关键在于,福王为何会突然决定撤军呢?” 宋宇双眉紧蹙,声音中透露着困惑,“这个问题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对福王的性格了如指掌,他在朝堂之上遭受如此奇耻大辱,断不可能就此忍气吞声。他必然会召集城外的大军,倾力而来,以泄心头之恨。” “然而……他竟然出乎意料地撤军了,这中间必有蹊跷。”宋宇仍旧显得心事重重。 向飞立刻宽慰他,“不必深究原因,福王既然撤军,对我们来说无疑是好事。至少眼前的威胁暂时解除了,我们也不必那么急于研制步枪了。” 宋宇微微点头,心中亦是认同。 然而,忧患常伴,安乐易逝,福王一日不除,京都的安危一日不得放松。 正当宋宇沉思之际,新月姑娘匆匆步入了酒楼。 “宋公子,娘娘有请!” 宋宇微微一愣,心中暗自揣测,这个时候江诺颜找自己究竟有何事? 第221章 浴室,门没关? 暮色渐浓,天边染上了淡淡的晚霞。 宋宇伴随着新月,一同踏入了皇宫深处。 然而今日的新月姑娘似乎有些异样,她似乎在刻意躲避着宋宇的眼神,更准确地说,是在有意回避宋宇本人。 新月姑娘步伐匆匆,走在前方,对身后跟随的宋宇置若罔闻。 “新月姑娘,行色匆匆,可是有何急事?”宋宇不禁好奇询问。 “没……没什么,只是娘娘吩咐让你尽快过去。”新月心中一震,脸颊在落日的余晖中,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红晕。 新月只是低头疾走,步履愈发匆忙,宛如在逃离,在躲避。 刻意地逃离,躲避。 “小心!” 宋宇神色一凛,急忙抢上一步。 尽管宋宇已经出声提醒,但新月姑娘依旧疏于防备,一个不小心,绊到了脚边的石块,整个人便向前扑去。 “啊~” 幸好宋宇反应敏捷,迅速上前,一把抓住了新月姑娘的臂膀,略一用力。 新月就如同一只轻盈的小鸟,跌入了宋宇的怀抱之中。 衣衫扯破之处,隐约透出绯色肚兜,贴合在细腻肌肤上,锁骨之下,心跳如潮,激荡不已。 心跳加速,宛如擂鼓。 看着怀中的新月,宋宇的喉结不自觉地轻轻颤抖。 “那个……你,你还好吗?”经过一段令人窒息的沉默,宋宇终于低声细语。 新月眼神朦胧,细细打量宋宇那棱角分明、俊朗非凡的面庞,以及那含情脉脉、光彩流转的双眸,新月的心脏不禁怦怦乱跳,绯红的肚兜随着如雷般的心跳起伏不定。 “那个,没……没事!” 新月急切地站起身,匆忙地将松散的衣襟整理得更为紧凑,脸上泛起一抹羞涩的红晕,轻轻点头以示感激。 她随即脚步匆匆,加快了前行的步伐。 双手紧紧护住胸前,头垂得低低的,既陶醉于适才的温馨时刻,心中又不免有些自卑和失落,想要尽快逃离。 的确,她不过是个低微的婢女,又怎能与之相配? 踏入皇宫深处,新月身影便隐匿不见了。 宋宇一头雾水,对女孩的心思确实捉摸不透。 他也没多想,径直向着坤灵宫的方向行去。 月儿已悄然爬上树梢。 宋宇,再次迷失了方向。 在漫长的徘徊后,只见一室烛光在远处摇曳,夕阳的余晖悄无声息地偷偷滑落,轻抚着那窗子,透过轻纱,细碎地洒进屋内。 这不是江诺颜的浴室吗?夜色已深,为何灯火依旧? 宋宇心生疑惑,江诺颜不是约他商讨紧急事宜吗?难道她还有闲暇时间泡澡? 房内,夕阳的最后一缕光线映照在女子如绸缎般光滑的肌肤上。 浴池中的水温恰到好处,并未因阳光的缺席而冷却。 女子悠然漂浮在水中,一双秀美的脚轻轻抬起,感受着水面蒸腾的热气——就如同恋人的抚摸般温柔。 她的心情顿时愉悦而舒展。 咯吱~ 门开了! 宋宇不由自主地一怔,浴室门竟未关闭? 池中的女子更是目瞪口呆,大气不敢出。 毕竟,近期宫廷风波不断。 “里面有人吗?”望着屋内蒸腾的水汽,宋宇眉头微蹙,轻轻挥手驱散眼前的水雾,低声询问。 “是……宋宇!” 未等池中女子回神。 忽听一声水响,宋宇不慎踏空,径直跌入池中。 江诺颜惊得花容失色,急忙呼救,“啊——快来人啊!” 同时她自己在水中拼命地摸索,生怕宋宇在水中溺水。 新月姑娘听到这边的骚动,心中一紧,匆忙赶至,“娘娘,出了何事?” 紧随其后,屋外传来一阵杂乱无章且急促的脚步声。 宋宇猛地一惊! 若此事传扬出去,自己多年积累的名声岂不毁于一旦。 他急忙从水中冒出头来。 一露面,恰好与江诺颜目光交汇,鼻尖不经意间轻轻相触。 江诺颜瞬间愣住,脑海一片茫然,心跳却不由自主地加快。 宋宇低声说道:“嘘~轻声些。” 江诺颜回过神来,脸颊泛起一抹羞红,惊讶地叫道:“宋宇,你……你怎么进来的?” 此时,宋宇的手恰好放在了一个不应该触碰的柔软之处。 门外的新月看到浴室的门敞开着,心中不禁一紧,忙不迭地问道:“娘娘,你没事 吧?” “我看门没关,就推门进来了。” “真是奇了怪了,你怎么每次洗澡都不喜欢关门呢?”宋宇一把捂住江诺颜的嘴,冷冷地回应道。 江诺颜怒火中烧,一记重拳狠狠地落在宋宇的头顶! “你这是在乱摸什么?” “本宫沐浴之时怎么可能不关门?一定是你故意推开的!” 宋宇霎时眼前一黑,咕咚咕咚地栽进了水中。 待新月匆忙闯入,江诺颜才慌乱地解释,“没……没事!” “只是这门忽然开启,本宫一时惊慌失措。”江诺颜含糊其辞。 “娘娘赎罪!或许是新月方才离去时太过急促,故而……故而未能将门闩牢,以致娘娘受惊,还望娘娘宽恕!”新月连忙跪地请罪。 江诺颜此刻才察觉自己对宋宇的误会,但见水中气泡汩汩,心中却有一股莫名的快意。 她冷冷一笑,说道,“无碍了。你来得正好,本宫沐浴已近尾声,扶我起身吧!” 新月丝毫不敢懈怠,立刻对跟随的侍卫吩咐,“娘娘已无大碍,你们返回继续巡守去吧!” 江诺颜穿戴妥当后,重返坤灵宫,忽觉心头似有一事未了。 然而,一时半会想不起来,她便暂且放下。 她随即轻声询问身边的新月,“新月,我吩咐你召唤宋宇前来,怎的他还未来到?” 新月闻言,不由得一愣,“宋公子应当早已抵达了才是。” “早已抵达?” “糟了!”江诺颜心中一紧,暗叫不妙。 这时,她才想起,宋宇尚在浴池中。 “快,快去浴池,否则……”江诺颜紧张地吩咐道。 门轴轻响。 江诺颜的话音未落,只听坤灵宫的门扉被轻轻推开。 一时间,新月与江诺颜俱是一愣。 宋宇全身湿漉漉的,还伴着喷嚏声步入屋内,“娘……娘娘,不必寻了,我……我还死不了。” 新月虽满腹疑惑,但反应过来的她立刻上前,脱下外衣披在了宋宇身上。 第222章 打探江湖事 寒冬将至,湿冷之气弥漫,如此潮湿的身体,极易受凉感冒。 “宋公子,外头可是下雨了吗?”新月疑惑而关切地询问。 宋宇抬头望了江诺颜一眼,江诺颜自觉心中有愧,轻轻咬住食指,不自觉地低下头去,脸上流露出心虚与愧疚的神色。 啊切——宋宇打了个喷嚏,轻声答道,“方才不慎跌入后花园的水池,没……没什么大碍。” “您这衣衫都湿透了,还是赶紧去太医院更换一套干燥的衣裳吧。我这就去为您准备姜茶。”新月焦急地说着,随即带着几分请求的眼神看向江诺颜。 江诺颜不敢与宋宇正视,只是挥了挥手,冷冷地说,“湿漉漉的衣裳把房间都弄湿了,还是先去换身衣服再来吧。” 看着江诺颜那副幸灾乐祸的模样,宋宇气得拳头紧握。 “遵命!”宋宇咬着牙低声回应,心中暗想,下次一定要让江诺颜也尝尝苦头! 不久,宋宇便换好了衣裳重新回来。 新月将暖意十足的姜茶轻放于桌上,随即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间,细致地关上了门。 “娘娘深夜召唤,不知所为何事?”宋宇心中虽有几分不悦,但面对女帝江诺颜,也只能恭谨地询问。 江诺颜轻咳两声,眼神随即转为锐利,语气严厉:“宋宇,你究竟在弄什么玄虚?” 宋宇不由得一愣,被江诺颜的质问搞得有些手足无措。 “娘娘,这话从何说起?” “你不是已经制定好策略,准备拿下福王江佑带来的二十万兵马吗?”江诺颜脸上的怒意愈发明显,“为何却让他安然离去?” 宋宇无奈地摇了摇头,“娘娘,此事我也深感困惑。” “我已将计划部署妥当,恐怕是我们在策划过程中,不慎泄露了风声,让江佑得知,这才导致他匆忙撤军。” “哼!当时殿上除了你与陛下,别无他人,你是在怀疑陛下泄露了秘密吗?”江诺颜冷哼一声,语气尖锐地质问。 “臣不敢有此妄议,但难免有隔墙之耳。”宋宇低声回答。 话题突然一转,他试探地问:“确实,当时在大殿之内,唯有我与陛下二人,那么娘娘又是如何得知此事的呢?” 额…… 这一反问,令江诺颜瞬间语塞。 她无法在宋宇面前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只能含糊其辞:“自然是陛下告知于我。” 宋宇微微一笑,“正是如此,或许那时有人暗中偷听,消息便由此传开了。” 如此一来,江诺颜不便再对宋宇多做责难。 “然而,福王既然已经撤军返回,那我们原计划的偷袭福王封地之举,岂非无从实施?” 江诺颜叹息一声,无力地说:“如此一来,不仅福王的封地无法收回,还让福王带着兵马逃离了京都,这岂不是损失惨重?” “娘娘无需担忧。”宋宇轻松地笑着回答,“福王撤离,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这样一来,京都的压力便减轻了,制造步枪的事情也可以不必急于一时。” “那么,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江诺颜询问。 “我打算请求陛下恩准,在京都郊外的岳山脚下建立一座兵工厂,召集京都及周边地区的杰出工匠,加快步枪等武器的生产。” “同时,我将选拔一批精锐部队守卫京都,并查明皇宫内部,严洪丞相和孙河户部尚书等人的内应。” “然后,我们将着手对淮南王府进行抄家,搜查淮南王的虎符……” 宋宇不慌不忙地,逐项剖析着自己的计划。 江诺颜闻言,心中不禁为之一震,目光中满是钦佩与欣赏。她未曾想到,宋宇竟然将每一个细节都考虑得如此周详,每一件事都安排得井井有条。 “嗯,那就按照你的计划行事吧!”江诺颜轻轻点头,回应道。 “然而……娘娘,我还有一个额外的请求。”宋宇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目光转向江诺颜。 江诺颜的身体瞬间轻轻一颤,仿佛受到了惊吓般后退了两步,脸上顿时泛起一抹红晕,她紧紧地拉了拉衣襟,声音柔和地询问,“你……你有什么企图?” 宋宇缓缓地向江诺颜靠近,脸上的笑容愈发明显。 随着宋宇的靠近,江诺颜的心跳也加速跳动,她不由得紧张地坐回到椅子上,双手紧紧护住领口,心中既有期待又有紧张。 “宋……宋宇,本宫提醒你,切勿轻举妄动!” 江诺颜以为宋宇要对先前她将他按在水池中的事进行反击。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宋宇只 是轻轻地凑上前,低声问道,“若能找到虎符,淮南王统率的百万雄师,能否交由我指挥调度?” 江诺颜瞬间愣住,眨了眨眼,目光定在宋宇身上,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失落。 啪! 一个清脆的巴掌扇在宋宇的面颊上,江诺颜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反驳:“不可以!” 宋宇整个人愣在原地,一脸无辜与委屈,捂着脸,默默退至一旁。 不可以就不可以嘛,为什么要动手打人呢?女人的心思,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宋宇无奈地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 江诺颜的心跳如鼓,久久不能平息,回想刚才宋宇那渐进的威严气势,让她心跳加速,小鹿乱撞。 “哼!本宫如此美貌立于你面前,你竟然想的却是掌握兵权!”江诺颜轻抚那抹羞红的脸庞,冷冷地嘟囔着。 …… 夜幕低垂,街巷之间透露出一丝寂寥。 然而在这寂静中,客栈与酒楼内却洋溢着喧嚣的人气。 宋宇并未急于归家,他打算去邻近的客栈稍作盘桓。 自从福王抵达京都以来,城中接连发生了数桩离奇事件。 先是城郊的李老翁向官府报案,称女儿圆圆离奇失踪。官府调动人力在周边百里内搜寻了两日,却毫无音讯,继而又有数起类似事件发生,使得城内居民惶惶不可终日。 流言蜚语亦随之四起。 宋宇一直忙于宫廷事务,今日稍得闲暇,遂想起这些事来,决定前来听听江湖上又有哪些新的传闻。 与外头的清冷形成鲜明对比,紫云客栈内人声鼎沸。 这里的客人多是腰悬宝刀、肩负长剑的江湖侠客,这个往日门可罗雀之地,因着江湖上的诡异传闻,变得异常热闹起来。 第223章 采花贼 宋宇刚悄无声息地觅得一角落座。 蓦地,马蹄声如骤雨般响起,两匹骏马径自大门外飞驰而入。 众马惊鸣,店内一阵纷扰,唯有宋宇气定神闲,悠然品茗饮酒。 马上两名青衣汉稳如泰山,目光如电,环视了一圈客栈。 一匹马侧悬挂着一对银光闪烁的钩,马上那人气色紫红,须发浓密,目光犹如其银钩般犀利而蕴含杀机。 “客官,客官……您的马不宜骑入店中。”店小二急忙带着笑意上前劝阻。 那大汉眉头一皱,随手取出一张绘有人像的羊皮纸,声音低沉地询问:“可曾见过此人?” 小二细观片刻,轻声应道:“见过。” “他在何处?” “楼上,天字号房……” 那虬髯大汉不再多言,双腿一夹马腹,缰绳一勒,骏马长嘶一声,如箭一般冲向楼上。 “哎,大爷……楼上是不能骑马的!”小二急切地试图阻止。 只见一道冷厉的目光如刀锋般刺来,此人脸上刻着一条显眼的刀疤,自左耳划过,直达右嘴角,铁青的面庞平添了几分狰狞之色,令小二瞬间惊得颤栗,不敢再吭声。 紧随其后,马上的刀疤脸大汉也做出了同样骑马上楼的动作。 宋宇不由得愣住,心中生疑,“这两个如此跋扈之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他们所要寻找的画像中的人又是谁?” 旁侧,一位书生模样的男子抱头藏于桌下,待两名大汉身影消失,方才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 他低声回答,“难道你真的不认识他们?这两位可是鹰爪帮的杨氏兄弟,恶名昭彰之辈。” “哦?那他们为何怒气冲冲地要找谁?”宋宇轻声询问。 “雷老五。” “雷老五?”宋宇眉头紧蹙,满腹狐疑。 那书生接着说,“看来这雷老五又不知何故,惹恼了他们。”说罢,径自拿起宋宇的酒壶,斟满了自己的杯。 两人冲上楼去,空中翻腾两圈,随即一脚踢出,伴随着“砰”的巨响,踢开了天字房的门。 大汉闯入时,手中已握紧了一对闪亮的银钩。 陡然间,两人齐齐愣在原地,室内静谧无声,唯有那一人存在。 一名女人。 一位年轻的女人。 肌肤如雪,那双修长迷人的双腿却被绳索紧紧束缚。 女子见人步入,登时焦虑不安,泪水在脸上纵横交错,无法开口,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 她自然无法开口,因为她的口中已被异物堵住。 虬髯大汉手中的马鞭一甩,鞭尾如同灵活的白蛇,将那团堵在她口中的破布击落地面。 “人呢?”刀疤大汉语气冷漠地询问。 女子只是放声大哭,根本无法开口说话,哭泣良久,眼神才缓缓移向仍在摇曳的窗边。 “女人真是麻烦!”虬髯大汉将一件衣裳抛在床上,随即身影一晃,向窗外追去。 “大哥,这可不是陆大人的女儿。” “我清楚,因此才不能让雷老五那家伙逃脱!” 旋即,两人踪影全无,客栈二楼上只余下两匹马在屋内昂首长鸣。 楼上隐约传来女子低声的啜泣,宋宇不禁眉峰紧蹙,一个转身,敏捷地登上了楼。 楼下的人们仍旧处于先前的混乱之中,未能及时反应,唯有那位书生模样的男子惊得目瞪口呆,握着酒杯的手不断颤抖。 “姑娘,您这是怎么了?”宋宇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屋内情景,低声关切地询问。 女子重重地呼吸了几下,方才摇头回应:“没……没事,他尚未及对我施暴。” 话音未落,宋宇已将束缚女子身上的绳索解开,检查了一番,见女子并无大碍,这才稍感安心。 他为女子披上衣物,温声询问:“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夜幕降临,我正在房内阅读,突有一股迷烟弥漫而入,旋即我便被绑至此……” “那么,绑架你的凶手是谁?他的样貌如何?你可有线索?”宋宇紧接着追问。 女子只是摇头,表示一无所知。 此时,店小二与那书生等人亦步亦趋,跟随而至。众人仅敢在门外观望,却不敢轻易踏足房间内。 “哎呀,这位姑娘容貌真是俊美非凡!” “雷老五素以采花为乐,如此美貌的女子,他岂肯轻易放过……” “唉,真是可惜,如此绝色佳人,竟遭遇此劫。” “听闻这几日,吏部尚书陆 大人的千金也不翼而飞,莫非也是雷老五的所作所为?” …… 围观众人七嘴八舌,纷纷议论开来。 “什么?陆光达的女儿也失踪了?” 宋宇闻言,眉头紧蹙,心中不由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他望着那窗户轻轻摇曳,眉头紧锁,低声吩咐:“穿戴妥当,就赶紧回去吧!” 话音刚落,宋宇身形一晃,顺着地上遗留的脚印,疾步追去。 星月挂空,淡淡的光辉洒在石板铺就的街道之上。 夜色已深。 两个魁梧的汉子如疾风般在道路上疾驰。 突然,那位面带刀疤的大汉止住了步伐,环视着四周空寂的景象,沉声说道:“大哥,如此盲目搜寻,并非良策。” 那位鬓发如刺的大汉也跟着停下脚步,微微颔首。 “大哥,或许我能推断出他的藏身之所。” “不错,常人总有疲惫之时,他自不能例外。”鬓发大汉语气冷硬。 转念又想到,雷老五视美色如命,有一个习惯,那就是无女子相伴,难以安眠。 此刻夜深人静,若他需休息,定会前往某个特定之地。 “迎春楼!” “那里的女子最为集中,他断然不能忍受独自一人入眠,这是他的弱点。” 迎春楼?宋宇眉头微皱,随即转身,疾步朝迎春楼的方向行去。 迎春楼的门灯笼光并不璀璨,那幽暗的红色光芒恰似女子含羞的面颊,引得人们至此,渴望在此度过一个难忘的夜晚。 门虚掩着。 圆柱上镌刻着一副对联: 碧淮水映门绿意盈眼,留骑旧主人心思绵绵。明月伴随佳人归,春潮之夜生生不息。 宋宇轻轻推门而进,只见一个形容憔悴的男子,正躺在院中的藤椅上,昏昏欲睡。 第224章 飞镖,有毒! “嘿,方才是否有人形迹可疑至此?”宋宇询问道。 那男子却没有回应,依旧沉浸在沉睡之中。 宋宇心中一紧,急忙上前察看,这才意识到,此人已被迷烟迷晕了。 显然,宋宇并未找错地方。 宋宇施以精湛针法使其复苏,轻声细问:“适才可有人涉足此处?” 那男子瞬间愣住,大声质问道:“你是何人?竟敢以针刺老子,看老子不将你好好教训一番。” 言罢,便欲对宋宇动手。 宋宇只得无奈地摇头,旋即手起针落,重重刺入他的天灵穴,“若再深半分,你命休矣!” 此刻的男子已不敢再生妄念,只觉气息奄奄,急忙点头应是。 “他在何处?”宋宇追问。 “应该是往桃花亭方向去了……”男子答道。 宋宇反手一巴掌,便让其再次陷入沉睡,随即按男子所指的方向行去。 桃花亭内,桌上杯盘散乱,三两只酒坛已见底。 宋宇轻盈转身,跨过了栏杆,猛地一脚踹开了亭子后隐藏的屋门。 怎么回事? 眼前的一幕,不禁让宋宇呆立当场。 屋内四名女子横陈,均已醉倒,庆幸的是她们身上的衣衫尚算完整。 宋宇尚未来得及梳理眼前的混乱,耳边已响起匆匆脚步声,一个人低着头,畏缩地趋步前来。 那是一个年仅十五六岁的少女,面色惊慌,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竭力想要隐藏脸上的惊恐。她低头轻声询问:“你们,莫非是寻访雷大爷来的?” 宋宇眉头一蹙,声音低沉而有力:“雷老五何在?” 少女一愣,眼里的慌乱夹杂着一丝迷惘,“不是说会有两位容貌丑陋的大汉前来吗,怎么却是一位英俊少年?” 少女微微一怔,随即接着说:“雷大爷特别叮嘱,要转交你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宋宇追问。 “只是一句话。”少女声音微颤,回答道。 “一句话?究竟是什么话?”宋宇好奇地问。 少女偷偷瞥了宋宇一眼,然后紧张又畏缩地说:“他要告诉你,陆大人的女儿并非他所盗,让你们不必白费心机。” “他还让你告诉陆大人,与其花钱让鹰爪帮这伙庸才寻找女儿,不如直接请他出马。” 宋宇不禁愣住,旋即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心想这个雷老五倒真是狂妄得很! 接着,他缓缓蹲下,轻声询问:“小姑娘,能告诉我他在哪里吗?能带我去找他吗?” 小女孩感受到宋宇的温和,渐渐放松下来,但眼神仍旧紧张,只是不停地摇头。 “他……他不让我说,如果我说了,他会杀了我。”少女声音颤抖,几乎听不清,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宋宇疑惑不已,“他既然此刻不在现场,怎能对你下手?” 小女孩的眼神游移不定,轻轻抬首,目光飘向右侧的幽暗夜幕。 仅是一个细微的动作,宋宇便已猜出端倪。 宋宇立刻抽出手枪,但就在这一刹那,一道飞镖破黑而出,直奔小女孩飞来。 危险!宋宇眉头紧蹙,迅速将小女孩护在怀中。 飞镖划破宋宇的衣衫,带出几滴血珠,深深没入地面。 好卑鄙! 宋宇刚刚站起,却突然感觉身体一晃。 飞镖,带毒! “我原以为来的是鹰爪帮的杨氏兄弟,不想却是个小白脸!”夜色中传来一声嘲讽的冷笑,“不过这也无妨,你替我传个话给陆光达,若想我雷老五帮他寻回女儿,明天午后,紫竹林相见!” “别忘了带上足够的银两。” 话音刚落,一个身影便如流星般消失在夜幕深处。 “你怎么样,没事吧?”宋宇不顾自身的伤痛,低头温柔地询问着小女孩。 小女孩已经被惊吓得六神无主,只是呆呆地摇头。 “大哥哥,你受伤了。” “这点小伤不值一提!”宋宇轻描淡写地回应,想要站起来,却感觉脚下如有千金重,显然是飞镖上的毒素开始发作。 “大哥哥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我扶你去找大夫……”小女孩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坚强地忍着不让它们落下。 宋宇却只是淡然一笑,安慰道:“这不怪你。你如果有力气,就送我回酒楼吧。” 小女孩郑重地点了点头,宋宇也随手拿起一根木棍,依靠它支撑着身体,缓缓向酒楼的方向行进。 尚未走出迎春楼,就听到门外传来马蹄声,紧接着 ,那位虬髯大汉和刀疤脸男子走了进来。 宋宇望向门口的两匹马,脸上露出了一丝淡定的笑容,“看来,现在你不必那么费力地扶我了。” 于是,他们两人一马,迅速返回了酒楼。 刚至酒楼门前,宋宇便不由自主地翻滚落地。 显然,适才马背上的剧烈颠簸,使得体内毒素愈发猖獗。 “宋……宋少爷?”小红闻声出门,满脸疑惑地发现宋宇已倒卧于地,一旁有个小女孩守候着。 …… 晨曦微露,阳光透过糊窗的纸洒入室内,宋宇在此时缓缓醒来。 衣衫已然更换。 咦?谁为我更衣!宋宇猛地坐直了身子。 “少爷,您醒来了?”小红彻夜守护,睡眼朦胧地轻声询问。 “昨夜您栽倒在门口,可把我吓得不轻,依照您的指示,我为您逼出毒血,又敷上了草药……” “忙碌了整整一宿,您如今无恙,真是让人欣慰!我这就去准备早餐,为您端来。”神采奕奕的小红兴奋地说。 宋宇微微一怔,眉头紧蹙,急切地追问:“与我同行的那个小女孩在哪里?” “她醒来后,告诉了我们住址,向飞便将她送回家了。” “其他人呢?” “少爷,您难道糊涂了?”小红蹙着眉头反问,“张将军他们不是都奉您之命去监造步枪锻造了吗?” “酒楼中如今只剩我一人。” 话音刚落,小红便打着哈欠,转身向厨房走去。 宋宇心头一沉,自己身上的衣物看来是小红…… 绝望彻底笼罩了宋宇。 躺在床上的宋宇突然眉头紧锁,他还有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亟待处理! “小红,今日不必准备早餐,我有紧急事务需外出一趟!” 第225章 你不配和我谈条件 宋宇急促地踏出家门,脚步匆匆,向着紫竹林的方向迈进。 突然之间,宋宇的脚步硬生生地停了下来。 “完了!紫竹林究竟在何处?” 宋宇心中茫然,这才想起来自己不知道紫竹林在哪儿。 不过无妨,有一个人定然知道。 念头一转,宋宇立刻改变了方向,向吏部尚书陆光达的宅邸疾行而去。 陆光达以清廉著称,仅凭那微薄的官俸,自然不可能购置豪华的府邸。 眼前的庭院简陋不堪,落叶堆积如山,显然久无人清理,那扇破旧的门扉虚掩着。 还未走近,便已听到断断续续的哭泣声,悲切而凄凉。 宋宇依旧保持着礼貌,轻轻地敲了敲门,温和地询问:“家里有人吗?” 陆夫人强忍住啜泣,轻轻拭去眼角的泪珠,步履轻盈地步出门外,细声询问:“是宋公子啊,您现在怎么来了?” “请问,陆大人在府上吗?”宋宇声音温和地探询。 “他……一大早便已外出。”陆夫人竭力隐藏心中的哀愁,然而想起陆光达离家的情节,泪水仍旧不由自主地滑落。 宋宇心中自然明了陆夫人为何悲伤。 陆光达为寻找爱女,已连续一昼夜未曾合眼,日出之际便又急匆匆出门寻女。 面对陆夫人的泪眼,宋宇感到无措,不知如何劝慰。 毕竟,在安抚哭泣的女性方面,宋宇素来不甚擅长。 “夫人,可知紫竹林位于何处?”宋宇沉思良久,仍旧无计可施,眉峰紧蹙,内心暗下决心,务必助陆光达找回女儿。 陆夫人微微一怔,但宋宇既然是陆光达的贵人,她自然不敢有所懈怠,随即温言答复:“紫竹林并非真正的竹林,而是位于城郊后山的一片葱郁树林……” “宋公子询问此事有何贵干?”陆夫人满腹狐疑地询问。 “没……没什么事,就随便问问。”宋宇并未直言其意,反而温和地慰藉陆夫人,“夫人无需过分悲痛,唯有珍重身体,方能康健地迎接女儿归来。” 话音刚落,宋宇从袖中取出一万两银票,轻柔地递到陆夫人手中。 “无论是求助于人,还是调养身体,银钱总是不可或缺。这些银两您收下,我定会竭尽全力帮您找回令千金。” 陆夫人不由自主地愣住,原地愣了许久,她的心中既有不解也有无尽的感激。 当她再次抬头时,宋宇已悄然离去。 通往紫竹林的小径崎岖难行。 秋意渐浓,阳光璀璨,枯叶随风飘落! 在林深处,落叶如雪片般纷飞,独行的宋宇似乎与周遭的秋景浑然一体。 然而宋宇无心理会这番景致,此刻他的心情同那些枯黄的落叶毫无二致。 宋宇的脚步一顿,周遭除了落叶的沙沙声,再无一丝声响。 寂静,周围是令人窒息的宁静。 宋宇的眉梢透出一丝寒意,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冷漠与疲惫,却又不失一股威严的杀气。 他的疲惫,源自心灵的沉重。 陆光达的女儿已经失踪了一日一夜,若是在宋宇所处的时代,这样的情况下女孩可能早已随麻花子拐逃至百公里之外,要想找到难如登天。 因此,宋宇感到心力交瘁,这份劳累出自于他的担忧。 担忧于最糟糕的结果成为现实。 “陆光达的女儿是否真的被雷老五掳走?雷老五能否成功找回那女孩?”这些问题对于宋宇而言,皆是未解之谜。 一声长长的叹息,宋宇步伐坚定地继续深入林中。 在远处,一棵干瘪的树枝上,有一个人影横斜,嘴里咬着一截干枯的树枝。 他衣着华丽,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一把长剑随意地插在腰后,那双眼睛如同夜空中的鹰隼,锐利地监视着下方的一举一动。 见有人靠近,他轻盈地翻身落地,步履稳健,在离宋宇七尺开外的地方停住,目光上下打量了宋宇一番。 他轻笑着发问:“陆光达派你来的?” “是的。” “带足了银子没有?” “你就是雷老五?”宋宇反问道。 那人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讥讽和冷酷,“不错,我就是那游走在万花丛中的江湖浪子,雷老五。” 他将一个采花贼的身份,描述得如此堂而皇之。 宋宇无意与他辩论不休,语气冰冷地直截了当问道,“陆大人的千金何处藏身?” “你尚未答复我的疑问,银两可已备足?” “如此看来 ,你对陆大人的女儿所在了如指掌。” “我并未说过,但我雷老五行事素来是先给钱后办事。”雷老五轻笑中透着淡然,“只要金银足够,我只会帮你找到陆大人千金。” “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陆大人的千金在哪?”宋宇的眼中已然有了杀气。 “哈哈哈,荒谬至极!你这是在胁迫我吗?”雷老五笑声中满是嘲讽,“这世间上可还没有人能命令我雷老五做事。” “如今光有钱已不足矣,需得跪地求我,方才考虑为你寻找陆大人的女儿。” “你还不配和我谈条件。”宋宇冷声道。 话音未落,宋宇已跨步而出。 雷老五从容不迫,嘴角反而勾起一抹激动的笑意。 他已记不清上一次畅快淋漓地交锋是何时,毕竟对手往往在他手下走不过一招,甚是乏味。不知道今天眼前这个对手如何,雷老五心中暗道。 “好!既然你做不了主,那便让陆光达亲自前来与我会谈!” 剑光掠过,剑刃出鞘,如电光火石般直取宋宇要害。 目标是宋宇的心脏,一击穿心。 这招,他用过无数次,每一次挥剑,都代表着有一个灵魂从此消逝。 然而这一次,他没有刺中宋宇的心脏,剑刚出鞘,脖间便感受到一股刺骨的寒意,太阳穴上也猛地一凉。 宋宇的手枪已对准了他的头颅。 只需轻轻一扣扳机,他的生命便会瞬间消逝。 雷老五瞪大眼睛,惊愕地望着宋宇,“这……这是何等暗器?” 虽不明就里,但一种莫名的惊恐和畏惧瞬间将他笼罩。 “一件能让你心甘情愿开口的利器!”宋宇低声回应,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哈!这种小把戏也想震慑我?”雷老五轻蔑地说,“我倒要看看是你的暗器更快,还是我的暗器更快!” 第226章 败类不可饶恕 话音犹在耳畔,雷老五的袖口便射出一把淬毒的飞镖。 砰砰! 宋宇轻轻抬手,两声清脆的响声随之响起。 那飞镖竟被硬生生击穿,坠落于地。 雷老五脸上的笑意瞬间敛去,惊惧的目光落在地上的碎片之上。 他的声音开始颤抖,“这……这究竟是何等利器?” “连铁铸的飞镖都能被击碎?” “你觉得你的头颅会比铁更硬吗?”宋宇反问,“或者你逃逸的速度能超过射出去的飞镖速度?” 雷老五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一声当啷,手中的利剑也应声落地。 他的双腿不由自主地向下滑去,噗通一声跪倒在宋宇面前,连连讨饶。 “大侠,大侠我错了!求求你手下留情,求求你……” “我并无杀人之心!但若你无法告知陆光达女儿的下落,我不介意帮你一程!”宋宇语气冷冽地追问。 雷老五早已被恐惧逼得状如惊弓之鸟,哪里还敢有丝毫隐瞒。 “侠士,我真的不知道陆大人的千金藏身何处,求您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不知其处?”宋宇闻言,眉头猛地一皱,手臂一抬,枪口立刻对准了雷老五的耳边。 一声枪响,子弹自雷老五耳畔掠过,瞬间划破了他的皮肤,留下一道血痕。 立刻,紫竹林中响起了一声如同猪猡般的凄厉哀号。 “啊——求求您,别杀我!”雷老五抱着耳朵跪地不断磕头,涕泪横飞,已分辨不清哪些是泪,哪些是涕。 “你再不吐露实情,下一枪瞄准的将不再是你的耳朵。” 面对那黑洞洞的枪口直指自己的头颅,雷老五只觉得天旋地转,“侠士,我真的不知情!” “那你缘何敢打包票,只要银两充足,便能助陆大人找回他的女儿?” “我……我只是因贪念作祟,企图诈骗陆大人的钱财而已。我真的不知道他的女儿在哪里啊!”雷老五哭诉着。 “既是如此,你更是罪该致死!”宋宇眼神一寒。 眼见宋宇即将扣动扳机,雷老五急忙求饶,声声颤抖:“侠士息怒,侠士息怒!我……我忽然想起一事,或许能对您有所助益。” “何事?” “若我透露此事,能否换取我一条生路?” “你以为你还有资格与我讨价还价?”宋宇语气冷漠,“我没空闲在此与你周旋!” “好好好,我说,我说……”雷老五身体颤抖不已,连忙回答,“日前福王离城之际,车后载有几个木桶……” “别再说这些无关痛痒的话,这与陆光达女儿失踪之事有何关联?” “我也不确定是否有关,但那木桶极易藏人,鲜卑人贩卖奴隶时就常用这种桶。并且,福王离去前后,京中接连发生多起幼女失踪案,故我觉得……” 雷老五抬头望了望宋宇,声音微弱地补充道。 宋宇双眉紧锁,心头豁然开朗,对啊!自己怎会忽略了这一点? 记忆如潮水般涌现,昔日西北赈灾之际,李军与苏纪常二人勾结鲜卑部落贩卖人口,正是采用了如此诡异的手段。 雷老五身为江湖中的采花大盗,对这些江湖伎俩自然了如指掌。 难道这一切,真是福王江佑在暗中操纵? 宋宇的眉头拧得更紧,这些事件的发生与福王江佑离去的时机,实在是太过凑巧。 显然,他必须亲自前往江佑的封地,一探究竟! “大侠,现……现在能否放我离去?”雷老五声音颤抖地询问。 “自然……” 雷老五闻言心中一喜,试图挣扎起身,然而双腿仍旧无力,只得竭力爬行逃离。 但他并未察觉,宋宇的话并未说完:“不可以!” 剑光一闪,宋宇手中长剑已刺入他的咽喉。 深入一寸三分。 恰好让他感受痛苦,却保持清醒的意识。 “一个欺凌弱女的恶贼,乃社会之耻。” “而我的眼中,绝不容忍败类!” 雷老五的面庞紧贴黄土地,双目几欲突出眶外。他欲言又止,却发现鲜血已涌至喉咙。 宋宇拔出了那柄剑,那是雷老五自己的剑。 缓慢地,自脖颈处抽出,动作缓慢至极。 于是,鲜血并未溅污衣衫,却足以让雷老五深切体会到剑出鞘的每一分感觉,以及自己命丧此地的全过程。 未时刚过,夕阳已开始斜西。 冬日似乎也步步逼近。 宋宇离开 紫竹林,旋即回到酒楼,心中已有了去向。 他打算独自一人前往。 就在宋宇整理行囊,准备独自踏上旅程之际,新月姑娘却急匆匆地向酒楼走来。 见宋宇正在收拾行李,新月不由得一愣,轻声问道:“宋公子,您这是准备前往何处?” “这……”宋宇稍作迟疑,随即反问,“新月姑娘如此匆忙,有何贵干?” “娘娘吩咐我来询问,淮南王的虎符您是否已寻得,为何还未呈上……”新月轻声答道。 宋宇猛地一拍脑门,恍然大悟,淮南王的那档子事已经尘封多日,自己怎么就将它抛诸脑后了呢? “那个……你回去禀报娘娘,虎符尚未寻得,一旦觅获,定当立即呈上。”宋宇答复道。 新月略作迟疑,却未再多言,旋即转身离去。 待新月身影消失,江诺颜方才重重地吐出一口长气。 近来琐事缠身,竟将这件大事置之脑后。 淮南王府已被搜查殆尽,除宋宇所顺回来的一千万两黄金外,其余珍宝、古玩、书画等物和八百多万两金银,尽皆纳入国库。 然而,在众多财物中,独独缺失了那枚虎符。 显然,淮南王汪权对这枚虎符的隐藏,可谓费尽心机。 既然未能觅得虎符,想必此物依旧藏于淮南王府深处。 既然藏身于淮南王府,此事便无需急于一时。 当前最为迫切的,乃协助陆光达寻回其爱女。 宋宇沉思片刻,随即整理行囊,继续踏上旅程。 此行路途险恶,宋宇并未向任何人透露行踪。 离城之后,宋宇的步伐才逐渐放缓。 太阳已至申时三刻,开始缓缓西沉。 前方道路愈显荒凉。 正当宋宇感到口渴之际,恰好发现不远处有一茶棚。 宋宇刚将马匹系好,便见茶棚内一群大汉,手持刀具,跃马离去。 第227章 交出我的货来 “各位爷,各位爷……您,您还没付茶资呢?”小二面带委屈与无奈,陪笑追上前去。 “付钱?老子喝茶何时曾付过钱!”领头男子脸色一沉,冷声叱道。 “我大哥肯品尝你的茶水,已是你的荣幸!还敢向我们要钱,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啪—— 一声鞭响过后,众人大笑离去。 只留下一片尘土飞扬。 宋宇轻轻拍落衣襟上的尘埃,满心好奇地询问:“小二,这些是什么人物?” “客官,一看您就很少出城。” “这些人是名满天下的漫天镖局的镖师,那位领头的,便是声名显赫的福邑头号镖师,人称‘夺命刀’沈焦。” 小二边倒茶边低声告诫:“这些都是不好惹的江湖豪杰,最好敬而远之。” 福邑?不是福王江佑的封地吗? 那里正是宋宇的目的地。 宋宇眉头微锁,目光如炬,望向众人消失的方向。 “大哥,那抢我们货物的女子会不会在此地出现?” “我们追踪至此,却没了消息。” “不过,那女子颇为棘手,不如换个目标如何?” “她中了我的暗器,必定逃之不远!” …… 渐渐地,人声随着远去的马蹄声逐渐消散。 宋宇眉头紧蹙,对众人的话语感到困惑不解。 然而,此时宋宇的内心只充斥着一个念头:火速赶往福邑,务必查个水落石出,京都近日连续失踪的幼女案件是否与福王江佑有所牵连。 在北郊的幽暗林中。 沈焦带领一队人马急速驰来。 “大哥,此处应当无误!”一名手下断言。 沈焦与手下们迅速下马,施展轻功穿越林间,登上一座小丘,此处恰好能俯瞰到下方的一座废弃庙宇。 一名前去侦查的手下快速跑回,低声报告:“大哥,方才听闻庙内有所动静,那女子定是将我们之物藏于庙中无疑。” 沈焦略一思索,随即下达命令。手下们应声而动,迅速散开,悄无声息地向破庙四周靠近,布下严密的包围圈。 “动作务必迅速,务必要活捉那货物!” 一切安排就绪,沈焦方才如鹰击长空,径直落在庙宇门前。 “姑娘,我想你心中明白我们追来的目的,你无需再藏。归还我们的货物,此事就这么算了!”沈焦声若洪钟,话语铿锵。 突然,“砰”的一声巨响,原本已是摇摇欲坠的庙门应声而碎,木片四散,如箭矢般激射而出。 在这瞬间,一位身姿曼妙的女子缓缓步至门槛。 沈焦心中一凛,急忙后退几步,神色骤变。 他未曾料到,对方反应之迅速,态度之激烈,竟至如斯。眉梢紧蹙,下意识的手已握紧了那柄曾助他斩敌无数的夺命刀柄。 女子毫无惧色,身着漆黑的武士服,外罩轻纱,风姿卓越地挺剑而立。 头顶竹笠遮阳,重纱低垂,隐去了包括唇瓣在内的绝美容颜,仅露出下颌的一抹曲线。 众人已能确信,她定是世间少有的绝世佳人。 再加上她那傲然之姿,身段曼妙,美得令人难以言喻,足以令任何男子仅凭身材便为之倾倒。 沈焦目瞪口呆良久,方才回过神来。 抹去唇边涎水,正欲开口,忽闻女子口中吐出如天籁般的嗓音: “我正打算寻你们,你们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沈焦一愣,旋即嘴角泛起一丝轻佻的笑意,“是不是身上的媚毒开始发作,正等着大爷为你解毒呢?” “若是三小时内无男人为你解毒,只怕你将香消玉殒。” “姑娘如此曼妙身姿,若就此陨落,岂非憾事!”沈焦轻薄地笑道。 黑衣女子的双眸掠过一抹寒光,瞥了一眼自己带伤的肩膀,语气冷漠而充满怒火,“我剑已磨利,正待人试验其锋芒。” “锵!” 她手起剑落,锐利的剑芒顿时激荡起一片寒意。 沈焦一生浸淫江湖,阅历何等丰富,按理不应感到畏惧。 然而此刻,他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胆寒,单从那女子拔剑的姿势,沈焦便意识到自己遇到了生平最令人生畏的剑术高手。 幸运的是,对方负伤未愈。 沈焦虽不敢大意,一声怒吼,迅速后退并拔出刀来,同时下达命令。 “此刻正是良机,一齐围攻!” 话音未落,黑衣女子已然如猛虎下山,直扑而来。 沈焦面对这位 一见面就毫无保留,下手狠辣的对手,心中不禁一沉。 女子衣袂如蝶,剑芒激射,每一招都直指对手要害。 凛冽的杀意,瞬间弥漫在整个战场。 宋宇用过茶,便踏上旅程,未行多远,耳畔便传来林中刀剑交击的激烈声响。 好奇心驱使下,宋宇向着那破庙的方向缓缓行去。 那里正进行着一场激烈的搏斗。 沈焦深知,绝不能让黑衣女子有任何可乘之机,否则自己将毫无翻身之地。 他猛地一声狂喝,身随刀走,化为一片刀光,直冲黑衣女子而去。 他的部下也跟随其后,举刀冲锋,形成合围之势。 黑衣女子冷哼一声,身形斜飞,刀锋划破长空,直取沈焦头顶,剑势蓄力,猛然劈落。 “铛!” 刀剑相撞。 尽管沈焦反应敏捷,及时挥刀格挡,但黑衣女子的剑已在瞬间蓄满了雷霆万钧之力。 剑光如霹雳般划破空气,沈焦一个踉跄,跪地不起,女子手中的利剑已深深没入他的肩胛。 众人群涌而上,黑衣女子抽剑在手,身形一晃,退出战团中心,回身一剑斩倒了两名壮汉。 此刻,众人眼中血光闪烁,满地的血迹似乎令他们更加狂热。 这些人均是刀尖上的舞者,崇尚勇猛,无畏生死,他们径直向黑衣女子发起了猛攻。 女子冷笑一声,接连击退数人,却突然眉峰紧蹙! 肩上的伤口剧痛袭来,心神微分之际,长剑便被众人夺去。 沈焦缓过劲来,与剩下的两名手下提刀逼近黑衣女子。 “看你还如何反抗!”沈焦怒喝道。 肩头的伤口仍在涌血,沈焦双目赤红,状若疯狂。 “今日先取你性命,再将你脱光慢慢消遣!” 第228章 想要英雄救美 “你也想对我下手?真是可笑至极!”黑衣女子嘲讽地冷笑一声,面无惧色。 沈焦脸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轻轻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地说,“如果你没有中毒,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但如今你身陷媚毒之害,每当我加大力度,那毒性便更深一层。” “到了最后,不必我们兄弟亲自动手,你自己也将无法自制,恳求我们来好好‘照料’你。” 黑衣女子心中一凛,正欲运气抵抗,却感到身体一阵酥麻,紧接着四肢无力。 “无耻!” “无耻?更无耻的还在后头,哈哈哈——” “我倒要见识一下,这斗笠下面藏的是绝世佳人还是无盐女丑。”沈焦狂妄地大笑。 三人一起,径直向黑衣女子逼近。 “你们……不要,不要过来!” 黑衣女子心神不宁,意图反击,然而越挣扎越感身体无力,思绪也不由自主地偏向男女私情。 “哈哈,你越是反抗,我们下面的兄弟就越发兴奋。”沈焦狞笑,“今天我非要揭开你的斗笠,好好欣赏一下你的真面目。” 话音刚落,沈焦手中的夺命刀便反手一挥,直取黑衣女子的斗笠。 黑衣女子一惊,脚步踉跄,跌倒在地。 尽管摔倒,却也因此避开了沈焦的刀锋,斗笠得以保全。 她曾立下誓言,第一个目睹他真容之人,便将成为她的夫君。 不过此时这个誓言已不生效了,因为她的真容早已被人看过。不过未经她丈夫首肯,她不可让他人窥见自己的容颜,对于她而言这也是她的誓言之一。 “哎呀,让你躲开了。” “有趣,现在不止要一睹你的芳颜,更要看看你的身姿!” 沈焦语气冷漠,怒喝道,“兄弟们,一起动手!” 三人紧握着雪亮的大刀,正欲迈前一步,忽听远处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炸响。 一声枪响,瞬间令三人惊疑不定,僵立当场。 “住手!” “堂堂三个大男人,如何能欺辱一名弱质女子,这成何体统!” 随着马蹄声渐渐清晰,宋宇的声音徐徐飘来。 沈焦等人不由一怔,目光上下打量着骑马而来的宋宇。 “你是什么人?” “大哥,这小子似乎是咱们适才在茶棚中遇见的那后生。”旁侧的小弟忽然想起,提醒道。 “管你是谁,这里没你什么事,最好是速速离开,否则别怪我等不客气!”沈焦语气冰寒,警告道。 “小子,不想寻死就快快滚开!”另一名男子更是狂妄,刀指宋宇,厉声叱喝。 宋宇仅是淡然一笑,“我自会走开,不过是带上她一起走。” “什么?” 三人一时错愕,旋即爆发出一阵大笑。 “哈哈哈,年轻人,你这是打算上演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吗?” “英雄倒是不假,但所救之人是否为美女,我还要验证一下才知道。”宋宇瞥了一眼那黑衣女子,戏谑道,“不管她是不是美女,今日我宋宇保定了!” 那黑衣女子满脸怒火,语气冰冷地斥责道:“你是英雄,难道我就不是美女吗?哼,你不是他们的对手,还是速速离去吧!” 宋宇登时愣住,这声音竟是熟悉至极。 “小子,摆了架子还想溜之大吉?这天下哪有这等便宜事!”沈焦声音冷硬。 “不过,本大爷此刻心情颇佳,你若愿交出身上所有财物,再从本大爷胯下爬过,本大爷或许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话音刚落,便是新一轮尖锐的嘲笑声。 宋宇却如同视他们为无物,径自转身向地上的黑衣女子走去。 这香气,怎会如此熟悉? 正当宋宇心生疑窦之际,一把锋利的大刀突然横向他的肩头劈来。 “小子,本大爷的话你当作了什么!” “想要英雄救美,也得看看你有没有那个能耐。” 话音未落,持刀的喽啰眼中闪过一丝凶狠之光,手臂一挥,刀锋直取宋宇头顶,下手狠辣无情。 宋宇却面色从容,反而露出一抹淡然笑容,俯身对地上的黑衣女子低语安抚,“稍候片刻,莫要惊慌。” 黑衣女子闻言,心中一颤,脸上顿时浮起一朵羞涩的红晕。 她轻声细语,满心喜悦,“好的,夫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喽啰的刀尖距离宋宇咽喉仅余零点零一公分之时,宋宇陡然拔枪,手臂一震。 砰然一声,清脆响亮。 林中鸟兽惊飞,四散逃避。 “老三,你还在做什么?快砍啊!”另一名喽啰冷声斥责。 却不知,他的老三已永远无法回应。 未等沈焦等人有所反应,那持刀男子已向后倒去,重重地摔落地面。 究竟发生了何事! 沈焦二人心中一凛,双眼瞪得如铜铃般圆大,面对眼前的情形,满脸错愕。 “这样的子弹用来对付你,真是暴殄天物!”宋宇轻吹枪口余烟,语气寒冷地回应。 “小子,你……你这是什么鬼魅暗器!”沈焦惊疑不定地叫道。 “手枪!” “手……手枪?”沈焦当场愣住,他在江湖上混迹多年,却还是首次听闻这种暗器。 “管它手枪还是脚枪,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另一名小弟回过神来,语气冷硬地喝道,“大哥,让我去会一会他!” 越是无知越是自信,越是自信越是荒唐。 宋宇不禁苦涩一笑,摇头道,“取你性命用子弹太浪费了,你还不配!” 说罢,他从地上拾起一根木枝,测试了一下,发现韧性惊人。 “小子,你真打算用这个来对付我?”那小弟狂妄冷笑道,“简直可笑!” 沈焦与那持刀小弟两人立时捧腹大笑,笑得几乎直不起腰来。 此际,宋宇亦是满脸轻笑。 笑他们的愚昧,笑他们的无知。 在此时,若宋宇有所行动,二人必定命丧黄泉。 然而宋宇并未出手。 也不会有此举动。 毕竟,宋宇与他们不同,他乃是正人君子,不会乘人之危。 “尽情欢笑吧!过一会儿,你们想笑也再笑不出来了。” “口气不小,待会儿你的头颅落地,可莫要说我欺负你!”话音刚落,那持刀的喽啰便直扑宋宇。 刀光一闪,只听一声脆响,那喽啰手中的刀已坠地。 第229章 我是正人君子,怎么能…… 再抬头时,已无法发声。 因为一根木枝已经穿透了他的喉咙。 “这……这怎么可能!”目睹全过程的沈焦惊愕至极,他知道自己未曾眨眼,也无暇眨眼。 眼前,那喽啰已然变成了一具尸体。 “你……你究竟是人是鬼!”沈焦惊得全身颤抖,情急之下,不顾一切地将手中的刀投掷向宋宇。 疾步转身,匆忙撤退,他以最快速度逃离现场。 “别……别让他逃了!”黑衣女子惊慌失措,急切地喝止道,“务必将他擒拿,逼他交出解药!” 宋宇轻笑一声,神态从容,“不必担忧,他插翅难逃。” 话音刚落,他悠闲地示意沈焦先行跑出二十米距离,然后缓缓拔出手枪。 枪声响起,子弹破空而过,留下一道刺眼的白色尾流。 沈焦瞥见那颗呼啸而来的子弹,脑中闪过无数躲避的念头。 然而,速度太快,他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子弹穿透了他的身体。 直至生命消逝,他都不明白自己的死因! 宋宇缓步上前,轻声询问,“解药,解药在哪里?” 沈焦已彻底无法回应。 他的眼睛瞪得圆圆的,瞳孔扩大,宛如死鱼的眼睛一般。 宋宇不由得长叹一口气,为自己的枪法过于精准而感到无奈,此刻的沈焦已无生气。 他探手沈焦的胸口,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突然! 宋宇眉头紧锁,迅速收回了手。 然而,似乎为时已晚,宋宇的手指遭神秘暗器所伤,他本能地将手指纳入口中,轻轻吮吸着伤口的血珠。 “即便命丧黄泉,也要让我负伤,真是可恶!”宋宇冷然一笑,随即反手一巴掌,狠狠地扇在沈焦的脸上,方才觉得出一口恶气。 他遍寻全身,却始终未能找到任何解药。 “有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宋宇拍了拍手,转身回到黑衣女子的身旁。 “都到这个地步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找到解药了吗?”黑衣女子感到丹田内一股热气急剧上升,瞬间血脉膨胀,面色赤红,情绪难以自抑,焦急地大声质问道。 宋宇轻轻摇头,“这正是我要告诉你的坏消息。” “什么?没有找到解药!”黑衣女子震惊无比,心中涌起一股恐惧。 “何必如此紧张?”宋宇并不了解情况的严重性,轻笑着回答,“好消息是,我是一名御医,我有能力救你。” 黑衣女子声音婉转地轻嗤一声,旋即语气转为凌厉,斥道:“这毒,你恐怕难以破解……” 语音未落,她的身躯便无力地倾斜,向着地面滑去。 宋宇急忙弯腰搀扶,傲然反驳道:“普天之下,尚无我宋宇无法解去的毒!” 话音刚落,宋宇突然愣神,他搭在黑衣女子脉搏上的手霎时静止。 这毒,他确实束手无策! “你……你中了媚毒?”宋宇震惊不已,而此刻他亦感到体内一股热流涌动,欲望如潮水般袭来。 糟糕! 适才那暗器,原来暗藏有毒! 媚毒!宋宇也中毒了。 黑衣女子无力地依偎在宋宇怀中,手臂轻柔地环住他的脖颈,忽地手臂紧了紧,声音柔媚地笑道:“官人,看来今日真是天意所为。” 这声音? 宋宇骤然一愣,伸手掀开了黑衣女子的斗笠。 慕语晴! 一时情难自控,难以遏制,只觉得怀中慕语晴娇声细细,香气袅袅,心神激荡便不由自主地吻上了她的唇。 这一吻使得慕语晴亦陷入情欲之境,双手欲解衣宽带。 “不可以!” 宋宇虽然心神迷乱,但意识尚存,急忙给自己一巴掌,力求恢复清醒,随即放开了慕语晴,连退三步。 “为何不可以?你已见过我的容貌,我已认定你为我的夫君。” “不可以……此处荒郊野外,实在不宜。再说,我宋宇素有柳下惠之称,坐怀不乱,乃正人君子。” “这……绝不可以!”宋宇体内犹如火烧,犹如身处蒸笼之中,急忙挥手拒绝。 “定有办法解毒!” 宋宇此时额头热汗涔涔,脚步踉跄地回到沈焦的尸体旁,将其衣衫尽除,上下翻找,仔细搜寻。 然而,却无任何发现。 此时的慕语晴只觉得身体犹如置于蒸笼之中,衣衫逐件滑落,直至仅剩单薄的衣衫,仍感燥热难耐。 宋宇登时愣在 原地,眼前的景致让他心跳加速,难以把持。 但终究,理智的缰绳勒住了欲望的野马。 宋宇急忙上前,阻止了慕语晴继续脱衣的动作,“不能再脱了,靠在石壁上,或许能稍微缓解那股热意。” 话音刚落,宋宇环视四周,小心翼翼地将慕语晴抱回破庙,让她靠在石壁边坐下。 慕语晴此时虽然背靠石壁感到一丝凉意,但四肢、头部、颈部,无一不热如火炙。 她的面颊红如晚霞,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娇美,眼中波光粼粼,渴望投入宋宇的怀抱。 “不,不可以!”宋宇内心如煎,但依旧保持着一丝清醒。 见慕语晴又要扑来,他迅速拿起一块石头挡在面前。 冰凉的石头给慕语晴带来了一丝清凉,缓解了她的燥热。 宋宇轻轻将慕语晴推坐在墙边,石头放在她身前,温言道,“你是个好女孩,我决不能对不起你,我一定会找到解药的。” 宋宇轻声低语,不经意间,瞥见慕语晴宛如海棠春梦般的容颜,如同初绽的荷花般婀娜身姿,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瞬间呆滞。 喉咙似被火焰炙烤,焦渴难耐,脑海中一片混沌。 慕语晴倚着墙壁,娇躯颤抖着站起,“既然我已应允与你共结连理,你我便已结为夫妇。” “既是夫妇,又何须纠结是否对不起我?” 宋宇情感泛滥,转身靠墙而坐,努力抑制内心的狂潮。 在迷蒙的视线中,慕语晴娇美动人,风情万种,远超尘世间无数佳人。 但宋宇我,我乃是堂堂正人君子柳下惠,怎能? 罢了!救命为重,今日便暂且放下这正人君子的名号。 …… 拂晓时分,晨光未现。 慕语晴从梦境中缓缓醒来,宋宇已是一身整装,静坐在旁侧。 “你醒了?”察觉到慕语晴的清醒,宋宇递过一杯温水。 第230章 我去,我马呢? 慕语晴体力尚未恢复,无力坐起,宋宇便轻柔地将水杯置于她的唇边。 望着身上轻披的外衣,慕语晴不自觉地抓紧了一些,面颊泛起一抹红晕,低头不语。 宋宇嘴角轻轻上扬,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她,“别担心,我会负起责任的。” 旋即声音柔和地询问:“沈焦他们昨日为何追捕你?” “我拿了他们的东西。”慕语晴回答得轻描淡写。 宋宇眉头微微皱起,“什么东西?你为何要拿他们的东西?” “那东西本就不属于他们!” 嗯? “是他们夺来的!” 宋宇的神色一滞,眉头皱得更紧,“是什么?” “一个木桶。” “木桶?”宋宇心中一紧,一股不安涌上心头。 “什么样的木桶?”他追问道。 “一个装着孩子的木桶。”慕语晴咬着牙,眼中闪烁着怒火。 “那么,那个木桶现今何在?”宋宇急切地追问。 “木桶被我捣毁,孩子已经安全送回京都城李员外家中。” 听到这样的结局,宋宇终于松了一口气。 眉头微微皱起,他的面色瞬间变得凝重,“如此说来,近期京都连番有幼女失踪的事件,莫非都与他们有关?” 慕语晴答道:“具体详情我并不清楚,只是耳闻似乎有人出资委托他们搜集幼女,而且类似的镖局不止一家受其收买。” 宋宇的表情愈发沉重,心中疑云顿生。 福邑的镖师涉及此事,而福邑又在福王的管辖之下,难道福王江佑对这等恶劣行径一无所知? 或许,这一切正是他暗中指使! 尽管心中疑虑重重,宋宇却没有将自己的推测告诉慕语晴。 他不愿让她也陷入这趟浑水。 “昨夜你辛劳异常,想必腹中已饥。这里有干粮,你且先用些,恢复体力。”宋宇温和地说道。 慕语晴脸颊泛起红晕,害羞地低下了头。 “那你……” 当她再次抬头,却发现宋宇已不知去向。 只闻破庙之外,马蹄声如骤雨般响起,慕语晴不由得一愣。 “宋宇你这个负心人,我恨你!” 显然,无需多想,宋宇已然离去,如同上次在溪边,又一次悄无声息地溜走了。 一日一夜之间,他翻山越岭,穿过一片又一片的林子,终于找到了一条官道。 宋宇心中窃喜,顺着路径前行,料想沿着这条官道不久便可抵达福邑。 沿途遇见许多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落魄者,步履维艰,逆着官道而行。 入城的商队对他们冷眼相待,鞭驱鞭赶。 宋宇不由心生怜悯,暗自感叹人情冷暖。 他下马,给了那对乞丐模样的母女一些银两和干粮,两人连声道谢。 忽然,不知从何处涌出一群同样蓬头垢面、衣衫不整的落魄者。 他们如蚊蝇般蜂拥而至,将宋宇身上的财物抢夺一空,转瞬间,众人又消失在官道两旁的树丛之中。 宋宇尚未反应过来,自己的行囊已然不翼而飞,幸亏其中并未藏有要紧之物,他也就未放在心上。 他不禁感慨,此处百姓的艰辛,治理的混乱。 待宋宇想起去牵马…… “我去!我马呢!” 宋宇惊得目瞪口呆,不过瞬息之间,马匹失踪,财物尽失。 人心不古,世态炎凉。 望着空旷的官道,宋宇不知该向谁诉说,只能轻叹一声,回想起方才那些乞丐凄凉的模样,他决定不与他们争执。 前行不足一个时辰,一座巍峨的城楼便映入眼帘。 这座城楼比之都城的建筑更显壮观,其上镌刻着两个金光闪闪的大字——福邑。 福邑地处北方,秋风渐起,寒意渐浓。 宋宇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正准备踏入城门,却被守城士兵拦住了去路。 “喂喂喂,你这是要做什么?” “我要进城。” “进城?税费呢!” “税费?什么税费!”宋宇不解地问道。 “你这家伙是不是不识字?”守城士兵冷冰冰地喝道。 “入城者皆需缴纳城关税款,并接受身份核查!”另一士兵不耐烦地推搡着,“快走快走,没钱就别想进城!” “再看看你那身打扮,既非商贾,又非本地居民,你该不会是敌国的间谍吧!” “间谍?我可是京都来的要员,难道没有资格入城吗?” 宋宇眉头一皱,立刻取出九龙玉佩,怒声反驳。 “拿块破玉佩就想充大尾巴狼?你若是京都要员,为何连一文钱都掏不出来?”守城士兵看都不看宋宇手中的玉佩。 反而抽出腰刀,嘲讽着怒斥,“识相的赶紧滚蛋!今天老子没空教训你。” 话音刚落,守城士兵便猛地一推宋宇的胸膛。 咔! 宋宇立刻稳稳地抓住了士兵的手腕。 “哟,让你滚,你还敢反抗?”守城士兵冷笑一声。 举手欲扇,却突然—— 啪!啪啪啪! 一连串清脆的巴掌声在城门前回荡。 宋宇轻揉着手腕,此刻那守城士兵已是目眩神迷,双颊肿胀如豚首,摇摇欲坠,最终不由自主地栽倒在地。 另一士兵心中一凛,急速抽刀,怒目圆睁,大声斥责:“狂妄之徒,竟敢对守城军动手!” 宋宇冷笑一声,不屑道:“既然尔等不明事理,宋某正好略通拳脚。” 刀光掠过,那士兵怒吼着,挥刀直取宋宇。 砰!枪声响起。 那士兵登时呆若木鸡,双腿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手中利刃瞬间断为两截,更令他惊恐的是,帽子上竟被子弹洞穿,头顶上升腾起一股焦糊之味,他能清楚地感觉到一股不明物体掠过头皮,头皮上明显的灼烧感让他惊惧不已。 “现在,我可以入城了吗?”宋宇举枪瞄准,语气轻柔地询问。 此刻,守城士兵哪里还敢有任何反抗。 惊恐之下,双腿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膝盖已湿透,一声闷响,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连连讨饶。 “可以,当然可以!”宋宇轻声答复。 “那么,还需要金钱吗?”宋宇低声询问。 “不……不需要,只要是我值班,任何时候进城都不用破费!”守城士兵声音颤抖地答复。 宋宇轻蔑地一笑,不过是一群欺善怕恶之徒。 随后,他将手枪收起,轻轻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径直向城外走去。 第231章 土地庙的奇人 守城的士兵们全都愣住了,一脸难以置信地望着离去的宋宇。 “今天,本大爷不想入城了。”宋宇轻声说道。 那守城士兵内心充满困惑,却依旧像蒜瓣般连连磕头,声音迭起:“是是是,大爷您何时入城随意,绝不收费!” 宋宇前行几百米,确信已脱离守城士兵的监视范围,这才在一片平滑的巨石上缓缓躺下。 阳光明媚,暖意袭人,舒适宜人。 宋宇并非不愿踏入城中。 而是不愿如此招摇过市。 毕竟,如果他方才直接进城,守城士兵必然会将城门前的异动上报。 届时,福王江佑得知他踏足了自己的领地,轻则派遣手下追踪,重则萌生恶念,意图暗杀,自己恐怕难以幸免。 那时,非但无法继续追查失踪幼女案件,反而自身安全亦岌岌可危,此乃典型的因小失大。 因此,唯有深藏身份,乔装打扮,方为明智之选。 宋宇便在那冰冷的石块上歇息,内心深处反复权衡。 然而,身无钱财,究竟怎样才能潜入城中,做到悄无声息? 在温暖的阳光下,宋宇不由自主地陷入了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他被骡车驶过的声音惊醒。 睁眼一看,竟是一支运送羊群的骡车队。本想抱怨他们打扰了自己的美梦,但转念间,笑容已在他的嘴角绽放。 此刻,进城之策已浮现在心头! 宋宇心中窃喜,趁着无人留意,敏捷地翻身藏入羊车之中。 尽管身处拥挤的羊群之中,但为了隐匿行踪,这点苦楚对宋宇来说并不算什么。 城中建筑宏伟,楼阁连绵,酒楼高耸,尽显奢华。 但街头行人却穿着朴素的麻衣,角落里更是残垣断壁,一片凄凉。 自古至今,这些腐朽之地总是热衷于表面的繁荣,而对百姓的苦难视而不见。 宋宇行走在街上,人人对他避之唯恐不及,脸上无不显露出轻蔑的神色。 他不由得心生疑窦,难道自己这副俊朗的面容,在此地竟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丑陋之相? 俯首一瞥,发现自己的衣衫早已遍布斑驳污渍,发丝亦在与羊群争抢地盘时变得乱蓬蓬、垢迹斑斑。 此时的宋宇,与先前在城外瞥见的那些乞丐群落相较,已无二致。 宋宇不禁苦涩一笑,心想,如此一来倒也合适,毕竟这身装扮就是最好的伪装。 福邑城幅员辽阔,宋宇首次踏足,不知该向何方行去。 漫无目的地,他踱入了一条幽静的横巷,巷内庭院里隐约传来孩子们嬉闹的声音。 尚未靠近,孩子们便已察觉到宋宇,纷纷拾起地上的石子朝他投掷,仿佛对陌生人充满了戒备。 颇为诡异的是,这些孩子清一色为女性,年龄大约在八至十二岁之间。 宋宇怀着好奇趋前,孩子们却立刻惊慌失措,四散逃窜。 其中一个小女孩躲避不及,摔倒在地。 宋宇正欲翻墙而入将其扶起,小女孩却惊恐地大哭起来,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叨着,“我再不敢了,再也不敢逃跑了……” 宋宇一头雾水,还未及翻墙,哭声已引来了数名手持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的壮汉,他们气势汹汹,杀气腾腾地向宋宇逼近。 宋宇无意与他们发生冲突,瞥了一眼院中,便迅速撤离了这片疑云重重的小院。 不知道究竟跋涉了多久,身后的喊杀声终于渐行渐远,宋宇抬头,眼前是一座荒凉而幽静的土地庙。 他无奈地叹息一声,毅然踏入庙中。 何时曾受过这等苦楚,若非为了追寻失踪的幼女,宋宇怎会容忍这些不堪。 突然,庙里多了一道身影。 “什么人!” 宋宇猛地转身,发现是个身着麻布葛衣的男子,光着脚丫,难怪宋宇没有察觉到他的脚步声。 那男子身形挺拔,容颜古拙,面容平静,眼中却闪烁着锐利的光芒。除了一顶束发的箦巾,身上别无他饰,看上去比宋宇更显落魄。 两人相互审视,各自心中警觉不已。 “阁下何人?来自何方?”男子冷冷地发问。 宋宇不明对方的身份,更不知对方意图何在,便随口编造道,“在下本为进城寻亲,不慎迷失方向,这才误入这片土地庙。” “不知阁下是否见过一位身高如此,头梳双髻,身着淡花坎肩的小女孩……”宋宇详细描述了陆光达女儿失踪当天的装扮,轻声询问。 那男子冷笑一声,回答道,“我并非什么大 爷,也未见过你所描述的小女孩。只是这些天,似你这般前来寻人的倒是不止你一个……” 那人忽然转变话题,探究地询问:“告诉我,你会些什么?” 宋宇一瞬间愣住,不愿与他多费口舌,仅以一声轻笑回应:“我是个粗人,一无所知,一无所长。” 对方却温和一笑,追问:“你懂得如何使剑吗?” 宋宇不以为然,轻笑一声:“那是自然。” 对方语气平淡地说:“跟我来。” 随即推开土地庙的后门,步入了后院。 宋宇心中稍感疑惑,不明白此人的意图,既然此刻无处可去,便也只能跟随他走向后院。 后院景象与外界一般,破败而荒芜,四周是长满青苔和枯藤的高墙,中央有一口干涸的小池,另一侧立着一间石屋。 石屋飞檐翘角,雕梁画栋,昔日应是何等辉煌壮观,如今却已荒废多时,残破不堪。 那人手持一把木剑,从石屋中走出,直接将剑抛给了宋宇。 他自己则信手捡起一根坚固的树枝。 宋宇接过木剑,眼中闪过一丝喜悦,这木剑色泽深沉,重量几乎不输于真剑。 若所料不错,这木剑应是采用千年的花榴木所制。 在现代,这样的木剑的价值可谓是非同小可。 然而即便在这个时代,那价值依旧不可小觑,足以换取数目可观的银两。 那人对宋宇脸上的喜悦不屑,嘲讽道:“如此自信?展示一番吧,让我见识一下你的剑术。” 宋宇一愣,旋即淡然一笑,“罢了,我担心会伤了你。” 对方眼中掠过一丝不屑,冷笑一声,“如果你的剑能触碰到我的衣衫,这把剑就送给你,如何?” 宋宇听后一怔,不禁摇头微笑,心中暗自嘀咕,此人真是狂妄至极。 第232章 掏出真理才肯服输 淡然一笑,从容说道:“既然你这么想要找打,那我便成全你!” 突然之间,宋宇挺身上前,身剑合一,距离对手五步之遥时,先是一个左方向的虚晃,紧接着快速横斩而出。 糟糕!宋宇心中不禁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 这把剑过于沉重,质地坚硬无比。 习惯了无双的轻盈软剑,宋宇此刻手握这木剑,只觉得格格不入,难以挥洒自如。 对手见状,却是纹丝未动,轻轻翻转手腕,手中的树枝便准确无误地击中了木剑的剑尖。 清楚杠杆原理的人都知道,此刻手中握着沉重的剑,难以保持平衡,剑尖再遭对手重力一击,更是失衡。 手臂一沉,木剑直接没入地面。 趁机,对手的树枝如同毒蛇出洞,直取宋宇面门。 宋宇眉峰一蹙,迅速后退一步,抬脚将木剑挑起,双手紧握,横剑斩出。 对手却只是轻轻上扬嘴角,岿然不动,冷笑着讽刺道:“就这么点本事,想在福邑立足,只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吧!” 宋宇心头不服,挺剑再战,再次向对手发起攻势。然而,或许是自昨日至今粒米未沾,他感到浑身疲惫不堪,手中木剑沉重异常,使得每一招施展都显得力不从心。 他的招式失去了往日的威力,速度也变得迟缓。 对手总能巧妙地挡开他的剑势,而那随手拈来的树枝,也让宋宇不得不连连后退。 即使对手只是守而不攻,宋宇也一时无法找到破绽。 “罢了罢了,不再打了!”宋宇放下剑,喘息着说。 对手却是不禁轻笑,“原来你所谓的剑术,不过是凭借着蛮力罢了。但对一般人而言,你这身手已确是难以对付了。” 宋宇不以为然,轻笑一声,不过是饥饿使他无力,加之平日里习惯使用轻巧的软剑,这才未能尽展所长。 不过,宋宇并不打算对此多做解释。 确实无此必要,他随手将木剑归还,语气温和:“这剑,不要也罢!” “此刻我腹中空空,你这里可有什么食物?权当我用银钱和你买,如何?” 对方上下扫视了宋宇一番,轻蔑地冷笑:“用钱买?你可有银两?” 宋宇语塞片刻,旋即答道:“我现在确实没钱,但他日我必当偿还。” “待你有了银钱再议!”对方眉头一蹙,语气转冷,哼声道,“你若有能耐自己来拿也可以!” 话音刚落,对方立刻摆出攻击姿态,神色坚决。 “好吧,是你自己说的!”宋宇轻声回应,“我是个守信之人,将来有了银钱定会归还。现在,我实在是饿得难以忍受。” 言罢,宋宇便打算自己进入石屋查看有无食物。 “站住!” “你这是想抢吗?”对方脸色一沉,杀气四溢,严厉地斥责。 宋宇尚未解释,对方已如离弦之箭般冲来,一脚猛踢向宋宇胸膛,宋宇连忙后退,堪堪避过。 “不敢迎战,算什么好汉!” 随即转身,挥剑而下,虽是木剑,却重重击打在地面,石块登时裂成碎片,四处飞溅。 宋宇心中一凛,瞬间出了一层冷汗。这一击的威力,显见对方身怀绝技。 “并非有意冒犯,兄弟,你似乎有所误解!”宋宇急忙分辨。 然而,对方根本不听,有种誓要将宋宇置于死地的感觉,不屑地嘲讽道:“既不懂用剑,又是个胆小怕事之辈!” 宋宇心中明了,自己此刻体力不济,若硬碰硬,定会居于劣势。 但对方的剑法凌厉无比,宋宇只能采取游击战术,避其锋芒。 对方左刺一剑,右挥一式,虽然招招狠辣,刀刀致命,却均告落空。显然,这更激怒了对方。 “为何不反击,懦夫?”对方冷冷地质问。 宋宇轻蔑地摇头,“我只是不愿让你受伤罢了!” “哈哈哈,真是笑话,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还妄想伤我?简直是做梦。”对方冷笑着讥讽,“你有本事就动手吧,打赢了我,我管你叫爷爷!” 慕云四合,暮色凄迷。 主动请缨讨打的,此等奇特请求,宋宇还是第一次听闻,嘴角不禁泛起一丝嘲讽的冷笑。 “这可是你自己要求,我可没强迫你!” 对方脸上挂着自信的狰狞笑容,敏捷地跨前一步,虽手握木剑,却剑势凌厉,直指宋宇要害。 此时,宋宇却镇定自若,面色平和,神情泰然,脚步纹丝未动。 “砰!” 一声轰响,子弹呼啸 而出。 精准无比,正中木剑剑尖。 霎时,木剑瞬间碎裂,子弹更是如破竹之势,从头至尾穿透而出。 对方当场愣住,他从未想过世间竟有如此高超的技艺,眉梢一紧,急忙将手中的木剑抛出。 幸也不幸! 幸运的是,对方反应敏捷,若非及时弃剑,子弹必将擦过他的掌心,顺着手臂穿出背部。 那时,他的右臂必将报废无疑。 不幸的是,尽管他反应迅速,子弹依旧从他的肩头掠过,虽然留下一道血痕,但终究未伤及致命之处。 那个人霎时间身体无力,左手紧紧按住肩膀,膝盖一曲,缓缓跪倒在宋宇的跟前。 “这……这究竟是什么暗器?” “手枪。”宋宇语气平静地回答,“不过我想你未必能理解。” 话音刚落,他举起手枪,枪口指向对方的头颅,轻声发问,“先前你不是让我动手吗?现在我要扣动扳机,你能否承受这致命一击?” 对方已经被恐惧笼罩,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脸色更是苍白如纸。 不敢有半句多言,直接跪地磕头,哀求道:“爷爷饶命,我错了!” “方才不是还敢指责我是懦夫吗?” “不,我不敢!我是懦夫,我是懦夫!”那人早已恐惧无比,扬起手臂,狠狠地扇了自己几个耳光。 此刻,保住性命远比尊严和面子来得重要。 宋宇无意与他过多纠缠,便收起了手枪,问道:“那么,你藏的食物可以拿出来了么?” 他立刻堆出一副讨好的笑容,趋步上前答道:“这是我分内的事。” “我看您气度非凡,英姿飒爽,屋内有一些洁净的衣裳和食物,我这就为您取来……” 第233章 苦命之人 饱食两碗热腾腾的米饭之后,宋宇只觉得精神焕发,心情舒畅地点了点头。 “你放心,我并非白吃白喝。待我事情办妥,必定会将银两如数奉还。” “不必,不必!只要大爷您高兴,尽管享用便是。”那男子颇为识趣地笑着回答。 “只是,我有些好奇,大爷适才使用的究竟是何等利器,竟有如此威力?” 宋宇明白向他解释也无济于事,便随意应付道,“也没什么的,不过是类似弓箭的玩意儿。” “倒是我想问问你,为何会在此地居住?” 话音至此,那人不禁长叹一口气,眼中流露出无尽的哀愁。 “实不相瞒,大爷,我来到福邑是为了寻找失散的妹妹……” 嗯?宋宇赶忙急切地追问:“你妹妹芳龄几何?她是什么时候不幸走失的?” “大约八岁,三个月前在村里失去了踪影……”那男子说着,泪水再次滑落,“当晚我寻遍了整个村庄,却始终不见她的踪迹。” “嗯……你妹妹八岁,但你看起来?”宋宇不禁皱了皱眉头。 “别看我蓬头垢面显得有些苍老,实际上我今年不过二十岁。”男子悄悄抹去泪水,解释说,“在下姓卜名子怀,居住在沙坝村。妹妹小雨是继母所生……” 听闻此言,宋宇终于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卜子怀的妹妹小雨六岁那年,他们的父亲便撒手人寰,继母觉得他们是负担,便带着家中所有值钱之物随一个同乡男子私奔。 据说他们去了福邑县城寻求更好的生活,但具体情况无人知晓。 这两年来,卜子怀一边与妹妹相依为命,一边刻苦练习剑法,目的是保护妹妹,同时打算找到拐走继母的男子以报此仇。 然而,就在三个月前的一个午后,卜子怀走到后院取了些柴火回到屋内,发现原本坐在门口玩耍的妹妹已经不见了。 起初,卜子怀以为妹妹只是顽皮,故意藏匿起来逗他玩,因此并未放在心上,转身便进屋准备饭菜。 然而,待饭菜上桌,却仍不见妹妹踪影,卜子怀这才感到事情的严重,心中不禁焦虑起来。 他四处奔走,寻觅妹妹的踪迹,却始终无果。当晚,卜子怀焦急万分,他走遍了整个村子的每一个角落,询问了村里的每一个人,却依然没有人见过卜小雨。 卜子怀只觉得仿佛天塌地陷一般。 就在此时,有人告诉他,下午曾看到两个疑似镖师的人经过村子。 这消息让卜子怀心头一震。 他冷静下来,仔细思量,心中猜测可能是二娘派人将妹妹带走了。于是,他立刻动身,夜间赶往福邑。 可是,即便在福邑搜寻了三个月,仍然没有妹妹的丝毫音讯。身上的钱财在进城之时便被收了入城的税费,卜子怀无奈之下,只得流落在这座破庙之中。 沦为今日这般景况。 在这三个月的时间里,他遍访了福邑城内的大小镖局与武馆,却依然未能寻觅到妹妹的踪迹,反而屡遭他们的追逐与围攻。 这些日子里,卜子怀并未闲赋,一边继续寻找妹妹,一边勤修剑术,期盼着能重返镖局,索回公道。 因为这三个月来的搜寻,卜子怀坚信带走妹妹的,极有可能是福邑城声名显赫的漫天镖局之人。 尽管如此,卜子怀也曾数次上门求证,却无一例外地遭到镖局人员的毒打,然后被逐出门外。 听闻卜子怀的经历,宋宇不禁蹙紧了眉头,同情之情油然而生。 “你何不向官府求助?”宋宇疑惑地问道。 “求助官府!谁说我不曾求助官府。”卜子怀眼中闪过一丝愤慨,“妹妹失踪翌日,我便赴县衙报案,岂料县令对此置若罔闻,反而诬我滋事,杖责我八十。” “抵达福邑后,我即刻前往报案,但那贪官见我手无银两可供疏通,便直接将我杖责八十,驱逐出衙……” 卜子怀双目怒火中烧,牙齿紧咬,愤恨地说道:“告到官府又有何用?那些人不过是一心只向钱的贪官罢了!” “待我有能力后,定要将他们杀之而后快!”卜子怀咬紧牙关,低声自语,“然而现在,我不能有任何闪失,我要先找回我的妹妹!” 宋宇不由得长叹一声,眉梢紧锁,显然这起幼女失踪的事件,在福邑已非首次发生。 “三个月的时间,只怕你的妹妹已……” “休得胡说,我的妹妹一定还活着,我必须找到她!”卜子怀情 绪激动,大声反驳。 宋宇深知他的心情,也清楚卜子怀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因此并未再继续这个话题。 夜幕降临,宋宇连日来奔波劳碌,当晚便早早休息了。 第二天,宋宇直到午后才醒来。 而此时,卜子怀早已出门。 夜色渐浓,卜子怀手持宝剑,神情严肃地归来。 他一进门,便迅速关上大门,随后进入石屋,开始忙碌地整理起来。 宋宇心中充满疑惑,轻声询问:“究竟发生了何事?” 卜子怀双眉紧蹙,神色凝重地回答:“他们,那些人追踪而来了。” 话音刚落,他猛地按住心口,一口鲜血立刻喷涌而出。 宋宇见状,面色骤变,急切地询问:“怎么了?你负伤了?” “究竟是谁将你伤至如此!”话音未落,只听土地庙外喧嚣声起,脚步杂乱,显然有百余人逼近。 卜子怀神色一凛,紧张地说:“宋公子,我深知您是仁义之人,不愿拖累您与我共赴黄泉。” “这里有一套攀城工具,我待会儿出去引开他们,你就趁机翻越高墙,逃生去吧!” “究竟发生了何事?是何人将你伤得如此严重?”宋宇眉头紧皱,追问道。 卜子怀脸色愈发苍白,艰难地说:“外面的那些人正是漫天镖局的人。今日我如往常一样上门理论,恰好遇到他们两派争夺势力。他们声称找到并杀死他们大哥沈焦的人将接任班主之位……” “我还未弄清状况,就被他们团团围住,硬指我是杀害沈焦的凶手。”卜子怀咳嗽两声,接着说,“我当时愤怒不已,便与他们交起手来。” 第234章 难逃一劫 “所以他们不仅伤害了你,还想对你赶尽杀绝?”宋宇眉心紧锁地说道。 “希望你能找到你要找的那个小女孩,若有机会,也请帮忙寻找小雨,卜某在此感激不尽!”卜子怀诚挚地说道。 鲜血立刻如喷泉般涌出,卜子怀显然已深受重伤。 “你现在的伤势极重,不宜再有任何动作。”宋宇立刻从怀中取出一颗自制的药丸,轻轻喂入卜子怀的口中,“这药能暂且保住你的性命。” “待我处理完外面的情况,便会回来救你。但你若是不老实,即便神仙也难以救你。” 话音刚落,宋宇便转身向门外走去。 在这两派争斗中,卜子怀不过是个替罪羊。 他们并不关心沈焦究竟死于何人之手,只要他们认为谁是凶手,谁就是凶手。 他们所求的,并非真相,也非复仇,而是一个合理的名头,一个能够顺理成章继承漫天镖局的名头。 此时,土地庙外已聚集了众多漫天镖局的打手。 门前的广场,已多年未曾如此热闹。 “小子!你可见过一个穿着黑衣,身负重伤的男子从此经过?”镖师李直匣冷声质问道。 宋宇目光扫过众人一致穿着的黑色服饰,胸前皆绣有“漫天”二字,不禁轻轻一笑,调侃道:“没见过,不过片刻之后,或许就能见到了。而且,还不止一位。” “小子,你这是在胡言乱语什么?我大哥问你话,你就老实回答,哪来的这些废话!”一名镖师冷冽地斥责。 “我说的并不是废话,不过是提前预言罢了。” “预言一个十分钟之后的结局!”宋宇眉梢微蹙,语气轻描淡写。 “装神弄鬼,看来你是嫌命长了。”那名嚣张的镖师暴躁地咆哮。 他反手抽刀,直冲宋宇而来,“今天我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厉害!” 宋宇面不改色,嘴角甚至挂着一丝淡漠的笑意,周身杀气逼人。 他一个敏捷的侧身,轻松避开对方的大刀,手心一拍,那镖师便如断线风筝般飞出数米。 重重摔落在地,抽搐几下后,陡然气息全无。 众人惊骇不已,如同面对强敌般紧盯着宋宇,“小子,你敢伤害我漫天镖局的人?你这是自寻死路!” 旋即,又有一人向宋宇发起猛攻,然而,相同的动作,如出一辙的剧情,那人在与宋宇过招不到两回合,便如断线风筝般飞出,栽倒在地,气息全无。 “你们所要寻找的黑衣人,身负重伤的,此刻已经有两个躺卧于此。”宋宇淡然一笑,从容回应。 这群人反应迟钝,此时方才恍然大悟,原来宋宇适才一直在讥讽他们。 首领李直匣眉头紧蹙,嘴角挂着讥讽的冷笑,“小子,你以为你一人可以对抗我们百余人吗?” “我从未打算与你们交手。” “但若你们自取灭亡,我也乐于助你们一臂之力!”宋宇轻笑,语气中充满不屑。 “口气不小!我今天就要好好教训你一顿!” 话音刚落,两名镖师便联手向宋宇发起攻击。 “铛”的一声,宋宇一侧身,反手一击,对方便感到虎口剧痛,手中长剑应声落地。 宋宇一脚将长剑踢起,握在手中,长剑随意挥舞,轻描淡写地将两人击败。 整个过程,竟无一声惨叫! 毕竟宋宇的剑法迅猛至极,他们甚至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 李直匣登时愣住,眼中掠过一丝惊愕。 宋宇轻松地拍了拍衣上的尘埃,眼神随即转为冷厉,挥剑逼问:“说,你们掳走那些女孩藏身何处?究竟是谁指使你们如此行径?” “你……你究竟是谁?”李直匣惊慌失措,语气冰冷地质问。 他们所为之事,除了自己人,外人是无从知晓的。 “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你只需坦诚回答我的问题!”宋宇语气冷冽地回应。 李直匣稳了稳心神,冷笑一声,“年轻人,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我们漫天镖局历来只经营正当生意。” “今日之事我们可以不与你计较,交出那个负伤的黑衣男子,便放你一条生路!”李直下神色凝重地说。 “哼!李直匣,你是不是脑袋进了水,这小子刚刚伤了咱们镖局四名兄弟,你就打算这么放过他?”周子墨怒气冲冲地指责。 “哼!你这样软弱无能,即便捉到了凶手,也不配担任漫天镖局的当家!” 周子墨 语气冷峭,轻蔑地续道:“这漫天镖局的班主之位,非我莫属!” “胆敢伤漫天镖局的人,我周子墨定不饶你!” 话音刚落,现场多数人激情澎湃,手举火把,纷纷呼应喝彩。 唯有李直匣紧锁眉头,神色凝重。 自沈焦离世后,镖局内部自然分化出两派,大多数人倾向于让大师兄李直匣接任班主,为沈焦复仇,引领镖局焕发新生。 而另一小部分人则偏向于性情更为凶狠的周子墨,期望他能带领镖局延续那些鲜为人知的非法交易,以此获得丰厚利益。 于是,两派之间就此争论不休,最终决定谁能替沈焦复仇,谁便成为新任班主。 宋宇见二人争执不下,感到不胜其烦,于是打断道:“你们的家务事我不想知道。不过,我提出的疑问,你们尚未答复。” “哼!你命归黄泉之后,我自然会告诉你答案。”周子墨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语气冷酷地说,“三招之内,我便能让你伏尸于此!” 话音刚落,周子墨已经卷起衣袖,接过了部下递来的阔刀,脸上显露出不可一世的狂妄,脚步坚定地朝宋宇逼近,逼人的杀气显露无遗。 众随从不禁哄笑起来,“小子,我劝你不如痛快些下跪求饶吧!” “没错,周大哥的摄魂刀下,可从未有过活人!” “你要是识相就赶紧跪地求饶,或许还能有个全尸。” “哈哈哈,今日又有幸目睹周大哥出刀,也算是幸事了……” …… 一时间,众人哄堂大笑,皆期待着一睹宋宇血溅当场的惨状。 “这小伙子长得挺英俊的,转眼就要赴黄泉,实在令人惋惜。”一个声音尖细如女性般的男子,以一种娇嗔的语调喃喃自语。 第235章 这是你自寻死路 嗯? 众人骤然愣住,目光齐刷刷地向他投去,而那人仅是冷哼一声,带着淡淡的愠怒,“何必都用这种眼光看着人家?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在场之人无一例外,瞬间感到惊悚,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既然决定较量,那就全力以赴,别最后败北了,还想在小兄弟面前强词夺理,说什么自己并未全力以赴!”宋宇轻蔑地冷笑一声,回应道。 这种装腔作势的人他见多了。 “嘿!这小子还敢嚣张。” “周大哥,你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一顿!” 一众手下纷纷起哄。 周子墨顿时神气活现,冷冽地回应,“小子,你有什么遗言吗?” “遗言?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宋宇摇头,微笑着说,“你只剩下三秒钟的时间来交代后事!” “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这是你自寻死路,可别怪我无情。就算你有通天的本事,铜墙铁壁的身子,也别想躲过我这一刀!”周子墨怒气冲冲地说。 “我的摄魂刀,绝非浪得虚名。” 言谈间,周子墨身影猛然腾空,手中大刀舞动如猛虎下山,配合他那超过百斤的雄伟身躯,这一刀横扫而出,气势无比凌厉。 宋宇屹立如松,眉头紧锁,心中已有应对之计。 然而就在这瞬息万变之际,那原本威猛的刀锋突然变得灵动飘逸,捉摸不定。 宋宇目不暇接,想要躲避,却难以抉择方向。 直至刀锋逼近,那凌厉的霸道之气才确定了攻击方位,直取宋宇胸膛。 这一刀,周子墨显然已经倾注了全身的力量与武学精髓,如此刀法,鲜有人见过,江湖之中能令周子墨使出此招的对手,多数已命丧黄泉。 宋宇不由自主地皱紧了眉头,心中压力倍增。 这变幻莫测的招式,本想轻描淡写地避开,却发现异常艰难。 既然艰难,便无需与周子墨过多纠缠,简单直接即可,毕竟时间宝贵,宋宇心中暗道。 转身拔枪,干净利落! “砰”一声枪响,紧随的是一声惨叫。 在场的众人目睹周子墨已经横卧于地,四肢张开呈现出一个大字。那把摄魂刀跌落一旁,他痛苦地呻吟了两声,随即嘴角涌出的鲜血如同喷泉般涌动,颤抖着声音中断断续续地说:“你,你……”,声音便戛然而止。 这……究竟发生了何事? 众人瞠目结舌,毕竟谁都没有看明白事情的真实经过。 宋宇究竟何时出手,以及他运用了何种技巧,都无人能够说得清楚。 宋宇却站在那里纹丝未动,淡淡地说:“我早已提醒过你,可惜你不停啊。” “唉~,你一心求死,我能有何办法呢!” 不过宋宇的话,周子墨已永远没有办法解答了。 现场近百人,皆愣在原地,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李直匣。 李直匣也是眉头紧皱,他同样无法窥见宋宇究竟使用了何种招式。 “李大哥,你身为镖局的大师兄,难道就这样看着周大哥白白丧生于此人之手吗?”一群手下声泪俱下地呼喊起来。 此刻的李直匣,无疑是骑虎难下,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今日,若他不给周子墨复仇,他麾下的众多手下定然不会心悦诚服。然而,若要为周子墨复仇,李直匣实在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战胜宋宇,再者说周子墨死了对他来说是件好事,他可不想为其复仇。 “各位兄弟,别忘了我们今日的主要任务。我们的目标是捉拿那个杀害班主的黑衣凶手,而非在此地与一个无关之人虚耗时光!”李直匣语气冰冷地回应。 “我看这小子也不知那黑衣人的去向,今日就暂且不与他纠缠,我们走!” 嗯?众人瞬间愣在原地。 “可是,李大哥!难道我们就这么轻易放过此事吗?周大哥就这样白白牺牲了吗?” “周子墨既已离世,那么现在的班主便是我!我说过此事不予追究,便不再讨论,难道你们听不懂吗。”李直匣冷冽地怒喝。 李直匣依旧保持着清醒的头脑,立刻准备转身准备离去。 然而,想要离去? 谈何容易! 宋宇冷笑一声,“这么快就想走?你还没有回答我的疑问!” “小子,有些事情你最好不要过问。”李直匣冷冷地回应。 “别以为我怕你!我只是暂时放你一马。别忘了,你孤身一人, 我们却有近百人。” “单挑群敌,你毫无胜算!” 言罢,李直匣立即转身离去。 宋宇岂会轻易让他逃脱,立刻抬起手中的手枪,语气森冷地提醒道:“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还未答复我的问题。” “小子,别太张狂!”旁边的手下声音冷硬地喝斥。 他们立于队伍后方,因而未能目睹宋宇如何解决掉周子墨的。 人总是充满自信和矛盾的。 对于未曾亲见的事物,往往难以相信,却总是带着一股盲目的勇气和狂妄。 宋宇无意与这些无关之人多费唇舌,嘴角划过一丝冷漠的笑意,随即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 枪声一响,刚才还滔滔不绝的年轻人,此刻已无声无息。 发生了什么?瞬间,周围的人群都愣住了。 他们未见任何武器,甚至未察觉宋宇何时动手,身边的人便径直倒地。 除了额头上的血洞,再无其他伤痕。 “怪物!真是怪物!” “你究竟是人是鬼?” 众人纷纷丢弃手中的火把,四散而逃,其速度之快,仿佛要刷新百米赛跑的纪录。 转瞬之间,原本拥挤的百余人,此刻仅余李直匣及数名双腿颤抖、无力逃窜的十几人。 一名男子身体颤抖,泪流满面地哀求:“大爷,大仙,求您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宋宇淡然一笑,回应道:“我并非什么大仙,也不要称我为大爷,你们只需老实回答我的问题即可。” “一定回答!无论您问什么,我们都会如实相告,绝无隐瞒!”众人急忙表态。 宋宇脸色一沉,语气冷冽地追问:“告诉我,是谁指使你们捕捉那些幼女?” “是……邹世爻邹大人!”李直匣毫不犹豫,跪地抬头回答。 “邹世爻?他是谁?” 第236章 人死了,线索没了? “大爷,您不认识邹世爻邹大人?难道您不是福邑城的人?”李直匣疑惑地反问。 宋宇缓缓拉动手枪保险,声音冰冷:“你话太多了!” “现在是我在问你问题,你只需要如实回答就是了。” 紧接着,“砰”的一声,子弹嵌入李直匣脚边,距李直匣仅三寸距离。 李直匣登时身体蜷缩,惊恐地尖叫着步步退缩,急切地求饶:“大爷息怒,大爷息怒!” “我们仅是执行命令,并不清楚邹大人为何要这些少女!”李直匣连忙回应。 “他未曾明言,你们竟也不闻不问?”宋宇眉梢一凝,心中怒火顿生。 “我们……我们哪敢过问。”李直匣声音颤抖地答道,“我们不过是为了生计,按吩咐行事而已!” “既然这样,那我只好亲自去查了!”宋宇语气冷漠,“邹世爻此刻在什么地方?” “不清楚……” “是不知情,还是装作不知道!”宋宇收起手枪,信手拿起周子墨的摄魂刀,缓缓逼近面前跪着的一干人等。 宋宇并不打算浪费子弹去结束他们的生命。 “真……真的不清楚!”李直匣吓得面无人色,声音战栗着回答,“通常都是邹大人有所需求,才会亲自来到镖局找我们,我们确实不知邹大人的下落。” 目见宋宇手中失去了那件神秘的利器,旁边的小喽啰立刻壮起胆子,挥舞长矛直取宋宇。 “企图偷袭吗?” 宋宇敏捷地一侧身,轻松避开攻击,随即冷笑一声,目光锐利地扫向对方。 “小子,你刚才之所以能那么狂妄,还不是依仗着那件神秘武器!” “如今你手中没了那神秘武器,我看你还有什么资本狂妄!”那小子狞笑着讥讽道。 “是吗?”宋宇轻蔑一笑,“你以为我没了手枪,就拿你没办法了?” “没了那所谓的武器,你不过是个废物。今天我要让你人头落地!”那小子怒吼一声,挺矛再度刺来。 见到这一幕,包括李直匣在内的十几名手下立刻重拾信心,纷纷操起家伙,向宋宇发起了攻击。 若非宋宇不愿为这几人浪费子弹,他们恐怕早已成了枪下的冤魂。 然而,即便不用手枪,宋宇对付这些对手也是游刃有余。 刀光剑影,在火把的映照下无情地交错。 转瞬之间,凄厉的惨叫响彻夜空…… 瞬间,那凄厉的哀嚎声陡然寂寥,就如同在同一时刻被硬生生截断一般。 石屋内的卜子怀微微蹙眉,满脸困惑,“外头究竟发生了何种变故?” 土地庙外,似乎陷入了死寂的宁静,唯一能听见的,唯有风掠过树梢,发出细碎的摩擦声。 良久,方才传来“啪嗒”一声,那是刀剑落地之声。 卜子怀扶着门框探出头去,目瞪口呆,只见在微弱的火把光影下,一片死寂,尽是尸体。 细细数来,十数具尸体,个个都是刚刚断气…… “宋宇!” 过了一会儿,卜子怀震惊地望向唯一站立的人。 “这……这些人,都是你一个人解决的?”卜子怀惊异地询问。 宋宇却难掩心中的失落,长叹一口气,默默收起手枪。 无奈,李直匣等人实在过于狂躁,宋宇为了自保,不得不反击。 “唉~你知道的,我并不愿意伤害他们。” “这些可都是漫天镖局中的顶尖高手,特别是大师兄李直匣和周子墨,哪一个不是名震江湖,今日……竟然就被你轻描淡写地解决了?” 卜子怀震惊异常,良久无法平复情绪。 “可惜,又白白浪费了我一颗子弹。”宋宇关注的并非这些人的生死,而是对自己枪中子弹的可惜。 须知,每一颗子弹的消耗都意味着库存的减少,鉴于兵工厂尚未全面投产,宋宇手头的子弹数目已经所剩无几。 “这……你将他们一网打尽,线索不就断了吗?线索一断,我如何能找回妹妹?”卜子怀突然一愣,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宋宇同样感到无奈,“他们自寻死路,我有什么办法?” “但你也无需过分忧虑,我刚刚已经问出了这背后真正的操纵者。” “是谁?”卜子怀急切地问。 “邹世爻!” 这三个字让卜子怀瞬间愣住。他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但是一时间又完全没有印象了。 “邹世爻?似乎未曾听闻。”卜子怀皱眉回答,“那你可曾弄清楚这个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他的意 图又是什么?” 宋宇不由得轻轻叹息,自己还没来得及深究,那些人就如疯似魔地想要将自己置于死地。 自己只能自卫反击,于是……他们便就在此处长眠了。 “线索岂不是就此中断?我们该如何是好?”卜子怀眉头紧皱,提出了疑问。 “既然已知晓此人的身份,寻得他便是。”宋宇轻声答道。 “然而,我们手无一点线索,仅知其名,福邑城如此广阔,我们该从何着手?”卜子怀眉头紧蹙,再次开口。 “他们所需之物所在之处,便是我们寻找之地。”宋宇回应道。 当下,宋宇又想起了那个奇怪的院落,说不定那里就是邹世爻藏匿女童的地方。 “不过,此处不宜久留,我们需另觅他处……”宋宇话语未歇,又道,“当前之急,是先找地儿填饱肚子。” 毕竟,民生大事,吃饭为先。 夜色渐深,寒意渐浓,宋宇与卜子怀囊中羞涩,不知将往何处觅食? …… 夜幕低垂,街巷中的灯火早已熄灭,寂静的街道上仅剩下几座豪华的宅邸灯火通明。 走在富人区的路上,空气中弥漫着酒气、菜肴的香气、脂粉的芬芳以及花木的清新气息。耳边不时传来悠扬的丝竹之音,透过纱窗隐约可见艺伎曼妙的身影,她们是如此娇媚动人。欢声笑语与酒杯碰撞的脆响交织,形成一幅夜的交响曲。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贫富之间的差距如此悬殊,令人感慨万千。 人与人之间的快乐与悲伤,原本就是如此的不同。 那些世家大族的奢华景象,与街坊中破败凄凉的普通人家形成了鲜明的对照。 宋宇走出破旧的街坊,望着那些独立豪华的宅院,不由得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心中唏嘘不已。 第237章 我真是御医 没想到在福王江佑的封地,竟是这样的光景。 “宋大哥,我们上哪儿去弄点吃的啊?”卜子怀因失血过多,身体本就虚弱,此时闻到大院里飘出的酒香,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低声询问。 “自然是去有食物的地方。”宋宇回答道。 “你是说我们要去这家讨吃的?”卜子怀惊讶地问。 “不是讨,而是他们邀请我们进去用餐。” 卜子怀蓦地一怔,困惑不解地望向宋宇。 宋宇仅是淡然一笑,旋即径直向邻近的一座大院行去。 这下卜子怀更是如坠云雾。 那户人家烛光微弱,门前落叶堆积,显得长时间未曾有人打理,秋风掠过,落叶纷飞,平添了几分凄凉萧瑟之感。 贴近大院,隐约可闻几声细微的啜泣。 卜子怀心中满是疑惑:“这家真的会邀请我们入内用餐吗?” 宋宇嘴角掠过一抹自信而神秘的微笑,径直上前轻敲院门。 良久,门后传来回应,“夜已深,来者何人?” 一位面容苍白、形容憔悴,眼神凹陷的老者缓缓而出,仅是微微开启门缝,低声询问。 “贵府是否有人生病了?”宋宇直截了当地问道。 霎时,那位长者与卜子怀两人均是一愣。 卜子怀不禁紧锁眉头,心中暗想:这世间哪有这样的?一敲门就问别人家里是不是有人生病了,这难道不会挨揍吗? 长者面色迟疑,眉宇间流露出惊愕之色,细细打量了宋宇一番,才冷冰冰地斥道:“何处来的疯子,速速离去!” 卜子怀更是叹息连连,“哪有你这样的人,一见面就询问他人有无病人!” 宋宇却不以为意,继续说道:“我乃一名御医,不妨让我入内一观,看看病人的状况如何?” “御医?”长者眉头紧蹙,略一犹豫,挥手道,“何处来的骗子,张口便称御医,你若是御医我便是皇上。要行骗去别处去!” “快快离去,否则我只好唤人来了。” 卜子怀羞得面红耳赤,心想若此法能成,那他卜子怀的名字今后就倒过来写。 终于忍受不了尴尬的卜子怀,轻拉宋宇衣角,低声说道:“宋大哥,如此强求只怕难得其所,我们还是及早离开为妙。” 宋宇依旧泰然自若,轻笑摇头道:“现在你拒绝了我的好意,待会儿莫要跪求我入内。” “砰!”一声巨响,长者愤然闭门,嘴里嘟囔着咒骂:“这世道真是乱象丛生,竟敢冒充御医行骗!” 屋内映入眼帘的是一位俏丽的妇人,她正跪在柔软的垫子上,面前的低桌上供有一尊观音像。妇人脸色苍白,眉宇间透着深深的忧虑,手中佛珠轻轻撵动,口中的经文低声默念。 一旁的床榻上,静静地躺着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的美丽少女,她的面庞同样苍白,双眼紧闭。 邹元清瞧见管家老李归来,轻声问道:“适才门外何人敲门?” “不过是两个狂妄之徒,自称是御医。此类人物,显然是骗子,我已经将他们打发走了……”老李答道。 邹元清重重叹息,神色黯然,脸上的苦涩愈发浓重。 屋内的少妇人一听到“御医”二字,登时面色骤变,手中念经的动作立刻停下,急忙冲出门外,焦急地询问:“老爷,你们方才提及的御医,他此刻在哪里?” 那少妇人身子骨弱,再加之这般激动,身体顿时颤抖不已,根本没有办法站住,犹如风中摇曳的草茎。 管家老李与邹元清急忙上前扶持。 “夫人,那不过是名江湖骗子罢了。”邹元清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 少妇人情绪激动地高声喊道:“我不在乎他是否为骗子,只要有一线希望可以拯救我的女儿,我都要全力以赴!” “夫人,请您冷静,以免伤身。”管家老李连忙劝慰,“那人的形容潦倒,不像是真正的御医。” “说不定只是听闻小姐的病情,趁机行骗罢了。” “无论如何,快,快请他进来……”少妇眼含泪水,身体无力地恳求着。 “夫人,大夫已经说清楚了明珠的病情,恐怕……”邹元清语声哽咽,接着叹道,“我们不得不面对现实。” “不,这绝不可能,明珠她不会就这样离我们而去。”少妇崩溃地哭出声来,“或许,或许门外这位正是天降神医,能够救回明珠。” “不管他是否真是御医,不尝试又怎知结果如何?” “或许,或许他真的能够救活明珠呢?”少妇泪流满面,悲伤之情溢于言表 。 邹元清虽心有不甘,毕竟这已经是过去三天了,任何一丝可能挽救女儿明珠生机的方法,他们均已尝试。 可屡次受骗于那些招摇过市、自称神医的骗子。 但每次的上当,换来的都是深深的绝望。 钱财尚在其次,每当邹元清觉得抓住了一线希望,最终却发现那些所谓的神医不过都是骗局。 邹元清曾满怀希望,不放过任何机会,但如今他已是万念俱灰。 就在他即将拒绝之时,那少妇眼中祈求之光尽显,哀求道:“老爷,就再信这一回吧。万一是真的呢?万一是真正的御医呢……” 邹元清犹豫未决,长叹一口气,终究是咬紧牙关,应允了。 “老李,速去将门外二人迎进来。”邹元清叹息一声,语气沉重。 闻言,那少妇方才松了一口气,身体无力,径自晕厥。 “夫人,夫人你怎么了?”邹元清急切询问,“快,快将夫人搀回屋内歇息……” 屋外,卜子怀叹息一声,对宋宇说:“宋大哥,你这样直接说人家有病人,别人不拿棍子赶你走就算好的了,还想蹭饭?” “绝无可能!”卜子怀断然否定。 “要不要赌一把?”宋宇提议。 “赌就赌!”卜子怀信心满满,“赌什么呢?” “赌注你来定,反正无论如何都是我赢!”宋宇轻语。 “哼!若是他出来求你入内,我即刻拜你为师。”卜子怀轻笑自信,“若是你输,便认我为师,如何?” 宋宇一笑,“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话音未落,门吱呀一声开启了。 第238章 不是吧,全凭直觉! “二位,进来吧!”老者面带不约的冷冷回道。 门,仅裂一线。老者轻嗤一声,随即转身入室。 卜子怀愣怔当场,须臾,惊疑不定道:“宋大哥,我未曾听错?他竟邀我们入内?” “他这是在请你进屋?”卜子怀睁圆了眼睛,又一次追问,以求确认。 宋宇仅是淡然一笑,面上未见太多波澜,“走罢,我的好徒儿。” 卜子怀应了一声,反应过来后露出憨厚的傻笑,挠了挠头,眼中流露出满满的敬意,疾步向前,将门完全推开。 他恭恭敬敬地立于门外,等候宋宇先行。 屋内,不远处一棵昏暗的树下,老者伫立等候,愁苦的面容上刻满了对宋宇二人不加掩饰的轻蔑与不屑。 “喂,老先生。贵府究竟是谁抱恙?”卜子怀高声发问。 宋宇及时喝止,“徒弟不可失礼!” 老者微蹙眉头,冷哼一声,却未作答,仍旧自行向前踱步。 他的态度似乎表明,他并不愿搭理宋宇和卜子怀,不过是在例行公事,勉为其难地为他们引路罢了。 宋宇并未动怒,毕竟他心知肚明,自己的突然造访,主人自然不会有什么好态度。 然而,对他而言,能饱餐一顿便足矣。 “哎,你这老者怎的如此傲慢!”卜子怀脸色愠怒,指责那老头,拳头紧握。 然而,宋宇仅用一个眼神,便让卜子怀立刻变得恭顺,他低头退后半步,紧随宋宇身后。 犹豫了一下,卜子怀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询问道:“宋大哥,你是如何得知这家有人生病的?” “为何你不选择隔壁那家灯火辉煌,看起来更为富裕热闹的人家呢?”卜子怀连续发问,“那家看起来不是应该有更丰盛的美食吗?” “那家无人染病!”宋宇回答简洁。 卜子怀疑惑更深,皱着眉头激动地质问:“那你如何确信这家恰好有人生病?” “想学吗?”宋宇微微一笑。 “嗯嗯嗯!”卜子怀立刻热切地点头。 “直觉!” 卜子怀一愣,困惑地看着宋宇,迷茫地问:“直觉?这……怎么学啊!” 宋宇并非神明。 从土地庙走出来的路上,他只是单纯地想找个地方填饱肚子,毕竟,宋宇可以忍受任何事,唯独不能忍受空腹。 然而沿途的残垣断壁,尽显贫民窟的凄凉之态,转折至富豪区,那里高楼林立,气势磅礴,宛若踏入另一维度的世界,宋宇不由得感慨万千。 繁华的福邑城,实则只是富贵者的乐园。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此情此景,愈发显眼。 宋宇的目光在那歌舞升平、酒绿灯红的豪贵之家流连,心中本也涌起蹭一顿美食的念头。 但就在这时,他忽然注意到邻家那座略显孤寂清冷的庭院。 浓烈的药香弥漫于庭院,落叶堆积无人料理,高耸的楼阁之中,仅余零星的灯火闪烁。 宋宇不觉蹙紧了眉头,他深知这所屋子定然藏有不为人知的故事。 且是一个充满哀伤的故事。 于是,他放弃了锦衣玉食的诱惑,步入了这座庭院。 此时,一位身着素衣的老者迎面而来,管家老李匆匆抢前两步,低声说道:“邹老爷,人我已经带来了。” 邹元清叹了口气,随手挥了挥,向宋宇两人走来。 “我不在意你们是如何得知府上有人不适,但得事先声明,若想借此低劣手段混吃混喝,那便趁早打消这个念头!”邹元清脸上布满了疲惫与怒气。 “像你这般的江湖术士,我见得多了。若不是夫人坚持,我是绝不可能放你们进来的。” “恐怕是你女儿病情严重吧!”宋宇非但不怒,反而露出自信的笑容,轻声回应,“我推测,她卧床不起已有三日夜,水米未沾。” 话音刚落,邹元清登时愣在原地,满脸惊异地盯着宋宇。 “你……你怎么会知道?” 宋宇仅是微微一笑,并未予以解答。 邹元清当场呆若木鸡,心中暗自揣摩,“难道他真是神医,能未卜先知?” 毕竟,自从明珠女儿归来,他对任何人都未曾吐露过她卧病在床的苦楚。 “老爷,您这是怎么了?”管家老李见邹元清神色有异,急忙过来关切的询问。 “老李,此人或许真的称得上神医术高超,他……他竟然知晓明珠病情严重,这些细节我从未向他透露过……” 老李心中也不禁一惊,难以置信地望着宋 宇二人的背影。然而,看着宋宇那身狼狈的装扮,老李不禁摇头。 他对宋宇能未卜先知的说法持有怀疑,“老爷,什么所谓的神医,我看不过是个招摇撞骗的神棍罢了!” “如果他真的医术非凡,又怎会落得如此境地?”老李轻蔑地说,“先是说自己是御医,现在又装神弄鬼起来,他们两人看起来就不像是正派人士。” “很可能与之前那些招摇撞骗的大夫一样,只是些骗子。” 走在前头的卜子怀也不禁感到困惑,他愣愣地望着宋宇,嘴唇微动,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没有发出声音。 宋宇微微一笑,早已洞察卜子怀的心中所想,轻声询问:“不必掩饰了,你是否好奇,我怎知是他的女儿卧病在床?” 卜子怀眼睛瞪得溜圆,不住地点头。 “直觉!”宋宇带着几分神秘地说。 卜子怀瞬时神情落寞,微微皱眉,低声恳求:“宋大哥,别再这么神秘莫测了,能否详细解说一下,您所指的直觉究竟为何?” 宋宇望着他那份诚挚而渴望的神态,轻笑着答复:“简而言之,不过是‘察颜观色’。” 言罢,他继续向里屋走去。 卜子怀一时愣住,站在原地发呆。 显然,以他的智慧,无法察觉到宋宇所注意到的那些微妙细节。 夜幕降临,宽敞的院子里并未点灯。 秋风虽猛,却难以驱散那股浓重的悲凉与阴森氛围。 整个院子悄无声息。 准确来说,整个府邸都笼罩在一片沉寂之中,无人行走,每个人都仿佛担忧着来自幽冥的幽灵,正匿藏在黑暗的角落,等待着捕捉人的魂魄。 第239章 什么?无力回天 深秋时节,院中树叶已基本凋落,只剩下孤寂的枯枝在风中摇曳,连忙碌的秋虫也感受到了那份令人窒息的哀愁,停止了低鸣。 邹元清的爱女正安卧在后院小轩之中,那张由黄花梨木精雕而成的床榻上,她静静地躺着,而邹元清严禁任何人接近这间屋子。 踏入此室,邹元清情感失控,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床畔,泪流满面,内心无比沉重。 闻听又有神医降临,且此番来者乃宫中御医,那些曾至邹元清府上为邹明珠诊疗的医师们,纷纷从客房匆匆赶来。 他们心中暗想,倒要亲眼见证,这位新来的御医是否真有回春之术! 宋宇瞥了一眼卧床的邹明珠,随后目光转向身后的管家老李,低声说道:“腹中饥饿,先备些食物来。” 管家老李顿时错愕,他那布满岁月痕迹的脸上瞬间显露出不悦之色,“哼!你尚未为小姐把脉,便先谈饮食,这恐怕不太合适吧!” 那讽刺之意溢于言表,几乎直指宋宇是个欺世盗名的骗子。 “哎呀呀,我们还以为自称御医的这位是何等高人呢?原来不过是个衣衫褴褛的流浪术士罢了!”一名医师冷嘲热讽地说道。 “的确,若要乞讨,直言便是,何必行此令人耻笑之举。”另一人随之附和,笑容中满是讥讽。 “如今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自称神医了!” “连我们赵钱孙李四位在福邑享有盛名的大夫都无法治愈的病症,你一个流浪术士就能手到病除?那我们岂不是虚度此生?”又一人冷言相讥。 “入门不为所事事,便想餐风饮露,天下岂有此等美事!” …… 数位医生你一言我一语地讥讽着。 甚至旁边的卜子怀也听不下去了,不禁紧握了拳头。 宋宇却是不以为意,笑着回应:“想要悬壶济世,也得先填饱肚子吧!” “一天水米未沾,自然是无力诊疗。” “笑话!我看你不过是个企图混吃混喝的骗子。”赵大夫抚摸着山羊胡,语气严厉地斥责。 “不饱餐一顿,我可是无法施诊!”宋宇仍旧泰然处之。 钱大夫气得肥硕的脑袋如同拨浪鼓般摇晃,狂妄地大笑:“小子,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可以随意进出?” “我告诉你,别说吃饭了。今天你若说不出明珠小姐病症的根源,就别想安然离开。” 卜子怀终于忍不住,冷声喝道:“这是什么强盗逻辑?无法确诊病症,你们还想动手不成?” “没错!”孙大夫冷冷地哼了一声,反驳道,“像你们这种招摇撞骗之徒,我见得多了。” 随即施礼,双手合十,极为尊敬地向邹元清致意,道:“邹老先生,对待这些江湖骗子,若是不给予严惩,他们便不知悔改。” “确实如此,这类人必须严加教训,方能为明珠小姐积攒功德保佑她今早康复。”众人附和,纷纷激昂地表示。 宋宇无奈地摇头,微笑中带着苦涩,心中暗想,家中收留的这四位自负而傲慢的大夫,无怪乎明珠小姐的病症始终未见好转。 “好了,大家都不要再议论了,明珠需要的是安宁。” 一声断喝,沈夫人疲惫而沉重的身躯,面容苍白而憔悴,在老妈子的搀扶下,缓缓步入屋内。 她的目光一触及床上静静躺着的女儿,泪水便如泉涌,情感失控,双腿一软,脸上的凄凉与痛苦之色尽显,失声痛哭起来。 邹元清见状,连忙拭去泪水,急忙上前搀扶并安慰。 然而,在这当口,沈夫人已被悲痛的巨浪无情吞没,无力自拔。 “夫人,您可要保重身体啊!”邹元清低声劝慰着。 沈夫人蜷缩在床榻之侧,脸庞深埋于臂弯之中,手中的手帕已完全被泪水浸透。她忽然抬起头,那苍白如纸的脸上,是一对空洞无神、血丝满目的眼睛,迷茫地望着眼前几位大夫,几乎是哀求般地说道:“我知晓你们几位是福邑医术高超的名医,你们……你们能否再仔细思量,思量一下如何救我的女儿……” “只要能救回我女儿,无论多少银两我都愿意付出……” 她的哽咽中充满了无尽的祈求,而眼前的四位大夫却显得无所适从。 “夫人,小姐的病症实属罕见,只怕已经是……无力回天了。”李大夫沉重地叹息,声音低沉。 什么?无力回天! 沈夫人闻言,双眼猛然瞪大,一口气未提,便昏迷了过去。 “夫人!夫人……”邹元清急忙呼唤,心中一片慌乱。 “四位名医,快,快救 救夫人!”其他几人大惊,也不由得脸色煞白。 昏暗的灯光下,几人的面容显得更加苍白,他们面面相觑,满脸忧愁,却无人敢于上前探查。 “老李,你去看看夫人究竟怎么了?”赵钱孙三位大夫不由分说,将最为老实的李成旦推向前去。 李成旦无奈地走上前,细致地为夫人把脉。 突然间,他的面色如同纸一般苍白,惊恐之下,竟一屁股跌坐在地。 “究竟如何?我夫人究竟怎么了?”邹元清心中涌起强烈的不祥预感,声音中带着怒火地质问。 李成旦身体颤抖不止,“夫人……夫人她,她已经不在了!” 如同晴天霹雳,邹元清当场愣住,神情呆滞。 在场众人亦是一片震惊。 房间内弥漫着一种异的沉寂。 “不,这绝不可能!”邹元清努力压制内心的悲痛,他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也不愿意相信,“赵大夫,钱大夫,你们也过来瞧瞧……” 赵、钱、孙三人相视一眼,面露难色,不由得对李成旦投去一眼轻蔑与愤怒的目光。 那目光中充满了指责与警告,“你即便是感觉不到沈夫人的脉搏,也不该轻易宣判她的死亡啊!” “即便沈夫人不幸离世,也不应直言不讳。这样一来,岂不等于断了我们所有人的财路?” “应当说沈夫人处于昏迷,需大量钱财救治。如此,我们方有机会从中获利!你真是愚昧至极。” 第240章 敢不敢立下字据 几人目光交汇,无声之中已交换所有信息,旋即他们镇定自若地上前,为沈夫人诊脉。 瞬间,三人的眉梢不约而同地紧蹙,惊慌之色在脸上一闪即逝。然而,凭借过人的演技,他们很快便以皱眉沉思的姿态,掩盖了内心的慌乱与恐惧。 他们确实没有探出沈夫人尚存的生命迹象,呼吸亦已停止。 然而,他们不敢直陈沈夫人已逝,也不愿那样说出口。 只见赵大夫捋着山羊胡,沉吟道:“夫人不过是心火亢盛导致的昏厥,但要使其苏醒,恐怕并非易事。” 钱、孙两位大夫立刻附和:“确实,夫人积疾日久,想要彻底恢复意识,非得巨资莫办。” “而且,除了我们,普天之下无人能治愈夫人之病。”钱大夫摇着他那肥大的脸庞,加重了语气。 邹元清早已被吓得六神无主,哪里还顾得上思索其他,连忙点头答应。 “求求你们,救救我夫人!无论多少钱,我都愿意付出!” 赵、钱、孙三人互相对视一笑,没想到邹元清竟然如此轻易被说服,便狮子大开口:“一百万两!只要一百万两,我们就能救夫人的病。” 一……一百万两! 邹元清的确财力雄厚,但连日来为寻回爱女,并延请赵钱孙李四位名医入府诊疗,已耗费巨资无数。 面对一次性需筹措的一百万两银钱,他难免陷入迟疑与纠结之中。 三位使者见邹元清面露迟疑,神色骤然转冷,严肃地质问:“邹先生莫非认为夫人的一条命,还不值一百万两?” “值,值,值!”邹元清连忙回应,态度坚决。 “既然如此,邹先生何必犹豫?” “然而……”邹元清心中稍显挣扎,毕竟府中银两已所剩无几,若此刻拿出百万两以救夫人,那他的爱女明珠又该如何是好?她亦急需银钱救治! 不过,邹元清只是略作迟疑,旋即坚定地连声承诺:“我愿出,我愿出!只要能治愈夫人,无论多少银两,我都在所不惜!” “老李,即刻去查账房,看府中还剩多少可用银两。” 老李闻言,紧锁眉头,虽欲言又止,但终究只能无奈叹息,一跺脚,转身离房而去。 一旁的宋宇不禁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一百万两白银,可不是一笔小财啊。” “我却认为这银两花得并不划算。”宋宇轻笑回道。 赵钱孙三位大夫闻言,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目光如冰刃一般刺向宋宇,“年轻人,你这是在质疑沈夫人的价值吗?” “哎,三位误会了,我并非此意。”宋宇依旧笑容不改,轻声解释。 “哼!那你方才所言何意?”赵大夫须发皆张,怒目圆睁。 “对啊,今日若不给你个明白说法,我等决不轻饶!”钱大夫仍旧肥头大耳,语气中满是怒火。 宋宇仍旧泰然自若,一声轻叹后回应道,“我不过是觉得,以三位这等赤脚医术或许并未值这百万两的价格。” “什么?你……你敢诋毁我们?”几人齐声质疑。 “哈哈,看来你们对自己的医术颇有自信。”宋宇依旧笑着,“那么,敢不敢立下字据?若邹老爷付出百万两,而你们未能救回沈夫人,那该如何?” “我来提出一个条件。”宋宇不容分说,脸色一寒,接着说道,“若你们能治愈夫人,邹老爷自会慷慨解囊。但如果失败了,三位需赔偿邹老爷五十万两,如何?” “以小博大,不管怎么样你们也不亏不是,你们这段时间在邹府为明珠小姐治疗,所得何止五十万两啊!” 猛地,三人的面色骤然紧绷,额头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 在他们眼中,沈夫人已然是踏入了鬼门关,死者如何能够复生? 哪怕悬赏千万两黄金,他们也无法令死者复活,这是无能为力的现实! “哼,医道本就是充满变数,无人敢打包票药到病除,百病全消!”李大夫李面露难色地辩解,他那显然不足的自信显露无遗。 “难道你们害怕了?还是说你们本就无力回天,只想借此敛财?”宋宇犀利地揭露他们的真面目。 “我猜想,你们是想拿到钱后立刻逃之夭夭,是不是?” 三人的心思被宋宇一一拆穿,他们顿时神色一凛,汗水如雨后春笋般冒出。 “你……你这是胡言乱语!我们身为医者,难道没有职业道德吗?”赵大夫首先按捺不住情绪,怒指宋宇反驳。 “既然如此有把握,为何不敢立下字据?”宋宇冷冷地回应。 这时,邹元清也渐渐从 先前的慌乱和哀伤中平复了一些情绪。 转而目光谦恭地落在三位大夫身上,邹元清依旧保持着礼貌,声音温和地询问:“三位神医,连日来为小女诊病,耗费了不少银两。如今库房空虚,现银不足。” “不知如此可否?若三位愿意继续为夫人治疗,待病愈之后,我必以一百万两相赠,分文不缺。倘若不幸未能治愈,那这笔费用,也就此作罢,诸位以为如何?” 邹元清声音略带哽咽,接着说,“毕竟,未来小女的医药费,还需一大笔开销。” 三位大夫对视一眼,随即语气转冷,回应道:“我们行医救人,亦是谋生之道,全凭手艺为生。” “世间哪有免费治病的道理?” “既然如此,那我们四人爱莫能助,就此告辞!”他们异口同声地说。 邹元清急切起来,连忙阻拦,“且慢,小女尚未痊愈,若是就此离去,那她……她该如何是好!” “无钱还想求医?天下哪有这等美事!”钱大夫摇着他那肥大的头颅,语气冷漠,决绝无比。 “然而……然而小女的药费,你们已收了不少啊!”邹元清面色惨白,哀伤的脸上又增添了数道愁纹。 “哼!邹老爷,实话告诉你,您夫人和令女的病症,除了我们四人,普天之下无人能医。”赵大夫语气冷硬,“是否愿意花费这笔钱,您自己权衡吧。” 话音刚落,众人随即转身,准备匆匆离去。 第241章 赌上我的脑袋如何 归根结底,在场的四位人物内心皆清晰,不论是沈夫人还是邹明珠,他们都已回天乏术。此刻,他们不过是意图趁着机会攫取一笔财富,旋即匆忙逃离。 如今,那一百万两银子已化作泡影,他们却不愿承认自身的无能为力,只得相互指责,言辞刻薄。 正当四人即将离去之际,宋宇忽地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高声呼喊:“慢着!” 赵钱孙李四人当场愣住,步伐不由自主地停下。 旁边的邹元清等人亦不由自主地止步。 “病患尚未痊愈,就这样泰然自若地携带银钱离去,这岂不是有违医德吗?”宋宇仍旧笑容满面。 “医德?我们的规矩就是医德!”赵大夫语气冷漠地反驳。 “真是狂妄自大,愚蠢至极!”钱大夫挥动着他那肉感的脸庞,讥笑道,“你不是自诩为御医吗?那么,你有什么本事能治愈沈夫人呢?” “我能!”宋宇断然回应。 瞬间,四人全部愣住,面露惊愕之色,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宋宇身上。 转瞬间,一阵狂放的笑声响彻当场,那笑声中透露出一种肆无忌惮的狂妄。 “哈哈哈,真是荒谬至极!你竟敢说自己能治愈沈夫人?” “确实!”宋宇语气冷冽地回应。 话音刚落,在场的众人皆是一愣,场面顿时陷入一片寂静。 邹元清双眼瞪得溜圆,泪水沿着那张粗糙且疲惫的面颊不由自主地滑落,“公子,您这话莫非是真的?您真的有法子救夫人?” 此刻,邹元清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对宋宇的态度变得异常恭敬。 赵钱孙李四人面露惊愕,旋即嘴角立刻浮现出一抹狡黠的讽笑。 “我就不信,你有什么能耐能让死者复生!”李大夫冷嘲热讽地说道。 “让死者复生?”邹元清一时愣住,“刚才那三位大夫不是还说夫人有救吗?” “那些都不足为信!现在我们要看的是,这个所谓的神棍究竟有何真材实料!”赵大夫抚摸着胡须,仰天大笑,神情傲慢。 “你若能救活沈夫人,我愿将人头相赠!”钱大夫更是嚣张至极,毫不掩饰自己的狂妄。 赵、孙二人闻言顿时愕然,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钱大夫。 “有何惧哉?那小子岂能具备回天之力?” 钱大夫此言一出,二人不禁频频点头,以示深以为然。 宋宇却是不为所动,淡然一笑,轻声道,“此话出自你口,我可未曾逼迫于你!” 卜子怀在一旁按捺不住心中的焦急,一看便知这四人分明是故意挑衅,欺负宋宇。 他拳头不由自主地紧握,“所谓的神医不过如此,不过是见钱眼开的江湖术士罢了。” “方才你们还信誓旦旦地说沈夫人有救,只需一百万两白银。现今又说无法可救,岂非自相矛盾?” 卜子怀的言辞犀利,四人脸色顿时变得难看到了极点,宛如吞下了苦涩的果实。 既然事已至此,一百万两白银已是镜花水月,他们也不再虚与委蛇。 “小子,我们今日便要见识一下你的起死回生之术!” “你若能令死者复生,我赵德林愿意即刻跪地,拜你为师!”赵大夫语气冷硬地表示。 “拜师?无须如此!我岂愿收你等败类为徒。”宋宇不屑一顾地回应。 旋即又道,“既然尔等不信我有过此能力,不妨我们来个赌约如何?” “赌?怎么个赌法!” “适才那位‘猪头大夫’也说了,我若能救活沈夫人,他愿以头颅相赠。那么我便以自己的脑袋为赌注!” “我若败,头颅任尔等取去。倘若我赢了,不要你们的头颅,只愿你们将自邹老爷处所得的银两悉数归还便是。” 宋宇眉头一蹙,杀机骤然弥漫,“你敢,还是不敢!” 瞬间,整室气温仿佛下降,伴随着窗外枯枝的簌簌摇曳,四人心中不禁齐齐一震。 “难道,你们害怕了吗?” 四人紧张地喉结微颤,声音战栗,“好吧!就赌这一局。你的项上人头,我们今日志在必得!” 邹元清心情纷繁复杂,既有激动与期待,更多的却是疑虑与难以置信。 他难以相信宋宇这身衣衫褴褛、口出狂言之徒,竟敢自称能悬壶济世,然而此刻,他又迫切希望宋宇所言非虚,能救回自己心爱的夫人。 “公子……”邹元清面露迷惘,欲言又止。 他在室内焦灼地踱来踱去,步履轻盈如梦,生怕打破了周围的沉寂。 烛影摇曳,室内昏暗而静谧,流露出无尽的哀愁。 宋宇走到桌边,取火石火刀,点亮了水晶罩下的青铜灯具。 猛然间,一阵狂风呼啸着穿窗而入,将明珠姑娘的轻柔薄毯和窗帘一同卷起,床上的铜钩随之发出一阵阵单调而凄厉的“叮当”声,宛如幽冥中鬼差的摄魂之铃,狂风之中似乎有无数恶魔在狞笑中翻飞。 一声轻响,“噗”的灯灭,宋宇手中的灯火也应声熄灭。 宋宇的眉头立刻紧蹙,他感觉到狂风中似乎蕴含着一种诡异的寒意,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手中的水晶灯罩也随之坠地,摔得粉碎。 原本昏暗的室内,此刻已被浓重的黑暗彻底笼罩。 狂风仍旧在外肆虐,赵钱孙李四人早已惊慌失措,如同惊弓之鸟,不由自主地将身子缩成一团,战栗着挤在一起,手中冷汗津津。 “这……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时间,众人陷入深深的恐惧与迷惘之中。 不过转眼间,宋宇手中的光芒再次亮起,大家方才从惊恐中逐渐恢复理智,然而面色依旧苍白如纸。 可见刚才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已将众人吓得魂飞魄散。 卜子怀不禁吃了一惊,但很快他就恢复了镇定,嘴角甚至挂上了一抹自豪的笑意,向宋宇靠去。 他以低沉的嗓音询问:“宋大哥,这一切莫非是你有意为之?你的智慧真是令人惊叹,瞧那赵钱孙李四人惊恐失色的模样,真是让人忍俊不禁。” 宋宇微怔,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将手中的水晶灯放下,取出随身的银针,在灯火上轻轻烤炙,随即走到床榻边。 实际上,这一切并非宋宇所能操控,他并无此等操控之能。 然而,这一切的发生的确过于诡异。 第242章 假死状态 宋宇为沈夫人把脉,眉头随之一皱,面露忧色。 “宋公子,夫人她还有无挽救的可能?”邹元清焦急地询问。 宋宇深深叹了口气,语气冷淡地回应:“沈夫人,已然过世。” 这话犹如晴天霹雳,邹元清当场愣住,眼神空洞,难以置信。 双腿一颤,随即无力地跪倒在地。 “老爷!”老仆人惊恐万状,一时间呆若木鸡。 幸亏宋宇反应敏捷,一把搀住了摇摇欲坠的邹元清。 宋宇眉头紧蹙,急忙从袖中取出一颗药丸,小心翼翼地送入邹元清口中,轻声细语,“赶紧服下。” 邹元清依言吞下后,不禁惊讶地问,“这是什么药?” 赵钱孙李四人冷眼相对,充满敌意地质问道,“小子,你给邹老爷吃的是什么东西?” “不知药性就敢给邹老爷服用,若邹老爷有什么不测,就算斩你首级十次,也难偿其罪!” “正是!这厮不过是个骗子,快把他赶出去!”钱大夫肥头大耳,颐指气使地喝令道。 旁边的老妈子面色苍白,惊魂未定,先前的异样景象让她尚未平复,此刻又听闻宋宇企图对邹元清不利,神智未清之下,便听从钱大夫的建议,急忙奔出门外召唤家丁。 “小辈,你竟敢图谋邹老爷的性命,这回你可是自寻死路。”李大夫语气森冷地斥责。 霎时,众人的情绪高涨,纷纷怒指宋宇,目光如刀,而门外也迅速聚集了几名手持铁器的家丁。 “住手!你们这是何意?”邹元清勃然大怒,此刻他的脸色已较之前好转许多。 服下宋宇的药丸后,邹元清顿感浑身轻松,他轻声说道:“服用了公子赐予的丹药,我感到浑身舒畅,体力也有所恢复。” “你们怎敢如此无礼对待公子,还不速速退下!”邹元清冷声叱喝。 众下人听后,无不心中一惊,连忙退去。 此刻,赵钱孙李四人硬是气炸了肺,他们好不容易觅得良机,本想挫一挫宋宇的锋芒,岂料反而自身成了笑柄。 “哼,这个江湖术士不过是在故弄玄虚,谁知道他给邹老爷的丹药是否藏有毒物……”赵德林语气冷硬地反驳。 啪! 忽然间,一声清脆的响声在房内回荡。 邹元清也顾不得颜面,挥手就是一记耳光扇在赵德林的脸上。 “赵大夫,望你自重!你们办不到的事,并不意味着别人也办不到。”邹元清语气仿佛一扫之前的温和,冷冽地斥责。 自从服用了宋宇赠予的丹药,他的思维似乎变得格外清晰。随即他一挥手,沉声吩咐:“来人!将赵钱孙李四位大夫看管起来,他们与这位神医公子的赌约尚未了结,怎能就此放行。” 赵钱孙李四人霎时惊愕无言,尤其是赵德林,被那一巴掌扇得当场愣神。 他们尚未回过神来,一群家丁已将四人团团围住。 “小子,你……你究竟给邹老爷下了何种迷药!”赵德林面色迷惑,厉声质问道。 卜子怀早已怒火中烧,立刻冷冽反驳,“无论宋兄给邹老爷服了何物,至少宋兄确确实实让邹老爷的身体得到了改善。” “反观你们这伙庸医,非但束手无策,救死扶伤,反而只会索要钱财。真是医道败坏,不堪其用。” 赵钱孙李四人被卜子怀斥责得如同败军之将,满腹委屈却无可奈何。 他们只得忍气吞声,阴沉着脸说,“哼!若你宋兄真有能耐,便先治愈沈夫人吧!” “别忘了,若是宋兄无法治愈沈夫人,你将人头不保。”赵德林冷笑着回应,满脸讥讽之色。 “没错,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沈夫人已经气绝身亡!”钱大夫摇晃着他那肥大的头颅,狞笑道,“这场赌局,你输定了!” “我们就等着瞧,你如何能让死者复活!哈哈哈……”四人放声狂笑。 卜子怀双目圆睁,怒火中烧,拳头紧握,牙关咬得咯咯作响,愤恨地说:“你们……你们的手段实在是卑劣!” 孙大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反驳道:“卑劣?那是他自作自受。别拖延时间了,快动手吧!难道你真的做不到吗?” 邹元清眉头紧锁,脸上交织着焦虑与期待,目光热切地落在宋宇身上,毕竟他刚刚见证了宋宇的非凡能力,此刻对宋宇充满了信任。 宋宇却依旧保持着冷静,轻描淡写地说:“唉,这肚子真是饿得不行。” 赵德林等人闻言,目光如刀 ,愤怒地盯着他,“没看病就想着白吃白喝?天下哪有这种便宜事!” 邹元清急忙对老李吩咐:“快,让人去厨房准备一顿最丰盛的饭菜来!” “邹老爷,此人不过是个骗子,是个神棍!”赵德林四人脸色沉重,急切地叫道。 紧接着,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在赵德林的脸上响起。 显而易见,邹元清对这四人的忍耐已至极限,为了恳求他们拯救自己的女儿,不得不屈尊俯就。 然而,当他目睹了宋宇的能耐,且这四人始终向他宣称,他的妻子已然离世,这换成任何人都难以忍受。 在斥责赵德林一顿后,邹元清又是极为恭敬地转向宋宇,微微皱眉,轻声细语道,“宋公子,眼见饭菜尚需时日,不如您先查看一下夫人的状况,如何?” 目睹邹元清那哀求的目光,宋宇实在不便多言,只得轻轻叹息,颔首之后,便步至沈夫人身边。 “嗯,尚有挽救余地!”宋宇双眉微蹙,低声呢喃。 “年轻人,切勿太过自负。须知沈夫人早已撒手人寰……” 赵德林话语未落,只见邹元清眸光一凝,怒目圆睁向他。赵德林惊慌失措,急忙以手掩口,他实在不想再承受一记耳光。 宋宇却对赵德林的话置若罔闻,因为在高位的智者,从不会去理会脚下微末生物的咆哮与敌意。 于是,宋宇迅速施展针灸…… 其实,沈夫人不过是心血上涌,陷入了一种假死的离魂状态,并非真正意义上的离世。 转瞬间,宋宇在沈夫人身上连刺数针。随着最后一针刺入,沈夫人突然间呼吸急促,猛地清醒了过来。 “这……怎么可能?” 第243章 背后有高人 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众人的心脏齐齐一顿,仿佛时间就此停滞。 赵钱孙李四位大夫不由自主地发出了惊恐的尖叫。 连站在旁边的老妈子和管家李老也禁不住后退一步,脸上流露出惊恐与不安的神色。 唯有邹元清激动难耐,情绪失控地冲上前,竟然向宋宇跪地不起,声声呼唤:“神医!神医!” “老朽方才无礼冒犯,还望神医海涵!”邹元清泪流满面,不断地磕头赔罪。 宋宇并非心胸狭窄之辈,他扶起邹元清,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抹宽容的笑意,“我并没有怪你。只不过邹老爷,今后在识人方面还需更加留心啊!” “可不是,并非每位医者都能如我宋大哥一般,淡泊名利,只为悬壶济世。”卜子怀笑着上前说道。 “所言极是,所言极是,神医的教诲今后定铭记在心。”邹元清点头如捣蒜般回应。 随即,他的脸色骤变,目光犀利地扫向赵钱孙李四位大夫,怒斥道,“没想到老夫一直将你们当作神医款待,每日山珍海味,金银满贯,竟然养了一群骗子!哼,懒得与你们多费口舌,速速滚蛋,别再污我视线!” “遵命,我们这就离去,这就离去……” 几人早已被惊吓得哑口无言,他们曾深信不疑沈夫人已命归黄泉,死得透彻。 否则,他们也不敢与宋宇定下如此巨额的赌注。 然而,此刻他们亲眼目睹,宋宇竟然……竟然真的将沈夫人从死神手中夺了回来。 且使用的,竟是江湖上早已失传的鬼门十三针!显然,宋宇是他们招惹不起的角色。 话音未落,赵钱孙李四人便跌跌撞撞,急忙想要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然而,现在再想走,又岂能那么容易。 一声锐利的“咻”响,卜子怀手指微颤,手中长剑瞬间钉入四人面前的木柱。 四人身躯一震,惊恐万状。 他们清楚,若是方才动作再快一些,那剑便可能早已洞穿他们的头颅了。 “想要离去?休想!”卜子怀冷然言道,“方才你们与宋兄立下字据,若是宋兄能将沈夫人救活,你们便要留下项上人头,难道忘了不成?” 砰然有声,赵钱孙李四人双膝一软,齐齐跪倒。 “宋神医,宋大爷!我们错了,我们知错了……求求你,求求你宽恕我们吧!” “的确,宋神医,我们刚才眼拙,冒犯了您,求您给我们一次机会。”四人连连磕头,哀求不已。 尤其是肥头大耳的钱大夫,额头上血迹斑斑,声音颤抖地哀求道:“方才,我不过是随口一提,根本没过脑子,宋神医,求您开恩,宽恕我这一回吧!” 一边说,一边不停地扇自己的耳光,满脸惊恐,生怕丢掉性命。 毕竟,世间谁不畏惧死亡呢? “来人哪!将他们四人给我绑了,听凭宋神医处置。”邹元清语气冷漠地吩咐道。 刷刷刷,转瞬间一群家丁便将赵钱孙李四人团团围住。 眼见邹老爷动了真怒,四人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脸色苍白如纸,齐声叩首求饶。 他们明白,邹元清已对他们失去了信任,他们此刻已是一无所有。 “宋神医,请您先救救我女儿吧……”沈夫人泪眼婆娑,声音轻柔地说。 她刚从昏迷中苏醒不久,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浑然不觉,也不想去了解究竟发生了何事。 她深知是宋宇将她从昏迷中救活过来,定然深信宋宇定能救回自己女儿的生命。 此刻,沈夫人心中唯有女儿的醒来最为重要,其他的纷扰均不足以扰其心。 邹元清急忙从赵钱孙李四人的注视中脱身,眉头紧锁,目光充满哀求地望向宋宇,一声沉响,再次跪地。 “宋神医,老朽方才已目睹您的妙手回春救活了我夫人,如今恳请您再施以援手救救我的女儿吧!” “只要您能让她复活,老朽愿意做牛做马,绝不推辞……” 面对邹元清夫妇如此恳切的请求,宋宇心中也不禁动容。 然而,事有先后,他不能轻易放过赵钱孙李四人。 毕竟,方才这四人还意图将他置于死地!此仇不报非君子,宋宇并非圣人,可做不出来什么以德报怨的事情。 再者说古语有云,以德报怨,又何以报德? 宋宇轻轻的将邹元清扶起,温言道,“你女儿的情况颇为复杂,不可操之过急。” “不过,有些事情,我 确实需要先行处理。” 宋宇言罢,目光如冰,直接扫向赵钱孙李四位大夫,语气冷冽地质问:“诸位不是被誉为福邑城医术高超的大夫吗?为何在邹府行骗,如此不堪的行径,岂不是丢了神医的名声?” 赵德林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栗,辩解道:“我们……我们绝不敢败坏名声啊,方才把脉,沈夫人已然……气绝身亡。” 宋宇眉头一皱,怒火中烧,质问道:“既然认定沈夫人已不在人世,你们为何还向邹老爷索要一百万两纹银?” 四人听罢,纷纷垂首,无言以对,无法直视宋宇那锐利的目光。 卜子怀见状,愤慨难当,喝道:“还与他们有何话可说!这些江湖术士,不仅意图敲诈邹老爷的财物,更延误了明珠小姐的救治时机,实在死不足惜!” 卜子怀的怒火,自有其来由。他望着明珠小姐的情形,不禁联想到了自己那位下落不明的妹妹。 宋宇心中却生疑窦,他方才也为明珠小姐把脉,的确感觉到脉搏微弱,几近无息。 未入邹府之前,宋宇便闻到了一股异样的药香,这股香气常人难以察觉。 正因这独特的药味,宋宇才确切地感知到,有人正在为明珠小姐延续生机。若非有这一味奇药续命,明珠小姐恐怕早已香消玉殒了。 鬼门十三针对于刚逝之人方才有效,倘若无人为明珠小姐强行延续生机,即便是宋宇亲临,亦是回天乏术。 显然,能够调配出此等药物的,定非是一般人。然而眼前这四人,看上去却如同酒囊饭袋一般,这让宋宇不禁心中生出一丝疑惑。 第244章 先吃饱再看病 “啪~”卜子怀此言一出,邹元清登时怒火中烧,愤然上前,一巴掌扇向四人。 身形摇晃,邹元清欲拔出木柱上的宝剑,意欲手刃四人。 “好哇!我耗尽家财,诚意求医救女,岂料你们四人竟只是江湖骗子!骗取我的钱财不说,还将小女的病情恶化,我绝不能放过你们!” 邹元清气愤至极,提剑欲斩,四人惊恐万状,抱头求饶,“邹老爷饶命,邹老爷饶命,事实并非如您所想。” 宋宇急忙劝阻,“邹老爷,且慢!” “他们对小女的救治并无虚言,若无他们强行续命,明珠小姐恐怕早已撒手人寰。” 宋宇眉头紧锁,继续追问,“然而我甚是好奇,凭你们的能耐,如何做到这些。” “想必你们背后定有高人指点,若能告知此人是谁,今日我可免你们一死。” 赵钱孙李四人心头蓦然紧缩,面露惊慌地面面相觑,旋即低头嗫嚅道:“我们仅知其名张检翟,其余……余者概不知。” 宋宇骤然愣神,张检翟其人他自是耳熟能详,昔日乃太医院之魁首。然而,因其坚决拒绝为淮南王汪权在江诺颜的药膳中做手脚,遂遭汪权派遣刺客暗杀而丧命。 张检翟不是早已命丧汪权之手吗?怎可能还尚在人间。 难不成,他还活着! 正是张检翟陨落后,宋宇方才得以跻身太医院首席御医之位,自此才有淮南王汪权命宋宇往江诺颜处送药,及后续一连串事件的发生。 “你们所说的那个张检翟,莫非就是那位‘一指判生死’的神医侠客张检翟?”宋宇再次核实问道。 四人相顾无言,亦不知所见怪老头是否真为曾经名噪一时的御医,‘一指断生死’的张检翟。 月余之前,赵钱孙李四个人在漫湖酒楼欢聚畅饮,期间偶遇一位散发披肩、手持拐杖的古怪老者,他身无分文,企图以一本破旧的医书换取一坛子酒。 众人皆视其为疯子,酒楼老板更是唤来打手,对其拳脚相加,欲将其逐出店外。 那老者只能蜷缩一团,承受着无情殴打,却非但不哭不喊,反而放声大笑,仰天悲叹:“想我张检翟,竟然落魄至此……” 此言恰好被赵钱孙李四位酒客听闻,他们立时阻止了酒楼员工的暴行,转而将张检翟搀扶起来。 赵德林瞥见张检翟手中的医书,眼中登时闪过一丝亮光。 随即,他以一坛美酒,换取了张检翟手中的那本破旧医书。 待众人回神,欲询问剩余医书的下落时,张检翟已带着酒坛消失在喧嚣的人群之中。 正是依靠这半本医书,赵钱孙李四人得以研制出续命药丸,明珠小姐因此得以日复一日服用,从而保住了她的宝贵生命。 宋宇的眉头微微皱起,显然赵钱孙李所提及的那个疯老人,正是消失已久的太医院御医张检翟无疑。毕竟,在这世上,除了“一指断生死”的张检翟,还有谁能拥有如此高超的医术呢? 然而,宋宇自然是个例外! 宋宇,那可是集现代医学与古典医学精华于一身的顶尖医学生,即使是张检翟,亦须对他敬畏三分。 “邹老爷,宋神医,我们……我们绝无害人之心,也对明珠小姐并无加害之意!”四人的声音颤抖,带着哭腔诉说,“若真要追究,只能归咎于那位疯老头,以及这本破旧的医典……” 话音未落,赵德林已从袖中取出一本残破的医典,欲将其撕毁。 幸好宋宇反应敏捷,迅速从赵德林手中夺过了那本医典。 “宋神医,你看他们该如何处置?”邹元清询问道。 “若非这本医典助你们一臂之力,你们早已惹下大祸。”宋宇语气冷冽,“今日我暂且不追究你们的生命,但你们从邹老爷处所得之财,必须全数归还!” 四人闻言,如同割肉般痛苦,要将已入口的财物再吐出来,实比断头更令他们难以接受。 “哼!若不愿交出财物,那就留下你们的头颅!”卜子怀忍无可忍,怒声喝道,“宋大哥已对你们宽宏大量,你们却不知珍惜。” “嗯,说得很是有道理,动手吧!别再浪费宝贵时间。”宋宇挥了挥手,语气平静地说道。 卜子怀毫不犹豫地从邹元清手中接过宝剑,剑指赵钱孙李四人,一股逼人的气势扑面而来。 眼见这副势在必得的模样,赵钱孙李四人惊慌失措,连忙跪地求饶,声音颤抖:“我们交,我们交钱!我们愿意交出所有的钱财。” 宋宇语气平淡地回应:“既然愿意归还旧账,那我也无意再与你们过不去。去吧。” 卜子怀毫不留情,一一将四人踢出屋外。 四人丝毫不敢抱怨,急忙爬起身,匆匆逃离了现场。 “宋神医,既然他们已离去,您能否……能否救治我的女儿?”邹元清迫不及待地询问。 “但现在,我确实有些饿了。”宋宇轻描淡写地回答。 邹元清闻言,立刻大声呼唤:“老李,老李!厨房的饭菜准备好了吗?” 管家老李迅速上前,拱手答道:“饭菜已经备齐。” “宋神医,我女儿的病情刻不容缓,还请您……”沈夫人焦虑地说。 宋宇明白他们心急如焚,但宋宇有着自己的节奏和打算,在不明白明珠小姐的具体情况之时仍需谨慎行事,他需要进一步观察明珠小姐的状况。 所以,这也不耽误他吃东西。 轻声安抚道:“沈夫人,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明珠小姐已昏迷多时,不妨再耐心些,毕竟片刻之差无碍大局。实不相瞒,我现在腹中空空,脑袋也跟不上节奏,还是先吃饱了有力气再说。” 听闻宋宇此言,沈夫人不便再言,只是眉心紧蹙,面上愁云密布,轻声细语地询问:“宋神医,您究竟有几分把握,能让小女……活过来?” 宋宇轻按明珠小姐的脉搏,随即从怀中取出一枚银针,先行疏通其七经八脉,随后指挥下人将浸透了特制药汤的湿毛巾敷于明珠小姐面部,静观其变。 第245章 难道是病了? 步入餐厅,眼前是满桌琳琅满目的美味佳肴,卜子怀的目光立刻被吸引,嘴角不自觉地流露出垂涎欲滴之态。 “别光顾着看了,饿了就吃吧,毕竟空腹已一日了。”宋宇毫不见外,落座后便挥筷夹菜,开始用餐。 餐桌上,只有卜子怀和宋宇在进食,其他人皆默然立于一侧,邹元清与沈夫人更是焦急地来回踱步。 宋宇只是轻轻叹息一声,然后继续专注地享用美食。 不过须臾,宋宇瞥了一眼时辰,便轻放下碗筷,轻轻拍了拍卜子怀的肩头,“时候到了,我们得做正经事去了。” 邹元清与沈夫人心中一凛,脸上瞬时绽放出喜悦之色,紧随宋宇之后,匆匆赶往明珠小姐的闺房。 宋宇当下又仔细探视了明珠小姐的脉象,这才缓缓抽出她体内的银针。 此时,毛巾上的热气已全然渗透进明珠小姐的躯体内。 原本渐渐变得冰冷、僵直的身体也恢复了血色。 “这样…这样就够了吗?”邹元清急切地询问。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床上躺着的明珠小姐身上,唯有宋宇泰然自若,悠然坐在一旁,翻阅着那本破旧的医书。 “不是啊,宋神医,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她为何还未醒来?” 尚未醒来?这…这不应该! 宋宇也不禁皱起了眉头,照理说,经过自己这番针灸,再配以药物的敷贴,明珠小姐理应有所反应才对。 虽不敢断言能让她立刻起身,但至少睁开眼睛绝无问题。 难道,其中什么地方出了差错? 就在宋宇满腹疑虑之时,床上昏迷的明珠小姐忽然睁开了双眼,紧接着猛地一下坐直了身子。 一声“哗啦”巨响,屋内站立的老妈子等人顿时惊得魂飞魄散,一个站立不稳,直接撞翻了桌子。 即便是正欲靠近查看的宋宇,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 明珠小姐的目光先是愣愣地凝视着前方,而后缓缓开始转动。 然而,她的双眸中却透露出一股诡异而神秘的死气。 邹元清显然也被惊得目瞪口呆,嘴角颤抖,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明珠小姐的眼珠子缓缓转动了两圈,突然发出一声惊呼,整个人抱膝蜷缩,仿佛目睹了什么恐怖至极的景象,躲在了床角。 那凄厉的尖叫声令人毛骨悚然,屋内众人皆想夺门而出,但双腿颤抖不已,哪里有力气逃走。 宋宇的眉头骤然紧蹙,面对这前所未有的状况,他毫不犹豫地握起银针,精准地刺入了患者的百会穴。 明珠小姐的惊叫声这才渐渐止息,她的眼眸一暗,随即陷入了昏迷。 邹元清夫妇俩当场愣住,待回过神来,他们的脸上交织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既有忧虑也有恐惧。他们急忙转头向宋宇投去困惑的目光,焦虑地询问:“宋神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宋宇的眉头紧锁,神色严肃,这样的情况宋宇也从未见过,他同样对此感到十分困惑。 因为他确实从未遇到过这样的病例,此时明珠小姐的反应已完全出乎宋宇的意料。 正当众人困惑不解,心急如焚之际,明珠小姐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她迷茫而无力地蜷缩在角落,环顾着这陌生的环境,以沙哑的声音疑惑地问:“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 邹元清瞪大了泪眼,激动地回应:“感谢上苍,感谢宋神医!” “多亏了上苍的垂怜,明珠她……她复活了。” 邹元清的眼眶已经被泪水湿润,他紧紧抱住女儿明珠,颤抖着声音安慰:“明珠,别害怕,这是你的家,你已重获新生!” 谁知,他的女儿却竭力将他推开,双手痉挛地死死攥住覆盖在身上的白色被单,整个身躯颤抖不已,一双惊恐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邹元清。 瞳孔因惊恐而骤然放大,脸上的表情交织着不解与惊愕,仿佛目睹了不可思议的幽魂。 邹元清呼吸急促,当场呆若木鸡。 沈夫人面露难以置信之色,泪光闪烁地望着床上的明珠,颤抖着声音哽咽问道,“女儿,明珠,你……你……难道真的不认得你父亲了吗?” 明珠身体蜷缩成紧密的一团,突然之间,她声音嘶哑地放声狂叫:“我……我并非什么明珠,我也并非是你们的女儿,我压根就不认识你们!” 邹元清当场愣住了。 宋宇也愣在了原地。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禁愣神。 “明珠,你……你究竟怎么了?”沈夫人已是泪流满面。 邹元清回过神来,试图安慰道:“这……这孩子恐怕是受到了惊吓……” 邹元清的话未落,明珠小姐再次大声呼喊:“我并非你们的女儿,你们究竟是谁?为何将我囚禁于此?快让我回去,快放我回去……” 邹元清夫妇惊慌失措,连连跺脚,叹息道:“这孩子是不是疯了呢?这孩子是不是已经精神错乱了……” 他们转头,一脸失落和求助地看着宋宇。 实际上,在明珠小姐未醒来时,邹元清夫妻俩只盼她能早日醒来。然而,谁又能料到,明珠小姐醒来后,竟是如今这副模样。 两人几近疯狂,焦虑至极。 明珠小姐奋力挣扎,想要从床上一跃而下,声音嘶哑地说,“你们才是疯子,你们全体都是疯子。” “快让我回去,我必须回去!” 宋宇的内心也充满了疑惑,惊讶与不解交织,他毕竟也是首次遭遇这种情况。 然而,宋宇深知,在这种时刻,他必须保持冷静和镇定。 若是他此刻不能保持冷静,只怕无人能够做到。 宋宇轻拍了拍邹元清夫妇的肩膀,低声安抚道,“你们暂且不要激动,以免引发她的情绪波动,我先让她平静下来。” 接着,宋宇慢慢走到床边,温和地问道,“小朋友,你大病初愈,身体还很虚弱。现在我们不必追究你是谁,但你刚刚醒来,不宜过于激动。如果你这样激动,一旦病情再次恶化,昏迷过去,大家都会为你担心,也会感到难过。” 明珠小姐正惊慌的想要跳下床来逃离此地。 第246章 没病反而更可怕 但看到宋宇那温柔如水的目光,似乎有着一种令人不可抗拒的镇定的力量,令任何人都不能不信任他。 此刻,明珠小姐的心情瞬间平复了不少,她将两只手紧紧挡在自己身前,面上虽然仍充满了恐惧惊惶之色,但是呼吸已不觉见渐渐平静了下来。 这时宋宇才温柔一笑,试探性的问道,“对了,这样才是个乖孩子,那么现在叔叔问你,你可认得我?” 明珠小姐瞪大双眼,目光穿透宋宇身影久久不曾移开,脸上神情变幻莫测,最终还是用力摇了摇头。 宋宇眉头微微皱起,看着明珠小姐望着自己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思绪,这眼神貌似很是熟悉,仿佛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但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了。 转眼望向旁侧的几人,再次低声询问道:“这屋中是否有你认识之人?” 明珠小姐再次摇头,目光甚至未曾在众人身上稍作停留。 宋宇沉思片刻,旋即开口发问:“那么,你可记得自己的身份?” 明珠小姐眉头紧锁,竭力回忆,瞬间只觉得头痛欲裂,不由自主地以手垂头,迟疑道:“记不清了,但我知道我不姓邹,我似乎姓……陆,没错,应该是姓陆。” 姓……陆? 宋宇不由微愣,眉梢一挑,追问道:“那你可还记得自己的籍贯?” “哼!我出身京都,我是京都人氏。” 明珠小姐眼神一亮,略显兴奋的接着回道:“没错,我是京都人士。这里是何处?这并不是我的家,这也不是我的房间……” 倾听着自己的女儿一遍又一遍地否定着她自己,声声宣称自己并非他的父亲,此处并非她的归宿,邹元清的脸色也逐渐变得苍白如土。 他的耐心已濒临崩溃,声音中带着些许愠怒和无奈,“孩子,你究竟怎么了?这里是福邑,是你的家啊!我们……我们是你血脉相连的父母啊。” “你怎么会?怎么就忽然不认识我们了呢?” 明珠小姐突然间情绪激动,呼吸急促,“福邑?福邑城!不……我不愿踏足这里,我不愿意!” “不要将我囚禁,不要抓我,放了我……求求你放了我……” “你们,你们这些恶人,为何要囚禁我?” 邹元清气得全身颤抖,后退两步,跌坐在椅子上喘息不止,过了好一会儿才稍稍平静,眼中不禁滑落了泪水。 他满眼渴望与哀求地看着宋宇,声音颤抖,“这孩子不知何故又犯了病,宋神医若能妙手回春,我……我愿将全部家产分你一半。” 卜子怀登时一愣,脸上露出惊愕的神色。 众人的面色无不一变,毕竟邹家在福邑城的财富地位人所共知,其半数家产之巨,绝非寻常数目所能比拟。 唯有宋宇神情泰然,对这一切似乎并不放在心上,他也并不会在乎这些钱财。 宋宇眉宇紧蹙,ta心中好奇的是明珠小姐究竟为何会变得如此异常。 她方才那狂乱且语无伦次的模样,宛若经历了什么极端痛苦之事。 然而,明珠小姐既是邹元清之女,何故坚决否认自己的姓氏,坚称自己姓陆? 这一点,宋宇始终不得其解。 卜子怀悄悄趋前,低声对宋宇道:“宋大哥,你说明珠小姐究竟遭遇了什么?” 宋宇亦感费解,沉思良久,方才缓缓开口:“依她目前的情况来看,‘离魂症’的可能性极大,这才会导致记忆错乱,情绪失控。” “但通常只有经历巨大惊吓或刺激的人才可能患上此症。我行医多年,却也是头一回遇到……”宋宇眉头紧蹙,又道,“不过,精神科的同行确实提起过此类病例。” 闻言,众人皆是一愣。 前面的话他们尚能领会,但随后的几句,在场的众人皆迷惑不解,不明就里——“精神科”是何意,“同事”又从何说起。 明珠小姐一听宋宇提及她患有“离魂症”,登时气得满脸通红,声色俱厉地反驳:“谁患了‘离魂症’?我看你才是‘离魂症’患者,一派胡言。” “哼,你这小丫头,怎么这样跟宋大哥说话?”卜子怀见状,忍不住出言为回怼道。 其他人皆是一头雾水,面面相觑,无计可施。 邹元清紧紧地盯着明珠,良久之后,突然起身将墙角的一面铜镜搬到自己女儿面前,脸色凝重地说:“你再好好看看,难道你连你自己的长相都不认识了吗?” 明珠小姐愤怒至极,大声回应:“我当然知道自己的长相,根本不用照镜子。” 尽管她嘴上这么说,但眼角的余光却不由自主 地飘向了镜子。 只见镜中映射出的身影,让她瞬间面色大变,惊恐万状,失声尖叫:“这……这是谁?” “我不认识她!我不认识……” 沈夫人眼中蕴含泪水,声音低沉而坚定地回答:“女儿,镜中映出的,岂非正是你的容颜?你……怎会连自己都辨认不出了?” 明珠小姐突然转身,将头埋入被中,整个身子都被被子遮蔽,声音沙哑地说道:“这并非我,我绝非这幅模样……我,怎么可能变成这样?”她边说边用拳头猛烈击打床铺,情绪失控地痛哭出声。 屋内众人皆震惊无言,静默在原地,无人敢发出一丝声响。 众人心头暗自揣测,明珠小姐究竟是真的精神错乱,还是在假装生病?然而,无人敢轻易置评,亦无人敢妄加推断。 宋宇轻轻叹息,对此也是一头雾水。 他随即把邹元清夫妇拉到一旁,低声说道:“邹老爷,我觉得令千金或许并无病症。” “或者说,她的病已经被我治愈。” 邹元清闻言,眉头紧锁,神色凝重地询问:“她没有病?但既然无病,又怎会……怎会变成这般模样?” 宋宇不禁叹气,语气温和:“虽然她并未染病,但我宁愿她患病,这样或许会更好。” “嗯?”邹元清夫妇两人顿时愣住,“这……这是何故?” “只怕,她的无病比起有病来,更加……更加令人忧虑。”宋宇连连摇头,再次轻轻叹息。 第247章 移魂之症 什么? 邹元清陡然感到一阵眩晕,额角冷汗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声音嘶哑地问道:“此话怎讲?” 宋宇轻轻叹息,沉默片刻,然后缓缓开口:“邹老先生,您提到三天前发现她时,她已昏迷在门口,这三天粒米未进。即便如今病情有所好转,体力恢复恐也不会如此迅速。” “而且,她刚才还命悬一线,气息奄奄。若非灵药续命,再加上我施以鬼门十三针急救,只怕早已命归黄泉。但即便如此,她体力恢复之快,依旧令人费解。” 卜子怀自豪地说:“那自然,我宋大哥的医术堪称举世无双。” 宋宇立刻向他投去一个严厉的眼神,然后脸色凝重地继续说:“只怕……只怕这中间必有蹊跷。” 霎时,邹元清及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一个本已奄奄一息,命在旦夕的人,为何一醒来便恢复如此之快? 这种离奇而又不可思议的事情,在场之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宋神医,您妙手回春,还请您解解惑,这……究竟是什么原因?”邹元清焦急万分,额头上的汗珠如雨般落下。 宋宇皱紧眉头,沉默良久,眼中闪过一丝惊恐,然后才猜测道:“或许……唯一的解释,只能是移魂之症。” 移魂之症? 邹元清眼眸圆睁,满脸惊愕之色。 随即猛地站起,大声斥责:“岂有此理,纯属谬论!” “宋神医,我对你信心满满,岂料你竟说出这等无稽之谈,自己无法诊断,便编造这等无的放矢的妄言来蒙蔽我们。” “我原以为你是神医,不料竟是个招摇撞骗的神棍!”邹元清愤懑至极。 卜子怀眉头紧蹙,勃然大怒,“邹老爷,你这是在胡言乱语些什么?我宋大哥方才救了你女儿,你非但不领情,反而恶意中伤,实在是不识好人心!” 言罢,卜子怀脸色铁青,愤然拉着宋宇向门外走去,“既然这样,我们也不必再客气了!” 见宋宇和卜子怀欲离去,沈夫人急忙上前,一把拉住宋宇,焦急地挽留并劝解,“事出有因,现在明珠已经醒来,接下来的确应当解决她身上的其他问题。” “大家都不必冲动,宋神医的本事我们有目共睹,邹老先生怎能对神医如此无礼!”沈夫人目光扫向邹元清,语气冷淡地责备道。 邹元清瞪着眼睛回道,“夫人,你糊涂啦!难不成连你……连你也相信这种鬼话?” 沈夫人静默良久,语气沉重地回应道:“不管怎样,我们需得先冷静下来,待事情水落石出后再做定夺。” “在场众人,试问谁能有宋神医更高明的医术?是你,亦或是我?”沈夫人接着说道,“既是如此,不妨再让宋神医仔细观察,以明究竟。” 话音刚落,邹元清即刻垂下了头。 稍作思索,他砰然一声跪在宋宇面前,低头轻声道歉:“宋神医,实在抱歉,方才老朽因情绪急躁,多有冒犯,还望海涵!” “快请起,邹老的心情我感同身受。”宋宇轻声答道。 随即步至床畔,此时明珠小姐的啜泣声已逐渐微弱,宋宇这才温言细语询问:“明珠小姐……” 话未说完,明珠小姐便打断了他的话,语气坚决地说:“我并非明珠,我姓陆!” 宋宇无奈,只得改口:“陆姑娘,您的感受我不仅理解,更感同身受。毕竟,此事发生在任何人身上,都会令人备受折磨……” “我只愿陆姑娘能信任我们,我们绝无加害之意,更非将您绑架带至此地的坏人。” 宋宇的声音柔和且富有磁性,仿佛具有安抚人心的魔力。 明珠小姐的哭泣终于渐渐平息,她依旧将被子蒙在头上,声音沙哑地回应:“若非你们将我带来,我怎会在此?” 旁边的邹元清夫妇焦急万分,泪眼朦胧地想要开口,却被宋宇温和地阻止,毕竟此时的明珠小姐情绪刚刚有所缓和,不宜再受刺激。 转而轻轻地继续道,“那你何不静下心来好好想想,自己究竟是怎么来到的这里?” 一听此话,明珠小姐的情绪陡然间变得急躁不安了起来,双手将被子扯得更紧了,情绪更加激动,“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的脑袋好痛啊……好乱啊!” “我在院子里玩耍,对,玩耍!不对……有,有坏人!木桶,马车……啊!我的脑袋好痛,好乱啊!” 疯闹过后,忽然间陷入了一片沉寂。 这份静谧,带 着些许令人不安的气息。 众人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紧张地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明珠小姐慢慢地抬起头,发丝散乱,额际汗水涔涔,那双美丽的眸子似乎被迷雾笼罩,眼神中流露出的是迷茫与惊慌…… 宋宇不由得皱紧了眉头,心中涌起一阵不祥的预感,疑惑重重。 然而此时,宋宇并没有急于催促明珠小姐,而是温和地问道:“别害怕,这里没人会伤害你……” “你试着平静下来,好好回想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 明珠小姐眼神空洞而又呆滞的望着前方,缓了好久这才接着回道,“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一路上很是颠簸,然后很黑……很黑的房间,我很怕……很怕。” “周围有好多人在哭……不要,不要抓我,我不要去!” 目睹明珠小姐情绪再次激动异常,宋宇急忙打断了她的思路,温言安抚道:“好了,别再想了,你这么久没有进食,一定饿坏了吧!” 卜子怀不由得微微一怔,低声好奇地问:“宋大哥,你为何不让她把话说完呢?” “她需要休息!”宋宇回答得简短而明了。 “没错,女儿昏迷了三天三夜,此刻定然饿坏了。我这就去为她准备些吃的……”邹元清紧张而急切的脸庞上,瞬间闪过一抹欣慰的喜悦。 “准备些白粥即可,她现在身体虚弱,大鱼大肉不但难以消化,反而可能因为长时间未进食而导致呕吐。”宋宇语气轻柔地解释。 第248章 混乱的记忆 邹元清一时愣住,虽然他不太明白宋宇的具体用意,但那镇定的声音让他相信无疑。 此时,明珠小姐的情绪已渐趋平静,加之确实感到饥饿,即使是简单的白粥,她也吃得津津有味,狼吞虎咽。 待明珠小姐的情绪完全平复,恢复常态之后,宋宇这才小心翼翼地继续提问:“你方才提到在院子里嬉戏,是指的这个庭院吗?” 明珠小姐断然摇头,声音响亮地回应:“并非如此!” “我确实曾在院子里玩耍,但绝不是这里。那是我家的院子,规模不大,且未铺设青砖,亦无这些修剪得体的花草。” 宋宇观察到邹元清夫妇的面色再次变化,担心他们会说出什么触动明珠小姐情绪的话语,于是急忙接着询问:“那么,你还记得你居住的房屋是什么样子吗?” 明珠小姐毫不犹豫,声音轻柔地回答:“我怎能忘记,那是我这八年来成长的地方。” 八年?宋宇顿时愣住。 邹元清夫妇也同时愣住。 他们的女儿明珠小姐按理说今年应该是有十二岁,他女儿在这里生活了十二年。 然而,宋宇并没有急于打断明珠小姐,而是迅速示意邹元清夫妇也不要打断她。 毕竟此刻的明珠小姐神智依旧清醒,若是此刻打扰她,真不知道她会陷入怎样的沉思之中。 只见明珠小姐眼中波动不定,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瞥了一眼四周的环境,然后缓缓开口:“那座房子的规模远不及这个房间宽敞,装饰也远没有如此奢华……” 她说话的同时,突然感到头部一阵如刀割般的剧痛,眉头紧蹙,闭上眼睛片刻,才继续说道:“我的床铺位于房间的角落里……床边有一张精致的紫檀木小桌,桌上放置着花架、笔墨纸砚,以及一尊幽香袅袅的香炉……” 众人听后不由得一愣,因为明珠小姐所描述的房间虽然与当前房间在布置上略有差异,但彼此之间又有着诸多相似之处。 紫檀木书桌的位置、桌上的花架,以及香炉的摆放都与现在一致,唯一不同的是少了一个妆奁,取而代之的是一套文房四宝。 这……这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明珠小姐的思绪产生了混乱。 宋宇的眉梢不禁微微皱起,理论上,患有移魂之症的人确实会将昏迷前最后一瞥的景象深刻地镌刻在脑海中。 然而,此刻明珠小姐的心绪似乎并不只是简单地停留在昏迷前的画面,反而像是融入了他人的记忆片段。 突然间,宋宇全身汗毛竖起,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之光。 “那,你的记忆里有没有一个木质的香盒?里面放了什么东西可否记得?”宋宇顿时紧张的问道。 明珠小姐不禁蹙紧了眉头,手指频繁地按压着太阳穴,闭目凝神,细细回忆,“确实,那只木制香盒,被我悄悄藏于床底……” “那是我父亲赠予我的珍贵礼物,内中盛放的是‘聚香阁’的独特香水……” 闻言,宋宇脑中如遭雷击,霎时呆立当场,震惊不已。 明珠小姐颊边微颤,继续回忆道,“我的居室内绝无花卉,我对花粉过敏,一旦嗅到花粉便浑身瘙痒难耐,因此父亲特意送我那盒香水,内有玫瑰花的芬芳,茉莉花的幽香……我对其珍爱有加。” “这绝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宋宇彻底愣住了,猛地从椅子上跃起,满脸不可置信地连连后退。 鉴于明珠小姐方才描绘的景致,正是陆光达之女陆珊瑚的居所。 确切地说,眼前所见是将明珠小姐的香闺与陆珊瑚的房间相融合后,幻化而成的一室绮梦。 其中,那陈列着“聚香阁”香水小盒的角落,正是宋宇赠予陆光达的礼物。 众人目睹此情此景,无不为之错愕。 邹元清急忙问道:“宋神医,您……这是怎么了?” 卜子怀亦是用惊异的目光望向宋宇,自他认识宋宇以来,这还是头一次见到宋宇如此慌乱。 众人呼唤多时,宋宇方才迷迷糊糊地从沉思中惊醒。 “宋神医,您究竟是怎么了?” “没……没事。”宋宇紧锁眉头,干咽了一口唾沫,低声应道。 宋宇心中充满困惑,不解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究竟为何。 然而,在他的心底深处,这种感觉告诉他,事情绝非表面上那么简单。 平复了一下情绪后,宋宇继续追问:“除了这些,你还记得什么?比如说你提到的木桶,还有那句‘不要再 打你了’……” 明珠小姐的眉头紧蹙,双手下意识地开始搔头,她的脑袋也不由自主地摇晃起来。 她的思绪渐渐变得混乱,语速加快,脸上的表情愈发复杂。 慌张中带着恐惧,恐惧中又充满了惊慌。 “我……我记得我在外面玩耍,后来两个人把我带走了。我哭泣、呼救,却无人应声。因为我在木桶里,四周一片漆黑……我好害怕。” “不!不是这样的……”突然,明珠小姐的话锋一转,她脸上的表情显得更加痛苦,“是父亲给了我零花钱,我想去买糖葫芦……然后,有个身着官服的人给我买了糖葫芦,让我跟他走……四周黑漆漆的,我好害怕!父亲,父亲你在哪里……” 听到这里,邹元清心头一震,双眼瞪得大大的,犹如铜铃,整个人愣在了当场。 “明珠,我的女儿。你就是我的女儿啊!” “别怕,别怕,父亲在这里。”邹元清泪流满面,激动地呼唤着。 因为,此时明珠小姐后半段的记忆,正是邹元清的女儿走失时候的场景。 激动万分的邹元清刚想冲上去抱住明珠小姐,却是被宋宇断然的给拦了下来,“邹老爷,先不要打扰她。” 说罢,宋宇继续问道,“后面呢?你被关进了木桶之中,然后怎么样了?” 此刻,明珠小姐双手挠头的动作更快了起来,身体也不自觉的发抖起来。 声音颤抖,语速更快,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复杂,“我……我好怕!他们,他们将我送进了一个房间,里面好黑……不要,不要绑着我,我怕……” 第249章 并非善举 “不要碰我,不要撕我的衣服,不要打我……” 此刻的明珠小姐已然到了崩溃的边缘,整个人瞬间变得狂躁不安了起来。 颤抖的身体变成了剧烈的反抗,整个人闭着眼睛在床上疯狂挣扎,想要挣脱,想要逃离。 伴随着床榻剧烈的摇晃,邹元清夫妻二人瞬间慌了起来。 “宋神医,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邹元清紧张而又着急的问道。 当下顾不得宋宇的劝阻,直接一把上去紧紧抱住了自己的女儿。 “啊~”顿时一阵惨叫声传来。 剧烈反抗,挣扎的明珠直接一口咬在了邹元清的肩膀之上,痛得邹元清下意识的叫喊出来。 “老爷,老爷你没事吧!”沈夫人慌得赶忙上前想要拉开已然发疯的明珠小姐。 好在被宋宇即使阻止了下来,宋宇眉头紧锁,冷声回道,“看来,她这是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之中。” 当下拔出银针,在明珠小姐的百会穴之上插入一阵。 此时疯闹挣扎的明珠小姐,这才慢慢昏睡了过去。 现场所有的人无不浑身颤抖,心中惊骇无比。 他们从未见过这番景象。 在明珠小姐终于恢复了平静之后,众人方才敢于轻轻地舒一口气。 邹元清眼中布满疲惫,神色焦虑地望向宋宇,“宋神医,这……究竟发生了什么?明珠她究竟遭遇了什么?” 宋宇紧锁眉头,脸上流露出深深的忧虑,叹息着回答:“邹老爷,我深知您此刻的心境,然而这世间,确实存在着许多难以置信、无法解释的奇事。” “如今,便发生在您的女儿身上。” 邹元清瞪大了双眼,声音嘶哑地说道:“不,这不可能!你……你身为御医,怎能轻信这种荒谬之事?” “世上岂有移魂之症?我绝不相信……” 卜子怀轻步上前,温言劝慰:“宋大哥的意思,是请您邹老爷先冷静下来,之后再商讨应对之策。” “现在我们该怎么做?我的女儿她还能醒来吗?”沈夫人眼中含着泪水,恳切地望向宋宇。 宋宇语气沉重地回应:“我明白这件事对你们来说有多么不可思议,但事实确实如此,明珠小姐的记忆中掺杂了一段他人的记忆。” “而且……那是一段极其痛苦的回忆。因此,很可能在三天前,您的女儿经历了极大的痛苦。” “或许……”宋宇眼中也不禁泛起了泪光,语气哽咽,“或许她亲眼目睹了他人遭受折磨,从而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阴影。” 邹元清焦急无助地询问:“那……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 宋宇沉思了片刻,轻声答道:“等!” 等? “没错,现在只有等明珠小姐再醒来之后,看看他的脑海中还有没有别人记忆的残留。” “若是没有,只要稍加调理,明珠小姐的病情也就能痊愈了。”宋宇轻声道。 “那,若是还有呢?”邹元清紧张的询问道。 宋宇默默的低下了头,想了片刻这才回道,“那,这份痛苦的记忆就将会永远都停留在令爱的脑海中了……” 邹元清骤然一滞,双腿一软,不由自主地跌落至椅子上。 沈夫人亦不禁身体一颤,幸得老妈子扶持,方能勉强支撑。 而此刻的宋宇内心却陷入了剧烈的挣扎。 一方面,他希望明珠小姐不要遗忘那段混乱的记忆。 毕竟,只有借助明珠小姐残存的记忆碎片,才能追踪到陆光达女儿的踪迹。 然而……如此一来,明珠小姐将不得不终身背负这份恐惧的记忆。 这对明珠小姐而言,又岂不是一种折磨。 手持银针的宋宇犹豫不决,要保留明珠小姐的记忆,只需施展回魂针法即可。 但是……宋宇此刻迟疑了。 一旁的卜子怀对此一无所知,见宋宇手握银针却久久不动,不禁焦虑起来。 “宋大哥,救人要紧。为何还不动手呢?” 救人要紧?这四字让宋宇瞬间愣神。 是啊,救人要紧!可是,为了拯救一人,却让另一人永远沉浸在痛苦的回忆中,这究竟是对,还是错? 宋宇略作沉吟,随后轻声提问:“若要拯救一人,却需牺牲另一人,你认为是否应当施救?” 卜子怀不禁愣了一下,虽不解宋宇言下之意,但仍郑重回答:“每一份生命都享有平等的价值。” “牺牲一位无辜的善者以救助他人,我无法断言这行为的是非曲直,但可以肯定的是,这绝非善举。” 不善? 宋宇骤然一惊,随即解惑的微笑浮现在脸上,旋即他轻轻收起了手中的银针。 生命面前人人平等,谁都没有权利要求另一个生命为其作出牺牲。 因此,宋宇选择了放弃,寻找陆光达的女儿陆珊瑚还有其他途径。 然而,若是为了尽快找到陆光达的女儿,却要让明珠小姐做出牺牲,这显然对明珠小姐极不公平。 宋宇长叹一口气,转身挥袖离去,“按照我开的药方,每日准时给明珠小姐服用,三个时辰后,她便能安然无恙地醒来。” 邹元清不禁一愣,当他再次抬头看向屋外,宋宇已带着卜子怀,离开了邹府。 “宋大哥,你为何就这样走了?”卜子怀满腹疑惑。 “明珠小姐既然已经醒来,我留在那里还有何事?”宋宇回答。 卜子怀急忙追问,“但是,但是你还没有收取诊金啊?” “诊金?”宋宇轻声一笑,“我何时说过要收取诊金?我只不过是想吃一顿饱饭而已。” “现在饭已吃完,明珠小姐的病也痊愈了,我自然要离开。毕竟,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卜子怀也不禁皱起眉头,是啊,他也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晨雾蒙蒙,天色也逐渐亮了起来。 两人走在雾中,卜子怀不禁疑惑,“宋大哥,你说漫天镖局那些人口中的邹世爻,和这个邹元清是否有所关联?” 蓦地,苏顿猛地收住了步伐。 浓雾深处忽地掠过一个幽影,那人身手敏捷,身后似乎还背着一个木桶…… “宋大哥,那究竟是何人?”卜子怀亦察觉到了那道身影,眉头紧蹙,低声询问。 “不得而知,料想并非善类!”宋宇语气冷冽地回应。 第250章 先下手为强 “走,跟上去看看。”宋宇冷声回道。 雾气愈发浓重,那人的步伐匆匆,犹如刚刚捕食归来的鬣狗,急于返回巢穴。 呼声中,宋宇快步追击,空荡荡的街道上只有宋宇三人,显然这一阵骚动已引起那人的警觉。 只见他小心翼翼地向后瞥了一眼,步子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 “宋大哥,他……似乎察觉到我们了。”卜子怀眉头紧蹙,语气紧张。 “他如此躲躲藏藏,必定有蹊跷。我们必须追上去弄个明白!”宋宇语气冰冷,步子也悄然提速。 卜子怀急忙跟上,堪堪保持了与宋宇的步伐。 那背负木桶的男子神色仓皇,正欲快步避开,却发现眼前一晃,刚才还相距甚远的宋宇二人竟然瞬间出现在他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两位,有何贵干?”那男子眉头紧锁,目光如刀,冷声质问。 “你小子鬼鬼祟祟地背着个木桶,到底有何企图!”卜子怀直言不讳,语气严厉。 只见那男子眼神飘忽,一边打量四周环境,一边悄无声息地将一副铁爪套入手掌。 这一举动,已显露出他准备决一死战的态势。 “喂,你小子,我还在问你话呢,为何不答?”卜子怀挺身上前,语气冷硬地质问。 宋宇顿时眉宇一紧,“小心!” 卜子怀尚未反应过来,只见对方瞬间脸色狰狞,牙关紧咬,蓦地伸手向卜子怀的肩胛猛抓而去。 细长的指尖弯曲成爪,身形未动,双手已紧握卜子怀左右“肩井”穴,出手狠辣,老练至极。 此人的攻击速度很是迅速,卜子怀一时间根本不及反应。 宋宇眉头一蹙,迅速上前,挥出一招,直取对方面门。 在这电光火石间,对方不得不松开抓住卜子怀的双手,连退三步。 “话未说完便行凶,如此举动,恐怕不妥吧,阁下。”宋宇冷然回应。 然而,对方似乎并未将宋宇的话放在心上,反而凶光毕露,纵身一跃,向宋宇疾扑而来,招式依旧狠辣,试图以利爪洞穿宋宇的肩胛。 宋宇早有准备,身形一晃,便从对方肘下穿过,一手已按在了他身后的木桶上。 这一举动,立时让对方心中大惊,慌乱之中,手掌猛地一翻,招式狠辣,尽显老辣之风。 左掌反抓宋宇肩后“秉风”“曲恒”两处大穴,右掌扬起,抓向宋宇肘间“少海”“曲泽”两处大穴…… 不但变招奇快,而且一出手爪的就是宋宇身上关节处的要害大穴,认穴之准,更是全无毫厘之差。 宋宇顿时一愣,眼前之人绝对不简单。不过显然他是低估了宋宇的实力,本想着一击致命,使出了全身力气。 然而宋宇仅仅使出了三分之一的力气。 在他的眼中,自己的铁指似乎已经触到了宋宇的穴位,只需指尖稍一用力,便能彻底封锁宋宇的血脉,叫他全身酥软,无力反抗。 然而,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宋宇嘴角掠过一抹冷漠的笑意,身体如同游鱼一般灵活地滑开,再次悄无声息地绕到了对手的身后,冷冷地说道:“这木桶,我要了。” 对手立刻眉头一皱,想要反驳,但背后木桶的绳子已然断裂,木桶也已经被宋宇稳稳地握在手中。 “宋大哥,真没想到你的身手如此矫健,真可谓静若处子,动若脱兔啊!”卜子怀心中暗喜,连忙上前赞道。 宋宇却一点也兴奋不起来,因为他能感觉到,这木桶中似乎有生命在微弱地呼吸,显然桶中藏着一个活物。 声音骤冷,质问道:“这木桶中究竟藏有何物?” 那名男子眉头紧锁,眼中杀机毕露,手势一变,利爪化作凶钩,直取宋宇。 “区区小技,也敢在本行面前卖弄?”卜子怀冷哼一声,凛然回应,“宋大哥,让我来会一会这狂徒。” 剑啸破空,卜子怀挥剑而出,信心满满。 宋宇见卜子怀气势如虹,并未阻止,而是将木桶置于地面,正待揭开…… “宋……宋大哥,救我!” 宋宇才欲动手,卜子怀的惊呼便传入耳中。 目光所及,不过三招,卜子怀已被那男子钳制住咽喉。 “你若敢揭开那木桶,我立刻让他丧命!”那男子凶光闪闪,语气森冷地发出警告。 宋宇犹豫了一下,这才缓缓站起身来,冷目的看向眼前那个人。 只见他此刻已一手紧紧锁住卜子怀的咽喉,只需略微施力,便能轻易折断卜子怀的脖颈。 宋宇对他所言并无半点怀疑, 他确实有此能力,随时能取卜子怀的性命。 “放了他!或许我还能留你一条生路。”宋宇眉头一蹙,沉声回应。 “哈哈哈,荒唐至极。”对方的面庞瞬间浮现出一抹狡黠而又狂傲的笑意。 “把那个木桶拿过来!” 话音刚落,对方的脸上立刻闪现出一抹凶狠之色,目光如冰,如同盯着猎物的鬣狗。 狡猾,阴险,眼中满是杀机。 “救救我,宋大哥救救我……” 此时,紧扣卜子怀咽喉的手掌又加重了几分力度。 “你若再不归还那个木桶,我可就要他的命了。”对方语气冷漠,威胁之意溢于言表,“别以为我在开玩笑。” “看来这木桶里的东西对你至关重要?”宋宇反问,“只要你告诉我其中究竟藏有何物,我自会归还。” “里面是否藏有人?”宋宇眼神锐利如冰,紧紧盯着对方,冷声质问。 对方的目光微微一颤,随即眼中凶光更盛,冷笑着回应,“小子,你以为这是在谈判吗?” “哼,真是笑话,你以为现在的局势,你有资格和我谈条件?” “我并非在和你谈条件,而是在索要一个答案,一个你必须给出的答案。”宋宇语气冷硬。 话音未落,宋宇的手已悄悄移至腰间。 遗憾的是,那名对手异常小心,始终以卜子怀之身作为自己的护盾,让宋宇无法找到破绽。 “狂妄小儿!”那人的脸上顿时敛去了轻蔑的笑意,“我先结果了他,再来取你性命!” 第251章 尸体不见了 “本来这一切与你们并无瓜葛,可你们既然自取灭亡,那就怨不得我无情了。” 鲜红的血珠已从卜子怀的脖颈缓缓渗出。 “能在我鹰爪功下丧命,亦是你们的荣幸。” 宋宇不动声色,轻轻摇了摇头,“看来,你并无诚意平等对话。” “那我就只能遂了你的愿。” 转瞬之间! 宋宇疾速拔枪,一声“砰”的清脆枪响划破寂静。 紧接着是那人的绝望惨叫。 卜子怀趁机迅速逃离,刚才还傲然挺立的那人,此刻已然跪倒在地,双膝无力,宋宇面前,他扭曲着脸庞,双手紧紧捂着膝盖,发出撕心裂肺的痛哭。 随着宋宇一步步紧逼,那人的脸色逐渐苍白,如同反复刷过的白墙,失去了血色。 “你……你究竟使用了何种暗器!” “你……别再靠近!我的鹰爪功并非等闲之辈。” 他跪在地上,无法起身,却依旧颤抖着,眼神涣散地顽强叫嚣。 宋宇尚未有所动作,卜子怀已抬腿踢出,冷斥道:“小子,命悬一线,你还敢如此放肆。” “现在,可以心平气和地谈了吗?”宋宇逼近,手中的手枪紧贴他的额头,声音冷漠地质问,“谁是幕后指使者?” “什么幕后指使者?我……我不明白你的话。” 面对那小子依旧的狡辩,卜子怀不耐烦地动手,一刀划伤了他的手臂。 立刻,一声犹如猪嚎的惨叫再次响起。 “不知好歹,我宋大哥在问你,你最好痛快回答。”卜子怀怒目圆睁,语气严厉。 那小子立刻连声点头,回答道:“只要不杀我,我愿意说出一切。” 此刻的他,已全然失去了先前的傲慢与张狂。 显而易见,真理确实只存在于子弹的射程之内。当宋宇将冰冷的枪口抵在那人的脑门上,他的犹豫瞬间烟消云散,立刻跪地求饶。 “我现在问你,这个木桶里究竟藏了什么?” “是……是孩子。”那人吞吞吐吐,终于低头承认。 宋宇的眼睛猛然瞪大,证实了他的猜测。 “快,立刻打开木桶。”宋宇紧张地催促。 卜子怀不敢有丝毫迟疑,疾步上前迅速将木桶打开。 一个大约八岁的小女孩,蜷缩成一团颤抖不已,空洞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卜子怀。 “小朋友,你……你没事吧。”卜子怀的心瞬间化了,泪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这时,他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自己妹妹的身影。 宋宇的眉头一紧,反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怒斥道,“是谁指使你绑架这些女孩的?” “你们究竟还绑架了多少女孩,她们都被送去了哪里?快说!” 那男子顿时身体一颤,面对宋宇如同猛兽般锐利的目光,立刻蔫了下来,慌忙颤声道,“是……是邹世爻,邹大人!” “她们被囚禁在……” 砰然一声,清脆而短促。 男子的话语未落,一支箭矢仿佛凭空出现,径直从其后穿透,刺穿了他的胸膛。 宋宇立刻警觉,手握枪械,目光如炬,扫视着浓雾弥漫的街道,“谁在暗处?” 浓雾中,无人应声。 当宋宇再次看向那男子,他已经气绝身亡,倒卧于地。 卜子怀心中一惊,担心小女孩也遭遇不测,便用身体紧紧护住她。 随着浓雾逐渐消散,街道上行人渐渐增多,恢复了往日的喧嚣。 “宋大哥,这分明是有人意图杀人灭口。”卜子怀语气冷冽地说道。 宋宇眉头紧锁,显然感到自己正逐渐接近真相。 然而,离真相越近,危险也随之加剧。 当宋宇和卜子怀回过神来,四周已经是熙熙攘攘的集市人群。 “宋大哥,那……那尸体消失了!”卜子怀看着地面,惊异地叫道。 什么? 宋宇垂首一瞥,方才还平静地横卧于地面的尸体,已然无影无踪,仿佛这一切从未发生。 “接下来,我们该如何是好?”卜子怀急切地询问。 显然,邹世爻此人非同小可,宋宇紧锁眉头,心中暗自琢磨,他究竟为何要捕捉如此之多的幼女? “我没有听错的话,方才那人自称练就了鹰爪功?”宋宇皱眉追问。 卜子怀同样面容凝重,点了点头,低沉地回答:“确实如此,只不过……他的鹰爪功似乎更为狠辣。” 宋宇回应道:“那是因为他融合了‘七十二路分 筋错骨手’,使得其招式显得更为凶猛。” “你在福邑生活多年,可曾听闻有哪位高手最擅长这种功夫?”宋宇轻声询问。 卜子怀登时愁眉不展,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他意识到,宋宇试图通过分析那人的武技,来追查幕后之人邹世爻的踪迹。 卜子怀略一沉吟,眉头紧蹙,答道:“福邑之内,确实有一位擅长‘小鹰爪功’的佼佼者,然而……” “然而何种缘由?” “因为她是一位女性。” “女性?”宋宇不觉一怔。 旋即追问:“她名谁?居于何地?” “魏金花,施家庄施孝廉的配偶。”卜子怀答道。 “施家庄?位于何方?” “城东,逼近福王府邸那一带。”卜子怀语气凝重。 忽然间,宋宇眼中闪过一丝惊诧,难道这一切真的与福王江佑有关? 但此刻的宋宇,手中并无确凿证据指证这一切均为福王江佑暗中指使,因此不敢轻率下结论。 稍作沉吟,声音淡漠地回应:“也罢,先前往施家庄一探究竟。” 此时此刻,邹元清的宅邸之内,一名手持弓箭的男子昂首阔步而入,周围无人敢于阻拦。 “邹少爷,这……这是何意?”管家老李眼见地上的尸体,不由得惊骇异常。 “休得多言,速速找些人手,将他秘密送往后山妥善处置,务必做得干净利索。” 管家老李略一迟疑,却也不敢有丝毫懈怠,连忙召集了几名家丁前来。 “大伯是否在家?” “老爷此刻正在小姐房中……”老李低声答复。 话音未落,却被邹少爷打断,“不必多言!” “切勿对外提及我曾至此。”言罢,他转身径自离开了邹元清的宅院。 第252章 施家大院 施家庄不仅规模宏大,其壮观的景象和广阔的疆域在福邑城中亦是屈指可数。传闻施家庄的主人是一位精通商道的行家,而非武林中人。 然而,他的夫人魏金花在江湖中却享有盛名,她的鹰爪功独步江湖,堪称一绝。 施孝廉能在这福王江佑的皇宫附近建立起如此庞大的山庄,可见其非凡之处。 朝阳将东方的天空染成一片绯红,秋风带来了丝丝寒意,冷风凄切,连那丛金黄的菊花在这寒风中都失去了摇曳的韵致。 宋宇的心情同样沉重。 随着调查的深入,宋宇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此事显然非同小可。 尽管他腰间悬挂着手枪,但福邑终究是福王的领地。 宋宇孤身一人来到福邑,自然不敢有丝毫大意。两人藏身于茂密的梧桐树后,目光紧紧盯着门口的岗哨,一时之间竟无计可施。 “宋大哥,此处戒备如此严密,不如我们还是另作打算吧!”卜子怀紧蹙着眉头,低声建议。 “你就不想查明令妹的下落吗?”宋宇反问。 “想,当然想!”卜子怀斩钉截铁的回道,“我这次出来,就是为了寻找妹妹而来。” “可是……”卜子怀犹豫了片刻,这才低头小声回道,“你可知道这施家庄背后的靠山是谁?” “那可是拥兵百万的福王江佑。就连当今陛下都要给他几分面子,毕竟他可是大夏国内,唯一一个能够在大夏过复地之内佣兵的王爷。” 卜子怀的声音微微颤抖,言语间,眼眸中不经意间流露出一抹难以掩饰的惊恐,那是长期受压迫的内心深处的恐惧。 “不过区区一个王爷,何惧之有?”宋宇目光如炬,语气冷冽地回应,“若真查证此事与他有所牵连,我必让他尝到枪口下的教训!” 话音刚落,卜子怀当场愣住。他从未见识过如此大胆之人,敢于直言不讳地发表这等犯上之言,然而面对宋宇那犀利且狠辣的眼神,他却不觉得是在虚张声势,反而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信任感。 宋宇正思索着如何进去,不料秋风中忽隐忽现一丝细微的啜泣声。 他目光一转,瞥见旁侧的高墙,心中瞬间有了主意。 借助卜子怀的肩头,宋宇一跃而起,犹如鲤鱼跃龙门般掠过高墙。 “我独自去探查即可,你先回客栈,细心照顾那位刚刚救下的女孩。”宋宇低声吩咐道。 他们刚刚救出的女孩,因惊吓过度而直接昏迷,宋宇在赶来之前已将她安置在一间客栈中静养。 宋宇踏入之地,是一片铺满枯黄竹叶的竹林,前方有几间别致的小屋,晨光透过窗棂,洒下斑驳的昏黄色。 那细微而哀伤的泣声,显然源自房间的深处。 角落里横放着一张床,紧邻床畔的是一张古老而斑驳的紫檀木书桌,桌面空落落的,既没有书籍,也未见其他物品。 书桌旁边的凳子上,放着一个精致的托盘,盘中放置着一碗清水和一碗清淡的粥。 那碗水和粥都未曾有人动过。 晨曦穿透窗棂的破洞斜射进来,照亮了空气中飘浮的尘埃,使它们在阳光下显得异常分明。 床上躺着一个约莫八岁的小女孩,身上简单地覆盖着一条破旧的棉被。 一位银丝如练的老妇人,正俯跪在床边,悲痛欲绝地哭泣着,仿佛在自言自语,“孩子,你可不能就这样离我们而去,这三个月我们一同挺过来了,怎么可以……” 宋宇仅是匆匆一瞥,便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他觉得床上躺着的女孩似乎有些面熟,但仔细回想,却又似乎从未有过交集。 会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呢?亦或是自己根本没有见过?可是没有见过的人自己为何会觉得她的模样如此熟悉? 这些问题,如同涟漪般,在宋宇的脑海中荡漾开去。 眼前的老妇人,泪水纵横,头逐渐垂下,最终伏在床榻边,似乎是由于悲痛过度,她在不知不觉中沉入了梦乡。 宋宇轻轻地隐身至窗户外,静静地伫立了片刻,观察到老妇人的呼吸逐渐深沉,看来她已经确实进入了梦乡。显然,她在屋内守候了一整夜,疲惫至极,因此才会在不经意间沉睡。 宋宇见状,才轻轻地穿窗而入,步履轻盈,甚至轻于窗外的秋风,即便老妇人尚未入睡,也绝不会察觉到他的到来。 床上的少女脸色苍白如蜡,形容憔悴,身形消瘦至极,仅余一把枯骨,显然此前已与疾病搏斗多时。 细观之下,宋宇愈发觉得眼前女孩的面容异常熟悉,然而他确信自己此前从未与她谋面,哪怕只是一瞬。 宋宇立于老妪身后,环视四周,只见屋内蛛网盘结,破败不堪,宛若一间久无人居的废屋。 他随手拭去桌面的灰尘,发现灰尘早已堆积如山。 突然,老妪发出尖锐的呼喊,“小雨,小雨,你不能就这样离我们而去!你要坚强,必定会安然无恙……” 宋宇骤然一惊,身上的汗毛根根直立,手中的灰尘已被汗水浸湿。“小雨”这个名字似乎曾在某处听过! 只见老妪那双干瘪的手紧紧攥着床上宛如尸体般的人儿身上的粗布麻衣,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松开。 她枯黄的脖颈上渗出冷汗,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然后头伏在床上,呼吸逐渐平缓,慢慢进入了梦乡。 宋宇自诩,在这一路上历经无数惊心动魄的遭遇,然而今日的恐惧却远超以往。 他并非畏惧这位老妇人,亦非害怕床上的“遗体”,实际上,连宋宇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在惧怕什么。 尽管此刻白昼已至,但整个房间却弥漫着一股阴森而神秘的氛围,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发生一些无法抗拒、不可思议的事情。 一阵寒风掠过,破旧的窗户吱呀作响,阴风阵阵,让人迫切想要逃离这间屋子,尽可能远离这股恐怖。 宋宇在衣襟上擦拭着手掌,小心翼翼地趋前,轻触床上女孩的脉搏,只见他紧锁的眉头愈发深刻。 女孩的气息微弱至极,显然已处于生死边缘。 第253章 泼辣的姐妹花 原本,常人至此,早已命归黄泉。然而,眼前的少女却依靠着微弱至极的气息,奋力挣扎,努力上浮,竭力挣脱地狱的森然牵引。 她的心中,显然有着一股强烈的执念,灵魂未灭,生命未绝。 宋宇不由自主地心生敬意,急忙取出银针,在少女身上施展针灸,将她从死亡的边缘拉回。 宋宇并非有意从阎王手中夺人性命,实在是她的命数未到尽头。 不过,即使是阎王有意勾魂,宋宇若不想让她死,就连阎王也要给宋宇三分薄面。 屋外,一阵轻柔的脚步声传来,虽远,但宋宇听得分外清晰。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宋宇小心翼翼地离开了房间,沿着一条荒芜的小径快速离开了林中的木屋。 施家庄的庭院广阔,没过多久,宋宇便迷失了方向。 此时,那阵刚才还清晰可闻的脚步声却消失无踪,四周一片死寂,令人感到心悸。 即便是宋宇手中银针坠地的细微声响,也清晰可辨。 如此广阔的庄园,怎会宁静到如此地步?宋宇心中生疑,未及多想,便弯腰欲拾起地上的银针。 然而,他的腰身刚一弯曲,便瞥见了一双绣花鞋,一双精致的绣花鞋。 宋宇行走江湖多年,见识过众多女性,见识过无数穿着绣花鞋的女子,却未曾想到,一对平凡的绣花鞋,竟会让他感到如此惊恐。 瞬间,他的汗毛竖起。 这双脚仿佛突然从地底深处的地狱中涌出,悄无声息,宋宇竟丝毫未曾察觉。 确切地说,他并未看到一双完整的鞋,仅是一对脚尖,藏匿在水葱色洒脚裤管之下,鞋尖处缀有墨绿色金丝绣花。 这样的装扮本应是平淡无奇,那双鞋却也精致至极,那条裤子亦非寻常百姓家所能拥有的精品。 然而,在这般精美的物品面前,宋宇却突兀地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惧,心中不禁揣测,这双脚的主人,脖颈之上是否空空如也,没有头颅。 宋宇本想抑制住内心的好奇,不去抬头窥视,但终究按捺不住内心的驱使,不由自主地抬起了头。 就在他尚未抬头之际,耳边忽地响起一阵冷漠至极的声音,“你就这么蹲着,别动,若是你敢有丝毫的动作,我立刻让你的脑袋开花。” 这声音的主人,无疑是眼前这位女性。 她的声音冷冽而坚定,缺乏女性应有的柔美与温婉,单是听这声音便能感受到,她若说要将人的脑袋打烂,那么她定会做到,绝不会有任何的犹豫。 宋宇并未轻举妄动。 此刻的他并不清楚状况,自然也不会轻易冒险。 再说,眼前的这位女性,难道她真的只是个人吗? 女子依旧语气冷漠地质问:“你究竟是何人?鬼鬼祟祟的来这后院做什么?速速道来!” “别企图使什么诡计,就老老实实地蹲着回答。”她语气严厉地补充道。 宋宇略一沉吟,在这种境地下似乎没有必要撒谎,毕竟随便编造一个她不熟悉的名字只会引起她的怀疑。 只要她稍一思索,自己便有机会逃脱。 宋宇缓缓拾起地上的银针,低声答道:“宋宇。” “宋宇?”女子未等宋宇说完便冷笑出声,“宋宇的大名我自然有所耳闻,那是京都赫赫有名的角色。若你真是宋宇,那我不就成了皇帝了!” “别在这里胡言乱语!若不老实交代,休怪我不客气。” 宋宇不禁一愣,没想到此地竟然也有人知晓他的名字? 想到此处,宋宇不由得苦涩一笑,轻轻摇头。往日他随口杜撰一个假名,旁人总是不假思索地信以为真。如今他坦然报出自己的真名,他人却反而质疑,甚至觉得荒诞不经。 冷笑声中,那女子讥讽道:“哈!我早就清楚你的底细,你休想在我面前蒙混过关。” 宋宇眉头一挑,好奇地问:“哦?那你说说,我究竟是谁?” 女子语气尖锐地回应:“你是漫天镖局的人,我说得没错吧!” 她的话语中怒火中烧,斥责道:“你们这伙助纣为虐的东西,别以为我不知你们所做的勾当!” 她的声音突然高了八度,愤怒地责问道:“那天你们与家父的对话我都听得一清二楚,快说,你鬼鬼祟祟地在这后花园有何勾当?” 宋宇眉头紧蹙,一头雾水,但从她的只言片语中,他意识到她似乎掌握了一些内情。 此时,宋宇唯一感到庆幸的是,眼前这个女人并非鬼魅,而是一个性情泼辣的女子,一个活生生的真人。 对宋宇而言 ,比起女鬼,他更头痛的是遇到刁蛮泼辣的女人。 突然,另一个声音插话道:“妹妹,这便是漫天镖局的人吗?胆子不小,竟敢私闯后花园!” “何必与他多费口舌,直接将他除去便是。”这声音比之前那个更加尖锐,更显刻薄。 宋宇的视线再次被一双鞋所吸引,那是一双巧手绣制的红球弓鞋,宛如一对热情奔放的红色辣椒,栩栩如生。 观察一个人的性情,往往能从她偏爱的鞋款中窥见一二。显然,这位偏爱红鞋的女子,性格中带着几分火爆与直率。 宋宇不由得轻轻摇头,心中暗自叹息,究竟自己做了何等孽缘! 世间烦恼,莫过于邂逅一位泼辣女子;若问何为更甚,那便是同时遭遇两位。 宋宇心中明了,与这类女子理论无疑是徒劳,上策唯有尽快觅机脱身。 然而,他也深知,能无声无息出现在自己面前之人,绝非泛泛之辈。 何况,这次宋宇还一次性遇到了两位,想要脱身恐怕并不容易。 宋宇腰际别着枪械,依仗其敏捷的反应,要制服眼前这对女子并非难事。 然而,宋宇内心深处并不愿意与这类辛辣女子交手。 首位女子冷笑一声,讥讽道:“姐姐,如此品行恶劣之人,一刀斩断其性命反而是对他的一种仁慈。” “不如废其手筋脚筋,然后活埋,方能畅快淋漓。” 宋宇闻言,既感到愤慨又不禁失笑,这两个听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女,竟是如此暴烈,不问情由便要将人活埋。 第254章 只是,有件怪事! 那位姐姐却是轻笑一声,回应道:“活埋毕竟太过繁琐,不如先废其筋脉,再丢入后院喂犬,让他受尽折磨而死,方解我心之恨。” “这主意甚妙。”妹妹颔首附和,“在终结其生命之前,我倒想一睹其真容。” “确实,我也想看看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究竟长成什么样子。”那姐姐语气冷冽。 宋宇心中也涌起一股好奇,想要一窥这对刁蛮十足的姐妹花真容。 只见那妹妹粉颊透红,娇小可爱,一双明亮的大眼左右顾盼,灵动中带着几分迷人的韵味。 那位身着红绣鞋的女子,同样是一袭红衣,手持长剑,面若冰霜,虽无娇柔之态,却显英姿飒爽,别有一番高贵冷艳的气质。 宋宇审视他们二人之际,他们亦在细细打量宋宇。 方才还怒火中烧,性情火辣的二人,一见宋宇那俊秀的面容,心中不由一颤,脸上不禁浮起一抹羞涩的红晕。 妹妹那双明眸瞬间溢满了柔情,脸上的愠怒瞬间转化为柔和,眨巴着眼睛,嘴角轻轻泛起一丝羞涩的微笑。 姐姐那原本锐利的眼神也变得温和,高冷的表情也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红霞,手中的长剑不经意间收入鞘中。 这是绝佳的时机,宋宇自然不会继续坐以待毙,身体一退,便后退了几尺,望着二人痴痴的羞涩状,不禁摇头笑了笑。 看来自己这张绝世容颜,有时候还真能救命。 “在下实在有些搞不清楚,你们为何这么痛恨漫天镖局的人?”宋宇疑惑道。 此时,两人骤然察觉到方才还在掌握之中的宋宇已悄无声息地摆脱了控制,这一发现令他们登时惊愕不已。 姐姐面色骤变,剑光一闪,直取宋宇,而宋宇身形一晃,其敏捷程度竟似乎超过了姐姐手中利剑的锋芒。 剑招落空,姐姐心中自是不悦,轻嗤一声,迅速转身,剑风骤起,如疾风般横扫宋宇右肩,剑势猛烈,大有将宋宇一分为二的凶险。 宋宇尚未从震惊中回神,另一边的妹妹已然挥剑加入战局。 左右夹击之下,宋宇显然陷入了绝境,心中暗呼不妙,急忙身体一缩,头部贴着剑锋掠过,巧妙地避开了致命一击。 几缕发丝随风飘落,宋宇的身影轻盈如同浮云,在空中游走自如。 两人登时面色骤变,惊叹道:“好小子,没想到你竟然还真有几分能耐。” 妹妹神色冷漠,语气刺骨地斥责:“外表倒也堂堂正正,岂料行径猪狗不如,简直死不足惜!” 话音未落,她冷哼一声,手势一变,手中忽然多了一把寒光耀目的短剑,未发一言,已然向宋宇连刺七剑。 这子母剑的设计本就是为了奇招突袭,实乃女子自卫的绝佳兵刃。 妹妹舞剑之际,剑法翩跹,犹如流光溢彩,身形灵动,宛若游龙戏珠,变化莫测,令人目不暇接。 眼下的宋宇腹背受敌,这样的局面更是便于短剑的运用。 若非对手是宋宇,她们所遇之敌恐怕早已身首异处,难以躲避这连续七剑的攻势。 可惜,她们面对的是宋宇。 宋宇轻轻摇头,伴随着一声无奈的叹息,低声呢喃:“漫天镖局究竟有何罪过,竟让两位非得置之于死地?” 宋宇边闪避边言语,动作之间流露出从容不迫的轻松。 那女子不由自主地一愣,“哼!铲除你们这些败类,还需要什么借口?” 她的攻势迅猛,话音未落,手中长剑已如疾风骤雨般向宋宇连刺十余剑。 剑势或疾或缓,变化无常,虽看似杂乱无章,实则每一剑都精准无误地指向宋宇的要害。 面对这犹如暴雨梨花般的攻击,宋宇却依旧从容不迫,身形灵动地巧妙避开。 急得她是直跳脚。 然而,旁边的姐姐似乎意识到了异样,立刻制住了妹妹的攻势,蹙紧了眉头,稍显困惑地问道:“喂,你这家伙,难道真的不是漫天镖局的成员?” 漫天镖局的人绝不可能拥有如此高超的武艺,即便是他们的大当家沈焦,也断然做不到。 宋宇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苦涩一笑,“我早就说过,我并非漫天镖局的人,可惜你们就是不信。” “那你究竟是谁,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我一开始就告诉过你们,在下宋宇……” “什么?你就是宋宇!”那姐姐顿时愣住,锐利的眼神立刻化作了一抹柔情。 “姐姐,你可别被他蒙蔽了。听余中尉所说,宋宇狡猾至极,容貌丑陋,他显然不是。”旁边的妹妹见姐姐似乎陷入了迷 恋,急忙蹙眉反驳道。 “哦?看来余晨光那家伙竟然如此诋毁我。”宋宇淡然一笑。 那姐姐眉头紧蹙,略有所思道,“余中尉确实这般说,可是我从其他的人那里听说,宋宇不仅英俊潇洒,而且足智多谋。仅凭三十几人就挡住了他们一千人的攻势……” “姐姐,你这是在犯什么花痴啊?”妹妹语气冷淡地回应,“就算他是宋宇,也难逃一死。” “别忘了,宋宇是福王的劲敌。凡是福王的敌人,自然也是我们施家庄的敌人。” 姐姐闻言,神情一滞,转头以诚挚的眼神看向妹妹,“父亲确实是这般讲过。” “但是,父亲所说的一切就一定是正确的吗?” “如果父亲的话句句是真理,那他为何还会协助福王行凶作恶,残害无辜?” 话音刚落,妹妹立刻愣在原地,哑然无言。 宋宇也不禁皱紧了眉头,看来施家庄与福王确有瓜葛,这两姐妹必定知晓其中的一些秘密。 就在此刻,急促的脚步声和沉重的喘息声传来。 “小雨姑娘复活了,小雨姑娘复活了!”满头白发的老妇人,兴奋地从竹林的方向奔跑而出,在看到姐妹俩后,才放低声音喜悦地通报。 两人闻言,惊愕不已,“什么?此事当真?” “绝无虚言,确凿无疑!”老妇人激动难耐,却又不敢高声,只得低语,“我原以为是自己梦到了小雨姑娘的心跳,岂料睁眼一见,竟是真的。小雨姑娘确实恢复了心跳……” “太好了,快!立刻带我们去见她。”妹妹激动得几乎要跳起来,急忙催促道。 “只是,有件怪事……”老妇人微微皱眉,低声说道。 “何事?” 第255章 借你绣帕一用 老妇人双眉紧蹙,面上流露出淡淡的忧虑,声音细微地回应道:“就是……也不知何时,这小雨姑娘的身上竟然多出了几枚银针,我……”她的话音未落,眉间的褶皱愈发深重,“我也不知是否应该将它们拔除。” 两姐妹闻言,瞬间愣在原地。 “银针?莫非有人意图对小雨不利?”妹妹皱着眉头,疑惑地接口。 “难道我们藏匿小雨的事情已经泄露了?”姐姐面色惊恐,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急忙说道,“情况不妙,那些银针恐怕是用来取小雨性命的。快,必须立刻拔除!” 突然,苏的面色骤变,眼神凝重地瞪大了眼睛,急忙厉声制止:“现在还不是时候,还不能拔除!” 话音刚落,三人已消失在视线中。 姐姐性子急躁,一想到那些银针可能对小雨构成威胁,立刻拉着老妇人急匆匆地向竹林奔去。 宋宇想要阻拦,却已经来不及。 “哎……”宋宇无奈地叹息,只能轻轻摇头,随后紧跟着追了上去。 “时辰未至,这些银针绝不能轻易拔除啊!” 此时,姐姐的手已经伸向了小雨百合穴上方的银针。 呼的一声。 幸好宋宇及时赶到,手指轻颤,一枚银针如电飞出,精准地刺入了那姐姐的虎口处。 她立时痛呼一声,急忙缩回了手,转头怒目圆睁,对着宋宇冷声发问:“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我这是在救她的命!”宋宇眉头紧锁,冷硬地哼了一声,心中显然有些愠怒,“若非我及时出手,她恐怕已经被你的无知给害死了。” “哼!你这是在胡说八道。我明明是在救她!”那女子冷声反驳,语气尖锐,“她身上这么多针,就算本就是活人被这么折腾,也难逃一死啊。” 然而,她这话中却难掩心虚,毕竟她并非无知之辈,深知这些银针乃针灸所用,只是她心存疑虑,恐怕是有人蓄意陷害小雨,所以才会如此激动。 “无知也要有个限度!”宋宇冷冷反驳。 随后,他径直向床边走去。 无人阻挡,亦无人敢阻挡。 审视了一番小雨的状况,宋宇终于放下心来,随即步至书桌旁细看。 再次回首,他的目光落在那位姐姐的身上,恰好瞥见她腰际系着的一方手帕,便不由分说地取了下来…… 这方手帕是用上等景秀丝绸制成,上面绣着一朵不畏严寒的梅花,傲然绽放,显得既高贵又坚韧。 “红蕊,这个名字真是美妙,与你的性格极为契合。”宋宇注视着手帕上红梅之下绣的那两个字,唇角不禁泛起一抹淡然的笑意。 施红蕊心中窃喜,鲜少有人赞美她的名字动听,何况是来自如此英俊的男子。 然而,这份喜悦转瞬即逝,愤怒立刻涌上心头,她冷哼一声,严厉地质问道:“喂!你……你,快把手帕还给我,否则我可不保证不会对你动手。” 旁边的妹妹施玉兰亦愤愤不平,挥剑直指,质问道:“你为何拿走我姐姐的绣帕,快还给我们。” 宋宇淡然地回应她的低语,“不过是暂借片刻,自会归还。” 他轻挥绣帕,细致地拭去桌面上的浮尘,随即轻轻抖落帕上的尘埃,便无意识地收入袋中。 随手取出常备的纸笔,笔走龙蛇间,一方药方跃然纸上。 身为御医,自是随时随地携带着这些必备之物。 他将药方递向前去,“依照此方配药,每日三次,三日内她便能恢复健康。” “另外,今后不必再给她准备那些清淡的白粥,她的身体本就缺乏营养。应该多准备些蔬菜和肉食以助调养。” 老妇人慌乱地望向施家姐妹,见她们微微点头,方才接过药方。 “你……你莫非真是宋宇?”姐妹俩不禁再次质疑道。 宋宇仅仅报以一声淡然的笑,却未发一语。 反而带着几分困惑问道,“你们为何对漫天镖局的人抱有这么深的厌恶?” 提及那四个字,施红蕊脸上的愠怒之情再也难以抑制,眼中更是骤然闪现出凶狠的光芒。 “那伙恶徒确实罪该万死!”施红蕊愤愤不平地说道。 “他们究竟做了什么让你如此憎恨?”宋宇微微皱眉,探究地问。 施玉兰忍不住愤愤地说,“他们所做的尽是丧尽天良的勾当……” …… 聆听两姐妹的讲述,宋宇不禁眉头紧锁,拳头紧握。 原来,此时卧于床榻的小女孩,正是卜子怀苦寻多时的妹妹卜小雨,施玉兰也是在无意间发现 了她。 那是三个月前的一个午后,施玉兰在后院嬉戏时,无意中瞥见三个行迹鬼祟之人朝父亲的书房潜行,心中生疑,便悄悄跟随,意图探个究竟。 然而施庄主极为警惕,确认无人跟踪后,便关上了门,几人在屋内低声细语,不知在商议何事。 由于距离较远,施玉兰根本听不清他们究竟在交谈什么。 唯有那三个携带的木桶,引起了施玉兰的注意。毕竟,江湖中来客送礼是常事,但带着如此古怪的木桶,却是施玉兰首次遇见。 突然间,屋内的声音戛然而止。 施玉兰心中惊涛骇浪,“难道自己行踪已露?”说时迟那时快,她敏捷地一闪,藏身于花丛之中。只见镖局掌门沈焦推门而出,警惕地环顾四周,随即又缩回了屋内。 沈焦返身入室后,施庄主立即带领三名随从,悄无声息地穿过书房的秘密通道。 施玉兰耐心等待,直到屋内寂静无声,她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小心翼翼地推门而入。 她打开那个木桶,眼前的一幕让她惊愕——桶中躺着一个昏迷的少女。 正是眼前这位少女。 施玉兰当场愣住,直到暗门处传来细微的声响,她才如梦初醒,匆忙将木桶恢复原状,迅速离开了房间。 施玉兰匆忙离开书房,脚下生根般再也不敢多做停留,心中却是惊涛骇浪,脑海一片茫然。 后来发生的一切,她混沌中不得而知。 这件秘事,施玉兰守口如瓶,然而当时那蜷缩在木桶中,楚楚可怜的小女孩的形象,如同影子般萦绕心头,驱之不散。 第256章 不为人知的交易 夜幕低垂,施玉兰实在想要弄明白,再一次悄无声息地潜回了施孝廉的书房,却发现那木桶已然消失无踪。 施玉兰心中一惊,各种不祥的预感如同潮水般涌现。正欲转身离去,忽然灵光一闪,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书架之后,那里隐藏着一个她自幼便知的秘密暗门。 她轻手轻脚地穿过暗门,果然在里间的一个房间里找到了昏迷不醒的卜小雨。 当时似乎隐约听到里面传来其他孩子的低声啜泣,但每个隔间的墙壁都异常厚重,那细微的声音仿佛被吞噬在寂静之中,施玉兰只当是自己错觉,并未深究,便只将卜小雨抱了出来。 将卜小雨带出后,施玉兰一时之间不知所措,不知该将她藏匿何处,于是便将她安置在这片竹林深处的破败小屋中,并嘱咐王妈子代为照料。 这三个月来,卜小雨始终未曾苏醒,施玉兰不敢轻易请医生前来,也无法将她带出,只能挑选一些能够维持生命的草药,熬制成药汤,强行喂她服下。 自从施玉兰救出卜小雨后不久,施孝廉便对庄园的守卫进行了更为严格的升级。 众人都不解其中缘由,唯有施玉兰心中明白其中曲折。她甚至再次尝试前往书房,想要潜入那间密室仔细查看,却发现那扇门似乎被装了更隐秘的机关,任凭她如何尝试,也无法打开,原先的机关已经不再灵验。 显然,施孝廉已经察觉到了某些端倪,因此特意更改了密室门的机关。 此刻回想起,福王江佑几乎每月都会派遣一支队伍莅临施家庄,表面上是为了商讨要事,然而在告辞之际,总有两辆马车随之增多。 若深入思索,其中必有蹊跷。 有一段时间,卜小雨的状况略有起色,能够勉强饮用些白粥,但仍双目紧闭,气息奄奄。 而近日,病情更是加剧,她们甚至感觉不到卜小雨的脉搏跳动。 …… 听完施玉兰的这一席话,宋宇的眉头紧蹙,情形至此已无需多言,显然这一切均为福王江佑的所作所为。 施孝廉不过是被利用的棋子,助纣为虐,两人各有所图。 若果真如此,陆光达的女儿十有八九已被送入福王的宫中。 正当几人商讨之际,竹林外忽隐忽现的脚步声打破了沉静。 “方才明明听到这里有打斗的声音,怎会无人?”一个人疑惑地问道。 “冯老二,你是不是听错了。”另一人低声质疑道。 “应该不至于听错吧?”冯老二有些迟疑地回应。 “别再疑神疑鬼了,姜堰那小子外出多日仍未归,夫人正为此事大发雷霆,别自找麻烦!”那人语气冷硬地反驳。 “可是……杨大哥,我刚刚确实听到了这里有声音,会不会是从林子里传来的?” 骤然间,冯老二的目光如电闪般投注向那片竹叶纷飞的林中,登时,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屋外的脚步声零碎而杂乱,宋宇能够清晰地感觉到,此刻正有两人朝竹林这边逼近。 宋宇的眉头随之一紧,心知一旦他们发现这间破败的小屋,卜小雨的处境便岌岌可危。 “你是否感觉到了外面的异动?”施红蕊注意到了宋宇紧锁的眉头和满面的忧色,终于察觉到事态的严重,轻声询问道。 “你们二人留在此处,没有我的命令,切勿轻举妄动。”宋宇语气严肃地吩咐道。 那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使得施红蕊及其妹妹心中一凛,只能默默点头,表示遵从。 尽管她们并不明白,为何要遵从一个相识不过半个时辰的人的命令,但宋宇身上似乎有一种难以抗拒的吸引力,让人信服,让人安心。 倏地,两人还未回神,宋宇已如箭在弦,瞬间掠出,仅余那轻轻摇曳的木门,昭示着宋宇的去向。 “两位莫非正在寻找什么?” 一声突如其来的问话,迅速吸引了冯老二两人的注意,他们立时停止了向竹林深处探索的脚步。 冯老二骤然皱紧了眉头,脸上显露出惊异的表情,喝问道:“你!你这小子究竟是何人?怎会潜入施家庄的后花园?” 旋即,他低声在同伴耳边私语:“杨大哥,我方才所听果然不假,这地方果真藏着人。” 啪的一声,杨名义挥手就是一记响亮的巴掌扇在冯老二的头顶,冷冷地斥责:“你这不是明白吗?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有打斗声,这里显然不止他一个人。” 闻言,冯老二立刻警觉起来,铁爪直指宋宇,四下环顾,细致地侦察周围环境。 宋宇却安然坐在亭中长椅上,仰望 着天空,嘴角挂着轻松的笑意。 看来这两个家伙还算不上愚笨。 宋宇微微低头,差点忍俊不禁,只见那二人,一个身着大红绣花衣,另一个则是一身翠绿,脚下的鞋子居然颇为相似,都是虎头红绒鞋,模样竟像是情侣装扮。 宋宇仅仅瞥了一眼,就差点笑出声来。若在平时,他定会忍不住上前细细打量这两个古怪人物的穿搭,但现在他却没有这份闲情逸致。 宋宇的目光此刻凝重如铁,尽数锁定在那对人物手中的凶器之上——那是一把锋利的铁爪,人称“铁爪鹰勾”。 这把铁爪,与此前他在街角巧遇的那名木桶男子所持的兵器,如出一辙。 “你们是什么人?”宋宇语气寒冷却透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那二人不由得一愣,旋即放声狂笑,笑声中满是嘲讽,“滑天下之大稽,你这擅闯施家庄的匪徒,竟敢问我们是谁?” “我们是你爹!今日便来教训你这个不肖之子。”杨名义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恶意。 言罢,两人不待多言,身形一晃,“嗖”的一声便至亭前,横挡在宋宇的去路。 宋宇眉头紧蹙,心中暗自惊叹,对方的武艺显然非同小可。 近观之下,宋宇方察觉,此人不仅衣衫古怪,头发与胡须被打理得光可鉴人,似乎还涂了菜籽油,脸上更是涂抹了厚厚的脂粉,整体看来,倒有几分像是墓前跳舞以娱鬼神的老莱子。 第257章 我是谁不重要 不等宋宇有所反应,杨名义已冷哼一声,铁爪挥洒如疾风,直取横扫。宋宇身形灵动,轻巧地避过攻击,杨名义登时变色,接二连三地再次挥爪猛扑而来。 这铁爪端的迅猛、精准、狠辣。 然而在宋宇眼中,仍显不足。他身形游走,轻描淡写地化解了杨名义的连番攻势。 “杨兄,让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冯老二一声暴喝,毅然加入战局。 宋宇眉头紧蹙,心中不禁凝重起来。两人配合默契,联手出击,威力倍增,确乎做到了一加一大于二的成效。 宋宇不由苦笑,“施家庄果然名不虚传。” 观察他们的招式技法,与先前遇到的鹰爪功高手颇为相似,想必都是出自魏金花门下。 两人攻势紧凑,宋宇连连后退,直至被逼至一座假山之前,已是无处可避。 宋宇眉头紧蹙,正欲悄从旁侧撤退,却不料杨名义两人仿佛早已看穿了他的心思。宋宇身形方动,两人的铁爪便如影随形,疾速向他飞来。 “叮当——”一连串清脆的声响中,两道铁爪在空中划过优美弧线,巧妙地拐弯,直逼宋宇面前。 宋宇眼前金光一闪,“叮当”两声,铁爪在半空中交错相击,猛地向他扑面而来。 这对看似滑稽的对手,拳脚功夫非凡,而发射暗器的技巧更是出类拔萃。 宋宇想要逃脱的冲动,无比迫切。 “小子,想从我们兄弟俩手中逃脱,真是异想天开!”杨名义冷笑一声,自信满满。 眼见铁爪即将触及,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宋宇别无他法,身体蓦地一缩,急速后退,同时迅速从口袋里拔出手枪。 手腕一抖,枪声响起,瞬间将一只铁爪击落,另一只被子弹击中后弹出,深深嵌入了背后的假山之中。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宋宇身体一缩,迅速拔出了手枪。看似简单的一连串动作,实则要求身手、眼神、时间拿捏得出神入化,不容有丝毫差池。 倘若宋宇的反应稍慢一步,此刻他早已命归黄泉。缺乏这般的敏捷反应,那锋利的铁爪便无法被击落,即使铁爪未能击中要害,也定会撕裂肉体,令宋宇丧失战斗能力。 眼前发生的这一切,瞬间让杨名义和冯老二惊愕不已,二人呆立当场,如同石雕。 他们惊恐万分,眼珠子几乎要跳出眼眶,嘴唇颤抖,牙齿相互撞击,发出阵阵寒颤,“这……这怎么可能?” “这……这究竟是什么暗器,竟然能将我们的铁爪击落?”两人震惊不已。 杨名义脸色骤变,原本涂抹的白皙的脸庞此刻苍白如纸,惊慌失措地问道:“你……你究竟是谁?” “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宋宇语气平静地回答。 此时已然闪现到了二人的面前,反手便给了两人一巴掌,“这是对你们刚才出言不逊的教训!” “今天我就让你们认识认识谁才是爹!” 就在这紧张的气氛中,不远处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是女人的脚步声。 “你们两个站在那儿干什么?我不是让你们去找姜堰吗?你们找到了没有?”那声音尖锐而刺耳,透露出满腔怒火。 杨名义与同伴连忙点头哈腰,脸上堆满了笑容,正指着假山方向想要解释:“并非夫人,实则是有人……” 言犹在耳,两人却瞬间愣住了,刚才还活生生站在面前的宋宇,转瞬之间已然消失无踪。 “你们两个在窃窃私语什么?若是不能将姜堰那小子平安带回,你们也别想再跨进施家庄一步!”魏金花语气冷硬,怒气冲冲地说,“还有,货物绝不可有失。福王那边正催促得紧呢!” 宋宇已轻巧地跃过竹林,轻身落在院外的大树之上,隐匿于树干之后。 循声望去,瞥了一眼这位在江湖上名声显赫的魏金花。 他几乎忍不住要呕吐出来。 魏金花的容貌,实在让人不敢恭维,尽管脸上涂抹了厚重的脂粉,但那狭长的马脸,夸张的大嘴,以及相比之下更显巨大的鼻子,即便是再多的修饰也无法遮掩。 此时,宋宇不由得心生一丝怜悯,对施孝廉的遭遇也感到几分同情,心想:这哪里是娶了个人,简直就娶了一匹凶悍的母马! 当下唯一值得庆幸的事情可能就是,她的两位千金施红蕊与施玉兰长得美貌动人,颇具姿容。 面对眼前的情景,宋宇心中不禁涌起疑虑,这两个美丽的女儿,真的可能是魏金花这位母亲的亲生骨肉吗?难道就从未有人怀疑她们是否被偷偷调包了吗? 事态突变,施家庄内外此刻 已是喧嚣不已,宋宇想要彻底查明这一切真相,此时恐怕并非易事。 在沉思片刻之后,宋宇决定待夜幕降临再次前来探查。 而在竹林深处的木屋内,施红蕊与施玉兰两姐妹聆听宋宇离开时的话语,因此不敢有丝毫松懈。 然而,时间已流逝了一个时辰,却仍未见宋宇的踪影,连外面曾有的打斗声都消失了,四周一片寂静,令人感到莫名的恐惧。 施红蕊终究按捺不住,语气冷硬地斥道:“哼!我看那个登徒子多半是早已偷偷溜之大吉,哪里还会回来。” “不至于此,我相信宋公子并非那种言而无信之人。”施玉兰轻声细语地回应。 施红蕊登时愤慨不已,“小妹,你这是什么情况?方才与他相识不足一个时辰,你便如此为他辩护?” “不是,我……” 施玉兰一时语塞,不知如何是好,她的双颊不由自主地染上一抹红晕,低头轻咬着唇角,手指紧张地拽着衣角。 施红蕊脸上露出失望又气愤的神色,拳头紧握,牙关紧咬,怒斥道,“哼,他不过是个轻薄之徒。竟……竟然还偷了我的手帕!” 宋宇回到酒楼后,将购置的草药随意放置桌上,示意卜子怀煎好后喂给床上的小女孩。他则坐在一边,面上带着深沉的思索,神情显得忧郁。 “宋大哥,你怎么了?看你心事重重,莫非在施家庄遭遇了什么不测?”卜子怀眉头紧皱,满心关切地询问。 宋宇皱着眉头抬起头,内心挣扎犹豫,是否该将他妹妹的事情透露给他…… 第258章 再次潜入施家庄 “宋大哥,宋大哥?你怎么了……”卜子怀的脸色顿时紧张了起来,赶忙追问道,“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没……没什么。”恍惚间宋宇这才回过神来,随即赶忙敷衍道。 宋宇内心此刻清晰明了,此事当前不宜向卜子怀透露。 毕竟,依他的性情,若真的得知妹妹下落,必定会不惜一切代价赶往施家庄找人。 万一因此引起骚动,不仅不能救出他的妹妹,还很有可能让卜小雨身处险境,宋宇追查失踪幼女案件的进展也将受到严重影响。 宋宇迅速转变话题,询问道:“那名小女孩是否已经醒来?” 卜子怀先是一愣,心中难免生疑,但见宋宇神情恢复常态,便未再深究,心想或许是因为连日来事务繁杂,宋宇过于劳累,所以脸上的表情才有异样吧。 他立刻回答:“尚未醒来,只不过……那小女孩手脚上都有被绳索捆绑的痕迹。” 卜子怀眉头紧锁,轻声问道:“宋大哥,他们为何要绑架这些孩子?” “难道是为了某种祭祀?” 宋宇神色突变,疑惑地追问:“福王封地之处难道至今仍有活人祭祀的习俗吗?” 卜子怀眉头紧锁,稍作思索后,缓缓开口道:“这我倒未曾耳闻,但……”他语气迟疑,“我确实从那些从鞑靼逃回的村民那里听说过,佤邦部落似乎仍保留着活人祭祀的旧习。” “每逢七月十五,他们都会献祭一对童男童女。”卜子怀补充道。 宋宇不由得眉梢微皱,心中不由得一紧。难道福王抓走那些孩童,竟是为了这个目的?然而,若真是祭祀,为何单单只选女孩? 宋宇思绪纷乱,不敢深想。 看来关于少女失踪一案的谜团还有很多,宋宇是必要揭开这一切的真相。 夜幕降临,福邑的深秋寒气逼人,宋宇披上了一件厚衣,乘着夜色悄无声息地离开酒楼。 他望着漆黑的天空,屋外的几盏孤灯星星点点,宋宇仰望夜空,深吸一口气,寒风迅速侵袭他热血的胸膛。 这一次,宋宇再次来到施家庄便已经轻车熟路了,迅速抵达施家庄的门楼之前。 夜幕虽降,但只见施家庄门前却亮如白昼,原本日间只有两人把守的门前,此刻又增加了两名卫士,防卫显得尤为严密。 宋宇站在日间那棵枯树之上,耳畔隐约传来马车摇曳的声响,抬眼远眺,只见一位打扮艳丽的妇人踏着随从登上马车,随即绝尘而去。 无人知晓她的去向,她也无意让人知晓自己即将何往。 宋宇眉头微蹙,若自己的目力无误,方才那登车的妇人定是施孝廉的妻子魏金花无疑。 然而夜已深,她这是要去往何处? 宋宇本打算追踪一探究竟,最终还是停下脚步。毕竟,他此行的真正目的是揭开施孝廉书房内那秘室的秘密。 细思之下,魏金花的外出对自己实在是天赐良机,如此难得的机遇怎能轻易放过。 宋宇上脚用力一跳,如轻烟般掠过屋檐,一个翻身,便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书房门前。 四周寂静无声,宋宇正欲推门而入,却突然止步。 施孝廉的书房宽敞开阔,外间如同堂屋,而书房位于右手侧,内部还分隔成两部分。朝南的藏书区光线充足,阳光明媚,是读写的好地方。 而朝北的里间,则是卧室,陈设简单,旁边的百宝架上摆放着许多古董珍品,其中一面铜镜尤为施孝廉所钟爱。 宋宇正要推门,却听到里屋似乎有细微的动静,夜色中依稀可见北面房间透出的微弱灯光。 难道施孝廉尚未离开书房? 宋宇眉头一皱,心中千头万绪。 不敢贸然行事,于是身形一晃,轻巧地跃上屋顶。 轻抬瓦片,细心窥探,但见一青衣少女,装扮朴素的丫鬟,正在屋内打扫。 灯光映照下,此女容貌颇佳,不似粗使的仆役。 她手抚床铺,然而那双明眸却已被旁侧的百宝架深深吸引。 挣扎良久,终究难以抑制心头的贪念,她向窗外瞥了一眼,而后悄无声息地靠近百宝架,从中盗取一枚玉牌吊坠藏于怀中。 过了一会儿,她才小心翼翼地将吊坠取出,佩戴于颈间,站在铜镜前,轻盈地扭动腰肢,独自欣赏。 不经意间,她嘴角上扬,偷偷地笑了起来。 宋宇见状,不禁摇头哑然失笑。然而就在这时,忽听有人冷冷说道:“这次,你恐怕难以逃脱了!” 宋宇猛然一惊,脸上满是错愕之色,难道自己的行踪已经被人 识破? 显然能发现自己深藏何处之人,此人的武艺定然不凡,居然能在屋顶之上轻易察觉到自己的存在。 屋角处人影一晃,轻盈地跃入屋内。宋宇还在惊异之中,却发现这人甚至没有瞥自己一眼,嘴角边的话语刚落,人已如疾风般穿室而过。 来者是一位衣饰奢华的老者,那带着山羊胡的面容上,瞬间露出了猥琐而得意的笑容。 宋宇细细打量,不禁苦涩一笑,那身天青色的缎子华服彰显着他的尊贵身份,施家庄庄主施孝廉的名号呼之欲出。 那丫鬟显然也吃了一惊,但一见施孝廉,便娇笑着拍拍胸口,轻声笑道,“原来是庄主大人,我还以为是何方神圣呢,真是吓死我了。” 施孝廉却是一副轻薄的样子,笑眯眯地说道,“你怕什么?难道老爷我岂会吞人不成,最多不过是尝尝你唇上的胭脂罢了。” 那张布满油光的面庞,嘴角微翘,似乎就要向那位少女的面颊贴近。 那少女急切地用手遮住他的胸膛,嘴角带着调皮的笑意,娇嗔道:“今日我可没有涂抹半点胭脂呀!” 施孝廉脸上立刻浮现出一抹狡黠的笑意,“我却不信,你若是未涂染胭脂,怎的唇角却如同樱桃般娇红?老爷倒要亲自验证一番。” 他边说这话,边轻轻揽住了那丫头的细腰。 那丫头娇嗔地跺了跺脚,声音软糯地反驳道,“哎呀~老爷!这……这夫人还在家呢。您快放手,否则……否则我可要喊人了。” 第259章 没有猫不偷腥 施孝廉气息不稳,嘴角挂着邪魅的笑容,轻蔑地回应,“你喊吧!我反正不怕,现在你就是喊破天,也没人能听见。” 言罢,施孝廉的手已向那丫头的胸前伸去。 突然,施孝廉的眉头一皱,旋即脸上露出更加得意的狞笑,“你偷东西?” 那丫头脸色顿时有些慌乱,眼珠子一转,嘴角挂着不自然的笑意,娇声嗔道,“我,我哪有。不过是拿出来擦擦灰尘而已,我要是想要,不知道多少人抢着给我呢?” “哼!难不成老爷要用这事情来要挟我?”那丫头嘟嘴道。 施家庄上下的人无人不晓,施孝廉对妻子颇为畏惧。 施孝廉一愣,随即赔笑道,“哪有的事,你若真的想要,老爷我定会赠你……我亲爱的樱儿,只要你应允我,这玉牌乃至施家庄所有珍宝,任你挑选,我都愿意奉献。” 樱桃轻咬唇瓣,答道,“我哪敢贪心,若是让夫人知晓,只怕我皮肉不保。” “无妨,无妨……那位凶悍的母老虎不会发现的。”施孝廉笑着安抚。 话音未落,他已猛地一扑,两人随即跌落在床榻之上。 樱桃急促地摇着头拒绝,“不可以,这儿实在不妥……再者,夫人她随时可能来临……” 她的话音未落,唇边便似被异物封缄。 施孝廉嘴角泛起轻佻的笑意,答道,“今日不便,明日便不会再有此良机。那悍妇监视严密,今晚恰好她去了福王处,只要你应允我今次,我愿为你做任何事。” 床上的两人半推半就,宋宇见状既觉辣目又觉好笑。然而一想到施孝廉的夫人魏金花的模样,他对这位庄主不禁生出了几分同情。 鲜有猫能抗拒鱼腥之诱,况乎身旁的伴侣面貌如此,妻子监管愈严,丈夫愈感偷尝禁果之欲,施孝廉更是此中典型。 然而,他们的选址与时机委实不甚恰当,宋宇本无意插手他们的家务琐事,但若因此延误了自己的计划,那便不容忽视了。 只闻床榻不停地摇曳,两条嫩白的腿悬于床边。 宋宇轻弹一粒石子,击中门扉,低声喝道,“有人来了。” 这简洁的四字尚未落音,床上的两人便如触电般弹跳而起,其敏捷之速,令人惊叹。 施孝廉整个身子蜷缩成了一团,不由自主地颤抖着,紧闭双眼,嘴唇颤抖着低声哀求:“对不起夫人,请听我解释啊……” 樱桃倒是显得更为大胆,她轻蔑地瞥了施孝廉一眼,嘴角挂着讥讽,“你不是言之凿凿地说夫人已经外出吗?瞧你现在的样子,真是胆小如鼠。” 她边说边穿好衣裳,随后步伐坚定地向门口走去。 声音冷冽地询问:“外头何人?莫非是来做贼的?” 屋外寂静无声,施孝廉仍是身体抖个不停,急忙整理好衣装,紧张地说:“或许……或许是贼人潜入了屋内,我……我这就去唤人来。” 话音未落,他脚下已如同抹了油般,心中早已打定主意,准备一走了之。 宋宇略一沉吟,立时有了应对之策,随即掏出施红蕊的那方手帕,巧妙地折成面巾,把自己的脸遮挡得严严实实。 紧接着,他一个敏捷的翻身,便从屋顶轻盈跃下,不偏不倚地正好落在施孝廉的面前。 施孝廉不由得一愣,身体本能地颤了一颤,他根本没有看清宋宇是如何出现的,仿佛宋宇就像是从天而降,惊讶地问道:“你……你究竟是谁?竟敢如此大胆,敢在施家庄头上行窃。” “今天我心情颇佳,你若识相,夹着尾巴立刻滚蛋,我或许还能饶你一命!” 见宋宇仅一人,且在自己地盘之上,施孝廉的底气顿时足了三分。 宋宇的声音透着冰冷的讥讽,“我看,真正偷东西的人是你才对吧,施庄主。” 施孝廉闻言,不禁一怔,脸上的怒火显而易见,他冷硬地反驳:“荒谬!施家庄的一切,哪一样不是属于我施孝廉的,何须盗窃?” “这些明眼可见的财物,你确实无需下手。”宋宇轻蔑地一声冷笑,“但你所盗取的是情色!” “记住,以下我所言并非与你商议,你有三个事实必须清楚:一则,我无意逃离;二则,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三则,我毫不惧怕你召唤帮手。” “若真闹得满城风雨,你我谁的下场更为悲惨,尚未可知。”宋宇如此冷笑着回应。 宋宇未现一丝示威之举,连手中亦无寸铁。 施孝廉的面色已吓得苍白透青,青中夹紫,他紧张得语无伦次,“你……你究竟有何企图?” 宋宇淡然一笑,从容答道, “你只需如实回答我所问。” “贵庄与漫天镖局究竟有何瓜葛?” 施孝廉不由自主地一怔,面对宋宇锐利的质问,哪里还敢有所隐瞒,忙不迭地战栗回答,“乃合作关系。” “合作?”宋宇眉头一蹙,冷气逼人地追问。 猛然间,一阵凛冽的寒风掠过,施孝廉禁不住浑身颤抖,急忙回应道:“的确,我们仅仅只是合作关系……不过说穿了,我们不过是在为福王效命,鞍前马后罢了。” “不只是漫天镖局,福邑的大小镖局都与我们有所交集。毕竟那些行走江湖的镖师阅历丰富,见识过无数的珍奇异宝,只要福王有所需求,便会向我提出,我……我也只能求助于这些江湖侠士,请他们代为寻觅。” 施孝廉声音颤抖地说着,他那一副哆嗦不安的神态,看起来并不像是在说假话。 然而,这一切在宋宇等人看来,总有些异样的感觉,虽然一时之间难以指出究竟哪里不对,但总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颇觉蹊跷。 “那么,最近福邑频繁发生的少女失踪案,你可有所耳闻?”宋宇语气冷冽地追问。 施孝廉登时愣住,眉梢微蹙,继而不无委屈地答道:“这……这实属不知!我们施家庄历来以诚信为本,岂会做出那等违背天良之事。” “你真的毫不知情?”宋宇的目光中透出一抹寒意,“若你真的不知情,那书房后暗藏的密室中,究竟藏有何物?” 第260章 此事和福王有关 听闻此言,施孝廉的面色立变,眉头紧锁,内心似乎有所触动。 然而施孝廉毕竟是江湖中的老手了,那细微的表情不过瞬间即逝,随即便恢复了一副委屈而无辜的神态,“侠士,我……我真的不明白您的言下之意啊!” “我的书房中,绝无任何密室,若是不信……您尽可亲自查看。” 面对施孝廉如此肯定的语气,再观察他的表情,宋宇不禁皱紧了眉头。 心中升腾起一股莫名的困惑,难道是自己多虑了?亦或是施玉兰与施孝廉之间,必有一人是在说谎? 正当宋宇踌躇不决、满腹疑虑之际,忽听前庭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顺声望去,一片火红的亮光正缓缓向这后院的方向逼近。 “休得虚张声势,否则休怪我不客气!”宋宇冷然呵斥。 随即,他摆出一副攻击施孝廉的姿势,吓得施孝廉如同惊弓之鸟一般,急忙蹲在地上。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宋宇纵身一跃,已如飞鸟般掠出院墙之外。 空中仅余几片凋零的落叶,仿佛宋宇从未在此停留。 宋宇离去后,魏金花眉头紧锁,率领一众手下怒气冲冲地向书房这边杀来。 她身后的十几名手下各持弓箭,背负双剑,动作敏捷,训练有素。 这等架势着实把施孝廉吓得不他还以为是自己和丫鬟樱桃偷情的事情被夫人发现了呢。 幸亏宋宇早有预料,赶在她们到来之前迅速撤离了现场,否则魏金花带领众多人手赶到,宋宇届时想要逃脱只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究竟发生了何事?”魏金花目睹蹲在地上,双手捧头的施孝廉,不禁一愣,随即冷声发问。 施孝廉一听见是魏金花的声音,提着的心才稍微放下。 接着慢慢站起,伸了个懒腰,随意应付道:“哦,是夫人啊!您不是前往福王府了吗?怎么这么快就折返回来了?” 魏金花并未予以理会,反而冷冷追问:“老爷,如此寒冷的天气,您不在屋内取暖,蹲在这里所为何事?” 施孝廉语塞,不知如何回答。 魏金花背后的冯老二见状,连忙笑脸相迎,说道:“或许老爷觉得天气寒冷,想要出来稍微活动一下筋骨……” “是的,是的,天气寒冷,我正好出来活动一下。”施孝廉附和道。 魏金花脸色严肃,直截了当地问道:“刚才可曾发现有什么可疑之人?” 施孝廉眉头微皱,迅速回答:“施家庄守卫森严,可疑之人岂敢轻易光顾?” “老爷,樱桃刚刚跑来报告说后院进了贼,我们这才急忙赶过来,老爷真的没有见到什么可疑之人吗?”冯老二低声询问。 施孝廉略微迟疑,轻声回应:“是……是这样的吗?” 魏金花语气冰冷,怒斥道:“要你在家中何用?连盗贼潜入都未曾察觉。” 斥责完施孝廉后,她转过头,对身后仆人冷声喝道:“立刻去搜寻!若让我抓到他,定要他皮开肉绽。” 众人散去后,施孝廉小心翼翼地上前询问:“夫人,您刚从福王那里回来,福王有何指示?” “你还敢提!”魏金花语气冷硬,“送给福王的东西屡屡出问题,不是不翼而飞,就是途中遭劫。” “福王如今无新鲜‘玩物’可供消遣,若不尽快想法子,一旦福王动怒,你我都将不得安宁。” 施孝廉眉头紧蹙,疑惑地问:“不是已经派遣姜堰去寻找了吗?难道他还没有消息?” “三日已过,即便未有所获,也该回来禀报。”魏金花面色凝重,语气低沉,“恐怕他已经遭遇不幸。” “遭遇不幸?这似乎不太可能。”施孝廉心中一紧,轻声说道,“他与邹世爻一同外出,直接询问邹家不就水落石出了吗?” “正是担心这一点。”魏金花咬着牙说,“邹世爻倚仗其大伯邹元清与王爷的交情,行事越发无法无天。我担心他私吞功绩,独自带着‘玩物’去向福王讨好。” “找到他,一切自有分晓。”施孝廉建议道。 魏金花目光如冰,语气冷淡地回应:“此刻尚不急于一时,关键是必须迅速备妥一件‘玩物’以奉福王消遣。” “邹世爻的事宜,我已遣人去料理了。”魏金花接着说,“且说已经两月过去,我曾命你查探何人走漏了书房秘室之秘,进展如何?” “尚未探得究竟,但此事你大可不必忧心。自那回漫天镖局送来的‘玩物’自秘室中被盗之后,我已将秘室尽数封闭。” “现下即便有新货,也皆直送福王府上,绝无延误。”施孝廉低声答复。 魏金花脸色铁青,冷哼一声:“往后行事须得谨慎!若再发生此类事件,我必不轻饶。” 言毕,魏金花转身离去,留下施孝廉一脸委屈,面色一滞,怒目圆睁,心中暗自嘟囔:“哼,你这悍妇,我早晚必让你好看。” 魏金花身影彻底消失后,施孝廉回到书房,从百宝架下方的暗格里取出一把钥匙,趁着夜色浓重,悄无声息地从后门溜出了施家庄。 宋宇跃出墙外并未走远,而是站在后院外不远处的一棵枯树上,监视着施家庄内的一举一动。 虽未听清魏金花与施孝廉的对话,但宋宇从两人的举止间不难察觉,施孝廉或许并非如外界所想的那般软弱。 “夜已深,施孝廉这是要去何处?”宋宇眉头紧蹙,心中暗自寻思。 随即身形一跃,远远地尾随在施孝廉之后。 夜幕低垂,施孝廉孤身一人,手提灯笼,径直踏入那平民窟深处的小巷。 宋宇不禁蹙紧了眉头,他对这条道路并不陌生。 初入此城时,宋宇就曾不经意间踏足于此,且在这片区域的某间屋子里,他发现了众多小女孩…… 突然间,宋宇的脑海中猛地一震,莫非那些女孩都是…… 宋宇不敢多做思索,急忙加快步伐紧随其后。 施孝廉行走间极为警惕,每迈出一步都要回头张望,生怕有人暗中跟随。 然而,他这番小心谨慎,反而让人产生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想必这里定然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第261章 逃出牢笼 荒凉凋敝的贫民居住的地方。 夜色浓重如墨,不见星月之光。 深秋的浓雾弥漫,为这片漆黑的天地再添一层沉闷压抑的幕布。 周遭一片幽暗深邃,空气中弥漫着苦涩的气息,风声低沉,耳边回响着细微而可疑的声响,在这等环境中,即便是胆大之人亦不敢轻易迈步。 然而,就在这混沌之中,一缕微弱的火光在黑暗中摇曳,缓缓靠近,却无目的、无方向。 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和急促的喘息,慌不择路地奔跑,方向不明,左摇右摆,前行之路混乱而挣扎。 “扑通”一声,跌倒在地,身边的同伴也随着一同倒下。 稚嫩的嗓音焦急地呼唤,声音虽小,却充满急切,“姐姐,姐姐,你快起来,快起来……” 沉重的喘息声透露出无力的苍白,每一次吸气都充满了痛苦与挣扎。 “啊啊~”的哭泣声,却无法化作清晰的音节。 “姐姐,现在还不能停下脚步。我扶你起来,如果那些人追上来,我们就无法逃脱……”旁边的小女孩擦去泪水,展现出了她的坚韧,她的小手中握着我这根火光微弱的树枝,这根本算不上真正的火把。 火光映照出一张汗水晶莹的小脸,尽管五官轮廓因泥土而不甚清晰,但那双眼睛却明亮如星辰。 “你快走,不用管我……”倒地的小女孩身材略显高大,但也不过八九岁,她痛苦地呜咽着,奋力摆脱小女孩的手,让她独自前行。 逃离这具已经失去希望的躯体,拼尽全力,寻找一线生机,逃向生的希望。 尽管她们对于逃往何方才能确保安全并无确切的把握,但留在原地一旦被捕,必然免不了一顿残酷的惩处。 “不~”女孩声音中带着哽咽,那是一种撕心裂肺的呼喊,她竭力克制着自己的声音,不让绝望的情感爆发出来。 即便是绝望至极,她的语气依旧坚定无比,“绝不,我不愿意抛弃你……我们应该一起走,携手逃离这里。” “如果你不走,我们两个人都将无法生还!”躺在地上的女孩声音颤抖,脸色苍白,呼吸也渐趋微弱。 俯首凝视,脚下殷红的血迹依旧与浓重的夜幕浑然一体。 陡然间,一声压抑的悲鸣从喉咙深处冲破而出,脸上青筋突起如蚯蚓般盘旋,那双血红的眼睛中充满了无尽的绝望。 她吃力地抬起头,火把的光芒投射在她的身上,那件原本灰暗的破烂衣衫已被鲜血染红,瘦小的身躯在寒风中不住地颤抖。 “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 她用尽生命最后的一丝力气,断断续续地说出了这句遗言,轻轻地推了一把那个小女孩,随后手臂无力地垂下。 双眸依然紧睁,那是不屈的坚持。然而,瞳孔的扩散,微启的唇瓣,却再也无法发出声息,哪怕是细微的呢喃。 小女孩表现得异常坚强,她明白自己不能放声痛哭,泪珠如断线的珍珠般沿着面颊悄然滑落,凝挂在鼻尖。 衣袖破烂,沾满泥土,抹过脸颊的痕迹混合着泪水与泥尘,显得尤为凄凉。 她轻轻摇动身旁的小伙伴,心中不肯接受这突如其来的离别,更不愿相信她已经永远地离开。 突然间,她的脑海中闪过一丝光亮,随即从怀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块已经霉变的馒头,轻轻放置在地面上的女孩嘴边,伴随着哽咽的抽泣声,她温柔地说:“姐姐,这个……你吃一点,吃下去就会有力量了。” 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拼命的将馒头喂进那女孩的口中,她的小手无法抑制地颤抖着。 但一切终究是徒劳。 或许她心中明了,或许她只是不愿意去面对现实。 漫长的沉寂。火把微弱地闪烁了两下,旋即归于黑暗,仅余两人的呼吸声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中此起彼伏。 不久,连那细微的呼吸也似乎被轻柔的微风吞噬,荒凉破败的贫民窟重新陷入了它一如既往的死寂。 两个瘦小的身影仿佛被那浓稠、阴沉的黑雾吞没,就此消失无踪…… 远方,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沉重地回响,伴随着铁器的撞击声。 微弱的火光穿透浓重的夜幕,勾勒出两个紧紧相拥的轮廓,他们似乎从一场梦境中惊醒。然而,眼前的一切残酷地提醒着他们,这一切并非梦境。那瘦小的身影无助地站在原地,抹去眼角的泪水,转身默默离去。 离别的她,心中充满了不确定性,不知是否还能再次见到那位相识不久的姐姐,或许下次相遇,只能在遥远的彼岸——天堂。 火把照耀下,数名壮 汉手握利刃,在这片残垣断壁之中细致地搜寻着。 “怎么就放她们溜走了?”一名男子语气冰冷,怒火中烧,“若让施庄主得知,我们定会遭到严惩。” “我……我也不明白!”另一名男子声音颤抖着回答,“钥匙始终在庄主手中,我听到后院有响动便立刻前往查看。” “谁知她们竟然在墙根处硬生生挖出一个洞……”男子面上流露出无尽的无奈与委屈。 “究竟逃走了几人?” “不得而知……” “一群废物,老子不过出门畅饮一番,你们就弄出这么大的乱子。”为首男子眼中闪现着怒火,冷气逼人,大声咆哮,“还不快去搜寻,若是抓不回她们,就提头来见。” 旋即又咬牙切齿地补上一句,“两个小娃娃逃不了多远,就算逃出去了也是死路一条!” 守护这栋破败的房屋的仅有五名守卫,他们的任务便是防止这里藏着人的事情被人发现,而那把钥匙始终控制在施孝廉的手中。他几乎每个夜晚都会回来巡视一番。 因此,为了应对施孝廉可能随时出现的突然造访,只能派遣两人前去寻找失踪小女孩。 昏黄的灯光在夜幕中摇曳,施孝廉回头谨慎地扫视了一眼身后浓重的夜色,然后轻轻地推开了木门。 不久,一位头裹黑巾、身穿黑衣的男子前来开门,引领施孝廉进入屋内。 第262章 擅长伪装 “情况如何?那些女孩是否还在哭泣吵闹?”施孝廉语气冷冽地询问。 带头的男子心中一惊,连忙回答:“不……不再哭了。” “既然如此,就选一个出来,我要立刻送往福王府。” 听到这话,负责看守的三个守卫不由得浑身颤抖,相互交换着惊恐的眼神。 “难道我的话你们听不懂吗?”施孝廉坐在椅子上,轻轻弹去衣袍上的露水和灰尘,手中的钥匙悬在半空,语气冷硬地反问。 三人顿时语无伦次,一时间竟不知从何说起。 施孝廉蓦地一愣,猛地一拍桌子,怒火中烧地质问:“究竟发生了何事?” “这个……这个……” 旁边的老三吞吐其词,不知如何启齿,目光频频瞥向首领毛庭威。 啪! 施孝廉毫不犹豫地挥手给了毛庭威一记响亮的耳光,此时的他已全然抛开了在魏金花面前的那副软弱与退让,眉头紧蹙,怒目圆睁,严厉追问:“究竟出了什么状况?” 毛庭威以手掩面,声音微弱却坦诚地回答:“那……那逃走了两个……” 话音未落,施孝廉立时怒火中烧,挥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废物!一群废物!” “现在还剩下几人?” 施孝廉手握钥匙,步伐匆匆朝木屋走去,语气冰冷而愤怒。 随行的三人匆忙跟随,低声应道:“逃走两个,应该还有五人……” 施孝廉目光如刀,瞪视着他们,眉梢眼角杀气腾腾。 “取火把来!” 火把的光芒在屋内亮起,施孝廉却愣住了,身后的毛庭威等人也愣住了。 空荡荡的房间内,不见一人。 “人呢?人呢!” 施孝廉怒火攻心,大声咆哮起来。 那尖锐且响亮的嗓音,惊得树梢栖息的鸟儿四散飞逃,在苍穹下发出凄厉的哀嚎。 那令人不适的鸟鸣仿佛带着讥讽之意。 “你们不是言之凿凿地说只逃走了两个吗?” 话音未歇,施孝廉便反手挥出两记响亮的巴掌,重重地扇在三人的脸上。 三人面面相觑,一脸冤屈,雷老三低头轻声辩解:“方才,我确实看到里面有五个人啊!” “五个人?那他们此刻又在哪里!”施孝廉此刻的暴怒犹如狂躁的野犬,对着几人便是拳脚相加。 这些孩子,可是他耗费巨资从邹世爻手中购得的。 树梢上的身影目睹了这一切,眉梢间不禁流露出冷厉的杀机。 原来,那个在家中唯唯诺诺的施孝廉,才是最为可恨的存在。 身影随即从树梢跃下,返回那熟悉土地庙,轻声安抚六个小女孩:“你们不必害怕,在此等候,我很快就会回来。” 在细心叮嘱一番之后,宋宇正欲转身离去,不料却被一只小手紧紧地抓住了。 宋宇微愣,随即蹲下身来,发现抓住自己的正是他在林中救助的那个满身血迹和泥污的小女孩。 “有什么事情吗?”宋宇的声音柔和而充满关怀。 “大哥哥,这个给你……”小女孩边说边从口袋里取出一枚精致的银锁,“这个,这个是珊瑚姐姐给我的,她说这个能让我不害怕,现在我想把它送给你,希望它也能为你带来保护……” 瞬间,宋宇的脑海像是被炸弹击中,一片空白。 “珊瑚?她叫珊瑚?”宋宇心中纷乱如麻,紧握着银锁,急忙追问,“她姓什么?长什么样?有多高?” 那个小女孩被宋宇激动的神情瞬间惊呆了,慌乱中连连后退,面色苍白。 背后的小孩子们更是已经低声抽泣起来。 他们十分听话,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只是敢偷偷地抽泣,却不敢有丝毫的动作。 哭声让宋宇从迷茫中惊醒,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止有些过于激动了。 他立刻温和地安抚道:“对不起,我刚才有些失控了。你们在这里等我,千万不要乱跑……” 宋宇明白,对于这些只有八九岁的孩子,是无法问出什么线索的。想要知道陆光达的女儿陆珊瑚究竟在哪里,只能去直接询问施孝廉了。 这些孩子们通常对陌生人充满恐惧,但宋宇却是个例外。因为他待人温柔,从不粗暴蛮横地对待他们,和之前的大人们截然不同。 安顿好那些孩子之后,宋宇再次踏入了那间孤独的木屋。 此刻,屋内亮如白昼,施孝廉的斥责声此起彼伏。 “还愣着干什么?快给我出去找!”施孝廉几乎气炸了肺,“几个孩子 能逃到哪儿去?如果找不到她们,你们就别回来了!”他的声音充满怒火。 众人尚未行动,突然间,一声冷笑在空气中回荡。 “何必如此焦急?” 猛然间,一阵寒风掠过,让在场的每个人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环顾四周,只见一片迷雾缭绕,“是谁?到底是什么人?” 宋宇依旧用施红蕊的手帕轻遮面庞,低声应道:“施庄主,久违了。” 转眼间,宋宇已翩然现身于四人面前。 “又是你!”施孝廉面色愠怒,与先前在施家庄时的他判若两人,往日的胆怯与慌乱已消失无踪。 宋宇望着施孝廉判若两人的神态,不禁轻轻摇头,露出一丝讽笑:“原来施庄主如此擅长掩饰。” “哼!狂妄之徒,上次在施家庄,老夫已对你手下留情,岂料你今日又来自投罗网。”施孝廉怒火中烧,面对宋宇的挑衅,更是怒不可遏。 “施庄主似乎怒火攻心啊!我猜猜,莫非是您秘藏的那些女童,都已不翼而飞?”宋宇淡然一笑,语带讥讽。 施孝廉闻言,登时愣在原地。 随即,他怒目圆睁,大声斥责:“你怎么会知道?难道那些女孩是你暗中放走的?” 宋宇却未予以理会,反而带着一股肃杀之气,冷冷质问:“你先是告诉我,你为何要绑架这些无辜的女孩?” “哪来的小子,我看你这是在找揍!”毛庭威的声音冷若冰霜,怒气冲冲,“我劝你识相点,赶紧把那些女孩交出来,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瞬间,一阵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响起,毛庭威等三人面露狰狞,手握利刃,恶狠狠地盯着宋宇。 第263章 不如,一起上! 一群土狗罢了。 面对突如其来的几人,宋宇仅是无聊地摇了摇头。 他冷然回应道:“我警告你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否则我不能保证不会对你们手下留情。” 毛庭威愣了愣,旋即冷笑一声,“你还是先顾好自己的安危吧!” 话音刚落,他已经向宋宇扑去,手中的大刀舞动间虎虎生风,每一击都毫无保留,虽然招式不算高明,但那股凶煞之气却让人心悸。 站在他身后的施孝廉脸色阴沉,嘴角挂着一丝轻蔑的笑意,“别下手太重,留他一命,我还有话要问他,那些女孩究竟被藏在了哪里。” 雷老三冷硬地应了一声,“遵命!” 三人攻势猛烈异常,宋宇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这三人的招式套路颇为诡异,仿佛有意暴露出自己的破绽,全然不惧旁人的攻击。 电光火石间,宋宇已然领悟,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显然,三人已下定决心,全力以赴,他们的目标唯有擒获宋宇,至于自身的安危,似乎已被置之度外。 或许,他们早已身着坚固的护甲,自信满满地依仗自身的武艺,认为宋宇即便以肉拳击中,亦不足以对他们造成伤害。 倘若他们的刀锋真的落在宋宇身上,那么宋宇恐怕将面临生死残废的结局。 这正是他们的自信所在。 宋宇想到此处,不禁发出一声轻笑。 毛庭威寒意逼人,语气冷酷如冰,怒斥道:“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若此刻跪地求饶,我绝不伤你分毫!” “哦?要我求饶,你恐怕得先有那份能耐!”宋宇淡然一笑,回应道。 他环顾四周,并无任何可用作武器之物,不禁连连摇头,“看来,又得浪费一颗子弹才行了。” 一声“咻啪”响过,毛庭威的大刀尚未挥落,一颗子弹便已穿透他的眼眸。 顿时,凄厉的惨叫响彻谷中,那是撕裂心肺的痛楚,是常人难以想象的苦痛。 旁边的雷老三当场愣住,刚扑出去的身形猛然停顿,手中紧握的大刀瞬间被汗水湿透,他声音颤抖,愤怒地喝道:“你……你为何暗箭伤人?真是卑鄙无耻的小人,江湖道义何在?” 常人或许无法洞察宋宇此招的深浅,但对于江湖中人如雷老三和毛庭威之流,却深知这种能在瞬息之间发出如此暗器之人,定然不是普通的小角色。 听闻毛庭威那仿佛自幽冥而来的凄厉惨叫,雷老三更是心生寒意,他心中明白,若非痛入骨髓,毛庭威决不会如此嘶鸣。 那种痛,唯有痛不欲生,方能发出如此绝望的呼号。那声音,宛如地狱中的哀嚎,在林间不断回响。 宋宇亦是心中无奈,若手中握有刀剑,他断不会浪费这颗子弹在他们身上。 毕竟,他们尚不足以让宋宇动用枪械。 宋宇几乎被气笑,面对无赖竟然与自己谈论江湖道义,“何为江湖道义?难道你们以多欺少,就是江湖正义吗?” 雷老三的身体一时显得虚弱,眨巴着眼睛,结结巴巴地辩解,“是……是你先行挑衅……”随后瞥了一眼身后的施孝廉,冲着宋宇严厉地喝道,“今日,我可以饶你一命,但那些被你带走的女子,必须归还!” 宋宇淡然一笑,轻蔑地说:“你言语之间似乎并无决策之权,不值得我再度耗费一枚子弹。” “回去告诉施庄主,让他亲自来与我谈判。” 雷老三紧张地吞了吞口水,紧握着大刀,保持着戒备的姿态,但身体却不禁悄悄后退,扭头困惑地望向施孝廉。 “哼,小子!你算什么东西,也配与我谈判?”施孝廉冷厉地喝道。 宋宇不禁哂笑,心想无知者真乃无畏。 旋即他悠闲地说:“我宋宇确实不是一件东西,因为我生而为佳人。” 接着抬起眼帘,不屑地瞥了施孝廉一眼,道:“施庄主,难道您也是东西吗?” 施孝廉的面色瞬间青一阵白一阵,鼻子仿佛都要气歪了。 他自出生至今,除了那只母老虎,从未有人敢这样羞辱他,立刻怒斥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将他擒下!” “我今天非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狂妄无知的小子。” 雷老三接到命令,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但又不敢违抗施孝廉的旨意。 尽管心中充斥着无尽的恐惧,但在施孝廉那锐利眼神的注视下,雷老三的惧意更甚。他突然爆发出一声怒喝,双臂紧紧护住头部,匆忙间向宋宇发起冲锋。 面对这明显稚嫩的攻击,宋宇不禁露出了一丝笑容。为避免重蹈毛庭威的覆辙,他将刀锋横于眼前,其余部位却暴露无遗。 对于如此愚笨的对手,宋宇实在无意浪费子弹。 他巧妙地一侧身,轻松规避了雷老三的正面冲击。在雷老三尚未回神之际,宋宇猛然收拳,一记重击将雷老三的几根肋骨击得断裂。 雷老三瞬间惊愕,伴随着痛苦和惨烈的呼号,他的身体弓成一道弧线,被强劲的力道击飞,重重地摔落地面。 四周的尘土和落叶被震得高高扬起。 “老爷,他实在是……太,太厉害了……” 雷老三嘴角布满血迹,眼中流露出深深的绝望与惊恐,话未说完,便戛然而止,身体软软倒下。 “废物!统统都是废物!”施孝廉忍无可忍,大声咆哮,“一起上,我不信他一个人能敌过你们三个人一起上!” 宋宇依旧保持着冷静自如的态度,轻描淡写地发问,“还有谁想上来指教我的,不必客气,一并上吧!” 突然,一道如同寒冰的目光掠过,众人无不心头一震,寒毛竖起,紧张得喉头滚动,却无一人敢于迈前一步。 施孝廉目睹这些无能之辈,简直气得快要炸裂,阴冷地喝道,“好大的口气,今天非让你知道厉害!” “正是,这小子太过狂妄。”旁边的手下立刻附和,“毛大哥方才疏忽,才会遭你暗算,你有种别用暗器。” 第264章 施孝廉深藏不漏 “哦?那么这个躺下的人我可没用暗器,这回又怎么说?”宋宇瞥了一眼地上气息全无的雷老三,平静地询问。 “雷大哥的本事本就平平,你即便胜了雷大哥,也证明不了你有何等能耐!”那名手下再次反驳。 宋宇不禁晒笑一声,“诸位若败北,便怪我行事不光明,使了暗器;拳脚之上你们也占不到便宜,便归咎于自己学艺不精,未曾全力以赴。这番说辞,真是荒谬至极!” 突然,宋宇面色骤变,语气冷冽地逼问,“此刻我无暇与你们周旋,只想问你一事,那位佩戴银锁的少女,此刻身处何方?” “只要你坦诚相告,我或许还能留你性命。” 施孝廉身为施家庄的庄主,连福王江佑都要对他礼敬有加,何曾受过此等侮辱,当下怒目圆睁,恶狠狠地盯着宋宇,眼中仿佛喷射出怒火,“好,看来我不得不给你一点教训了。” 施孝廉眉头一凛,抬脚踢起地上的宝剑,便向宋宇疾刺而去,一道寒芒破空而出,直取宋宇的胸口。 出手之狠辣,令人胆寒。 若非宋宇亲眼所见,他必定会怀疑这一切都是幻象。就在不久前,施孝廉在施家庄还显得那么畏缩不前,没想到竟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手。 尽管施孝廉的武艺不俗,但在宋宇眼中,不过是一些微不足道的技巧罢了。 宋宇敏捷地一跃,避开了攻击,目光却在地面上一刻不停地搜寻着可以作为防御的物品。 “仅仅是躲藏,这算什么英雄好汉。”施孝廉屡次攻击未果,心中焦躁,于是改用激将法,“你若是怯战,就直说,只要你肯跪地求饶,我或许还能留你一条狗命。” “只会逃避,缩头乌龟又岂能称作勇士!” 宋宇平静地回应:“我在思索,有没有不必取你性命的办法。” “哈哈哈,真是荒唐!你先顾好自己再说,命悬一线,哪还有那么多废话。”施孝廉怒气冲冲地斥责,随即挥剑再次向宋宇发起攻势。 原本在一旁战战兢兢的几人,见到施孝廉亲自出手,纷纷放宽了心。 “这小子真是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施老爷亲自出马,他必死无疑!” “没错,能死在施老爷剑下,对他来说也算是幸运的了……” “施家庄里,虽然平时总是魏夫人出面处理事务,但其实施老爷一直在隐藏自己的实力。记得当年,施老爷仅凭一己之力就镇压了一千多起义的民众……” …… 几人互相插话,议论纷纷,眼见宋宇躲躲藏藏,毫无反击之力,语气逐渐变得自信满满。 宋宇并非惧怕施孝廉,更不曾处于下风。 只是宋宇尚未思量周全,如何在节约子弹的同时避免取施孝廉的性命。 毕竟能够轻易除去施孝廉,但对于赤手空拳的宋宇来说,仅仅伤其人而留其一命,却成为了一项不那么轻而易举的任务。 此时宋宇手无寸铁,如果不能一击令施孝廉丧失战力,恐怕他会继续挥剑攻击,毫不留情。 然而施孝廉并未洞察宋宇的苦衷,反而以为宋宇已经心生畏惧,无力回天。 “小子,快说,那些女孩究竟被你藏于何地?或许我还能留你一条活命!” 施孝廉一边挥剑向宋宇砍来,一边冷峻地质问。 宋宇连连退避,躲闪腾挪间,一个转身来到了树旁,终于找到了一件能够派上用场的器物。 然而,将其称作武器似乎并不恰当,毕竟那只是一根普通的树枝。但在宋宇的手中,即便是再普通不过的物件,也能化身为致命的利器。 握紧了树枝,宋宇冷笑一声,反问道:“这话该是我来问你才是,那银锁的主人,究竟被你藏匿到了何方?” “只要你如实相告,我或许还能留你一命。” 言罢,宋宇手执树枝,宛若运用软剑般,空中一挥而下,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精准地击中了施孝廉的手腕。 施孝廉立刻面露狰狞,痛苦之色溢于言表,手中的长剑应声落地,他左手紧紧捂住受伤的手腕,连连后退了几步。 此刻,他的右臂宛如风中柳絮,不由自主地颤抖个不停。 施孝廉愣在当场,目瞪口呆,一时之间难以置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他刚刚已经竭尽全力,但宋宇仅凭一根树枝便轻描淡写地破了他的攻势,还顺势将他的宝剑击落。施孝廉望着眼前的景象,内心震惊不已。 原本在一旁叫好喝彩的几人,此刻也如同雕塑般定格,僵硬在原地。 “这……就这样轻易地击败了施庄主?”几人面露惊愕之色。 目睹这一切,他们不由自主地浑身颤抖,冷汗顺着脊背而下,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突然间,宋宇已经长剑在手,剑尖紧紧抵在施孝廉的咽喉。 施孝廉登时惊恐万分,但此刻的他连抬起手臂的力气都丧失了,右手腕的剧痛如同毒蛇咬啮,蔓延至全身,整个身体都陷入了一种僵硬麻木的状态。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给我杀了他!”施孝廉怒吼着。 此时的他早已将宋宇是否真的带走了那些女孩子置之脑后,此刻,他唯一担忧的是宋宇一念之差,将他推向死亡的深渊。 周围的几人面色苍白,握住武器的手颤抖得胜过帕金森患者,互相推搡着,嘴里吐出断断续续的狠话,然而脚步却不敢越雷池半步。 宋宇仅需一个眼神,便能让这几人瞬间跪地,磕头如捣蒜般求饶。 “一群废物,全体都是废物!”施孝廉愤怒得身体颤抖,“我早晚要将你们斩尽杀绝。” 宋宇则是冷笑一声,“他们若攻击我,我会将他们就地正法。他们若按兵不动,而我又放你一条生路,那么你自然会取他们性命。” “那么你来说,假如你是他们,面对这样的局面你会如何选择?” 嗯?施孝廉瞬间愣住。 身后的小弟们也一同呆滞,跪在地上反复琢磨宋宇的话语,似乎无论他们选择协助还是背叛施孝廉,等待他们的都是死亡的命运。 第265章 束手就擒有好处 猛然间,几人如同拨云见日,急忙跪地连声叩首,哭诉求饶,“大侠,大侠开恩啊!” “只要您不取我们性命,我们愿意遵从您的任何吩咐。” 这分明是杀人诛心,典型的杀人诛心! 目睹部下的背叛,施孝廉怒火中烧,一口鲜血夺眶而出,“你们……你们这伙废物!我必亲手了结你们。” “废物,你们总是骂我们废物,可曾将我们当作人看待?”一名手下冷冰冰地反唇相讥。 “正是,你在施家庄里唯唯诺诺,虚与委蛇,受了魏夫人的气就全撒在我们头上……”另一人愤愤不平地接着说。 “对我们又打又骂,却从未将我们当作人,如今横竖都是一死,我们也要有尊严地死去!”最后一人道。 “正是,就算死,也要和你同归于尽!” 显而易见,对施孝廉的不满已经非一日之寒,而是长期累积的怨气爆发。 愤怒至极的几人,抄起家伙便欲冲上前去,欲将施孝廉剁成肉泥。 幸好宋宇及时喝止,“住手!” 众人才勉强按捺住怒火,停下动作,然而心中的不平与对施孝廉的怨恨仍旧溢于言表,眼中杀机不减。 “施庄主,现在总该可以回答我的质问了吧!”宋宇语气冰冷地质问。 “说吧,那个佩戴银锁的女子究竟被你藏匿到了何方?” 施孝廉嘴角扭曲,狰狞地笑出声,“哈哈,那个女孩的固执我可是记忆犹新……不过,我绝不可能透露她的下落。” “除非你,向我下跪磕头赔罪,或许我心情愉悦,会考虑给你一点线索。” 面对施孝廉那副狂妄自得的嘴脸,宋宇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心中暗想,若非自己现在还没有陆光达女儿的线索,真想一掌将其击毙。 然而,宋宇内心明白,这样的举动实属不智,陆光达女儿的行踪尚未可知。 宋宇转过头,望向那三位怒火中烧的人,点了点头,平静地说:“只要不取他性命,你们尽可尽情发泄。” 三人听罢,先是一愣,随即立刻回过神来,纷纷向宋宇道谢,毫不犹豫,拿起武器就朝施孝廉发起了攻击…… 紧接着,屋内传出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那声音让宋宇都忍不住转过头去。 不得不承认,这些人的手段确实狠辣。 就在此时,四周突然火光冲天,一片明亮如同白昼。 一支武装齐全的队伍出现在破屋周围,领头的正是魏金花。 “好小子,你的胆子不小,昨天让你逃脱,今日你竟还敢出现在福邑城!”杨名义冷冷地喝道。 宋宇并未回首,便心知是魏金花携着两名随从驾到。然而,他的脸上并未流露出丝毫惊讶之色,好似这一切都在他预料之内。 魏金花着一身紧致衣裤,手持铁爪,背后负着双剑,显得颇为威猛,宛若夜色中的雌虎。 宋宇淡然一笑,轻声应道,“久仰施家庄魏夫人之豪迈,今日得见,名不虚传。” 魏金花冷笑连连,“休得废话,速速放了我家夫君。” 宋宇不禁摇头,苦涩一笑,“魏夫人似乎是将其才华悉数赋予了武艺。那殴打你夫君之人并非我,我又能放谁?” 魏金花霎时间气得脸色青紫,心知自己遭受了羞辱,却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反驳,遂改为严厉地怒喝:“尔等三人莫非想自寻死路?竟敢对老爷下手!” 三人登时如同惊弓之鸟,连忙跪地求饶,颤抖着声音哀求:“夫人饶命,夫人饶命……这,这都是他,他逼迫我们啊……” “小子,我看你真是胆大包天。竟敢犯我施家庄,我定让你有来无回!”魏金花语气冰冷,怒气冲冲地说道。 宋宇不禁连连摇头,对这些反复无常的小人确实不屑一顾。然而宋宇也懒得多费唇舌,毕竟再多的解释也不过是徒劳。 他轻轻叹息,嘴角泛起一丝笑意,淡然道:“魏夫人果然威风凛凛,杀气腾腾,难怪施庄主会对夫人有所忌惮。” 施孝廉闻言,立时自地面跃起,不顾身上的伤痛与斑斑血迹,以他那颗肿胀如猪头的脑袋,急切地大声辩解:“我……我们夫妻间情谊深厚,相亲相爱,你这家伙别在此挑拨我们的感情。” 即便自身已受伤至此,施孝廉仍不忘竭力自辩。宋宇目睹此景,不禁摇头叹息,施孝廉对妻子的畏惧显然已深入骨髓。 魏金花怒目圆睁,语气冰冷地说:“别再胡言乱语!要想活命,就老老实实地跪下磕头求饶。” “否则,待我亲自动手,可就无法保证你全身无伤了。” “不过,你若愿意束手就擒,或许……我不仅能够饶你一命,还能赐你一些好处!” 魏金花微微挑起眉头,刻意将“好处”二字说得柔缓低沉,眼中流露出诱惑之光,仿佛带着一丝难以抗拒的暧昧。 任何一个绝世佳人都会令那些貌丑之人心旌摇曳,此理同样适用于女性。 当一个姿容平平的女子目睹宋宇那英俊潇洒、气质非凡的男子,又怎能不为之动心? 然而宋宇对此却毫不在意,只是淡然回应道:“若是这样,我宁愿死去。” 魏金花闻言,顿时气愤得全身颤抖,声音冰冷而愤怒:“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我只需一举手,你便可能变成一只刺猬。” 言罢,魏金花身后的一众随从已经张弓搭箭,做好了发射的准备。 “想要让我变成刺猬的人多的是,却不知你是否具备这样的能力。”宋宇依旧淡然一笑。 旋即眉头一皱,语气转为严厉:“不过,你若能告诉我这银锁的主人如今身在何方,我或许可以考虑宽恕你这一次。” 魏金花先是一愣,旋即放声大笑,嘲讽道:“小子,你莫非是疯了吧?” “如今这局面,你竟还敢对我施加威胁?” 魏金花轻蔑地冷笑一声,脸色骤然变得冷酷无情,眼中闪过一丝凶狠。她一挥手,身后的手下已拉满弓弦,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他们手法娴熟,个个都显露出精湛的射箭技艺。宋宇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即便能侥幸逃过第一轮箭雨,第二轮的攻击恐怕也难以幸免。 就在这紧张关头…… 第266章 自寻死路 宋宇身形蓦地一晃,尖叫声此起彼伏,令人胆战心惊,不知所以,转眼间,十几支羽箭已尽皆落入宋宇手中,那十余名手下霎时犹如石雕般定格在当地。 举目一瞥,但见每人合谷穴上皆钉着一根细银针,竟然全体被宋宇定住了穴道,动弹不得。 魏金花不由得一怔,她虽早已料到这位“俊朗青年”非同小可,然而宋宇出手的迅捷程度,还是出乎了她的预料。 “小子,没想到你还真有几下子!”魏金花转首四顾,只见身后已无援手。 顿时柳眉倒竖,铁爪挥舞,如闪电般向宋宇疾攻而去。 面对魏金花凌厉的攻势,宋宇微蹙眉头。 他在心中盘算着同一个难题:如何能不伤及她的性命,让这只暴怒的母老虎平静下来。 面对魏金花的猛攻,宋宇连连躲闪,却未予以还击。 魏金花哪曾受过这般轻辱,登时眉头紧蹙,怒火中烧,喝道:“小子,你为何不还手?难道真是存心是要羞辱老娘不成?” 宋宇无奈地笑了笑,羞辱她?宋宇此时可没有那个闲工夫,自己更不是什么怜香惜玉之人。 既然魏金花如此迫切地要求宋宇反击,那么宋宇也不再客气,今日定要让她见识自己的厉害。 毕竟对待美丽花朵需怜爱有加,但对于你这朵模样不佳的残花,自然无需手下留情。 宋宇身形一转,便如幽灵般闪现,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魏金花惊慌失措,在昏暗的天色中,她根本看不清宋宇究竟使用了何种招式。 魏金花突然身体一震,不知不觉间,她的手腕已被宋宇紧紧握住,一招之下,她的铁爪便被卸了下来。 一声“砰”的巨响后,身影已飞出十几米开外。 宋宇夺下她的兵刃,随即并未乘胜追击,而是后退几步,淡然一笑有些嫌弃的回道:“我可是正人君子,不屑对女子下手。你既然敌不过我,不如就此投降为好。” 魏金花瞬间脸色惨白,方才短短几招,已让她明白眼前这位英俊非凡的青年武功非凡。 这位既英俊又勇武的男子,任何女性见了都会倾心,魏金花更是如此。 她转眼看了看自己那胆小如鼠、状似蠢猪的丈夫,气得直跺脚:“废物,你的妻子遭受欺辱,你却龟缩在后,算个什么东西?” “若是条汉子,就给我出来,击倒他,为我出一口恶气。” 施孝廉的面色立刻变得更加苍白,颤抖着声音回应道:“是是是,我一定要击败他,我……我要为你讨回公道。” 言辞虽烈,然双腿却纹丝未动,颤抖不已,竟是不能跨前一步。 魏金花脸色骤变,怒火中烧,一脚猛踢,施孝廉便如断线风筝般飞出,她冷厉斥责:“废物,言辞犀利却无半点胆量,真是没用!” 施孝廉遭受重创,痛得皱眉咬牙,然而面对宋宇,他的双腿却不由自主地颤抖,直至跪地。 “大侠,大侠求您开恩……”施孝廉连忙以手遮面,泪求饶命。 魏金花一脸鄙夷,牙关紧咬,冷硬地说道:“无用的废物!” 宋宇既感愤怒又觉好笑,施孝廉虽有些本领,但在妻子面前却如此畏缩。 而魏金花则截然不同,她强悍霸道,踢施孝廉出去,一方面是因为她对这位软弱的丈夫深感厌恶,另一方面则是企图以此吸引宋宇的注意。 话音未落,魏金花已然拔出背后的双剑,如猛虎下山般扑向对方。 宋宇本想对她网开一面,却未曾料到她竟决意赴死。 宋宇只得无奈地摇头,露出一丝苦笑,“看来这颗子弹终究是要白费了。” 一声“嘭”的巨响之后。 四周霎时归于寂静,魏金花手中的长剑在距离宋宇喉咙仅剩零点零一公分之处,猛然停住了前进。 宋宇不由得轻轻叹息,“唉,你何苦要走到这一步呢?” 话音未绝,魏金花手中的长剑便突然坠地,那只握剑的手也随着剑一同跌落。 这……这究竟是什么武器,威力竟至于此! 在场的众人尽皆惊愕,尽管他们被宋宇制住了穴道,动弹不得,但这份恐惧,却比能动弹更加深切。 因为他们一旦能够活动,便能迅速逃脱,然而此刻,他们却连逃生的机会都丧失了。 “啊啊~” 突然,一声如同猪被宰杀般的凄厉惨叫划破长空,那声撕心裂肺的呼号仿佛直接从地狱深处传来。 这一枪,魏金花虽然不至于 即刻丧命,但她的生命也仅能维持半个时辰。 宋宇轻轻地蹲下身,目光凝视着魏金花,语气冷冽地提问,“告诉我,那个佩戴银锁的女孩现在身处何方?” 魏金花用手紧紧捂着被切断的胳膊,剧烈的痛楚让她面容扭曲,全身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我……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什么女孩,我根本不认识……”魏金花咬着牙,艰难地回应。 宋宇闻言,眉头立刻紧锁,转头看向跪伏在地的施孝廉。 “看来,你们这对夫妻做起这种灭绝人性的勾当,竟然还要分开行动!” 宋宇慢慢地站起身,声音冷冽地质问,“施庄主,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能老实交代你们将那女孩藏匿在何处,我可以考虑放过你的妻子。” 施孝廉先是一愣,旋即放声大笑,“哈哈哈,真是妙事!妙事啊!” “大侠,若是你能助我除去这头凶猛的母老虎,那真可谓帮了大忙。”施孝廉的情绪瞬间高昂起来, 听闻宋宇道魏金花命不久矣,施孝廉更是兴奋异常。 “赶紧,速速将她解决……” “你若是不愿动手,那我就亲自出马。”施孝廉笑声连连地回应。 宋宇不由得一愣,施孝廉的神情明白无误地显示,他没有半句虚言,他确实是这么打算的。 “怎么还不动手?”施孝廉见宋宇犹豫不决,不禁一愣,旋即又笑了起来,“你不动手也不要紧,反正她也支撑不了半个时辰。” “既是如此,那就快告诉我,你究竟将那女孩藏匿于何处?”宋宇眉头一皱,急忙追问。 “不知……”施孝廉仍旧轻松地笑着回答。 此刻,施孝廉似乎完全陶醉在丧妻的欢愉之中。 第267章 孤身前往 目睹地上气息奄奄的魏金花,宋宇迅速取出银针,封住了她的八脉奇经,为她争取了一丝活着的希望。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你再不坦白,我立刻让你的妻子恢复健康……”宋宇语气轻柔却坚定地说。 什么?施孝廉猛地一震,刚刚站起的身体再次跌落地面。 显然,对他而言,他的妻子比任何恐怖的事物都要令人畏惧。 “你……你是说你有能力让她复活?”施孝廉声音颤抖着追问。 “那是自然!”宋宇回答。 紧接着,施孝廉两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声音颤抖地说,“我说……我什么都告诉你,只要你别让她活过来,你想知道什么我都愿意透露。” 这两夫妻可真是有意思。 “快说,你把那个佩戴银锁的女孩究竟藏匿到了何处?”宋宇冷声质问。 施孝廉不敢有丝毫隐瞒,坦诚地答复道:“她……她已被送往福王府中。” “什么?”宋宇登时愣住,心跳猛地加剧,“何时之事?” “昨……昨日。”施孝廉声音颤抖着回答。 昨日?那么岂不意味着…… 宋宇心中不由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我……我已经毫无保留地将一切告知,大侠,您能否不要让这头母老虎复活?”施孝廉战战兢兢地询问。 宋宇眼中闪过一丝血丝,杀气腾腾地冷声回应,“可以!” 施孝廉听后大喜过望,急忙连连磕头致谢。 然而,宋宇的手却已悄然握紧手中的枪。 “砰!”一声枪响,贫民区再次归于寂静,静得连人们因恐惧而变得沉重的心跳声都能听见。 宋宇显然是个明辨是非的人,眼前的这些不过是无辜执行命令的仆从而已。 他并没有对他们施加任何难堪,仅仅是语气冷漠地吩咐:“此后勿再让我见到你们!” 言罢,宋宇便解开了众人的束缚。 沉重的呼吸与惊恐的尖叫交织,那十几个人跌跌撞撞地逃出了贫民区。 长夜尚未结束。 黎明的曙光穿透浓重的夜幕,伴随着各户家门摇曳的声音,贫民区也迎来了新一天的喧嚣。 福王府的大门显得格外雄伟与壮观,门上的灯笼日夜不熄,其上雕刻的工艺精细而繁复,即便微风掠过,亦不见其有丝毫摇曳。 门前矗立的雄狮更是英姿飒爽,这对狮子并非石雕,而是纯金铸就,左右两侧各有四名身披铠甲的士兵守卫,威风凛凛。 他们所守护的,并非那对庞大而威严的金狮子,毕竟这样的狮子,也无人能够盗取。 在福邑城中,更不用说对这两尊金狮心生贪念,就连靠近它们的勇气,也没有人敢于拥有。 宋宇独自一人站在大门之前,孤独而突兀。 “小子,速速滚开!你听到没有……” 门卫的士兵语气冰冷,怒声喝止。 路过的市民被吓得魄散魂飞,双腿一软,急忙跪地求饶。 他们虽不知士兵的怒火针对何人,但深知跪地磕头,总是没错的。 “滚开!你可知这是何地!”另一名士兵再次发出严厉的呵斥。 道路上的市民早已吓得面无人色,哪里还敢逗留,纷纷加快步伐,尽快逃离了这个地方。 在宏伟而寂寥的福王府邸门前,宋宇孤身一人静静地伫立,犹如石雕般纹丝不动。 “混账东西,跟你说话你耳朵聋了吗?” 一名士兵手持长矛,怒焰满面,迈步向宋宇逼近,不容分说,挥手便向宋宇的面颊挥去。 啪—— 一声响亮的耳光,让在场的所有人瞬间愣住。 这记清脆的巴掌声,并非出自那士兵之手,反而是响在他的脸上。 宋宇的动作比他更快,一巴掌扇得那士兵踉跄后退,大脑瞬间一片茫然。 台阶上另外三名守门的士兵也不禁愣在原地。 “兔崽子,你敢打我?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那名士兵遭受宋宇一记响亮的巴掌后,愣了良久才逐渐恢复了神智,脸色呈现出斑驳的红白,愤怒之情溢于言表,径直向宋宇逼近。 他毫不犹豫地举起手中的长矛,向宋宇疾刺而去,毫无怜悯之心,显然无意留人活命。 路过的百姓似乎对这一幕已见怪不怪,他们望着宋宇那副愣头青的模样,不禁停下脚步,围观起这场闹剧。 他们从未见识过如此愚钝之人 ,竟敢在福王府门前公然挑衅。 “这小子难道是个傻子吗?” “可不是,如果不是傻子,谁敢大清早跑到福王府门前胡闹?” “这简直是不自量力!” “的确,我若不是还贪生怕死,也想像他那样,勇敢地去找死……” “谁说不是呢,现在这世道,有时候死确实比活着来得轻松。”人群中,一些人无奈地叹息着。 …… 不过转瞬之间,远处便聚拢了一群围观者,他们好奇地远远观望着,不敢过于接近。 此时晨光微露,唯有贫苦之人才能在这般时候起身,而富裕者则还沉溺于梦乡之中。 宋宇静静地站在原地,眉梢透着寒意,周身弥漫着一股莫名的怒火。 那守门的小卒也未曾见过如宋宇这般不畏生死之辈,当下毫不含糊,举起长矛便凶狠地朝宋宇的要害刺去。 一声脆响,宋宇敏捷地一把捉住了刺来的长矛。 那人的脸上霎时凝固,惊诧与慌乱交织,一片赤红。 “你竟敢反抗?”对方怒气冲冲地喝问道。 刷地一下!旋即,台阶之上的三人迅速抽出长枪,严阵以待。 “赵兄,我等特来助你一臂之力……” “不必!区区小事,岂能劳动各位,我一人足矣。”那士兵语气冰冷地回应。 紧接着,他猛地试图从宋宇手中夺过长矛,语气冷硬:“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今日我让你见识一下厉害。” 他全力一拽,却发现…… 嗯?宋宇竟纹丝不动。 那士兵瞬时愣住,适才他已用出九成力道,却发现宋宇紧握的长矛纹丝未动。 “小子,你这是自寻死路!”士兵紧握长矛的手掌已现汗渍,尽管表面上气势汹汹,但心中却已泛起微妙的惊慌。 “赵兄,何必与这狂妄之徒多费口舌?直接斩杀便是!”台阶上的三人语气冷冽地说道。 第268章 看门狗也敢拦我? 多费口舌? 众人都以为他是在先礼后兵,与宋宇礼貌周旋。 然而,无人知晓,此刻赵姓士兵内心早已慌乱不堪。 他并非不愿动手,而是不敢动手。 “我无意让你们难堪,福王江佑是否在府上?”宋宇眉头一皱,语气冷冽地询问。 “小子,你莫非吃了熊心豹子胆?福王的名讳岂是你这等人可以随意提及的!”台阶上的士兵立刻怒斥。 “就凭你刚才那句话,也足以让你丧命!” “赵大哥,不必与他客气。这等狂妄之徒,若不立刻正法,恐怕福王怪罪下来,我们也将难以自保。”另一人立刻附和。 清晨的微风伴随柔和升起的阳光,轻拂过每个人的面庞。 衣衫单薄的贫苦百姓虽然身体颤抖,却也不愿错过这场热闹。 此刻,福王府邸门前早已聚集了众多围观的路人,各式各样的人们脸上却都流露出同一种表情——惊讶与惶恐。 他们从未目睹过世间有人能如此视死如归,竟敢在福王府门前大声挑衅。 甚至毫无顾忌地直呼福王江佑的大名。 “这……这少年莫非是个疯子不成?”围观者纷纷议论。 “我看,若非他心智迷乱,便是中了邪术,再不济,这少年恐怕是不愿独生。” “唉,这般英姿飒爽的少年郎!要是就这么死了,实在令人惋惜……”其中不乏一些妇人,发出声声叹息。 众人无不感慨,“看来这少年今日命丧黄泉,已是定局。” …… 眼见守门者对自己的提问置若罔闻,宋宇索性迈开步子径直前行,他实在没有闲暇在此地与这伙人周旋。 刷刷刷,宋宇尚未迈出第二步,台阶上的三名士兵便已手持长矛挡在他的面前。 “小子,你若再敢越雷池半步,我们便不保证不会现在就杀了你。”赵姓士兵语气冷硬地警告。 旁边三人不屑一顾,“赵兄,对待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何必如此客气。” “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之徒,今日就让你见识一下我们的厉害。” 话音未落,便有一人挺矛直刺,朝宋宇袭去。 宋宇见状,不禁轻轻摇头,“如此不堪一击,也敢充当门卫?” 他冷笑一声,言语中带着不屑,“看来江佑的府上已是人才凋敝!”一股肃杀之气顿时弥漫四周。 话音方落,宋宇便一把抓住那士兵的长矛,猛地一拉,那士兵还未回神,便已身形不稳,跌跌撞撞地逼近了宋宇。 只见他那惊恐之色溢于言表,双目交汇时,内心的惧意显露无遗。 然而,他内心明白,身为福王府门前的守护者,他不应畏惧,更不能流露出惧意。 他试图装出一副威严的姿态,但身体的颤抖却让他看起来滑稽至极。 “你……你这家伙到底想做什么?” “教训你这狂吠的狗!”宋宇寒声回应。 积压在心中的怒火瞬间汇聚至掌心,反手一巴掌狠狠地扇在那士兵的脸上,声音清脆响亮。 那士兵被宋宇这一巴掌打得晕头转向,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你……你竟敢打我?”那士兵怒目圆睁,声音冷硬,“胆敢对福王的人动手,你今日必死无疑……” 他的话未落,宋宇便再次反手抽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不过是一条狗,竟敢如此喧嚣。” 随后,他一脚将那士兵踢飞,直接跌出三米开外。 众围观者无不目瞪口呆,惊愕万分。 如此场景,对他们而言实属生平罕见,平日里经过福王府邸门前,皆是绕道而行,尽量保持距离。 毕竟,即便是无意间触怒了门前四位守卫,也免不了遭受一顿痛击。 而此刻……竟然有人敢于反抗? 众人皆愣在原地,“这……这胆大妄为之徒究竟有何背景?” “不得而知,不过观其打扮,似乎并非本地人士。” “一个异乡人,竟敢在福王府门前放肆?” …… 人群骤然沸腾,低声私语交织成一片,宋宇的名字成了此刻最热的话题。 咯哒咯哒,骤然响起的马蹄声划破了周围的喧嚣。 “散开,全都给老子散开,都聚在福王府邸门前做什么?难道想要找死不成!” 一声怒喝炸响,伴随而来的是马鞭挥舞的震耳欲聋。 周围的百姓中陡然升起几声尖锐的惊叫。 人们惊恐万状,面色苍白,纷纷四散躲避。 原本拥挤的路口,转眼间空无一人,所有人都退到了数米之外。 地上,两个被马鞭抽打得无法动弹的老者痛苦挣扎,一匹雄壮的马匹上,坐着一个脸色铁青、怒目圆睁的男子,两侧各有一名宛如保镖的健壮男子相伴。 他们身后,一辆马车缓缓跟随。 目光转向门口,那三名守卫登时情绪高涨,仿佛瞬间注入了无穷的勇气。 他们直接对宋宇大声喝道:“小子,你的末日到了!” “如今你休想轻易离去,武馆馆主和邹大人已至,你这家伙插翅难逃。” 赵姓士兵语气冰冷地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赶紧跪地求饶,或许还能减轻你的皮肉之苦。” “聚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散开!”牵马的粗犷汉子上前一步,怒目圆睁,手中的鞭子狠狠地抽打在蜷缩地上的贫民身上。 “对不起,大爷,我……我这就离开……” 尽管遭受鞭打,皮肉翻卷,那贫民依旧咬牙忍受着痛苦,急忙跪地求饶。 然而,那粗犷汉子的脸上却露出了轻蔑的冷笑,抬起一脚,似乎要将那贫民踢翻。 就在这危急时刻,一声尖锐的“咻~”响,一根长矛破空而过,“咚”的一声沉闷响起,不偏不倚地插入了那汉子的脚边。 那魁梧的汉子猛然一惊,急速收回了腿,却不禁一个踉跄,跌跪于地。 背后的马儿也受到了惊吓,腾空而起。幸亏骑手的身手敏捷,一番熟练的操作后,终于将狂躁的马儿驯服。 骤然间,一道寒冷的目光如箭矢般射向宋宇。 那名贫民早已惊慌失措,匆忙中赶紧爬到了一旁。 跪地的汉子迅速站起,眼神如同鬣狗般在四周扫视,冷冽地怒喝:“不准笑!一个都不准笑!” 紧接着,他握紧了插在地上的长矛,怒火中烧地咆哮:“是谁!他奶奶的,到底是谁!” 第269章 这是有仇吗? 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汇集到宋宇身上,那大汉试图拔出长矛,然而他用尽全力,长矛却纹丝未动。 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提刀直接向宋宇发起攻势,“小子,这长矛可是你丢下的?” “正是!” “嘿,小子,你的胆子不小!”那大汉目光上下审视着宋宇,语气冷漠而充满怒火,“看来你是自己找死。” 话音未落,手中的大刀已猛然向宋宇砍去。 寒风中,众人无不倒吸一口冷气,这一刀下去,宋宇必死无疑。 这大汉不是旁人,正是福威镖局的大当家,武子劲;而骑在马背上的则是邹世爻。 他们此行的目的,正是要将货物送达福王府。 武子劲这一刀凶猛霸道,力道沉甸甸的,显然没打算留下宋宇的性命。 然而在宋宇眼中,这一刀却显得过于稚嫩,不值一提。 他轻轻一侧身,便轻巧地躲过了这一击。 随即反手一记响亮的巴掌狠狠地扇向武子劲的面颊。 武子劲尚未回神,宋宇便紧接着又是一记耳光挥出。 “这一巴掌,是替那位老人赏你的!”宋宇的声音未歇,手上的动作却未停歇,连续重重地扇了他十几下,那张原本还算坚毅的面容立刻肿胀如猪头。 “别打了,求求你别打了……”武子劲声音颤抖的求饶道。 周围远远观望着的人群纷纷拍手称快,难得一见这些平日里嚣张跋扈之辈受到这样的教训,心中的快感无以言表,然而众人皆不敢出声。 然而,在人群中也不乏担忧的声音,“唉,这位年轻人实在是过于鲁莽了。” “可不是吗?你可知武子劲是何等人也,这年轻人竟敢向他挑战?这……简直是不自量力!” “且不说这年轻人能否战胜武子劲那伙人,即便一时侥幸占上风,但最终却可能赔上自己的性命。这……实在太过不值得了。” “确实如此,依我看这年轻人就是过于冲动,典型的有勇无谋。与福王的手下硬碰硬,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唉,虽然看着让人热血沸腾,但……但这年轻人太过鲁莽了。若真因此丧命,那也未免太过遗憾。” 人们纷纷低声议论,无不表达出对宋宇的惋惜之情。 然而,却无一人敢于挺身而出援助宋宇,甚至无人敢为宋宇说上一句公道话。 面对武子劲的威猛气势,邹世爻的权势熏天,福王江佑的显赫地位,众人只能在内心偷偷窃喜,却只能强忍心头的狂喜,竭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 “住手!竟敢对福威镖局的人下手,看来你是打算找死。” 邹世爻眉头一蹙,骑着马直接来到宋宇面前,傲慢地冷声呵斥。 宋宇轻蔑地摇头一笑,这种话他已听过不下十次,这些人就不能换一种跋扈的态度吗。 “他是你的走狗,还是你打算为他出头?”宋宇语气冷冽地反问。 武子劲捂着受伤的脸颊,痛苦地抽泣着,“邹大人,这小子实在是太过分了,必须将他除掉……” “武馆主,连一个小辈都制服不了吗?” 邹世爻略带责备地轻笑一声,随即目光转向宋宇,“小子,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竟敢在此地放肆?” “福王府!” “你既然知道这里是福王府,还敢如此放肆。” 邹世爻目光锐利地审视着宋宇,语气平静地说道:“我看你手法颇佳,若今后能跟随我邹世爻,那么今日之事,我可以向福王求个情,为你留条生路。” “邹世爻!” 宋宇听闻这个名字,眼中瞬间燃起仇恨的火焰,杀气腾腾,“你就是邹世爻?” “哼!年轻人,这位便是邹世爻邹大人,你现在可感到恐惧?”武子劲语气冷硬地回应。 “小子,怕了吧!你现在若是跪下向我磕头求饶,我或许可以饶你一命。”邹世爻高高在上,傲慢无比的冷声回道。 宋宇冷笑一声,嘴角微翘,“真是巧遇不如偶遇。”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宋宇便猛地一脚将武子劲踢出数米远。 邹世爻见状,脸色微变,迅速翻身下马,稳稳接住武子劲,满脸疑惑地问:“武馆主,你与此人究竟有何深仇大恨?” 武子劲一脸委屈,辩解道:“没有,我……我从未见过此人。” “你没见过他?那他为何下此重手?”邹世爻眉头紧锁。 “不……不知道。”武子劲满脸困惑,话音未落,已重伤昏迷。 此刻,宋宇眼中杀意更甚,紧握拳头,朝邹世爻逼近,“今日,我要为那些受害的无辜女孩,好好教训你这个败类。” 邹世爻面露困惑之色,他心知自己确乎是个败类,但在福邑之地,还从未有人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向他挑战。 面对宋宇猛然挥来的拳风,邹世爻毫无防备,匆忙间将怀中的武子劲狠命掷出。 一声巨响,宋宇的拳头狠狠地撞击在武子劲身上。 几声清脆的骨折声响起,令人心惊。 武子劲的身体像断线风筝一般飞出数丈之远,砰然落地。 周围的观众目睹这惊心动魄的一幕,内心激动难耐,纷纷欢呼雀跃。 “真是大快人心!” “太解气了,看到那些曾经欺压我们的人受到惩罚,心中无比畅快!” “要是我也能有如此英勇之举,那该多好……” 人群重新陷入了沸腾,这一次,他们不再像先前那样谨慎,反而大胆地拍手喝彩。 “是谁在喝彩鼓掌?难道你们都不怕死吗?”赵姓士兵见状,脸色一沉,冷声斥责。 邹世爻的眉头也随之一紧,他怒目圆睁,严厉地质问:“你知道我是谁吗?竟敢向我动手?” “正因为知道你是谁,我才要给你教训。”宋宇语气冷硬地回应。 “我与你素无瓜葛,你为何要对我下此狠手。”邹世爻眉心紧锁,目光锐利地盯着宋宇,一手紧握着刀柄,暗中寻找着反击的机会。 “素无瓜葛?”宋宇冷笑一声,“那些无辜的女子又与你何干?你为何要伤害她们!” 话音至此,宋宇的青筋暴突,眼神中透露出无比的愤怒。 邹世爻略一愣神,随即脸上闪过一丝杀气,“你说的这些我听不懂,但既然你一心求死,那我便遂了你的愿。” 第270章 杀你,浪费子弹! 实际上,邹世爻已然清晰领会了宋宇所言之意,心中不由自主地咯噔一响。 毕竟他所从事的勾当均是不见天日的阴暗交易,宋宇既已洞察真相,那么他的命运便已注定了。 “那些无辜少女,你将她们藏匿于何地?”宋宇语气冰冷地质问。 “行将就木之辈,得知过多又有何用!” 话音未落,邹世爻已然紧握手中大刀,犹如疾风般向宋宇迅猛扑来。 寒风凛冽,落叶纷飞,众多百姓纷纷皱紧眉头,不忍卒睹,闭上了双眼。 在他们眼中,宋宇似乎已无生还之望。 “这年轻人恐是难逃一死……”许多人无奈叹息。 然而宋宇却屹立不动,眉梢紧蹙,手中已紧紧握住了腰间的手枪,最后一次提出条件,“你若肯透露那些少女的下落,我或许可以留你一命。” “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 邹世爻一边蓄力向宋宇发动猛烈攻击,一边冷笑着回应,“命丧黄泉之人,还敢妄谈留我性命?今日就让你领教一下福邑第一快刀的真面目。” 既然这样,宋宇无意与其多费唇舌。 手臂一挥,手中的枪声干脆利落。 “砰——”一声枪响,清脆而响亮。 宋宇无意再与他多做纠缠,机会已然给过。 邹世爻若不愿透露那些女子的下落,宋宇不强求,真相自会水落石出。 然而,恶行必究! 周围的观众尚未反应过来,邹世爻的大刀便僵在了宋宇的跟前。 宋宇的手中握着一件众人未曾见识过的物品,直指邹世爻。 此刻,一切仿佛静止,众人面露惊愕。 “邹世爻怎么停下了攻势?” “是啊!他为何在这个年轻人面前止步?” “不得而知,或许他想戏弄一下这个少年。”人群中有人答道,“毕竟以邹世爻的武力,杀人是易如反掌。” “没错,邹世爻的武艺闻名遐迩,福邑第一刀的名号并非浪得虚名,他的大刀无人能挡。” “加上他本身就是福王的心腹,取人性命对他来说,不亚于碾死一只蚂蚁。” 人群中议论纷纷。 竟全然未曾察觉邹世爻脸上那扭曲痛苦的表情。 一声清脆的响动,邹世爻握紧的大刀意外地坠落于地。 众人顿时惊愕无比。 这……究竟发生了何事? 众人尚在惊疑不定之中,只见邹世爻的胸前已是一片血红,一声闷响,他的身躯僵硬地倒在地上,双眼圆睁,气息微弱,几近断气。 邹世爻……竟然已亡? 瞬间,现场陷入一片沉寂,无人能言宋宇何时动手,亦无人能见宋宇出手的痕迹。 仅在瞬息之间,邹世爻便惨烈地倒卧于血泊之中。 实际上,邹世爻此刻并未命丧黄泉,但他的痛苦却远胜于死亡。在寒冷的空气中,他的胸口依旧有血液源源不断地溢出,每一次吸气都如同锋利的刀片在胸口划过。 “你……你竟敢对邹大人下手?”赵姓士兵声音颤抖地质问着。 宋宇对此毫不在意,他卸下手枪的弹匣,细细端详后不禁轻轻叹息。 “为一个败类,竟然耗费了一颗子弹。”此刻,弹匣中仅余三颗子弹。 因此,宋宇接下来必须对每一颗子弹的使用都极为谨慎。 宋宇转过头望向停在后面的马车,皱着眉头向马车旁走去。 看守马车的几人早已被吓得魂不附体,见到宋宇走近,立刻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大侠饶命,大侠饶命……”他们哪里还敢有丝毫反抗的念头。 宋宇毫不犹豫地掀开了马车的帘幕,眼前的一幕让他心中一惊——车内赫然摆放着三个木桶。 他的眉头瞬间紧蹙,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宋宇迅速跃上马车,打开那三个木桶,只见三个昏迷的小女孩躺在其中。 “这些没有人性的畜生!”他在心中愤怒地咒骂。 宋宇立刻为这三个小女孩把脉,确认她们只是被麻药迷昏,并无生命危险,稍作休息便能醒来。 当他将这三个小女孩从马车中抱出,众人才得以看清楚她们的模样。 “娟子,我的娟子……” 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一位妇人挤开人群,踉跄着向宋宇冲来。 她紧紧抱住其中一个小女孩,泪水如泉涌,悲痛欲绝:“娟子,我苦命的孩儿,我本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目睹那妇人悲痛的神情,宋宇不由得心中一震,脑海中不禁回想起曾经见陆光达夫人的那一刻。 “夫人不必过于悲伤,令郎只是暂时昏厥,休养一段时间自会醒来。”宋宇急忙搀扶起跪地的妇人,语气温和地安慰道。 那妇人连连磕头,感激不尽,“多谢您,恩人,若非您伸出援手,恐怕……恐孩子……” 话未说完,妇人已泣不成声。 宋宇一时之间竟不知所措,只能再次轻轻扶起妇人,轻声细语地说,“无需道谢。” 此刻众人方才恍然大悟,原来福邑近期孩童失踪的事件,竟是邹世爻暗中操纵。 不久,又有两名妇人急匆匆赶来,将余下的孩童接回。 此刻,人群之中忽然冲出数人,他们径直跪在宋宇面前,连连磕头,泪流满面地哭诉求助,“大侠,求求你,求求你也帮帮我,寻找我的女儿吧……” “确实,我的孙女在三天前夜间也不见了踪影,请你务必协助寻找!”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场面,宋宇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是好,忙不迭地劝慰道,“快快起来,快快起来……” 旋即,他想起了在酒楼中还有六个小女孩,便温言答道,“昨夜,我确实救助了六名小女孩,此刻她们正在酒楼之中。你们去那里看看,或许能找到自己的女儿或孙女。” “直接寻至酒楼,找一位名叫卜子怀的公子,他会为你们提供帮助。” 宋宇轻声细语地交代完毕,众人立刻匆匆向酒楼的方向奔去。 周围的围观者也纷纷跟随,此时,福王府邸门前只留下宋宇孤身一人,以及几个身体颤抖的士兵。 宋宇眉头紧锁,手中紧握着银锁,随后他果断地一脚踢开大门,毫不犹豫地步入了府邸。 福王府邸的规模宏大,其广阔程度甚至超出了宋宇的想象…… 第271章 果然是中计了 福王府邸依托山势而筑,苍翠的山峦曲折蜿蜒,延伸至后山深处,时有园中雾气与山顶云霞交织相连。 在深秋的拂晓,浓雾尚未完全消散。 宋宇独自漫步在这座宏伟府邸之中,四周空旷而宁静,仿佛门前的喧嚣不曾波及到这片静谧之地。 宋宇轻轻地踏上由碎玉石铺就的小径,穿行于后院。园中虽无新栽花木,但随着季节转凉,每一处花卉、每一块石头都透出一种古朴之美。 宋宇眉头紧锁,独自向着深处行进,面对这份静谧,心中不禁涌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秋晨的风并不刺骨,天空却显得格外高远。宋宇沿着小径步入一片碧绿的竹林,露珠在竹叶上凝结,宛若镶嵌在翡翠之中的晶莹珍珠。 竹林之末,便是与山麓相接之处,一堵被青苔染绿的石壁上,镶嵌着一座以银砖砌成的古老门楼,显得坚固厚重,奢华至极。 门扉洞开,未见锁钥痕迹。 宋宇不禁愕然,胸中疑云密布,此事太过诡异,令人难以置信。 这份诡异,让宋宇感到仿佛置身幻境。 穿过门后,是一条漫长的漆黑石廊,冷气逼人,刺骨寒意。宋宇方踏入不久,背后的铁门便蓦然紧闭。 瞬息之间,光明与温意俱被阻隔于外,四周陷入一片死寂,连丝毫声响亦不复存在。 宋宇双眉紧锁,看来自己果然是陷入了圈套。 然而,他并未感到丝毫惊慌不安,因为在此行之前,宋宇已然做了周全的准备。 他沿着石阶继续前行,曲折蛇行,终至一处深邃的洞穴。 洞壁之上,铜灯点缀,幽幽灯光映衬之下,只见洞内四通八达,每个通道都隐匿在黑暗中,仅有一盏油灯悬挂壁上,微弱的光亮聊以照亮。 宋宇心中涌起重重疑虑,这片看似囚禁之地,却寂静得出奇,听不到一丝杂音。 甚至连孩童的啜泣声也消失无踪。 眼前的景象令宋宇眉峰紧蹙,一时之间竟陷入沉思。虽然没有听到孩子们的哭声,但凭借多年积累的经验,宋宇断定这里曾囚禁过孩童。 而且,不止一个。 沿着眼前的通道深入,内部的情景让宋宇惊愕至极,不知该如何形容。 精致的木架上,雕琢着龙飞凤舞的图案,细看之下,竟是用金银镶嵌而成,却染满了斑斑血迹。 墙上悬挂的是各式各样的狗链和皮鞭,形形色色…… 更有一些东西,宋宇羞于启齿,身为医学生的他,自然明白这些器具的用途。 “真是禽兽不如!”宋宇眼中怒火中烧,拳头紧握,愤然一拳砸向石壁。 石壁应声破裂,碎片与宋宇手上的鲜血一同洒落。 宋宇的眼角不禁泛起泪光,他难以想象,那些无辜的女孩子在此地遭受了何等残酷的折磨。 尚未拔剑,宋宇周身已弥漫起一股令人胆寒的剑芒,冷若冰霜。 这剑芒并非源自宋宇手中的“长剑”,而是自他体内散发而出。 其中蕴含着深沉的怒火与强烈的杀意。 然而,现在并非发泄怒火之际。 宋宇努力平复情绪,草草包扎了手上的伤口,随后细致地开始搜寻。 目睹眼前的景象,宋宇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幅凄凉而惨烈的画面…… 晨露未干,宋宇正在门外与邹世爻等人对峙,看门四卒中便有一人悄无声息地溜进府内,向福王江佑通风报信。 此时的江佑正躺在精致的牙床上休憩,身边睡着两名衣衫不整的少女。 门外的急促敲门声打破了宁静,江佑登时怒火中烧,“岂有此理,是谁如此大胆,敢惊扰本王的好梦!” 其中一名卫士声音颤抖地回禀:“福王,情况危急……” “一大清早的何出此等不吉之言,简直活得不耐烦了!”江佑语气冷硬,手提宝剑,怒气冲冲地走了出来。 那剑鞘装饰华丽,剑柄上嵌有绿松石,金丝镶嵌,无疑是世间罕见的珍宝。 然而江佑对此却不以为意,随手丢弃剑鞘,随意地握着宝剑。对他而言,如此精致的宝剑他拥有数十把,每一把都价值连城。 房门吱呀一声开启。 “福王,情况……” 刚才那名卫士的话语未落,福王已怒容满面,提起长剑,干净利落地将他的头颅斩落,动作毫不犹豫。 旁边的另一名卫士早已被吓得颤栗不止,脸色苍白如纸。 “实在聒噪!”福王冷哼一声,随即变态般地舔了舔剑上的血迹,转而向另一名卫士询问:“究竟发生了何事?” 那个人早已惊恐得身体颤抖如筛,霎时间,脑海一片茫然。 “若是你道不出个究竟,我便让你与他同赴黄泉!”江佑眉头紧蹙,杀气顿现,厉声斥责。 砰砰砰,那士兵拼命以头抢地,一方面是企图以这种方式求饶,另一方面则是试图强迫自己记起那欲言又止的话语。 忽然,江佑手中长剑轻柔地搭在了士兵肩上,语气森然,“我只数到三……” 士兵早已被恐惧笼罩,面色苍白如纸,结结巴巴、颤巍巍地回答:“门外……门外有个狂妄之徒想要硬闯,我们……我们实在难以阻拦。” “哦?竟有人敢如此放肆,擅闯我王府?是什么人?”江佑语气冷硬,怒火中烧。 “不……不知道,不过那人的武艺颇为高强。”士兵颤抖着回应。 “他是独自一人前来?” “是……是的。” 刷的一声,江佑毫不犹豫,一剑斩下,鲜血四溅,尸体倒地。 “废物,连一人都无法阻挡,留你们何用?”江佑语气冷漠,眼中却闪过一丝残忍的满足。 听到声响的管家急匆匆地赶来,奔跑中还不住地整饬着自己的衣衫。 “王爷,这……究竟发生了何事?” 管家王福目睹眼前的情形,不由得呆立当场,面色立刻变得苍白如纸。 “不过是解决了两个废物,有何惊慌可言。”江佑淡淡地回应。 “听闻门口有个闹事者,你去处理一下。” 话音刚落,江佑随手将手中的宝剑抛向王福,“这把剑,给我清理干净。” “若无其他要紧的事情,别再来打扰本王。”江佑语气中带着一丝警告。 王福不敢有丝毫懈怠,连忙步出屋门查看。 出门便见宋宇轻描淡写地将邹世爻一枪击倒。 第272章 这一剑太快了 C王福哪里见过这等惊心动魄的场面,登时吓得两腿发软,跪倒在地,过了好一会儿才挣扎着爬起身来。 慌不择路,王福急促地小碎步奔跑,不慎脚下绊了一跤,整个人不由自主地跌入江佑的屋内。 此时,江佑正在对眼前之“玩物”行着不堪入目的虐待。王福的闯入犹如晴天霹雳,江佑登时怒火中烧。 他随手从桌上抓起皮鞭,毫不犹豫地朝王福挥去。 就如同驯斥家犬,他冷声喝道:“本王已警告过你,不得再来打扰。难道你耳聋,听不见我的话吗?” 王福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他硬生生地忍着剧痛,只能一个劲儿地磕头求饶,“感谢福王责罚,感谢福王责罚……” 王福衣衫褴褛,已被鞭影撕扯得支离破碎,然而他的口中依旧道着感激,头部连续叩地。 他心知肚明,倘若自己稍一示弱求饶,福王便会毫不犹豫地挥剑斩来。 相反,不断磕头致谢,或许能触动福王一时兴起,从而网开一面。这样的应对,已是他在江佑的严厉教诲下养成的习惯,江佑的变态管教手段可见一斑。 福王对他这番表现颇为满意,鞭子挥得累了,便渐渐停歇,随后冷冰冰地发问:“你小子还算识相。现在,告诉我,外头情形如何?” 王福声音战栗,将自己目击的情形详细无遗地讲述了一遍。 江佑听罢,不由得一阵错愕,“竟有这等人物?” “他使的是什么兵器?”江佑紧接着追问。 王福颤抖着回答:“不……不知道,但那兵器非同小可,当时邹世爻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已惨遭毒手……” 江佑的眉头微微蹙起,耳畔听着王福的叙述,记忆如潮水般涌现,那日在朝堂之上,宋宇手持一柄不明来历的东西,向他施加威胁的情景历历在目。 “难道是他?”江佑眉梢紧锁,低声自语。 “传令,让余中尉过来……”江佑语气冰冷地吩咐,旋即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之光,嘴角勾起冷酷的笑意,“既然那年轻人想要踏入我王府之中,本王便遂他的愿。” “关门打狗,本王倒要亲见这年轻人的真本事。” 不久,宋宇在解决了邹世爻之后,便小心翼翼地踏入了王府。 踏入福王府邸的那一刻,之前的异样景象重现眼前,一切似乎都经过精心布置,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引导,故意将宋宇引入其中。 虽心有疑虑,但宋宇依旧沿着蜿蜒小径勇敢前行。 转眼间,他已抵达这个阴森的山洞——那曾是不幸幼女们被囚禁的场所。 一阵刺骨的寒风掠过,空荡的山洞中立刻响起一声悠长的回音。 “哈!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京都的宋宇啊!”余中尉率领一群武装到牙齿的手下,气势汹汹地前来收场。 见到宋宇,余中尉先是微微一愣,随即脸上露出狰狞的邪笑,缓缓向他逼近。 宋宇从沉思中惊醒,脸上却不见丝毫惊慌,反而显得异常镇定,这份镇定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一丝寒意。 “看来我确实中了你们的计谋。”宋宇冷冷一笑。 余中尉心中一惊,随即冷笑着回应,“没想到料事如神的宋宇,也有今日的困境。” “你就老老实实地受死吧!” 话音未落,突然剑光一闪。 余中尉毫不犹豫地一挥手,手下之人立刻挥舞长剑,直扑宋宇而来。 宋宇却依旧泰然自若地站在原地。 鲜血瞬时喷涌而出,如同一夜寒梅在昏暗墙面上怒放,朵朵梅花似的染红了一角…… 怎么回事? 余中尉当场愣住,倒下的并非宋宇,而是他的一名部下。 宋宇手握长剑,依旧从容地站在那里。 “人若不犯我,我必不犯人;人若犯我,剑下决不留情。” “今日这剑看来又要走运了,不知又要沐浴多少人的血泪。”宋宇目光犀利,语气轻松地回应。 面对这伙助纣为虐的败类,他自是无需手下留情。 剑光一掠,如闪电般直取余中尉咽喉。 此刻,余中尉竟呆立当场…… 在他未遇武子劲之前,总认为剑法最快的当属漫天镖局的沈焦。然而,见识了武子劲的剑法后,沈焦的剑速已不再是他心中的最快。直至遇见邹世爻,他又觉得邹世爻的剑速远胜武子劲。 但此刻,余中尉终于领略了何为真正的“快剑”…… 宋宇的剑刺来,竟无影无形,众人皆不知其如何出招,又从何方刺来。 余中尉意图规避,然而时机早已溜走。 宋宇的剑中蕴含着满腔怒火。 这一剑迅猛如电,威势如雷,直指余中尉的咽喉。 余中尉的身体瞬间僵硬,瞳孔急剧扩张,尽管他的脑海中急欲闪避,但身体却仿佛被定住,动弹不得。 突然间,宋宇的剑在距离余中尉咽喉仅半寸的地方硬生生地停住了! 这一停,与出剑时同样迅捷,同样突兀,同样让人揣摩不透,惊愕不已。 这一“停顿”带给余中尉的震惊和恐惧,远胜过“出击”。 冷汗沿着他的脸颊滑下,方才还不可一世的脸上,此刻只剩下了惊恐。 显然,宋宇在出剑时并未用尽全力,否则不可能如此轻易地停下。即便是未尽全力的一剑,速度之快已经让人惊叹,若是全力施为,那将是如何的景象。 那么此刻站在宋宇面前的,已不再是血肉之躯,而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宋宇及时收住手势,并非出于对眼前余中尉的怜悯,而是为了探寻福王江佑的下落。 毕竟,这福王府如此庞大,若单凭一人搜寻,必将耗费不少宝贵时间。 剑锋逼至余中尉咽喉之际,他早已惊慌失措,身躯颤抖不止。 宋宇目光锐利如鹰,语气森冷地质问:“说,你们将那些被捕获的女孩藏匿于何处?” 剑尖虽未刺破余中尉的咽喉,但那股逼人的剑气已深入肌肤,使得余中尉喉结处的皮肤不由自主地颤抖,凸起了一颗颗寒栗。 余中尉紧张得连喉结都不敢轻易颤动,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不知道,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尽管余中尉心中明白,这一次抵住咽喉的剑速度远超他以往所见,如此迅速的剑,世间无人能够轻易避开。 第273章 初生牛犊不怕虎 因此余中尉也颇为知趣,没有进行任何无效的抗争,只是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低声回答道:“我听不懂您的意思,什么女孩,什么囚禁?我……我实在一无所知。” 宋宇眉梢一挑,反问道:“你在福王身边供职多久了?” “八……八年!”余中尉紧张地答复。 面对宋宇那悬于头顶的生死之剑,此刻的余中尉哪里还敢有半句虚言。 “八年!在福王身边八年,江佑的那些禽兽之行,你绝不可能毫无察觉。”宋宇语气冷厉地说。 余中尉猛地打了个寒颤,眼神迷离地游移片刻,才战战兢兢地回答道:“那个……您,您的剑刃正抵在我的咽喉,我……我一时紧张得忘记了所有。” “呵呵!你是想试探我是否会手起剑落吗?”宋宇语气森冷地说。 突然间,余中尉再度剧烈地颤抖起来,一股寒气从宋宇身上弥漫而出,沿着剑锋逼向余中尉。 “不……别这样。” 所有人面对死亡都是恐惧的,余中尉的双腿一软,但他硬是忍住了跪下的冲动,因为宋宇的长剑距离他的喉咙不到一寸。 “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宋宇冷冷地宣告。 余中尉吓得心惊肉跳,急忙颤巍巍地回应:“密室,应该是密室……” “密室?”宋宇顿时一愣,这确实是一条新线索。 “福王寝宫的密室……”余中尉艰难地吞了吞口水,低声说,“我曾目击福王从那密室中带出一个大约八九岁的小女孩……” “你曾经见过?这里难道不是……”宋宇皱眉追问道。 “这处……这处牢狱已荒废多时。”余中尉声音颤抖地接着说,“以前被捉来的人确实都被关押在此,但自从福王寝宫翻新完成后,这里便无人问津了。” 宋宇相信余中尉所言非虚。 深知宋宇明白,面对锋利的刀刃紧逼咽喉,即便是再狡猾的人,亦不敢轻易说谎。 “如今,您能否……能否放了我……”余中尉声音颤抖,战战兢兢地询问。 哎呀,宋宇的眉头一蹙,旋即手中的宝剑“堂~”地一声归鞘。 余中尉的目光随剑而动,身躯仿佛失去了支撑,如同一根断线的草绳般,立刻委顿于地。 “余中尉,余中尉……”身后的士兵见状,急忙上前将余中尉搀扶起来。 方才宋宇的剑始终紧逼余中尉的喉咙,使得旁人不敢有任何轻率的举动。 如今宋宇已经收剑入鞘,这些人便觉得有机可乘。 “大胆狂徒!竟敢私闯福王府,更以剑指威胁余中尉,你简直是自寻死路。” 一名士兵怒斥,不等余中尉有所指示,便抢先发难。 敏捷地拔出腰间佩刀,刀光一闪,直取宋宇的要害。 宋宇轻巧地一侧身,轻松避开攻击,眉梢微挑,冷然回应,“我并无取你性命的意图。” “取我性命?哈,真是天大的笑话!”士兵嘲讽地大笑,“若要杀我,你须得有那等能耐。” 话音未落,便再次挥刀,连续向宋宇发起攻势。 宋宇眉头一蹙,审视着眼前的士兵,不过二十余岁,尚显青涩。他并不愿因一时冲动,便对这名年轻人下手。 因此,宋宇只是一味地躲避,始终未发一招。 “小子,只会躲躲闪闪,算什么英雄!”士兵愈发嚣张,“别人或许畏惧你,我却不然……” “能死在我手上,于你而言,也是一种幸运。” 眼前的年轻士兵,无疑有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胆气。或许是因为血气方刚,欲在此展示自己的能力,方才敢公然挑战宋宇。 周围的众人见宋宇只是躲避,不曾反击,纷纷跃跃欲试,欲上前与宋宇一试高低。 在围剿宋宇之前,福王已下令,凡能取宋宇首级者,将册封为上将军,掌十万雄兵。 重赏之下,勇者如云。 但在宋宇的眼中,这些人不过是一群粗鲁之辈。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及时收手尚可挽回!”宋宇眼神寒冷,语气充满威严。 不料那士兵却无动于衷,轻蔑一笑,讽刺道:“无知小儿,竟敢大言不惭,你先顾好自己吧!” “或许你愿意弃械,向本大爷磕三个响头,本大爷兴致好的话,或许还能饶你一命,哈哈哈……”那年轻士兵嘲弄地说。 身后的士兵们无不露出不屑之色,低声嘲笑:“我看这小子也没什么能耐。” “的确,不过是个只会躲避的胆小鬼,根本不值一提。” “沈一君的刀法在我们这里可是赫赫有名的,对付这种只会虚张声势的胆小鬼,自然是轻而易举。” “刚才若非他拿剑威胁余中尉,我早就想上前好好教训他一顿了。” …… 一群涉世未深的年轻士兵,对世间险恶浑然不觉,他们互相玩笑,对宋宇显得极为轻视和不屑。 唯有余中尉始终保持着的眉头紧蹙,沉默不语,只有他自己明白,宋宇究竟是一个多么令人畏惧的存在。 目前宋宇仅是孤身一人前来,还算易于应对。但若是宋宇真正率领部下踏入福邑城,那即便是在场的所有人,乃至福王麾下的八十万大军全体出动,也不一定能够抵挡住宋宇。 “我曾给予你机会,但你自行放弃,那也就怪不得我。” 宋宇眼神一寒,当下不再打算与其多做纠缠,毕竟他并无闲暇与这群初出茅庐的年轻人虚耗时光。 一声锐响,一道刺骨的寒光掠过。 所有人都感到眼前一花,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双眼。 再睁开眼,但见沈一君宛若一尊石雕般伫立原地,纹丝未动。 “沈兄,你还在迟疑什么?速速进攻!”人群中忍不住有人大声催促。 “若是你畏缩不前,那我就不得不亲自出手了……” 话音未落,一名年轻士兵手握利刃,直朝宋宇扑来。 滴答滴答滴答…… 鲜血一滴滴落在石板铺就的地面上,绽放出如梅花般斑驳的痕迹。 未等那士兵冲至近前,一声闷响。 沈一君那挺拔的身影便这般直挺挺地栽倒在地,双眼圆睁,至死都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何事。 “休要浪费光阴,欲取我性命者,不妨一齐出手!” 第274章 何必自寻死路? 宋宇无暇与他们周旋,心中唯一的念头便是迅速摆脱眼前的这些臭鱼烂虾,找到福王江佑的寝宫所在,打探出陆光达女儿珊瑚的下落。 突然间,周遭陷入了一片沉寂,无人再敢轻举妄动,连之前的叫嚣声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方才还嚣张至极、滔滔不绝的众人,此刻就如同被阉割了声音的鹌鹑,寂静得令人心生寒意,那寒意浓烈到几乎可以触摸,每个人的惊慌心跳都清晰可辨。 “怎么,这是怕了吗?” 宋宇冷冽地发问,他手中的长剑依旧在滴落着鲜红的血珠。 众人目睹了沈一君的下场,个个都愣在原地,这才真切地感受到了宋宇身上的那份恐怖气息。 “你……就算你再强,也不过孤身一人,我们这么多人怎么可能会惧怕你?”有人壮着胆子反问。 “的确,你现在唯一可以保命的办法便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你现在放下武器,束手就擒……” “只要你肯低头求饶,没准我们还能在福王面前为你美言几句,求得一线生机。” …… 一群乳臭未干的年轻士兵,不知天高地厚,声音颤抖地大声叫嚣。 然而,尽管他们呼声震天,却无一人敢于迈前一步,反而纷纷向后退缩。 “今日,我并无心与你们交手。若不想逼我出手,便带我前往江佑的寝宫。” 宋宇见这些怯懦之辈不敢向前,于是收起长剑,冷冷地说道,“这是我与江佑之间的私怨,与诸位无关,切勿白白牺牲,那是极不划算的。” “宋宇!你虽然勇猛,但孤身一人,你又如何能够抗衡福王?!” 之前被吓得双腿软弱的余中尉,此刻已稍稍恢复了镇定,站起身来,同样冷冷地回应。 “福王?在我眼中,他不过是一个败类罢了!”宋宇眉梢一挑,目光中杀机毕露。 宋宇对福王不屑一顾,毫无畏惧之意。 原本宋宇已无意与福王有任何瓜葛,只要他安分守己,留在福邑,不干涉京都之事,便能相安无事。 然而此刻,他竟毅然踏上了一条不归路,掳走了陆光达的千金陆珊瑚。 须知,宋宇行事向来有其底线,“若是针对我本人,无论如何都无妨,但若涉及到我的亲人朋友,宋宇必将不惜一切代价,为其讨回公道。” “无需多言,你只需老实告诉我,江佑究竟藏身何处,我便可放过你们。” 宋宇语气坚决,目光中透露着不容置疑的杀机。 先前或许有人认为宋宇只是在虚张声势,但此刻,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已不敢有丝毫的怀疑。 “难道还需我重复一遍吗?”宋宇语气冷冽。 众人无不心生颤栗,慌乱无措。 余中尉略作迟疑,低声说道,“我们此行的任务本来就是取你性命,自不能让你离去!” “你的意思是,我唯有将你们全部击败,方能安全离开此地?”宋宇冷冷一笑,回应道。 话音未落,宋宇正待详述,余中尉却已手按刀柄,瞬间将刀抽出。 “你们这群蠢货,这么多人难道还怕他区区一个人吗,要知道若是完不成任务,回到福王面前,照样是死路一条!”他声色俱厉。 “还待何时?速速与我一同进攻!”余中尉猛地一腿,将眼前的一名士兵踢得飞出,怒喝连连。 那名年轻的士兵尚在错愕之中,身躯已直线向宋宇方向飞掠而去。 “余中尉所言极是,我等若不能阻截此子,福王定不会宽宥我们……”一人高声呼喝,“齐心协力,料此子再强,也难敌众手。” 宋宇目光骤寒,轻声地回道,“既然尔等求死心切,那我便遂了你们的心愿。” 话音方落,忽闻一声沉闷的痛呼,只见余中尉手臂一挥,刀刃在自己的手臂上划出一道血痕。 这一幕突变,即便是宋宇也难免一愣。 这位余中尉,难道脑筋出了故障?竟玩起了自损的把戏。 宋宇尚未理清余中尉究竟意图何为,便见其身形如风,疾步冲出。 不好!断臂求生,莫非是想逃回去给江佑报信? 宋宇眉头 紧蹙,正欲急追,却被一群年轻士兵挡住了去路。 “想溜?怕是没那么容易!束手就擒吧。”一位年轻士兵冷然叱咤。 周围的士兵闻言,如同狂潮般涌动,举刀向宋宇砍来。 面对这些尚显青涩的面孔,宋宇无意与他们多做纠缠。 面对凶猛的攻势,宋宇只是尽可能地躲避,并未全力应对。 然而,正是宋宇的退让,让这些人似乎找到了自信的源泉。 “我还以为你有什么过人之处,原来不过尔尔。”一名士兵轻蔑地回应道。 “躲躲闪闪,这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就与我一决高下!” “别以为我们是在欺负你,就算他们不动手,我也能轻而易举地收拾你。”另一士兵嘲讽地笑着说道。 见到宋宇仅仅是躲避,这群年轻人立刻充满了自信。 宋宇不禁苦涩地摇头一笑,满脸无奈。这个世界有时候就是如此,越是无知的人越会展现出一种盲目的自信和勇气。 但看着这些年轻的士兵,宋宇实在不忍心下手杀害他们。 在躲避之间,宋宇心中闪过一个念头。 他迅速从袖中取出一枚银针,转瞬间,便将所有人都定在了原地。 猛然间,众人的眉头紧蹙,脸上露出惊愕的表情。 直到此刻,这伙人才恍然大悟,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蒙昧与无知。 幸亏宋宇及时施展银针封穴之术,将他们定身于原地。 倘若宋宇刚才挥剑相向,那么此刻他们面临的将不仅仅是动弹不得的困境。 或许此时,众人已变成冰冷僵卧的尸体,血肉模糊地躺在地上。 在料理了众人之后,宋宇略略放松了紧绷的神经,轻声回应道,“各为其主,我与诸位并无宿怨,亦无动手之必要。” “我此刻只想问你们一个问题。”宋宇眉梢一挑,语气极为冷冽,“速速告诉我,江佑的寝宫位于何处。” 目睹众人木然不动,无人应声,宋宇的眉峰紧蹙,愈发显得深沉。 第275章 林中有刺客 “一个个都如此固执,看来你们果真是江佑的忠心爪牙。” 宋宇淡然一笑,语气中透露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既然如此,那也就怪不得我下手了。” 他随意地环视了一圈,目光很快锁定那个最为嚣张跋扈、叫嚣得最为激烈的年轻士兵。 宋宇毫不犹豫地扬起手,一记响亮的耳光重重落在他脸上。 泪珠如断线珍珠般沿着年轻士兵的面颊滚落,宋宇清楚地看到他眼中流露出的惊恐与畏惧。 他轻轻揉了揉发麻的手腕,低声问道:“告诉我,江佑的寝宫究竟在何处。” 年轻士兵的眼圈泛红,脸上写满了不屈与委屈,颤抖的嘴唇紧闭,坚决不肯吐露一个字。 “看来你的嘴巴确实很硬,真是一条忠心的狗。”宋宇轻轻摇头,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随后,他又是一次狠狠的巴掌扇向对方,那本就平凡的面容瞬间肿起,呈现出鲜艳的红色。 肿胀的面庞,反衬之下,那年轻士兵的唇角愈发显得轮廓紧凑。 然而,即便如此,这位士兵仍旧保持着沉默,如同紧闭的贝壳。 面对他这种顽强的姿态,宋宇不禁对他竖起了拇指,以示敬佩。 宋宇确实很赏识这种不屈不挠的精神,倘若这是他的部下,他必定会予以嘉奖。可惜,他并非自己的兵。 既然他并非自己的属下,那么在宋宇眼中,这种坚韧不拔的态度就显得有些不知变通,甚至可以说是冥顽不灵。 宋宇没有耐心再与他们纠缠,也不想再徒费口舌,于是手腕一翻,宝剑出鞘,剑尖轻抵在他的咽喉。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到底说不说!” 突然间,这位年轻士兵的双眸猛地瞪大,目光中充斥着惊慌与恐惧。 然而,他的身躯已被宋宇用细银针刺入百会穴,彻底僵硬,不能动弹分毫。 尽管如此,他的泪水仍旧沿着肿胀的脸颊不断滑落,如断线珍珠般滴在地上,湿透了脚边。 “你这家伙的嘴巴确实很硬!”宋宇的眉头紧蹙。 正欲有所动作,宋宇忽然想起了什么,脸上随即闪过一抹尴尬的微笑。 “抱歉,我竟然忘了刚才已经用银针将你固定住了。” 宋宇略带尴尬地笑了笑,随后抬起手来,将插入年轻士兵百会穴的银针取了出来。 银针一取出,便响起了一阵犹如猪嚎的惨叫和痛哭之声。 扑通一声,那年轻的士兵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宋宇面前,不停地磕头求饶。 “大侠,是小人刚才肉眼无珠,冒犯了您,还请您宽恕……” 面对这副毫无骨气的卑躬屈膝之态,宋宇的脸上则显露出了一抹不屑。 宋宇原本以为他是个铁骨铮铮的硬汉,不曾想竟是个畏首畏尾的软弱之徒。 他之前的沉默不语,并非出于不屈,而是被宋宇以银针封住了穴道,这才无法开口求饶。 原以为他是个坚韧不屈的钢铁男儿,却不料只是一个贪生怕死的懦夫。 宋宇不禁轻轻一笑,继而又摇头叹息,转念一想,身处于福王江佑麾下,又怎能期望人人都是坚贞的硬汉? “痛快说来,江佑的寝宫究竟在何处。” 宋宇语气冷冽地追问。 对于江佑,他已经是忍无可忍! 那名年轻的士兵哪里还敢有丝毫懈怠,肿胀得如同猪头的脸上,尽力显出恭敬之色,连连磕头答道,“位于紫竹林后的府邸……” 听着年轻士兵详细的描述,宋宇眉头紧锁,单是这些描述,便已让人感受到福王府邸的宏伟与奢华。 得知所需的信息后,宋宇立刻动身,匆匆向江佑的寝宫方向行去。 此刻,秋日的暖阳已然升起,金色的光辉洒在人身,宛若恋人的细语轻抚,带来难以言喻的惬意。 然而,宋宇却无心理会这份温柔,他的心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揭开陆光达女儿的失踪之谜,同时好好教训一下那个品行恶劣的江佑。 不过,刚离开山洞不久,宋宇便察觉到身后不远处有人正紧紧地注视着他,如同盯着即将捕获的猎物。 他 就这样紧盯着,尾随着,并不急于立刻行动,倒像是在品味着猎物在惊恐中挣扎的快感。 宋宇眉头一蹙,脚步未停,但眼角的余光早已捕捉到了那个跟踪者的身影。 只见那人身戴一顶宽大的帽子,脸上罩着黑色面巾,低头而行,仿佛害怕自己的真容被人窥见。 宋宇未曾回顾,仿佛对身后追随者浑然不觉,步履不停,径直前行。 那人见状,嘴角不禁浮起一丝狡黠的笑意,胆量随之壮起,悄无声息地逐步逼近。 宋宇心头生疑,此人的跟踪手法稚嫩,宛如初涉江湖的雏儿,否则怎会如此毫无顾忌地紧追不舍? 然而,他又觉得此事必有蹊跷。 步入竹林深处,宋宇蓦地止步,跟踪者立时紧张起来,立刻躲藏于竹影之后。 稍作等待,未闻宋宇有任何动静,跟踪者小心翼翼地露出半边面庞和一只眼眸窥视。 待见宋宇再度迈开步伐,跟踪者方才放下心来。 她似乎以为唯有自己独具慧眼,旁人尽是盲目。 而宋宇唇角微扬,竟似真的盲了一般,对她的跟踪不以为意,依旧稳步前行。 目睹宋宇始终未曾离开自己的视线,那黑衣人才略感安心,随即随手摘下了遮挡视线的帽子。 就在这刹那间,当他再次抬头望去,宋宇已从他眼中蒸发无踪。 骤然间,黑衣人心中一凛,瞪大了眼睛慌忙四顾,“这……这怎么可能?方才还牢牢掌控在手中……” 突然,一声冷笑破空而来。 “你,在寻找我吗?”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黑衣人心头一震,手中长鞭挥舞,猛地一鞭朝宋宇的脖颈抽去。 长鞭如电,撕破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 宋宇面色从容,嘴角微翘,露出一抹轻蔑的冷笑,手臂轻抬,便稳稳握住了鞭端,“果然有几下子!” 手腕一抖,鞭影翻腾,那人的身形立刻向宋宇这边跌撞而来。 脚步一个踉跄,黑衣人的胸膛猛地紧贴着宋宇的胸口,宋宇不由得一阵错愕。 第276章 好你个登徒子! 黑衣人的胸膛,宛如初生的乳鸽细腻而柔滑。 宋宇的脑海瞬时变得一片茫然,未及他反应过来,彼此的唇已隔着轻纱相触。 他迟疑地伸出手指,仅仅触及黑衣人的胸膛,便如同触电般迅速撤回。 此时,宋宇已完全确信,眼前这位蒙面的黑衣人是一位女性,且身段颇为曼妙婀娜。 遗憾的是,两人的唇间,隔着一层薄纱。 “哼,你这登徒子!” 一声清脆的响声过后,宋宇还未回神,脸颊上已感受到一阵刺痛。 “你是何人?”宋宇眉头紧蹙,语气冷冽地询问。 “何须多问?取你性命之人!”黑衣女子眉峰紧锁,目光中闪烁着怒火与杀意。 她的手虽冷若冰霜,但胸膛却火热异常,脑海中不断回放着方才与宋宇的触碰,面纱下的脸颊也渐渐染上红晕。 “我究竟何处得罪了你?”宋宇疑惑地问道。 话音刚落,他不禁自嘲地笑了笑,意识到自己提出了一个太过多余的问题。 在福王府邸中,突现一位刺客,意图取其性命,这岂非是再正常不过了? 若此女声称并非旨在行刺,那才是异常。 面对宋宇冷峭的轻笑声,那黑衣女子登时怒火中烧,一声怒喝,冷然回应:“命悬一线,竟还有心绪嘲笑,你这狂徒,即便未经福王之令,我今日亦必取你性命……” 言罢,黑衣女子的剑已然出鞘,如闪电一般刺出。 她自然是不敢小觑宋宇,毕竟在接到刺杀令前,余中尉已对她详述了宋宇的非凡身手,这一击,她全力以赴。 她的剑法迅疾,宋宇不禁感到一丝熟悉。 这路剑法似曾相识,仿佛在某个地方目睹过,却又一时忆不起来。 剑光闪烁间,她已经连刺三七二十一剑…… 此时,宋宇终于辨识出,这正是碧水剑法的首式“乱弦式”,而这一招,他曾在慕语晴的剑下见识过。 眼前的黑衣女子,莫非就是传说中一手剑法登峰造极的慕语晴? 毕竟,慕语晴素来喜欢以面巾遮面,身着黑衣。 然而宋宇转念又想,这绝无可能,慕语晴怎会出现在福王府中?即便真是她,又怎会不认识宋宇?怎会对他下手? 剑光如雨,响起来犹如乱弦。 黑衣女子二十一剑如同闪电般向宋宇刺来,但宋宇并未反击,只是轻盈地闪避开去。 每一击,几乎都是贴着宋宇的衣袖划过的! “哼,你这个登徒子,为何不还手?”黑衣女子冷声斥责。 宋宇看了看手中的长剑,又看了看另一只手中的长鞭。 那是从黑衣女子手中夺过的长鞭。 宋宇并未抽出长剑,而是紧紧握住了那条长鞭。 “呵呵,真是荒谬!你以为你手中的鞭子能和我的碧水剑匹敌吗?”黑衣女子冷笑,“我劝你还是握紧你的剑,别等到鞭子被我斩断时,你不要哭鼻子就好” “放心,我绝不会哭鼻子,倒是你若败在我手中,别哭鼻子就好。” “要知道,我最见不得女子泪流,尤其是你这种形态曼妙,身带幽香的女子” 黑衣女子听罢,心中羞愤交加,面色泛红,冷哼一声,“你这个登徒子,你这个色魔,我今天定要好好教训你一顿。” 宋宇仅是淡然一笑,无论是长鞭还是宝剑,到了他手中,皆能展现出非凡的威力。 箭矢脱弦而出,战斗已势在必行。尽管宋宇并不愿与女子交手,但此刻的情形已不容他有所选择。 他再次挥剑,三七二十一剑连贯而出,这一次却变换了剑法,使出的是碧水快剑的终极一式——“断弦式”。 这一式正是碧水快剑的精髓所在,剑光闪烁间,仿佛能听到铁马金戈的撞击声,感受到战阵中的杀伐气息。 这种剑法对宋宇而言驾轻就熟,慕语晴曾在他面前施展过,连环快剑共计一百三十三式,通常只需使出前十招,敌人便已倒在剑下。 唯有在遇到极为强大的对手时,才会用到最后一式,务必取对方性命。 因此,这一环剑法,每一招都尽显 决绝,不惜与敌同归于尽。 每一剑刺出,都不留丝毫余地,坚决果断。 剑气纵横交错,转瞬之间,那黑衣女子已刺出二十一剑,每一剑都如同勇士冲锋陷阵,义无反顾,其悲壮惨烈,无剑法可与之匹敌。 显然,今日这黑衣女子是决心要让宋宇踏上黄泉之路。 这二十一剑法,任取一式,便能轻取人性命。然而,面对宋宇,即便拥有二十一剑,恐怕也难以遂愿。 终究,这套剑法对宋宇而言,早已烂熟于心。 黑衣女子舞动长鞭,却始终无法接近宋宇半步,她的每一招式都在宋宇的预料之中,被他轻描淡写地化解。 “什么?这……这怎么可能!” 黑衣女子瞬间愣住,眼中闪过深深的惊恐。 “你……你竟然能抵挡住我的攻势。” 宋宇却只是淡然一笑,“你的出招速度,还是太慢。” 旋即,他叹了口气,说道,“我只有一个疑问,你的武功如此高强,为何甘愿为江佑效力?” “你一个将死之人,何必知道这么多。”黑衣女子冷冷回应,“你若能生存下来,我便告诉你答案。但,那绝无可能。” 谁知,就在黑衣女子招式既出之际,她的剑势蓦然转换,一剑轻灵如风,直取宋宇而去。 这一突变,确实让宋宇感到一丝措手不及。 先前的剑气与杀机浓烈,如同暴风雨来临前那满天乌云,令人压抑难喘。然而,这一剑刺出,瞬间拨云见日,风息雨停,阳光重现。 那并非温柔和煦的阳光,而是如流金砾石般炽热的夕阳,红得如同鲜血般耀眼。 宋宇不禁赞叹:“好剑法!真可谓是巾帼不让须眉。” “哼,休得啰嗦,你若再一味躲闪而不反击,便再无反击的机会了。”黑衣女子冷然回应。 话音未歇,黑衣女子接连四剑刺出,每一剑都蕴含无尽变化,却又似乎毫无变化,看似飘逸,实则沉甸,看似轻巧,实则狠辣。 一手长剑,眼花缭乱,竟恐怖如斯! 宋宇不由得目眩神迷,为之沉醉。 不仅是剑法之精妙,更是黑衣女子那灵动的身姿,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第277章 早该想到的 尽管宋宇目光凝神,神情陶醉。 然而如此曼妙的身姿,任是哪个男子见了,都会陷入痴迷之境。 尽管如此,那位黑衣女子的四剑攻击却并未对宋宇造成任何伤害。 黑衣女子一瞬间愣在原地,满脸的惊疑不定,她明明看到那一剑已刺入宋宇的胸膛,却只是在他的胸前轻轻掠过,她明明感觉到那一剑即将刺穿宋宇的咽喉,却终究只是擦肩而过。 每一次剑招的变化,似乎都在宋宇的预料之中。 明显可以看出,黑衣女子的剑势开始紊乱,速度也变得缓慢,极其缓慢。 挥出一剑,却无的放矢,全无章法。 危险!宋宇的眉头紧蹙,瞬间紧张起来。 这一剑,就像是一幅未完成的画作,龙眼尚未点上,虽然虚空,却是转折的关键。 只要对方稍有动作,接下来的攻击便能取其性命。 然而,宋宇并未有任何动作。 目光骤冷,她的动作霎时凝固,唯有那笨拙而迟缓的一剑,缓缓刺来,却在瞬间绽放成漫天花雨。 花雨纷飞,剑雨倾盆,旋即又化为一道绚烂如练的飞虹。 七彩飞虹,七剑齐舞! 变化无穷,绚丽多彩。 却在这时,被乌云瞬间遮蔽。 宋宇手中的长鞭,如乌云翻滚。 黑衣女子的动作忽然停滞,冷汗如雨后春笋般滑落。 此时,宋宇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他轻轻说道,“你的剑法确实高强,然而火候尚缺一分。” “唉,可惜。” 黑衣女子一愣,问道,“可惜?可惜什么!” “可惜你只施展了十三剑,若能再出一剑,或许败者将是我。”宋宇轻声回答。 “什么,第十四剑?” “自然。” 宋宇略一沉吟,缓缓道,“第十四剑,方为剑法之精髓。” 剑之魂,人之灵,同属无形之物,虽不可目见,却无人敢否认其存在。 “你的剑术,我已目睹,碧水快剑的奥妙与力量,唯有在第十四剑中得以淋漓尽致,若能演绎出第十五剑,必将成为世间无敌。” 宋宇手腕轻颤,手中长鞭瞬间挺立如剑。 鞭影翻飞,似夕阳般灿烂,似烈日般炽热,如彩虹般绚丽,如乌云般深邃,动静相宜,虚实交错,左右莫辨,前后莫测,快慢无常,空实难分。 虽只是一根长鞭,但在这一刻,它已超越了世间所有致命的武器。 就在这一刻,那黑衣女子已浑身颤抖,她无法破解,无法抵挡,无法应对,无法躲避。 “这就是,第十四剑。”宋宇低声说道。 那黑衣女子当场愣住不动。 宋宇语气平静地续道:“适才你若施展那一剑,便能将我所有退路尽数封堵。” 黑衣女子的面纱之下,是一脸惊愕的神色。那一剑连她本人都未曾施展过,这个男子怎会得知? “此剑法,我已传授于你,作为交换,我需一睹你的真容,以确证一事。” “确证何事?”黑衣女子一时语塞。 她眼中忽然闪现惊恐之色,心中暗自惊慌,似乎比起男子想要确认的事情,他刚才的那句话更令她感到恐惧。 “你……你竟要见我容颜?不,这绝不可能……”黑衣女子神色突变,内心暗自惊悸。 因为她曾立下誓言,任何第一个目睹她真容的陌生男子,她只能做出两个选择:要么杀之,要么嫁之。 现在的她,已然领略了宋宇的非凡实力,想要将其置于死地,已是幻想中的妄念。 那么,唯一可行的道路似乎只剩下了委身于宋宇…… 念头至此,黑衣女子胸中那只小鹿不由自主地乱撞起来,她的双颊也渐渐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她不明就里,自己为何会有这般感受,但这份异样的感觉却让她觉得异常新奇。 她不知晓爱恋与情愫为何物,仿佛自诞生之日起便只为杀手之道而存在,冷血无情。 然而,爱与喜好,这类情感如同空气般无处不在,无需特意学习,当你遇见那个能让你心跳加速、面颊发烧的异性,便知道那是喜好。 尽管宋宇确实英俊非凡,但……自己此行的目的,岂不是要将他除去?黑衣女子心中猛地一震。 她的眼中瞬时闪烁出光芒,旋即又瞬间黯淡,慌乱地对自己说,“不……不可以。” 男人天生好奇,宋宇见黑衣女子如此慌张,好奇心更甚。 不容黑衣女子多想,宋宇手中的长鞭已如灵蛇般悄无声息地探了过来。 突然间,黑衣女子的面巾随着竹林中飘零的落叶轻轻滑落,缓缓飘至地面。 宋宇当场愣住了。 那张如同仙子般动人的容颜,让宋宇瞬间陷入了迷离。 不止是宋宇,哪怕换作任何一位男子,都会被这样令人惊叹的容颜所俘获。 “慕语晴?”宋宇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但话音刚落,他立刻意识到自己的愚笨,“不对,你不可能就是慕语晴。” “然而,你们两人确实太过相似。” 黑衣女子也不禁一愣,“你……你认识我姐姐?” “慕语晴是你姐姐?”宋宇的震惊更甚。 “不错,我叫慕语诗,慕语晴是我的姐姐。”慕语诗语气冷淡地询问,脑海中充满了疑惑,“你怎么会认识她的?” 宋宇突然一愣,旋即轻轻地笑了起来,“我本该一开始就想到的,毕竟你们有太多相似之处。” “难怪我会觉得,你那些实用的招式为何如此熟悉。” 宋宇轻轻地摇头,微笑道,“这么说来,你也习惯戴着纱巾,难道你也有那些奇特的规矩?” “什么规矩?”慕语诗神色愠怒,语气冷冽地回应。 似乎一切主动权均被宋宇所掌控,他对其了如指掌,而她对他却一无所知,甚至对他的名字都感到陌生,这让她心中不禁生出了几分不甘。 “你莫非也立下了那种奇怪的誓言?”宋宇语气轻柔地问道,“见到你容颜的异性,难道都必须娶你为妻吗?” 慕语诗瞬间愣住,“你……你怎会知晓?难道……” 突然间,慕语诗如同醍醐灌顶,“原来如此,难怪你之前会说我和姐姐容貌相似,莫非你已目睹过她的真容?” 慕语诗的思绪开始变得混乱,“你见过我姐姐的容颜,且你现在仍安然无恙,这说明她并未将你杀害,而是选择了……” 第278章 埋伏重重 慕语诗欲言又止,那三个字终究未曾出口,或许她不是不敢说,而是内心深处不愿接受这一残酷现实。 此刻的她,亦无杀宋宇之心。因此,她面前只剩下了唯一的选择,可是这样一来岂不是和自己的姐姐选择了同一个人…… “彼此皆是熟人,动手相残似无必要。”宋宇低语道。 “念在你姐姐的情分上,我姑且不计较适才的冲突。但愿你能迷途知返,勿再助纣为虐,与江佑为伍。” 言讫,宋宇便决然转身,径自离去。 他朝着福王的居所行去,留下慕语诗一人,在飘零的竹叶间愣神,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穿过竹林,步入由玉石铺就的庭院,周围房舍雕饰华丽,尽显奢华。 然而宋宇明白,此处并非江佑的寝宫。 “什么人!” 宋宇步伐骤停,神色立刻变得紧张。 显然,潜藏在暗处的那些人非同小可,因为宋宇踏入庭院时,竟未能察觉他们的存在。 一道刺骨的寒光激射而出,逼人的剑气瞬间令人感受到冰冷的气息,连地上镶嵌的宝石都仿佛在一瞬间失去了光泽。 宋宇不由自主地连连后退,这一剑实在是太过迅猛,太过突然,太过难以捉摸。 刷刷刷,转瞬间又有三支利箭从不同的角度疾射而来。 合围的攻势将宋宇所有的退路彻底封锁,此时他只能选择后退。 尽管是在后退,但宋宇并未显露出败态。 这一剑,气势如虹。 宋宇的身体已经被这一剑逼得向后弯曲,宛如一张拉满的弓。但弓弦已经紧绷到极致,随时可能反弹而出,压力越大,反击的力量也越强。 等到那一刻来临,胜负乃至生死将在瞬息间得以裁定。 然而,就在宋宇蓄势待发,即将反击之际,廊柱后、屋顶上、枯树旁,忽然四道剑光齐齐飞掠而出。 宋宇此刻正全神贯注地迎接眼前这一击,无暇他顾,对突如其来的袭击视若无睹。 剑光掠过,三把利剑同时向宋宇的肩胛、右腿和后背疾刺而去。 “哈!我还以为这小子有何等非凡技艺,原来终究不过如此!”一名刺客冷笑着讥讽。 “不过是一条无足轻重的鱼罢了,犯不着我们四人联手出手。” “的确,他的实力也不过如此嘛,余中尉在福王面前大肆吹嘘他的厉害,真是滑稽至极。” “铁兄,这小子逃不出你的手心,只需你一剑,便可让他伏尸于此,免得我们多费手脚。” “放心!这种小鱼小虾,我一年能斩杀数百,收拾他不在话下……” …… 几人话音未落,剑尖尚未触及宋宇,便已开始嘲讽嘲笑。 宋宇先是灵巧地避开三人的偷袭,随即挥剑出鞘,毫无惧色,直挺挺地迎接那刺来的剑势。 转瞬之间,四人神色骤变,眉梢紧蹙,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这……这绝不可能!”铁凯超惊愕不已。 然而,他已经没有余暇去思考了,准确地说,是再也没有机会进行思考。 此刻,宋宇的剑尖已经紧贴他的咽喉,触目惊心。 他的剑却只是擦过宋宇的肩头,无奈地滑落,刺入了虚无的空气中。 背后偷袭的三人,也未能如愿,一时之间,竟呆若木鸡,连忙催促道:“铁大哥,还犹豫什么?一剑斩断他的生机便是。” “铁大哥武艺高强,对付这么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难道不是易如反掌?” 显然,那三个偷袭者并未将宋宇视作威胁。 尽管他们自己的偷袭并未得逞,却也不感到慌乱,因为他们深信,自己的行动不过是多余的,只需铁凯超一人,便足以制服眼前的宋宇。 但他们错了,而且错得离谱。 此刻,铁凯超才深切感受到恐惧的侵袭,只有他内心明了,自己根本无法躲闪或抵挡,注定要品尝那喉咙被刺穿的死亡滋味。 那究竟是什么感觉? 人在即将离世的那一瞬间,是否真的能够回想起一生中的所有往事? 这一生的经历,究竟值与不值? 这些问题,除了铁凯超本人,无人能够代为解答。 铁凯超自己也无法解答,因为此时他的脑海中,仅能涌现的两个词是,后悔与求饶。 后悔自己未曾重视宋宇,更不应试图挑战宋宇。 求饶则是期望宋宇能开恩,放他一条生路。 然而显然一切都已经太迟,宋宇并没有给予他求饶的机会。 冰冷的剑尖已穿透他的咽喉。他能清楚地感觉到那股刺骨的寒意,寒冷至极,使他不由自主地颤抖。 铁凯超终于倒下了,倒在宋宇的剑下,倒在他自己鲜红的血泊之中。 突然间,身后的三人瞬间定格在原地,先前的欢笑声被一片寂静所取代,他们的脸色从欢愉转为苍白。 “铁……铁兄,就这样……离世了吗?” 宋宇的面庞没有流露出一丝情感,周围的气氛刹那间变得异样沉闷,院子里只有他手中长剑滴下的血珠,落在地上发出令人心悸的滴答声。 “你们打算依次挑战,还是打算一拥而上?”宋宇的声音冷冽而平静。 一声沉闷的跪地声响起,其中一人已不堪重负。 “我……我认输了,我恳求,求你手下留情……” “孙氏二,你这样就退缩了吗?真是太没骨气了!”旁边的男子语气鄙夷,声色俱厉。 “我……我孙氏二确实缺乏勇气,因为我畏死。但畏惧死亡,难道也是一种罪过?”孙氏二顶撞道,“吴子仁,你别在这里假装坚强了,你的裤腿都湿透了。” 吴子仁猛地一惊,急忙用手遮掩住自己裤子上的污渍。 “就算我的裤子湿透了,也远比你这屈服求和的态度来得刚强。” 吴子仁语气冰冷,“福王命令我们再次埋伏,目的就是要除掉他,你却未战先降,跪地求饶。等我向福王禀报此事,定不会轻易放过你。” 突然间,孙氏二勃然大怒,“你竟敢向福王那里告发我?” “你有本事就上啊!连铁老大都不是他的对手,我们怎么可能杀得了他?” 三人忽然争执起来,这让宋宇也感到有些惊讶。 然而,宋宇的目标并非眼前的三人,他并不打算在他们身上耗费过多时间。 第279章 大侠饶命 转身便继续向江佑的寝宫走去。 “想走?没那么简单!” “铁大哥刚才只是疏忽了一下,我们绝不会重蹈覆辙。” 话音刚落,孙氏二霍然起身,俯身拾起地面的宝剑,随即向宋宇疾刺而去。 宋宇早已警觉,迅速转身,挥剑正面迎击,两剑相碰,发出如琴弦震动的巨大声响。 “你装睡投降,暗地里却偷袭,真是狡猾至极!”宋宇怒斥道。 “哈哈哈,狡猾?狡猾正是我们的信条,今日就让你小子死得瞑目。” 孙氏二激动得几乎失控,剑招因激动而变得狂乱,手中宝剑如同狂风暴雨般,每一剑都直指宋宇的要害。 此时,吴子仁和夏侯行也趁机拔出武器,向宋宇发起攻击。 确实有些害怕的腿软,但想要取宋宇的性命,这念头却是坚定不移。 在他们眼中,宋宇即便是有点实力,也难以匹敌他们三人的围攻。 “小子,明智些就束手就擒,跪地求饶或许我们还能留你一条性命!” “福王命令我们取你性命,但若你肯跪地求饶,我们或许会放你一条生路。” “仅仅跪地求饶还不够,除非他能从我的胯下钻过,我才会考虑放他……”吴子仁放声大笑,言罢。 宋宇仅是摇头,露出一丝冷笑,并未予以回应。 “小子,别不识好歹!我们已给予你机会。”夏侯行语气冷硬地反驳。 宋宇眉头一皱,坚定地说,“我曾给你们机会。但你们既然执意寻死,那我也只能成全你们。” “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 “口气不小,你一人就想对抗我们三人?真是白日做梦,异想天开。”孙氏兄弟一脸不屑的冷笑回应。 “这番话该是我们对你说的才对!听着,小子,我们已给你机会,是你自己非要找死。”吴子仁脸色一沉。 随即他反手挥出一剑,动作流畅如行云流水,显得格外英俊潇洒。 在宋宇的眼中,吴子仁的剑法每一处间隙皆显露出致命的破绽。 宋宇洞察秋毫,挥剑而出,吴子仁剑法中的三大漏洞即刻暴露在宋宇的剑下,无论吴子仁如何变换招式,都难逃宋宇的犀利攻击。 吴子仁的眉头紧蹙,手中的剑势渐显艰难。 他百思不得其解,宋宇击败自己竟如探囊取物般轻易。 “叮~”一声脆响,双剑交锋,吴子仁的剑在宋宇的震击下脱手飞出。 剑光犹如流矢,划破长空,飞出墙外。 吴子仁尚未从自己的剑被挑飞的震惊中回神,便觉得胃部猛然一紧,抬头望去,只见孙氏二手中的长剑已经穿透了他的身体。 鲜血顺着吴子仁惊愕的嘴角涌出,“孙氏二,你……” 孙氏二也是一脸茫然,不知所措。 这一剑,他本欲刺向宋宇,目光锁定目标,他自信已将准星对准了宋宇。 然而剑尖刺出的瞬间,意外地没入了同伴的躯体。 电光石火间,宋宇宛如施展了魔法,就在孙氏二的视线中消失了踪影,使他扑了个空。 转眼再看夏侯行,他也没有占到任何便宜,冰冷的剑刃紧贴着他的脖颈,几乎已经割破了他颈后的动脉。 夏侯行的手臂霎时僵住,手中的宝剑也开始颤抖着滑落。 一声沉重的“噗通”,他径直跪倒在宋宇面前,声音颤抖地哀求:“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饶命?” “机会,我曾给你们。”宋宇冷冷地回应。 寂静的庭院被连续的磕头声打破,夏侯行颤抖着声音哀求:“你……你不能杀我。” “给出一个我不杀你的理由。”宋宇说道。 夏侯行脑海中急速地盘旋着,慌张中带着一丝哀求地说:“我……我乃福王之甥,勉强算得上皇室宗亲,你……你不可对我下手。” “你若对我痛下杀手,便是犯了株连九族的滔天大罪!” 宋宇闻言,嘴角忍不住泛起一丝冷笑,但那双眉宇间透露的杀意却愈发浓烈。 夏侯行见此情状,误以为宋宇已经心生畏惧,立刻腰板挺直,神气起来。 他拍了拍衣袍上的尘土,讥讽地问道:“怎么样?是不是被吓住了!” 孙氏二,原本蹲在地上抱头求饶,一见夏侯行挺起身来,也立刻摆出一副仗势欺人的姿态。 “我曾告诫过你,不要自取灭亡,你却偏是不听。若你胆敢对夏侯行动手,我定会让你尝尽苦头。” 话音未落,夏侯行已抬手欲向宋宇的面颊挥去。 夏侯行的手势尚未施展开来,腕部便被宋宇紧紧扣住。 “你这是打算做什么?别忘了,我可是皇族近亲,福王的亲外甥,你这是自寻死路吗?”夏侯行依仗着自己的显赫身份,大声威胁。 他这么做,既是为了给自己壮胆,也是企图震慑宋宇。 宋宇却只是轻轻一笑,轻轻摇头,淡然回应:“如果你不提你和福王的关系,我或许还会考虑放你一条生路。” “但既然你是福王的外甥,那我定然不能轻饶了你。” “这……这怎么可能?你难道就不怕吗?”夏侯行一时语塞,先前的威风立刻消散。 “怕?现在该害怕的应该是江佑那家伙。”宋宇语气冷硬地回应。 一声闷响,夏侯行再次跌跪在地。 这求饶的姿态已是炉火纯青。 “侠士开恩,侠士开恩……” “我未曾知晓您与福王之间的深仇大怨,我们……我们不过是奉命行事而已。” “直白些,我们不过是福王豢养的犬兽。求您手下留情,我……我愿意引领您去见福王。”夏侯行泪流满面地哀求。 宋宇心中五味杂陈,既愤怒又觉得荒谬,一时间竟找不到合适的言辞来形容夏侯行的行为。 “好吧,引我去见福王!”宋宇语气冷漠。 不可否认,夏侯行虽然狡黠多变,毫无节操,但他的思维确实敏捷。 尽管手段粗糙,甚至可以说是极尽卑劣,却毕竟保住了自身的性命。 反观孙氏二人,便没有夏侯行那般幸运。 他做出了一个错误的抉择,可以说是其一生中最愚蠢、最致命的错误…… 第280章 无耻,竟然搞偷袭 孙氏二趁宋宇与夏侯行对话之际,心下一横,悄无声息地拾起地上的宝剑,径直向宋宇刺去。 “去死吧!”孙氏二鼻腔里冷哼一声。 “小人行径,你本不应暗中使出如此手段。”宋宇眉梢微蹙,语气淡然。 “如果你不偷袭,我或许还能饶你一命!” 转瞬间,宋宇身形一晃,已至孙氏二面前,剑刃轻轻掠过其脖颈,留下一道细微血痕,宛若少女颈间细绳。 孙氏二当场愣住,本能地停顿间,却未感疼痛,身体无恙。 那道剑痕中渗出的血珠,随风飘洒,如秋日寒风中细线牵连,渐渐凝固成血色蛛丝,恰似红线串起了粒粒珊瑚。 宋宇面色不改,语气依旧冷硬,“你这是何苦?” 孙氏二正待开口,嘴角鲜血却如同失控的水龙头,喷涌而出。 他双眼瞪大,如同铜铃,颤抖的唇边却无法吐出只言片语,终于身体一僵,笔直地倒卧于地。 夏侯行在一旁目睹了整个场景,他的双眸瞬间被惊恐笼罩,剧烈的心跳让他的内心不得片刻安宁,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甚至带动了周围的房屋一同颤动。 宋宇转过头来,夏侯行已然被吓得双腿无力,直接跪倒在地。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我有说过要取你性命吗?” “没……没有。” “既然没有,那你何必惧怕?” “我……我怕,我不怕……对,我无需畏惧。”夏侯行话语混乱,慌乱中他的思绪无法清晰,此时他的脑海中只剩下“恐惧”二字。 “我既说不杀你,便不会食言。”宋宇语气冷硬地回应,“我承诺你的事能够做到,那么你答应我的事……” “明白,我全都明白!”夏侯行的神智终于开始清明,急忙磕头应道。 “福王的寝宫就在后方……” “只是。”夏侯行身体颤抖着,声音断续地补充。 “只是什么?”宋宇眉头紧锁,其实他心中已有几分推测。 显然,除了这两处伏兵之外,内部必有更多埋伏。 “然而,沿途尚有许多武林高手暗中守候,大侠若欲强行进入福王寝宫,只怕……”夏侯行声音颤抖,难以言尽。 “只怕,我会难以招架?”宋宇语气反问,目光锐利如刀。 夏侯行未敢接口,仅是身体筛糠般地颤动,头垂得更低。 “哼!哪怕江佑布下重重埋伏,亦是徒劳无功。”宋宇眉头一皱,眼中杀机毕现。 “我欲取其性命,无人能阻!记住我的话。” 忽然,一阵寒风掠过,伴随而来的,是弥漫的肃杀之气。 “你只需引路便是!” 宋宇未曾低首察看夏侯行,此刻夏侯行脸上的神色确实难看至极,惊恐之中带着一丝好奇与仰慕,但那好奇与仰慕最终皆被恐惧所吞噬。 夏侯行丝毫不敢拖延,慌忙爬起,低头碎步在前引路。 走过一条富丽堂皇的连廊,转个弯便至一扇宏伟的大门,门前影壁巍峨壮观,上面镌刻着九条张牙舞爪的五爪金龙。 五爪金龙! 这无疑是皇帝专属的象征,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江佑竟敢如此放肆。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江佑的叛意,已是显而易见。 “江佑的寝宫,莫非就在这深处?”宋宇语气冷淡地提问。 他的疑问,似乎并未得到任何回应。 宋宇眉头紧蹙,夏侯行去了何处? 他回头一望,夏侯行的踪影已然消失。 宋宇无奈地摇头苦笑,这笑是对自己的嘲讽,竟然信任了一个杀手,信任了一个江佑麾下意图刺杀自己的杀手。 这实在荒谬至极! 既然无人引路,宋宇决定自行寻找。 就算要将整个福王府翻个底朝天,他也决心在今天找到江佑这个小子,找到陆光达的女儿,并将她安然无恙地带回京都。 穿过影壁,眼前展现出一个宽敞的庭院,异常寂静。 这份寂静,甚至有些不太真实。 宋宇环顾四周,双眉不由自主地紧锁。两侧的石壁深处,似乎隐约传来铁链拖地的沉闷声响。 宋宇无心探究这声音究竟来自何处,脸上带着寒意,继续向内部深入,目光一抬…… 突然间,仿佛有一道无形之墙挡住了前方的光线,抬头一看,两名身着劲装的汉子,横亘在去路上。 宋宇的眉头立刻紧绷,脚步停在原地。 “哈哈哈,我还以为会遇到何等英勇之辈,原来不过是个涉世未深的少年。”其中一人冷笑着嘲讽。 另一人则轻蔑地摇了摇头,“这少年能通过前两关,可见确实有两下子。” “不必担忧,就算他侥幸过了前两关,也别想从我们兄弟这儿生还!”另一人断然说道。 宋宇冷哼一声,“看来江佑为阻拦我,此次真是下了重注。” “你们不过是江佑的走狗,我无意与你们交手,识相的便自行让开……”宋宇语气坚决,冷冷地回应。 正当此时,一道身影自暗处霍然跃出,令宋宇的目光不由自主地一震。但见此人身高超出先前的两兄弟一头,足有两米四之巨。 宋宇的个头已属高挑,然而在此人面前却显得颇为矮小。宋宇的体格也称得上健壮,但与之相比,他的大腿竟不如对方的胳膊粗壮。 更为惊人的是,此人躯干虽庞大结实,动作却异常敏捷。 宋宇竟然没有捕捉到丝毫的动静,那如铁塔般的身影便已赫然立于他的面前。 宛若神话传说中的恶魔重现——他那袒露的上身涂抹着金黄的油彩,巨大的头颅剃得锃亮,呈现出狰狞可怖的模样。 “你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宋宇?”那巨人突然放声大笑,那硕大无朋的手掌在自己腰间一比划,似乎在衡量宋宇的渺小。 这动作无疑是在嘲讽宋宇的渺小,甚至不足以引起他的重视。 面对这样的羞辱与挑衅,宋宇只是轻轻一笑,声音冷冽,“我再说一遍,我不想与你们交手。” “若你告诉我江佑的下落,我可以考虑放你们一条生路……” “哈哈哈,荒唐至极!”三个巨人同时爆发出狂笑。 “这简直是我此生听到的最荒诞的笑话!”面前的巨人眉头一皱,冷笑连连,“上次敢在我面前这样说话的人,坟头的草早已超过人头高了。” 第281章 挡我者死! u0017_“小子,今天我就让你明白什么叫做死亡!明年今日,便是你的忌日。” 在昏暗的光影里,他那遍涂金漆的巍峨身躯,愤怒的肌肉一块块贲张,颤动中青筋凸显,宛若一条条不安的金蛇在粗壮的枝干上蜿蜒游走。 正当这巨人眉梢一寒,即将有所动作时,一阵狂放的笑声忽然截断了他的举动。 “哈,哈,哈,宋宇啊宋宇。你的胆量真是令人佩服,竟敢独自一人踏足本王的府邸。” 这声音对宋宇来说再熟悉不过。 冷冽的目光扫去,只见江佑仅着一袭绯红色衣裳,内里空空如也,显是刚刚结束了一场欢愉。 “当日在京都未能将你除去,本王一直对此耿耿于怀,不想今日你竟主动送上门来。”江佑自豪地冷笑着,“恰好,本王已为你预备了一份薄礼。” 言罢,江佑转首望向那金身巨人,吩咐道:“铁头,去将这份礼物交给他。” 巨人应声,转身步向身后屋内。 随着他沉重的步伐,大地仿佛也为之震颤。 砰砰砰!那伟岸的身影弓腰踏入房舍,旋即扛着一个硕大的箱子步出。 “哈哈,这份礼物对你再合适不过了。” 巨人冷冽地狂笑,手中的巨盒如同轻飘飘的棉絮,举重若轻。 砰然一声,那大箱子被随意丢弃在宋宇的跟前。 此刻,宋宇方才辨识清晰,原来那箱子竟是一口尚未油漆的新棺,显然是江佑一时兴起,匆忙命匠人所制。 能在转瞬之间召集匠人急促打造出这样一口棺木,足见江佑在福邑的威权是如何的震慑人心。 “切记,只能打残不能打死,本王要亲眼目睹他缓缓求饶,逐渐被活埋,直至窒息而亡。”江佑放声大笑。 “天气寒冷,本王可没耐心久等。” 江佑冷笑一声,旋即转身,步入内室。 在他转身之际,宋宇这才注意到他手中牵着一条狗链,链端系着一个幼小的女孩。 “玩物”衣不蔽体,匍匐于地,艰难地跟随在江佑的脚后。 目睹此情此景,宋宇的眼神瞬间充满血丝,体内怒火如同火山般喷薄欲出。 “畜生!”他愤懑至极,额上青筋暴跳,紧握的拳头因怒火而颤抖,几乎按捺不住心中狂涌的怒意,欲向江佑发起猛烈的攻击。 宋宇尚未迈步,那名魁梧如山的金身大汉便已横亘在他的去路之上。 “好狗不挡道!”宋宇的怒火已至沸点,他无意与这些不相干之人多费唇舌。 然而,这些人的出现,似乎只是为了无端消耗宋宇的宝贵时间。 那金身巨人霎时怒目圆睁,挥舞着铁拳凶狠地朝宋宇的头部击落。 “狂妄之徒,若非福王下令留你性命,我这一拳便能将你打成肉酱!” 宋宇素来秉持原则,不愿无辜伤人性命。 但若有人甘愿为虎作伥,自寻死路,宋宇亦不会心慈手软。 “你仅有一次机会,仅此一次。”宋宇语气冷冽地回应。 “要么你全力以赴,一击取我性命。要么我必将你置于死地!勿让日后有何借口,说自己与我交手时未尽全力。” 那金身巨人放声狂笑,笑声中充满了嘲讽、轻蔑与不屑。 “小子,还是先管好自己的事吧!” 一声爆响,巨人猛然挥出一拳,宋宇敏捷地一侧身,险险避开。 那一拳势大力沉,重重地撞击在旁边的石柱上。 轰鸣声中,石柱瞬间断裂,碎片洒落一地,化为粉末。 这一拳力道惊人,恐怕任何被击中的人都将遭受致命伤害,内脏俱裂,当场毙命。 “小子,你不是自诩有能力吗?怎的却只会躲躲藏藏,像个缩头乌龟?” 背后的两个巨人则一副悠然姿态,仿佛在观看一出热闹的戏剧。 “小子,你的运气还真不错,这棺材福王已经为你预备好了。我劝你识时务者为俊杰,还是乖乖躺进去吧!这样至少能少吃点苦头。” “将一个活人装入棺木,再将他掩埋,听着那从泥土中传来的悲鸣和求助……哈哈哈,光是想象就让人兴奋不已。” “别再做无谓的抵抗了,等你被打得半死不活再塞进棺材,那就失去了游戏的乐趣。” “没错,血肉模糊的滋味确实不好受,何必自讨苦吃呢。哈哈哈哈~” 两人你来我往,嬉笑间调侃着,显然他们并不看好宋宇能够取得胜利。 在他们眼中,宋宇的命运已定,犹如陷入绝境的困兽,无需他们亲自出手。 “你们有过机会!”宋宇寒声反驳,内心的怒火如同火山喷薄欲出,“我曾给你们留下生机,但你们并未珍惜!” 剑光乍现,宋宇身形如鹰击长空,一步踏上了断裂的石柱。 手中的长剑犹如游龙出海,灵动异常。 瞬间,那名金身大汉便如同雕塑般,静止在了原地。 铁盘似的脸上,几道裂痕赫然出现,鲜血顺着伤口一缕缕渗出,染红了他的脖颈,顺着粗壮的肌肉流淌,掩盖了金色的外衣。 身后的两名巨人先是惊凛,随即冷笑,“曹大哥,还不动手?岂能让他如此轻易逃脱!” “曹大哥无需犹豫,福王只说莫要取他性命,并未禁止虐待。不如直接抓住他,扯断他一腿,看他还能否嚣张!”另一人狂笑不止。 然而,那金身巨人依旧屹立不动,宛若被施展了定身法。 此时,背后的两位庞然大物方才察觉到事态的严重,他们丑陋的面容上立刻闪过一丝惊慌与疑惑,使得他们那原本就扭曲的面孔显得愈发狰狞。 “曹兄,你……你还好吗?”两人立刻惊讶地叫出声。 眼前的金甲巨人周身青筋暴突,冷汗与鲜血交织着,一滴滴滑落。 “我早已提醒,你需全力以赴,因为这或许是你生涯中的最后一次攻击。” “再者,我也不希望你对我不留余地,毕竟,你尚不足以为我之敌!” 宋宇寒冰般的语声中带着怒火,剑尖一转,直取那金甲巨人的咽喉。 “这……这绝不可能!”背后的两位巨人一时之间愣在原地。 那金甲巨人犹如一座崩塌的山岳,轰然倒地,恰好压碎了那具沉重的棺木。 第282章 江佑的野心 承认失败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门槛,当那一刻到来,所感受到的已不止是羞愧,而是深深的悲凉,一种掺杂着痛苦与绝望的悲凉。 在击败眼前这座金刚般的巨人之后,宋宇并未正眼回顾身后的同伴,心中满腔怒火,直奔江佑的寝宫而去。 然而,仅迈出几步,宋宇便忽然止步。 生命有时在于选择生存,抑或是在绝望中寻求一死,这应当由他们自己决定。 宋宇回身问道:“你们还想阻拦我吗?” 那二人当场愣神,须臾才回过神来。 此刻,他们的面色已如白纸,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 “不……不敢。”其中一人急忙颤抖着声音回答,他已经为宋宇的力量所震慑,失魂落魄。 另一人更是惊慌失措,竟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宋宇面前,“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宋宇无意与他们多费唇舌,亦不欲在此耗费时间。 毕竟,阻碍宋宇者,唯有愚蠢之人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室内,横卧床榻的江佑正挥舞着手中的皮鞭,如同驯犬一般对待着手中的玩物。 门外的脚步声响起,江佑的面庞立刻绽放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你们办事效率颇高,竟然如此迅速地解决了宋宇那家伙?”江佑自豪地笑出声。 “本王吩咐你们留他一口气在,切勿夺其生命,他的生死,本王要亲自料理。” 话音落下,江佑心情舒畅,随即放下手中的皮鞭。那两个玩物早已遍体鳞伤,稚嫩的面颊泪水横流,却只能默默忍受,不敢发出一丝哭泣之声。 在江佑丢下手中的皮鞭之后,她们依旧得驯服地膝行而来,细致地侍奉着。 “进来吧,将宋宇那小子给本王扔进来!本王倒要亲自试试他的筋骨有多强硬,本王要他匍匐在本王脚下,以消解那日在朝堂之上所受的羞辱之仇!” 一声巨响陡然响起。 宋宇直接用尽全力踢开了房门。 “你们这是在找死吗?竟敢踹本王的门……” 江佑瞬间怒火中烧,手中的皮鞭疯狂挥舞,打在地上发出如咆哮般的响声。 然而,下一刻,他便愣住了。 气氛霎时变得沉寂,沉寂得令人感到诡异,感到惊恐。 宋宇默然无言,站在门口。 炽烈的阳光从宋宇背后直射进来,明亮得几乎让人无法直视,他的身影仿佛一尊巍峨的山岳,投射在这间屋子的每一个角落。 一股难以言喻的威压,一道凛然的怒焰。 目睹眼前的情形,宋宇更是怒火中烧。 那些被他戏弄和轻蔑的对象,每一个都是活生生的血肉之躯! “畜生!这些猪狗不如的东西!”宋宇愤怒至极,他的双目赤红,几乎要喷射出火焰,紧握的拳头发出咯咯的响声,这成了屋内唯一的声响。 江佑当场愣住,几秒钟内,他的面部表情经历了数次的变换。 欣喜,愤怒,疑惑,惊恐,畏惧,难以置信。 “宋……宋宇,你你……你怎么还没死?”江佑已经怕得全身软弱,“不,你……你怎么没有受伤,我的手下呢?” “曹铁头,马辉,黄璇……你们在哪儿?快来保护我!” 江佑步步后退,此时的他已彻底失去了先前的威风,剩下的只有无尽的惊慌。 空气中无人应答他的呼唤,那些他声声呼唤的名字,早已被记录在阎王爷的生死簿上。 “休想有人来救你,即便你声嘶力竭也无济于事!” 江佑的心如同跌入冰窟,心中突然被恐惧笼罩。 此刻,他终于透彻地明白了一个道理,没有人会来拯救他。 宋宇怒目圆睁,眼中喷射着怒火,手臂一挥,手中的长剑破空而出,直取江佑。 嘭! 江佑手中牵系的身躯随之断裂。 两个小女孩早已被吓得瑟瑟发抖,本能地蜷缩起身子,躲进了床榻的角落。 宋宇本想直接砍向江佑的手臂,但又担心江佑会本能地挥手拽动绳子,于是他当机立断,先将挂在小女孩脖子上的绳子切断。 江佑见状,立刻拔出长剑,剑尖直指宋宇,“你……你敢杀我?” “别忘了,我是福王,皇家血脉。你若敢杀我,难道不怕株连九族吗?” “株连九族?”宋宇冷笑一声,“你作为一方的诸侯王,却滥用职权,欺压百姓。若真要株连九族,首当其冲的,应当是你!” 宋宇逐影逼近,语气寒霜般逼问道:“痛快招认,你究竟对陆光达的千金做了什么?” “只要你痛快交出陆光达的千金,或许我还能让你死得其所!” 江佑身躯颤抖,瞬间愣在原地。 面对死亡之境,人心何想? 他人心中所想,宋宇不得而知,然而此刻江佑心中所图的唯有生机一线。 “什么……陆光达的千金,本王……本王并不明白你的所指。”江佑颤声回应。 宋宇眉峰一寒,浑身杀气立现,“陆光达的千金不是你指使手下绑来的吗?” 江佑早已惊恐万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宋少侠,本王……本王真的不知陆光达的千金之事啊!” 观察江佑脸上显露出的惊慌失措,宋宇不禁也生出了一丝疑惑,难道江佑所言非虚? 或许,陆光达女儿失踪之谜,江佑果真置身事外? “宋……宋少侠,你能否告知,如何才能免我一死?若你需要金银财宝,本王仓库充盈,任你索取;若你需要美人相伴,本王后宫佳丽无数,任你挑选……” “再者,杀了我对你又有何益?”江佑急忙恳求,“即便你杀了我,也难以全身而退,离开这府邸;即便你离开府邸,也难以逃离福邑城。” “别忘了,本王手握八十万大军,你务必三思。” “若你今日能饶本王一命,以你的才华,加上本王的势力,我们联手,必能一统大夏,届时,你将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开国元勋,这岂不美哉?” 江佑睁大眼睛,脸上挂着笑容,高声劝说道,“杀我对你有何益处?不如我们携手共进,共创辉煌。” 第283章 盲目的自信 宋宇辛涩地冷笑一声,“难道你已决意要走造反之路?” “皇位轮流替,今番到我家。何来造反一说,我乃皇家宗亲。”江佑轻笑中带着傲慢与自信。 “无论如何变幻,这大夏始终是我江家的天下!江诺那幼童岂能驾驭得了这等国家,不如由我接手更为合适。” 说到这里,江佑不禁微微皱眉,带着一丝疑惑回应道:“说来也确实诡异,我此前仅闻先皇有一女名江诺颜,却不料他驾崩后,朝堂之上忽然多出一个名为江诺的嫡系皇子继承皇位。” “且每逢早朝,江诺总以身体不适为由,幕后听政。难道,这背后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宋宇,你身为太医院的首席御医,难道对此事未曾有过疑虑?” “这些非我当虑之事。”宋宇语气冷硬地回应。 “我现在只问一句,那些你掳来的少女,你将她们藏于何方?” “哈哈,你是在问那些消遣之物吗?难道你也对这等事物感兴趣?”江佑邪笑着轻声回答。 转而抬头望了望屋顶,似乎在默默等候着什么,先前脸上的惊慌与恐惧已然消散无踪。 “我并无闲暇在此与你在这里浪费时间。” “你目前只有两条道路可选,要么痛快交代那些无辜少女的下落,我或许还能留你一条性命。” 宋宇神色一寒,“要么我只好将你斩杀,再亲自一一搜寻。” 话音未落,却听到江佑忽地爆发出一阵狂笑,方才还如同丧家之犬般的绝望求助,此刻竟截然相反,判若两人。 “哈哈哈,非我夸口,今日你绝无可能取我性命!” “你不仅杀不了我,甚至我身上的一片衣角你也碰不到!”江佑傲慢地狂笑。 宋宇面色骤冷,未曾料到江佑会瞬间变得如此狂妄。 “你难道就不怕……”宋宇语气冰冷。 “怕?哈哈哈,荒谬至极!”江佑冷笑着反驳,“如今该感到恐惧的,是你才对。” 笑声之中,屋顶上突然有人如飞鸟般降落,稳稳立于江佑面前。 “福王,末将救援来迟,还望恕罪!” 宋宇神色一冷,显是江佑早已安排好的贴身护卫。 “蠢货,怎的此刻才现身?”江佑怒斥。 “若是你再晚些,本王或许已命归黄泉。” “幸亏本王机智,方才假装求饶,这才蒙混过宋宇这厮。” 江佑轻笑一声,又道,“本王稍后再与你算账,先将宋宇斩杀再说!” 那人的眉头猛然紧蹙,逆光中他的脸色显得异常苍白而憔悴,然而那赤红的双眸却透露出坚如钢铁的意志与决心。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骚动,不知何时已聚集了一个排的兵力。 “看来你的手段的确层出不穷。”宋宇语气冷漠地回应。 江佑自豪地笑答:“本王不惜重金,招募了江湖中顶尖的高手,你以为他们都是摆设吗?” “对付你,本王无需多费心力。” “本王掌握着八十万的禁军,若真要动手,你根本不堪一击,他们每人一口唾沫都能将你淹没。” 有了强大靠山的江佑更加跋扈。 “你以为本王真的会与你联手,共图大业?” “简直是白日做梦!你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御医,连为本王擦鞋都不配!”江佑傲慢地冷笑。 在他眼中,自己有八十万禁军的统帅曲寒玉庇护,再加上府外还有三十余禁军守护,宋宇不过是个只身一人,如何和自己斗。 显然,江佑过于自信了。 宋宇只是轻轻摇头一笑,他从不做无准备之事。 “你的八十万禁军并非都在你的掌控之中,你以为他们能及时赶到救你吗?”宋宇冷冷反问。 江佑神色骤变,眉梢紧蹙,脸色苍白如纸,随即缓缓开口:“你……就算手刃本王,也绝难逃出福邑。何须以命抵命,徒增无谓之举?” “以命抵命?荒谬之极。”宋宇轻蔑地摇首,低笑一声,“在我踏入福邑之前,西北的兵马已然部署在你的封地周围。只需我一声令下,即刻便能发起攻势,你那些所谓的兵禁军,又能支撑多久?” 话音刚落,江佑不由得遍体生寒,冷汗涔涔。 调兵需凭虎符,但对宋宇而言,那并非必需。 西北的军队,那是宋宇的嫡系,一声令下,即可调动无数铁骑。 这是江佑永远无法企及的,此刻,他彻底陷入了惊慌之中。 宋宇仅以一抹冷漠的笑意,目光转向曲寒玉,语气寒冷却锐利。 “我不清楚你的身份,但奉劝你别为虎作伥,识时务者为俊杰,尽早退下吧。” “否则,不过是白白葬送了自己的性命。”宋宇的声音冷冽如冰。 “白白葬送性命?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你是在说我,还是在说你自己?”曲寒玉嘴角挂着一丝轻蔑,身体微微前倾,手中紧握一对峨眉刺,已摆出战斗的态势。 “取你性命,根本无需门外的同伴动手。我一人,便能让你命归黄泉!” 宋宇不禁再次冷笑,“就凭你?” “就凭我!” 宋宇无奈地摇了摇头,轻蔑地一笑,随即从怀中取出一把手枪,对准了曲寒玉。 曲寒玉的眉头立刻紧蹙,脸上的神情瞬间变得紧张。 “哼!邪门歪道,你以为你那奇异的玩意儿,就能取我性命吗?” 宋宇反问,“你知道我手中握的是什么吗?” 曲寒玉显然不知,他脸上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的无知。 门外涌进的一群武装士兵,他们的表情与曲寒玉一般无二,既惊又怕。 目睹宋宇紧握着那般精致的武器,竟敢与曲寒玉正面抗衡,众人不禁哑然失笑,认为他太过不自量力。 “小子,你以为凭这把小玩意就能与曲将军对峙吗?真是滑稽至极。” “曲将军仅需轻抬手指,便能让你灰飞烟灭,识时务者为俊杰,还是早早投降为妙!” “简直是自不量力,看来今日我们无需动手,便可知结果。” “没错,我们只需坐观曲将军如何让这小子俯首帖耳,求饶为止……” 原本肃静的室内,顿时被一片哄笑声淹没。 然而,宋宇对此毫不在意。 愤怒,不过是弱者的无谓哀嚎。 第284章 还有谁要来尝试 宋宇从头到尾都没将这些人放在眼里,他们根本不配让他多费一丝目光。 “小子,怎么还不行动?”曲寒玉冷冷地质问。 “记住,这是你唯一的机会,一旦我先行出手,你便再无还手之力。” 既然曲寒玉无意和解,宋宇也无意多费唇舌,弹匣中虽子弹寥寥,但仅需一枚,便足以制服江佑。 此刻,隐匿于阴影之中的江佑,眉头猛地紧锁,低声向曲寒玉提醒道:“曲将军,务必小心,他手中那柄黑色的利器,能够投射出致命的暗器,其威力不容小觑。” 曲寒玉却是不以为意,一脸轻蔑。 “不过是一块废铁罢了,若此物能伤我分毫,我曲寒玉宁愿名倒字反。” “福王请您放心,这小子交由我手。我定让他俯首帖耳,向您跪地求饶。”曲寒玉嘴角挂着一抹冷酷的笑意。 “我曾给你机会,既然你未曾把握,那就休怪我无情!”话音未落,曲寒玉便如离弦之箭般,向宋宇发起猛攻。 宋宇却依旧保持着镇定自若的态度。 “这是你自寻死路,怨不得旁人!”宋宇从容地卸下了枪栓上的保险。 “如此英姿飒爽的少年,就此陨落,实在令人惋惜。哎~”尽管曲寒玉口中叹息,但手上的攻势却丝毫未减。 “狂妄自大的小子,命悬一线!”众人见状,纷纷激动地呼喊起来,连江佑的脸上也露出了得意的神色,在他看来,宋宇今日绝无生机。 鉴于曲寒玉的非凡实力,无人能出其右,毕竟他乃八十万禁军之总教头…… 突然,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爆发。 人群的欢呼声愈发高涨。 然而,转眼间,众人便察觉到了异样。 所有人顿时愣住,刚才还喧嚣热闹的房间瞬间回归寂静。 一片死寂。 每个人脸上都只剩下一抹颜色,毫无二致。 他们的面容苍白,额头上布满了冷汗,“这……这怎么可能?” “没错!这小子究竟何时动的手?” “不对,他的双脚始终未曾移动一步……” “但是,曲将军,难道就这样……就这样陨落了吗?” …… 瞬间,在场的所有人全都惊愕无言,连江佑也不禁目瞪口呆。 曲寒玉手中的峨眉刺已逼近宋宇的身体,距离不到十公分,若再给他一丝喘息之机,便能将峨眉刺狠狠刺入宋宇的心脏。 然而,他的脚步却在此刻戛然而止,就在距离宋宇不到半米之处,他的双目瞪得溜圆,紧紧地锁定着宋宇,但那目光却似乎失去了焦距。 难道曲寒玉打算收手,就此止步吗? 并非如此,他是被迫的。 更准确地说,他并非主动停在了宋宇面前,而是在最有可能夺取宋宇生命的瞬间,被迫停下了脚步。 “这……这究竟是什么恐怖的武器?”曲寒玉艰难地挤出了声音,询问道。 他的胸口出现了一个血洞,鲜血不断地从中涌出,愈流愈多,他的身体也愈发虚弱。 宋宇并未作答,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叹息一声,“江佑这个叛徒,真的值得你用生命去捍卫吗?”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我……我也只是遵命行事而已。”曲寒玉竭力想要堵塞住胸前的伤口,但一切努力都无济于事。 终于,一声沉闷的响动,曲寒玉的双腿一软,整个人毫无保留地跪倒在地。 这一幕瞬间让在场的每个人无不瞠目结舌,惊愕地张大了嘴巴。 “这……这怎么可能?” “大夏国武功卓绝的曲将军,竟……竟然就这样草率地,陨落了?” 江佑早已被吓得魂飞魄散,颤抖着身体蜷缩在床榻的一角,脸色苍白如纸 ,大声惊叫道,“还……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斩了他!” 那些士兵早已被惊吓得目瞪口呆,身体筛糠般颤抖。 “还有谁敢来尝试?” 宋宇毫无惧色,反而冷峻地发问。 这句话宛如来自幽冥的召唤,众人顿时双膝一软,齐刷刷地跪倒在宋宇面前。 “锵”的一声响,那是宝剑坠地的声音。 士兵们心中一震,急忙弯腰去拾起…… 宋宇却只是轻轻一笑,“怎么?你也想来送死吗?” 那士兵立刻身体一软,趴在地上,嘴里喃喃地求饶,“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我……我可不敢与您交手,我只是因为紧张才不小心将剑掉落,想要捡起来而已……” 那名士兵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衣衫早已被汗水浸透,他紧张得语无伦次,哀求的声音中带着颤抖。 “你们呢?”宋宇的目光扫过门口拥堵的人群,语气冷冽地发问,“还有谁心存不服,想要出来阻止我?我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 众人亲眼目睹了曲寒玉的死状,那惊心动魄的一刻已经让他们心惊胆寒,谁还敢自寻死路。 “既然无人敢于挑战,那就都给我滚出去!”宋宇眉头紧蹙,怒火中烧地喝道。 众人心中无不为之震颤,哪里还敢有丝毫迟疑,纷纷起身夺门而出。 等到屋内空无一人,宋宇才慢慢地走到江佑的身边。 “你……你意欲何为?我乃当朝福王,你不能对我下手!”江佑此刻真正感到了恐惧。 这是他首次见识到宋宇手中的那把看似不起眼的武器夺人性命的威力。 就在电光火石之间,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人便已倒地。 “宋宇……你年纪轻轻,切莫走上不归路啊!” “只要你肯放我一马,任何条件我都愿意接受。” 江佑已经被吓得如同惊弓之鸟,一边缓缓后退,一边满脸惊恐地哀求。 宋宇并未以正视的目光投向他,而是将视线与心神完全集中在一旁紧紧相依的两个小女孩身上。 待他走近,宋宇才惊觉两人身上布满了鞭痕…… “禽兽,你这行径猪狗不如!” 宋宇怒火中烧,挥手便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江佑的脸上。 江佑霎时被这出乎意料的打击给击懵了,捂着脸颊,一脸委屈地看着宋宇。 “你……你竟敢打我?我可是当今福王……” 话语未毕,宋宇已反手接连扇出两记耳光。 江佑的脸颊瞬间变得红肿,肤色苍白中透着惊恐。 第285章 要生不得求死不能 宋宇随即抓起床上的床单,挥手将其覆盖在两个赤裸的小女孩身上。 不仅是为了庇护两位少女免受风寒侵袭,更是为了不使她们目睹即将上演的残酷一幕。 面对宋宇之手枪抵在额头,江佑无奈之下只得忍气吞声。 他只能是匍匐在地,颤声哀求:“宋少侠,求……求你手下留情,只要不取我性命,任何条件我都愿意答应。” “只要我们携手推翻江诺的政权,届时……届时我将皇位拱手相让,意下如何?” 宋宇却无动于衷,他对江佑的言辞毫不在意,甚至可以说,宋宇根本无意聆听江佑的任何徒劳之言。 挥手间,一记清脆的巴掌再次落在他的脸上,“你不仅是个畜生,更是个悖逆天理、图谋叛乱的畜生!” “老实招认,那些你掳走的少女,究竟被你关押在何地?” 江佑那原本算不得英俊的面容,此刻在宋宇的打击下,已然肿胀如猪头。 面对宋宇手中黑洞洞的枪口,江佑不敢有丝毫反抗,声音颤抖地答道,“她们……她们被关在密室里……” 宋宇牙关紧咬,挥手再次重重一巴掌扇向江佑,那肿胀的脸庞已经是血肉模糊,情形惨烈。 愤怒的喝声伴随着枪口紧贴江佑的额头。 “求大侠饶命,求大侠开恩……只要您肯放过我,我愿意做任何事。”江佑此刻是真的惊恐万分。 这一次,他的恐惧是彻底而真实的。 宋宇本想举枪一击,结束眼前这头野兽的生命。 然而,不经意间,余光瞥见了床单下两个小女孩颤抖的身子,她们牙齿打颤,惊恐万分。 尽管如此,她们却保持着可怕的沉默,连颤抖的细微声响也显得小心翼翼。 宋宇心有不忍,旋即收起了手枪。 江佑眼见宋宇将手枪从自己头顶移开,心中陡然一惊,紧接着不知从何处抽出一把匕首,猛然向宋宇刺去。 “宋宇,你去死吧!” “竟敢对本王不敬,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话音未落,幸亏宋宇反应敏捷,从失神中迅速恢复,一个侧身轻松避开了江佑的袭击,随即反手捉住他的手腕,轻而易举地将匕首夺了过来。 “临死之际还想负隅顽抗?” “不过,就这样轻易地将你解决,确实便宜你了!”宋宇手握匕首,冷冷地回应。 突然间,江佑的心猛地一紧,额头上的汗珠如豆粒般滚落,“你……你究竟想干什么?”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话音刚落,宋宇便向门口示意,“几位请进。” 那些士兵不敢有丝毫懈怠,连忙轻快地跑进屋内,态度恭敬地问:“大侠有何吩咐?” “将江佑绑起来。” “绑……绑起来?”众人闻言,皆是一惊。 “我的话难道你们听不懂吗?”宋宇语气冷冽。 “明白,明白……” 众人动作敏捷,甚至对绳索存放的位置了如指掌。 他们直接走到书桌前,打开抽屉,取出一捆麻绳,迅速地将江佑捆绑起来,手法极其娴熟。 而且捆绑的手法颇为娴熟,直接将江佑的四肢牢固地束缚在一起。 “大侠,已经……已经束缚稳妥。” 宋宇审视了一眼被捆绑的江佑,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那密室究竟如何开启?”宋宇质问。 江佑挣扎着想要解脱,然而一切努力终究徒劳。 “宋少侠开恩啊!只要您放了我,我立刻就能引领……” 江佑的双手被反绑于后,只能用头部拼命撞击床榻,情景颇为凄惨。 “不必劳烦福王指引,小的我知晓密室门户的开启之道。”一名士兵急忙上前自告奋勇。 “确实,我也清楚那密室所在……” 江佑听罢怒火中烧,“可恶的家伙们,你们……你们这是要反天吗?” 士兵们心中一凛,忙不迭地回应,“岂敢岂敢……我们哪敢有反叛之心!” “只是,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们图的不过是生存而已……” 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江佑本就是贪生怕死之辈,他的手下自然也同出一辙。 宋宇微微颔首,引领我步入其中。 一名士兵急不可耐地冲向书架,巧妙地拨动了隐秘的机关。 伴随着一声轻微的“咯吱”,两侧书架迅速分开,一扇古朴的木门豁然开朗。 此时,宋宇已温柔地抚慰了两位无辜的小女孩,为她们 穿妥了衣物。 “带他一同前往。”宋宇低声吩咐。 “宋宇,你竟敢这样对待我。你难道不怕死吗?”江佑情绪激动,语气咄咄逼人。 意识到恳求无望,他立刻转为愤怒的咒骂。 那咒骂声尖锐且令人不悦,言辞污秽不堪,令人不堪入耳。 “实在吵闹!”宋宇眉头一蹙,“再骂,便割掉你的舌头。” 未待江佑有所反应,旁侧的士兵已先行动手,宋宇的话语刚落,便见刀光一闪,江佑的舌头已被迅速割除。 “侠士,已依您所言,将其舌割下,他再无辱骂您之能。” 此举之迅猛,令人咋舌,连宋宇亦不禁惊诧。 眼前士兵对江佑的态度,显是积怨已久,往日无法发泄,今日借宋宇之威,行报复之举。 密室之门开启,迎面的是一排挂满刑具的木架,皮鞭错落有致。 此情此景,与宋宇在山东所见并无二致,唯一的区别,不过是此处显得更为新颖、清洁一些罢了。 两旁,一间间昏暗而狭小的屋子排列,隐约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细微的啜泣声。 直到密室中火把被点亮,宋宇才得以窥见这犹如地狱般的密室的真实面目…… 宋宇心中涌起一股怒火,拳头紧握,大声下令:“把他吊起来!” 他目光落在天花板垂下的带着铁钩的绳索上,怒吼一声。 江佑早已被恐惧击溃,拼命挣扎着,想要呼救却发不出声音,一切努力都无济于事。 周围的屋子里关押着数十名小女孩,她们异常乖巧,蜷缩成一团颤抖,不敢哭泣,亦不敢喧哗。 这份乖巧,已经完全失去了孩童应有的天真与活泼。剩下的只有恐惧。 第286章 你的嘴还真够硬 *e显然,这些无辜的少女早已被福王江佑的淫威所震慑,以至于她们连一丝呼救的勇气都没有。 “快去,将这些铁门打开!”宋宇断然下令。 之前的士兵面露难色,拱手苦涩地回应:“大侠,我们并未持有铁门的钥匙。” “那么,铁门的钥匙究竟藏于何处?” 众士兵眉头紧蹙,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了被吊起的江佑。 “钥匙究竟在哪里?”宋宇目光锐利如箭,冷冷地逼视着江佑。 江佑的身体被铁钩穿透,悬空倒挂,他只能发出含糊的呜咽,鲜血沿着嘴角一滴滴滑落。此刻的江佑,早已失去了王爷的威仪,更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宋宇语气冰冷地回应:“既然你拒绝开口,那就打到他不得不开口为止。” 旁边的士兵起初脸色一寒,但终究不敢违抗宋宇的命令,立刻拿起墙上的皮鞭,毫不犹豫地朝江佑挥去。 目睹他们熟练的动作,显然这样的行径已是家常便饭,他们平时对百姓的压迫可见一斑。每一鞭打下,都蕴含着无比的畅快与怒火,显然他们早已对福王的暴行忍无可忍。 这次的机遇对他们来说,无疑是复仇的绝佳时机。 江佑痛苦地呜咽着,仿佛在恳求宽恕,然而却无法发出一丝声音。 目睹江佑遭受吊打,铁笼中的少女脸上不由自主地闪过一抹欣喜之光,似乎她所承受的无数苦难在那一刻都得到了解脱。 显而易见,孩子们的面容总是无法掩饰内心的情感。 望着这些少女脸上的情感波动,宋宇心中稍感慰藉。然而,待到将这些少女解救出去,必然还要对她们进行深入的心理辅导。 毕竟这些无辜的小女孩遭受了太多他们本不应该承受的恐惧和虐待。 想到此处,宋宇心中涌起一股熊熊怒火,随手接过士兵递来的皮鞭,狠狠地朝江佑身上挥去。 “你的嘴确实够硬!”宋宇语气冰冷地回应,手中挥舞皮鞭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减缓。 他打算让江佑也尝尝被虐待的滋味。 鞭子连续抽打,江佑应声倒地,昏迷不醒,然而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吐露半个字。 宋宇不禁感到困惑,原本看似软弱无力的江佑,怎会突然间展现出如此坚强的意志? 一旁的士兵眉头紧锁,犹豫了顷刻,这才步上前来提醒道:“大侠,方才……方才福王的舌头已被您割去,因而……” “因而……他无法言语?”宋宇此刻才如梦初醒。 江佑并非有意顽抗,亦非忽然变得勇敢无畏、坚韧不屈,仅仅是因为他已经无法开口。 宋宇想到这里,不禁苦涩一笑,看来自己方才确实错怪了江佑。 不过这几鞭子抽在江佑的身上也甚是解气。 “那么,你们可知这铁门的钥匙藏于何处?”宋宇转过身来,询问道。 “不……我们并不知情。”几名士兵你看我我看你,抬头回答。 “我们这就去寻找……” 宋宇眉头一皱,轻声打断:“不必了。” “然而,这铁门重达千斤,若无钥匙,恐怕难以开启啊!” 宋宇并未回答他们,挥手举起手枪,毫不犹豫地对准铁门上的锁扣动了扳机。 砰然一响,在场众人瞬间惊慌失措,纷纷抱头蹲下。 同一时刻,锁扣也应声断裂。 这一幕令所有人目瞪口呆,心惊胆战。 他们对宋宇的敬畏与仰慕因此又加深了几分。 “这,这是什么武器,竟然……竟然如此威力惊人?” 身后,双手抱头蹲在地上的士兵早已被惊吓得抖如筛糠。 宋宇将里面的十多个小女孩解救出来,简单地检查了她们的状况,她们的身子并未受到严重伤害,只是因多日禁锢于幽闭空间,加上营养不良,显得有些憔悴和惊恐。 幸亏宋宇及时出现,否则这些小女孩不知道会遭受江佑何种残酷的虐待。 宋宇逐一检查了这些小女孩,眉头不禁再次紧蹙。 让宋宇意外和担心的事情终是出现了,陆光达的女儿并不在人群中。 宋宇双眼圆睁,紧张地询问:“你们……有没有见过一个这么高的小女孩,她长这个样子……” 这些小女孩已经害怕到浑身颤抖,一个个迷惘地望向宋宇。 手里紧握着那把银锁,宋宇一时之间不知所措。 这是宋宇首次感受到慌乱与无力。 这些孩子尚且年幼,他们或是因恐惧而不敢回答,或是根本不知道陆珊瑚的下落。 但无论如何,宋宇都无法对他们发火,无法采取威胁或质问的方式。 所有的负面情绪,内心的绝望与无助,宋宇只能默默背负。 “罢了,你们终究只是孩子……”宋宇的眼角不禁泛起了泪光,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他缓缓站起,逐个房间细致地搜寻了一番。 然而,陆珊瑚的身影始终未曾出现。 宋宇陷入了绝望,瞬时丧失了所有的斗志。他孤身一人前来,目的只为帮助陆光达找回女儿陆珊瑚,但当他抵达此处,将江佑囚禁。 然而……所有的努力似乎都付诸东流,此刻,宋宇只觉得自己的天空完全崩塌了。 宋宇沉思片刻,努力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因为他知道自己不能轻易崩溃。 转身望向那些年幼的女孩们,“你们已经脱离险境,可以回家了。” 但这些女孩们却紧紧相依,默不作声,生怕有任何轻举妄动。 宋宇深深地叹了口气,目睹此景,心中无比酸痛。这些无辜的孩子,江佑怎能对他们做出如此不堪的行径。 “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们,我会把你们送回家。” 随后,他转向地上跪着的士兵,“平日里江佑是如何待你们,现在你可以把所有的怒火都倾泄在他身上,不妨把这里的刑具全部用在他一人身上。” 众人起初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一丝狂喜,“感谢大侠的恩赐!” 叮叮当当,紧接着是一阵刑具落在江佑身上的响声。 言毕,宋宇带领着十几个小女孩,走出了那幽暗的密室。 步至门前,那些士兵已然战栗,跪在地上如风中落叶。 宋宇对此并未予以理会,径自领着一群孩童,驾驭马车驶离了福王府的范畴。 第287章 线索全失 如风而过,不留下丝毫痕迹,宛若一切未曾发生。 宋宇先将这些孩童安顿于酒楼之中,并为孩子们开出了几剂宁神之方,意图让他们尽快淡忘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宋大哥,我……我妹妹呢?她为何不在其中?”卜子怀神色紧张,急切地询问。 “无需担忧,你妹妹安然无恙。”宋宇低声安抚道。 卜子怀蓦地一怔,脸上浮现出惊异的表情,困惑地看着宋宇,询问道:“宋兄,你……你怎会知晓?难道你曾与舍妹相见?” “你大可放心,我言你妹目前无恙,你便不必过分忧心。”宋宇蹙着眉头回答。 此时的卜小雨仍旧身处施家庄内。 虽然施孝廉和魏金花均已命丧黄泉,但施家庄的势力并非仅限于他们二人。 他们二人死后,施家庄反而陷入了更大的混乱。 以卜子怀的火爆脾气,若得知卜小雨就在施家庄,他必定会不假思索,冒险前往施家庄营救。 然而,仅凭卜子怀之力,他又怎能成功营救呢? 抵达施家庄的那一刻起,他的命运似乎已被注定,唯有静待他人将绳索套上脖颈。 他将作为杀害施孝廉和魏金花的凶手,在此地遭受正法。 毕竟在那些热衷于权谋争夺、暗地里钩心斗角之辈眼中,凶手的身份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谁能第一个抓到凶手。 他们在乎的并不是真正的凶手是谁,而是只要有凶手这个人存在就行。 谁能斩杀凶手,为施庄主复仇,谁就能顺理成章地掌控整个施家庄。 若是此时卜子怀去了施家庄,岂不是自投罗网。卜子怀若是深陷陷阱,宋宇还需绞尽脑汁设法营救。 除非宋宇具备三头六臂、隐形无踪的本领,或许还能做到。 然而宋宇并非如此。 假如宋宇能摒弃杂念,专心致志,或许还有可能。 遗憾的是,宋宇心的情绪纷乱如麻,他此刻唯一的执念,只是迫切地想要知晓陆珊瑚究竟置身何方。 于是,在深思熟虑之后,宋宇并未向卜子怀透露他妹妹卜小雨的行踪。 卜子怀本想进一步追问,但瞥见宋宇那痛苦的表情,遂打住了话头。 他环顾四周,目光在这些孩童身上扫过,而后低声询问宋宇:“宋大哥,莫非您所要寻找的那位,并不在这群孩子之中?” 宋宇轻轻地叹息,却没有立即回应卜子怀的疑问。 因为他的心神此刻完全被陆光达的女儿的位置所占据,她究竟在何方,是生是死,这些都是他急于探知的。 要知道,宋宇不辞劳苦地远赴福王江佑的封地,目的就是为了寻找陆光达的女儿。他一步步追踪线索,最终证实了这一切与江佑脱不了干系。 然而……尽管他找到了江佑,从他的府邸中解救出众多孩子,却依旧对陆光达女儿的下落一无所知。 宋宇一时之间陷入了迷茫与困惑,心中甚至涌现出丝丝悔意。他暗自思忖,若非自己坚决要求割掉江佑的舌头,或许通过严刑逼供,江佑早已招认了一切。 然而,事到如今,后悔也是徒劳。 他回过头来,却依旧对陆光达的女儿陆珊瑚的下落一无所知,不知她究竟生死如何…… 正当宋宇心中郁闷不已,困惑难解之际,一名小女孩悄悄地向他靠近。 她只是低头轻轻推了推宋宇,使他不禁一愣。 “大哥哥,你说的那个人我见过,她名叫陆珊瑚……”小女孩轻声细语地说道。 “什么?你可知珊瑚现在何处?” 宋宇听闻此言,立刻激动得站起身来,急切地追问。 那小女孩轻轻地摇了摇头,声音柔和地说:“我并不清楚珊瑚姐姐此刻身处 何方。” 听闻此言,宋宇的心头顿时笼上一层阴影。 “那你又是如何知晓珊瑚的?难道你曾与她见面?”宋宇心中刚刚燃起的一线希望,立刻又被冷水浇熄,他叹息一声,声音低沉地询问。 小女孩显得有些犹豫,她咬了咬嘴唇,似乎在心中反复权衡。 稍作迟疑后,她仿佛下了决心,便说:“我曾答应珊瑚姐姐不向任何人透露,但我觉得哥哥你并非坏人,所以我可以告诉你……” “珊瑚姐姐在踏进福王府邸的那一刻,就已经悄悄地逃走了。” 逃走了? 宋宇不由得一愣。 原来,这位小女孩与陆珊瑚二人,均不幸落入施孝廉的手下,一度被囚禁在平民窟的残破屋舍里。 在前日的一个夜幕低垂时分,施孝廉踏入那间破屋,意图挑选合适的礼品以献于江佑,陆珊瑚与小女孩便在这时入了他的眼。 陆珊瑚在被带走的当儿,将贴身的银锁转交给了另一位小女孩,随后便被施孝廉作为礼物,赠予了福王。 然而陆珊瑚机智过人,就在抵达福王府邸之际,她趁施孝廉不备,从马车后悄然跃下,成功逃脱。 她曾呼唤那位女孩一同逃离,但小女孩因恐惧而迟疑,未能鼓起勇气同行。 此时的宋宇内心纷繁复杂,不知是欣喜若狂,还是忧虑重重。 陆珊瑚自江佑的掌控中逃脱,自是可喜可贺之事,但此地终究是江佑的势力范围,相较京都,险象环生。 即便是个小小女孩侥幸逃脱,又能逃向何方?两日时光匆匆流逝,她能否依然存活于世,实难预料。 宋宇心中不忍深思,仅是对卜子怀匆匆嘱咐了几句,随即步出了门。 他心急如焚,迫切想要找回陆珊瑚。 卜子怀一时愣住,不禁问,“宋大哥,夜色已深,你这是打算前往何处?” “我出去一下……”宋宇略一沉吟,并未直言目的,转而叮嘱,“你先将这些小女孩照料妥当,明天日出时分,定有失女或失孙女者前来寻找,到时务必核实清楚他们的身份,再将女孩们交还即可。” 言毕,宋宇掉头向门外行去。 门槛刚过,宋宇忽地忆起一事,遂低声安抚道:“你无需过多忧虑,只需细心照看这些小姑娘,明日自然有人会将令妹送回……” “什么?宋大哥,你所言可都是事实?”卜子怀目瞪口呆,声音激动地追问。 第288章 一名黑衣杀手 宋宇点头确认,随即转身推门而出。 他要去寻找陆珊瑚,尽管此刻她踪迹未定。 陆珊瑚机智过人,但这对于宋宇寻找她来说,却并非易事。 若她如寻常女子一般,缺乏机智,恐怕此刻已被囚禁于江佑府中,宋宇或已将她救出。 然而,她太过聪明,竟然在途中巧妙逃脱,现如今,无论是施孝廉还是魏金花,无论是邹世爻还是江佑,似乎都未寻得她的踪迹。 这对陆珊瑚而言,无疑是幸运的;对宋宇而言,同样值得欣慰。 毕竟,宋宇无法确保自己能够恰到好处地在陆珊瑚遭受江佑虐待之前及时拯救她。 然而,目前的不确定性反而急剧增加。 施孝廉陨命,魏金花离世,邹世爻命丧黄泉,甚至江佑也已经死亡,转眼间,宋宇所追寻的种种线索,似乎又一夜之间全部断裂。 空旷的街道很阴凉,因为道旁有很多树。 宋宇就站在一棵还有不少枯叶没落的浓密树下,也不知道是槐?是榕?还是银杏? 对于树,宋宇了解的并不多,此刻的他也没有心情去了解这些。 虽然宋宇并不知道这棵树是什么树,但是却已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出来吧!”宋宇轻声回道,没有丝毫的紧张和慌乱,就这样轻松的回道。 不远处,一个黑色的身影顿时跳了出来。 整个身影十分的高大,黑夜中一股无形的杀气陡然袭来。 宋宇眉宇微蹙,虽看不清那人的样貌,但是这股强大的杀气,无疑是宋宇生平所见到过的人中,最可怕的一个。 宋宇只是觉察到了对方,却从未想到这个人有这么高的武功,这么快的身手。 然而,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地方。 最可怕的,是他的变化。 让人捉摸不透的变化。 “哈哈哈,不错,看来你小子还是有点本事。一般人定然不知道我藏在这里。”那黑衣人冷声回道。 既然被发现,自然没有什么好隐藏的了。 那黑衣男子慢慢的走了过来,手里拿的不是刀,却是一沓厚厚的银票。 银票都是崭新的。 黑衣男子将银票在宋宇的眼前晃了晃。 “呵呵,古语有云财不外露,你这番猖狂,不怕有人谋财害命吗?”宋宇冷笑回道。 “谋财害命?那也要看那个人有没有这个本事!”黑衣男子轻声回道。 “我杀人从不免费,也从不无故收费!”那黑衣男子继续道,“这些是杀你的报酬。” “谁给你的报酬?”宋宇眉宇一冷。 他知道很多人都在惦记着自己的性命,没想到杀手居然来得这么快。 那一男子甚是不屑的上下打量了宋宇一眼,轻声一笑道,“在听到你的故事之后,要杀你我觉得这点银子都少了。” “但是现在看到你的真人,我想我应该只需要收一半的钱就够了。” “哦?”宋宇笑道。 “因为,在我眼里你并不值这么多银子。”那黑衣男子继续道,“不过雇主好像很忌惮你,开口的价格就给得非常高。” 那人轻松一笑,根本没有把宋宇放在眼里,“说罢,你还有什么遗愿,我可以满足你。” “遗愿?没有……”宋宇摇了摇头,略显深沉,“我这样的人会有什么遗愿呢?” “看来你是一个孤单的人。”那黑衣男子摇头轻笑道,“这样的人如果死了,恐怕也不会有人为你掉眼泪。” “你最好说出一个来,要不然待会你死了,可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宋宇不由得摇头苦笑,看来这个人很是自信。 “你为何觉得你就一定能杀我?” “因为我从未失手过 ,以前没有失手,现在也不会失手。”那黑衣男子自信的回道。 宋宇轻笑道,“真是有趣,你觉得这是你能够杀得了我的理由吗?” 黑衣男子眯着眼笑,悠悠地问道,“你认为这个理由还不够好吗?” “不够。”宋宇回道。 “你未免对自己太过自信了,我若是杀你,只需要一刀便足够了。”那黑衣男子的脸上不由的浮现了一抹怒色。 宋宇只觉得眼前这人甚是有趣,只和他聊了这一会儿,刚才的烦闷已全然消散不见。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宋宇话锋一转,问道。 那黑衣男子顿时大笑了起来,“找人,可比杀人容易得多。” “不过对我来说,杀人已经是一件再容易不过的事了。” 宋宇顿时眉宇轻挑,脸上露出一抹兴奋之色。 “若让你找一个人,需要多少银两?”宋宇问道。 那边一男子摇头苦笑,轻叹一声,“你还是第一个问我这样问题的人。” “找人免费,杀人才需要银子。” “因为要杀的人总得先找对目标才是。” 宋宇笑道,“看来让你找的人都是雇你去杀的。” “错了。雇主只要提供一个名字,或者一件那人的物品,我就能找到他。”黑衣男子轻声回道,“自然找到要杀的人免费,不过杀一个人的价格可就不低了。” “你的遗愿,是想让我去杀一个人?”黑衣男子冷笑回道,“不过遗愿归遗愿,杀人我可不免费。” “若,只让你找人,而不杀人。需要多少银子?”宋宇轻声问道。 只找人,不杀人? 那黑衣男子顿时一愣。 好像还从未有人对他提过这样的要求。 “如果这是你的遗愿,我倒可以免费帮你一次。”黑衣男子思考了很久,这才回道。 宋宇不由得轻笑了起来,若是此人真有本事,那寻找陆珊瑚一事,岂不是就有办法了。 “你今天是非杀我不可吗?”宋宇问道。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是我的原则!”黑衣男子回道。 宋宇不屑摇头苦笑,“若真是如此,你又如何确认能够杀我?” “哈哈哈哈,杀你!岂不是易如反掌。”黑衣男子上下再次打量了宋宇一番,冷笑回道。 “若是你杀不了我,又当如何?”宋宇问道。 黑衣男子很是自信,“这绝不可能。” 宋宇轻轻的摇了摇头,“既然你这般自信,倒不如我们打一个赌,如何?” “打赌?你一个将死之人有何资格和我打赌?” 第289章 一较高下 将死之人?” 宋宇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冷漠的轻笑,随即仰天长叹一口气。 “你这话究竟是在说我,还是在说你自己?” 黑衣男子骤然一滞,脸上瞬间掠过一丝杀气,“废话!当然是在说你。” “哈,既然你自信能够取我性命,那为何不敢与我立下赌约?” 黑衣男子眉头紧蹙,随即愤然道,“好!就赌这一局!” “你想如何赌?” “我赌你无法杀我。”宋宇淡然回应,“如果我胜出,你必须答应我一个请求,如何?” “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黑衣男子冷笑连连,“你若能赢,别说一件小事,哪怕是十件、百件,我也概不拒绝。” “不过,这种情形恐怕永远都不会出现。因为我是个职业杀手。” “论杀人,我自然是行家里手。” 话音未落,他已率先发起了攻击。 剑光掠影,犹如猛豹疾袭,其势之猛,如同猛兽下山。 他本就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杀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若非心狠手辣,勇猛无匹,如何在福邑这片尔虞我诈、弱肉强食之地称霸多年。 一声“铮铮”作响,黑衣人的长剑直指宋宇咽喉,杀气腾腾。 人各有首,谁又愿意不明不白地丢失这颗头颅。 那黑衣人剑法变幻莫测,夜色中身形若隐若现,犹如两人分进合击,向宋宇两面夹击。 宋宇眉头紧锁,这黑衣杀手的厉害,果然名不虚传。 瞬息万变,宋宇感到两边同时遭到攻击,一边狠辣无情,一边力道沉甸,能在这一击中避开的,福邑之中寥寥无几。 然而,宋宇却巧妙地避开了杀机。 那名黑衣人猛然扑空,霎时间,他像被雷霆击中般愣在原地,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这……怎么可能?” 他分明感觉到宋宇已经倒下,然而抬头一看,却发现宋宇已然站在两丈开外,安然无恙。 直到此刻,一股深深的挫败感才涌上心头。 这是他十几年来首次体会到如此强烈的挫败,此刻他才恍然大悟,自己一直以来都低估了他人。 尽管黑衣人第一招落空,但随后的每一招都极为扎实且有效。 他对战的经验显然胜过宋宇许多。 身法轻盈如风,变化莫测,这让宋宇感到无比惊讶。 转眼之间,两人已经过了十余招。 只见那黑衣人紧咬着牙关,心下一横,凝聚浑身之力注入长剑之中,径直向宋宇疾刺而去。 宋宇心中一凛,这黑衣人的武艺果然非凡。 然而,宋宇并未选择与其硬碰硬,而是蓦地腾空翻跃,退出三丈开外,稳稳落在后方的小土丘上,拍掌而笑,赞道:“好一身武艺!” “可惜的是,如此精湛的技艺,用以夺人性命,未免太过遗憾。” 黑衣人冷笑一声,回应道:“我修炼的武艺,本就是为了取人性命。若是不杀人,那才是真正的浪费。”言罢,再次提剑,欲趁胜追击。 宋宇却只是淡然一笑,扬声制止:“慢着!” 黑衣人骤然愣住,怒火中烧,喝道,“还不动作迅速些?难道你打算养精蓄锐,再来取我项上人头吗?” “你自始至终都在规避,并未有与我决一胜负的意图,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难道你是在畏惧吗?”黑衣人轻蔑地冷笑,“你若真是个怕死的,就跪地向我磕上四十九个响头,我或许会考虑留你一条狗命。” “我何时说过定要取你性命。”宋宇淡然一笑,说道。 “哼!方才还豪言要与我一决雌雄,现下却又退缩,你这是在戏弄我吗!”黑衣人顿时怒火攻心。 “我不过想试探你的实力,看看你是否真有能耐而已。”宋宇回答得风轻云淡。 “现在你已试探出来了!”黑衣人愤愤地质问。 宋宇微微颔首。 “然而,我的目的是要取你性命!” “但抱歉,你办不到。” “哈哈,这真是让人忍俊不禁!世上哪有我杨凌杀不了的人,别忘了,这些年来我所接任务从未失手。” 话音未落,杨凌便身形一晃,刀锋般朝宋宇疾冲而去。 轰然一声,空气仿佛被撕裂。 子弹破空而出,堪堪擦过杨凌的耳边,他的面颊立刻现出一道骇人的血痕。 突然之间,原本猛扑而来的杨凌瞬间凝固在原地。 他用手轻轻一摸,只见指尖染红,不禁惊问道:“这……究竟是什么利器?” “任你何种暗器,也无法改变今日的命运,你必死无疑!”宋宇的声音冷如冰霜。 杨凌眉头紧锁,鲜血的腥气令他怒火中烧,更加狂躁。 宋宇望着杨凌那无畏而又稚嫩的眼神,不禁发出一声苦笑,轻轻地摇了摇头。 “那一枪,不过是个警告。你既然执意求死,下一次我将不再留情。”宋宇语气冷冽地提醒。 “虚张声势!你以为我会惧怕你的威胁?” 杨凌身姿矫健,一跃而出,剑身首尾一线,宛如脱弦之箭,径直刺向宋宇的胸膛。 宋宇却屹立不动,宛如山岳般沉稳,宛若早有预料,等待杨凌的攻势。 嘭! 在这生死攸关的瞬间,宋宇流畅地扣动扳机,射出了弹匣中最后一颗子弹。 子弹穿膛而过,发出如龙吟般的轰鸣。 直指杨凌手中之剑。 砰!子弹正中剑尖,分毫不差。 巨大的冲击力瞬间将杨凌的长剑击断。 “啪啪啪”剑身断裂声连续响起,“哗啦啦”剑片四散,化作铁雨,洒落地面。 融入夜幕,消失无踪。 砰然一声,子弹如疾风骤雨般穿透长剑,深深地没入了剑柄的木质之中,方才静止。 杨凌登时一怔,握剑的手臂陡然一麻,宛如电流穿身,瞬间乏力。 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弃剑于地,他的身躯像是被雷击中,猛地弹出了两丈之远。 杨凌惊得面色如纸,全身颤抖不止,急忙用左手紧紧按住那只不听使唤、颤抖不已的右手,额头的汗珠如同断线珍珠般沿着脸颊滑落。 转眼间,他那身黑衣已完全被冷汗湿透。 他声音颤抖地询问:“这……这是何等武器,威力竟至如斯。” 第290章 限期三日之内 行走江湖数十载,杨凌从未见识过如此强悍的兵器,此刻,他首次感受到了恐惧、无助,以及自身的微不足道。 目睹宋宇手中握着的武器,杨凌心神不宁。 他心中明白,若非宋宇手下留情,此刻化为碎片的不只是他手中的剑,可能他自己也已命丧黄泉。 相隔如此遥远的距离,宋宇竟然能够凭借手中那仅有巴掌大小的暗器,精准无误地击中对方手中长剑的尖端,这份技艺,绝非寻常之辈所能企及。 此时的杨凌,右手已全然无力,倘若宋宇再度出手,他实在是无法确保自己能否幸免于难。 宋宇目光转向杨凌,轻轻地询问:“是否还需要继续较量?” “不必了,胜负已定!”杨凌神色惊慌,声音颤抖地回应。 “那么,你认为这场比试,究竟谁为胜者?”宋宇追问。 杨凌低头,细声回答:“是你,你赢了!” “身为男子汉,愿赌服输,我杨凌承认技不如人,败在你手,任凭处置!” 宋宇微微颔首,缓缓收起了手中的枪。 他所追求的,正是杨凌展现的这种态度。 轻声转变话题,“若我有意取你性命,你早已成为过往云烟。” “那么……你究竟希望我做什么?”杨凌抬目望着宋宇,满怀疑惑地询问。 “找人。” “寻找何人?” “一个女子,确切地说,是个小女孩。”宋宇语气轻柔地回答。 “你有何把握?”话音刚落,宋宇从口袋里取出一枚银锁,递至杨凌眼前。 杨凌接过银锁,略作端详,“仅此而已?” “仅此。”宋宇简短回复。 杨凌双眉紧蹙,轻声回应,“五成,我只有五成把握。” “仅五成?”宋宇闻言,眉头紧锁。 “你仅提供这一样物品,能有三成把握找到她已属不易。”杨凌回答。 宋宇心中也明白,仅凭这一枚银锁,要在茫茫人海中寻觅一人,的确颇有难度。 接着,宋宇从怀中取出一幅画像,一幅未描绘五官的画像。 杨凌骤然愣住,满脸困惑地问道:“这究竟是什么含义?” “这是我们要寻找的那位女孩的肖像。”宋宇平静地回答。 杨凌的目光落在那张画上,上面仅标注了身高轮廓,描绘了服饰样式和头饰发型,唯独缺少了关键的五官特征,他不禁呆住了。 “你是在故意戏弄我吗?”杨凌皱着眉头说,“这张肖像上并没有你要找的那个小女孩的具体容貌,这能派上什么用场?” 虽然如此,也不能全怪宋宇,因为陆珊瑚失踪之前,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她了。 时间紧迫,宋宇记不清楚陆珊瑚的具体长相,又担心画错,因此未能及时绘制出来。 “你之前不是说过,只要提供一丝线索,你就能找到任何人吗?”宋宇反问,“难道这件事对你来说特别困难?” “寻找一个人对我来说并非难事,但在短短时间内寻找一个毫无线索的目标,你以为我是神仙吗?”杨凌一脸无奈,想要发作却终究按捺下来,只能暗自叹息一声,如此回应。 “其他的我不在乎,我只问你,三天之内,加上这些线索,能否找到这个小女孩?” 杨凌神色颇为尴尬,“这……三天之期限,实在是让人难以应允啊!” “必须在三日内寻得那失踪的女孩,我不管你采取何种手段。”宋宇脸色一寒,语气坚决。 面对宋宇如此强势的气度,杨凌自然不敢再有任何异议。 他转而目光转向宋宇,双手抱拳,低声问道,“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宋宇闻言,不禁发出一声轻笑,“你打算取我性命,难道竟不知我身份?” “我们作为杀手,只为金钱效力,不深究雇主的身份。” “我见阁下气度非凡,武功更是高强,料想必定非同一般。”杨凌恭敬地回应。 “既然不知,那就无需知晓。”宋宇淡然回应。 言罢,他转身回到了酒楼之中。 只留下杨凌一脸惊异,在寒风中怔怔不已。 待宋宇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外,杨凌方才如梦初醒,惊觉自己此行的初衷,“糟了,我岂不是来取他性命的!” “任务若未能达成,我该如何向雇主交代?” 杨凌眉心紧蹙,一时之间陷入了两难之境。 一边是那个自己根本无力战胜的宋宇,另一边则是重金聘请自己除掉宋宇的雇主。 思虑片刻,杨凌决然放弃纠结,心中冷哼,“既然无法手刃仇敌,那就只好直接对雇主下手了。” 说罢,杨凌亦转身离去。 宋宇回到酒楼,突然心头闪过一丝异样的感觉,但显然此时想起已然太迟。 他本应趁着杨凌未走之际,询问究竟是谁雇佣此人试图取自己性命,然而当时一心只想着让杨凌协助寻找陆珊瑚,这关键的疑问竟被遗忘。 究竟是谁,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置我于死地?宋宇心中生疑。 看来,江佑被我斩杀的消息已经不胫而走。 夜。寂静中透着丝丝凉意,如水般沁人心脾。 这一天悄然落幕,宋宇目光停留在桌上的酒菜上,却感到毫无食欲。 细数此行,宋宇踏足福邑,非但未能如愿以偿,反而招来了无数是非,甚至险些丧命! 寻找陆珊瑚的途径,规避那些对生命虎视眈眈的权贵,每一个都是摆在他面前的严峻挑战。 尽管宋宇目前尚处于安全之中,但依旧不敢掉以轻心。 “宋兄,夜色已浓,何不休息?”卜子怀面露忧色,见到宋宇房中灯光依旧,轻轻地推门而入。 “你亦未眠?”宋宇一饮而尽杯中酒,声音轻柔,“既然同样辗转反侧,不如共饮一杯,以解忧愁。” 卜子怀落座,同样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微微蹙眉,却依旧抑制不住好奇心,他问道:“宋大哥,我深知你的每一个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但有一点我始终想不明白,你为何那么肯定地说我妹妹安然无恙,为何你坚信她明日就能安全归来呢?” 宋宇早已料到卜子怀深夜造访,目的就是为了询问此事。 “你信我吗?”宋宇为他斟满了酒,声音轻柔而坚定。 第291章 自缢的两个人 我当然信你!” “既然信我,就不必追根究底。我能告诉你的是,你的妹妹卜小雨此刻安然无恙。”宋宇的话语平静而有力,“只是她目前所在之处,我无法透露。” “为何?为何不能告诉我?”卜子怀的声音提高了,焦虑之情溢于言表。 “你放心,我保证明天定会带你妹妹回来,绝不食言。”宋宇的话语中充满了决心。 宋宇自然不会让卜子怀冒险前往施家庄,毕竟现在的施家庄已经陷入了混乱,卜子怀前往不仅无法救出妹妹,甚至可能会使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你过于焦虑了,回去好好休息,充足的睡眠既能恢复体力,也能让你放松心情。”宋宇一饮而尽杯中的酒,轻拍了拍卜子怀的肩膀。 于是,宋宇也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床铺。 目睹宋宇安静地躺下打算休息,卜子怀不便打扰,便转身离开了房间,轻手轻脚地将门带上。 尽管宋宇的身体已经躺在了床上,但他的心却无法平静,越想入睡,却越是辗转反侧,这大概是生活中常有的无奈。 事与愿违,往往有些事情并不按照我们的期待发展。 这里的夜晚素来宁静,到了深夜,鲜少能听到任何声响。 然而此刻,宋宇的耳边突然响起了杂乱的声音,有人在大声呼喝,有人在急促奔跑,正当宋宇试图专心致志地享受一个宁静的夜晚时,这些声音打破了夜的寂静。 宋宇感到一丝荒诞,在无能为力的情况下,除了苦笑,还能有什么其他的反应? 但宋宇心中也升起了几分疑惑,那声音似乎并非来自附近,反倒是感觉从很远处传来。 在朦胧中,宋宇似乎听到了施红蕊的声音。 那声音中夹杂着惊慌与愤怒,让人难以忽视。 宋宇心中不禁暗叫不妙,急忙披上衣裳,推开窗棂跃然而出,径直奔向施家庄。 宋宇听力过人,尚未抵达施家庄,便已听到里面人声鼎沸,混乱不堪,似乎是外来的陌生人惊扰了正在为施孝廉举行吊唁仪式的人群。 他站在枯树立于高处,俯瞰施家庄庭院,只见人影憧憧,火光摇曳。 何人竟敢如此胆大妄为,竟敢闯入施家庄胡作非为? 此人似乎并不明智,此时的施家庄正忙于料理施孝廉与魏金花的身后事,正是人心惶惶之际,他却潜入其中,行凶作乱。 无论他有何目的,此行无疑是自寻死路。 火光依旧闪烁,但喧哗声却逐渐低沉。 就在此刻,宋宇忽然又捕捉到了另一种声音。 那声音自后院竹林中传来。 这并非风拂竹叶的响动,而是铁链碰撞的沉闷声响。 为何竹林中会有铁链子震动的声音? 不好! 宋宇心中电光火石间闪过念头,卜小雨还在竹林深处的小屋中静养,难道施红蕊等人匿藏卜小雨的秘密已经暴露? 火光在远方忽明忽灭,宋宇无暇多想,身形一晃,便投身于幽深的竹林之中。 夜色,浓重如墨。 竹林之内,却无一丝光华。 虽然宋宇无法辨认竹林深处藏身之人,但一只手却清晰可见。 一只紧握着九节铁鞭的手。 一只细长、有力、稳健、洗得洁白、指甲修剪得整齐的手。 那是卜子怀的手。 宋宇眼神一寒,迅速扑上,扣住那只手的脉门,稳住了铁链的抖动。 卜子怀并未反抗,只是淡淡问道:“谁?” “是我!” 宋宇仅吐出两字,卜子怀便辨识出那是他的声音,“我确信是你无疑。” 宋宇带着愠怒的冷笑声响起,“若非我及时赶到,此刻你恐怕已陷入绝境!” 卜子怀回应道,“然而我早已料定是你。你一直向我保证,我妹妹次日便会归来,并叮嘱我切勿轻举妄动。” “我们仅此一次踏足施家庄,那时你命我先行返回酒楼。” “我并非愚钝之辈,综合这些迹象,我敢于推断,我妹卜小雨或许正被囚禁在这施家庄深处。” 显然,卜子怀确实机智。 “我早已听到你潜行而来的声响,因此故意伸手,方才摇晃铁链,正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卜子怀低声回答。 “你怎会料定我必然会来?” 星光穿过竹叶的缝隙,斑驳地洒在卜子怀的容颜上,他那原本毫无表情的面庞,此刻却布满了焦虑之色,“宋大哥,求求你告诉我吧!我妹妹是不是就被囚禁在这施家庄之中。” 面对这样的追问,宋宇已无法继续隐瞒,他轻轻地一点头,予以确认。 随即,他脸色一沉,语气冷冽地质问,“你为何偏要冒险涉足此事?若是有个万一,该如何是好?” “但是……我实在是心急如焚啊!”卜子怀声带委屈,低声诉说,“看着那些无辜的小女孩被解救,唯独我的妹妹卜小雨仍不见踪影……” 宋宇心中明了卜子怀的焦急,他只是担心卜子怀的安危罢了。 然而,此事确实有些诡异,施孝廉与魏金花都已命丧黄泉,照理来说,施家庄应当哀悼之声遍传,法台高筑,哭声震天才是。 眼下的情景似乎并非先前的宁静,反倒是宛如刺客潜入了庄内,引得所有守卫都陷入了骚动。 “你如此冒失,莫非已经有人察觉到了你的行踪?”宋宇质疑道。 “没……没有,我极为小心。”卜子怀紧张地回应。 宋宇眉头紧锁,“但施家庄的每一个人都已惊慌失措。” “他们发现的并非我,而是另一个人。” “准确来说,是两个人。”卜子怀眉头紧蹙,补充道。 宋宇顿时愣住,追问,“什么人?” “两个自缢的人。”卜子怀回答。 “自缢?的……人。”宋宇面露困惑。 卜子怀解释,“正因那两人在林中自缢,才惊动了施家庄的守卫,我这才得以潜入这片竹林。” 宋宇疑惑地问,“那两人究竟是谁?” “不得而知。” 卜子怀蹙紧了眉头,深深地叹出一口气,“施家庄的主人施孝廉对待手下苛刻无比,动辄打骂,而他的夫人魏金花更是手段残忍,对待下人毫不留情,常常是责打与斥责。” “我听说,在施家庄内,企图自缢的人数绝不仅仅限于这两例。” 第292章 真是好计谋 宋宇有些好奇地询问:“那么,这两人自缢的事情是在何时被发现的?” “就在不久前,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似乎听到,当发现他们的时候,两人都已经气绝身亡,而且身上还布满了严重的伤痕……”卜子怀紧锁着眉头,低声回答。 听着卜子怀的叙述,宋宇的心中疑云更浓。 这一切的发生,实在太过诡异离奇。 此刻,庭院之内喧嚣声更甚,嘈杂不堪。 “施家庄如今已陷入混乱,此地不宜久留。”宋宇眉头紧锁,低声回应。 “然而……我的妹妹尚在何处?我必须找到她。”卜子怀焦急地说道。 “你若想找回妹妹,首先必须保住自身安全。”宋宇语气冷淡,“在这种境况下,一旦被他们发现,你以为自己还能生还吗?” “我们先离开这里。” 卜子怀还想争辩,但远处的火光已逐渐逼近竹林。 “立刻离开,否则就来不及了!” 无奈之下,卜子怀不敢逗留,只得紧随宋宇,迅速翻越垣墙,逃离了这片是非之地。 施家庄此刻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宋宇携同卜子怀折返至酒楼,打算等卜子怀沉睡后,自己再悄悄潜回施家庄一探虚实。 然而,卜子怀似乎始终在监视着宋宇的举动,好像早已预料到宋宇可能会趁他熟睡之际偷偷溜走。 因此,宋宇想要悄悄离去,也是束手无策。 于是,他索性便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一番,因为他相信施红蕊姐妹定会保护好卜小雨,确保其安然无恙,所以并不着急。 有些人,在任何境遇下,都不会丧失保护他人的本能。 施红蕊与施玉兰姐妹,正是这样一类人。 只要她们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让心中的良知泯灭,无人能够轻易将她们击垮。 在天色将明之际,宋宇睡着了。 卜子怀也睡着了。 然而,卜子怀的梦境并不安详,他在朦胧之中似乎听到了妹妹的呼救声。 熊熊火焰在她身旁燃烧,她被两位姑娘紧紧护在怀里…… 突然之间,卜子怀从这惊悚的梦中惊醒。 来不及穿戴妥当,便匆忙赶往宋宇的房间,却发现宋宇早已离开。 桌上仅留下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务必照顾好这些小女孩,并将她们安全送回她们父母手中。 窗外的阳光斜射而入,今日的寒风失去了往日的凛冽。 然而,卜子怀的内心却被冰封,紧蹙的眉宇间,汗珠悄然滑落。 他迫切地想要寻找妹妹的下落,却不能离开照顾小女孩的酒楼,还有那么多孩子需要他的关照。 经过一番挣扎,他还是选择了顺从宋宇的安排。 毕竟,宋宇曾承诺过今天一定会将他的妹妹带回来,他对宋宇充满信任。 毕竟,宋宇是个言行一致的人,绝不轻易食言。 天色微明,太阳刚刚从东方的鱼肚白中露出头角,宋宇便抵达了施家庄。 一个纵跃便翻上了熟悉的墙头,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宋宇的心猛地一沉。 原本郁郁葱葱的竹林,如今却有一片已被烈火吞噬,看起来火势才被扑灭不久。 院子里,几名下人正在忙碌着进行最后的清理工作。 而那静谧的竹林深处,原本虚掩的房舍之门竟然洞开。 突然间,宋宇的眉头紧蹙,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难道,卜小雨的行踪已经暴露了吗? 若是如此,情况便严重了。 然而此时,院子里施家庄的众手下正忙于清理战场,宋宇犹豫着是否该踏入房舍一探究竟。 正当他踌躇之际,几声尖锐的“咻咻”声划破空气,那是暗器飞行的声音。 究竟是谁? 宋宇的眉头立刻紧锁,回首望去,只见那几个正在打扫的家丁已倒卧在地。 “要的要的,你硬是要得。”一位风度翩翩的公子向宋宇挑起大拇指,含笑说道。 “要的?”宋宇一时愣住,他对眼前这位公子并无印象。 那翩翩公子笑着回道,“要的意思,就是你真行,你真棒,真了不起的意思。” “你说我硬是要的,就是再说我真了不起?”宋宇疑惑道。 那翩翩公子笑声更浓,“完全正确。这是川话,我家那里的方言。” “我认识你?还是说你认识我?”宋宇面带疑惑,眼神中也不由地提高了警惕。 “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那翩翩公子轻笑道,“不过,我却听过你的名字。” “知道你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 “我?我有什么了不起的。”宋宇上下打量了眼前的男子一番,并没有察觉到什么恶意。 “你当然了不起,你不仅让邹老爷家的小姐起死回生,而且还从福王的府邸里面救出了那么多无辜的小女孩。” “这施家庄的施庄主和他的夫人就更不用说了,就连我也都没想到你的手法能够这么快!”那翩翩公子满脸崇拜地看向宋宇,微笑着说道。 “哦?”宋宇不由得有些愣住了。 他对此刻这位风采翩翩的公子所述之语感到困惑不解,然而,对方似乎对他的过往行踪了如指掌。 尽管从对方身上感受不到丝毫恶意,宋宇仍旧下意识地提高了警觉,一只手紧紧地按在腰间的宝剑上。 “没想到你竟然采用了这样的手段,除了我,想必不会有第二个人知晓是你对他们下的毒手。” “哦?”宋宇满脸疑惑。 他实在无法领会眼前之人话中的含义。 “现在我算是真正领悟了,何为真正的侠之大者,何为真正的高手。” “哦?”宋宇的眉头紧锁,疑惑更深。 “若是有机会,我定要请你共进美食,好好庆祝一番。”那公子面露愉悦之色,对宋宇没有半分敌意,反而显露出几分敬意。 宋宇不禁问道,“庆祝什么?” “再说,我与你素未谋面。” 那青年即刻流露出满脸的歉意,连忙欠身施礼,轻声说道:“失礼了,未曾自我介绍,我名唐缺,亦是一名行医者。” 宋宇淡然一笑,回应道:“这一点我早已看出。你方才以飞针作为暗器,一举将那些人击昏,我便知你是医术高手。” “然而,你我素未谋面,你又怎会识得我?” 第293章 请收我为徒 “或许在福邑,众多人士对你并不熟悉,你亦未曾与他们相识。我原本亦无此机缘认识你,然而,或许是我幸运之至,曾在邹老爷府上,有幸一见你的非凡医术。” 原来,唐缺亦是被邹元清邀请至府中,协助治疗其爱女的一名医者。但当时已有赵、钱、孙、李四位资历深厚的大夫在场,唐缺自是无缘施展其术。 于是,在那夜,他决定离去。 恰巧就在宋宇出现的那个夜晚。 在目睹宋宇非凡魅力之后,即刻被其神奇深深吸引,当场变为宋宇的忠实追随者。 沿途中,宋宇行踪不定,犹如神龙见首不见尾,离开邹老爷处以后,唐缺便不断地探寻宋宇的踪迹,渴望能拜其为师。 然而,每次当他捕捉到宋宇的线索时,宋宇早已离开原地,留下的仅是关于他的种种传说。 “哦?原来是邹元清府上的人。”宋宇这时才缓缓放松了紧握剑柄的手。 唐缺笑着点头,随即向宋宇竖起大拇指,赞叹道:“宋大侠果真名不虚传,这戏演得真是精彩绝伦。” “你放心,在他人面前,我会坚决声称,施庄主夫妇是自行上吊身亡。” “但此刻只有你我二人,你我心中都清楚,就算他们决定自尽,也总得有人帮他们系好绳结。” “你是说,是我将绳索套在他们脖子上?”宋宇声音低沉。 唐缺大笑,“哈哈哈,一点也没错。” “施庄主夫妇绝非等闲之辈,在福邑无人能让他们自杀,除了你,我想不出还有第二人能做到。” “也只有你才能策划出这完美的一切。”唐缺眼中满是敬仰与崇拜。 宋宇未再回应。 现在,他已透彻理解唐缺的话语。 昨晚,施家庄后院的林中,悬挂着的两具尸体,竟是施孝廉及其妻子魏金花的遗体。 唐缺恰巧目睹宋宇潜入施家庄,随后得知施孝廉与魏金花夫妇在林中自缢身亡,他已坚信不疑,施庄主夫妇之死,定是宋宇所为。 毕竟,除了宋宇,他想不出还有谁能有此等能力。 在他眼中,宋宇乃是一位能够孤身一人深入福王府邸,拯救所有无辜少女的勇士。 然而,他尚不知道,福王江佑亦已被宋宇斩杀,此消息在宋宇离开福王府邸后便被福王家臣严密封锁。 目前,除了宋宇还有福王府上的内部之人,无人知晓福王已命丧黄泉。 江佑,福邑之君,若其驾崩的消息传入民间,恐怕不仅福邑,整个封地都将面临一场轩然大波。是以,朝中大臣对此事的态度异常谨慎。 在唐缺的眼中,一流的杀手在执行任务时,总能令死者看上去仿佛是遭遇意外,或是自寻短见。 种种迹象汇聚,真相如同退潮后的礁石般显露无遗。唐缺认为,唯有宋宇才有此等手段。 施孝廉与魏金花夫妇的确死于宋宇之手,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然而,宋宇心中明白,他并未将二人遗体带回施家庄,伪造成自杀的场景。 那么,这一切究竟是谁人之举? 其背后的目的又是何在? 这些问题在宋宇心中盘旋,但此时此刻,他并未对此过多关注。 目睹施家庄护卫倒地,宋宇并未与唐缺多做探讨,而是直接向竹林中的破屋行去。 门敞开着,似乎自昨晚起便未曾关闭。 秋晨的空气中弥漫着丝丝寒意,露水在地面铺成一层细腻的银毯,尚无足迹踏印,显得异常宁静。 至少自昨夜以来,此处无人涉足。 这寂静意味着无人出入。宋宇的眉头微微皱起,环顾这间空荡荡的屋子,卜小雨的身影早已不知去向。 这房间本就狭小,宋宇的目光轻易地扫过每一个角落。 唐缺紧随其后,望着宋宇凝重的目光和破旧的屋子,心中不免生疑。 “宋大侠,心中有何所思?” “莫非是在寻觅什么人?” 宋宇回头望向唐缺,却未发一言。 唐缺机智过人,似乎洞察了宋宇的内心,便轻声说道,“看来我的猜测无误。” “宋大侠所寻,莫非是一位小女孩?”唐缺试探性地询问。 宋宇眉头紧锁,追问:“你可见过她?” “未曾。” “那你怎知我在寻觅一位小女孩?” “猜测罢了。” 唐缺的回答令宋宇脸上闪过一丝怒气,他不再理会唐缺,转身深入屋内,细致地审视着每一寸空间,不愿错过任何可能藏有线索的细节。 任何关于卜小雨踪迹的线索。 “无需寻觅,我知晓你所寻之人的所在。”唐缺斜倚门边,低语作答。 “她究竟在何处?”宋宇询问。 原本斜倚的唐缺立刻端正了姿势,满脸堆笑地抱拳道,“哈哈,我自是能够告知于你,只是宋大侠须应允收我为弟子。” “你这是在与我讨价还价?”宋宇眉梢一凝,手中宝剑已然出鞘三寸。 宋宇不喜受人要挟,亦无人能对他施加威胁。 “不,不,不……我不敢。” 唐缺一声响亮跪地,连声磕头,“宋大侠,我真心欲拜你为师,渴望成为如你般医术高超、武功卓绝的大侠。” “我亦希望能如你一般驱邪扶正,无畏地与邪恶势力抗争,为百姓谋求福祉……” 此时的唐缺,脸上已无先前的轻狂之色,只剩虔诚与谦恭,显然他对成为宋宇的弟子充满了渴望。 “我从不收徒。”宋宇语气冷淡,手中的宝剑也缓缓收回剑鞘。 “你是否真的清楚那位姑娘的下落?” 宋宇神色凝重地追问。 唐缺的脸上布满了沮丧之态,整个人宛如一只被戳破的气球,声音低沉地回答:“实际上,我也没有确切的把握。” “昨夜在你离开施家庄后,我目睹了一个身影急匆匆地闯进这间破旧的屋子,然后抱起了一个小女孩匆匆离去……” “后续的情形我就不得而知了,因为那时施家庄内已经陷入一片混乱,手持火把的护卫们在向竹林方向搜寻,甚至引燃了熊熊大火。” “形势所迫,我未能继续逗留,只能选择撤离。”唐缺语气坚定地说。 宋宇脸上的忧虑之情丝毫未减,目光冷峻地追问:“那个带走小女孩的是男是女?” 第294章 禽兽 唐缺微微一怔,旋即答复:“是个女人,我可以肯定!” 宋宇听后,紧蹙的眉头略略舒展,显然他已经猜到了带走的卜小雨的那个人是谁。 宋宇心中已有定论,此刻的卜小雨应该是处于安全之中。 秋风扫过,阳光毫无遮挡地洒落下来,竹林内的视线格外开阔,隐约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零星的咒骂和抱怨。 宋宇刚刚有所舒缓的眉头,立刻又紧锁起来。 “糟糕,有人来了。”宋宇低声说道。 “我建议你立刻离开,否则恐怕你将难以脱身。” 唐缺并未察觉异常,不由得一愣,急忙从地上爬起,探头向门外张望。 “墙角那里有个狗洞,或许能为你提供一条逃生之路。”宋宇微笑着提醒。 唐缺满脸困惑,“宋大侠,我并未看到有人过来啊……” 然而,当他再次回头时,宋宇已经消失无踪。 只留下微微摇曳的窗户,暗示着宋宇已经离开了房间。 唐缺心中充满抱怨,冷冷地嘟囔着,“不想让我拜师,就使出这样的手段想要摆脱我?” “哼!我决不会就此放弃,今天我一定要拜你为师!” 显然,唐缺尚未察觉到宋宇对他并无欺瞒之意,竹林中确有其人的到来。 “黄护卫,李四、张三他们都昏倒了……”惊呼声此起彼伏。 唐缺这时才恍然大悟,四周已是施家庄护卫重重包围,想要脱身已属不易。 此刻,唐缺方才领略到宋宇的厉害之处。 他对宋宇的敬仰之情,犹如江水连绵,滔滔不绝,又如黄河决堤,一发而不可收拾。 “黄护卫,那破屋内似乎有异动!” 人群如疾风般向破屋方向涌去。 靠墙而立的唐缺颤抖不已,一时之间不知所措。 随着脚步声逐渐逼近,唐缺心生恐慌,喉头上下颤抖,目光落在宋宇先前提及的狗洞上。 “难道我唐缺一生英名,竟要从此洞逃生?”他心中挣扎了片刻,随后毅然决然,“罢了,无人知晓便好。保命最为关键!” 说罢,闭目一跃,便钻了进去。 唐缺也是命大,恰在手持兵器的护卫赶到之际,他已安然无恙地全身而退。 与此同时,宋宇步出破败的小屋,便沿着曲折的小径,径直寻向施红蕊的厢房。 施家庄的范围广阔,宋宇并不清楚施红蕊的居所在何方,然而他深知施红蕊是一位女性,一位钟爱美丽的女性。 对于爱美的女性而言,香闺之中自是离不开香水的陪伴。 提及香水,宋宇对其的了解可谓熟稔至极。 在整个大夏国,所有的香水都是由宋宇亲手调制的,即便是远在福邑,市面上所售的香水,也无一不是出自聚香阁,源自宋宇的研发之手。 对于香水的气息,无人能出其右,宋宇的识香之能无人能及。 施红蕊偏爱的是一款散发着花果清香的淡雅型香水,这款香水以清新前调开场,以淡雅后调收尾,花香中夹杂着微微果香,实为市面上难以寻的珍品。 这样的香水,对于寻常百姓家而言,实乃奢侈品。 施红蕊随身携带的手帕,透出这款香水的幽雅气息,宋宇只需循着这缕香气,便能无误地寻觅到施红蕊的闺阁。 然而,在这座广袤的山庄之中,要寻得一间弥漫着独特香味的闺房,并非易事。 更何况,施家庄今日的气氛异常喧闹且杂乱。 大堂的正中央,两具棺木并列摆放,整个前庭哀声四起,哭喊之声即使在远处也能清晰听到。 施红蕊跪在施孝廉的棺木之前,早已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而施玉兰虽面上显出哀戚之态,实则并未过分悲痛。 毕竟,她与施孝廉以及魏金花素来关系紧张,施孝廉与魏金花的离世固然令她感到难过,但那份真正的悲痛并非轻易能够伪装。 “红蕊,切勿悲伤过度,损害了身体。” 施红蕊的二叔施孝义低声劝慰道,“让元吉带你回房歇息,待会儿众多贵宾将陆续前来吊唁,切莫失了家族的体面。” 施元吉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急切,在施孝义话语未落之际,他的双手便迫不及待地搭上了施红蕊的肩膀。 “红蕊妹妹,你的身体本就单薄,切莫因悲伤而损害了健康。逝者已矣,还望你保重。”他的言语虽然充满了慰问之意,但嘴角却不自觉地挂上了一丝令人不快的狡黠笑容,随即他紧紧地将柔弱的施红蕊揽入怀中,径直朝后院走去。 一旦脱离了大殿的视线,施元吉的举止变得更为放肆,他的双手隔着衣衫在施红蕊的胳膊上游走不停。 他的手臂几乎已经探入施红蕊的衣内,眼神斜斜地在她胸部上下游移。 叠合的衣襟严密地遮护着施红蕊的身子,而心怀不轨的施元吉斜着头颅,目光狡黠,企图透过那一丝细微的缝隙贪婪地窥探,他的神态卑劣且猥琐,沿着施红蕊的脖颈轻轻地嗅着。 “二堂哥,你这是做什么?” 施红蕊的双眸肿胀,身体因悲伤而异常虚弱。 她非常明白这位堂哥的无耻行径,但此刻却无力反抗,只能任凭他将自己紧拥在怀里。 施红蕊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冷漠的声音严厉地斥责。 由于身体孱弱,嗓音沙哑,哪怕是盛怒之下的斥责,也显得温柔而缺乏力量。 这反而令施元吉更加激动,按捺不住心中的急切。 “堂妹,你的体香真是迷人啊!”施元吉脸上挂着猥琐的笑容,轻声笑着说。 “你这个无耻的变态!”施红蕊皱紧眉头,愤怒地喝斥。 她试图推开施元吉,却发现自己力不从心。 施红蕊越是挣扎,施元吉却越加兴奋,不顾她的挣扎和捶打,一把将她抱起。 “堂妹,你哭泣得太累了,这对身体不好,让我来好好照顾你吧……” 施元吉脸上浮现出狡黠的笑意,快速地将施红蕊抱回了房间。 “施元吉,你这个畜生。我……我可是你的堂妹,你难道就不怕二叔知道了,打断你的腿吗?”施红蕊咆哮着,挣扎着。 然而,那些反抗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在施元吉的眼中,不过如同儿戏般的挑逗。 “哈哈哈,笑话!我有什么可怕的!” 第295章 何人敲门 施元吉慢慢地逼近,脸上挂着令人作呕的狞笑,“此时众人都集中在厅堂默哀,无人会察觉我们的秘密。别怕,我动作会很快的……” “你,你走开!”施红蕊怒目圆睁,喝道,“你再敢靠近,我就要喊人了!” “哈哈哈,叫吧,尽情地叫!就算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一声刺耳的撕裂声,施红蕊的素衣在暴力下瞬间破裂。 而她头上的孝巾,此刻竟成了施元吉束手的绳索。 衣衫褴褛之间,依稀透露出那如雪般皎洁的胴体。 如抱琵琶半遮面,这种隐约的意境,更易撩拨起兽性的狂热。 施红蕊奋力挣扎,声嘶力竭地呼救,然而这一切都徒劳无功,她的衣衫却在那一声声绝望的呐喊中缓缓滑落。 最终,她仅剩下一抹粉嫩的肚兜,以及散发着果香的白皙肌肤。 施元吉的心跳瞬间加速,激动得嘴角险些流出涎水,就像一只贪婪的鬣狗,紧盯着一只肥美的白兔。 而下一秒,这只白兔就要被生吞活剥了。 “堂妹,我深知你尚未领略过这世间最令人愉悦的美好。今日,堂兄我将亲自让你领略一番……” 施元吉迫不及待,手忙脚乱地褪去了所有衣衫…… 她岂能容忍自己遭受施元吉这个恶棍的凌辱? 若是落到这等地步,她宁可选择死亡……然而,即便死去,也是带着污秽离开。即便事后能将施元吉置于死地,她的贞洁亦无法挽回,终究是带着污名离世…… 施红蕊眼中流露出深深的绝望,无助而又无奈地躺在那里。 此刻,她唯一的念头便是杀死眼前的野兽,或者自行了断。 但是,全身无力,她的双手被束缚,即便是寻死,也无力为之。 砰砰砰—— 就在这时,房门传来了敲击声。 有人敲门? 施红蕊猛然一震,脸上瞬间掠过一抹生存的曙光。 然而,她刚欲呼救,却被施元吉狠狠捂住了口唇…… “别出声!你难道愿意让你的名誉扫地?你若是大声喊叫,施家庄上下都将得知此事,届时候你还有什么颜面苟活于世。” 施元吉紧紧箍住施红蕊,语气森冷地恐吓道:“我倒是不怕,最多被我父亲责罚一顿。但你,绝不会有我这么幸运。” 一旦女子失贞,她的遭遇定会凄惨无比。 沉浸在丧父之痛中的施红蕊,霎时感觉全身力气被抽光,宛如一具行尸走肉般倒卧在床。 泪水沿着脸颊滑落,她绝望而又无助地凝视着床上的白色蚊帐。 目光空洞,不再有挣扎,不再有呼救,不再有力气,也不再有希望…… 此刻,无人能窥见她内心的所思所想。 砰砰砰~ 门再次被敲响。 “何人?”施元吉语气冰冷地质问。 “少爷,二老爷吩咐您安置好大小姐后尽快前来,不久将有众多显贵莅临,二老爷请您前去应酬。”门外仆人低声答复。 “实在啰嗦!好,我明白了。”施元吉不耐烦地冷声回应,“回去告诉老头子,我即刻便至。” 听到门外脚步声的远去,施元吉脸上的愠怒瞬间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他那令人作呕的猥琐笑容。 “嘿嘿嘿,堂妹不必惊慌,我动作会很快的!” 施元吉奸笑得令人浑身不自在。 一声裂帛,施红蕊的裙摆应声而裂…… 正当他企图进一步行动之际,突然“咚咚咚——” 敲门声再次打断了施元吉的企图。 “谁啊!不是告诉过你,稍后便去开门吗?”施元吉语气冰冷地怒喝。 “这里没你什么事,赶紧滚开!” 咚咚咚—— 敲门声依旧。 “本少爷的话你听不懂吗?让你滚,你还在这儿干什么!” 砰砰砰~ 门外无人应答,仅余那敲门声孤零零地回响。 “你是想找死吗?对本少爷的话充耳不闻?”施元吉勃然大怒,原本积攒的情绪被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破坏无遗。 砰砰砰~ 但那敲门声依旧。 “我今天非让你尝尝厉害!”气得头顶冒烟的施元吉匆忙提好裤子,随手抄起一把椅子,愤然朝门口迈进。 床上的施红蕊依旧静止不动,体力耗尽,连逃跑的力气都已丧失,只剩无助与绝望。 施元吉愤愤地拉开房门,却愣在当场。 门外空无一人。 “是谁敢戏弄本少爷!”施元吉怒吼出声。 然而,空旷的走廊里,只有他自己的回声在回荡。 施元吉不禁皱紧了眉头,“难道是我听错了?” 施元吉愤然迈出两步,左右环视一圈,依旧不见半个人影。 “若让我施元吉知晓是何人暗中作梗,定要扒了你的皮,以泄心头之恨!” 他怒火中烧,正欲发泄,岂料转身之际,一片漆黑。 后退两步,目光所及,这才看明白,原来是个陌生人。 “你这家伙是谁?”施元吉语气冷硬地质问。 宋宇未答一词,只是略带嘲讽地上下打量了一番衣衫不整的施元吉。 “小子,适才可是你敲的门?” 宋宇轻轻点头,确认道:“正是。” “你隶属于哪间房舍的仆役?” “好你个家伙,竟敢搅扰本少爷的雅兴,看我不揍你!”施元吉怒不可遏,随手抄起板凳便朝宋宇头部挥去。 砰! 施元吉的板凳尚未触及宋宇,便被其敏捷地捉住。 “嘿,你这家伙还敢反抗?看来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施元吉怒目圆睁,恶狠狠地说道。 宋宇毫不在意那些无礼之词,面对这等缺乏教养的狂妄之徒,直接教训就是。 挥手间,几记响亮的巴掌便狠狠地落在了施元吉的面颊上。 “你这是找死吗?竟敢对我动手,你知道我身份吗?”施元吉怒目圆睁,气势汹汹地喝问道。 “不清楚,也不打算清楚。”宋宇语气平静而淡然。 “我料想此处应是施红蕊小姐的内室,你究竟为何在此?”宋宇语气一转,目光锐利地逼问。 “我高兴怎样就怎样,哪里轮到你来说三道四!”施元吉仍旧嚣张至极,抬腿便欲向宋宇踢去。 卡擦~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长空。 “断了……断了……”施元吉的面容瞬间扭曲,泪水夺眶而出,痛不欲生的嘶吼声中满是绝望。 第296章 共处一室 这撕心裂肺的哀嚎,立刻引起了家丁的警觉。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紧跟着朝这边涌来。 宋宇的眉头猛地一蹙,虽然他还未完全明白发生了何事,但一个衣衫褴褛、容貌丑陋的男子出现在女子闺房中,显然不会有什么好事。 略一思索,宋宇果断地夺过施元吉手中的板凳,狠狠地将其砸晕。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宋宇匆忙将施元吉拖回房内。 待他看清房内情形,宋宇不由自主地呆住了…… 床上赫然横卧着施红蕊,衣衫破碎,散落一旁,她仿佛失去了生命的火花,静静地躺在那里。 毫无生气。 宋宇一看便知究竟,瞥了一眼脚下昏迷的施元吉,怒火中烧,反手便狠狠抽了施元吉两记耳光,以泄心头之恨。 “二公子,二公子您可安好……”家丁们匆匆忙忙赶来,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宋宇见状,略一思索,便将施元吉藏于床下,然后迅速关上房门。 紧接着,他走到床边,将被子轻轻覆盖在施红蕊身上,柔和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是不是这个畜生对你做出了什么……” 施红蕊依旧如同失去了灵魂,木然不动,泪水仍旧沿着她的脸颊悄无声息地滑落。 无论宋宇如何询问,她都不发一言。 失去了逃离的冲动,也丧失了站起的气力,只是呆呆地凝视着天花板,沉默不语。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跟我说说啊!”宋宇神色焦灼,低声询问。 当下为施红蕊诊了诊脉,发现她不过有些体虚无力,除此之外并无大碍。 望着施红蕊只是默默流泪,那副楚楚动人的模样,不禁让宋宇感到心如刀绞。 要知道,宋宇最见不得女孩子流泪,尤其是美丽动人的女孩子。 咚咚咚~ 房门响起轻轻的敲门声。 “二公子,您没事吧?” “我们刚才似乎听到了您的呼救声,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外头的家丁带着几分忧色,急切地询问。 闻听室内悄无声息,家丁们心中不禁泛起惊慌,焦虑地呼喊:“二公子,您可安好?是否还留在房中?” 宋宇此刻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脑海一片茫然,霎时间不知所措。 众所周知,宋宇最无法忍受的是目睹女子的泪眼,尤其是那些貌美如花的女子,特别是那些既美丽又让他挂心的女子。 每当见到她们伤心落泪,宋宇的脑袋便像是抽空了一般丧失了所有思考的能力,此时也无法集中思考。 宋宇犹如一根木桩,愣愣地站在床榻旁边,目光紧紧地追随着门扉的每一丝响动。 只听见外面细微的声响中夹杂着几人低声的议论。 “适才确实听到了二公子的呼救声,这一点没错。” “确实,我们都有所听闻。” “但……我们敲了这许久门,为何不见有人应声?” “是啊,连大小姐也未作回应,莫非发生了什么意外?” “我们是否应该推门入内查看究竟?”其中一人言罢,已伸手欲推门而入。 他的指尖方触门楣,立刻遭到旁人的急切阻拦。 “你这是何等鲁莽!这可是红蕊大小姐的香闺……” 经同伴提醒,那仆人才缓缓缩回了手。 “然而……” “若二公子遭遇不幸,我们这伙人的脑袋只怕都难以保全。”那仆人眉头紧锁,低声嗫嚅。 周围的几人闻言,也不禁愁眉不展。 一人抬头悄声说道,“确实如此!我们方才已敲过门,里面既无二公子的声响,也无红蕊小姐的回应,恐怕是……” “莫非遭遇了不测?” 这话一出,众人顿时慌乱起来。 “不错,若红蕊小姐与二公子无恙,我们这样敲门,他们断不会置之不理……” “正是,万一有所闪失,我们都将难逃其咎。”一位仆人沉声细语,眉头紧蹙,“我们应当入内探查,若红蕊小姐无恙,只不过会受到二公子的责骂罢了,但若红蕊小姐真有何意外……” “那么,我们的责任就大了。” 几人商议已定,终于下定决心推门一探究竟。 宋宇的脑海中一片茫然,他从未感受过如此剧烈的慌乱。 这种感觉仿佛偷情时被当场捉到的羞耻,宋宇一时之间竟不知所措,连躲藏的方向都找不到。 眼看着几人即将推门而入,宋宇焦急万分,无奈之下,只得尽力回忆刚才施元吉的语气,沉声怒斥:“你们在门口窃窃私语什么?” “别来打扰我,还不快滚!” 众人听闻,顿时慌乱,连忙赔礼道歉:“对不起二少爷,我们只是担心您的安危……” “您平安无事我们就放心了,二老爷正等着您回去呢。” “我知道了,等我安排好红蕊,自然会回去。不用你们催促!”宋宇尽力模仿施元吉的嗓音,怒气冲冲地斥责道。 几人虽隐约觉察到异样,然而慑于施元吉的火爆性情,不敢有丝毫懈怠,急忙连声致歉后,便匆匆退下。 在他们离去之时,一人犹自困惑地咕哝:“二公子的声音似乎有些不对啊。” “你也有所察觉?今日二公子的话语风格确有改变,实属诡异。” “哼,我们不过是无足轻重的仆役,哪有资格过问太多。”一位仆从嘟囔着。 “你们怎么如此迟钝?二少爷既然吩咐我们不要打扰,那就老老实实地不去打扰便是。”另一位油头滑舌的年轻人不屑地反驳道。 几人听后不由得一愣,心中暗自嘀咕:“难道你们不觉得此事诡异吗?” “诡异?这有何诡异之处。”那年轻人狡黠一笑,“二少爷与红蕊小姐共处一室,孤男寡女,你们猜会发生何种情形?” “幸亏我们未曾冒失地推门而入,否则若撞见了不该看见的景象,恐怕我们的脑袋也难以保全……” 此话一出,几人顿时如同茅塞顿开,纷纷向那年轻人投去赞许的目光。 良言一句能温暖三冬的严寒,恶语一句则让人感受六月之寒。有时,谣言与诽谤便是这样悄然无声地在人们之间流传。 小人肚肠的猜疑无处不在,哪怕未曾亲见,他们亦愿意坚信自己的臆测。 尤其脆弱的是女性的名誉,一句不实之词便足以将其摧毁。 第297章 无处可躲 “都在此处窃窃私语些什么?元吉为何还不见踪影?”施孝义面露愠色,迈着大步走来,语气冷冽地斥责。 众人顿时惊慌失措,纷纷跪地磕头。 “回……回老爷,二公子正在照顾红蕊小姐,待安抚好小姐即刻便来……”那油头滑舌的小子眼睛骨碌碌转个不停,急忙回答, “红蕊小姐身体孱弱,二公子希望多留一会儿以细心照看,这不,刚遣我们来告知老爷您……” “胡闹!”施孝义语气冷冽,怒斥道,“红蕊身体不适,让她在房中静养便是,何需安抚与照料?” “那些权贵们早已到场,这小子却还在此处拖延,不明分寸!” 施孝义闻言,顿时怒火中烧,冷哼一声,转身便向施红蕊的房间行去。 霎时,众人慌乱不已。 他们方才还遭受了施元吉的斥责,命他们退下。而房中未见施红蕊的动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难免不让人心生遐想。 如今施孝义欲前往施红蕊的闺阁探视,这岂非…… 那油头滑舌的下人连忙上前,解释道,“老爷,请您息怒。我们……我们这就去请二公子出来。” “是的,是的,这种琐事何必劳烦老爷亲自过问……” 话音未落,一名步履匆匆的仆役已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站住!”施孝义断喝一声,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立时将那仆役定在了原地。 “这小崽子就是让你们这伙下人给宠坏了。”施孝义语气冷硬,言辞犀利,“那些权贵们早已驾到,这小子却还拖延怠慢,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训他一顿不可!” 言罢,施孝义猛地一推挡在前面的仆役,阔步走向施红蕊的居所。 瞬间,众人皆愣在原地,若是让施孝义撞见不宜入目的场景,不仅施元吉难逃一劫,只怕他们这些下人也将遭受池鱼之殃。 “这该如何是好?现在该如何是好?” “若是二老爷发现了真相,二少爷或许只是遭受一顿痛打,可我们这些下人恐怕就要跟着遭殃了……” “快些,快些想法子啊!” …… 众人焦虑地议论纷纷,额头上的汗珠如同断线的珍珠般滑落。 油头滑舌的年轻人紧蹙着眉头,忽然眼前一亮,高声喊道:“老爷,请您息怒,二少爷只不过是想多照顾红蕊小姐一会儿,您千万不要怪责他……” 那嗓门比平时提高了许多,明眼人都能瞧出,这分明是在给屋内的施元吉通风报信。 话音刚落,他便急步赶至施孝义身旁,试图拖延时间。 施孝义身为老江湖,这些小花招岂能逃过他的耳目? 他立刻反手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了那油头滑舌年轻人的脸上。 “哼!滑嘴油舌的东西,待我教训过那逆子,再来好好整治你们。” 显然,这声响宋宇也听到了。 当前局面难免让人有些手足无措,宋宇并非畏惧施孝义,他所忧虑的,实际上是施红蕊的名誉。 要知道,一个素未谋面之人在女子香闺中出现,不论怎样解释,总会引发不必要的流言蜚语。 俗人总是那般无知和无聊,总爱听一些女子失贞,汉子偷情寡妇踹门的故事,亦乐于编织各种传闻。 他们倾向于相信那些自己愿意相信的事情,比如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便定会演绎出一段韵事。 即使事实确凿,他们也不愿接受,反而更愿意相信两人私下有染,更愿意聆听有关女子失贞的传闻。 辩解再多,亦是徒劳。 宋宇轻轻地替施红蕊整理好衣裳,又细心地用手帕拭去她眼角的泪珠,那是她自己的手帕,宋宇之前借走的手帕。 “手帕还给你。”宋宇的声音柔和而深情,“虽然我不清楚你遭遇了何事,但愿你能勇敢一些。” “因为只有敌人才会乐于见到你的哀伤,只有恶人才会期望你的绝望。” 狭小的房间一目了然,里面的每一件陈设都清晰可见。 柜子太过狭隘,无法藏身;窗户只是一扇高高的换气窗,并不适宜从那里逃跑。 宋宇环顾四周,心想或许只有床下能容纳一个人了。 但那里已经躺着一个施元吉,没了空间。 宋宇安抚着施红蕊,让她不必担忧,不必在意他人的目光,因为他已决意走出房门,与施孝义正面交锋。 宋宇深知贞操对于一个未婚女子的分量,特别是对于未经世事的黄花闺女更是至关重要。 然而,在当前的情形下,宋宇也没了别的选择,总不能躲到施红蕊的床上去吧。 宋宇眉头紧蹙,低声安慰道:“你放心,我会抹去所有人的记忆……” “他们不会知道我来过,也不会记得施元吉来过你的房间。” 身为宫廷御医,宋宇自然谙熟如何使他人失忆的技巧。 不过对于那些无关紧要的仆役来说,宋宇要整治他们轻而易举,但要对付施孝义,却绝非易事。 施红蕊尽管绝望而无力的躺在床上,但她的内心却异常清醒。 她明白宋宇为了保全自己的名誉,甘愿与众人为敌。 刚刚拭去的眼泪又一次沿着面颊悄然滑落,在这个世上,她还从未遇到过如此为她着想、如此深情的人。 只不过她理解的让众人消失记忆,和宋宇所说的抹去所有人记忆好像不太一样。 宋宇提及的清除所有人的记忆,实际上只是指通过医学方法令他们暂时遗忘罢了。 但在施红蕊的理解中,宋宇似乎是愿意为她对抗全世界,愿意为了她的清白,消灭所有知晓他存在的人,施孝义亦不例外。 施红蕊深感触动,同时心中也满是忧虑,毕竟在她眼中,宋宇尽管才貌双全功夫了得,却未必能敌得过施孝义。 正当宋宇预备推门而出时,施红蕊忽然开口说道:“别出去……” “什么?”宋宇不禁一愣,心中却是惊喜交加。 “你不是二叔的对手,出去只会徒增危险。”施红蕊语气坚定。 “哈哈,事实上,说不定他并非我的对手!”宋宇自信地轻笑。 施红蕊听后却开心地笑了,她认为这只是宋宇为了让她放宽心而故意这样说的。 仅是一句淡淡的话语,却如同暖阳穿透薄雾,温暖了施红蕊的心房。 第298章 留心你二叔 “你这样孤身外出实在太过危险,过来吧,我这里另有一策。”施红蕊仿佛已经有所决断,声音轻细而坚定。 宋宇不由自主地愣在原地。 “快点过来,时间紧迫。” 伴随着屋外逐渐清晰脚步声,施红蕊焦急地催促着。 宋宇微微皱眉,未及多想,便向床边走去。 “哎呀——” 宋宇尚未反应,已被施红蕊有力地拉至床上。 “别动。”施红蕊语气柔和而命令式地低声说道。 此刻,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至不足零点零一公分,鼻尖轻触,宋宇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施红蕊身上散发的迷人幽香。 施红蕊那柔若无骨的身体紧紧相依在宋宇的胸膛,她侧身而卧,为宋宇提供了庇护,将他轻巧地遮掩于被褥之下。 远处望去,绝是发觉不到的。 就在这时,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元吉,我不是让你赶紧回到大堂去吗?你难道没听到我的话……” 施孝义怒气冲冲地喝问,但话音未落,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环视房间,只见施红蕊安静地躺在床上,而房内别无他人。 “红蕊,怎的房中只见你一人,元吉他何在?”施孝义带着几分疑惑询问。 “二哥他送我回房后,便自行离去了。”施红蕊低声回答。 “离去了?” 施孝义眉头紧锁,显得有些不安,“他可曾言明去向?” “不得而知,或许他是返回大堂去了。”施红蕊推测道。 “返回大堂?然而……”施孝义面露困惑,眉头拧成了一团。 旁边的下人们顿时愣住,彼此交换了一下狐疑的目光。 本欲开口,却被施红蕊的声音陡然截断。 “二叔,我感到疲惫不堪,想要独自静静地休憩片刻……” 施孝义闻言,也不便继续打扰,仅是轻声细语地关照:“好吧,那你便好生休息。” “一旦休息充足,便速速前来,福邑城诸多显赫人物均已齐聚。” 言讫,施孝义无奈地先行将门阖上。 众人不由得一时愣神,他们方才还被施元吉严厉斥责,此刻怎就消失无踪? 彼此相视,却无人敢轻易发言。 “啪——” 就在众人尚未回神之际,施孝义的巴掌已然挥落。 “你们方才不是说少爷在内室吗?这会儿他人在何处?”施孝义语气冰冷,怒气冲冲。 几人满腹委屈,心头的疑云重重,却欲言又止。 “还愣着干什么,立刻给我去找!”施孝义怒喝。 房间内,宋宇与施红蕊一男一女,就这么躲在同一床被褥之下。 温热的气息使得施红蕊那原本苍白的面颊瞬间泛起了羞涩的红晕。 宋宇亦感尴尬至极,手臂轻抬,便能触碰到施红蕊身上那唯一的轻纱。 “那个……人都已经走了,我可以出来了。”宋宇低声说道。 “不急,等他们走得更远些。” 施红蕊羞涩地闭上双眼,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宋宇也是面露尴尬,若不换个话题,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恐怕他就要失控了。 在这种情境下,任何一位男性都难以自持。 宋宇急忙转换话题,“对了,昨晚竹林突发火灾,你是否将卜小雨救了出来?” 施红蕊轻轻点头,回答道,“嗯,当时情况危急,我便将她救出,藏到了另一个地方。” 言及于此,施红蕊的眼眸再次泛起了红色泪光。 “你为何又落泪?”宋宇略显局促,轻柔地用帕子抹去施红蕊眼角的泪水。 施红蕊哽咽着答复:“昨夜,我父母不知何故在林中自缢离世……” “是谁首先发现了他们?”宋宇眉头紧锁,满是疑惑。 照理说,若无人移动,施孝廉与魏金花的遗体应位于郊野的林中,为何会出现在施家庄内? 而且还被故意悬挂,伪装成自杀的假象。 “不太清楚,似乎是家里的一个仆人。”施红蕊回答。 宋宇眉头不由自主地微微一皱,通常情况下,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很可能就是凶手。 但既是凶手,必然有所图的。然而,若是下人,他又图谋何物? “当时只听到有人惊呼出事,紧接着二叔便急忙带领众人赶去……”施红蕊继续叙述。 施孝义?宋宇眉峰微蹙,显然心中已有所猜测。 然而,施孝义为何要付出如此巨大的努力呢? 见到施红蕊泪水涟涟,如同梨花在春雨中摇曳,宋宇实在无法忍受,于是他温和地劝慰道:“罢了,现在别再想这些事情。” “快告诉我,你把卜小雨藏匿在何处,我今天就要带她回去。”宋宇追问。 “我已让小程将她送往施家庄之外的地方了。” “什么?你竟然把卜小雨交给了别人?”宋宇听闻此言,顿时大惊失色。 施红蕊回答道:“放心,小程是我信任有加的人,她不会出事的。” 话音未落,宋宇已从床上跃下,追问道:“那小程此刻在哪里?” “她现在应当在她的房中,你带上这支发簪去找她,她会引领你去见卜小雨。” 施红蕊言罢,也随之站起,从首饰盒里取出一支刻有“红蕊”二字的发簪。 宋宇接过发簪,随即转身预备离去,毕竟他对小程素未谋面,无法判断小程的善恶。 行至门前,宋宇忽地止步,回首告诫施红蕊,“务必留心你二叔。” 言讫,宋宇便飘然离去。 施红蕊满脸困惑,愣在原地。 大堂之上,福邑城的各路英豪陆续前来致哀。 施孝义先是周旋于众人之间,一番寒暄之后,便语气冷淡地宣布: “各位,家兄不幸辞世,诸位豪杰不吝赐临,施某感激不尽。” “家兄临终之际留下遗书,指定我将施家庄大小事务全权接手,今后各位与施家庄的交往,可直接与施某联系。” 众人闻言,纷纷拱手应道,“施家兄弟素来仁爱宽厚,施二弟接棒之后,施家庄必将更上一层楼。” 众皆欢声笑语,然而在这灵堂之上,大家又不便过于欢愉,仅以点头微笑以示礼节。 有人忍不住提出疑问,“施二庄主,这施庄主与夫人为何会突然自尽?” “此事难道有何蹊跷?” 第299章 换衣服也关门? 施孝义闻言一愣,随即答道,“我亦对此事感到疑惑,但如今我已成为新一任庄主,定会深入调查此事。” “莫非是因为福王交予施庄主的任务未能完成,故而畏罪自尽?” “嗯,此言甚是。”福星镖局的楚大陆点头赞同,“近期与施庄主合作的多家镖局纷纷遭遇不幸,我猜测此事与此有关。” “可不是,听闻前两日沈焦、邹世爻等人离奇身亡。这些人可都是福王身边的人啊!”另一人加入讨论。 “嗯,施庄主自尽或许与此事相关。” “你们最近听说了吗?”福源镖局的秦小宝神秘地走上前,“据说福王府近日遭窃,福王玩物被盗一空……” “如今福王正在全力寻找窃贼,听说谁能抓住这个人,就直接封他为万户侯!” “竟有此事?若有人能抓住这贼人,岂不是一步登天,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众人纷纷议论起来。 …… 看来,福王的死,终究还是被那些官员封锁了消息。 施孝义耳畔微动,即刻捕捉到了他们的低语。 这样的机遇施孝义岂能坐视,他立刻接口道:“我施家庄素来忠诚于福王,今有此等变故,捉拿那窃贼,我等自当挺身而出,义无反顾!” “哈哈哈,施二庄主此言差矣,此事已有定论。” “确实,施二庄主担当此任,实至名归。” “施二庄主,来日荣升高位,勿忘我等旧情……” “富贵不相忘,今后施二庄主有何差遣,尽管开口……” 众人脸色瞬变,纷纷转向施孝义,一阵阿谀奉承。 宋宇遵循施红蕊的指引,步入了小程的居所。 门扉开启的瞬间,宋宇愣住了。 “啊——登徒子!你……你是何人?” 小程正更换衣裳,此刻恰好褪去了身上的衣物,直接一览无遗。 宋宇未曾料到有人更衣竟不将门闩好,而且他一直误以为小程是个男性仆役,不想竟是一位少女。 “不……抱歉,是施红蕊让我前来寻你。”宋宇忙解释。 不可否认,小程虽仅是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女,但其身姿发育甚佳,单看背影便风情万种,只是容貌…… 的确有些难以令人恭维。 宋宇并非对容貌不佳的女性持有偏见,他只是感叹于那曼妙的身姿,与此刻那不尽人意的面容相配,实在是有些遗憾。 “你……你这个无赖,快将门关上!”小程转身,语气冷冽地斥责。 宋宇只能是连声道歉,转身将门轻轻带上,不过人并未出去。 小程此刻羞愤交加,怒声道,“我叫你出去,然后把门关上。” “这个……”宋宇背对她,解释说,“小姐换衣,我自然不会窥视,但如果我就这么站在门外,被人撞见恐怕不妥。” 小程瞥了他一眼,语气稍缓却坚决地说,“那……那你千万不要回头。你若敢偷窥,我绝不会放过你。” 宋宇感到十分无奈,只能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心里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多看一眼,真怕多看一眼就会长针眼。 小程却鼓起了嘴巴,那样子仿佛她的嘴上能挂住一个酱油瓶。 她以为宋宇是看上了自己,故意不愿离去,瞬间脸上泛起了羞涩的红晕。 毕竟,宋宇英俊潇洒,任何一个女性见了都会情不自禁地想要接近。 更不用说是像小程这样,鲜少有人主动追求的女子了。 久等未闻小程之声,宋宇不禁出声询问:“姑娘的衣裳可已穿戴妥当?” 小程俏皮地反问:“难道你打算偷偷窥视不成?” 宋宇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摸了摸鼻尖,解释道:“在下绝非轻薄之辈,还望姑娘海涵。” 小程轻哼一声:“你为何如此心急?” 宋宇诚恳地回答:“在下确实无意搅扰姑娘,只是确有急事相商。” 霎时,宋宇的态度变得谦和有礼。 突然,小程轻柔地将手搭在宋宇肩上,这一举动让宋宇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仿佛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物。 宋宇猛地一颤,即刻将小程的手弹开了。 小程立刻不悦,嘴巴一噘,生气地说:“哼!这就是你求人办事的态度吗?” 宋宇语气柔和地问道:“那……姑娘希望我怎样?” 小程嗔怪地说:“哎呀,你刚才都弄疼我了,难道你就不能说几句好听的来安慰一下我吗?” 宋宇只觉得全身鸡皮疙瘩起了一层,紧张地吞了吞口水,轻声应道:“那姑娘希望听些什么,在下照说便是……” 宋宇可以发誓,此生从未感受过如此深沉的无奈。有史以来第一次对一位女性的畏惧,如此深切,以至于宋宇不得不变得异常谦逊。 小程瞥了宋宇一眼,嘴角轻扬,露出一丝戏谑的笑容,“男人与女人相处,能找到的慰藉实在数不胜数,你难道还不谙此道,需要我来点拨?” 她发出一连串的轻笑,“你生得这般俊朗,周遭自是美女如云。若这样的常识也要我传授,岂不是显得你辜负了这副好皮囊。” 宋宇听闻此言,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宋宇此刻的紧张程度,是前所未有的,宛如一只待宰的羔羊,身处孤男寡女的境地,还是在别人的地盘。他无法预料接下来会面临何种局面。 然而此刻想要退缩,已然来不及了。 宋宇轻轻闭目,转过头来,低声道:“这是施红蕊托我转交的信物,你一看便知其意。” 小程此时已然穿戴整齐,不知何时还精心地在脸上扑了一层香粉。 她伸出玉手接过那枚簪子,轻轻地在宋宇掌心划过一圈,宋宇不由自主地迅速缩回了手。 被女子轻抚,宋宇首次感觉到是自己吃亏了的感觉。 小程眼波流转,娇媚地一笑:“原来是要我引你去那个地方啊!” “不过,若我带你前往,你将如何表达你的感激之情呢?” 宋宇当场愣神,仿佛瞬间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气与对策,“我……嗯嗯,这个……嗯嗯……” 他忽然跳起身来,急切地说,“哎呀,你的衣扣未扣好,快整理一下!” 小程却娇笑着回应,“没想到公子这双眼睛一直没离开过我呢!这颗扣子在胸口位置,我总是弄不好,不如公子帮我扣上吧!” 第300章 枫叶林中小屋 若有人断言宋宇会脸红,恐怕不仅旁人不会相信,连他自己也未必相信,但此刻,他的脸颊确实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并非害羞泛起的红晕,而是怒气所激荡的颜色。 若非宋宇尚有所求,真恨不能立刻给她两记响亮的耳光。 简直是个奇葩。 宋宇一脸无奈,只得低声应道,“男女之间授受不亲,还是劳烦姑娘自行处理。” “姑娘还是快带我去寻卜小雨吧……” “急什么。”或许是小程的好意被宋宇婉拒,她的脸上立刻露出一抹不悦。 随即,她毫不犹豫地一把抓住宋宇,向门外疾走而去。 宋宇愣在当场,尚未回神,已被小程拉扯着奔向那片如火的枫叶林。 阳光洒落,映照的枫叶如同晚霞般红艳,枫叶林中错落有致的几座小屋,精致而小巧,犹如画卷之中的景致。 这无疑是情侣们私下相约的绝佳场所。 此刻,若非是与小程姑娘相伴,宋宇置身此地,定会感到身心飘然,如同置身仙境。然而现在,他却觉得自己宛若一个游荡的活鬼。 一个倒霉透顶的活鬼。 小程紧紧握住宋宇的手,毫无放松之意,另一只手则径直推向屋门。 宋宇不禁苦涩一笑,“这间屋……你都不清楚屋里是否有人,怎能随意推门?若里面恰有人更衣,万一恰好未着衣,岂不是要被误认为是轻薄之徒,平白遭受冤屈?” 显然,宋宇因之前误看了一眼小程的胴体,心中已然留下了难以抹去的阴影。 小程微微撅起嘴角,冷冷地哼了一声:“谁敢把我当作轻薄之徒?” 宋宇露出一丝自嘲的微笑,说:“平日里自然不会,但小心驶得万年船,我刚才就因疏忽吃了亏……所以,还是谨慎行事为上。” 话音未落,宋宇一边说着,一边试图抽出自己的手。 然而,小程却紧紧握住他的手,微笑道:“别担心!这地方也是施家的。” 不止这几间房舍,连这座整座山头都隶属于施家庄的领土。只是因为它过于偏远,平时少有人问津罢了。 宋宇下意识地想要抚摸鼻子,心中暗自苦笑:“确实,若非施家的地盘,她也不敢如此放肆。” “难道,卜小雨真的藏匿于此?” 宋宇双眉紧蹙,忧心忡忡地问道:“将人匿藏于此,恐怕不太安全吧?” 小程微微一笑,安抚道:“你大可放心,此地原为老爷闭关修炼剑术之所,素来无人打扰。如今魏夫人对老爷监管甚严,老爷亦少来此处,故而得以空置。” “平日里,老爷也会让柱哥过来打扫一番,只是最近这几日,他恰好外出了……” 宋宇对柱哥是何许人并不知情,也不感兴趣。 他从小程提及柱哥时眼中流露出的光芒,便能察觉到他们之间必有深厚的渊源。 然而,宋宇并非喜好探听他人私事之人,他只想尽快将卜小雨带离此处。 “现在你在,我们就不提他了……”小程一边含羞带怯地望向宋宇,一边轻轻推开了房门。 言犹在耳,忽听得一声暴喝:“何人敢私闯禁地?莫非不知这是施家庄的领地吗!” 在吼声的伴随下,一团黑影疾速飞来,幸亏小程身材娇小,那物体才得以在她的发梢边擦过,远远地坠落在门外。 定睛一瞧,竟是一只女鞋。 室内布置简洁而典雅,地面铺满了厚实柔软的稻草,两个几乎赤裸的人正在这柔软的草甸上翻滚。 小程推门而入,那男子立刻咆哮着蹦跳起来,一把抓起脚边的靴子朝外猛掷,女子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魂飞魄散。 她急忙抓起一件衣裳,试图遮掩身体的关键部位,但那双洁白如玉的腿还是未能完全藏匿。 仅是这双腿,就足以让人神魂颠倒,即便是阅尽繁华的宋宇,也会觉得这样的美腿实属罕见。 那位男子是个年轻人,肌肤白皙细嫩,容貌也还看得过去,显然是个从未经历过粗重劳动的人。 然而此刻,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双目布满了血丝。 当小程推门进来时,他脸上的怒气立刻转化为惊愕。 小程也是一愣,惊诧之下不禁失声怒喝,“你……你!” 男子急忙抓起一件衣服,躲到了一堆杂物后面,手忙脚乱地穿起了衣服。 不料细看之下,却是糟了,他竟错拿了女子的衣裳。 女子想要起身,但一见宋宇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她,连忙又坐了下来,慌张地将一双修长笔直的腿急速收向内侧。 小程脸色铁青,厉声质问道,“你之前不是说老爷让你出门办事,要好几天才能回来吗?这……这女子又是怎么回事?” 那名男子双眉紧锁,随即猛地一扯,将女子衣衫拽到自己手中,对女子一丝不挂的窘境视若无睹。 他自顾自地穿戴整齐,然后将女子的衣裳随意抛向她。 接着,他满脸堆笑,低声细语,“嘿,离出发的时间还早着呢,推迟两天再走也无妨。” 小程气的双颊鼓起,宛如一只愤怒的牛蛙,猛地一脚将地上的靴子踢向那名女子。 “哼!早就觉得你行为轻佻,原来背着我偷偷与人幽会。” “告诉我,这女人究竟是谁?”小程圆瞪双眼,怒气冲冲地质问。 男子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男人嘛,多个女性朋友很平常。” “朋友?什么样的朋友能光着身子在草堆里翻滚……” 不等小程发作,男子径自打断她的话,“哼!我倒想问问你,那个小白脸又是谁?” 小程一瞬间愣住了,忙不迭地解释道:“这……这无疑是我的朋友。” “朋友?我瞧未必!”那男子斜瞥了宋宇一眼,冷笑一声反驳。 “一对男女手牵手而来,莫非意图……私通?” 小程羞愤交加,情绪激动地站起身,怒声反驳:“你……你休要胡言乱语。我们光明磊落。” “光明磊落?不过我也懒得过问你的私事。”男子自信满满,慢条斯理地说道,“那就这样吧,我们来做个交易,我不过问你的事,你也别插手我的。” “否则,若闹将出去,看看到底谁更丢脸。” 第301章 我要复仇 小程愤怒至极,猛地推开杂物,怒火中烧地咆哮:“我有什么好丢脸的?我又没赤身裸体与人做那等丑事……” 宋宇实在听不下去了,也不想卷入这场争执。 于是悄无声息地走进内屋,打开柜子,果然看到卜小雨被藏匿其中。 宋宇眉峰紧蹙,立刻为卜小雨把脉,幸好只是昏迷,并无生命危险。 宋宇领着卜小雨步出房门的时候,小程与那名男子仍旧在激烈争执。 耳畔争吵声不断,那名男子正是小程心中的柱哥,他们私下里有着不为人知的亲密关系,这一次却遭到了小程的当场捉奸。 宋宇本非喜爱聆听闲言碎语之辈,他轻轻抱起卜小雨,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房间,还细心地替他们带上了门。 房内二人的争吵声不仅未息,反而似乎动起手来,那声音也愈发响亮。 突然,门扉开启,一道身影匆忙掠出,大声呼喊:“喂,你等一等。” 宋宇回头一瞥,刚才那位美腿姑娘已将衣裳披上,正衣衫不整地向宋宇示意。 她未着鞋袜,衣领间透露出一抹如雪般洁白的肌肤,白皙得让人目眩,多层裙摆之下,露出一截匀称修长的小腿,精致的脚踝和一双宛如美玉雕刻而成的双脚。 宋宇尽量想使自己的眼睛规矩一些。 然而,食色性也。虽然宋宇并未刻意窥视少女的衣襟,但那双玉足的魅力却难以抗拒。 任何雄性生物,恐怕都难以抵挡这样的诱惑。 宋宇停下脚步,轻声叹息,问道:“是在叫我吗?” 那少女答道:“是的,我有话要对你说。” 她径直向宋宇疾步奔来,突然轻吟一声,一具香软温存的身躯便朝宋宇怀中倒去。 幸亏宋宇手中还抱着卜小雨,否则恐怕真难以抵挡这股诱惑。 只见宋宇身形一侧。 一声扑通,少女便径自跌空,摔落在地。 宋宇苦笑着回应,“你若是想让我替代那男子,陪你完成未竟之事,只怕你选错人了。” 那女子似乎对宋宇的话语充耳不闻,声音颤抖地低吟:“哎呀,我……我的脚……” 宋宇这才注意到,她的脚踝处已被石头割破,鲜血沿着伤口缓缓流淌,疼痛让她几乎泪流满面。 她的双腿修长美丽,脚踝玲珑有致,细看之下,容貌也是美女中的佼佼者。 此时,她那绝美的脸庞上流露出几分痛楚,低头蹙眉,泪水沿着面颊悄然滑落,令人不禁心生怜意。 宋宇本无意插手,但又不忍心置之不理。 他最无法招架的,便是女人的泪水,尤其是这样楚楚动人的姑娘。 宋宇不由得轻叹一声,将怀中的卜小雨放下,小心翼翼地扶她起来,低声嘟囔:“下次与人幽会,切记别忘了穿着鞋,万一遭遇不测,也能迅速逃离,避免受伤。” 这少女曲线分明,颇具风情,身材却恰到好处,轻盈柔软,宋宇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她抱起。 少女咬着唇角,露出羞涩的微笑,轻声答谢:“谢谢……” 一股如兰般的幽香扑鼻,足以让任何男子心跳加速。 宋宇不禁将鼻尖从少女身边移开一些,苦笑道:“你不必谢我,脚伤已经包扎妥善,试试看能不能走动了。” 那少女的面颊瞬间染上桃红,她回首瞥了一眼身后的小屋,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此地不宜交谈,若让他们追来,便麻烦了。我们还是速速离去吧。” 宋宇心中自是清楚,那小程姑娘若是追来纠缠,定是让他头痛不已。未待女子提醒,他已抱起卜小雨,轻巧地躲入山坡下的密林之中。 女子回身拾起被遗落的双鞋,匆忙穿上,随后紧跟宋宇来到了山坡下。 此时日已过午,林中的光线不再昏暗。在这样柔和的光线下,任何女子都会显得格外动人,何况眼前这女子本身就姿容出众。 宋宇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若非他自制力强,恐怕真难以抗拒这等魅力。 他只得转过头去,不去直视她,开口问道:“你为何紧随我而来?” 不料,那少女在喘息间,突然抽出一把锋利的尖刀! 宋宇怀抱着卜小雨,尚未从惊愕中回神,一把锋利的尖刀已逼在他的胸前。 一声刺耳的“哧”声,宋宇的衣衫应声裂开一道口子。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确实让宋宇措手不及。 只听那少女语气冷漠,“你就是宋宇吧!” 宋宇不禁一愣,满脸疑惑,“你认识我?” “并不。”女子语气轻柔却带着寒意,“但我耳闻过你的名声,今日一见,便料想你便是宋宇。” “既知我身份,你还敢用刀指我?”宋宇淡然一笑。 女子语气坚决,“旁人或许畏惧你,我却不惧!你若想求生,便得应允我一件事!” 宋宇不禁轻轻摇头,露出一抹苦笑,“像你这样冒失的女子确实罕见。” “何况,你这样美丽的姑娘若想求得男子应允何事,何需动刀呢?” 那少女闻言,脸颊瞬间涨得通红,咬紧牙关,声音严厉,“你休得胡言乱语,我绝非你所想象的那类女子!” “哦?”宋宇轻轻一笑。 那少女急切之下,声音提高了几分,“你切勿误以为我方才与那人在私下相会,我只是……我只是……” 话未说完,她的眼眶已泛起泪光,那鹅蛋般的脸庞上充满了愤怒与怨恨,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嘴角甚至因咬得太紧而溢出了血丝。 宋宇不由得微微皱眉,显然这少女身上藏着不为人知的过往,她已经激起了他深深的好奇。 忍不住好奇追问:“究竟是什么原因?” “不过是想从他口中探听如何潜入施家庄的办法。”那少女恨声说道。 宋宇惊异地问:“潜入施家庄?意欲何为?” “我要复仇!”她声音坚定。 “我要将施家庄所有施姓之人斩尽杀绝!”那少女情绪激动,目光中闪过一道凶光,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此事愈发引人好奇,宋宇不禁疑惑地问:“施家庄的人究竟对你做了什么?” 第302章 这是在威胁我? “他们设计陷害了我的父亲,还……还把我妹妹掳走了。”女子说到此处,泪水夺眶而出,“她……她年仅七岁啊……” 至此,她突然停顿,目光如炬地扫向宋宇,语气坚决地问:“我说的已经够多了,宋宇,我只希望你回答我,你愿意助我一臂之力吗?” “你那传奇般的经历我也有所耳闻,你不仅单枪匹马解决了恶名昭彰的漫天镖局,还深入施家庄……” “我虽不知你施展了何种手段,让他们心甘情愿地将那女孩归还于你,但我确信你有此能力。”她的眼神炽热,充满了期待。 “你希望我承诺什么?是助你找回失散的妹妹,还是为你复仇?”宋宇声音低沉。 少女闻言,情绪顿时萎靡,垂首不语。 “我的妹妹可能已经被他们虐待致死了,再也找不回来了……” 突然,少女猛地抬起头,目光如刀,怒火中烧,“我要你为我复仇,为我父亲,为我妹妹,洗清此仇!” 宋宇的眉头不禁微微皱起,“你如何如此断定,你的妹妹已然离世?你若不详细说来,我又怎能助你一臂之力?” 那少女略一迟疑,语气冷冽地回应:“无论如何,你必须答应我,否则我就杀了你!” 宋宇不由自主地笑出声,轻轻摇头,“你以为自己真的能杀得了我?” 然而,那少女却将手中的刀握得更紧,声音严厉,“你以为我不敢对你下手吗?” “不是不敢,而是不能。” “你还没有这个能力杀我。” 宋宇淡然一笑,话音刚落,那少女便感到一阵酥麻,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手中的刀便在瞬息之间易主,仿佛宋宇施展出某种魔法。 那少女登时气得牙关紧咬,全身颤抖不已。 宋宇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你手中的刀,本是为了复仇而磨砺,却不应指向于我。” 言讫,宋宇轻扬手臂,那刀便脱手飞出,砰然一声钉入树干。 “你并非杀手,此刀亦非凶器,若你真心欲报深仇,似乎还需另谋良策。”宋宇低声细语。 那少女却忽然悲从中来,泪如雨下,一双细嫩的小手不住地捶打着宋宇的胸口。 她哭诉着,“不如你杀了我吧!我家已无他人,活着也是孤苦伶仃,不如死去算了。” 宋宇一脸的无措,只得摇头苦笑道,“我并非施家之人,决不会伤害无辜,你怕是误会了。” 少女瞬时身躯一震,仿佛所有的力量都被抽离,她泣不成声,“若不能为父报仇,为妹雪恨,我……活着又有何意义?” 她猛地推开宋宇,疾步冲向那棵树旁,意图将那柄刀拔起。 然而,尚未等她抵达,宋宇已站在她面前,阻住了去路。 她不由自主地扑进宋宇的怀抱。 宋宇轻抚她的肩头,温言安慰:“如果你连生存的勇气都失去了,还怎能谈及为你的妹妹和父亲复仇?” 那少女低头哭泣,跺着脚,泪如雨下,叹息着说:“反正我已经没有办法了,不如就此下去陪伴他们。” “谁告诉你已经没有办法了?”宋宇反问。 少女猛地抬头,目光炽热:“这么说,你……你愿意帮我了?” “或许,你应当先将一切讲述清楚。”宋宇语气轻柔。 此刻,少女才平静下来。 宋宇将她搀扶到一旁的树下坐下,静静地注视着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施家庄的人为何要谋害你的父亲?” 宋宇的目光流露出无尽的温柔与光彩,让人感受到他既能成为最体贴的恋人,也能成为最坚定的挚友。 少女的心此时也恢复了宁静,微微垂首,柔和的声音轻轻响起,“我父亲虽是平凡百姓,但他勤奋好学,甚至曾考取进士……” “考取进士?”宋宇不禁疑惑地问,“既是进士出身,应是皇恩浩荡,怎会沦为平民呢?” “我父亲曾在福邑城担任小官,然而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福邑城,想要保持清廉谈何容易?”少女低声诉说,“施家庄曾派人试图笼络我父亲,但被他坚决拒绝。” “自那时起,我父亲的名义官职已名存实亡,为了养家糊口,他不得不屈身于施家的私塾,担任教师……” 在这弱肉强食的世道,不是与邪恶同流合污,便是被邪恶所吞噬。 汪槐性格正直诚恳,他绝不与施孝廉这等地方恶霸同流合污,鱼肉乡里,然而以他的力量,又如何能抵挡施孝廉的势力? 最终失去了官职,甚至陷入三餐不继的困境。为了养家糊口,不让女儿受苦,汪槐不得不低头,到施家庄为施红蕊姐妹担任家塾老师。 然而,在教授过程中,汪槐逐渐发现施红蕊姐妹并非像其他施家人那样蛮横无理。 这让他心中略微感到安慰。 但某一天,汪槐突然带着两个神色惊慌的小女孩跑回家,把所有的钱都交给她后,急促地让她带着两个孩子迅速离开福邑,寻找生机。 这时,恰好她的妹妹在邻居家游玩。 时间紧迫,汪槐只能让她带着两个孩子先行离去,自己则转身去接小女儿一同逃离。 不幸的是,他们的运气不如预期,尚未出城,就在路上被施孝廉的手下捉了回去…… 说到这里,那位少女忍不住再次泪如雨下。 此刻,宋宇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施孝廉和魏金花这种粗鲁之人,竟能教出施红蕊姐妹这样明理的女儿。 眼前的女子泪声涟涟,宋宇无奈之下只得转移话题,温声询问:“敢问芳名?” “汪秀云。”女子细声细气地回答。 “这名字果然与你相得益彰,那么令妹如何称呼?”宋宇继续问道。 “汪秀玉。”汪秀云的情绪渐渐平稳,轻声回应。 “汪秀玉?”宋宇闻言微愣,脑海中仔细搜寻着记忆中救援出的女孩名字,却发现并无汪秀玉其人。 宋宇的神色不由自主地显露出失望,“看来,她的妹妹或许真的已经遭遇不幸。” 回想起往昔,汪秀云的心似被利刃再次割伤,泪珠滚落,心中的悲痛无法言表。 宋宇一时之间不知所措,只得轻轻摇头,柔声问道:“你的脚,现在是不是很疼?” 第303章 愿以身相许 汪秀云泪眼婆娑,缓缓点头。 宋宇轻轻地握住她那纤细的脚踝,为她脱去鞋履,取出一方雪白的丝巾,细致地为她擦拭脚底的血迹与泥沙。 汪秀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她的面颊如同夕阳下的晚霞般艳丽,全身无力,连抬起头来的力气都没有。 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 宋宇小心翼翼地用丝巾包扎好她的伤口,低声安慰道:“虽然你的伤口不算深,但最好还是消毒处理,以免感染。” “你现在还能行走吗?” 汪秀云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就靠在我的肩膀上,我带你回酒楼。”宋宇温言说道。 宋宇抱起了卜小雨,汪秀云则把手放在宋宇的肩上,两人缓缓前行。 看着汪秀云这般柔弱无助的样子,宋宇不由心生怜意,轻声自语:“你想要潜入施家庄,何至于牺牲至此!” 汪秀云低头颤抖着声音回答:“除了这个方法,我实在想不出其他的办法。” “他答应过我,只要我陪他……他便带我去施家庄。” “只要能进入施家庄,我就有机会杀了所有施家的人,为我父亲和妹妹复仇。” 美丽的身躯,确实是女性最锐利的武器。 宋宇忍不住再次叹息,带着一丝苦涩的笑容说:“你难道不觉得你的这个计划太过激进,风险太大了吗?” “你难道从未怀疑过,那柱子可能是在对你设局?” 汪秀云的头垂得更低了,泪水不由自主地沿着面颊悄然滑落,“我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我本就无意继续生存,如果他欺骗了我,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取他性命!” 宋宇沉默了片刻。 的确,对于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而言,她唯一能押上的,就只有自己的生命。 “哎,你反而应该感谢我才对。”宋宇低声回应。 汪秀云不禁一愣,“什么?感谢你什么?” “若非我及时赶到,你可能已经被白白的侵犯了。”宋宇微微一笑。 汪秀云愣愣地垂下头,没有立即回答,过了一会儿才低声说:“还要我感谢你?若不是你揭穿了我的计划,或许此刻他已经带我潜入了施家庄。” “或许早已将施孝廉和魏金花夫妇斩于剑下。” 宋宇不禁苦涩一笑,“唉,想要亲手解决施孝廉及魏金花夫妇,看来你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 “这是为何?”汪秀云猛地抬起头,疑惑地询问。 “你竟还不知?”宋宇低声叹道,“施孝廉与魏金花夫妇二人已命归黄泉。” “已经去世了?”汪秀云顿时愣住,惊异地反问。 “何时发生的?我怎会一无所闻?” “是昨晚……不,准确来说是前天晚上。”宋宇回答道。 “前天晚上?他们究竟如何离世?”汪秀云皱紧眉头,冷声追问。 “死于剑下。”宋宇简洁地回应。 汪秀云眉头紧锁,显然难以置信。 “你如何得知?” “因为我刚从施家庄归来。”宋宇说道。 汪秀云稍作迟疑,接着问,“那你可知凶手是谁?” “他们既已不在人世,你的愿望不就实现了吗?何必还追究杀他们的人是谁?”宋宇轻声反问。 汪秀云低头不语,轻轻咬着唇角,细声细语道:“那是我的恩人。” “我曾立下毒誓,若有人能助我复仇,手刃施孝廉夫妇,我愿以身相许,不论其年岁几何,我都甘愿为奴为婢,终身侍奉……” 突然间,宋宇不禁浑身一震,心中猛地一紧。 “你怎么了?”汪秀云的手搭在宋宇的肩上,立刻察觉到了宋宇的颤抖。 宋宇急忙转移话题,“那个……如果替你报仇的是个女子呢,你也会嫁给她吗?” “若是女子,我也愿为奴为婢,终身侍奉,即便她要我的命,我也不会有丝毫怨言。” “难道你已经知道杀他们的人是谁了?”汪秀云立刻圆睁双眼,追问。 “嗯……我不知道。”宋宇连忙回答。 “我一定要找出这个人,无论他是男是女,我汪秀云此生都将忠诚侍奉,我的身体乃至生命,皆属于他。”汪秀云语气坚决。 宋宇不由自主地又是一阵颤栗,瞬间冷汗淋漓。 宋宇内心暗自庆幸,幸亏自己没有承认施孝廉夫妻二人的死是自己所为。 以汪秀云的美貌和身材,有多少男人想尽办法地惦记着,她愿以身相许宋宇又怎会嫌弃呢? 只是宋宇担心回去后无法向江诺颜交代罢了。 算上汪秀云,这已经是第三位愿意对他以身相许的女子了。 无论是慕语诗、施红蕊,还是现在的汪秀云,她们都是绝色美女,且各具风姿。 这对于宋宇而言,无疑是一种困扰,若是让江诺颜得知这些,争风吃醋是小,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言谈间,两人已经回到了酒楼。 卜子怀见状急忙迎了出来,当看到宋宇怀中的卜小雨时,激动的泪水夺眶而出。 接过卜小雨,他扑通一声跪在宋宇面前,激动地连连磕头致谢:“宋大哥,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这份恩情,我今生无法报答……”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一旁的汪秀云看得目瞪口呆。 宋宇迅速地搀扶起卜子怀,温言细语地答道:“我早已承诺,今日必将令妹安然无恙地带回,言出必行。” “你先将她抱至楼上安歇,我随后开具一张药方,她醒来之后让她服下,料想便无大碍。” “好好好,宋兄大恩,感激不尽!”卜子怀激动地连连点头,小心翼翼地将卜小雨送上楼去。 汪秀云目睹此景,不禁低下头,泪水不由自主地沿着脸颊滑落。 触动内心,看到卜子怀重逢妹妹,汪秀云也勾起了自己对妹妹的思念。 “宋公子,可否借你肩膀一靠?”未待宋宇应允,汪秀云已紧紧依靠在他的肩头,悲从中来,呜咽不止。 目睹这幕情景,宋宇心中不禁一沉,想要伸手安抚,但又不敢过分亲近。 他的手便这样悬停在半空中。 “若我的妹妹也还活着,那该多好……”汪秀云泣不成声,悲痛欲绝,“如果我的妹妹还在世,我愿意为她付出一切……” 第304章 这是要赶我走? ~“哭泣过多伤身,即使你妹妹健在,她也不会希望你为她这样悲伤。”宋宇轻轻拍了拍汪秀云的肩膀,试图安慰她。 突然,汪秀云身体一滑,失去了意识。 “哎,你这是何苦……”幸亏宋宇反应敏捷,及时将汪秀云揽入怀中,“我不是说过,哭多了伤身吗?你就是不听。” 无奈之下,宋宇只得先将汪秀云抱回房内。 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划破了室内的寂静。 “门外何人?”宋宇低声询问。 “宋大哥,是小弟卜子怀……”卜子怀在外应道。 “子怀,你不在房中照看妹妹,至此有何贵干?”宋宇趋前,轻轻将门打开。 卜子怀说道,“宋大哥,愚弟有一事困扰,特来请教。” 见卜子怀神情严肃,宋宇不禁皱了皱眉,好奇地问,“哦?何事让你如此烦恼?” “唉~”卜子怀叹了口气,接着说,“你带回的那些小女孩都已由家人领回,唯独……” “唯独什么?”宋宇追问。 “唯独有一位小女孩,至今无人来接。”卜子怀遗憾地摇头。 “或许她家人尚未得知她在何处,你且再耐心等待。”宋宇建议道。 “非也,我询问她家在何处,她却一味哭泣,不愿透露。”卜子怀显得有些无奈。 “那你可有问她姓名?” “确已询问。” “她叫什么?” “兰兰……” “哦……”宋宇微愣,“她难道没有正式姓名?” “她说她的正式姓名即是如此,家人亦是这样称呼她……”卜子怀无奈地解释。 宋宇的眉头紧锁,愈发地拧成了一团。 若是掌握了她的完整姓名,或许还能助她寻找亲属,但仅知小名的话,他此刻也感到无能为力。 “她现在的状况如何?”宋宇询问道。 卜子怀显得颇为无奈,“眼看着其他孩子都被家人接走,她孤零零地哭了一整天,直至疲惫不堪,已在床上安眠。” 宋宇不禁微蹙眉头,疑惑地问,“她既然在床上休息,那卜小雨怎么办?” “小雨……只能暂时将她放在桌子上。”卜子怀面色无奈,焦急之情溢于言表。 显然,这就是卜子怀焦虑的原因所在,面对床上熟睡的小女孩,他不好意思将她唤醒,更不忍心将她抱下。 然而,眼见妹妹只能蜷缩于桌面,卜子怀内心焦虑难耐,遂向宋宇寻求帮助。 此刻,宋宇也陷入了两难之境,他实在不好意思将那小女孩从床上抱下来。 面对卜子怀那副哀求的眼神,宋宇不禁长叹一声,“那我就随你去看一看吧。” 卜子怀闻言,脸上立刻绽开了欣喜的笑容,连忙引领宋宇来到自己的房间。 见到卜小雨卧于桌上,宋宇也是心生怜悯。 于是,他细致地为卜小雨把了脉,旋即开出一纸药方。 接着,宋宇又走到床边,为躺在那里的女孩把脉,这才发现她并未入睡。 宋宇眉头紧锁,困惑地问道,“你既然并未入睡,为何还要占据床铺不肯让出呢?” 小女孩被揭穿心事,却只是紧闭双眼,不动声色,然而眼角却悄悄溢出了泪水。 “唉,既然你已经醒了,就应该主动让出床铺才是。”宋宇轻声劝解,但那小女孩仍然没有任何动静。 当前宋宇的确感到一阵无奈,犹豫了片刻,正准备伸出手去将那小女孩温柔地抱起。 然而,耳边却传来小女孩的低声抽泣,她细声细气地嘟囔着,“我想姐姐了,看着别人都有家人来接,都有哥哥呵护,我也希望能有人照顾我,关心我……” 那小女孩的低声诉说,让宋宇的心不禁紧绷起来。 无人知晓她在江佑的府邸中遭受了何等煎熬。 她并非顽劣的孩子,也无意霸占这张床铺,只是她同样渴望得到关怀,渴望云姐姐将她接回家…… “姐姐?”宋宇皱了皱眉,轻声询问,“那你可知你姐姐的名字是什么?” 小女孩的眼睛始终紧闭,轻轻摇了摇头。 罢了,宋宇刚刚燃起的希望又熄灭了。 看来现在也只能等着她的家人得到消息来找她了。 “宋大哥,您看着……该怎么办啊!”卜子怀则是一脸的无奈,苦着脸轻声问道。 宋宇也是轻叹一口气,回道,“要不,还是将小雨抱到我房间休息吧!” 宋宇终究不忍心让一个已经受了伤的小女孩再感受到委屈,当下自然也是没有选择将那小女孩抱起来。 “可是,你的床上不也躺着一个姑娘嘛。”卜子怀轻声道。 宋宇蹙了蹙眉,“嗯,我去和她说说……” 步履轻轻地回到房中,汪秀云已然清醒,蜷缩在床榻之上,整个头颅深埋于枕中。 她目光游移,凝视着脚下缠绕的丝巾,内心的思绪纷繁难解。 宋宇轻轻地关上房门,目光在汪秀云身上停留了片刻,吞吐着字句,“那个……我想恳求你一件事,不知你是否能够允诺?” 汪秀云微微颔首,待宋宇不注意时,迅速抹去脸上的泪痕,低声答道,“你尽管说,无论何事,只要是你提出的,我必当应允。” 她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话语稍显不妥,脸颊泛起一抹红晕,在斜晖的照耀下,宛如一朵盛放的海棠。 宋宇心中也涌起一丝波动,轻声询问,“那个……你的身体暂时好转些了吗?” 汪秀云轻柔地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你也赶紧回去好好休养,暂时把所有烦恼都放下。” 汪秀云微微一愣,心中暗忖:的确,如今施孝廉夫妇已离世,自己的复仇大仇已报,父亲和妹妹在九泉之下也该可以安息了…… 然而不知何故,汪秀云的心中总是弥漫着一种莫名的空虚,宛如灵魂忽然间被剥夺了般。 过了一会儿,她才低声细语,“确实,我不该给你带来麻烦。” 面对汪秀云那楚楚可怜、委屈的模样,宋宇不禁感到几分尴尬。 “不,不是那个意思,你误会了……” 汪秀云突然截住了宋宇的话,微微低头轻声回应,“其实你无需驱逐我,我也不会纠缠你,至少我还不像你想象的那样……那样不知羞耻……” 第305章 终究还是心软 尽管她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但话语中仍带着些许哽咽,刚刚拭去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话未说完,她已经跳下床榻,疾步向外冲去,然而刚走到门口,一个踉跄,又摔倒在地。 宋宇不由得对自己的言辞感到后悔。 汪秀云是个敏感而坚强的女孩,原本她只想潜入施家庄为父妹报仇,之后便自行了断。 然而,当她得知施孝廉与魏金花已死,那一刻仿佛连她生存的意志都被剥夺了。 回想起父亲和妹妹,心中更是充满了绝望与孤独,本就孤苦伶仃一人,宋宇此时的逐客令更是让她伤痛不已。 在汪秀云眼中,这世间已无自己立足之地…… 宋宇心中一紧,赶忙上前搀扶起汪秀云,愧疚地说,“你何出此言?你可知,即使你不追求我,我也会主动追求你。” “你应知晓,我并无逐你离去之意。” 汪秀云泪眼婆娑,声音微弱,“你无需哄骗我,安慰我。似你这种人,怎会愿意与我这样的女子交往?罢了……我还是不要自取其辱。” 汪秀云低垂着头,悲伤地抽泣。 宋宇蹲下身子,轻抚她的秀发,柔声宽慰,“谁说我不愿与你相处?只是你尚是黄花闺女,我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担心会玷污了你的清誉。可惜你并未给我解释的机会,便对我发脾气。” 汪秀云愣了愣,泪水渐止,头垂得更低,低声呢喃,“你今日也看到了,我……。” “如今我既已对你发脾气,你定会更加讨厌我。” 宋宇微笑,“你以为我会像你般孩子气?” 汪秀云嘟起嘴,不满地哼道,“谁说我是孩子?你看看,我像孩子吗?” 任何人都可以看得出她不再是孩子了,无论是身体还是心里,没有哪个孩子能够有她这般坚强果敢。 她心中自然知道,故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乎是要用实际行动来印证自己的言论,又仿佛是在向宋宇无声地展示,那饱满的胸脯几乎要将衣衫撑开。 宋宇轻轻摸了摸鼻子,不禁喉咙滚动,露出一丝笑意,“你自然已是一位成年人,理应表现得稳重成熟,别再随意发脾气,别再胡乱猜疑……” “我并无逐你出门的意图,只是担心影响到你的声誉。但你既然无畏,那么也就不必在乎那些世俗偏见,就留在此处吧,如此也便于有个照应……”宋宇低声细语,解释着自己的想法。 对于这些守旧的思想,宋宇并不放在心上,他所忧虑的是汪秀云可能会受到无端的流言困扰,毕竟,在这个社会中,女子的贞洁被视为至关重要的品质。 “我怕什么?让他们去说吧……毕竟,毕竟我家中已无他人……”汪秀云昂首挺胸,傲然回应。然而,一想到自己在这世上已无亲无故,她的眼眶还是不由自主地泛起了泪光。 宋宇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她精致巧小的足踝上,那轻柔的丝巾包裹着她纤弱的足尖,血丝再次悄然渗出。 他忍不住心生怜惜,温柔地问道:“你的脚若还感到疼痛,我抱你到椅子上去歇息好吗?” 汪秀云轻轻地颔首,苍白的脸上渐渐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他扶持着汪秀云那细弱的腰肢,鼻间萦绕着一股清新的幽香。 宋宇不由自主地轻摇了摇头,心中默默自语:宋宇啊宋宇,你何时能改掉这心软的弱点。每当遇见受伤的女孩,你总是无法自制。 这样的性格,迟早会吃大亏。 也许是命运使然,好运或坏运相伴,他总是频繁地遇见那些心事重重的女孩,她们每一个都美丽动人,令人见之难忘。 最让人无奈的是,这些女孩似乎都对他颇有好感。 刚刚将汪秀云轻轻搀扶至椅子上安顿好,尚未来得及处理她脚上的伤口,卜子怀便急不可耐地抱着卜小雨走了进来…… 目睹眼前的情景,卜子怀不禁一怔,眉梢微蹙,略带尴尬地低语:“宋大哥,这汪姑娘……” “汪姑娘已经苏醒,你先将小雨放到床上,我稍后给她诊脉。”宋宇轻声回应。 卜子怀微微一愣,随即迅速将卜小雨抱到床上。 旋即望向宋宇,轻声询问:“宋大哥,那……那位姑娘怎么办?” 汪秀云不由得一愣,疑惑地问:“哪位姑娘?” 她的脸上不由自主地泛起一丝醋意。 “留她独自在房中恐怕不妥,你先去照看一下,我随后就来。”宋宇轻声安排。 那小姑娘本就心思细腻,感情脆弱,若让她独自留在房中,恐怕又要胡思乱想。 随即转向汪秀云,解释道:“是个小女孩,我从江佑府上救出来的。” “其他孩子都已由家人接走,唯有她孤身一人,唉……” 宋宇叹息着,细心地为汪秀云脚上的伤口重新包扎,随即才轻移脚步至床边探查卜小雨的病情。 汪秀云突然愣住,内心仿佛受到某种神秘力量的召唤,不顾自己脚上的伤痛,急切地想要奔向卜子怀的房间。 然而,她因脚伤未愈,一旦情绪激动,便不由自主地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宋宇见状,只得再次上前将她搀扶起来。 “你明明知道脚上有伤,为何不卧床休养?”宋宇眉头紧皱,语带责备。 “我……我想去看看那个小女孩。”汪秀云的眼中泛起红丝,泪光闪烁,满脸哀求地回答。 宋宇轻声劝慰:“唉,我明白你心中的渴望,但她可能并非你的妹妹……” “但……但若是万一呢?”汪秀云眼中泪水滚动,乞求地凝视着宋宇。 宋宇无法肯定,只能继续轻声安慰:“这么巧合的事情应该不会发生!你现在伤势未愈,等伤好后再去探望也为时不晚。” “我无法等待,如果她就是兰兰怎么办?如果就是她呢……”汪秀云眼角的泪水沿着脸颊悄然滑落,声音中满是激动与迫切。 宋宇岂能不知她心系妹妹,然而他内心挣扎不已,若真相大白,让她得知那女孩并非亲妹,对她无疑是沉重一击。 方才方从绝望边缘挽救回来,若再让她失望,恐怕…… 第306章 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宋宇尚未来得及想出对策,汪秀云已毅然挣脱他的手臂,瘸着脚坚定地向卜子怀的房间走去。 宋宇一时无奈,只得将她抱起,“答应我,若那女孩并非你妹妹,你必须听话,好吗?” 汪秀云郑重地点头,宛如听话的孩子。 卜子怀闻声开门,见到宋宇抱着汪秀云进来,不禁愣住。 “这是怎么了?” “带她来确认那小女孩是否为她妹妹。”宋宇答道。 宋宇未及放下汪秀云,她已迫不及待地挣扎着下地,一瘸一拐地走向床边,声音颤抖地轻唤:“兰兰,是你吗?” 卜子怀不禁轻叹:“姑娘,保重身体……” 突然,那小女孩闻声从床上跃起。 “姐姐,姐姐?”小女孩眼睛瞪得圆圆的,满脸惊异地望着汪秀云。 汪秀云激动得无以复加,一下子扑过去,将汪秀玉紧紧搂在怀里,泪如泉涌。 “兰兰,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啊!你没死,太好了,你没死……” …… 目睹眼前的景象,卜子怀与宋宇两位不由自主地愣在原地。 他们未曾想到,世间竟有如此巧合之事。 一声轻响。 汪秀云径直向宋宇跪下,连连磕头,“宋公子,您拯救了我妹妹,此等大恩,我无以为报,来世愿做牛做马,也要报答您的恩情。” 这一幕让宋宇有些措手不及,他急忙上前将汪秀云搀扶起来,“我并不知道她竟是你妹妹!现在一切都好,你们重逢,我也终于可以安心了。” 既然所有的孩子都已找到各自的家庭,宋宇的使命也算是圆满完成。接下来,他需要找到陆珊瑚,将她带返京都。 想到此处,宋宇的眉头微微皱起。 随即,他转身离开了房间。 他要去寻找一个人。 当卜子怀意识过来时,宋宇早已步出房门之外。 卜子怀急忙追上,询问道:“宋大哥,您这是准备前往何处?” “我突然想起了件事情,需要外出处理。”宋宇回答。 随即他停下脚步,郑重地吩咐:“不必担忧,小雨三个时辰后便可醒来。到时按我开具的药方,服用三个疗程即可康复。” 卜子怀不由得愣住,显然宋宇此时的神态比平日更为严肃认真。 望着宋宇渐行渐远的背影,卜子怀最终还是忍不住问出声:“宋大哥,您还会回来吗?” 宋宇的脚步微微一顿,却没有回头,径自离开了酒楼。 卜子怀独自返回房间,心中稍显落寞。 “宋公子呢?”汪秀云抹去泪水,满脸困惑地问。 “宋大哥他有事出去了……”卜子怀答道。 “那他何时能回来?他帮我把兰兰找回来了,我必须好好感谢他……”汪秀云说。 卜子怀沉默了片刻,轻轻叹息,“我也不清楚。” 此刻的汪秀云正沉浸在喜悦之中,并未留意卜子怀的话,自语道:“哎~可惜我只有一人,无法以身相许来报答他的大恩。” 嗯?以身相许! 卜子怀蓦然一怔,目光充满惊异地望向汪秀云。 “你刚刚是说,打算为宋大哥献身报恩?” 汪秀云并没有显露出一丝惊奇,反而流露出一抹淡淡的忧伤,深深地叹了口气,“唉,我本已决意如此,但如今……只怕要待来世了。” “这是为何?”卜子怀不禁满脸困惑。 汪秀云微微皱眉,低头缓缓道来,“因为我曾发誓,任何人为我报杀父之仇,我便将终身相伴,以报答其恩。” “如今宋公子救回了舍妹,此番恩情实难为报,然而……我既有毒誓在先,无法更改……” “报仇?向谁报仇?”卜子怀追问。 “那自然是施孝廉与魏金花这对凶手,可惜他们已不在人世。”汪秀云接着说,“我此刻的唯一愿望,便是找到那位替我手刃施孝廉和魏金花的恩人,以报答其深恩。” 卜子怀再次愣住,旋即发出一阵轻松的笑声,“哈哈,如此看来,你似乎是铁定要嫁给宋大哥了!” 汪秀云再次叹息,“女子岂能事二夫,宋公子的天大恩情,我唯有来生再报。” “这又有何分别?”卜子怀依旧笑着反问。 嗯?汪秀云不觉一怔,对卜子怀的话语感到莫名其妙。 “嘿,你也不必四处寻找你的恩人,因为那个人就在你面前……”卜子怀语气沉重地说。 汪秀云顿时心头一震,疑惑地问道:“难道……是你?” “我倒希望是我,我对施孝廉和魏金花这对夫妇恨之入骨。”卜子怀冷冷地说,“然而,宋大哥已经替我们解决了他们。” “杀害施孝廉和魏金花的是宋宇?”汪秀云惊讶地圆睁双目。 “正是!而且他们并非上吊身亡,而是被宋公子一剑斩杀。他们死后被伪装成上吊,其中必有蹊跷……”卜子怀眉头紧锁,沉思着。 然而,汪秀云对卜子怀的分析一头雾水,她只知道宋宇为她复仇,将施孝廉和魏金花夫妇除掉了。 她的面颊瞬间泛起红晕,心跳加速,内心的小鹿砰砰乱撞。她暗自下定决心,要用自己的身体来报答宋宇的大恩。 宋宇离开酒楼,重返那座土地庙。 那里是宋宇与唐缺约定的相见之地。 深秋,夜色也来得很快。 转瞬间,庙外已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暮色。 唐缺尚未现身,宋宇便在这破败的庙宇中焦躁地踱来踱去。 门扉洞开。 就在此刻,一道身影犹如鬼魅般自门外掠入。 他身着紧身黑衣,蒙面黑巾,身法犹如暴风骤雨,轻灵如燕,手中长剑舞动起来更是如同电光火石。 长剑如同电闪雷鸣般刺向宋宇的后心。 宋宇心中一凛,此人绝非唐缺,其武功显然更胜一筹。 这一剑之疾,哪怕正面袭来,世间恐怕也鲜有人能轻易躲过,何况是从背后偷袭。 宋宇只觉得背心一凉,剑风呼啸,想要闪避,已然不及。 剑尖轻刮过宋宇肩头,带出一抹鲜血。 幸得宋宇反应敏捷,这一剑才未致他于死地,然而那刺骨的痛楚依旧穿透了他的心扉。 “何人?” 宋宇忍痛怒喝,身形一晃,空中翻腾,随手抓起一把尘土便从他手中散出。 第307章 你休要欺我! 黑衣人刺出一剑,正欲再施杀手,不料宋宇手中尘土突至,他误以为是暗器或迷香。 心中一惊,急忙闭眼,手中的剑瞬间化作一道光墙,护住周身,向后疾退至门边。 待他再次睁开眼,只见宋宇仍旧笔挺地站在那里,目光凝重地盯着他,嘴角挂着一抹令人心悸的笑意。 剑尖上却已有血珠滴落。 黑衣人放声大笑,“都说你身手不凡,反应快捷,今日一见,果然有两下子。可惜还是没能避开我这一剑。” 宋宇轻蔑地冷笑,“你的剑法确实不凡!究竟是谁指使你来取我性命的?” 黑衣人仰天狂笑,“哈哈哈,你以为我是初出茅庐的杀手吗?” “不过,在你命悬一线之际,我还是可以告诉你,是谁令我前来取你性命,也好让你在黄泉路上明白报仇的对象!” 宋宇的眉头微微一蹙,语气冷硬地问:“那么,若是你无法取我性命呢?” 黑衣人的笑声骤然凝固,那双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冷冷地盯着宋宇,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我,是猎手;你,是猎物。你想活命,我想要你的命。我们之间,注定只有一人能够生还。” “我绝不会是死去的那一个,那么,你说,将会命丧黄泉的是谁?” 宋宇冷笑着回应,“你若不想命丧于此,还有一个办法,透露是谁指使你来,或许我会留你一命。” 黑衣人的目光再次落在剑尖上悬挂的血珠,语气淡然地说,“在这关键时刻,你还能如此镇定,这确实令人敬畏。” “但你真的以为你能逃生吗?” 宋宇忽然笑了,“阁下的剑术的确高强,即便是世无其二,可惜……” “可惜什么?可惜你刚才刺出的并非直指心脏,你连我的第一剑都未能躲过,又凭什么自信能逃过我的第二剑?”黑衣男子冷笑着,有意地抬高剑身,让剑上的血液缓缓滴落。 宋宇却依旧从容不迫,轻轻一笑,“你的剑确实迅速,我现在已经负伤,自然难以避开你的快剑。” “但你想过没有,你是否还有机会挥出第二剑?” 那位黑衣男子蓦地一怔,随即发出一声冷笑,反驳道:“荒谬!我杀人从不会手软。” “但是,你确实不会手软,但是你的身子会软。”宋宇语气冷硬地回应。 “此话何意?”黑衣人登时愣住。 “你可知迷魂香的厉害?”宋宇语气平静地提问。 黑衣人的瞳孔猛地一缩,惊恐地叫道:“迷……迷魂香?” “没错,你已然中了我的迷魂香,只要你恳求我,我或许会大发慈悲,饶你一命。”宋宇笑意盎然。 “否则,半个时辰之内,你必将因毒发而命丧黄泉。” 黑衣人的心中不由自主地升起一丝紧张,眼神开始显露慌乱之色。 他瞪视宋宇良久,突然放声大笑,说道:“小子,你是在恐吓我吗?” “你以为能以此骗我?方才那不过是普通的泥土而已。” 宋宇轻轻叹息,低语道:“泥土?你认为常人会随身携带泥土吗?” “唉,无知者无畏。既然你认定是泥土,那就当作泥土吧。”宋宇泰然自若,毫不动容,冷笑着嘲讽:“或许你将成为史上第一位被泥土终结生命的杀手。” 宋宇的话音刚落,他自己也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那名黑衣人显然已经陷入了明显的慌乱之中,内心的壁垒正在悄然崩溃。 他突然提高了声音,冷哼一声反驳道:“你……你切勿混淆视听,我今日来的目的就是要取你性命,无论如何,我必须先杀你再作打算。” 宋宇眼神一寒,沉声喝问:“那么,我们就来看看究竟是你先行倒地,还是我先倒下。” 黑衣人声音颤抖地回应:“即便那是迷魂香,你身上也必定藏有解药,我必须先除掉你,再搜寻解药。” “妙计。”宋宇淡然一笑。 黑衣人紧握着手中的长剑,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尽管口中仍在威胁,但他的身体却已软弱无力,第二剑再也无法刺出。 宋宇则依旧镇定自若,悠闲地负手而立,轻笑道:“阁下为何还犹豫不出手?” “早点结束我的生命,你也可以早点得到解药。” 黑衣男子的神经开始衰弱,宋宇的从容不迫让他更加慌乱失措。 “难道……解药根本不在你身上?” “哈哈哈,你不觉得这想法荒谬吗?”宋宇轻声笑问,“我说的话你本就不信,又何苦再问。” 黑衣人咬紧牙关,道:“即便我愿意放过你,又怎能确定你会真的给我解药?” “确实,信任一个陌生人,确实让人没有把握。”宋宇声音温和,“但你还有其他选择吗?” 黑衣人微微一怔,转瞬之间,仅仅几刻钟的功夫,他感到握剑的手逐渐酥软,力不从心。 他愣愣地注视着宋宇良久,心态反而渐渐平静,目光如炬,紧紧锁定宋宇的面容。 宋宇严肃而坚决地回应:“我不会杀你,把解药交给我。” “好吧,这样的交换对我们双方都公平。”宋宇轻声笑道。 黑衣人追问:“解药究竟在何处?” 宋宇却不急不缓地说:“解药暂且不提,你先告诉我,究竟是谁指使你来取我性命?” 黑衣人冷笑一声,轻蔑地说:“你残杀了福王江佑,你以为自己能活着离开福邑?” “原来是,江佑的余党。”宋宇眉头紧蹙。 “解药究竟何时给我?” “我并非愚人,若此刻便交给你,你若食言,我如何是好!” 黑衣人静默少顷,语气冷漠地开口:“既然答应不取你性命,自会守信。” “你的承诺难以叫我信服。”宋宇答道,“这样吧,我离府之后,会在门前的香炉放置解药,待三刻钟后再请你取用。” “若是你提前出手,那便作罢,你也别想获得解药。”宋宇进一步说明。 “三刻钟究竟有多久?我不知晓时辰。”黑衣人不满地冷哼。 “唉,身为刺客竟不辨时辰,实在羞于见人。”宋宇轻轻摇头,解释道,“你只需从一数至三千,大致便是三刻钟。” 黑衣人沉吟良久,缓缓地说:“你休要欺我!” 第308章 杀人绝不手软 “那么,你信还是不信?”宋宇微笑着追问。 不等黑衣人做出反应,他径自绕行至对方一侧,只需一臂之挥,便可洞穿宋宇的喉咙。 然而,宋宇却对黑衣人视而不见,保持着泰然处之、从容不迫的姿态,悠然走过了。 黑衣人的目光如针般锐利,紧紧追踪着宋宇,全身肌肉紧绷,宛如拉满的弓弦。他目睹宋宇缓缓步出屋外,轻柔地将门带上。 生死攸关,连宋宇自己都未料到,他竟能如此轻描淡写地将危险化解。 但就在宋宇即将快步离开时,唐缺带着一个小女孩推门进来,这一幕令宋宇心中一惊,暗呼:“糟糕!” 显然,唐缺依约来到了土地庙,而他带来的小女孩,无疑就是陆珊瑚。 此刻,在那土地庙内,竟还潜藏了一位黑衣杀手! 宋宇的眉头猛地紧皱,忍受着剧痛,再次折返土地庙。 唐缺一头雾水,只听见土地庙中有人声在逐一计数,“一,二,三……” 推门而入,唐缺点也瞬间愣住。 “你是何人?”黑衣人冷冽地发问。 唐缺立刻提高了警惕,将陆珊瑚挡在身后,目光如冰,反问,“那你又是谁?” 黑衣人扫了唐缺一眼,依旧冷声回答,“今日我无暇与你周旋,识相的,速速离去!” 话音刚落,黑衣男子又继续他刚才的计数。 唐缺见此人状似愚钝,以为他脑筋糊涂,遂无意与他争执。 他直接带着陆珊瑚走到一旁,“宋宇让我带你至此,我已履行承诺。你就安分在此等候,我先告辞……” 陆珊瑚表现得异常乖巧,既不哭泣也不喧哗,也不开口回话。 黑衣人闻言,眉头不禁蹙紧,“你与宋宇究竟有何瓜葛?” 唐缺不由得一愣,目光凝视着那纹丝不动的黑衣人,柔和地答道,“并无瓜葛……” “倘若硬要说有什么关联,那便是,我此行的目的,是为了取他性命。” “哦?你也是打算对他下手。”黑衣人露出一丝笑容。 唐缺听罢,顿时呆立当场,显然没想到,面前这位黑衣人竟也是一名杀手。 而且,他们要对付的目标,竟然是同一人。 “哈哈哈,如此一来,便再好不过了,你将他除去,赏金我们两人平分,如何?”黑衣人笑着提议。 唐缺眉峰一紧,立时摆出了防御的架势,“我素来不与人合作。” “你怎么就这么不开窍呢?”黑衣人叹息着无奈道,“你本就要取他性命,所得赏金归你,我的那份分你一半,如此好事,你上哪找去?” “你若想对他下手,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唐缺回答得干脆。 “还是说,你根本无法将他击败?” “笑话,我怎能败给他?只不过……”黑衣人话音一顿,旋即又是笑容满面,“放了那女孩,你可以离开了……” 唐缺的眉头微微皱起,显然已察觉到事态的微妙变化。 就在这个当口,忧心忡忡的宋宇步入了屋内,瞧见唐缺与陆珊瑚安然无恙,他才将悬着的心放下。 实际上,宋宇的担忧并非必要,唐缺自会妥善保护陆珊瑚。 无需顾虑那个潜在的威胁,尽管眼前这位黑衣人的武艺似乎在唐缺之上,但他深信自己已中了宋宇的迷魂香,因此并未轻举妄动。 然而,面对这样一个凶残的杀手,宋宇如何能不感到忧虑。 当宋宇重新出现的那一刻,黑衣人不禁愣住了。 “你为何去而复返?解药在哪里!”黑衣人声音冷冽地询问。 “解药我已放置于门外的香炉之上,你自己取用便是!” 话音刚落,宋宇便拉着陆珊瑚,准备一同离去。 那黑衣人显然并非愚笨之辈,宋宇方才还为了一线生机与自己巧妙周旋,此刻却又折返回来,其中定有蹊跷。 他双眉一挑,面上顿时涌起怒意,喝道:“小子,你是在戏弄我吗!” 宋宇却根本未曾搭理,一把拉起陆珊瑚,径直向外走去。 此刻他身上带伤,且还需护住陆珊瑚,万一黑衣人察觉自己并未受迷魂香影响,反击过来,自己定然不是他的对手。 唐缺也是一个意图取他性命的杀手,宋宇不敢冒险去猜测他是否会趁此机会对自己下手。 他既不敢赌,亦不能赌。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唐缺满脸困惑地问道。 显然,黑衣人此刻也已回过神来。 立刻运气调息一番,方才确信自己并未中毒,当下怒火中烧,喝道:“宋宇,你这厮竟敢诓我,简直是自寻死路!” 原来,适才所谓的迷魂香不过是宋宇为了逃生,刻意编造的谎言。 自己并未中毒,反而是宋宇被我刺中一剑,丧失了战力。 毕竟,他的剑上涂有剧毒。 剑藏毒液,乃杀手必备之利器。 因为,杀人,绝不可心慈手软。 不容置疑,长剑挺直,径取宋宇要害。 宋宇急速躲避,堪堪避过这致命一击,但衣衫依旧被无情地撕裂了一道口子。 此时,宋宇身上又增添了陆珊瑚需要保护,动作更是难以施展。 “哈,哈,哈,看你还如何躲避我的第二剑!” 怒喝声中,黑衣人再次向宋宇发起攻击。 无奈,宋宇只得先将陆珊瑚放在一旁,专心应对黑衣人的攻势。 经过十几回合的激战,宋宇逐渐处于劣势。 “小子,你不是也想杀他吗?还愣着干什么,快上来帮忙!”黑衣人看向一旁观战的唐缺,质问道。 “你想杀他是你的事,我想杀他是我的事。”唐缺冷冷回应,“你只需做好你的事,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黑衣人听后,脸上的怒火更盛,冷哼道,“真是个十足的傻瓜!” 黑衣人见状,暂时无法击败宋宇,转而将目标转向陆珊瑚。 “既然如此,那我今天就买一送二,把你们全部杀死。” “就从这个小女孩开始!” 话音方歇,黑衣人的剑光斗转,直指陆珊瑚疾速刺去。 宋宇见状,眉头紧蹙,急声喝止:“住手!” 然而,黑衣人的剑势如同闪电,宋宇根本救援不及。 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响起。 第309章 唐缺出手相救 竟是旁观者唐缺挺剑而出,挡在陆珊瑚身前。 黑衣人收剑停顿,嘴角泛起一抹冷笑,那笑意中满是不加掩饰的嘲讽和不屑,目光如冰,冷声质问:“你也打算掺和此事?” 唐缺仅仅接下黑衣人的一剑,手臂仍在微微颤动。 他冷眼望着眼前这位黑衣杀手,深知对方身怀绝技,不容小觑。否则,以宋宇的能耐,何必避战而走。 唐缺目光凝重,紧紧盯着黑衣人,静待他下一步的动作。 “身为杀手,你我同途。你欲杀宋宇,我亦欲杀宋宇!” “但你若想对这无辜少女下手,我绝不允许!” 唐缺强作镇定,语气冷硬地回应。 然而,黑衣男子并未有所动作。 他们彼此对峙,目光交汇,身姿并未显露出任何备战姿态,反而整个身躯似乎到处都是弱点。 尽管如此,两人心中均明白,对方此刻虽然身姿未定,但精神与意志却处于坚不可摧的境地。 彼此都在推测,都在尝试摸清对方的底细。 除非有人能一招致胜,否则率先出手者反而可能被对手的后续攻势压制。 众所周知,攻势为主的招式必然存在防守上的漏洞。 在唐缺看来,倘若他不能一击得手,对手定会乘他防守之虚而入,这样一来,自己攻击时对方处于无懈可击的状态,而对方进攻时自己却暴露出破绽——在高手之间的较量中,这样的细微差距足以决定胜负。 黑衣人内心固然存有戒备,尽管唐缺信誓旦旦地表示,若他动手杀害宋宇,自己将不会干预。 然而,他依旧全心全意地守护着那位小女孩,显然唐缺并非他的同道中人。 加之宋宇此刻正置身旁边,黑衣人自然不敢贸然行动。 此刻的情形,真可谓生死攸关,稍纵即逝,三人虽然静立不动,心中却感到比任何一场激战都要紧张万分。 寒风在耳边呼啸,然而他们均已充耳不闻。 在这一刻,众人皆感受到天地仿佛陷入沉寂,万籁俱寂,唯有自己的呼吸声逐渐急促,心跳声逐渐强烈。 也不知时光悄然流逝了多久。 唐缺忽然感觉到自己的体力在迅速地流逝,尽管他尚未有所动作,但那种体力的耗费,比起他此生经历的大小战斗都要来的剧烈。 黑衣人的心中也是一凛,只觉得额头上的汗水如珍珠般滑落,顺着他的面颊流淌,仿佛无数细小的虫子在脸上爬行,那种痒意让人难以忍受。 然而,他依旧咬紧牙关,坚持不住,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小子,你要保护这个孩子,我暂且不管,但若我要取他性命,你可别插手。” 话音刚落,他的剑尖便直指宋宇。 “你若能杀得了他,我自然不会干预。”唐缺淡然回应。 唐缺心中明白,宋宇手中握有那件致命的武器,任何人都难以近身,更遑论将其击败。 黑衣人眉宇一紧,突然挑起长剑便朝着宋宇冲击而来。 宋宇尽量闪避,可终究抵不过他手中快剑,还是被刺伤了胳膊。 眼见伤口已开始发黑发紫,宋宇不由的眉头紧蹙,显然他也意识到了,黑衣人手中的长剑有毒。 目睹宋宇如此轻易地被击败,唐缺不禁愣在原地。 “宋宇,休怪我手辣心狠。一切皆因你过于狂妄,竟敢痛下杀手,将福王置于死地,故而你今日难逃一死!”黑衣人脸色骤变,长剑直指宋宇的脖颈。 正当生死悬于一线,唐缺再次挺身而出,成功挡下了黑衣人的致命一击。 黑衣人登时怒火中烧,“小子,你曾言不会干预我与他之间的恩怨,此言何在?” 唐缺冷笑一声,“抱歉,我已改变主意。” “这人是我的目标,若是你取他性命,我又该去杀谁呢?” 黑衣人怒目圆睁,目光犀利地扫向唐缺,“你我二人皆欲取他首级,不论是你动手还是我动手,又有何分别?” “此言不差,既如此,何不让我来完成这个任务?”唐缺从容回应。 那黑衣人一下子给绕晕了,冷哼回道,“好,那就让你杀了他!” 言讫,黑衣人放下手中利剑,向后退出两步。 唐缺转首望向宋宇,眉头微蹙,低声疑惑道:“你先前用以对抗我的那件兵器何在?” “你既有如此强力的武器,为何还会畏惧他?” 宋宇一脸无奈,手枪子弹原本不多,那日威慑唐缺时已将最后一颗子弹耗费殆尽。 如今只剩空枪,难不成让宋宇持空枪击倒眼前黑衣人! 然而向唐缺解释耗时过长,宋宇只得答道:“没带。” “什么?如此关键的武器你竟未携带?”唐缺闻言一愣。 宋宇却淡然一笑,回应道:“你既欲取我性命,我未携枪,对你而言岂非更为有利?” “你杀我无妨,但求你一件事后处理,我死后,务必将陆珊瑚送回京都,交予吏部尚书陆光达。” “陆光达?” “你是说这小女孩是陆光达之女?”唐缺又是一愣。 宋宇不免生疑,“你识得陆光达?” “他昔日曾救我一命。”唐缺答道。 旁边的黑衣人早已不耐烦,再次挥舞手中长剑,冷声打断,“你们二人究竟在窃窃私语什么?” “你若不动手,那便轮到我了。” 唐缺眉宇一冷,转身回道,“我什么时候动手杀他,还不需要你来管。” 转而低声道,“你快带着陆光达的女儿先行离开,这里交给我了。” 话音刚落,唐缺便猛地一推,将宋宇直接搡到了陆珊瑚的旁边。 黑衣人骤然一惊,瞬间察觉到了事态的异样,眉头一蹙,立刻挥剑向宋宇杀去。 唐缺见状,连忙挺身而出,再次成功挡下了黑衣人的攻势。 “你这是在做什么?难道你忘了要杀他?”黑衣人愤然质问。 唐缺却未予理会,反倒是冲着宋宇大声呼喝,“快走!” 黑衣人目光赤红,感觉自己仿佛被戏弄,愤怒地咆哮,“既然如此,我就先解决了你,再回头收拾他们!” “今天,谁都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第310章 惊险脱围 宋宇身受重伤,明白自己若是继续留下,不仅帮不上忙,反而会拖累大家。 于是他果断带着陆珊瑚迅速逃离了土地庙。 看着黑衣人疯狂地追向宋宇,唐缺则坚决拦截,“有我在,你别想伤害他们。” “哦?” “你还是先考虑一下自己的处境吧!” 黑衣人先前几乎已经触手可及,可以将宋宇置于死地,却因中了宋宇的计,如今想要杀他,却又多了唐缺这个阻碍。 …… 寒风如刀,空气中弥漫着剑影的锋芒。 宋宇身中剧毒,步履维艰,自然难以远遁。黑衣人若手速迅猛,重创唐缺之后,便会掉头追击宋宇,届时必能将其擒获。 宋宇心中了如指掌,故而他并未选择逃窜。 反而藏身于树梢之上。 果不其然,唐缺终究未能敌过黑衣人的凌厉攻势。 黑衣人在重创唐缺之后,便沿着宋宇逃逸的路径疾追而去。 俯身查看树下干涸的血迹,黑衣人如饿狼般搜寻着每一个角落。 “你已中我剑上剧毒,料你难以逃出生天!”黑衣人语气冷漠,言罢便匆匆追去。 宋宇望着黑衣人的背影渐行渐远,只觉眼前模糊,身体无比虚弱,怀抱着陆珊瑚,从树上径直坠落。 此刻,若黑衣人折返回来,他们二人几无还手之力。 “宋叔叔,您没事吧……”陆珊瑚眼泛泪光,哽咽着询问。 以宋宇目前的体力状况,带着陆珊瑚想要再回到酒楼,无疑是天方夜谭。 “别担心,我没事。”宋宇轻声安抚陆珊瑚,靠在树干上急促地喘息。 陆珊瑚眼看着就要哭出声,宋宇急忙伸手掩住她的口。 一旦黑衣人听到哭声再次折返,他们便只能面临绝境。 “别哭,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叔叔不会有事的……”宋宇柔声安慰。 正当宋宇打算寻找一个藏身之所,林中忽然传来了一阵“沙沙”的脚步声。 宋宇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若黑衣人去而复返,他和陆珊瑚将无路可逃。 只听一人说道,“这种荒凉之地怎会有什么珍宝,看来又被你这小贼欺骗了。” 另一人回应,“我岂会无的诓骗你,你可还记得漫天镖局那些人曾在此丧命?” 第一个人蹙眉回答,“略有耳闻,但那与我们有何干系?” 第二人笑答,“你有所不知,漫天镖局那些人身上金银无数,他们命丧此处,金银首饰定会散落一地。” “上次我便在此处捡到一枚金戒指……” 第一个人立刻激动起来,“竟然有这等好事?” 但随即他的表情又转为苦涩,“唉,此事已过去许久,哪里还能遇到这样的好运。” 第二人笑了笑,说,“总有遗漏之处,我们只需细心寻觅,定能有所发现。” 这两人交谈间的声音,分明是稚嫩的童声。 宋宇暗自松了一口气,回首望去,只见两个约莫十三四岁的孩童,笑眯眯地朝这边蹦跳而来。 虽身着破旧的衣衫,他们的脸上却洋溢着愉悦的光采。 左侧的小秃子,看起来比右侧的小麻子更加兴奋。 显而易见,那枚金戒指的得主,应当就是这位欢愉的小秃子了。 小秃子与小麻子这时也注意到了宋宇,两人同时止步,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他和陆珊瑚,好奇地打量。 “两位小友打算前往何处?”宋宇朝他们温和一笑,低声询问。 小秃子眼珠子灵动一转,答道,“我为何要向你透露?” “能否帮我个忙?”宋宇依旧轻声细语,“放心,我不会让你们白白跑腿。你只需去潇湘酒楼,传达一句口信给卜子怀公子,请他前来便好……” “哼,我都不认识你,为何要帮你?”小秃子眼珠子转了转,轻声反驳。 “是啊,你连名字都不告诉我们,若那个卜子怀误会我们在欺骗他,反过来教训我们一顿怎么办?”小麻子紧接着说道。 “就是,就是,我们才不帮这个忙。” “放心,你只管告诉他,是宋宇请你来的,他必定不会对你们不利。”宋宇安抚道。 小秃子冷哼一声,正要开口,“宋宇是何人……” 他的话音未落,小麻子已挥出一记响亮的耳光,怒斥道:“你为何动手?” 小麻子眉梢紧蹙,厉声斥责:“你连宋宇宋公子都不识,受十个耳光都嫌不够。” “宋宇可是单枪匹马从福王府中救出十几名少女的大侠!我妹妹正是他所救……” 小秃子登时愣住,随即“啪”的一声,又给自己一个耳光,连声赔罪:“抱歉宋大侠,方才我确实眼拙。” “潇湘酒楼,我们立刻就去……” 话音刚落,两人便像风一般疾驰而去。 此刻的宋宇只觉眼前一片灰暗,全身无力,缓缓倒下。 若待他们寻来卜子怀相救,只怕已是时机紧迫。 旁侧的陆珊瑚早已泣不成声,不停摇动着宋宇,心中恐惧,生怕宋宇一旦睡去,便再也不会醒来。 幸而,不久之后,那两个少年便重新出现了,他们身后似乎还悄无声息地跟随了一个人影。 来的却是个女人。 宋宇不禁一怔,然而此时他已无力深究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随即陷入了昏迷。 当他再次睁开眼眸时,自己已身处林中一间简陋的小屋内,身上的伤口已敷上草药,包扎得整整齐齐。 一旁的炉子上,一锅人参狗肉汤正煮得香气四溢。 宋宇猛地一惊,猛然站起,“我究竟身处何地?” “你醒了吗?”一个女性的声音响起。 宋宇立刻警觉起来,细看之下又是一愣。 眼前的女子,不是旁人,正是施玉兰。 “怎么会是你?”宋宇满腹疑惑,“珊瑚在哪里?” 打量四周,环境显得异常熟悉。 这不就是小程曾经带他来过的那间林中小屋吗? “不必紧张,这间屋子的旧主人是我父亲,用于打猎时的休息,平时鲜有人至……”提到“父亲”二字,施玉兰语音微涩,稍作停顿后方继续说道,“你的伤势我已经处理妥当。” “那个小女孩大概是因为过度哭泣,此刻已在里屋安睡。” “是你救了我吗?”宋宇询问道。 第311章 我有一事相求 施玉兰轻轻的点了点头,转而盛了一碗参汤递了过来,细说道,“我刚好路过那里,却被两个神色匆匆的小孩撞了一下……” 原来施玉兰在施家庄听着他二叔等人在那里谈笑风生,丝毫不顾及自己的父亲刚刚过世。当下心情郁闷便跑了出来,没想到恰巧遇到了小秃子和小麻子二人准备去酒楼找卜子怀。 在她的逼问之下,二人这才告诉了她宋宇的情况。 施玉兰当即眉头一紧,便将宋宇带到了这里。 宋宇缓缓坐起,斜倚墙边,轻尝那浓郁滋补的人参狗肉汤,低声叹息道:“你救了我,反而让我给你带来了困扰。” “哎呀,这话说得哪里话。瞧你身上带伤,还中了毒,究竟遭遇了什么意外?”施玉兰眉头紧蹙,担忧地询问。 宋宇轻轻地摇头,沉默须臾,后才低声开口:“不过,我还有一事相托,不知你是否愿意。” “哪里话,有什么事尽管开口。”施玉兰大气地回应。 宋宇再次品尝了一口狗肉汤,然后缓缓道:“我望你能将珊瑚安全送回京都,交到吏部尚书陆光达手中。” 施玉兰微愣,蹙眉反问:“你是说,屋内的那位少女?” “是的。”宋宇轻声答道,“我此行来福邑,正是为了寻找她。” “那你为何不亲自带她回去?”施玉兰疑惑地问。 宋宇抬头望向夜色,叹息一声:“她随我同行,太过危险。” 施玉兰满腹疑惑,目光中流露出不解,紧紧地盯着宋宇。 宋宇无奈地解释道:“我之所以对福王江佑下手,是为了拯救那些受害的女子。如今,他的党羽正派出刺客追杀我。” “她若跟随我,只会置身于更加险恶的境地。” 接着,宋宇目光转向施玉兰,带着一丝歉意低声说道:“你救了我一命,我却将危险带给你,心中实感愧疚。” 面对宋宇那深情款款的目光,施玉兰脸颊泛起一抹红晕,不由自主地垂下了头。 “别这么说,福王江佑横行霸道,倚仗王爷的身份剥削百姓,如今更是虐待无辜幼女,其死有二无三。” “你除去他,实为替天行道。我协助你,也算是间接为民众除去一害,怎能说是连累呢?”施玉兰轻声回应。 “放心,你交付的事宜,我必定全力以赴,不负所托。” 施玉兰的这句话让宋宇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他轻轻转头看向里屋,柔和地说道:“你能否帮我看看珊瑚是否已经醒来?” 施玉兰略感意外,但心中的疑虑仅为一瞬,随即她点头并站起身来,“你在此稍候,我这就去查看。” 施玉兰探视了里屋,轻声回报:“珊瑚姑娘似乎累极了,尚在梦乡中……” 然而当她步出里屋,却发现宋宇已不知去向。 门扉洞开,外头一片深邃的黑暗。 施玉兰追寻了许久,却始终无法寻觅到宋宇的踪影。 夜色浓重,加之身处林间,要在这样的环境下找人,实在是难上加难。 …… 数日匆忙而过,宋宇随一辆马车队伍,一路颠簸地回到了京都。为避开那些杀手,他刻意装扮成乞丐流民的样子,这才避免了诸多麻烦,平安抵达了都城。 然而,此时的京都守卫已变得异常严密。 幸而宋宇此时的形容枯槁,满身尘垢,未被守城士兵识破,他们仅当他是一名普通乞丐,收了钱便放他入城。 何时进城竟需破费? 显然,在宋宇离去的这段时日,朝堂之上已发生了诸多变故。 回到酒楼,向飞等人误将宋宇当作乞讨的乞丐,便整理了角落的一张桌子让他落座,轻声说道:“您先在这里稍等,后厨还有一些馒头,我还有些闲置的衣物。我这就给您拿过来。” “老人家,这么冷的天气,穿得如此单薄怎么行。” “不管您是否有家可归,是逃荒而来,还是真正的乞丐,只要踏入我们酒楼,便有一口热饭等着您。” 向飞喋喋不休地寒暄着,却未能辨认出眼前这位形容枯槁之人,正是宋宇。 宋宇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看来自己缺席的这段时间,向飞他们已将扶危济困的宗旨贯彻得十分到位。 他起身拍了拍向飞的肩头,随后便转身向楼上去。 向飞一时愣住,困惑不解,原地呆立了许久。 “老先生,楼上是不能去的……”孔方急忙上前劝阻。 闻声,无双也匆匆从楼上赶了下来。 众人正欲阻止宋宇上楼,却见无双率先认出了他,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惊讶之色。 “宋……” 话未出口,又迅速咽回了肚子里。 他警惕地环视四周,然后赶紧搀扶着宋宇上楼,嘴中还不忘关照:“老先生,请您走慢些,我搀您一把……” 孔方等人不禁一愣,尚未明白无双此举何意,就被无双喝止:“你们各自忙碌去吧,他交给我照顾便是。” 如此神秘,宋宇心中不免充满了疑惑。 踏入楼上的瞬间,无双的眼泪夺眶而出,沿着脸颊悄无声息地滑落。她心疼地看着宋宇,柔声问道:“宋公子,您这是怎么了?为何变得如此狼狈……” 宋宇却只是淡然一笑,接过无双递来的湿毛巾,抹去脸上的尘埃,笑着回答:“这不过是略施小计罢了。”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若非如此乔装打扮,此行路上恐怕会遇到重重阻碍。” “您为何哭泣?我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吗?”宋宇笑着,轻轻拭去无双脸上的泪水。 无双抽噎着,低声说道:“您回来就好。只是我听说,朝中上下正准备对您提出弹劾,贵族皇室纷纷向陛下施加压力,欲将您处以极刑。” 宋宇不禁轻轻一笑:“他们的动作倒真是迅速。” “您真的杀死了福王江佑吗?”无双问。 “若非事实,那些贵族皇室岂会如此愤怒!”宋宇仍旧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轻笑着。 随后,他轻轻抖落身上的尘土,轻声说道:“去准备些水吧,我已经好几天没有沐浴了,身上气味不佳。” 目光落在宋宇那紧致的肌肉上,无双不由得脸上泛起红晕,害羞地转开了视线。 第312章 此时无声胜有声 转眼间,宋宇已舒适地浸泡在木质的澡桶里,这是他连日来最为轻松的时刻。 一声巨响。 正在享受泡澡的宋宇,忽然间房门被猛地推开。 “是谁?” 宋宇猛地一个激灵,弹簧般地从座位上跃起,浴盆里的水刚好没过他的大腿。 “宋公子,您终于归来啦!” 高诗雅激动地闯入室内,未及寒暄便热情地拥抱了宋宇,泪水沿着她的面颊悄然滑落。 宋宇尚未回过神来,便感受到了两团柔软的冲击,一个不稳,他和高诗雅一同跌进了浴盆里。 宋宇险些被水呛到,连忙稳住身形,同时将高诗雅也拉了起来。 两人紧紧相依,挤在紧凑的浴盆里,全身湿漉漉的,高诗琪与宋宇的身体几近相贴。 宋宇倒也并不介意,毕竟他原本就在沐浴之中,谁会在沐浴时还衣冠楚楚呢? 反观高诗雅,那件单薄的衣裳在水分的浸渍下,勾勒出她身体的曼妙轮廓,这种隐约可见的朦胧美,比起全然赤裸来,更显得妖娆迷人。 高诗雅轻轻拭去脸上的水珠,缓缓睁开了双眼。灼人的视线投射至宋宇身上显眼之处,小脸登时羞红了脸,急忙掩护自己的身体。 然而不经意间低垂目光,又瞥见了宋宇身体那高耸的部分,她不禁羞赧地匆忙合上眼帘。 或许是因为紧张,她的一只手还试着将那突出水面的部分按压回去。 突然间,高诗雅的触碰让宋宇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他的整个身躯仿佛被电流穿过,急忙从温热的木桶中跃身而出。 “你……你的衣衫湿透,容易感冒,还是赶紧换下这身湿衣,把身子擦干吧。” 宋宇迅速地将浴巾紧紧裹在身上,随即递给高诗雅一条,温和地答复。 “那……那你可不许偷偷窥视。”高诗雅羞得双颊泛红,声音低如蚊鸣。 “我不会的偷看,你快别冻着了。”宋宇轻声安抚。 高诗见宋宇退至屏风之后,方才含羞带怯地从浴桶里步出,褪去身上那袭湿透的衣裳,身披一条柔软的浴巾。 “我这并无你的衣装可换,不妨暂且穿上我的吧……”宋宇微阖双目,递过一套整洁的衣裳。 高诗雅的面颊渐渐泛起如晚霞般的红晕,她俯身去拿衣服,不料身上的浴巾却像顽皮的孩子,一不留神便悄然滑落。 “啊——” “你怎么了?”宋宇关切地询问。 两人睁开双眼,目光交汇…… 此时无声胜有声。 高诗雅敏捷地接过衣裳,脸上泛起一抹羞红,轻轻转身,“你……你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我……我要更衣了,请你转过身去。” 宋宇不由自主地吞了吞口水,脸颊上也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 这情形换了任何男子目睹,恐怕也难以抑制心中的躁动。 待高诗雅换好衣裳,从屏风后走出,宋宇这才找个机会转移了话题,温和地询问,“你如此急切地找我,莫非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高诗雅微微垂首,声音轻柔地答道,“并无什么大事,只是听闻宋公子归来,我过于兴奋罢了。” 话锋一转,高诗雅眉头紧蹙,严肃地问,“宋公子,外界传言您一怒之下斩杀了福王江佑,此事当真?” 宋宇低声回应道:“福王江佑,确实是我取其性命。” 此刻,高诗雅的眉头紧锁,更深地蹙了起来,“听闻朝堂之上的勋贵皇室正准备联合弹劾于你,你务必小心,切莫让他们得知你的回归。” 宋宇沉默少顷,轻轻一笑,“此事终究难以隐瞒。” “恰好,我也有意入宫一观,看看那些勋贵皇族究竟如何对我进行弹劾。” “然而……”高诗雅欲言又止,她深知宋宇的性格,话语悬在半空,终究没有说出口,泪水却不由自主地再次滑落。 与前次的激动泪不同,这一次更多的是对宋宇的忧虑。 宋宇轻轻地拥高诗雅入怀,安慰道:“无需担忧,他们尚不足惧。” 言罢,宋宇略作整理,便独自一人向皇宫行去。 那些显赫的皇亲国戚所持的观点,宋宇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关键在于江诺颜的态度。 若她意图抚慰那些勋贵皇族的愤慨,宋宇亦是无能为力。 然而,若江诺颜有心庇护宋宇,那么仍旧可以寻得一线转机。 夜幕低垂,宋宇悄自后门踏入了皇宫深处。 此时,江诺颜刚沐浴完毕,一脸忧愁地卧于床榻之上。 “娘娘,参汤已熬制完毕……”新月捧着新熬的参汤推门而入。 “唉~”江诺颜一脸愁容地长叹一声,挥手示意,“放在桌上吧。” 新月将参汤置于桌面上,偶然间注意到桌上堆放的公文,尽是勋贵皇族对宋宇的弹劾,要求江诺颜即刻处置宋宇的奏折。 她不禁忧心忡忡地多问了一句,“娘娘,难道真的要对宋公子下手吗?” 新月的心也随之一紧,咬着唇瓣,脸上布满了忧虑之色。 江诺颜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声音低沉地说:“朕对此事亦感烦恼。” “宋宇上次斩杀淮南王的事件,弹劾他的多为朝中大臣,朕尚能有所控制,然而……” 江诺颜再次发出几声叹息,“然而此次他所杀的,却是福王江佑。弹劾他的,尽是功臣皇族,朕该如何应对?” 江诺颜眉头紧蹙,困惑不解地说:“宋宇为何会如此鲁莽,一时冲动斩杀了福王?难道仅仅是因为上次福王进京时发生的小摩擦?” 新月亦眉头紧皱,低声叹道:“宋公子并非易于冲动之人,或许福王真的做了什么令人发指之事,宋公子才会如此愤怒。” “即便如此,他也不该如此草率。如今众多勋贵皇族纷纷要求弹劾他,朕该如何保全他?”江诺颜回答道。 新月微微颔首,沉默片时,低声细语道:“或许能够以功折罪,毕竟不能真的对宋公子下杀手。” “若是宋公子遭遇不幸,那些权贵皇族岂不更加飞扬跋扈,愈发无所顾忌?届时只怕会对娘娘您构成威胁……” 这其中的利弊,江诺颜如何能不明白。 第313章 按摩技艺精湛不少 只是此刻,她亦处于两难之境,那些权贵皇族毕竟不是轻易能摆平的对手。 “好了,你先退下,容我好好思量一下如何应对……” 吱呀~ 随着江诺颜的房门轻轻闭合,不足半个时辰,门又被悄悄地推开了。 江诺颜不过是小憩了一瞬,却浑然未觉时光已悄然流逝半晌,她还以为新月离去不久便又归来。 此刻,她慵懒地轻语,“你来得正好,本宫感到些许疲惫,你且过来为本宫轻揉舒缓。” 宋宇闻言微愣,虽有些意外,却未深思,只当江诺颜已知他到来。 他洗净双手,便开始为江诺颜轻柔地按摩。 江诺颜显然已是非常疲惫,卧于床上,双眼紧闭,身上仅披一件轻盈的红色纱衣,在昏暗的灯光映照下,她那本就白皙的肌肤更显细腻光润,与红色的透明纱衣交相辉映。 或许是因为近期公务缠身,江诺颜显得比以往略显瘦弱,她的身形因此更加协调,腹部也更加平坦,呼吸起伏间透露出一种难以抗拒的吸引力。 “按摩隔着衣服怎么行?”江诺颜微闭着双眸,语气中带着一丝嗔怪。 “宋宇那家伙曾说过,隔着衣服按摩效果会大打折扣。哎~看来即便是你,也比不上宋宇那家伙的熟练手法。” 江诺颜轻轻地叹了口气,反而是自己松开了衣襟上的细绳…… 宋宇的眼睛瞪得滚圆,虽然这具身体他已不止一次见过,但每一次再见仍让他激动得如同初次看见一般。 热血沸腾,金枪不倒! 这可绝非宋宇毅力不坚,即便是柳下惠在世,面对如此绝色佳人,恐怕也难以把持。 “别发愣了。”江诺颜依旧紧闭着双眼,轻声促狭道,她以为此刻相伴的唯有新月一人。 宋宇喉咙微微滚动,紧张地摩挲着双手,缓缓向前伸出,轻轻地抚摸着那平坦而紧致的小腹,指尖随着节奏慢慢上移。 跨越巅峰,如圆舞般绵延不绝,手势轻盈,柔情款款,沉浸在无比的愉悦之中。 江诺颜忽然只觉身体一阵强烈的酥麻发软,不由自主地轻轻一颤,喉咙间泄出悠长而舒展的轻吟。 “新月,没想到你的技艺精进许多啊~”江诺颜轻吟道。 娇躯微微颤抖,已是许久未曾体验过这般的柔情技巧。 面对展示自己功力的绝佳时机,宋宇怎肯错过,立刻施展出自己的得意绝技,霎时间春意盎然,细语低吟声此起彼伏…… 江诺颜的身体瞬间炽热如火,丝丝珍珠般的汗珠带出一阵身体的幽香,润泽了她的全身。 这样的技巧,她曾在宋宇身上见识过,此时不禁心生疑窦,迷迷糊糊地睁开了双眼。 “宋……宋宇?你何时悄悄回到了宫中?”江诺颜的面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眼神依旧迷蒙,声音柔和而低沉地询问。 她的话音未落,那湿润的红唇已被另一片同样湿润的红唇紧紧封住…… 也不知时光悄然流逝了多久,书桌上那盏孤零零的油灯已悄然燃尽。 宋宇忽然觉得鼻端发痒,一个喷嚏将他温柔地从梦中唤醒,原来是江诺颜正用纱衣的轻柔角落俏皮地撩拨他。 夜幕尚未完全退去,宋宇便紧紧地将江诺颜搂入怀中,两片香唇再度相印。 江诺颜不由得一惊,美眸圆睁,但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她的舌尖如同灵蛇般探出。 在措手不及之间,她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声响,那声音中似乎既包含着喜悦,也掺杂着些许抗拒。 宋宇的手掌缓缓下滑,江诺颜的脸颊烫得如同火烧,她轻轻推搡着宋宇,声音柔和而带着一丝娇嗔,“又开始了?天都快亮了。” 宋宇揉了揉朦胧睡眼,终于清醒了过来,随即停止了自己的进一步动作。 回忆起昨夜江诺颜的妩媚,宋宇的心中泛起一阵涟漪,但昨夜的欢愉确实让他筋疲力尽。 “天亮了,那些人怕是又要开始他们的弹劾了。”宋宇轻轻叹息,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江诺颜目光凝重地扫过桌面上堆积如山的弹劾宋宇的奏章,不由自主地轻轻叹息了一声。 稍作沉默,他眼神坚定地望向宋宇,温言安抚道,“你大可放心!那些依仗皇室血统的勋贵皇族,平日里横行霸道,甚至不将陛下放在眼底。” “陛下对他们早已积怨甚深,因此,陛下一定会全力庇护你的。” 江诺颜心中明白,要想制服这些骄横的勋贵皇族,仅凭他一己之力是难以撼动的。唯有宋宇具备这样的能力,能够动摇他们的根基,令他们心生忌惮,不敢再肆意妄为。 这也是勋贵皇族急于除掉宋宇的关键原因。 “你离朝的这段时日,那些人又借京都安危之名,在城门口设卡盘剥,中饱私囊。陛下对这些事情了如指掌,却因他们的权势滔天,只能选择默许。”江诺颜无奈地紧咬着牙关说道。 “他们所惧,并非皇权,而是我的存在阻碍了他们侵蚀皇权的野心!”宋宇淡然一笑,回应道。 …… 朝堂之上,群臣依次排列,显赫的勋贵皇族分立两侧,交头接耳,气氛紧张,显然今日他们将**协力,迫使陛下决断,严惩宋宇。 江诺颜依然保持着垂帘听政的仪态,文武百官行礼已毕。 誉王江涛急不可耐地步出列,启奏道:“陛下,宋宇狂妄至极,竟敢潜入福王府中行刺,理应株连九族,斩首示众!” “确实如此!陛下应允我等派兵福邑,捉拿宋宇!”另一位大臣随声附和。 唰唰唰~ 瞬间,百官齐刷刷跪地,声音响亮:“臣等附议!” 一时间,朝堂之上气氛骤紧,剑拔弩张,众人显然下定决心,要将宋宇置于死地。 “咳咳~此事尚有许多疑窦未解,待朕彻底查清之后再作定夺!”江诺颜眉头紧锁,语气冷冽地回应。 “陛下,宋宇罪行昭着,恶行累累,若不将其斩首,实难平众怒!”誉王江涛大声疾呼,语气充满示威之意。 众人纷纷颔首附议。 “确实如此,陛下,今日宋宇那狂徒竟敢私闯福王封地,行刺福王,难道他日他不会肆无忌惮地踏入我等家门,或对其他大臣痛下杀手吗?” 第314章 向女帝施压 “如果他杀害福王后,我们竟无法对其绳之以法,我们这些皇室宗亲,又怎能安心?!” 文武官员纷纷俯首触地,齐声呐喊:“臣等附议!” “宋宇那狂徒今日敢于谋杀福王,明日便可能对陛下构成威胁,若继续留他在朝,一旦他向您下手……那后果不堪设想。”江涛眉头紧锁,低声沉吟。 “放肆!你这是在诅咒朕吗?”江诺颜怒火中烧,大声斥责道。 百官心中骤然紧张,身躯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纷纷低头,不敢应声。 然而,那班勋贵皇族却是有恃无恐,冷冷地与之对峙,言道:“微臣决无此意,只是宋宇那狂徒过于嚣张,若不将其正法,恐怕我皇族基业难保。” 江诺颜面对这些勋贵皇族的逼迫,内心充满了愤怒,却无奈无法对他们有所作为。 “陛下,臣已遣兵前往擒拿宋宇那狂徒。” “只需陛下旨意一下,臣即刻可为陛下铲除此朝之患!”誉王江涛语气冷硬地回应。 “江涛,你……”江诺颜气得浑身颤抖,显然这些勋贵皇族并未将他自己这位皇帝放在眼中。 恰在此时,宋宇大模大样地踱步进入。 众人当场皆愣住,江诺颜亦不例外。 她本打算让宋宇暂且按兵不动,待她思谋出应对这些权贵皇亲之策后,再命宋宇出面。 岂料宋宇竟这般水灵灵地现身于朝堂之上。 出现在那些权贵皇亲的视线之中。 “诸位不是在寻我吗?何必如此兴师动众。”宋宇信步向前,唇边带着淡淡的笑意,从容答道。 誉王江涛等人皆是目瞪口呆,一时未能回神。 “宋宇!你这家伙胆子不小,竟敢公然现身。”江涛怒火中烧,声音冰冷地咆哮,“来人哪!速将宋宇这杀人凶手擒拿,交予本王发落。” 众多皇族纷纷露出傲慢的冷笑。 得意地瞟了宋宇一眼,心中暗自冷笑:天路在前你不走,地门紧闭你偏来。今日定要你有来无回! 满朝的文武百官,和一众勋贵皇族,无不满脸得意的静待士兵冲入殿堂,将宋宇一举拿下。 毕竟,这样的机会,实属难得。 若是让宋宇就此脱身,再想捉他,便是比登天还难。 然而,时间流逝,江涛等人突然愣在原地。 哪怕他声嘶力竭地怒吼,宋宇依旧安然无恙地站在那里,没有士兵敢冲入大殿将其制服。 “快来人啊!快……”江涛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和怒意。 但宋宇却是不慌不忙,冷笑着回应:“誉王不用白费力气了,别忘了在朝堂之上,有陛下恩准在先,士兵们不敢私自入内。” “誉王如此激动,莫非是想让士兵们违抗圣意,来此擒拿我?” “敢无视陛下规定,难道这是意图谋反?”宋宇眉头一皱,语气凌厉地呵斥。 陡然间! 誉王与众多皇室成员当场惊得身躯一震。 他们的脸色苍白如纸,急忙慌乱地回应:“皇上,皇上切莫相信宋宇这人的妄言!” “真相与否,陛下自有定夺。” 宋宇目光冷冽地反驳: “既然誉王如此力保福王江佑,难道他犯下的罪行,你也有份?” 面对宋宇这股凌厉的气势,原本自信满满,口若悬河的誉王等贵族,立刻哑口无言。 一个个不由自主地浑身颤抖,明显的惊慌失措之态。 “宋宇……你,你切勿信口雌黄!”誉王气势不再,声音颤抖地辩驳,“江佑的所作所为,我并不知情,你不可随意栽赃!” 宋宇嘴角闪过一丝狡黠的笑:“哦?真的吗。” “不过,我尚未揭露福王江佑究竟有哪些罪行,誉王就急于洗脱关系。” “难道,你早已知晓福王江佑的罪行?” 话音方歇,江涛不由自主地向后踉跄了两步,若非背后有人及时扶持,恐怕早已栽倒于地。 江涛的目光一片茫然,瞬间陷入了自证的困境,一时之间竟不知所措。 垂帘旁的江诺颜目睹宋宇仅凭数语便令那骄纵非常的勋贵皇族俯首帖耳,内心无比畅快。 眼见江涛已至崩溃边缘,宋宇的脸上不禁闪过一抹淡淡的笑容。 旋即语气一冷,断然质问:“誉王无言以对,莫非是心虚了吗?” “抑或是已经默认?” “福王江佑残害幼女之事,本王……本王概不知情!你休要血口喷人……”江涛急切地分辨道。 周围的勋贵皇族纷纷趋炎附势,急忙低声应和,声称他们对这起事件一无所知。 面对这些如出一辙的回应,宋宇不禁放声大笑。 那笑声低沉而豪放,仿佛拥有穿云裂石之力。 然而在江涛等人耳中,这笑声却如同利剑刺骨,直指他们的咽喉。 “各位王爷侯爵,我何时说过福王江佑的罪行是虐杀幼女?” “诸位是从何处得知这一消息?” “或是诸位早已涉足其中,此刻只是在自保中寻找借口?”宋宇语气冰冷地质问。 刷!朝堂之上瞬时寂静无声。 静到可以听见江涛等人紧张的呼吸声,以及他们慌乱的心跳。 而帘幕之后的江诺颜,却感到前所未有的畅快淋漓! 她执政多年,从未有过今日这样的痛快感。因此,不管今天有多少人想要弹劾宋宇,她江诺颜决心已定,必定要力保! 江涛等人喉头微动,紧张地不断咽下口水。 “宋宇!你……你切莫信口雌黄。”江涛急切地指着一旁的宋宇,气愤至极,几乎要破口大骂。 “即便是福王犯下悖逆之举,那也是在属于他的封地之中。” “若真要论其罪责,理应彻底查明清楚,再交由圣上决断……” “没错!就算福王有何等过失,你也不该擅自施行私刑,随意将其斩杀!”周围的众人齐声赞同。 宋宇眉头紧蹙,杀意再起,语气冷硬地反驳:“哼!调查?恐怕是官官相护,调查的结果根本无法上达天听,反而会被你们这伙贪官暗中截留。” “此事已拖延多时,为何直到我手刃江佑,你们才跳出来指责?” “据我所知,福王江佑虐待幼女早已不是初犯,为何这么长时间,你们都未能查明真相?” “既然你们束手无策,那便由我宋宇来给出一个结论。” “如此,又有何不妥?”宋宇剑眉倒竖,怒目圆睁,冷声质问。 第315章 先攘外,还是安内? 寒光乍泄,四下无声,众人心中俱是一凛,如被利剑穿心,喉咙梗塞,难以置一词以辩。 朝堂之上,又一次归于沉寂。 这寂静,异样的压抑! 一声轰然,众多勋贵皇族齐刷刷向江诺颜跪地。 以命请命! “陛下,宋宇之辩,无论如何巧舌,其杀害福王江佑之事实,不容置疑。” “即使福王江佑罪孽深重,当受惩处!但宋宇擅自行动,滥用私刑,依大夏律例,亦应处以极刑,以儆效尤!” “确实如此,陛下!宋宇必须伏诛,否则人人效仿,国将不国。” “若众人皆如宋宇般擅自行事,置大夏律例于何地?” …… 众勋贵皇族纷纷向江诺颜施加压力: “恳请陛下以江山社稷为念,赐宋宇死罪!” “恳请陛下以江山社稷为念,赐宋宇死罪!” 江诺颜眉头微微皱起,她早已料到这些勋贵皇族会对她施加压力,心中早已有所准备。 然而,江诺颜还是未能预料到这伙人对除去宋宇的执念之深。 面对众多勋贵皇族的“以死相逼”,江诺颜一时之间也感到为难。 显然,若不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答复,这些勋贵皇族决不会轻易罢休。 不能不承认,宋宇此次所闯的祸端确实严重,那些勋贵皇族甚至直接引用大夏律法来逼迫自己,这让江诺颜一时之间也感到无所适从。 正当江诺颜陷入纠结,不知该如何应对之时。 吏部尚书陆光达紧锁眉头,趋步向前,恭敬地回禀道,“陛下,臣有本启奏。” 唰的一声,众多勋贵皇族的目光齐刷刷地如利箭般射向陆光达。 “陆大人,你是否混淆了主次之分?”誉王江涛语气冰冷,严厉斥责。 陆光达地位低下,官卑言轻,此刻不禁浑身颤抖。 他虽有心援助宋宇,但面对那些不可轻易触犯的显贵,实在无能为力。 眼见气氛紧张至极,陆光达只能硬着头皮冒险上奏,期望能为皇帝陛下争取一点缓冲的时间,让此事得以暂缓处理。 这已经是陆光达能够尽力而为的极致。 宋宇自然明白陆光达的苦心,此刻眼中满是感激,同时也为他担忧不已。 陆光达的上奏声一落,江诺颜立时得到了喘息之机,忙不迭地问道: “陆大人有何事需要启奏?” 一见江诺颜意图避开弹劾宋宇的话题,誉王江涛等人立时慌乱不已。 急忙跪地奏道:“陛下,应以宋宇之事为首要之务!” 宋宇闻言,不禁冷笑一声,语气严厉地质问:“难道你竟敢指导陛下处理国事?” 江诺颜也是怒火中烧,严厉斥责:“誉王,你这是在质疑朕的决策吗?” “若是如此,那朕不如将皇位让于你,如何?” 话音刚落,誉王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满朝文武无不变色,纷纷跪地颤栗,冷汗淋漓。 誉王声音颤抖地回应:“臣……不敢!” 江诺颜轻描淡写地问道:“陆大人有何事需启奏,尽可直言。” 陆光达早已被吓得体颤不已,赶忙回禀:“启禀陛下,鞑靼部族屡次侵犯我国疆域,趁着朝中不稳,已大肆掠夺我国边境之地……” 陆光达不忘补充道:“当前外患严重,朝中不宜自乱阵脚,恳请陛下先御敌境外,再行安抚内部。” 陆光达毅然决然,甘冒生命之危,只为给宋宇留下一线生存的希望,他心中自然也清楚自己即将迎来的风险与困扰。 陆光达言辞刚落,江诺颜尚未有所表示,周围的勋贵皇族们便如同饿狼般凶狠地注视着他,语气冷漠地发出威胁: “陆大人,你身居吏部尚书之要职,是否管得过于宽泛?”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若是宋宇行刺福王江佑一事不能迅速妥善处理,我们如何能谈及抵御外敌?” …… “够了!誉王与众位皇亲,你们身份尊贵,如今外敌入侵,形势危急,你们不思量救国良策,反而在此争论不休,成何体统!”江诺颜怒火中烧,大声斥责。 众人齐声响应:“陛下,攘外必先安内!” “若是宋宇行刺福王之事不能严惩,何以取信于朝臣,何以让封王侯爵们信服!” “恳请陛下斩首宋宇,以儆效尤!” “恳请陛下斩首宋宇,以儆效尤!” …… 很显然,以誉王江涛为首的权贵豪门,若不将宋宇置于死地,他们是决不会轻易罢休的。 江诺颜虽贵为天子,但这些皇族勋贵的势力同样不容小觑,此刻内外交困,形势岌岌可危。 倘若今日不能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答复,万一这些人趁乱生事,我国大夏的局势将愈发艰难。 “陛下……”江涛心急如焚,欲除宋宇,低声催促。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江诺颜怒斥,“够了!朕的决策岂容你指手画脚。” “如今鞑靼犯境,边境告急,正是我国用兵之际。” “宋宇虽因误杀福王江佑而有过,但江佑虐待幼女,其罪难逃,宋宇此举虽有过激,却也是除暴安良。” “然而国法不可废,故朕决定,令宋宇前往边疆,抵御来犯的鞑靼,以此将功赎罪!” 岂有此理,竟然要让宋宇以功抵罪,这不啻于对他网开一面! 江涛等人目睹此景,不禁瞠目结舌,众人皆知,此乃皇上有意对宋宇网开一面。 “陛下,宋宇所犯罪行,按律当斩!”江涛急切地奏道。 “哦?难道誉王对朕的决策有何不满?”江诺颜语气冷峻地反问,“福王虽已伏诛,但福王虐待囚禁幼女之案,尚且未水落石出。” “难道誉王欲令朕重新审理此案,为福王江佑洗雪冤屈吗?” 此言一出,江涛等人顿时惊慌失措,冷汗淋漓。 若重启此案,他们这些权贵王侯,无一能够置身事外。 毕竟,谁人背后没有一两桩不可告人的秘密。 “誉王,此事就此揭过如何?” “确实,鞑靼部族素来凶猛残暴,即使宋宇暂时逃过一劫,到了战场之上,亦是九死一生!” “只要宋宇不留在京都,对我们而言便不足为患,不如遣其前往边疆抵御外敌。” 第316章 江诺颜的疑惑 “正是如此,即便是三十万大军,也难以抵挡鞑靼部族的猛烈攻势,区区宋宇,又能有何作为?最终不过是白送一条性命……” …… 众多贵族显要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江涛稍作沉吟,心中暗自赞同,虽然未能亲手除去宋宇,但将他派往前线迎敌,亦是凶多吉少。 他随即唇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意,点头致意道,“既然我国正值用人之急,便让宋宇戴罪立功,抵御外侮。” “然而朝中兵员不足,此次宋宇赴边,恐怕难以提供太多的增援。” 宋宇闻言,轻轻一笑,回应道,“增援?倒不必如此麻烦。” 实际上,宋宇心中早有定计。 他明白自己一旦离京,单凭江诺颜一人,难以对抗这些权谋深沉的贵族显要,因此更不能带走宫中有限的守卫。 江诺颜轻轻蹙眉,她也同样担忧宋宇的安危,便轻声建议,“路途遥遥,还是应当派遣精兵,确保宋大人安全抵达边疆。” 江涛闻言,立刻挺身而出,正色道:“宫廷守卫原就捉襟见肘,若再分兵外出,恐怕会对圣上安全构成隐患。” “因此,本王甘愿以德报怨,亲自派遣一队精兵,护送宋公子安然抵达边疆。” 显然,江涛此举并非出于善意,如同黄鼠狼给鸡拜年。 江诺颜急忙婉拒道:“此事哪里敢劳烦誉王挂心?只需增派一些宫中侍卫,护送宋宇前往边疆即可。” 然而江涛却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话锋一转,道:“既如此,为确保圣上安全无虞,本王便决定调遣一部分兵力常驻京都,以保圣上安康。” 这分明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若让江涛的势力渗透京都,江诺颜的地位必将受到严重威胁。 宋宇眉头微蹙,语气淡然地回应:“既然誉王一番好意,宋宇岂能拒绝?” “回陛下,微臣愿意接受誉王的兵马护送。” 江诺颜心中一凛,但既然宋宇已决意如此,她也不便再过多置喙。 退朝之后,宋宇便被江诺颜紧急召回后宫。 宋宇方踏入后花园,江诺颜便皱起眉头,语气严厉地斥责他:“宋宇,你这是发了什么疯?” “明知誉王他们对你图谋不轨,你却甘心接受他们的兵马护送,这不是自寻死路又是何为?” “陛下千方百计想要救你,你却这样轻率行事,真是辜负了我一番心意!” 面对江诺颜那忧虑且急切的神情,宋宇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丝轻笑。 宋宇闭上眼睛,脸上显露出悠然自得的神态,深深地吸吮着江诺颜身上随风而来的淡淡幽香。 江诺颜见到他满不在乎的样子,简直气得脸色发青。 自己焦急万分,而宋宇却仿佛置身事外,闭目养神。 江诺颜忍无可忍,走到宋宇面前,冷冷地哼了一声,怒目圆睁地看着他。 “你身上的香气真是迷人,只怕到了边境,便再难享受到如此令人陶醉的芬芳……”宋宇低声笑着,闭着眼睛沉醉其中。 江诺颜那原本怒气冲冲的小脸,霎时羞得如同朝霞映照,惊诧与羞涩交织,她杏眼圆睁,声音娇嗔:“这都何时了,你还有心情在此巧舌如簧,不知检点。” 宋宇却似不在意,悄然贴近江诺颜耳边,随后便静静地保持着那个姿势,不再有所动作。 一时间,周围的气氛变得异常暧昧,江诺颜心慌意乱,内心的小鹿撞得砰砰作响,她迷茫于究竟该躲避还是原地不动。 江诺颜羞涩地垂下了头,手脚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宋宇觉得她实在是萌态可掬,便故意缄默不言,只是柔和地凝视着江诺颜那双秀丽的双眸。 江诺颜偷偷瞥了宋宇一眼,恰好与他的目光相遇,瞬间感到全身如火炙烤,酥麻不已,心跳如小鹿乱撞。 如何是好?自己……自己难道真的有些难以自制? 虽然已是深秋时节,但皇家御花园里的香菊依然盛开,一缕缕清香扑鼻而来。 宋宇有意逼近,江诺颜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紧张得连自己的心跳声都能听见。 江诺颜被他逼得身不由己,只能步步后退,想要挣脱却无法摆脱,想要逃离又无处可逃,最终无奈地被逼至凉亭的一隅。 江诺颜心头慌乱,本能地以手扶住背后的围栏,身躯不由自主地向后倾斜,那张俏丽的脸庞微微低垂,声音带着一丝忧郁,缓缓问道: “你……为何甘愿接受誉王的军队护卫,却拒绝使用宫中的守卫?” 宋宇没有立刻作答,而是轻轻按住江诺颜的唇瓣,做了一个示意安静的手势。 江诺颜一脸困惑,缓缓地抬起头来,宋宇的左手撑在江诺颜身后的围栏上,两人的面庞相对,目光深深交汇。 江诺颜似乎也呆住了,并未移开视线,只是眼中流露出一种莫名的迷茫,瞬间感到喉咙干渴。 那只身纤巧但轮廓浮突有致的白兔,在急剧的波动中显露出它的情感,没有任何掩饰。 宋宇语气柔和地回应道:“若是从京都调配兵马,你的安全不是就会有所减损吗?” 江诺颜瞬间愣住,原来宋宇的一切考虑都是为了她的安危。 她凝视着宋宇那如水般温柔的眼神,脸颊不由自主地泛起红晕,轻轻地点了点头,低声应道:“嗯。” “但……” 江诺颜正欲说话,宋宇的手已缓缓伸出,轻轻抚过她的腰侧,稳妥地滑向她后腰,然后温柔地环住另一侧的腰肢。 江诺颜脚步不稳,轻吟一声,整个人便跌入了宋宇温暖的怀抱。 她那柔若无骨的身躯紧紧地贴合着他坚实的胸膛,两人的气息瞬间变得急促而浓重。 江诺颜如同惊弓之鸟,在他怀中微微颤抖,却并未有任何挣脱或抗拒的举动,只是双颊泛起了桃红,内心犹如炉火般炙热。 “然而,你就一点也不为自己的安危担忧吗?”江诺颜蹙着秀眉,低声细语。 宋宇的脸庞贴近江诺颜的俏丽面庞,近到几乎可以感受到她唇瓣的芬芳,“你的安全,是我最为牵挂的。” 江诺颜心神一震,早已陷入意乱情迷之中。 未待江诺颜再次开口,她的唇瓣已被宋宇那既坚定又温柔的吻所封缄…… 第317章 将功赎罪 春宵一夜,天色未明。 江诺颜轻手轻脚地起身,眉间却笼着淡淡的忧愁,“我明白你为我所做的一切皆出于对本宫的忠心,但这样一来,岂非让你自己承受了过多的劳苦?” 宋宇则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轻轻按揉着酸楚的腰身,轻声叹息道,“我若不在宫中这些时日,恐怕那些权贵皇亲还会对你不利。” “这一点我倒不忧心,他们如今也不敢太过放肆。”江诺颜低声回应。 “誉王表面派兵护送你去边境,实则……” 江诺颜至此话语凝噎,不敢继续,只得低首轻轻叹息,泪水不由自主地沿着眼角悄悄滑落。 宋宇如何能忍受看到江诺颜泪流满面,立刻坐直身子,将她紧紧地搂在身边,低声细语安抚道:“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只需静待我击退鞑靼部族,胜利班师。” 江诺颜那张羞红的脸庞闪过一丝惊诧,“你不会是在骗我吧?” “欺骗娘娘,那可是死罪,宋宇岂敢如此不敬?” 宋宇微微一笑,注视着江诺颜那娇美的容颜,心中不禁感到一阵燥热。 她那水润鲜艳的唇角,显得格外勾人。 一双脉脉含情的眼睛,令江诺颜的身躯轻轻颤抖,她象征性地挣扎了几下,却反而更激发了宋宇心中的热情。 起初,他尚能抑制住一时的冲动,但现在却如同干柴烈火,难以自拔。 那双唇瓣宛若与生俱来的磁石,充满了无尽的吸引力。 唇舌交织缠绵,一双手臂紧紧地环抱着她那柔若无骨的腰身。 另一只手轻轻抚过她那吹弹即破的细腻脸颊、小巧的耳朵、柔顺的鬓发,以及粉雕玉琢般的玉颈。 江诺颜两只手紧抓他的衣襟,剧烈颤抖和急喘,一对秀眸阖了起来,反抗的意志被温柔的长吻逐分逐寸地瓦解。 江诺颜急促呼吸间轻启朱唇,眸光半阖,流露出似嗔还怨的神色,向宋宇投去一个含羞带怯的眼神,旋即害羞地合上眼帘。 …… 两人缱绻缠绵,超过一个时辰,浓情蜜意,难以尽述。 直至柔和的阳光透过窗棂,温柔地铺洒在床榻之上,洒在二人周身,方才宣告这场恋战的落幕。 此时,新月率领两名侍女轻扣门扉,江诺颜这才惊觉时光已晚。 “你们先退下吧。”江诺颜轻声吩咐。 新月领命,应了一声,随即带着两名手持金盆及洗漱用品的侍女悄然退去。 宋宇迅速整装完毕,“行了,我该告辞了。” 轻吻江诺颜后,他才缓步走出房门,离开了皇宫。 回归酒楼,张宇和无双等人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 众人齐聚于大堂,今日也不想再营业。 显然他们早已得知宋宇即将被派遣至边疆抗敌,因此焦急的彻夜难眠。 “宋公子,你真的应允了圣上,愿意前往边境御敌吗?” 宋宇刚踏进酒楼的大堂,无双便迫不及待地询问起来。 瞬间,无双、高诗雅、赵婉儿、佟玉凤以及张宇、向飞等人立刻将宋宇围得动弹不得。 “大家不必担忧,我只是去解决几个鞑靼小贼而已,并非生死离别,无需如此大惊小怪。”宋宇依旧保持着轻松的笑容。 张宇却面露凝重,严肃地说,“从这儿到边境路途遥远,至少需要一个多月的行程,途中要渡过无数河流,穿越诸多荒山野岭,确实步步惊心,颇为艰难。” “遗憾的是,我手头的所有兵力都已在西北镇守边关,否则就能分兵护送宋大哥前往了。”张宇不禁叹息,锤击着拳头。 宋宇轻轻地拍了拍张宇的肩头,语气慈祥而坚定,“此行非我一人之力,你只需坚守西北边境便可。待我势力壮大,自会用到你那龙鳞军的威猛。” 张宇仍旧愁眉不展,心有愧疚自己无法助一臂之力,因而低声询问:“宋大哥,那我们先前提议的建立兵工厂,积极研制燧发枪的事宜,该如何是好?” 宋宇思索了片刻,语气变得低沉,“暂且搁置吧,我若不在京都镇守,恐怕那些皇族勋贵会趁机生事。” 他紧了紧牙关,又道:“看来,只得另觅他处作为新的发展基地。鞑靼部族便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此次虽是被迫前往边境御敌,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高诗雅眼眶泛红,咬唇低语:“父亲说,誉王会派兵护送你去边境。但那誉王心机深沉,恐怕他所派之人会与你处处为难,你必须多加小心。” “什么?无双登时变色,“那要弹劾你,欲将你斩首的人,不正是誉王那伙人吗!” 闻言,众人无不惊愕,“这怎么能行!” “确实,宋公子此举,岂非如羊投狼窝?”高诗雅目光中满是忧虑,声音紧张不已。 “绝不可以!我必须陪你同往。”佟玉凤语气坚决。 未待宋宇发言,无双与高诗雅已齐声说出,“我们亦要与你同行!” 宋宇微笑着回道,“你们这是何故?仿佛我此行是赴汤蹈火一般。” “放宽心,我不会有任何闪失。” “然而……路途艰险,你独自前行,我们如何能够安心?”赵婉儿轻声细语,清丽的面庞上不由自主地滑落了两滴晶莹的泪珠。 这是宋宇首次见到赵婉儿落泪。 “好了,你们如此忧心,我如何能够安心启程?”宋宇温言安抚,轻轻抬起手,拭去赵婉儿眼角的泪珠。 他接着说,“若是你们同行,我势必要分神照顾你们,反倒无法专心行事。” “你们留在京都,也有个照应。待我击退鞑靼,若在那边站稳脚跟,必将你们接去……” 昨夜,宋宇已深思熟虑,决意坚定。如今朝堂之上,权势已被诸多勋贵皇族及众位大臣瓜分,他以一名御医的身份想要在京都站稳脚跟,无疑是举步维艰。 既然此次任务是将失去的疆土收回,并对鞑靼部族进行惩戒,这对宋宇而言,未必不是一次转机。 一旦成功收复鞑靼部族,宋宇便能在那边逐步扩张势力,届时再回到京都,那些勋贵皇族都将不得不向他俯首称臣。 宋宇虽如此打算,但无双等人对他心怀牵挂,不愿轻易放弃。 第318章 放心,我一人足矣 宋宇无奈之下,只能软硬兼施,好言安抚,经过长时间的劝说,才终于让无双等人打消了原来的念头。 张宇眉头紧蹙,声音低沉地回应道:“宋公子,你独自一人前行,实在太过危险。然而,不久后我需返回西北军营,实在不便亲自护送。” “不过,到时我会精心挑选四位勇敢无畏、剑术精湛的随从,陪你同行,确保一路平安。” 听到张宇的这番话,宋宇心中稍感慰藉。但江涛等人并非易与之辈,怎会轻易同意宋宇自行安排护送人员。 他随即含笑说道:“你的好意宋宇铭记在心,但这种做法未免太过草率。” “放心,区区一群小丑,我一人足矣应对!” 安抚众人的情绪之后,宋宇便转身回到楼上安顿休息,而小红则继续细心地整理着宋宇的行囊。 众人心中各有考量,纷纷回到各自的居所。 …… 次日凌晨,在日出之前,宋宇在无双、高诗雅等人的泪眼中,依依不舍地告别。 离开宫门之际,兵士与车马在大校场整齐列队,宋宇遵循圣旨的指示,举行祭拜天地的仪式,祈愿旅途顺风顺水。 宋宇内心明白,这是江诺颜为他所做的最后一件大事。 江诺颜之所以不遗余力地举办这场祭拜仪式,是为了让所有的文武官员以及皇族显贵都能清楚地认识到,宋宇是她江诺颜决心要庇护的人。 为的就是让所有人都看到,离别京都之际,宋宇安然无恙,倘若途中遭遇不测,誉王等人皆将承担罪责! 誉王江涛非愚笨之辈,他怎能不明圣上之深意,当下眉头紧蹙,神情忧虑。 旁侧贵族悄然附耳低语,“誉王,这无疑是圣上对你的警示。” “如此,吾等在路上动手只怕是难以下手了。” 江涛眉间微皱,沉思良久,终是不屑冷哼,“无妨,待其离京,便不再有此束缚。” “然而……观陛下此举,似是决意庇护宋宇那厮,恐怕……”那贵族再次皱眉说道。 “恐有何惧?一旦远离京都,便是天高皇帝远。” “须知道,大夏国土辽阔,路途之上难免会遇到豺狼虎豹,山贼强盗之类的。 谁能确保其一路无忧?”江涛冷笑一声,回应道。 “即便陛下日后追查,只需提前将所有涉事者斩草除根,届时便无迹可寻,即便陛下也无法对我们有所作为。” 听江涛如此剖析,旁边的皇族不禁赞叹道:“妙,妙极了!” “誉王堪称大夏智慧之冠,老臣对你的推崇如同江水滔滔,绵延不绝,又如黄河波涛汹涌,一发而不可遏制……” “别在此处献媚了。吩咐下的人手可安排妥当?”江涛带着满意的微笑,低声询问。 “一切就绪。”那人道。 “还有,那桩事可已经安排得当?”江涛语气冷冽地追问。 “王爷尽可放心,此事早已安排妥善,一切均按王爷的指示进行。”那人笑着回答。 誉王江涛颇为满意地一点头,冷笑一声,心中暗忖:“宋宇啊宋宇!区区一名御医竟敢与本王较量?真是痴人说梦!” 仪式落幕,誉王派遣百余精兵,护送宋宇踏上旅程。 鉴于此刻身处京都范围,自是安全无虞,无需过分忧心。 再加张宇等人牵挂,特意调动两百龙鳞军共同护航,直至宋宇远离城池,张宇等人方才止步。 誉王所派军马,首领名成旭。 出城伊始,便立时催促张宇等人止步,勿再随行。 “张将军,护送宋大人前往边疆,乃我等职责所在。您至此即可,后续路程,自有我们接手。”成旭面露冷笑,语气坚决。 张宇眉头紧锁,面色不悦,“方才出城,时值清晨,多护送宋大人一程,又有何妨?” “此言差矣!”成旭摆出一副姿态,语气冷硬,“此乃圣上之命,难道你们欲违抗圣旨不成?” “今日我等虽兵力不足,然皆精选锐士,足见我誉王对宋大人安全抵边之重视。尔等还是莫要让我们陷入两难之地为好。” 在他们交谈之间,宋宇已单人独骑,悄然先行于队伍之前。 张宇胸中虽怒火中烧,却也无可奈何,毕竟宋宇此行前往边疆,抗击鞑靼部族,实为戴罪立功之举,加之圣上早有旨意,一路上只需由誉王的部队护送。 目送宋宇身影渐行渐远,张宇只得无奈叹息,转身离去。 直至张宇等人身影消失,宋宇方才回首一瞥,心中暗自思忖,下次重逢,不知又在何时。 此刻,成旭等人的五乘马车与百名家将,则远远落在后头。 宋宇微蹙眉头,心中轻轻叹息,若此时有何变故,这些人又怎能听从他的号令。 更令宋宇注意的是,其中两乘马车显得颇为异常,车中装载的似乎并非日常用品……这“内忧”只怕比想象中更为棘手。 两辆马车默默地伫立,帘幕低垂,遮掩了车内的一切。宋宇心中泛起一丝好奇,便催动坐骑,缓缓靠近马车。 然而,宋宇尚未触及帘幕,成旭便急匆匆地驱马赶来,语气冷冽地叱问:“宋大人,您这是何意?” 宋宇直言不讳:“不过是好奇心驱使,欲窥探车内究竟。” 成旭眉头一蹙,脸上显露出高傲的姿态:“宋大人,您的任务仅是安然抵达边境,过多好奇心并非明智之举。” 时移势易,宋宇无意与成旭争执,遂掉转马头,离开马车。 成旭待宋宇走远,又与车夫低语几句,方才离去。 此刻,一名侍卫悄然靠近宋宇身边。 宋宇不由得蹙紧了眉头,心中暗忖:“难道成旭特意派此人前来,是为了暗中监视我?” 旋即,他目光冷却,语气冷淡地道:“我习惯独自一人行走,无需你在侧陪伴。” 对方并未作声,却始终紧随宋宇左右。 一路行至四十余里,天色已渐黄昏。 眼见夜幕降临,成旭遂命令队伍在一条小溪畔的空旷之地安营扎寨,搭建起一百多顶帐篷。 宋宇独居一帐,然而帐篷四周各有一人守候。 显然,成旭此举别有用心,旨在防止宋宇脱逃,表面上却声称是为了宋宇的安全着想。 第319章 赵二,被杀了! 实际上,此处离刚离别的京都并不遥远,众人不便对宋宇采取行动,只能将宋宇监视起来。 宋宇倒是毫不在意,躺在简陋的木条床铺上,沉思着接下来如何应对,一步步拆解眼前的困境。 此时,门外一位士兵轻手轻脚地站立,柔和的声音低声通报:“宋大人,晚膳已备,我已为您端至屋内。” 宋宇不禁微怔。 旋即,一位面容秀气的士兵托着一盘简朴的饭菜步入屋中。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今日始终跟随在宋宇马侧的那位士兵。 宋宇心中不禁生出一丝疑惑,毕竟他此刻的身份不过是一名有待将功赎罪的罪人,周遭的誉家军对他的态度无不充斥着轻蔑。 然而,为何这位士兵却对他礼遇有加? “你是成旭派来暗中监视我的?”宋宇眉梢微皱,语气冷淡地询问。 不料,那士兵却始终默不作声,只轻轻眨了眨眼,朝屋外瞥去,旋即放下餐具,静悄悄地退了出去。 望着士兵离去的背影,宋宇心中的疑云更浓。 难道真是自己多虑了? 宋宇素来谨慎,此刻更是小心翼翼,他拿起桌上的银针,对饭菜一一进行检查。 确认无虞后,方才开始用餐。 然而,刚将筷子插入饭中,宋宇便察觉到不对劲之处。 很显然,这里面似乎隐藏着某种秘密。 宋宇的眉头猛然紧锁,旋即谨慎地揭露了饭菜中暗藏的物品。 那是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条,上面仅留有一行字迹: 赵氏四人,受命确保公子无恙,敬请安心! 目睹这张纸条,宋宇此刻方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之前的忧虑纯属多余,那位送饭的少年并非成旭所派遣来监视他的人,而是自己人。 至于究竟是谁派遣他们前来,宋宇此刻仍不得而知。 然而纸条上提到了赵氏四人,那么其他三人又究竟是谁呢? 宋宇正在沉思之际,帐外忽传来的喧嚣人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宋宇惊愕不已,急忙冲出帐篷之外。 眼前一片营地被士兵们包围,喧哗声此起彼伏。 这时,一名士兵急匆匆经过,面露愠色,疑惑地询问:“究竟发生了何事?” “不清楚,听闻成旭将军的亲信徐海行凶杀人了。” “什么?杀人了?杀了谁?” 确实,谁被杀了呢?宋宇眉头紧蹙,心中不禁生疑。 然而转念又一想,这次随行的全是誉王麾下的兵马,就算真的出了人命,那也是他们内部的纷争,与自己又有何干涉? 然而正当宋宇打算置身事外之际,忽闻那些交头接耳的士兵低声透露: “遭袭身亡的好像是个叫赵二的士兵……” 赵二? 宋宇不由自主地愣住,眉头紧锁,心中泛起层层涟漪。 原来,那个帐篷内所藏的正是那辆惹人注目的马车中装载的物品。 即便此刻,宋宇仍对那辆马车里头藏的是人还是物一头雾水,因此,这帐篷里头是藏人还是藏物,对他而言同样是个谜。 原来是成旭的心腹徐海,借着酒意,率领莆石、柳超等人,企图擅自闯入那私密账房。 面对徐海等人的气势汹汹,那些守卫自然不敢轻易阻挠,直至他们逼近帐篷之前,赵二实在看不下去,这才毅然站出,挡在了徐海等人面前。 徐海醉酒后肆意闹事,依仗着成旭的宠信,对赵二不屑一顾,毫不犹豫地命令他退下。 然而赵二恪尽职守,坚持劝导徐海等人另寻他处。 话不投机半句多,双方很快动起手来。 赵二在措手不及之下,又因人单势孤,虽徐海等人亦有所伤,但赵二最终还是被徐海残忍割喉,当场死亡。 周围的众人闻声赶来,目睹此景,个个惊愕不已,纷纷驻足,不敢有所行动。 宋宇赶到现场,只见那刚为自己送饭的士兵双眼圆睁,脸色苍白如铁,目光中燃烧着对徐海的熊熊怒火,杀意尽显。 就在那士兵即将挥刀冲向徐海之际,宋宇急忙将其制止。 这时宋宇才明白,这名士兵名叫赵大,是张宇特意安排在护送队伍中,专门负责照顾他的心腹。 而被斩于瞬间的赵二,正是他同胞之弟,也是张宇精心布置在龙鳞军中的棋子。 两位赵家兄弟,赵五与赵七,或许尚未察觉到此边的突变,未能及时驰援。 否则,他们必然雷霆震怒,誓要找徐海报仇雪恨,誓将生死之战演绎至极致。 徐海却与众手下泰然自若,一副有恃无恐的姿态。即便宋宇的到来,亦未令其动容,反而对着宋宇发出一声轻蔑的冷哼。 柳超则以冰冷的语气回击,“有何可集结之处?徐海不过收拾了一个悖逆犯上的狂徒,何足挂齿?” “还不速速散去,在此围观何为?” 赵大内心怒火汹涌,紧握的双拳几欲出血,目光如刀,恶狠狠地盯着徐海。 宋宇明白他心中的怒火,但死者已矣,冲动之下只会白白送命,赵大若鲁莽行事,恐怕也将陷入险境。 随即温言抚慰道:“敌方众多,你若贸然出击,犹如以卵击石,不仅无法为弟报仇,反而可能赔上自己的生命,那是极不明智的。” “但是……我弟弟就这样无辜牺牲,我怎能忍受?”赵大咬着牙关,愤愤地说。 宋宇双眉紧蹙,低声回答:“你放心,你的弟弟不会就此白白牺牲。但你若此时鲁莽行事,自己的生命恐怕也会付诸流水。” “相信我,我会妥善处理此事。” “只是……徐海是成旭的心腹,只怕……”赵大皱着眉头,忧心忡忡地说。 宋宇却是不以为然,淡然一笑,“无需担忧,我有应对之策,一切后果由我承担。” 赵大和赵二情同手足,立刻跪地致谢:“多谢宋大人!” “嘘,切勿声张,快起来!”宋宇急忙将赵大扶起,轻声告诫,“务必要隐藏身份,以免招来他们的反击。” 宋宇旋即步向前,询问:“究竟发生了何事?” 徐海冷笑连连,双手抱胸,轻蔑地瞥了宋宇一眼,显然并未将宋宇放在眼里。 一时之间,气氛剑拔弩张,仿佛一触即发。 第320章 三招定胜负 “宋大人,你是想替这小子出头不成?”莆石轻蔑的回道。 虽然宋宇此刻身为镇远大将军,肩负着陛下赋予的使命,前往边疆对抗鞑靼部族的侵扰。 然而,显而易见,眼前这些誉王的士兵并没有将宋宇这个镇远大将军放在眼里。 在他们眼中,宋宇不过是个以功抵罪的罪犯,对他的大将军名号不屑一顾。 宋宇心中明了,仅凭自己的只言片语,难以震慑这群人的嚣张气焰。 他不禁轻轻一笑,举起手来,示意众人安静,然后缓缓开口:“确实,这件事与我无关。” “但别忘了,我毕竟是镇远大将军。”宋宇冷笑一声,目光如冰,“离开京都前的祭祀大典,各位想必也亲眼目睹,那时陛下颁布的旨意,相信各位记忆犹新。” 现场立刻陷入了沉寂,并非因为他们对宋宇有多少敬意,而是宋宇那股不容忽视的气势,迫使他们不得不安静。 这恰似生物的本能反应,犹如羊群瞥见狼影便本能地奔逃。 众人沉默不语,宋宇接着说道:“圣上曾言,绝不允许行军途中出现任何差池。” “如今不过出城一日,军中便已发生命案。试问,若此事传入圣上耳中,情形将如何?” “圣上若降罪,首当其冲的必然是誉王。” 宋宇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冷笑,眼神中瞬间闪过一抹冰冷而锐利的锋芒,“若誉王受到指责,诸位以为他会向谁问责?” “是追究你们,还是寻我麻烦?” 话音刚落,所有人无不心惊胆战,瞬间寒毛竖起。 尤其是刚刚行凶的徐海,惊得酒意全消,惊恐不已。 他本倚仗成旭的势力,才会如此肆无忌惮,本想打压宋宇的威势,谁料反而将自己推入了险境。 此刻,众人的视线如闪电般齐聚宋宇一身,尤其是赵大,他将全部的期望都寄托在了宋宇的身上。 “徐大哥,无需恐慌!他不过是个意图通过立功来弥补过错的人罢了。” “且慢,尽管他此刻气势如虹,但最终仍难逃……”,柳超面色阴郁,身材修长,他轻轻在脖子上划过,低声补充道。 徐海惊慌失措的表情略见舒缓,紧蹙的眉头透露出他的沉思。 稍作沉吟,他以冷冽的语气回应,“人是我所杀,若有所怨,尽可向我而来!” “我只是杀了一个无关紧要之人,难道宋大人还想让我赔上性命吗?” 徐海态度傲慢,他深信,宋宇绝不敢对他下手,毕竟他是成旭的心腹之人! 然而,他显然误判了局势。 而且,他的错误极为致命。 若是常人,在这等时刻或许会选择明哲保身,息事宁人。 然而,他遇到的是宋宇,一个让他捉摸不透,且难以应对的强硬对手。 宋宇目光锐利如刀,瞪视徐海,宛若雄狮盯着不堪一击的鬣狗。 他冷冰冰地开口,“此事既然落在宋某眼中,断无袖手旁观之理。” “但若要徐护卫以命相抵,似乎你也不会心甘。” 徐海闻言一笑,“偿命?真是荒谬,他技不如人,死在我的剑下,我何须偿命?” “哦?真的吗?”宋宇轻轻一笑,眉梢间透出一抹寒意。 “看来徐护卫的剑术颇为高超啊?” 话音刚落,周围的护卫们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 “宋大人可能不太清楚,徐大哥在我们誉家军中,剑术可是排名前三的佼佼者,赵二那小子不过是自不量力罢了。”莆石大声笑道。 徐海挺胸昂首,一脸的傲慢与得意。 “剑法前三,的确是有可以高傲的资本!”宋宇轻摇着头,露出了一丝微笑。 “那么,咱们就来一场较量,如何?” “较量?”徐海微笑着反问。 “方式很简单,你的剑法既然能位列前三,” “那么我只用三招!只要你能挡下我的三招,不为所伤,那么关于你杀死赵二的事情,我便不再追究,就当一切未曾发生。”宋宇语气平和地回应。 “什么?宋宇竟然要向徐海挑战剑术?” 众人先是错愕片刻,旋即爆发出一阵欢快的笑声。 “宋宇这家伙也未免太过狂妄自大了吧!” “的确,敢向徐护卫挑战剑术?这简直是在自寻死路嘛!”士兵们低声议论纷纷。 “那还用说,徐海的剑术在我军中那是有口皆碑的顶尖高手,他出剑仅需一击,就能轻而易举地斩杀对手,哪里需要用到三剑?” “哈哈,今日这场面可真是精彩至极!”一名士兵嘲讽地接口。 “没准宋宇今日在此丧命,我们就能免受边境之苦,直接打道回府了……” …… 众士兵闻言,立时爆发出一阵欢笑,纷纷低头窃窃私语。 赵大亦不禁皱紧了眉头,脸上尽是忧虑之色。 他轻轻拉了拉宋宇的衣角,低声劝说道:“宋大人,此举实在是过于冒险。徐海的剑术堪称登峰造极,非同小可啊!” 登峰造极?宋宇不以为然,轻蔑地笑出声来。 “哈哈哈,宋大人,你莫非是在开玩笑?刀剑无眼,万一我失手,岂不就要对你不利了。”徐海放声大笑,回应道。 宋宇则语气冷冽地反问:“杀了我?” “哼,这不是你们梦寐以求的结果吗?” “若能在此地将我斩于剑下,那你们也省得远赴边境,可以直接班师回朝了。”宋宇淡然一笑,轻轻摇头。 “既然你执意求死,那也就怪不得我了。”徐海嘴角勾起,抑制不住心头的得意之色。 “好吧!这场赌注,我接受了。” “只是宋大人,若是你被我伤及,可别怪我无情!” 话音未落,徐海便瞬间挺剑而出。 众人群策群力,迅速疏散,空出一大片场地。 众人纷纷屏息凝神,怀疑的目光投向宋宇,难以置信他仅凭三剑便能取徐海性命。 即便是徐海仅作防守,不主动出击,宋宇想在三剑之内取胜也是难上加难。更不用说徐海还有机会反击,届时胜负未定,生死难料。 宋宇微微一笑,身形一晃,巧妙地躲过徐海的攻势。 他信手拈来,从地上抬起一根枝条,权当利剑,指向徐海,轻松地道:“来吧!” 第321章 高兴得太早 徐海见状,不禁仰天长笑,然后目光扫向宋宇,嘴角划过一抹狰狞的笑意,“你真打算用这根枝条来杀我?” 宋宇看了看手中的枝条,淡然回应:“杀你,这样的枝条足矣。” 话音刚落,众人登时愣住,接着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究竟是需要饮下多少假酒,才会狂妄到口出如此荒谬之言。 莆石、柳超等士兵更是捧腹大笑,蹲在地上笑得前俯后仰。 宋宇也微微一笑,既然众人都不以为然,那么他便要让他们亲眼目睹,如何用一根树枝,击败徐海。 徐海放声大笑,长臂平伸,指向宋宇咽喉,尽量不给他近身肉搏的机会,战术运用得恰到好处。 他的手下们仿佛已经预料到了宋宇将败退的场景,忍不住低声窃笑。 就在宋宇逼近徐海剑尖两步的距离时,不慎踩到异物,脚下一滑,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向一侧倾斜。 赵大等人立刻心生惊惧,惊叫出声。 莆石等人早已笑得人仰马翻,齐声喝彩,为徐海助威。 徐海绝非善类,怎会错过这难得的良机,一声怒喝,疾步冲前,长剑如同闪电一般直取宋宇。 长剑尚未触及宋宇胸膛,他的嘴角已泛起一抹从容的笑意,全无露出破绽时的惊慌失措。 徐海见状,眉头紧蹙,面色骤变,心中不禁掠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然而,一切已然太迟。 原来,宋宇运用的是三十六计中的“兵不厌诈”,刻意向徐海暴露破绽。 毕竟,徐海亦为剑道高手,若在公平对决中,想要在三剑之内击败如徐海这般的强敌,恐怕并非易事。 因此,宋宇早已筹谋在心,故意露出破绽,诱导徐海进攻,如此一来,只需一剑,便足以取徐海性命。 就在徐海的长剑即将刺穿宋宇胸膛之际,宋宇瞬间稳住身形,凭借着出众的腰劲猛然后仰,身躯几乎弯成了九十度的弓形,让徐海的长剑擦着宋宇的头顶掠过。 众人见状,顿时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和掌声。 然而,他们的庆祝显然过早了。 徐海万万没想到宋宇会使用这样奇异的防御,他的剑刺了个空,待他反应过来,却已错过了最佳时机。由于用力过猛,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冲去,本想变换策略改劈为刺。 宋宇仅是轻轻一抖手中的树枝,那树枝便如同铁鞭般抽打在徐海双腿之间。 徐海痛得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长剑脱手而出,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 宋宇腰腿并用,迅速恢复站姿,手中的树枝如灵蛇般探出,尖端疾速掠过徐海的咽喉。 一声沉闷的响声。 徐海仰面倒地,已是一具毫无生气的尸体。 这……这究竟发生了何事? 众人霎时脸色苍白,眼睛瞪得大大的,难以置信眼前的一切。 突然间,全场陷入一片死寂。 仅仅是一根树枝,仅此而已,宋宇仅仅出一招。 这一招干净利落,瞬间取徐海性命,速度之快,令人目不暇接,许多人都未能反应过来。 此刻,徐海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直到这时,听到动静的成旭才急匆匆地提着裤子从帐篷中走出。 “你们围在这里做什么?”成旭怒气冲冲地大声质问。 然而,当他拨开人群,目睹眼前的情形,瞬间愣在了原地。 他立刻激动且愤怒地咆哮,“这……这到底,究竟是怎么回事?” 旁边的士兵赶紧上前,小心翼翼地解释了事情的经过,期间数次想要夸大其词,但都被宋宇一一驳斥。 目睹宋宇仅凭一根树枝便轻而易举地击败了誉家军中排名前三的剑道高手,众人噤若寒蝉,一个个脸色苍白如纸,原有的傲气荡然无存。 宋宇则冷冷地瞥了一眼早已泪流满面、眼中闪烁着怒火的成旭,语气平静地回应:“成将军,约束好你的部下!” “常言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徐海凭借你的宠信竟敢在军营中横行无忌,擅自杀人!” “且不说他仅是一名护卫,即便是你成将军若犯法,我也同样有权先斩后奏!届时切勿怪我铁面无私。” 成旭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怨恨,唇角颤抖,无言以对。 尽管宋宇身份特殊,但终究是皇上亲赐的镇远大将军,而徐海确实有过在先。 毕竟,在军中,纪律为大! “宋大人,即便徐海有过,也应当先告知我,再行定夺才是!”成旭愤懑填膺,冷声质问。 宋宇随手丢弃了树枝,拍落手上的灰尘,嘴角泛起一丝冷嘲:“通知你?莫非成将军意图为他开脱?” “徐海企图强行进入帐篷,赵二公正无私地阻止了他,这难道有何不妥?” “我与徐海之间的较量,乃是你情我愿,告知你又有何意义?” 宋宇眉头微蹙,语气突变,锐利地发问:“然而我倒想弄清楚,这帐篷中究竟隐藏了何等秘密,以至于连你的心腹徐海也被拒之门外?” “若你早些授权于他,任其自由出入,岂会演变成今日之局面?” 突然间,成旭的身体明显一震,眉头紧皱地瞥了一眼那顶帐篷,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波动。 宋宇立刻捕捉到了成旭的异样,心中明了,那帐篷内必有不可示人的秘密! 成旭面色难看至极,却无言以对,愤然跺脚,掉头而去。 宋宇大声断喝,“且慢!成将军难道能容忍你的心腹部下暴尸旷野吗?” 成旭脸上交织着羞愤与怒火,尊严与权威尽失,只得愤愤地令人抬起徐海的遗体,愤然退出。 旋即,誉家军们也渐渐散去,其中不少人对宋宇的气度与魅力深感折服,内心充满了对宋宇的敬佩与崇拜。 然而,他们身为誉家军的身份束缚,否则真想立刻跪地,向宋宇磕头,投身于宋宇的麾下。 赵大不住地点头,眼中含泪,神情中满是心悦诚服,觉得宋宇的处理极为出色,彻底将成旭压制得无法抬头,也算是为自己弟弟讨回了公道。 尽管如此,宋宇的心情并未有所放松。 成旭等人离开后,宋宇的眉头紧蹙,目光落在那座神秘的帐篷上,心中明白其中必定藏有秘密。 第322章 你怎么来了? 简单交代了几句,便让赵大妥善料理赵二的身后事。 接着,宋宇回到了自己的帐篷。 深知此行危机四伏,宋宇早已做好准备,他从衣物的包裹中取出一堆铁器零件,开始组装…… 突然,帐篷外传来一阵不悦的争执声,“让我进去!” “成将军严令,擅入者必究!”守卫的士兵手持戈矛,森然警告。 “宋大人究竟身犯何事,以至于尔等严密看押?”质疑声冷冽,不容置疑。 然而,士兵们不为所动,依然坚定地封锁着道路和门户。 宋宇匆忙整理装备,此刻他才察觉,自家门前的守卫较平日增多不少。 显然,这是成旭刻意安排。 成旭在这行军途中,必定隐瞒着宋宇所不知的秘密,害怕宋宇发现了。 将宋宇软禁监视,一方面是为了防止他揭露那些秘密,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确保誉家军的安全。 “究竟发生了何事?”宋宇撩开帘子,声音冷硬地质问。 守门士兵傲慢非常,直接喝道:“成将军有令,任何人不得擅入宋大人的营帐!” “那么,我若要外出呢?”宋宇眉头紧锁,语气冷冽。 士兵轻蔑一笑,不屑一顾:“自然也是不允许。” “此举实为宋大人的安全着想,我们不过是遵命行事而已。” 面对士兵们洋洋得意的笑容,宋宇的拳头紧握,明显感受到被软禁的意图。 宋宇眉头一蹙,语气冷冽地回应:“你们这几个,真以为能将我困在这里?” 突然间,一股寒意逼人,两名士兵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再也不敢吭声。 他们只能声音颤抖地低声说道:“我们只是遵命行事而已……” 原本傲慢无礼的两名士兵,此刻如同被吓到的鹌鹑,战战兢兢。 宋宇正欲挥手惩戒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目光却忽然落在了前来找他的士兵身上。 只见“他”身材修长,腰肢纤细,胸肌格外健硕。 这副模样,显然与男子形象不符。 细看之下,宋宇不禁惊讶,“你……” 那士兵神色仓皇,急忙抢话解释:“我是来给宋大人送酒水的。” 话音未落,“他”已迅速举起手中的托盘,里面是一壶酒和几碟下酒小菜。 宋宇心领神会,轻轻说道:“我正打算喝点酒水提提神,放进来吧。” 得到宋宇的吩咐,守门的两个士兵自然不敢多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士兵将酒水送入帐篷。 “若再让我看到你们俩在我帐篷前晃悠,休怪我不客气!”宋宇瞥了他们一眼,语气冷硬地警告。 这两人自是深知宋宇的厉害,心中一凛,自然不敢违抗,连忙顺从地退下。 然而,他们并未走远,待宋宇返回营帐后,便在不远处守候,不敢靠前。 “小孔,你说我们是否该过去监视宋宇?”一旁的士兵低声询问。 “你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现在过去万一触怒了宋宇,那不是自寻死路吗?”小孔的士兵冷冷回应,“我们不过是无名小卒,宋宇若要置我们于死地,我们也无力反抗。” “再说,即便是徐护卫也不是他的对手,我们再过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但是……”那士兵眉头紧蹙,再度低声说道,“如果我们不监视宋宇,成将军怪罪下来,我们也难逃罪责。” “只要我们紧盯着宋宇,及时汇报情况即可。”小孔语气冷硬。 “你留在此地监视,我这就去告知成将军。” 帐篷内,宋宇直截了当地走到那士兵跟前,紧蹙着眉头,低声询问:“你为何出现在这里?” “自然是来为你保驾护航!”那士兵却笑着回答,语调轻松。 她放下手中的行囊,转过头来,泪珠已悄然挂在脸颊上。 宋宇见她泪水涟涟,心如刀割,不禁心生怜惜。 “谁料他们竟敢这样对待你,不仅将你囚禁于此,连酒菜也供应不周……”话音未落,她的身体已无力地倒入宋宇的怀抱。 宋宇感到无奈,只能长叹一声,轻声抚慰:“无双,你可知道这军营之中危机四伏!” “哪怕危险重重,我也无所畏惧。”无双眼神坚定,语气坚决,“陛下命他们护送你去边境,岂料他们竟敢对你如此虐待,我定要将他们悉数斩尽!” 宋宇紧紧地将无双拥入怀中,深知她的性格,若不加以阻止,她定会付诸行动。 “你可曾想过,外界尽是誉王的手下,一百多人,你如何应对?”宋宇温言细语,“那些人的生死无关大局,但若你有所损伤,我会心疼不已。” 无双闻言,脸庞瞬间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温婉地依偎在宋宇的怀抱之中。 “然而,难道就能容忍他们如此对你横行霸道吗?”无双愤愤不平地说道。 “无需担忧,对于那些人,我自有一套应对之策。”宋宇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 无双瞬间愣住,疑惑地问:“什么策略?” 宋宇轻轻地笑道:“将他们杀死,不过是下策,我图的,是将这些人纳入我的麾下。” 无双的美眸中流露出惊异的波动,她注视了宋宇许久,才悠悠问道:“那么,你究竟有何打算?” “自然是以智取胜。”宋宇轻松地回答,随即低头看向无双,贴近她的耳边低声诉说,“我刚刚解决了成旭的心腹徐海,他必定会对我严加防范,我的行动自然就会受到限制。” “你来得正是时候,帮我探查一下那两辆马车中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无双羞涩地轻轻点头,两人的距离过于接近,使得她的脸颊不禁染上一抹红晕,心跳也如同小鹿乱撞般加速。 凝望着无双那娇羞迷人的眼神,宋宇感到口中干渴,心跳不禁加速跳动。 一阵轻风悄然而至,桌上的烛火无端地熄灭,与此同时,宋宇的双唇不由自主地贴上了无双那柔滑如玉的唇瓣。 无双眼波流转,半闭的美眸中满是沉醉。 秋风拂动,扰乱了风情,也触动了少年心底的柔情,共度春宵,温馨而缠绵。 次日清晨,启程出发。 成旭率领着众多护卫,守护着那两辆马车,缓缓行进在队伍的最后。 一切看似寻常,然而宋宇心中却充斥着一种强烈的不安。 第323章 不好,路线不对! 成旭素来骄横跋扈,凭借势力横行霸道,如今宋宇不仅杀死了他的亲信徐海,更摧毁了他的势力威风。 他素来不是易于忍辱负重之人,此刻却能沉得住气,既未再对宋宇发起挑衅,亦无新的滋事之举。 这一切显得格外不同寻常,宋宇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显然成旭必有所图,正暗中策划着其他对付他的计谋。 随行的两辆马车窗帘始终紧闭,即使阳光明媚,亦未曾揭开一丝帘幕,这更使得宋宇疑窦丛生。 是日,秋风扫落叶。 行军多日的众人已感疲乏,只见不远处荒原上,一座孤零零的废弃宅院矗立于荒芜之中。 庭院宽敞,却尽显凋敝破败之态,如同四周枯木一般,似乎即将迎来生命的终章。 然而,走近方知,这座看似孤寂的破旧宅院并不真的孤独。 遥远的轮廓中,斑驳的土墙与残破的木构,曾与这座庭院并肩而立,同为屋舍。 眼前景象,无疑是历经了一场烈焰的洗礼,那些粗陋的居所已在熊熊火势中化作了尘土。 唯有这座庭院,尚存一丝昔日的风貌,想必此处曾是某户豪富的宅第。 “连日行军,诸位已显疲惫,今日便在此歇息!”成旭语气冷淡地吩咐。 随即,他令人将两辆马车牵引进庭院深处,而其他人则选择了几间尚能遮风挡雨的屋舍,生起了温暖的篝火。 寒鸦的悲鸣,在这空寂的庭院中回响,更添了几分凄凉与孤独。 此处,该不会是个鬼屋吧。 宋宇的眉头紧蹙,心头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诡异感,仿佛四周都弥漫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氛围。 独自漫步至后院,宋宇的目光落在远处的小楼上,那里似乎有一星孤灯在微弱地闪烁。他揉了揉眼睛,再次凝望,却只见一片空寂,灯火早已无影无踪。 后墙之外,原本是一条逼仄的小巷,风起时尘土蔽日,雨落时泥泞难行。高墙阻隔了阳光,使得小巷几乎常年笼罩在阴霾之中。 然而,如今这一切都已不复存在。 高墙倒了,泥泞的小道不见了,只剩下尘土在空中飞舞。 面对眼前的废墟,宋宇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丝苦笑。这里想必也曾是繁华喧嚣,人声鼎沸之地。 尚未抵达边境,眼前已是这般景象,那边的百姓还不知处于何种境遇。 但即便是在最卑劣、最阴暗的角落,依然有人坚韧地生存着。 或许是因为那些人无处可去,又或许是因为在普通人眼中,世间如同弱肉强食的森林,无论走到哪里,境遇都将是微不足道的。因此,他们宁愿藏身于无人问津的角落,宁愿在这片被人遗忘的寂静之地,度过自己平凡的一生。 正当宋宇沉浸于这份感慨之际,赵大却轻手轻脚地走到了他的身边。 “宋大人,此处的氛围似乎有些异样,您还是小心为妙。”赵大低声提醒道。 宋宇不由得皱了皱眉,疑惑地问,“你这话是何意?” “我曾隶属于龙鳞军,当年与鞑靼部族交战,曾多次前往边境,但我记忆中,这条路上并未有过如此宅院。”赵大解释道。 “或许,路线确实发生了改变。”赵大低声回应。 宋宇心中豁然开朗,原来如此,难怪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经赵大这么一点拨,一切疑问都迎刃而解。 宋宇轻轻颔首,低声叮嘱道:“你务必要小心,切勿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赵大眉峰紧蹙,欲言又止,忽闻远处脚步声纷至沓来,只得匆匆离去。 就在此刻,悄无声息接近的正是无双伪装的士兵。 宋宇尚未反应,无双已迅速将他扯至一旁幽暗的角落。 两人刚藏好身形,便有一队人马从他们身边经过。 “听闻成将军今晚将有所举动,此事是否属实?”一名士兵低声询问。 “不该你知晓的事情,少去探听。一切行动,只待命令即可。”带队的士兵冷然斥责。 他们随即四下扫视,确认周围无异状后,才整齐地迈步离开。 宋宇眉心紧锁,心中暗忖:“赵大所言非虚,成旭显然已迫不及待,意图在此地有所动作。” “我特地为此事前来找寻你,据悉,成旭早已谋定在此地有所行动,因此我有意引领队伍走向误区,将你引导至此地。”无双面带忧色,低声细语。 “嗯,不过他们究竟会采取何种手段,我还未能料及。”宋宇淡然一笑,神情泰然自若。 眼前的无双焦急万分,脸上愁云密布,而宋宇却显得异常镇定。 “要不,趁着现在尚有机会,我们先行撤离吧!”无双皱着眉头提议道。 “撤离?他们既已决意在此动手,必然已做好周密安排,你我试图逃生,又能逃至何方?”宋宇轻笑回应。 “他们人数众多,我们若不逃,难道要正面与他们冲突不成?”无双反问。 “既然无法逃脱,那便顺着他们的意图,来个将计就计!”宋宇笑容嫣然,态度泰然处之。 转而目光落在无双身上,宋宇低声询问:“我交代你去探查的事情,你可有结果了?” 无双轻轻回应,眉梢紧蹙,“你吩咐我探明那两辆马车中藏有何物,如今我已有所发现。” “马车中藏的究竟是什么?”宋宇追问。 “是两位佳人!” “两位美貌的女子!”无双进一步说明。 此话一出,宋宇愈发感到不解。 长途跋涉,成旭为何要携带两名女子同行?难道仅为了一己私欲? 但若仅为享乐,他又何必将她们藏得如此严密?而且夜幕降临,总有重兵守护她们的帐篷,连成旭本人也鲜少踏入。 宋宇不禁疑惑地问道:“无双,你如何看待成旭坚持要带着两名女子长途跋涉至边境一事?” 无双同样面露困惑,据实回答:“这其中的缘由我也不甚明了,但我听闻,这两位美女并非成旭本意要携带同行,而是受誉王江涛之命,负责一路护送。” “这两位美女并非为成旭的个人享乐所用。”无双进一步解释。 整个事件愈发显得扑朔迷离了。 第324章 卑劣的手段 宋宇眉头微皱,陷入沉思少许,随即轻声吩咐:“明白了,你先退下,别让他们察觉到什么。” 无双心中有些不舍,但此刻尚未探明成旭等人究竟有何计划,若身份暴露,恐怕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无奈之下,无双依依不舍地告别宋宇,独自返回了军营之中。 宋宇刚步出营帐,便见一名小兵神色慌张地朝他疾步跑来。 “宋大人,宋大人,终于找到您了……” “这么着急找我,莫非有何急事?”宋宇眉峰紧锁,警惕之心不减。 “宋大人,速速返回营帐!”那士兵气息喘促,紧张地说,“成将军此刻正领人朝您的营帐方向而去。” “成旭寻我?他找我做什么?”宋宇并未感受到小兵身上有何异样显然他并没有说谎,轻声询问,“你叫什么名字,为何特意来提醒我这些?” “小人赵五,乃赵大之弟。是哥哥吩咐我来提醒您,成将军此行前往您的营帐,必无善意,您还是赶快回去的要紧。”赵五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低声透露。 宋宇的眉头紧蹙,显然该来的总会来的。 “好了,你先退下,切记别让他们察觉到你的行踪。” 宋宇低声交代两句后,匆匆向自己的营帐行去。 此时,营帐之外已布满了戒备森严的士兵,宋宇不由得眉心紧锁,显然此刻要想悄然进入已是无望。 不久,成旭率领大队人马疾驰而来。 人影未至,声音已先至。 “宋宇那小子情形如何?”成旭冷冽的声音质问道。 守卫士兵连忙趋前汇报:“将军,宋大人一直在营帐内,并未踏出一步。” “很好,务必严加看管。宋宇这小子机智过人,绝不能让他逃脱。”成旭冷笑一声,吩咐道。 “将军请放心,我们一直在此严守,他绝无逃脱之机。”士兵回应道。 “成将军无需忧虑,这整个宅院都已是我们的人手,宋宇那小子即便想逃,也是徒劳。”莆石轻笑一声,随即补充道。 成旭轻轻点了点头,谨慎道,“只不过万事还是要小心为好。” “我曾听说过,之前宋宇那小子带着几十人就击退了福王江佑的一千多士兵。所以对于宋宇这小子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那些只不过是传说罢了,根本没人见过。”柳超轻笑着回道,“誉王增援的部队今晚就能够到达,到时候我们一齐两百来人,宋宇他只有一人,即使他有三头六臂,也断然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 话音刚落,成旭便挑开帘幕,准备踏入帐内。 此刻,隐匿于一侧的宋宇不由得紧张起来。 一旦成旭进入帐篷,必定会察觉到他并不在帐篷中。 宋宇并非畏惧成旭,只是此刻他处于劣势。 若让成旭心生疑窦,不知道他会施展何种手段对付自己,宋宇心中暗忖。 正当宋宇处境尴尬之时,一名士兵忽然急促地跑来,附耳对成旭低语了几句。 只见成旭嘴角掠过一丝狡黠的笑意,然后放下帘子,轻声吩咐:“好!真是天助我也。明年的今日,便是宋宇那家伙的忌日。” “你们务必严密监视宋宇,一切按计划行事。” 宋宇紧锁眉头,虽未听闻士兵与成旭的具体对话,但成旭脸上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待成旭离去,宋宇这才小心翼翼地返回了自己的帐篷。 回到房中的宋宇躺在木床上始终没有阖眼,心中一直在思索着刚才看到的场景。 “宋大人,小的给您送酒菜来了……” 一阵喊声打破了宋宇的思绪,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赵大。 “进来吧!”宋宇轻声回道。 赵大步履匆匆地踏入营帐,放下酒菜便匆匆离去,期间不曾片刻逗留,也未吐露一字半语。他的脸色阴沉,眉头紧锁,仅是摇头一叹,便掉头走出了帐篷。 宋宇不由得愣在原地,欲言又止,但赵大的身影已消失在帐外。 宋宇心中生疑,料想必定是成旭的吩咐,严禁任何人在他的帐篷中多做停留。 眼前的酒菜,宋宇毫无食欲。看着眼前的状况,想必成旭等人早已摩拳擦掌势必要治自己于死地,或许今夜成旭等人便将有所动作,然而自己对这些行动计划仍一无所知。 常言道,知彼知己,百战不殆。但宋宇此刻却如陷迷雾,对成旭的图谋不甚了了。 若是真动起手来,恐怕毫无胜算! 正当宋宇叹息之际,目光无意间掠过,忽然瞥见碗碟下露出的一角纸片,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 浏览完整篇纸条后,宋宇忍不住发出一声轻笑,原本期待成旭他们会使出何种高明手段来应对自己,却发现原来是自己过高估计了他们的能力。 放下纸条,宋宇刚欲拿起筷子品尝酒菜,眉宇间却骤然紧锁。 细细嗅了嗅,不禁苦笑着摇头,“唉!成旭你好歹也是身为将军,难道只会用这些雕虫小技?” 这些酒菜虽是赵大端上的,但其实早已被成旭暗中指使人下了迷药,一旦食用,便会陷入沉睡。 成旭知道宋宇是御医出生,若是使用毒药,或者用药过猛,定然会被宋宇发现,所以只得用没有毒性,只会让人嗜睡的迷药来对付宋宇。 显然,他们严重低估了宋宇的能力,别忘了,宋宇可是我国顶级医学院的杰出医生。 面对这样的小把戏,宋宇甚至无需亲自动手尝试,仅需轻轻一闻,便能准确判断出他们使用的迷药种类,甚至能够详细解析出迷药的配方和分子式。 宋宇已经洞悉了他们的阴谋,预料到今晚誉王江涛的增援部队将会抵达。 他们计划在宋宇的营帐中释放迷烟,待宋宇昏迷后,便可以轻松对付他。即使宋宇拥有超凡的手段没有被迷药和迷烟放倒,那么到时候面对他们两百人的围攻,也难以抵挡。 总之一句话,今晚宋宇必死! 想到这里,宋宇不禁轻轻摇头,露出一丝笑意。若非他已经识破他们的诡计,他们或许真的能够得逞。 第325章 开始行动 凛冽的寒风掠过荒凉的土地,半轮明月高挂苍穹,为寂静无声的营地洒下淡淡的银辉。 除却宅院中守夜的士兵之外,经历了漫长一日跋涉的人们都已沉入梦乡。 四周宁静无比,一切似乎都如往常一样平常。 这看似一个平凡无奇的夜晚,实则蕴含着即将到来的风暴前的沉寂。 唯有宋宇、赵大、赵五、赵七和无双数人并未沉浸于梦乡,他们此刻正悄无声息地蹲伏在宋宇营帐的屋顶上,等待着即将揭晓的重大事件。 几人就这样卧在屋顶之上,耐心地等待了半个时辰,这绝非一件轻松之事。 赵五忍不住低声询问:“宋大人,他们迟迟未采取行动,我们究竟还要等待多久?” “是啊,再有两个时辰天便亮了。情报该不会出现了差池吧?”无双轻声回应。 赵大皱紧了眉头,低声回答:“不应该如此啊,我分明亲耳听到他们计划今晚动手。” “大哥,莫非你听错了?”赵七低声说道,眉心紧锁,心中忧虑重重,“再说,即便情报无误,我们这几个人要如何对抗他们众多人马?” 赵五面露迟疑,“依我看,我们不如趁着夜色撤退,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我同意五哥的说法,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赵七立刻附和。 赵大冷哼一声,严词呵斥:“撤退?你以为我们能轻易逃脱?” “现在不仅有成将军手下的百余人,誉王又增援了百余人。即便我们现在逃走,他们定能迅速追上。” 宋宇的眉头紧锁,赵大的话无疑是正确的,既然誉王决心置他于死地,那么逃生之路已是无望。 然而,眼见成旭等人迟迟按兵不动,宋宇的信念也开始动摇。 一将功成万骨枯,难不成自己真的要折在这个地方了? 当前,宋宇已部署周密的应对计划,倘若成旭他们不采取行动,那么所有的准备岂不都将付诸东流? 就在这个当口,一声细微的“咻”响,自成旭所在的营帐方向传来。 霎时,众人皆是一惊,随即精神为之一振,凭借着微弱的月光和习惯黑暗的双眼,他们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声音的来源。 只见一道瘦削的身影,宛若稚童般敏捷,悄无声息地潜行至宋宇营帐之后,轻轻在帐篷上撕开一道细缝,手中紧握着一件形似管状的物体。 随即,微弱的火光悄然亮起,几人眉头紧蹙,目光凝重。 潜至宋宇营帐外的,是一个身形瘦弱如猴、面目猥琐的男子,手中提着一个类似小火炉的物件,与一只圆管相连,火光在炉内跳跃。 待小火炉火光稳定,他将喷烟的管口悄悄伸入营帐底部。 赵五等人瞪大了眼睛,屏息凝神,看着那男子缓缓操作,将迷香悄无声息地送入宋宇的营帐。 宋宇亦暗自松了口气,幸亏自己早已识破成旭的阴谋,否则此刻的自己必已中计。 未过多时,那瘦黑猴子般的男子发出一声鸟鸣,这是召唤同党的暗号。 果不其然,原本昏昏欲睡的士兵们瞬间精神抖擞,十几人迅速集结,分布在宋宇营帐四周,严阵以待,将营帐围得水泄不通。 继而,五六人陆续到来,那走在前头的,无疑正是成旭。 众人皆轻手轻脚,生怕发出一丝响动,在寒风的侵袭下,气氛愈发紧张而沉重。 就在这时,放置迷香的香炉火焰悄然熄灭,那瘦削的黑色身影向同伴们打了个手势。成旭嘴角闪过一抹狡黠的笑意,随即招手示意,众人紧随其后悄无声息地潜入帐篷。 目光落在那鼓鼓囊囊的棉被上,成旭的嘴角勾起一抹难以抑制的得意之色,“宋宇啊宋宇,未曾想今日你也会落到我手里。” “什么狗屁镇远大将军,在老子眼里你就是一个屁,我从未将你真正放在眼里!” “先前只因距离京都太近,不得不顾及皇上的权威,才未对你下手。如今远离朝廷,我想要除掉你,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般轻松。” 成旭心中得意的冷笑着嘲讽道,“都说你宋宇功夫了得,现在中了我的迷药加上迷香,就算你有天大的能耐,还不是死猪一样的任人摆布?” 看着木床上一动不动的“宋宇”,成旭心中甚是得意,随即抽出腰间大刀,便欲要亲手结果了宋宇。 “宋宇你可别怪老子手下不留情,谁叫你得罪了誉王呢?你若是变成了孤魂,可别来找老子。” 说话之际,成旭手中的宝剑骤然闪耀着刺骨寒光,毫不犹豫地朝被子疾刺而去。 瞬间,成旭的双眸瞪得如铜铃般圆睁,全身僵立不动,仿佛化作一尊石像。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宋宇那小子去哪里了?”成旭面露惊愕之色,如同木雕泥塑般呆立当场。 眼前的一切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宋宇,宋宇竟然消失了踪影。 而在屋外屋顶上观战的宋宇,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时机已至,他随手一招。 无双等人早已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 耳畔只闻“咻咻”破空之声,一连串十几支箭如同暴雨般疾落,直指宋宇营帐之中的那些士兵。 霎时,漆黑的夜幕被无数火把瞬间点亮,亮如白昼。 援军首领查袁宇率领十几骑飞驰而来,铁蹄声震动夜空。 “砰砰!”震耳欲聋的撞击声响起。 成旭等人悄无声息潜入帐篷,猛地冲破帐幕而出。 查袁宇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他们带来的数十名护卫,已被宋宇等人射出的箭簇穿透,如同刺猬一般,倒地不起。 剩余的几十名护卫早已被吓得魂飞魄散,一个个手持利刃,蜷缩一团,全无战意。 宋宇眼见箭矢告罄,索性丢弃手中弓弩,紧握长剑,一声怒喝,纵身从屋顶一跃而下。 无双等人自然紧随其后。 成旭登时一怔,惊讶地叫道:“宋宇,你……你竟然未死?” “哈,笑话!即便你死了,我也不会死。”宋宇淡然一笑。 “哼,你以为能轻易逃脱?来人啊,将宋宇那小子速速拿下!”成旭语气冰冷地命令。 随着成旭的高声令下,方才还惊慌失措的士兵们,见到宋宇一方不过五六人,顿时恢复了士气。 第326章 你的援兵呢? 他们挥舞着刀剑,直冲宋宇等人而来。 宋宇本无意与他们交手,但对方既然不知天高地厚,他也只能顺应其意。 刹那间,刀剑碰撞的声音与喊杀声交织成一片。 原本还得意扬扬的成旭等人,瞬间脸色惨白,惊恐万分。 查袁宇更是眉头紧皱,满脸写着不信:“成旭,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宋宇并未中迷药?否则怎会还这么勇猛有力!” 成旭早已惊慌失措,边躲边颤抖着声音回答:“我怎会知晓。难道宋宇那家伙并未触及那些酒菜?还是说,我们军营之中有内鬼?”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誉王将如此简单的差事交于你,你却办砸了。”查袁宇语气冷漠地斥责。 “现在责怪我无济于事,当务之急是想出应对之策!”成旭眼见着士兵们连连败退,心中更是惊恐万分。 查袁宇倒是显得从容不迫,冷然回应:“无需担忧,我手中还有百余精兵,正火速赶来。” “只需我们再支撑一时,待我援军抵达,宋宇就算有三头六臂,也别想活着离开这座府邸。” 两人边躲避边交谈。 而宋宇的目光始终紧盯着成旭不放。 常言道,制敌先制首,宋宇翻手一挥,一枚飞针如同流星赶月,不偏不倚正中慌乱躲避的成旭大腿。 成旭立刻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双腿一软,跪倒在地,手中长剑也随之跌落。 他双手紧紧按着伤口,眼泪夺眶而出。 “不过是被银针轻伤,何至于痛得如此?”查袁宇冷笑一声,正欲伸手去扶起成旭。 哪知宋宇身形一晃,瞬间挡在了二人面前。 两人俱是一愣。 尚未回神,宋宇已是一脚将其踢飞。 眼见袁宇如同一块顽石般猛然飞出,成旭眉头一蹙,迅速捡起地上的长剑,企图对宋宇发动致命一击。 幸亏宋宇反应敏捷,一脚将成旭手中剑踢落,避免了危机。 突然,一声如猪嚎般的凄厉惨叫划破夜空,成旭痛苦地倒在地上,身体因剧痛而蜷缩,强烈的痉挛让他再也无法动弹。 附近的骚动引起了注意,一道身影立刻闪至,宋宇侧身避开,剑光一闪,将企图偷袭的敌人斩杀于剑下。 鲜血四溅,所有人瞬间停止了抵抗。 战斗就此落幕,那些士兵要么倒在了血泊之中,要么带伤倒地,百余人,无一生还。 火把的光芒映照下,一切如同白昼。 宋宇淡然一笑,缓步至痛苦挣扎的成旭身旁,重重一脚踏在他的腰间,将他猛地翻转过来。随后,他抬起脚跟,狠狠地践踏在成旭的胸口,手中长剑直逼其咽喉要害。 凝视着成旭那扭曲的肌肉、惊恐的神色和不由自主的颤抖,宋宇微笑着说:“成将军,重逢令人欣慰啊!” 成旭早已吓得面无人色,牙齿打颤地回应:“宋宇……你,你不是已经中了迷药吗?怎会依旧如此气势如虹?” “迷药?”宋宇轻蔑一笑,“那种儿戏的手段怎能逃过我的眼睛?你送来的酒菜,我动都没动。” 成旭瞬间愣住,仿佛一霎时被霜打的茄子般蔫了下来。 沉默少顷,成旭终于颤抖着怒吼:“宋宇!你……你若杀了我,誉王定不会放过你。别忘了,我是誉王的人!” 一提及誉王江涛,成旭的面色立刻熠熠生辉,眼中流露出一种旁若无人的傲慢。 宋宇不由自主地轻笑,轻轻摇头,淡然回应道:“誉王再尊贵,难道我宋宇会对他心存畏惧吗?” 听到这话,成旭立刻惊得浑身颤抖。 的确,连福王江佑都敢于除掉的人,又怎会畏惧誉王? 何况在这远离朝廷的地方,即便誉王得知此事,也无力对宋宇施加任何影响。 正当宋宇准备一举了结成旭之际,旁边的查袁宇忽然大声喝止:“住手!” “宋宇,现在收手尚来得及,别忘了,我的援军即将抵达。” 查袁宇语气冷漠地回应道:“就算你等再强大,也难以抵挡我麾下百名精兵。若是明智,现在就束手就擒,或许我还能考虑留你们一条生路。” 听到这些,成旭激动的泪水夺眶而出。 赵大等人不禁皱紧了眉头,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宋宇身上,“宋大人,依我看,我们还是尽快撤离为宜。” “没错,若是敌方援军抵达,只怕到时想走也难。” 宋宇冷笑一声,眼神锐利如刀,语气冷冽地回应,“我并无撤退之意。” “我倒要亲自验证一下,你麾下的一百精兵究竟有何等能耐。” 查袁宇当场愣住,赵大也愣住了,无双更是瞬间目瞪口呆。 尽管此刻宋宇看似占据了优势,但他们毕竟只有五人。 哪怕不必等到查袁宇手下的百名精兵到来,单是这些成旭的手下若**协力反击,他们五人恐怕也难以应对。 “宋公子,还是三思而后行吧!”无双蹙了蹙眉,轻声劝道,“即便你现在能击败成旭等人,但查袁宇手下的百名精兵若随后赶到,我们……只怕也难以脱身。” 宋宇沉着地说,“你以为我放过他们,他们便会放过我们吗?” 话音刚落,宅院外立刻传来一片喧嚣的马蹄声。 无双等人登时心中一震,瞬间紧张气氛升级。 查袁宇耳闻那马蹄声阵阵,立时放声大笑,语气冷冽地反驳道:“宋宇啊宋宇!方才给你逃生之机你不珍惜,现如今想要逃窜,已是时机不再。” “这蹄声明显,必是我那百名精兵飞驰而来。今日纵然血染沙场,也要让你们陪我同归于尽。” 赵大一下子紧张起来,把宋宇挡在身后,声音颤抖地询问:“宋大人,这该如何是好?” 宋宇同样双眉紧皱,面对百人,自己一人之力,只怕是难以匹敌! 突然,“嘭!”一声巨响,大门应声而碎。 此时,众人的心弦皆悬于一线,无双等人更是紧握着手中的长剑,小心翼翼地将宋宇守护在身后。 怎么回事? 众人骤然一愣,只见踢门而入的竟是一名女子。 一名头戴斗笠,身披黑衣的女子。 第327章 战至八方 “你……你究竟是谁?”查袁宇当场愣住,声音颤抖地问道。 宋宇紧皱的眉头逐渐舒展,但脸上却增添了一抹困惑,他觉得眼前之人的装扮似曾相识。 难道是她? 宋宇眉梢一挑,心中不禁一震。 “慕语晴?” “慕语晴又是谁?”查袁宇满脸疑惑,随即怒斥道,“我不管你是谁,不想招惹麻烦就速速离去。” “我的一百精兵即将到来,到时若误伤了你,可就得不偿失了!” “一百精兵?你说的莫非是他们。”慕语晴身后,顿时传来一阵甜美的轻笑声。 但此刻没有人觉得这笑声是甜的,只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只见慕语晴身后出现的同样是一个头戴斗笠,身着黑衣的女子。 一时间所有人不由得一愣,揉了揉眼睛只觉得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然而,当他们目光触及那位女子手中所握之物,瞬间恐惧令他们浑身颤抖不已。 她手中提着的,竟是一颗血迹斑斑的人头。 一颗显然不久前才被斩下的人头。 “苏白?”查袁宇猛地一震,眼睛瞪得大大的,惊恐地叫出了声。 那颗人头,正是查袁宇的得力干将,苏白。 他也是这支百人精英部队的副指挥。 “难道……难道那一百精兵都已葬身于此?”成旭声音颤抖着问道。 慕语晴却在这一刻露出了淡然一笑,“不必担忧,他们尚未走到尽头。” 闻听此言,成旭登时释怀,立时恢复了傲慢的态度,“哈!明智的选择是立刻释放我们,否则待我援军抵达,尔等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身后的慕语诗毫不犹豫地将苏白的头颅甩至成旭眼前,嘴角泛着冷笑,反驳道:“他们虽未命丧黄泉,但如今已悉数效忠于我!” 听闻此讯,成旭等人如遭晴天霹雳,心中一片茫然。 “这绝无可能,我部下士兵岂会叛我,”查袁宇难以置信,自己所率的百名精兵,那皆是他的心腹嫡系,“他们怎会轻易背叛?” 然而,事实无情地摆在了眼前。 人心向背,与查袁宇的残暴统治相比,慕语晴姐妹俩的管理方式显得更为宽仁。 实际上,慕语晴与她的同伴一路尾随宋宇的部队撤离了城池,他们早已洞悉誉王江涛的阴谋,明白对方意图在此地设伏,企图将宋宇一举铲除。 因此,慕语晴率先一步带领十余名手下抵达此处,布下了伏兵。当宋宇首次踏入这片荒废的庭院,瞥见远处小楼上亮起的灯光,正是慕语晴姐妹俩所在。 誉王深知仅凭成旭等人的力量,绝不可能击败宋宇,于是特别派遣查袁宇率领一百精兵火速前来支援,意图合力将宋宇彻底消灭。 然而,早先埋伏在此的慕语晴姐妹俩已有周全的准备。在查袁宇带领一队精兵提前抵达,前来支援成旭之际,她们已经将剩余的一百多名士兵收入囊中。 在这百余名士兵中,唯有苏白一人顽固不化,坚决抵抗。 在无奈的境地下,慕语诗只得屈服于他的严苛要求,愤然砍下他的头颅以示严正警告。 其余的慕语晴姐妹俩,并未对其他人施以杀戮之手。 相反,她们慷慨解囊,给予他们自由选择的权利。 慕语晴当下提供了三种选择:一是接受钱财后自行离去;二是接受钱财后效忠于她;三是若顽抗如苏白,那么她将毫不犹豫地将他们送往天堂。 显然,除非愚蠢至极,否则人人皆知如何抉择。 于是,慕语晴姐妹俩轻而易举地收服了查袁宇麾下的一百精兵。 查袁宇显然无法接受眼前的现实。 目睹这一幕,宋宇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轻笑,转头看向成旭,冷冷地说道:“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可以辩解?” 成旭双眉紧蹙,心中满是不平。 “哼!你这家伙不过是侥幸逃脱罢了。若非那两位女子横加干预,此刻你早已命丧剑下!” 宋宇无奈地摇了摇头,苦涩一笑,“真是这样吗?你既然对自己的计划信心满满,为何我并未陷入你的圈套?” “这其中的缘由,难道你不需要好好反思一番吗?” 成旭当场愣住,眼睛瞪得溜圆,“难道……队伍之中,隐藏着叛徒?” 宋宇并未急于反驳,只是淡然地说:“愿意追随我宋宇的,放下兵器走到这边来!” 刷刷刷~ 转瞬之间,还能呼吸的众人纷纷抛下武器,汇集到宋宇身后。 “你们……你们这是要背叛誉王吗?”成旭怒吼着,“敢背叛誉王,你们难道不要命了!” “别忘了,你们的家人都还在京都。若是让誉王得知你们反叛,你们的亲人也将受到牵连。”成旭语气冷冽地威胁道。 此言一出,那些士兵瞬间陷入了犹豫。 并非他们主动愿意为成旭、为誉王江涛效命,实在是誉王江涛利用他们家人的安危作为要挟,逼使他们不得不俯首听命。 自从宋宇巧妙设谋,斩杀了狂妄自大的徐海,士兵们对宋宇的敬仰之情便如潮水般涌现。然而,受限于自身身份,他们只能遵从成旭的命令行事。 “去留任君选择,我绝不阻拦。但你们若返回,誉王江涛会轻易放过你们吗?”宋宇低声回应。 “既然如此,不妨随我一同征战鞑靼部族。一旦我们凯旋,你们将成为功臣,即便是誉王江涛,也无法对你们有所不利!” 宋宇这番鼓舞人心的话语,令众人无不频频点头。 既然无论如何都是一死,为何不争取这最后的生机? 只要此刻无人回去通风报信,那么誉王便不会察觉众人的倒戈。等到我们胜利归来,誉王江涛也必定无法对大家有所举动。 瞬息之间,旁侧的士兵挥舞着锋利的大刀,干净利落地将成旭、莆石等人斩于剑下。 于是,宋宇的军队正式宣告成立。 总计人数,包括查袁宇带来的精锐部队,共计一百二十余人。 紧接着,部队便踏上征程,向鞑靼部族进军。 鞑靼部族的国王误以为宋宇是率军前来求和,态度傲慢,直接将宋宇及其随从安置于偏僻的房间。 连续数日,对宋宇等人置之不理。 “宋大人,如此下去,恐怕不妥啊!” 第328章 吞并四海(大结局) “确实,鞑靼国王似乎并未将我们放在心上。”赵大低声附和。 宋宇眉头紧蹙,既然鞑靼国王对他不屑一顾,那么他也无需再客气。 对待不知好歹之人,宋宇自有分寸! 当晚,宋宇心中已有所决断,“不如趁夜色潜行,火攻鞑靼部族的营盘,将敌军一网打尽!” “然而……对方人数多达三十万之众!” “我们不过三万兵马,且目前身处鞑靼营地之中,随行的勇士仅三十名!”赵大皱着眉头回应。 “三十名勇士对抗三十万大军,足矣!”宋宇语气冷硬,决然回应。 夜幕初降,宋宇率领三十名勇士径直冲向鞑靼国王的营地,恰逢风起,且风向正好。 火借风势,瞬间引燃了鞑靼部族的帐篷,火光冲天。 宋宇与勇士们趁着火势,逢人便斩,喊杀声震天。 鞑靼国王尚在骄矜之中,未料宋宇竟敢突袭,顿时阵脚大乱,四处奔逃。 然而,此时想要逃生,已然是太迟。 宋宇手持枪械,弹无虚发,决不姑息。 那些鞑靼部族的战士尚未从震惊中回神,便有众多勇士在熊熊烈火中化为灰烬,损失惨重。 宋宇毅然决然地闯入了鞑靼国王的帅帐。 “宋宇!你意欲何为?”鞑靼国王愤然质问。 宋宇却无意与他多做纠缠,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 枪声响起,周遭的一切仿佛瞬间静止。 失去了首领的鞑靼部族溃不成军,宋宇则指挥着大夏的军队紧追不舍,仅用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便一路攻至鞑靼部族的心脏地带。 在吞并鞑靼部族之后,宋宇迅速着手重建与发展。 鞑靼部族尚处于未开化状态,要将他们纳入文明之列并非易事。 然而,挑战越大,宋宇越感兴奋。 他亲自指导鞑靼部族民众耕作,修建水利设施,还建立起水泥厂,一时间,高楼林立,景象壮观。 正如古语所云,致富先修路,宋宇利用沙石和水泥,在新建立的城市之间铺设了宽阔的水泥道路。 …… 然而,就在宋宇在鞑靼部族辛勤开疆拓土之际,京都突发紧急情报。 因地方豪强侵占田地,加之权贵皇室争权夺利,土地兼并之势愈演愈烈。 随之而来的,还有严重的自然灾害。 宋宇火速派遣人员携带粮食,急匆匆赶回京都救援。 然而,灾害与人祸交织,百姓苦不堪言,纷起反抗。 途中,宋宇不止一次遭遇农民起义军的阻截。 “宋大人,前方有农民起义军设卡拦截,我们该如何应对?” “他们之所以揭竿而起,正因土地兼并之痛,百姓无立锥之地,反抗自是必然。我回到京都,必将那些贪得无厌的权贵斩尽杀绝,归还土地于民,那时自无人再敢起义。”宋宇低声答复。 “但是,当前如何解决眼前的困境?”赵大追问。 “无需担忧,将粮食分发给这些人,愿随我者,可同行;不愿者,便留在此地……” 宋宇才通过采取软硬兼施的策略,一方面安抚民心,另一方面严厉打击各类起义军,这种双管齐下的手段迅速稳住了农民工起义的动荡局面。 他一方面对野心勃勃的农民起义军施以重拳,另一方面持续推进土地制度改革,迫使权贵阶层吐出土地,推行井田制度。 此举使得生活无着的百姓都能获得耕地以维持生计。 农民种植的粮食在自用之余,多余部分上缴国家,使得国库迅速充盈。 宋宇又利用国库的粮食赈灾救难,成功化解了这场危机。 在这场平息农民起义的过程中,宋宇赢得了极高的威望和绝对的权威。 鉴于农业社会已发展至巅峰,宋宇意识到工业革命的时机已然成熟。 他的远见卓识显而易见,提前着手研发蒸汽机,并利用蒸汽技术打造了一系列坚固的战船与火炮,甚至将兵工厂设在了京都近郊。 不到三年光阴,大夏军队已全员配备精良武装,人人手握步枪。 某日,前沿斥候紧急来报。 一艘漆黑的战船,搭载各式坚固舰炮,正驶向大夏的海域。 朝堂之上的文武官员一时之间惊慌失措。 江诺颜眉头紧锁,向挺着大肚子的焦急询问:“夫君,这该如何是好?” 宋宇却轻松一笑,语气冷淡,“不必担忧,我早已料敌机先。” “意图以坚船利炮叩开大夏国门,此计谋我早已烂熟于心!” 宋宇低语安排,“无双,速率三十万精兵,部署百门长炮。这一次,务必让他们有来无回!” 侵略者抵达大夏海域,不禁目瞪口呆。 他们自诩工业发达,却不料在宋宇的引领下,大夏的工业实力已悄然超越了他们一筹。 他们的坚固舰船尚未抵达大夏的海岸线,便在宋宇的猛烈炮火下葬身海底。 “既然是他们挑起战端,我们自然无需对他们讲客气。” 随即,宋宇亲自率领三十万装备精良的战士,驾驭着坚固的战船,一举将西方诸国纳入版图。 自此,那些西方国家变为大夏的海外领土,彻底融入了大夏的疆域之中。 然而,那些海外国度仍有余孽潜藏,对宋宇的治理心有不服,倚仗着距离遥远,企图发动叛乱。 宋宇早已料到这一局面,因而在各海外领地部署了强大的守军。 那些意图叛乱的海外军队尚未来得及举事,便已灰飞烟灭。 …… 一晃,岁月如梭,转眼间又是一年过去了。 这天,宋宇正惬意地卧于床榻之上,旁边是新月在细心侍奉。 “糟糕,出大事了!”曹公公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宋宇立刻皱紧了眉头,“出了何事?” “启禀陛下,娘娘她即将临盆……” “哈哈哈,这可是大喜事!”宋宇欣喜若狂地笑出声。 “无双嫔妃也临盆在即……” “赵嫔妃也到了生产之时……” “高嫔妃也即将分娩……” “慕语晴和慕语诗两位贵人也临产了……” …… 宋宇心中洋溢着无比的喜悦,自己的众多佳人竟然在同一天迎来新生命,这真是世间难逢的佳事。 “快,立刻召唤所有御医前去!” 随着一声声清脆的婴儿啼哭,大夏国即将迎来一番全新的气象。 “确实,鞑靼国王似乎并未将我们放在心上。”赵大低声附和。 宋宇眉头紧蹙,既然鞑靼国王对他不屑一顾,那么他也无需再客气。 对待不知好歹之人,宋宇自有分寸! 当晚,宋宇心中已有所决断,“不如趁夜色潜行,火攻鞑靼部族的营盘,将敌军一网打尽!” “然而……对方人数多达三十万之众!” “我们不过三万兵马,且目前身处鞑靼营地之中,随行的勇士仅三十名!”赵大皱着眉头回应。 “三十名勇士对抗三十万大军,足矣!”宋宇语气冷硬,决然回应。 夜幕初降,宋宇率领三十名勇士径直冲向鞑靼国王的营地,恰逢风起,且风向正好。 火借风势,瞬间引燃了鞑靼部族的帐篷,火光冲天。 宋宇与勇士们趁着火势,逢人便斩,喊杀声震天。 鞑靼国王尚在骄矜之中,未料宋宇竟敢突袭,顿时阵脚大乱,四处奔逃。 然而,此时想要逃生,已然是太迟。 宋宇手持枪械,弹无虚发,决不姑息。 那些鞑靼部族的战士尚未从震惊中回神,便有众多勇士在熊熊烈火中化为灰烬,损失惨重。 宋宇毅然决然地闯入了鞑靼国王的帅帐。 “宋宇!你意欲何为?”鞑靼国王愤然质问。 宋宇却无意与他多做纠缠,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 枪声响起,周遭的一切仿佛瞬间静止。 失去了首领的鞑靼部族溃不成军,宋宇则指挥着大夏的军队紧追不舍,仅用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便一路攻至鞑靼部族的心脏地带。 在吞并鞑靼部族之后,宋宇迅速着手重建与发展。 鞑靼部族尚处于未开化状态,要将他们纳入文明之列并非易事。 然而,挑战越大,宋宇越感兴奋。 他亲自指导鞑靼部族民众耕作,修建水利设施,还建立起水泥厂,一时间,高楼林立,景象壮观。 正如古语所云,致富先修路,宋宇利用沙石和水泥,在新建立的城市之间铺设了宽阔的水泥道路。 …… 然而,就在宋宇在鞑靼部族辛勤开疆拓土之际,京都突发紧急情报。 因地方豪强侵占田地,加之权贵皇室争权夺利,土地兼并之势愈演愈烈。 随之而来的,还有严重的自然灾害。 宋宇火速派遣人员携带粮食,急匆匆赶回京都救援。 然而,灾害与人祸交织,百姓苦不堪言,纷起反抗。 途中,宋宇不止一次遭遇农民起义军的阻截。 “宋大人,前方有农民起义军设卡拦截,我们该如何应对?” “他们之所以揭竿而起,正因土地兼并之痛,百姓无立锥之地,反抗自是必然。我回到京都,必将那些贪得无厌的权贵斩尽杀绝,归还土地于民,那时自无人再敢起义。”宋宇低声答复。 “但是,当前如何解决眼前的困境?”赵大追问。 “无需担忧,将粮食分发给这些人,愿随我者,可同行;不愿者,便留在此地……” 宋宇才通过采取软硬兼施的策略,一方面安抚民心,另一方面严厉打击各类起义军,这种双管齐下的手段迅速稳住了农民工起义的动荡局面。 他一方面对野心勃勃的农民起义军施以重拳,另一方面持续推进土地制度改革,迫使权贵阶层吐出土地,推行井田制度。 此举使得生活无着的百姓都能获得耕地以维持生计。 农民种植的粮食在自用之余,多余部分上缴国家,使得国库迅速充盈。 宋宇又利用国库的粮食赈灾救难,成功化解了这场危机。 在这场平息农民起义的过程中,宋宇赢得了极高的威望和绝对的权威。 鉴于农业社会已发展至巅峰,宋宇意识到工业革命的时机已然成熟。 他的远见卓识显而易见,提前着手研发蒸汽机,并利用蒸汽技术打造了一系列坚固的战船与火炮,甚至将兵工厂设在了京都近郊。 不到三年光阴,大夏军队已全员配备精良武装,人人手握步枪。 某日,前沿斥候紧急来报。 一艘漆黑的战船,搭载各式坚固舰炮,正驶向大夏的海域。 朝堂之上的文武官员一时之间惊慌失措。 江诺颜眉头紧锁,向挺着大肚子的焦急询问:“夫君,这该如何是好?” 宋宇却轻松一笑,语气冷淡,“不必担忧,我早已料敌机先。” “意图以坚船利炮叩开大夏国门,此计谋我早已烂熟于心!” 宋宇低语安排,“无双,速率三十万精兵,部署百门长炮。这一次,务必让他们有来无回!” 侵略者抵达大夏海域,不禁目瞪口呆。 他们自诩工业发达,却不料在宋宇的引领下,大夏的工业实力已悄然超越了他们一筹。 他们的坚固舰船尚未抵达大夏的海岸线,便在宋宇的猛烈炮火下葬身海底。 “既然是他们挑起战端,我们自然无需对他们讲客气。” 随即,宋宇亲自率领三十万装备精良的战士,驾驭着坚固的战船,一举将西方诸国纳入版图。 自此,那些西方国家变为大夏的海外领土,彻底融入了大夏的疆域之中。 然而,那些海外国度仍有余孽潜藏,对宋宇的治理心有不服,倚仗着距离遥远,企图发动叛乱。 宋宇早已料到这一局面,因而在各海外领地部署了强大的守军。 那些意图叛乱的海外军队尚未来得及举事,便已灰飞烟灭。 …… 一晃,岁月如梭,转眼间又是一年过去了。 这天,宋宇正惬意地卧于床榻之上,旁边是新月在细心侍奉。 “糟糕,出大事了!”曹公公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宋宇立刻皱紧了眉头,“出了何事?” “启禀陛下,娘娘她即将临盆……” “哈哈哈,这可是大喜事!”宋宇欣喜若狂地笑出声。 “无双嫔妃也临盆在即……” “赵嫔妃也到了生产之时……” “高嫔妃也即将分娩……” “慕语晴和慕语诗两位贵人也临产了……” …… 宋宇心中洋溢着无比的喜悦,自己的众多佳人竟然在同一天迎来新生命,这真是世间难逢的佳事。 “快,立刻召唤所有御医前去!” 随着一声声清脆的婴儿啼哭,大夏国即将迎来一番全新的气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