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重生成琅嬅治懿症》 第315章 容珮去内务府换生活物品了，李玉打扫了院子，就回了自己房间。 没人管如懿凌云彻，两人在院子里大吵特吵。 “一个月月俸才几个子，你还有脸喝酒，说好给我买被子的，马上入冬了还没有看见。” “我自己挣的钱，要你管，还当自己是主子呢？” 凌云彻给了如懿一巴掌，如懿狠狠瞪着他，满心都是委屈。 “凌云彻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老子一直这个样子，当初在冷宫遇见，我不就是这样的。” 凌云彻嘲笑如懿，她活在自己世界里，给别人也设定个框子，他就按照如懿喜欢的样子演，混个好差事。 如懿伸手抢凌云彻的荷包，不能让他出去买酒。 两人一阵拉扯，如懿咬住凌云彻的手，一股恶臭直接冲入她的鼻端，她忍不住松开牙关，干呕起来。 凌云彻揉手的功夫，如懿抢过他的荷包，扔进了水井。 “谁都别用。” “你个疯女人，找死。” 凌云彻一拳将如懿捶倒在地，手脚相交替地砸在如懿身上。 如懿抱着头，疯狂地笑。 凌云彻听到她的笑声，更加生气，加重了手里的力气。 “你这个女人，又老又丑又蠢，拖累老子，你还有脸笑。当初怪我自己瞎了眼，令妃的马屁不去拍，押宝在你这个废物身上。” 如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任由凌云彻殴打，嘴角渗出鲜血，却挂着一抹笑容。 凌云彻打累了，停下了手，看着如懿的惨状，满心厌恶。 然而，就在这时，容珮回到了冷宫，看到眼前一切，她用尽全身力气，一脚将凌云彻踹飞。 凌云彻倒地后，如懿艰难地站了起来，她的眼神充满了绝望和愤怒。 这个男人，没有本事不上进，没有担当只会推卸责任。整日佝偻着背，连腰杆都直不起来。 还满身恶臭的，日日刷恭桶，都不知道打水洗洗，一有空闲就躺在院子里喝酒。 喝醉了就打如懿发泄，把自己现在的境遇全推在如懿头上。 如懿突然觉得恶心，干呕不止，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贱的男人。 容珮冲上去抽打凌云彻，贱男人。如懿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人，可是他有什么资格打如懿。 如懿拉开容珮，将荷包里的钱拿出来赔给凌云彻。 她微笑着说道：“凌云彻，拿去买酒喝吧。” 容珮无语，怒其不争，甩手离开，进了自己的房间。 夜里，凌云彻喝的酩酊大醉，在院子里耍酒疯，一边怒骂如懿，一边嘴里不干不净地牵扯魏嬿婉。 李玉也忍不了了，去厨房挑选了一根最粗的木柴，出来抽凌云彻。 吵死了，窝囊废。 如懿扶凌云彻回屋，看他睡着了，从袖中抽出捆木柴的绳子，把凌云彻手脚都绑上。 凌云彻醉倒，这番动作都没醒。 她又拉起棉被，盖在凌云彻脸上，两只手死死压住凌云彻头两侧的棉被。 凌云彻从平静的沉睡中，渐渐开始挣扎，无奈手脚被束缚住，只能像个案板上的鱼一样，做无用功的挣扎。 等凌云彻彻底不动了，如懿掀开棉被，只见凌云彻大张着眼睛和嘴巴，表情狰狞。 她又去厨房拿了一把菜刀，一刀刀砍着凌云彻的脖子，直到凌云彻脑袋彻底滚下床了，才安心。 她哈哈哈大笑，笑声萦绕在整个冷宫上空，惊得乌鸦都四散奔逃。 如懿常常夜里疑神疑鬼的尖叫，或者回忆娴妃时候的事情，哈哈大笑。她发出任何动静，李玉和容珮都不会在意，关好门窗接着睡觉。 容珮看着日头，去叫凌云彻起床上工。 她推开房门，就见到地上滚着的人头，还有坐在血泊中又哭又笑的如懿。 强悍如容珮，也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坐倒在地，李玉赶到，艰难地扶起容珮，两人向外跑去，准备禀报皇后。 晨间，长春宫晨会正在进行中。 厄音珠生产后，被封为了嫔位，众人正在讨论着，等下去看望她，顺便道喜的事情。 素练匆匆走入长春宫，去禀报容珮带来的冷宫的消息。 “贵妃、纯妃、庆嫔你们先去看望豫嫔，本宫这里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甄嬛打发了几个胆子小或是不经事的，只留下海兰、魏嬿婉、金玉妍等。 海兰看甄嬛脸色有异，忍不住关心道：“皇后娘娘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甄嬛说道：“凌云彻昨夜死在了冷宫，容珮来报，如懿手里拿着凶器坐在案发现场，应该是她杀的。” 此事令海兰和魏嬿婉震惊不已，金玉妍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不就是搞死个不中用的男人吗，小事，小事。 不过她要对如懿改观了，这个杀法真解气，她当初还是保守了。 海兰心中感慨万千，前世如懿那么珍视凌云彻，今生竟然选择亲手杀了他。 魏嬿婉想，住在一起，凌云彻就彻底暴露了。如果当初是他嫁给凌云彻，恐怕也会在午夜梦回时，数次想掐死他。 海兰问道：“皇后娘娘，这件事准备怎么处理，准备禀报皇上吗？” 甄嬛思索片刻后吩咐道：“素练，命人将凌云彻尸体收殓，扔去宫外乱葬岗，将冷宫彻底打扫消毒。” “至于青樱嘛，与皇上相伴三十载，这件事应该告诉皇上的。” 魏嬿婉说道：“娘娘，青樱亲手杀了凌云彻，或许能让皇上消气。” 甄嬛笑着安慰她：“皇上消不消气是皇上的事，我们不可以瞒着天子。若是青樱能出来，本宫也会把她挪远，不会让她碍着你们的事。” 如懿面对来冷宫打扫的宫人，只会念叨一句话：“是皇后让你们来的还是皇上？” 她真很想念皇上，这些天，她脑中全是弘历的身影。 风姿迢迢，玉树琳琅。 她第一眼见到，就想要这个夫君，所以她选择在三阿哥的选秀上出虚恭，让自己落选。 这些年相濡以沫，那么高高在上的一个男子，却为了她多次退让。 “我想见皇上，让我见皇上吧。我们曾经那么相爱，他怎么舍得不见我。” 弘历的銮驾，却被一个狼狈的小宫女挡住了去路。 小宫女正好仰面朝上，晕倒在弘历的面前。 第316章 弘历看到小宫女面容，震惊了一瞬，命令进保派太医医治小宫女。 海兰来向甄嬛请罪，皇后命她将汪芙芷送出宫，耽误了一瞬，这女孩就倒在了弘历面前。 甄嬛摇摇头，说道：“没事的，看来是她与皇上缘分至此了。” 汪芙芷在养心殿醒来，弘历来到她面前。 汪芙芷柔柔说道：“感谢皇上搭救奴婢。” 弘历忍不住问起她的家世。 “你与乌拉那拉家真的没有关系吗？” 汪芙芷摇摇头：“奴婢出身下五旗，与乌拉那拉家确没有关系。” 弘历还想再与汪芙芷说几句，进忠来报，说官女子被带来了。 如懿被宫人带到弘历面前，弘历还在仿若无人的批阅奏折，最近他真的太忙了，最北边的沙俄常常犯境，最南边的缅甸也不老实。 西洋人又总是暗戳戳在京中搞事，暗中支持鸦片交易，弘历心力交瘁，忙得脚打后脑勺。 如懿看弘历不理她，忍住脾气一直跪着。 弘历处理完棘手的事情，抬起头来，看着如懿。 当初被永琪揭发了如懿与凌云彻，他怕自己抽过去，再也没有见过如懿。如今平静下来，他很想和如懿平心静气地聊聊。 他很好奇，他一个浓眉大眼的九五至尊，为什么会输给一个满身臭味，直不起腰的阳痿男。 “凌云彻是你亲手杀的吗？” 如懿答道：“是的，他觊觎民妇，败坏民妇名声，破坏民妇与皇上多年的感情，民妇一时激愤，所以杀了他泄愤。” 弘历问道：“他觊觎你，那你给了他什么希望吗？” 如懿不卑不亢地答道：“民妇曾经以为他品行高洁，为人踏实，因他被出身桎梏，而为他惋惜，曾经我视他为知己。” 弘历笑了，继续说道：“曾经，你说朕是你的好兄弟，最后你嫁给了朕。” 一直操着品行高洁的奇女子人设，敢做不敢认呢。 甄嬛也来到养心殿。 “请问官女子，为何偌大的后宫，没有一位女子是你的知己呢？” 如懿看着甄嬛黄色的衣袍，纯金的护甲，感觉眼睛刺得生疼。 “这宫里的女子，心中都只有算计与权势，道不同不相为谋。” 甄嬛又说道：“所以皇上爱你，知道你不喜金银俗物，因此许你干干净净地进冷宫。” “知道你视凌云彻为知己，与他的高尚情感超脱男女之情，所以让他干干净净地去陪你。” “怎么又惦记回来，与我们这些俗人为伍了？” 如懿看着甄嬛说道：“是的，皇上爱我，我做了那么多错事，皇上都原谅了我。如今我亲手杀了凌云彻，皇上一定能再一次原谅我。” “为了不辜负皇上的情意，我选择回到皇上身边，还了这一世恩情。” 甄嬛无奈地看着弘历，这人已经对任何语言免疫了。 弘历说道：“君无戏言，朕已经写休书放你自由了，这一世的恩情你还完了。” “回冷宫去住着吧，朕不追究你私自处决宫人的罪行了。你的生活，一切如旧。” 如懿听到弘历的话，疯狂地喊道：“皇上，皇上你是爱我的啊，我们的年少情深都算什么，既然爱我，为什么不再跟我相守了。” 如懿一路被拉回冷宫，一路在宫道上喊着，皇上是爱她的。 宫人们纷纷停下手里的活，看热闹。 弘历气得冲进忠喊道：“去，把官女子给朕毒哑了。” 甄嬛拍拍弘历，给他顺气，眼神暗示进忠别去。 “皇上息怒，您毒哑了官女子，众人又会以为你余情未消，知道她总祸从口出，因此在帮她。” 弘历皱起眉头，问道：“会吗？” 甄嬛点头：“想想皇上当日打准葛尔，有什么传言？想想皇上对容贵人好，有什么传言？” 等等…… 弘历崩溃，他觉得这世上的人，怎么都怪怪的。 弘历陷在世界观崩塌的痛苦中，难以自拔，甄嬛默默告退，不再打扰他。 甄嬛临走前，给进忠使了个眼色。 进忠非常聪明地走上前，问道：“皇上，汪姑娘还在养心殿后的耳房住着呢，皇上有什么安排？” 弘历深吸一口气：“让她走。” 留下汪芙芷，所有人更加不会忘记他为如懿疯魔过。甚至觉得他爱如懿成狂，才会宠幸汪芙芷。 朕可不爱收集替身。 汪芙芷眼中爬上一丝不甘，但是不敢违背圣意，因此只能谢了恩以后，走回四执库。 从小到大，身边亲人朋友都夸她长得漂亮。她进了宫，宫中的老嬷嬷又说她长得像曾经的娴妃。 因此，她想试试，走一条好走的青云路。 谁知皇上见了她，还是赶她走了， 汪芙芷辗转反侧，还是不甘心，她将自己全部身家都孝敬了管事，继续询问宫中旧事，想从里面找到一些好法子。 管事把她拉到一边，悄悄说道：“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现在的令妃，刚入宫时，可就在四执库。” 汪芙芷等在御花园，见到明黄的身影映入眼帘，就呜呜哭了起来。 弘历听到小宫女的哭声，问道：“何人在哭泣？” 汪芙芷抽抽噎噎跪倒在弘历脚边：“冒犯了皇上，求皇上恕罪。家中母亲对奴婢索求无度，奴婢一时伤心，忍不住在御花园哭了出来。” 弘历再一次被眼前宫女的身世吸引，说道：“抬起头来。” 汪芙芷柔柔抬头，盯着弘历，眼中满溢泪水：“皇上，奴婢一介弱女子，奴婢没有好门第，奴婢只能靠自己养家。” 进忠翻了个白眼，大妹子，你这个也太明显了。 弘历在心里翻个白眼，几天内，连续遇见两次，青樱的脸，魏嬿婉的开局，傻子也知道她想干什么了。 “当朕蠢吗？起开。” 脑子也跟青樱挺像。 进忠看弘历走远，对小宫女说道：“东施效颦。” 入夜，汪芙芷恹恹地走回庑房，却被叶心拦住。 “皇后许你提前出宫，我们主子赏你一百两，现在就走吧。” 汪芙芷问道：“你主子是谁？” 叶心说道：“在宫里这么久，不知道不该问的别问吗？快走吧，两次机会都没入皇上的眼，早早出宫嫁人不是更好的出路吗？” 第317章 汪芙芷不愿意出宫嫁给普通人，她就是想当嫔妃，有信心凭借自己的容貌，可以在后宫争得一席之地。 海兰杀人，从来都是从诛心开始。 汪芙芷不愿意离开，原本只要找两个小太监架走就是，海兰决定损毁她的信心，才是彻底绝了她的希望。 第二天晨间，叶心带着汪芙芷来到长春宫。 长春宫院中，一幅生动的美人画卷，展现在了汪芙芷眼前。 有人清冷似月，有人热情如火，有人灿若繁花，有人亮如晚星。 汪芙芷此时终于明白了，大美人和小美女的区别。 叶心指着海兰，悄悄对汪芙芷说：“那个就是我们主子，生下一位阿哥后就失宠了。“ 汪芙芷看着愉嫔，颇有些年纪了，打扮也不精心，依然能看到年轻时的绝代风姿。 这样的都不受宠吗？ 她在心里默默盘算着，自己两次在皇上面前刷脸，皇上都不为所动。强行受宠，也难逃被遗忘的命运。 叶心继续加码：“你凭什么觉得，皇上会对一个冷宫里的人念念不忘，难道不是极致的厌恶，才会赶进去？” 汪芙芷下定决心，不如拿了一百两走人，趁着年轻，去寻个民间的富贵人家。 弘历处理完手头的事情，摆驾景仁宫，看望厄音珠和小石榴。 小石榴有些虚弱，厄音珠一直担心，虽然众人都劝解她，她表面不展愁容，心里还是有个担子压着。 甄嬛刚好可以借机对景仁宫严防死守，也让厄音珠上心防治各种疫病。 弘历陪了厄音珠母子一会，传太医了解了一下他们的身体情况。 太医走后，厄音珠说道：“皇上，颖答应已经知道错了，最近在宫中都是谨言慎行。皇上不如去看看妹妹吧，她还年轻呢，别叫她一直在后宫难做人。” 弘历点头应允。 进忠送走了军机大臣，御书房伺候的宫人来报，七公主又跟拉旺多尔济打了起来，吵闹着让皇上断官司。 进忠又无奈又好笑，七公主平时也是挺端庄一个小公主，和令妃娘娘很是相像，对谁都和颜悦色的。 怎么见到这个小世子，就像个炸药桶，一点就着。 璟妧迈着两条小短腿，跑进养心殿。看到弘历身边没有大臣，没有别的娘娘，直接奔进弘历怀里。 “皇阿玛，我讨厌拉旺多尔济，你赶他走，让他回他家去，不许在京城碍我的眼。” 璟妧在弘历衣襟上蹭蹭，擦掉自己眼睛里的湿润。 弘历拍着女儿，柔声问道：“璟妧怎么那么讨厌拉旺多尔济呢？” 璟妧小声嗫嚅道：“他不听我的，总跟我犟嘴，只有他不听我的。” 她转述了这些事情给皇阿玛，再说一遍，感觉也都不是大事，有些甚至自己理亏在先，因此声音越来越小。 弘历对璟妧说道：“他都没有真的欺负你，皇阿玛若是把他赶回家，他阿玛会觉得他犯了什么大错，可能会打死他或者一直责怪他，那他不是很委屈吗？” 璟妧撅着嘴说道：“好吧好吧，皇阿玛别赶走他，不过以后我再教训他，皇阿玛不能罚我了。” 弘历说道：“你下次要教训他，就把他打服，不闹到皇阿玛面前，皇阿玛就不罚你。” “皇阿玛最好了。” 入夜，弘历趴在床榻上，享受着魏嬿婉的按摩。 “不服老不行了，现在批一天折子，腰也疼脖子也疼。” 魏嬿婉说道：“皇上可要好好爱惜身体，别操劳过度了。” 她的孩子还小呢，弘历是她唯一的倚仗。 弘历突然想到白天的事，说道：“朕看璟妧对那个拉汪多尔济不一般，过几年朕就赐婚吧，先定下来。” 魏嬿婉说道：“皇上，璟妧才多大呀，怎么就看出来不一般了，怎么就想着赐婚了。当初璟瑟婚前，您可不是这么着急赶出去的。” 弘历怕魏嬿婉生气，赶紧解释道：“赐婚又不是立马成婚，朕先拴住这个女婿，然后多留璟妧几年，等她玩够了再嫁人。” 魏嬿婉又说道：“那也太小了，等她长大懂感情了，发现自己不喜欢这个额驸怎么办？” 弘历说道：“小吗？你这么大的时候，不是已经想嫁给邻居家那个什么哥哥了？” 魏嬿婉把弘历的小帽子摔他脸上：“那我现在嫁给他了吗？” “春婵、进忠，皇上要摆驾别的宫了，快进来伺候。” 弘历翻身起来哄魏嬿婉，现在一个个养熟了，都不怕他了，魏嬿婉也会赶他了。 一定是海兰教的！ 巴林湄若近期月信不来了，她召来太医，太医搭过脉后，果然是有了。 知道好消息后，她第一时间跑到永和宫，想把这个消息告诉璟婳。 璟婳刚刚午睡才醒，还是迷迷糊糊的，见到她立马伸开双臂要抱抱。 白蕊姬抱起来璟婳，说道：“璟婳乖，额娘现在有小宝宝了，暂时不能抱你了，玫娘娘抱。” 璟婳开心地拍手：“太好了，我要当姐姐了。” 巴林湄若逗璟婳：“璟婳，想要个小弟弟还是小妹妹？” “我要妹妹。” “好，额娘就生个小妹妹。” 别的宫室其乐融融，少了凌云彻的冷宫也变得更美好了。 起码没有了熏天的臭味，没有了如彻的争吵，没有个酒鬼在院子里发疯。 李玉和容珮可以打开房门了。 李玉锁上凌云彻的房间，准备回房去躺着，如懿挡住他的去路。 看见似曾相识的淡淡笑脸，忍不住退后一步，问道：“干什么？” “我只是想到我们曾经的情意，感叹世事变迁，最后还是缘分使然，让我们又相聚在一起。” 李玉翻个白眼：“借钱啊？” 如懿轻笑一声：“情意怎么能用金钱衡量？” 李玉愣住，一时间不知如何回应。 如懿缓缓上前，注视着李玉的眼睛，轻声说道：“我只是想谢谢你，在我最艰难的日子里，给了我一丝温暖。” 往昔的回忆涌上心头，李玉别过头，试图掩饰内心的波动，“都是些陈年旧事，不必再提。” 如懿还欲再说，李玉打断她：“真不知道你是一点脑子都没有，还是真的想害死我，让你在门外听皇上和外臣的对话，转脸就进去把我卖了。” 第318章 如懿嘟嘟嘴，娇俏地说道：“当年哒事，是我对不住你，如今我们相聚在这里，也是一种缘分。前尘往事还追究什么？” 李玉无语，咋的，还是她原谅我了呗，头次听说施害者替被害人云淡风轻的。 他抬眼看到如懿盯着自己的样子，紧紧捂住自己的裤腿。 “我没伤，你起开。” 李玉落荒而逃，容珮在后面哈哈大笑，官女子每天都能整点乐子出来。 李玉现在又开始锁门了，他害怕某天醒来，看到如懿在他的床头盯着他微笑，给他上药。 如懿的少年郎不要她了，中年郎也死了，他怕自己变成下一个老年郎。 如懿，她活着的唯二意义，男人的钦慕，女人的嫉妒。 男人是谁不要紧，有权势和地位的更好；女人是谁不重要，比她高贵比她美好的都行。 李玉绕道走，如懿就去宫道上截永璜。 她记得永璜曾经总去看她的，怎么如今也不愿意见她一面了。 永璜从养心殿出来，准备出宫去办差，听到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永璜。” 永璜回头去看，却看不到人影。他刚刚确实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百姓都传言紫禁城闹鬼，说紫禁城冤魂多，永璜忍不住加快脚步开溜。 容珮把如懿钳制在怀里，死死捂住她的嘴巴，不让她发出声音。见定亲王离开，才放了如懿，从藏身处出来。 容珮揪着如懿的领子，把她薅回冷宫。 “你属泥鳅的？一眼看不住就跑了，再敢偷跑，打折你的腿。” 还好还好，没有让她骚扰到主子，不然要怪他看管不力了。 如懿每天在找各种机会温暖李玉，和找各种机会为难容珮中，艰难求生。 她的钱只够吃饭。入冬了，都没有攒够买棉衣棉被的钱，如懿冻得受不了，只能埋头洗衣服多挣钱，暂时绝了瞎折腾的心。 巴林湄若如愿生下了一位小公主，序列为十，弘历给她取名璟姝。 前有厄音珠诞下老来子，后有巴林湄若生下老来女，弘历心情大好，抱着小宝贝不愿意撒手。 “璟姝，璟姝，阿玛的好宝贝。” 弘历眼前仿佛已经出现了小十长大的画面，会围着他撒娇。 甄嬛看他心情好，说道：“皇上，不如复了湄若贵人的位份吧，把璟姝留在她身边抚养。” 璟婳已经离不开白蕊姬了，两个孩子起码给她留一个。 弘历点头应允，苏赫巴鲁的郡王爵位不会恢复，给巴林湄若升两级，留个孩子还是可以的。 巴林湄若要起身谢恩，被重新按在了床上。 她开心地说道：“谢主隆恩。” 眼睛却瞟向甄嬛，投给她一个感激地笑容。 甄嬛说道：“颖贵人，一定要好好抚养这个孩子，可不能像之前那么疯了，有什么不懂的或是需要的，随时可以来长春宫寻本宫。” 容珮看如懿近期很是老实，安安静静地洗衣服攒钱，一时放松了警惕。 如懿趁李玉打开大门扫雪的功夫，偷偷溜了出去，她不能眼睁睁看着皇后欺骗皇上一辈子。 如懿跑到乾清宫到养心殿必经之路上，守株待兔，等着弘历下朝后自投罗网。 下雪路滑，弘历没有坐辇轿，一边走，一边思考着对缅甸用兵的事情。 如懿拿着一枝梅花，冲进弘历的怀里。 弘历这么接了几个宝贝女儿无数次，习惯性伸手揽住如懿，又觉得怀中的人似乎过大了，璟瑟不可能当众这样。 他低下头，定睛一看，一张又大又小，紧致但不显年轻的脸，钻入他的眼帘。 忍不住把怀里的人，扔了出去，强行憋住嘴边的“鬼啊”。 “你怎么又跑出来了？” 如懿嘟嘟嘴：“我有话，想对皇上说。” 弘历说道：“以后有事，记得着人通报。” 弘历又看到她手中的梅花，不满道：“御花园的花，谁准许你随意攀折的？” 这人有没有公德心。 如懿不开心地撅嘴，说道：“皇上，我们这么久没见了，您就不想跟我说些别的吗？” 弘历抬步就走，进忠跑上前，揪着如懿衣角，想把她挪开。 如懿挣脱开，说道：“皇上别走，我是来揭发皇后的，不想看她瞒着您，伤害您的嫔妃和子嗣。” 弘历不解地看向如懿：“朕十六子十女，凡是怀胎的，都平安生产；凡是产下的，也都康健着长大，皇后如何害朕的嫔妃了？” “臣妾亲眼看到，皇后给容贵人下了零陵香。” 弘历不解，继续问道：“零陵香？” 如懿说道：“就在她们逼我喝九寒汤那一次，我亲眼看到皇后给了寒香一个荷包，她说里面的东西，可以帮助寒香避除有孕。” 哼，她们以为她痛到不能自已了，就不会注意到她们的谈话。 “一国之母，竟然有如此手段，竟然阻碍皇嗣降生。” 甄嬛结束了长春宫的早会，就被传进了养心殿。 一进宫殿，就看到了下首站着的如懿。 甄嬛一点好脸子没给她，问道：“你不老实在冷宫浣衣，又跑出来打扰皇上做什么？” 如懿冷哼一声：“我是来揭发皇后的恶劣行径，怕你为非作歹，还将皇上和后宫嫔妃蒙在鼓里。” 甄嬛丝毫不慌，她想不出自己做了什么坏事，需要害怕。 她好整以暇地看着如懿，等着她发疯。 “皇后，你是不是有个避除有孕的东西，叫做零陵香，还把她给了容贵人。” 甄嬛从来没有刻意隐瞒过弘历，也没有专门告知过，此时如懿来告状，想要兴师问罪，她大大方方承认了。 如懿没想到皇后直接就认了，她存了一肚子的话，想打脸皇后，都落空了。 如懿对弘历说道：“皇上，不如派人去长春宫搜一搜？” 弘历一拍桌子：“胡闹，长春宫能随便搜吗？” 甄嬛也说道：“本宫都承认了，你搜长春宫要干什么？难不成下一步还要把本宫投入慎刑司，投入大理寺，还是监禁宗人府？” 甄嬛声音越来越大，一步步紧逼如懿。 “你还有什么要说，一次说出来，别总跟鞋面上的蛤蟆一样，惹人烦。” 第319章 如懿后退一步，避开甄嬛，说道：“皇后贵为皇后，母仪天下，你就是这么对待后宫嫔妃的吗？” “本宫为皇后，对所有嫔妃都负有责任，也有权力管理所有嫔妃和皇嗣。” 甄嬛不再理会如懿，面对弘历解释道：“皇上，容贵人初入宫时，情绪非常不稳定，官女子端去剧毒的九寒汤，她甚至想喝下毁掉自己的身体。” “臣妾心疼她年纪尚幼，即远离家乡入宫，身体又没有长成，因此用了温和的法子。” 弘历一时有些难以接受，还在消化着这件事。 “传叶太医和容贵人，朕要验验皇后给容贵人的东西。” 叶天士拿着寒香的荷包，细细闻着。 寒香冷冷开口：“是我自己愿意的，一切都不干皇后的事，我不想生孩子，让我清清静静地伺候你，不好吗？” 甄嬛握了下寒香的手，提醒她别说话，没事的。 叶天士禀报道：“皇上，此物微臣曾在古方上见过，经常使用会亏损女子气血，从而降低母体受孕几率。” 如懿打断叶天士的话，对弘历说道：“皇上您听，叶太医也说会伤害母体。” 叶天士说道：“官女子容禀，微臣还没有说完。” 如懿嘟着嘴，停了下来。 叶天士又说道：“通过调理气血，是可以恢复受孕几率的，此法虽对女子仍有伤害，但却是目前最温和的法子了。” 如懿对弘历喊道：“这个太医屡次帮皇后说话，是不是被皇后买通了？” 叶天士缩到一边，不再开口，皇上问什么答什么，不需要证明这些事情。 弘历一拍桌子，说道：“朕信任皇后，信任叶太医。” 如懿嘟嘴，不服气地说道：“皇上喜爱容贵人，期待与容贵人的孩子，皇后怎么能纵容她如此任性。” 甄嬛说道：“本宫已经解释过了，容贵人尚年幼，身体不适宜现在孕育子嗣。” “皇上，不止容贵人，臣妾自己刚入府时也用过，令妃年轻时也用过，包括慧贵妃等现在都在用。臣妾想，皇上将嫔妃皇嗣交给臣妾，臣妾有权帮助她们更好的规划生产时间。” 弘历堵着一股气，暗恨皇后做主太过，憋着火气说道：“皇后，以后这么大的事情不要自己做主。” 甄嬛跪下请罪：“是臣妾疏忽了，求皇上恕罪。” 弘历知道寒香不愿意生皇嗣是因为什么，他才不信是刚离开家乡情绪不稳定。 觉得在皇后和太医的面前，这样揭露此事，老脸有些挂不住，也不让甄嬛起来，自己踱步走出养心殿。 推开宫门，就见殿外站满嫔妃，众人面露焦急，看到他，七嘴八舌地问皇后如何了。 弘历暴跳如雷，明明是皇后瞒着他，向着寒香，纵容寒香。 还有，他一直以为魏嬿婉对他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搞半天还是跟皇后一伙，什么都瞒着他。 高晞月一时没注意，求情道：“皇上，先让娘娘起来吧，地上凉。” 弘历怒骂道：“不许起来，愿意陪着她，你们都陪她跪着。” 如懿看着满地的嫔妃，站着的姿势，使她产生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她微抬下巴，想像自己是皇后。 养心殿鸦雀无声，这是弘历第一次面对后妃这个样子，一时他倒不知道怎么办了。 “皇后，朕等着你的解释，哑巴了？” 甄嬛说道：“臣妾知道自己做错了，不敢狡辩，求皇上顾惜龙体，不要生气了。” “说！你知道朕想听到什么。” 甄嬛挤出眼泪，泫然欲泣地看着弘历：“臣妾没有离间过各位妹妹与皇上的关系，只是皇上日理万机，我们困于深宫之中，互相作伴，因此感情日深。” 弘历说道：“都走吧。” 甄嬛离开，如懿抢过奉茶宫女手中的茶盏，向弘历走去。 弘历不接，独自坐着生闷气。 “皇上！” 弘历瞪着如懿：“谁让你多管闲事的，朕与皇后的事情，轮得到你置喙，滚回冷宫去。” 如懿委屈地撅嘴，却高昂着头颅，不对弘历屈服。 弘历突然失去力气，缩回龙椅，那一瞬间，他仿佛看到穿着凤袍的如懿，把她的后宫搅得一团乱麻。 嫔妃互相倾轧，互相仇视，拉帮结派，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他的子女，一个个死在襁褓，死在幼年，长大的互相猜疑陷害。 宫人满腹委屈，无处申冤，规章制度混乱，上梁不正下梁歪。 弘历抱着头，说道：“官女子再乱跑，打断她的腿。” 众人退出养心殿。 甄嬛对苏绿筠和叶天士说道：“本宫自请禁足，宫中幼年的皇嗣，本宫就托付给叶太医和六公主了，保护好他们。” 叶天士领命退下。 高晞月拉着甄嬛的手，委屈地哭了。 “娘娘，是不是我又说错话了，害皇上跟你生气。” 甄嬛对她笑笑：“皇上劲上来了，让他缓缓就好了。我刚好累了，歇息几日。” 高晞月说道：“姐姐好好歇息，宫务交给我了。” 甄嬛摇摇头：“贵妃也歇歇吧。” 后宫太平静和谐了，皇上觉得她们抱团太紧，没有安全感。 聪明的已经反应过来是个什么情况了。 就恃宠生娇，罢个工试试。 进忠擦着汗，带着哭腔说道：“皇后娘娘说，她自请禁足三个月，还建议将协理六宫的权力给官女子，相信她可以保护好嫔妃和皇嗣。” 一句话，进忠说得磕磕巴巴，不停抬眼皮看着弘历。 弘历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吼道：“她好大的胆子！” “慧贵妃呢？” “慧贵妃病了，江太医说是寒症复发了。” “哲贵妃呢？” “哲贵妃说她眼睛花了，采买单都看不清了，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 “嘉妃？” “嘉妃这边三个阿哥，功课离不开娘娘督促。” “令妃？” “令妃也病了，包太医说要娘娘卧床休息。” 弘历来回踱步，心中恼怒，知道这是都跟他较上劲了。 许久，弘历冷哼一声，“既然她们要如此，那就依她们。传朕旨意，赐官女子协理六宫之权。” 弘历心里堵着气，又说道：“跟她们说，三个月后朕就封官女子为皇贵妃。” 第320章 弘历养心殿说的话，传遍六宫。 慈宁宫里，太后正在看永璂写字帖，福珈满脸有口难言的表情，太后都看在眼里。 “怕什么？谁管理后宫，都扰不了慈宁宫的清静。” 福珈看了一眼阿箬说道：“谁管理不都比青樱强，奴婢真的怕后宫变得乌烟瘴气。” 太后又说道：“放心，不会真的乱起来。” 她相信皇后部署好了一切，才敢放手躺平。会乱，但是不会有难以挽回的大乱。 福珈又说道：“皇上休弃了青樱，降为官女子，却给她协理六宫的权力，若是让大臣知道了，岂不是贻笑大方。” 太后微微笑道：“谁敢笑话皇上？” 大清的皇帝，没有任何人敢忤逆。 永寿宫。 澜翠也很害怕，慌张地说道：“那个青樱若是真的成了皇贵妃，我们娘娘不是第一个倒霉吗？” 魏嬿婉躺在贵妃椅上，一手支着脑袋，一手拿起剥好的橘瓣放入口中，酸甜多汁的口感，令她心情大好。 “怕什么？只要有皇后，就不会有皇贵妃。只要有富察氏，青樱永远别想翻天。” 春婵也劝澜翠：“不必庸人自扰，我不信，皇上会眼睁睁看着青樱欺负我们娘娘。” 装病的都在屋里躲着，装忙的继续假忙。 长春宫。 小宫女在院中跑跑跳跳的，逗得甄嬛心情大好，看着活力满满的小女孩，感觉自己也年轻了。 素练走到甄嬛身边禀报道：“各位管事以及容珮李玉，奴婢都打好关系了，保证看好官女子，不会惹出大乱来。” 甄嬛点点头，继续看着小宫女打雪仗。 如懿高昂着头，走马上任。 先去四执库，找到给她送衣服的宫女。 “你，对主子不敬，罚三个月板著之刑，每日两个时辰。” 小宫女吓得面如土色，管事姑姑有了素练的授意，知道是皇后在治如懿，可不会怕她。 她拦在小宫女面前，瞪着如懿说道：“你动一个试试？” 如懿撅撅嘴，拉下脸来：“本宫有协理六宫之权，一个以下犯上的奴才处理不得吗？” 管事说道：“有协理六宫的权力，也是个幽居冷宫的庶人，宫女皆是八旗出身，你就是处理不得。” 她靠近如懿，威胁道：“您若是当不了皇贵妃，可还要回咱们手下讨生活呢，您可仔仔细细想明白了。” 如懿眼珠一转，说道：“好，上天有好生之德，今日本宫就放她一马，以后记得在宫中不可以再拜高踩低，以下犯上。” 如懿离开，管事命令宫女们接着浣洗衣物，只当今日的事情，是个小小插曲。 众人散开去干活，浣衣局顷刻间安静下来。 “啪啪”两声清脆地响声传来，众人抬头四处看去，不知是什么声音。 如懿捂着脸颊，委屈地看着容珮。 容珮铁面无私，说道：“您还不是皇贵妃呢。” 如懿噙着泪水，来到养心殿，找弘历给她做主。 弘历已经决定派傅恒征缅，虽然很舍不得，但是总要放手，他一手养大的海东青，又要踏上征途了。 傅恒与各位阿哥都在养心殿，正在商议怎么避免缅甸山区的瘴气。 前世这场战争，清军损失惨重，除了缅甸的象兵，就是山区的瘴气，就连傅恒也是受瘴疠，而早早逝世的。 他们怎么会眼睁睁看着，这场战争继续这么惨烈。 进保拦住如懿，说道：“官女子，皇上正在议事，任何无关人等不得靠近。” 如懿撅撅嘴，歪头看着进保，娇俏地说道：“我怎么会是无关人等呢？” 如懿继续朝前走，进忠在里面伺候，进保抓耳挠腮的不知道怎么办。 这个官女子可是和太监不清不楚才被罚的，他不敢碰。 进保咬牙拦住如懿，伸脖子是一刀，缩脖子也是一刀。 如懿突破不了他的阻碍，高声求见：“臣妾乌拉那拉氏，求见圣上。” 屋里众人都听到了这个声音，弘历老脸一红，四处看看，还好只有他小舅子和儿子侄子，没有外臣。 毓瑚出门去，对如懿说道：“皇上在商议军国大事，闲杂人等靠近，一律按敌国奸细处理，斩立决。” 御前侍卫齐刷刷抽出佩刀，亮光反射在如懿脸上，她撒腿就跑。 送走了傅恒等人，弘历拿出他珍藏的《照夜白图》，想好好观赏一番。 进忠进来通报，养心殿外跪了一地宫人。 甄嬛的莲心：“官女子说皇后宫中有禁药，要搜长春宫。这是把大清国母的脸面，放在地上踩，求皇上做主。” 高晞月的茉心：“官女子说贵妃病着，无法伴驾，因此要扣掉贵妃的份例。慧贵妃娘娘说，份例不要紧，她的委屈要叫皇上知道。” 褚瑛的纭心：“官女子要没收我们娘娘的爱物。还说翊坤宫的恭常在禧常在，于社稷无功，于子嗣无益，要把她们贬为庶人，迁入冷宫。” 金玉妍的丽心：“官女子说十一阿哥顽劣，要关入慎刑司好好调教。” 苏绿筠的可心和陈婉茵的顺心：“官女子当初被逼迫给婉贵人道歉，实则口服心不服，因此记恨至今，逼着婉贵人在长街给她下跪道歉。” 海兰的叶心：“官女子逼迫我们主儿帮她处理宫务，赖在咸福宫不愿意离开。” 意欢的荷惜：“官女子逼着舒妃娘娘去法华殿抄写经书，为您祈福。娘娘身子不好，不想冒雪前去，想等天气好些，她就说我们娘娘失了本心。” 寒香的喜珀：“官女子说现在的方法不好，又让我们贵人喝九寒汤。” 管事也跪了一地，有说如懿把采买单子搞丢的，有说如懿把账本进项出项写反的，有说如懿要把好东西贱卖的。 还有说，如懿要把几位小阿哥小公主奶嬷嬷的月俸减半，为皇嗣祈福。 春婵哭着跑进养心殿，众人看她的泪痕，自动让开一条路，让她先说。 春婵扑通跪在弘历脚边，哭得肝肠寸断：“皇上，求求您，救救我们主儿吧，官女子要绞杀令妃。” 差点晕过去的弘历，因为春婵的话，强行清醒过来，向永寿宫跑去。 第321章 魏嬿婉坐在太师椅上，也不理会如懿的跳脚，自顾自地看着指甲。长长的指甲粉润饱满，修剪地干净整齐，看着就是养尊处优的样子。 如懿嫉妒地要发疯了。 她的手天生长得难看，现在还长期浸泡在冰冷的井水里，变形浮肿，长满冻疮。 青紫的冻疮显得整双手更黑更脏。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要操心生计，再也没有心力去管自己最爱的护甲。 弘历跑向永寿宫。 魏嬿婉看到一抹明黄的身影跑来，抽出手绢擦擦不存在的眼泪，委屈地低着头。 弘历一进去就看如懿挺着胸脯，趾高气昂地喊道：“我的命令你们都没听到吗？” “令妃罔顾礼仪，媚乱内宫，有失后妃之德，又累得皇上贪恋美色，圣躬疲惫，有损清誉，极刻绞杀。” 弘历只觉得一股气冲到头顶。如懿不仅要绞杀令妃，还总是要说他虚他疲惫，还要说他是一个谁都害怕的懦弱皇帝，现在连清誉都没了。 “闭嘴。” 如懿转过身，看到弘历，委屈地嘟嘟嘴。 “皇让，永寿宫的宫人太不像话了，既不听我的话，也不通报你来了。” 弘历狠狠一巴掌朝如懿脸上抽去。 感觉自己掌心一片濡湿，嫌弃地在如懿衣襟上擦了擦。 如懿瞪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弘历，九五至尊竟然在家打老婆。 “让你闭嘴，听不懂人话？” 魏嬿婉抬起被手绢揉得红红的眼睛，委屈巴巴地看着弘历。 弘历走上前，搂住魏嬿婉。 “你怎么这么没用，还怕一个庶人。” 魏嬿婉抽噎着说道：“皇上，官女子有协理六宫的权力，还是未来的皇贵妃。臣妾怕宫里闹起来不好看，不敢忤逆她，谁知道她胡搅蛮缠，越发没完没了。” 如懿气得指着魏嬿婉，骂道：“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会颠倒是非黑白。以前在凌云彻面前，也是这样假惺惺的样子。” 弘历转身又给了如懿一脚。 “闭嘴，让你说话了吗？再废话，朕送你去找凌云彻。” 如懿吓得一哆嗦，颤颤巍巍不敢说话。 魏嬿婉哭唧唧地说道：“皇上前些日子生臣妾的气，臣妾病了都不来看看，臣妾非常恐慌，不敢再忤逆圣意。” 弘历低头打量着魏嬿婉，心疼地说道：“真的病了？朕以为在跟朕耍小性子呢。” “臣妾怎么敢，臣妾也舍不得皇上。” 如懿狠狠瞪着眼前的狗男女，却不敢张嘴，害怕再次挨打。 “把官女子重新关回冷宫，摆驾长春宫。” 弘历下定决心去找皇后认错，他不能没有琅嬅，紫禁城不能没有富察皇后。 莲心也哭了。 “皇后娘娘本就惊惧惶恐，官女子仗着协理六宫的权力，假传圣意。娘娘一时想不开，就病倒了，眼下床都不能下了。” 莲心长得美丽，如水一般，哭起来更是梨花带雨，显得格外委屈。 甄嬛躺在床上翻着话本子，听到宫外素练的声音，赶紧藏起话本，闭眼装死。 弘历走进长春宫寝殿，浓浓的药味，取代了清甜的花果香。向来身体康健的皇后，此时面色惨白的躺在床上。 弘历忍不住红了眼眶，这么多年，他习惯了皇后的关爱和帮助，把琅嬅的爱和付出，当作理所应当。 他轻轻走近床榻，晓春说道：“皇后娘娘是心病，诊断不出实质的病症，就是身体日渐虚弱，睡着的时间比醒了多。” 弘历坐在床边，抓起甄嬛的手，印象里妻子的手都是温暖的，柔软的，贵为皇后，却会亲手给他炖燕窝缝衣服，此时却冰凉却僵硬。 弘历的眼泪终于憋不住，流了下来，他的心像小时候第一次知道，自己是被阿玛遗弃的孩子一样痛。 “官女子到底跟皇后说了什么？” 晓春演技不行。 素练接话，字字泣血：“官女子重提当年选秀的事，说这么多年，皇上只把娘娘当一个合格的下人，她从来没有拥有过一个完整的夫君。” “话里话外都说，她才应该是皇上心里的皇后，还说皇上立她做皇贵妃，就是打脸娘娘。” 弘历哭着说道：“朕那都是气话，琅嬅你快醒醒，青樱有妄想症，这么多年你不明白朕的心吗，怎么能信她说的。” 如懿流下眼泪：“原来年少情深，也能走到相看两厌，这么多年的情爱与时光，终究是错付了。” 弘历沉浸在悲伤中，一遍遍祈求老天不要带走他的琅嬅，一时没有分心理会如懿。 等弘历缓过一口气来，说道：“当年的事情都是乌拉那拉家的阴谋，皇后若是有三长两短，灭了乌拉那拉家满门。” 进忠小声提醒道：“乌拉那拉家已经死绝了。” “挖出来鞭尸，暴晒三个月，砍了官女子送去团聚。” 弘历看向如懿：“你最好祈祷皇后没事，君无戏言，皇后出事，朕绝对会杀了你。” 弘历想着养心殿满地哭诉的宫人，诺大的后宫，没个管事的也不行。 “慧贵妃真的病了吗？” 茉心点点头，把头埋的低低的。 “我们娘娘寒症复发了，还总念叨着官女子曾跟她说，她会死在雪地里。现在一看到下雪就会躲在屋里哭，眼睛都快不成了。” 咸福宫，星璇给高晞月扇着风，高晞月还是感到热，自己也拿了把小檀香扇，百无聊赖地扇着风。 她现在没有那么怕冷了，但是做戏做全套，最近咸福宫到处点着炭盆，跟三伏天一样。 小狗吉祥的感知比人类灵敏，远远的就感到茉心要回来了，开心地跑上跑下。 高晞月连忙躺进狐皮毯子里，哆嗦起来。 弘历推开房门，就感到热浪滚滚，床上的贵妃要下地行礼，被他搀扶住，这么热的地方，高晞月还是冻得嘴唇发紫。 高晞月颤颤巍巍说道：“皇上，臣妾这个身子，注定不能给您生太多儿女，是臣妾没用，白白受了您那么多恩赏。” “臣妾愧对皇上，愧对大清，但愿下辈子，还可以遇见皇上，好好补偿这一世的恩情。” 弘历安慰高晞月。 “朕是九五至尊，遍寻天下至宝也要救你，你不许再说什么离开不离开的话。” 第322章 弘历安抚好高晞月，离开主殿，将代管宫务的事情交给海兰。 海兰行礼推辞：“臣妾出身不好，没有学过管家理事。这些年也是无所事事，只享受皇后娘娘的照拂，能力有限，恐难当大任。” 弘历累了，说道：“无妨，还能比官女子差吗？” 他要求不高了，别为难她的老婆孩子，大家都勉强活下来就行。 储秀宫的意欢也病了，说是肾气衰弱，脸色极差，不敢面圣，谢绝皇上驾临。 翊坤宫的哲贵妃也病了，虽然大耳刮子把如懿打出来了，没让她占到便宜。 但说最近都是心烦意乱，看见人就烦，太后说自己也有过这么几年，劝皇上体谅体谅。 启祥宫的金玉妍也病了，如懿要送十一阿哥去慎刑司，气倒了嘉妃。 金玉妍威胁如懿，敢欺负她的孩子，她就去如懿宫门口服毒，做鬼也不放过她。 钟粹宫，可心用茶水化开血红色的胭脂，染在手帕上。 苏绿筠死死捏住，不让弘历看，却让弘历看到一丝血红色的小角。 永和宫的白蕊姬也病了，说是被盛怒的帝王吓到了，又见后宫被官女子搞得乌烟瘴气，心慌不已，夜不能寐。 吃了太多安神药，月信淋漓，太医说是崩漏之症的前兆，嘱咐一定要好好养着，不然会影响寿元。 当然，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玫瑰白蕊姬，怎么会被吓到。当答应时都横冲直撞的，如今已经是两位公主的额娘了，更是无所畏惧。 景阳宫的仪嫔和延禧宫的慎嫔都被官女子吓到了，然后就是卧床不起。 弘历关上房门，自己躲着呜呜哭了起来，他虽对外号称“天子”，但他心里明白，他不是真的神，跟阎王抢人，他不行。 在天地自然，生老病死面前，人是多么脆弱渺小。 这两天太多负面能量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虽然他富有四海，只要他愿意，永远有新鲜的美人送来紫禁城，但是他舍不得这些后妃。 这几日病倒的，都是陪伴他几十年的人，激情褪去，一种类似亲情友情的东西滋生。他真的舍不得，他不想变成真的孤家寡人。 他细细想着这几年的事情，如果后宫嫔妃真的分成派系彼此争斗，是不是真的会不断有人死去，包括他的孩子。 他的永琏永琪永琮，他的璟瑟璟妧璟姝，都会是什么命运呢？ 弘历擦干眼泪，把孩子们都传召到身边。 为娘的心情，即使是假装的，也不会咒自己的孩子。 只有自己在演戏，孩子们都如常生活着，健健康康。长大的为梦想拼搏着，没长大的努力成长着。 弘历感到了一丝欣慰。 太后隔岸观火，不管他们怎么闹腾，每日只帮助弘历照应还在宫中的孩子。 恒娖日日出去打听八卦，回来讲给她听。 太后说道：“皇上当局者迷了，这么多后妃同时病了，他也真的信。” 恒娖说道：“可能这正是皇兄心里恐惧的吧。” 权利固然令人着迷，可是真的变成孤家寡人，权利可以弥补那种孤清吗？ 都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中国人骨子里的家文化，太根深蒂固了。 太后逗着小鹦鹉，说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么多年的相处，到底是有些感情的。” 她很开心，她当初选择的孩子，虽然无情，但不至于绝情。 弘历擦干眼泪，派人去打瘸了如懿一条腿，不许她再出冷宫。 容珮咬牙动手，让如懿还了她一条腿。 如懿尖叫着捂着自己的左腿，原来残疾是这种滋味。 痛苦地抓着冷宫院子里的石桌，想要站起来，一条腿难以保证平衡，跌坐下去。 做了几天主子，留起了一点指甲，重重磕在石桌上，指甲掀翻指尖的皮肉，掉在泥土里。 如懿悲惨地嚎叫起来，十指连心，断指甲的痛苦是断腿都比不上的。 阿箬正在延禧宫给永璂挑选着除夕家宴穿的衣服，突然感到一阵战栗，然后就像卸掉千斤重担一样，浑身轻松。 惢心正在张罗着年夜饭，今年江与彬没排到除夕夜值班，他们一家可以好好团圆了。 惢心也感到一阵战栗，然后就是浑身轻松。 又是一年新春将至，除夕到了。 众人洗掉脸上的病容，走出宫来。 海兰把宫里布置的很妥当，把除夕宴会也安排的井井有条。 宫宴有排面，还不奢靡；家宴温馨，却很节俭。 甄嬛端起酒杯，给弘历敬酒。 “皇上，臣妾前些日子身体不好，有心无力，险些酿成大错，是臣妾的错，敬皇上一杯赔罪。” 弘历赶紧端起酒杯安慰道：“只要皇后康健，一切都是浮云，还好皇后在除夕前病愈，一切不好的都留在旧的一年。” 高晞月喝下杯中的酒，站起来说道：“皇上，臣妾们亲手包了各种馅料的饺子，献给您，请尝尝。” 弘历开心地每个碟子都夹一个，雨露均沾。 献艺的事情交给年轻人了，老人们全部躺平，专心品味美食。 寒香如今也切身感受到“大过年的”这四个字的力量，在这种氛围里，即使心里有再多的伤感与烦恼，也都能短暂放下。 容珮送给如懿一个鸡腿，半条鱼，二两牛肉，大过年的，她都还了自己一条腿了，接济她一顿吧。 鞭炮声响起在紫禁城每个角落，容珮最后交代道：“记住，放火烧宫，牢底坐穿。” 然后就走到院子中，李玉准备了鞭炮，两人各点了一挂。都在漫天烟火中，许愿新的一年能甩掉如懿这个麻烦，平安退休。 年后大军就要开拔征缅，去的不仅有傅恒，还有四额驸海兰察，六额驸福隆安。 从宫中回来，璟爱清点着私库里的银两，她的嫁妆里，有皇阿玛皇额娘送的铺面和良田。 她解锁了自己经商理财的天赋，赚得盆满钵满。她存下一点体己，剩下的全捐了做军费，全力支持皇阿玛和她的额驸。 璟妍抄写着各种治疗和预防疾病的方子。 缅甸的气候，北方去的八旗子弟难免受不了，各种疾病都会应运而生。 福隆安要她放心，云南广西两地的士兵，也会协助作战，自己一定会健康平安的快快凯旋。 璟妍知道这场清缅战争没有那么简单，只能一遍遍确定准备工作是不是妥当。 第323章 甄嬛走到哪，弘历跟到哪。 甄嬛坐在梳妆台前匀面，弘历搬个小凳子坐在侧面看着，眼神如春水一般。 甄嬛示意莲心停下，问道：“皇上，是有什么事情要与臣妾交代吗？” 弘历摇摇头，继续看着甄嬛。 “朕只想说，我夫人真好看。” 长春宫的大宫女小宫女都忍俊不禁，眼神瞟着帝后二人，一副吃到瓜的表情。 甄嬛忍不住嗔道：“皇上，臣妾都一把年纪了，别这样，平白叫人笑话。” 弘历脸皮向来不薄，看到小宫女一副嗑到了的表情，一脸满足。 “就是因为一把年纪了，朕才要抓紧机会，把心里话都说出来。” 夜里，弘历感觉到身边人辗转反侧，问道：“怎么了？” 甄嬛说道：“孩子们要出去征战了，臣妾有些放心不下，在想有什么可以提前准备的。” 弘历握住她的手，说道：“没事的，他们长大了，自己会为自己打算，你可以歇一歇了。” 甄嬛叹口气：“道理臣妾都明白，可是为娘的放心不下孩子，臣妾就是忍不住多操心一些地方。” 二人又聊了许久，讲了讲孩子，讲了讲太后。 中年夫妻了，大部分人，没有如懿那种谈风花雪月的时间与精力。 年后大军开拔，此次在山林中作战，因此蒙古骑兵并未参战，而是护卫和敬公主，去清俄边境逛一逛。 最近沙俄很是不老实，小股势力屡次偷偷犯境。 和敬怀疑他们就是在试探底线，决定去看看是怎么个事。 三公主和额驸离京，甄嬛把庆佑接进宫，亲自教导，还传召璟爱和璟妍入宫小住。 八公主璟婳最是开心，从她出生，四姐姐已经嫁人出宫了，姐姐只是偶尔回来，陪她玩一会。 听说姐姐要回来住一段时间，她开心地拿出自己珍藏的玩具，要给姐姐布置房间。 璟妍回宫，马上投入了照料幼弟幼妹的工作中，开春是流感病毒活跃期，绝对不能放松警惕心。 在庆佑的教育上，帝后两人因为理念不同，难免又是一番唇枪舌剑。 甄嬛觉得庆佑有些过于调皮，应该让他收收心，怕他以后成长为欺行霸市的恶霸型皇三代。 弘历觉得小孩子要因材施教，尊重他们的天性，反正以后出了什么事，有他兜着。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不想看到我亲亲外孙，以后铸成什么难以挽回的错误。” “别咒我外孙好不好，哪里就那么夸张了，小孩子小时候顽劣一些，长大就懂事了。” “不教怎么懂事？” “怎么没教？不是你这个教法，忽略他的天性，拔苗助长。” 庆佑看着两人争吵，知道这会顾不上管理他了，悄悄溜出长春宫去玩耍。 他甩掉跟着的奶嬷嬷和小太监，还是自己一个人自在啊，他就不信紫禁城里能有什么危险的。 庆佑哼着小曲，专往没人的地方钻，他要去探险。 如懿提着刚刚洗干净的衣服，走在僻静的小道上。 浣衣局的掌事姑姑取消了对她的一切优待，不再安排小宫女帮她送取衣物。 容珮说是她自己惹的事，也不愿意帮她送。 甄嬛知道了这件事，特许如懿能进出冷宫，只是不许往人多的地方跑，不许生事，不然打瘸她另一条腿。 如懿只能一瘸一拐的每日往返浣衣局，由于要洗的衣物太多，她又只有一条好腿，因此只能多走几趟。 今日她端着衣物，感觉格外疲累，坐在水池旁边的假山石上休息。 一个彩色的小球滚到她脚边，花花绿绿的颜色，她看着心烦，一脚将小球踢到水池里。 “你是谁？你干什么？你为什么踢本世子的球？” 盛怒的童音传入她耳中，她知道这是璟瑟的孩子，厌恶地皱起眉头。 庆佑看自己心爱的小球渐渐飘远，心痛地说道：“等本世子捞上来再跟你算账。” 小短手怎么伸，都与球球差了一点距离，他抓住水池边一块凸起的石头边缘，整个身子探出去。 刚摸到小球，就感觉脚底一滑，整个人落入水中。 如懿原本不想管，看到已经有宫人听到落水声，朝这边跑来了。 她跛足，跑不快，一定会被人看到，然后就解释不清了。 思索一瞬，如懿跳入水中。 庆佑在水里脑中一片空白，窒息感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扼住了他的喉咙，让他无法呼吸。 他越挣扎，水越疯狂地涌入他的鼻腔。 如懿扑腾到庆佑身边，这方水池，对于大人来说，勉强可以触底，但是池底湿滑，如懿瘸着一条腿，挪动地格外艰难。 庆佑被呛晕以后，她才勉强带庆佑回到岸边，交给赶过来的侍卫。 如懿对侍卫说道：“这是和敬公主的小世子，送他回长春宫吧。我是曾经延禧宫的娴妃，现在幽居冷宫。” 如懿回到冷宫，容珮看她这个样子，追问原因，如懿只说她救了小世子。 李玉容珮对视一眼，这人运气真好啊，传说中的天命之子，摔一跤就捡天材地宝那种。 甄嬛用手帕捂着脸，担心地直哭，都说隔辈亲，看庆佑送回来的可怜样，她都要心疼死了。 “是外祖母没有看顾好你，外祖母以后再也不逼迫你了，快乐长大就行。” 弘历则是铁青着一张脸，训斥道：“让你没事乱跑，这下知道教训了吧，怎么能甩掉宫人、自己去危险的地方呢。” “这孩子确实太皮了，要好好教育，才能平平安安长大。” 庆佑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外公怎么又要为难他了。 “啊，我不醒过来了。” 弘历下令，要重赏救了庆佑的侍卫，侍卫说道：“微臣只是送小世子回来，是一位自称曾经的延禧宫娴妃，现在幽居冷宫的嬷嬷，救的小世子，微臣不敢冒领功劳。” 这位侍卫才刚进宫，不知道宫里那位传奇官女子的故事。 弘历看了甄嬛一眼，抹把脸，问道：“皇后，怎么赏她？” “复位答应，从冷宫挪出来？”甄嬛不确定地问道。 第324章 甄嬛只想知道，如懿为什么还不断发。 大橘说道：“时间点没到，而且吧，今生她一直没皮没脸地活着，不像以前都让着她，心气比较高。” “凌云彻都是她自己杀掉的，也刺激不了她，可能还得弘历刺激。” 甄嬛坚定地说道：“皇上，复位娴答应吧。” 弘历委屈地说道：“可是他给朕戴绿帽子，朕都写了休书了。” 甄嬛继续劝说：“凌云彻本来就是个太监，绿帽子从何说起呢？” “当日她意图对璟妧不轨，如今又救了庆佑，也算功过相抵了。就挪出来，金银器物的赏赐也不必了，娴答应不喜欢。” 弘历点点头：“后宫的事，以后都听皇后的，你去规划吧。” 弘历随后又问道：“可是，让她住哪里呢？” 甄嬛一时也被问住了，六宫只有承乾宫空着，且其余嫔妃都不愿意与如懿住在一处。 甄嬛沉思片刻后说道：“那就让青樱接着住在冷宫吧，虽然是冷宫，只住着她一人，清净自在，想必青樱不会介意的。” “皇上莫要担心，青樱心性淡泊，况且如今她只求安稳度日，不会在意居所是否为冷宫。再者说了，以她现在的心境，那冷宫或许更像世外桃源般的存在。” 弘历听闻此言，心中略作思量后道：“既然如此，便依皇后所言吧。只是，需得记住，她是紫禁城的答应，不是朕的答应，她的绿头牌不要挂在敬事房。” 弘历不甘心，他不养闲人，不能让如懿拿他的钱，不干活。 遂补充道：“恢复她的晨昏定省，让她日日伺候在皇后身侧，等候差遣。” 甄嬛应下：“臣妾明白，定会安排妥当。” 甄嬛无语，她那是伺候吗？ 消息传到冷宫，如懿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她深知这已是皇上能为她争取到的最好结果。 “皇后矫情厉害，皇上没有办法，我也只能蛰伏了。” 秦立翻着白眼，打破如懿的幻想：“是皇后娘娘给娴答应求情的，皇上喜爱三公主，爱屋及乌，因此就答应了。但是特意嘱咐，不重新制作您的绿头牌。” 如懿甜甜笑了，秦立抠抠脑袋，这是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 如懿幻想着皇上来冷宫和她幽会的画面，心中一阵甜蜜，好玩。 “我都懂，如今傅恒在外面打仗呢。” 秦立翻个白眼。 “明日长春宫晨会别迟到，皇上嘱咐要你伺候在皇后娘娘身侧。” 如懿嘟嘟嘴，想跟巴林湄若坐在一起，继续蛐蛐魏嬿婉。 巴林湄若看都不看她，坐在偏上首的位置。 “湄若原来你复位贵人了，我都不知道，还没来得及恭喜你。” 巴林湄若整理着衣襟，淡淡开口：“毕竟我也是有些家世的，父兄还算争气，有重新开始的资本。不像某些人，受不住穷了，就去挣黑心钱。” 如懿自讨没趣，又凑到寒香身边。 “寒香，好久没见，最近身子如何了？” 寒香对待自己讨厌的人，眼神都不会给一个，骂她都是脏自己的嘴，只是撇头当她是空气，皱着眉头，表达自己的不悦。 托如懿的福，她跑去告状，弘历没收了她的荷包，明令禁止任何人送她零陵香。 她只能要了舒妃娘娘的药方，偷偷煎药喝，常常要喝到发麻的药汤，谁脸色能好。 如懿又看看海兰，海兰抬眼对她笑笑，如懿立刻闭上了嘴，海兰的笑容也太瘆人了。 百无聊赖的如懿，手托腮放空自己，眼皮越来越沉，竟然睡着了。 高晞月给甄嬛报着这个月四执库的账目，就听到一阵轻微的鼾声。 众人这才回头，向最角落里的如懿看去。 容珮站在她身后，眼观鼻鼻观心，好似全然不知如懿睡着了。 高晞月就要上前推醒如懿，甄嬛制止。 “晨会打瞌睡，罚俸。” 听到罚俸两个字，如懿立刻清醒。 “皇后娘娘，怎么总是与臣妾为难？” 她的月俸本就不够生活，皇后还总找借口扣钱。 魏嬿婉笑道：“答应淡泊名利，钱财如此肮脏，自然不会沾染分毫。皇后娘娘，是在全了你的一番心意呀。” 阿箬也说道：“如今南边在打仗，北边自开春以后，又闹起了凌讯。皇后娘娘自然是想用答应的钱，帮你去祈福。” 如懿不在的那些日子，虽然自在，着实是了无生趣呢。 金玉妍接口道：“答应不要介怀，我们身居后宫，如今能团聚，就像冬天两个不暖和的人，靠在一起也就暖和了。钱财无非是身外之物，哪有情意重要。” 如懿恨恨瞪着在坐的各人，她们一个个金尊玉贵，珠光宝气，哪里知道她独居冷宫的艰辛。 “站着说话不腰疼。” “这不都是答应当日教给我们的道理吗？” 如懿气得浑身发抖，“我何时教过你们这种道理？莫要胡乱攀扯。”众人却只是笑而不语。 “皇后娘娘就是这么管理后妃的吗？纵容她们拉帮结派，一起欺凌臣妾。” 甄嬛笑道：“娴答应应该不会在意吧。” 如懿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皇后娘娘，臣妾虽位份低微，但也不容这般折辱。今日之事，若是传出去，怕也是有损娘娘贤德之名。” 甄嬛微微挑眉，“本宫的名声还用不着你来操心。不过既然娴答应如此在意这俸禄，本宫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 如懿心中燃起一丝希望。 只听甄嬛接着道：“娴答应是江南才女，自然饱读诗书，出口成章，若你能七步成诗，这罚俸便免了。” 如懿站在长春宫，感受着周围探寻的目光，紧紧咬着牙关。 “作诗讲究灵感，追求天时地利人和，岂能因为目的性，强行作诗。有失文人风骨了。” 意欢也开口道：“娴答应可以作诗讽刺这种功利性，这不就算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了吗？” 如懿撅着嘴，倔强地站在长春宫。 高晞月翻着白眼说道：“君非叔孙通，与我本殊伦，时事且未达，归耕汶水滨”。 “起开，别妨碍我继续禀报账目。” 第325章 “请安迟到，罚俸。” “晨会睡觉，罚俸。” “不给贵妃行礼，罚俸。” “直呼令妃名讳，罚俸。” 扣钱，扣钱，通通扣钱。 如懿尖叫一声，跪在甄嬛面前。 “皇后娘娘，别扣了，臣妾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 甄嬛冷笑，活在尘世中，有几个人能不为五斗米折腰，连秦琼都要为了一文钱卖马，如懿算什么东西。 本来就是装出来的傲骨，饿你几顿，原形毕露。 如懿只是个领着答应份例的局外人，皇上不让她侍寝，她没机会晋升。 后宫贵妃、妃位都满了，也等不到大封六宫的机会。 如今虽然容珮不需要她管，但是欠秦立的钱还要还，月月紧巴巴的。 如懿倔强地蓄着长指甲，假装她依然还有护甲，依然还是主子。 如今没有凌云彻，没有人帮他出宫倒卖绣品，她只能饥一顿饱一顿的勉强活着。 如懿手托腮，看着冷宫的窗户发呆。 窗外已经是春暖花开，窗边一盆枯萎的盆栽，格外显眼，这是弘历送她的绿梅。 从她不是娴妃后，绿梅也不开花了，她擦拭掉眼角的泪痕，回味着弘历的好。 她要重新赢回弘历的心。 养心殿里弘历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进忠吓得要传太医，弘历制止，不以为意。 他收到了对缅战争的第一份战报，都平平安安的，还得了两场小的胜利。 弘历开心，对进忠问道：“太后的寿辰快到了，准备的怎么样？” 进忠说道：“一直都是皇后娘娘准备的，娘娘细心，太后每次都很满意。” 进忠又禀报道：“皇后娘娘年前那场大病，令妃娘娘心疼，这次主动帮娘娘分担了很多。” 弘历满意，令妃一直懂事妥帖，有眼色会来事，让人很舒服。 “不错，令妃心思灵巧，花样最多，太后一定会开心的。” “把在京中的阿哥和额驸都叫回来，朕要给太后准备个惊喜。” 如懿被甄嬛的扣钱政策，吓得老实了几天，得空就去烦弘历，也不在后宫嫔妃眼前晃悠。 钟粹宫的暖阁里。 海兰和苏绿筠坐在一起，安安静静地绣佛母图，准备当作贺礼，送给太后祝寿。 陈婉茵轻轻走进来，她打开窗，和煦的阳光洒进屋内，照亮了做活计两人，手中的针线。 她点燃了檀香，翻开一本书看了起来。 窗外风声吹动树叶，沙沙作响，阵阵清风，偶尔将落花带到她的书页上。她会微微一笑，小心翼翼收集起来，准备做成书签。 璟妍为三位额娘端来润肺养颜的雪梨燕窝爽，就离开了钟粹宫，去监督宫人们打扫消杀的工作。 长春宫甄嬛的寝殿内。 宫人们都在外间伺候，不打扰娘娘查账本，只有甄嬛与高晞月在内室。高晞月懒得维持礼仪，赖在榻上越来越歪斜。 索性脱了鞋子，侧卧在贵妃榻上，轻轻打着哈欠，一只手撑着额头，一只手百无聊赖地翻着话本。 甄嬛检查着内务府的账目，遇到问题，就问着高晞月。 看她眼皮似有千斤了，说道：“困了就睡一会吧，记得盖着点毯子，有什么问题等你醒了再说。” 高晞月懒洋洋应了一声，翻身睡了过去。 启祥宫里。 白蕊姬与金玉妍采集了花瓣，又去内务府要了香料，准备自己做胭脂玩。 二人对坐在榻上，一边研磨花瓣，一边聊着逗趣的话题。 芬芳的气息与欢快的笑声，时不时从窗棂中传出。与春日午后，相得益彰。 璟爱与额娘们打了一声招呼就离开了，她回宫后，揽下了监督幼弟幼妹学业的任务，金玉妍可以歇歇了。 储秀宫内。 意欢拿着毛笔，抄抄写写，时而皱着眉头尽显烦躁，时而难题解开，眉头也舒展开。 荷惜来通报，说是寒香来拜访。 意欢扔下毛笔，嘱咐宫女摆了一桌水果，开心地走出内殿，亲自去接寒香。 两人围着小几坐下，一边吃水果，一边聊天，意欢喜欢酸甜口的，寒香喜欢甜如蜜的。 阿箬去给永璂送了些点心，嘱咐他好好听师父和谙达的话，好好学本领。 回到宫里，就关好门窗，和衣睡起了午觉，这么好的午后时光，当然是用来补觉啦，春困秋乏。 常年三缺一的翊坤宫，褚瑛派恭禧两位常在出去找人，今日很幸运地绑来了仪嫔，四人坐下开始大战。 宫中目前最好的劳动力，当然是蒙古三人组，又年轻又有活力。 魏嬿婉忙着张罗太后寿宴的事情，请到三人组帮忙，日头西斜，几人暂停了今日的劳碌。 下工吃火锅。 三人在永寿宫，熟练地找到自己认为最舒服的地方坐下，欣赏着落日染红云彩。 她们学着魏嬿婉布置宫室，可怎么都没有令妃娘娘这里舒服，又惬意又美。 魏嬿婉和陆沐萍忙着布菜，准备就绪后，五个人坐下涮起锅子。 今日懒得管孩子了，先交给奶嬷嬷和大宫女。 夜幕降临，弘历贼兮兮地召集起永琏、永珹、永琪、大公主额驸和五公主额驸等，一起排练节目，准备给太后寿辰助兴。 转眼就到了四月十七这天，老太太看着儿孙满堂，女儿也陪在身边，乐得合不拢嘴。 四处的装饰、餐食、茶水，皆是她最喜爱的东西，不用自己交代，就被人记住喜好的感觉，很好。 酒宴正酣，嫔妃们纷纷献上自己的贺礼，若论富贵繁华，谁能比得上被皇上以天下供养的太后。 因此贺礼都偏向于贴心和巧思。 弘历下去准备，亲自带着儿子女婿献舞贺寿。 满是彩色羽毛的舞衣，逗得太后哈哈大笑。 一舞毕，太后擦干眼泪，不知道是感动的还是笑出来的，或者两者都有。 “皇上彩衣娱亲，此等孝义，是天下之福，哀家之幸。” 弘历对太后说道：“朕有今日，全靠皇额娘悉心教导，儿臣愿意奉献一切，孝顺皇额娘。” 永珹撇撇嘴，人家彩衣娱亲是穿彩色的衣服，扮成幼童。他皇阿玛什么审美，彩衣娱亲是逼迫他们穿一身鸡毛，跳舞扮丑。 金玉妍一个眼刀飞过去，永珹马上转换成星星眼，看着皇祖母，表达自己的孺慕之情。 第326章 如懿准备起身，被容珮一把按下。这么其乐融融的场面，如懿万一冲出去犯病，几条命够赔的。 如懿转身，嘟着嘴不满地对容珮说道：“我只是为太后献个寿礼而已。” 容珮狐疑地看着如懿，不信地摇摇头。 太后今日心情好，看热闹不嫌事大，看到如懿的动作，开口道：“娴答应多日未见，想送哀家什么？” 如懿挣脱开容珮的限制，整理下衣摆，朝太后走去。 她微微扬起下巴，显示自己的不屈灵魂，淡淡开口说道：“臣妾过得艰难，因此为太后准备贺礼，有心无力。” “冷宫偏僻，只有凌霄花能顽强向上，不屈服困苦中，艰难地开出繁花。” “今日特意带来凌霄花，为太后寿辰添彩。” 太后问道：“娴答应不会也喜欢凌霄花了吧？” 此语出，不少嫔妃都忍不住笑了出来。都说老小孩，太后这几年越发孩子心性了。 不懂的忙问旁边的嫔妃，都看着如懿如何回答。 如懿撅嘴看着弘历，盼着她的少年郎为她解围，弘历只看着她，不接话。 “太后，冷宫只能长出凌霄花，想来只有卑贱的花，才愿意活在冷宫那种地方。” 魏嬿婉咬牙，憋不下这口气，说道：“冷宫那么卑贱，连花朵都不愿意活下去，那么两次犯错，二进冷宫的人如何？” 弘历赶紧拉偏架：“令妃说的有道理，冷宫是关押犯错嫔妃的地方，自然不是什么好地方。” 太后今日很舒心，魏嬿婉出力不少，因此也帮着魏嬿婉说话。 “娴答应送给哀家的礼物，又口口声声说它卑贱，不知觉得哀家如何，哀家的寿宴你也不必参加了，回去抄书吧。” 如懿想流泪，可是眼眶极其干涩，她拼命眨眼，眨了十几次还是二十几次，眼睛微微有了湿意。 她看着弘历，委屈地唤道：“皇上。” 弘历翻个白眼：“朕没死呢，哭什么哭，晦气。” 这时候想起他了，跟凌云彻眉来眼去的时候，怎么想不起来他。 甄嬛给宁夏使个眼色，宁夏领命上去抓如懿。 如懿狠狠瞪了甄嬛一眼，将今日的屈辱记在心里。 如懿离开后，甄嬛说道：“孩子们亲手做了风筝献给皇额娘，还请皇额娘写下心愿，再将风筝放飞祈福。 太后提笔写下几个愿望。 永琏和大公主璟和，带着幼弟幼妹们，亲手放飞了风筝，带着太后的愿望，向远处飞去。 太后仰头看着漫天的风筝，流下泪来，等风筝飞走，她轻轻擦拭眼角。 “老了，不中用了，眼睛一见风就流泪。” 甄嬛说道：“皇额娘哪里不中用了，您身子这么硬朗，真是我们的福气。” 太后拍拍甄嬛的手，说道：“皇后有心了，哀家很开心。” 如懿坐在冷宫的院子中，看着漫天彩色的风筝，那边的热闹都与她无关。 她去参加寿宴，都没有吃饱，就被皇后的人送回来了。 她咬着牙，咽下对皇后的仇视与厌恶。 冥冥中，她觉得她才是大清的皇后，明明她的梦里，封后大典的一切流程，都那样清晰明了。 没有经历过的事情，怎么会那么清晰地印在记忆里。 梦里富察氏碍着她的路了，但老天有眼，富察氏是个短命皇后，最后和弘历站在一起共享江山的，还是她如懿。 如懿轻轻念叨着：“一生一次心意动，我的爱人，恰好是这天下最尊贵的男人，所以他求我陪着他，成为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善始善终，共看四时花开。” 虽然富察琅嬅不如梦中那般短命，但是谁能保证她不会死在这两年。 “弘历不求我，我自己争取，命里是我的，谁都抢不走。” 如懿打碎手边的茶杯，捡起最大的一块碎瓷片，在地上磨着。 容珮看她又哭又笑的，自言自语，以为又发疯了，也不理她。 长春宫。 宴会结束后，弘历陪甄嬛回了长春宫，他有事情要对皇后说。 “朕想开启南巡了，朕明日就命令大臣准备，后宫这边的事情，也希望皇后早早准备。” 甄嬛点头，心里开心，忍不住脸上也带了真诚的笑意。 弘历捏着甄嬛脸颊：“都一把年纪了，要出宫去玩，还是这么开心。” 甄嬛解救出自己的脸，生气道：“皇上不也是一把年纪了吗，怎么还动手动脚的。” 弘历赶紧哄甄嬛。 “皇后，你说皇额娘还能去南巡吗？” 甄嬛微微笑道：“皇上放心，皇额娘身体很康健，不会有事情的，皇额娘心情好了，没准身子变得更好呢。” 弘历点点头，说道：“是啊，朕真的很想带皇额娘出宫去转转，一辈子困在紫禁城里，怪冷清的。” 甄嬛满意，她的好大儿，叛逆期虽然长了一点，彻底过去以后，变得格外孝顺。 甄嬛放柔声音，拉着弘历的衣袖请求道：“皇上，这次南巡可不可以多带些后宫的妹妹和皇嗣去。” 甄嬛害怕如懿在杭州断发，她会立刻离开，此次南巡，就是最后和他们相处的时光。 甄嬛想到，也许她见不到璟瑟了，忍不住流下眼泪。虽然身体是富察琅嬅的，可是孩子是她生的，是她养大的，如今的生离就是死别。 弘历拍拍甄嬛：“怎么还哭了？” “没什么，臣妾有些想璟瑟了。想起去东巡时候，臣妾落水她陪在床边哭了几天。想起上次南巡，她亲涉险地，把永琮找回来。” 弘历揽住甄嬛，耐心安慰道：“没事的，明年或者后年才去南巡，到时候把璟瑟叫回来就是。没准征缅战争结束，傅恒他们也会归队了。” 甄嬛转身，搂住弘历的腰，将眼泪擦在他的龙袍上，努力压抑悲观的情绪。 “放心，朕是皇帝，出门去玩，叫嫔妃子女都陪在身边，还能是什么难事吗？” 两人睡下，忍不住聊起这些年的事情，聊起曾经的趣事和险事。 弘历去上朝了。 饮了酒又哭过，还熬了大半夜，甄嬛的眼睛肿得都快睁不开了，她免了嫔妃的请安，又躺回床上哭了起来。 大橘说道：“嬛嬛，其实你暂时不想走也可以，你可以回到太后身体里呀。” 昨夜他吃醋了，才没有提醒嬛嬛，今日看嬛嬛这么伤心，实在不忍心。 第327章 甄嬛停下眼泪，问道：“真的可以吗？” 大橘说道：“当然可以，你本来就有资格回到太后身体里。” 甄嬛又问道：“那眉姐姐她们现在如何了？” 大橘调出系统，查了一会说道：“她们的任务快结束了，很顺利，不出意外就要成功了。” “我可以去那边吗？” “也可以的，两个小世界流速不同，我可以把你投入任何时间点。” 甄嬛满意的点点头，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选择死别，也不想经历生离。 收拾好心情，甄嬛起身，叫来素练莲心为自己梳妆。 素练走进来，手脚麻利地伺候甄嬛，嘴上也没闲着，跟甄嬛禀报道：“娘娘，今日您说自己身子不舒服了，很多嫔妃来了长春宫，不愿意离开，想要探望。” 甄嬛问道：“什么？她们现在就在长春宫吗？” 素练敛下眼来，说道：“是的，奴婢劝各位小主离开，她们不愿意走。还不叫奴婢告诉您，怕您强撑病体出去见她们。” 甄嬛又擦去流下的泪水，她决定在这里多留十年，看来是正确的选择。 “本宫没事了，准备午膳，留她们用膳。” 甄嬛走出寝殿，众嫔妃已经来到院子里，她们真的很担心娘娘。年龄已经不算小了，有个三病两痛的，就不免叫人揪心。 甄嬛微微笑道：“本宫只是昨日夜里未睡好，早上躲懒了，无事。” 高晞月看甄嬛眼睛肿起来了，问道：“娘娘，是否传太医问个平安脉？” 面部浮肿，很怕是大病前兆。 甄嬛安慰道：“没事的，只是有些想璟瑟了，担心她，忍不住流了几滴眼泪。” 高晞月也难过起来，璟瑟从小就是跟着她长大的。听说俄国人，身长六尺，全身红毛。她也很担心璟瑟，怕与俄国人发生冲突，会有危险。 魏嬿婉安慰两人：“两位娘娘不必担心，有危险皇上是不会舍得三公主去的。” 魏嬿婉一直觉得，除了江山和命，皇上什么都愿意给三公主。这也是她刚开始，不会因为只有一位公主，就惶恐的原因之一。 只要女儿争气，照样是她的脸面和底气。她相信自己的女儿，一定会争气，不会比她的姐姐们差。 弘历不想腹背受敌，不愿意跟俄国人产生大的争端，因此璟瑟只是重新部署下边防，就回到了京城。 弘历启动南巡，一大家子齐全了，只等着黄道吉日出发。 后宫大到贵妃，小到宫女太监，带谁去不带谁去，都是甄嬛说了算。 她原本怕自己在南巡路上，直接离开这个世界，来不及看看她的孩子们，因此想带上所有人。 如今没有这个烦恼了，就要有所取舍。 弘历的后宫，人不算太多，没有百八十号常在答应官女子的，所以大家都去。 最小的十公主已经两岁了，有太医和奶嬷嬷随侍，可以带出去玩。甄嬛大手一挥，十位公主都去，已经嫁人的带不带额驸，她们自己决定。 甄嬛只留下了几位阿哥在家。 十、十一、十二、十三哭着来到长春宫请愿。 “皇额娘重女轻男，公主都可以去南巡，为什么留我们几个？” 甄嬛笑道：“公主只学习经史策论，在南巡途中也可以学习。你们几个还要学习骑射，所以好好留在宫里练习。” 这个理由完美的他们无法反驳。 “好好学习吧，以后自己去江南办差，不就天高任鸟飞了。” 十、十一、十二、十三又跑回宫去诉苦，看到额娘愉快的打包行李，只能默默接受自己被留下看家的命运。 所幸，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可以松快几个月了，当没人管的自在人。 却不知这个希望也落空了，弘历留下最严厉的师父给他们，全权委托他们监督几人的学业。 如懿来到养心殿，求见弘历。 “皇上，南巡可以带臣妾一起去吗？” 弘历把她往甄嬛跟前推。 “都是皇后全权负责的，你自己去找她吧，皇后同意就可以。” 如懿噙着眼泪，说道：“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皇上忘记了当初南巡，对臣妾说过的话吗？” “您说要跟我走入人间山水，做一对民间夫妻，您说过要陪我下江南的。” 弘历不耐烦地皱眉：“你就没有别的话对朕讲吗？你这些话，听得朕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朕又没说不带你，只是已经交给皇后做主了，你去找她就是，皇后大度，多带个人而已，会同意的。” 如懿委屈地撅着嘴：“皇上，为什么总要提起皇后，刺激臣妾？” 弘历终于抬起头，正视如懿：“从一开始，这个后宫就是皇后做主，不是吗？从你进王府之前，府中就是有福晋的，难以接受你可以不进来。” “那皇上忘记当初对我的誓言了吗？” 弘历脸色铁青，脸子拉了下来：“誓言？那你和凌云彻眉来眼去的时候，想起过对朕的誓言吗？” “你吃朕的喝朕的，借用朕的关系一再讨好他。在朕殚精竭虑营造的安逸环境里，谈情说爱，你还有脸质问朕。” 如懿不承认跟凌云彻的关系：“臣妾都亲手杀了他了，皇上还要怎样？怎么不说令妃跟他也是不清不楚？” 弘历冷笑：“当我傻子吗？谁跟谁算不清不楚，朕分得清楚。” 弘历又说道：“好了， 别说了，滚出去。那么喜欢在江南当百姓，这次就别回京了，反正你已经不是朕的人了。” “这些年在宫里，养尊处优的，真是让你受委屈了，放你自由。” 弘历在各国的执政者中，绝对算口才好的，骂起人来完全没有人回嘴的机会。 如懿撅撅嘴，猛吸一口气，开始眨眼睛，表现她的悲伤。 “皇上要是这么冤枉臣妾，臣妾百口莫辩。” “满后宫一半的人都看到了，你说这叫冤枉。若是在民间，你早已经被沉塘，朕已经给足你体面，别逼朕。” 进忠看弘历又抓起朱笔，伸手托住如懿腋下，将她架了出去。 如懿只觉得被一股力量托起，就慢慢离皇上越来越远。 第328章 进忠如今收拾如懿，已经驾轻就熟。他深知不能废话，闭嘴动手，如懿立马老实。 如懿“狗奴才”三个字已经到了喉间，马上就要发出时，就被进忠扔在养心殿外的台阶下。 “少在皇上面前攀扯令妃，那么恶心的名字不配跟她放在一起。” 进忠今日下手很重，她一想到娴答应与凌云彻过从甚密，就恶心地擦了擦手。 进忠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知道凌云彻与魏嬿婉没关系，可他就是讨厌凌云彻。 即使是皇上，他都没有那种感觉，只有凌云彻，那种厌恶感好像深深刻进了他的灵魂里。 如懿站起身，还想往养心殿冲，进忠眼疾手快关上殿门，就听“咚”一声，门外传出一声痛呼。 “好险，还好手快。” 如懿揉着自己的鼻子，看到御前侍卫腰间的佩刀，不敢再动。悻悻离开养心殿，向长春宫走去。 长春宫里，美人如云，甄嬛本来也不是太爱热闹的人，只是感觉自己时间不多了，因此常常找机会跟大家凑在一起。 如今正是南巡的当口，众人刚好有机会聚在一起，商量去南巡的事情。 素练进来通报，说娴答应求见。 众人有些诧异，今日怎的这么守规矩。 如懿走进来，看到弘历的莺莺燕燕。 高晞月脸部平展，眼中有光，笑起来还敢做大表情。 魏嬿婉一身贵气，早就不是曾经那个一身褐色衣服的四执库小宫女，一身娇红色的旗褂，衬得她肤色胜雪。 海兰高挑匀称，苏绿筠富态丰满。 金玉妍、意欢和寒香，更是光彩夺目，刺得她眼睛都疼。 皇上在议事，后宫不是太监就是太监，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给谁看。 如懿今日是来卖乖求人的，因此压下心里的不满，没有跟众人发生冲突的意思。 如懿冲众人一一行礼问安，甄嬛也不难为她，叫她起身了。 “娴答应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来长春宫找本宫何事？” 如懿敛眉，温顺地说道：“臣妾今日是求皇后娘娘的，希望娘娘允准我随行南巡陪侍。” 甄嬛说道：“娴答应随行当然可以，只是皇上已经不再供养你，本宫只能掏自己的体己补贴。” “臣妾多谢皇后娘娘，只是不知准备让臣妾如何报答？” 甄嬛笑道：“我有什么需要你报答的，算是你救庆佑的谢礼吧。” 如懿谢恩退下。 金玉妍看着如懿身影消失在宫门后，对甄嬛说道：“娘娘，臣妾觉得不对啊，这娴答应今日的举动也太反常了。” 阿箬也说道：“是啊，臣妾看她的眼神，恨意被强行压下去好几次，她不是这样忍气吞声的人。照她以往的个性，只怕要说几句，舒解下自己心里的怨恨。” 白蕊姬一直是如懿不太敢惹的人，说道：“是不是她终于学乖了，懂得隐藏了。” 海兰说道：“臣妾看她不像学乖了，当官女子的时候都没有学乖，还是嘟着一张破嘴到处乱说。如今都是答应了，不顺杆爬，很奇怪。” 甄嬛思索片刻说道：“许是她有什么目的，此次南巡非去不可，所以忍了一时的气。” 几人努力地回忆着前世，想找到一丝蛛丝马迹。 金玉妍等避开高晞月和魏嬿婉，悄声讨论起来。 “前世和现在，大方向早偏离了，回想这些有用吗？” “用处不大也要想，南巡迫在眉睫了。” “皇后娘娘根本没有去南巡，只是出宫东巡一次，就在路上香消玉殒了，我实在想不到有什么关联。” 海兰突然问金玉妍和苏绿筠：“前世富察皇后逝世，你们开心吗？” 金玉妍说道：“其实我无所谓，皇后在的时候，我从来没想过后位，皇后不在了，我思想才活了起来。” 苏绿筠说道：“老实说，我心里是不希望皇后娘娘离开的，本来我从不敢妄想后位。中宫离世，我想得最多的就是，出了这么大的事，要有一阵不安稳了，还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有点慌张。” 海兰说道：“我很开心，日日夜夜都盼望着中宫崩逝。潜意识里，我就是知道，富察氏一死，后位就是如懿的。” 金玉妍退后半步，看着海兰说道：“不是吧？前世她位列妃位，两位贵妃都不在了，她还可以觉得皇后挡路了，今生她可是被皇上发了休书的答应。” 她觉得如懿当皇后，比她登基还难。 海兰说道：“虽然我也觉得这像天方夜谭，可是我就是觉得她会这么想。” “她本来就是疯子，不疯，能因为哲贵妃伤风，就想抢大阿哥；她痴心妄想的次数太多了。” 苏绿筠支持海兰：“海兰了解她，我确实觉得她这些年，有点问题，不能用常理推测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小心点总是没错的。” 容珮不再是如懿的奴婢，如懿刚好打发走她，自己收拾起了南巡的行李。 她拿出自己藏在床下的碎瓷片，小心翼翼用领巾包裹起来。 长春宫的守卫太严了，富察琅嬅身边随时有人，南巡路上，总有百密一疏的时候。 姑母的药方，全部被拿走了，她没有办法配置毒药，只能用最笨的办法。 如懿又拿出一些野蘑菇，细心的包了起来。 开春，雨水变多了，冷宫的一棵被火烧死的树木里，长出了蘑菇。起初，如懿因为太饿了，就摘了一些炖汤。 后来她发现，喝下这个蘑菇，她的伤就没有那么痛了。 她的眼前，还会出现真实的梦境，梦里有弘历的爱，有凌云彻的钦慕，有至高无上的权力。 梦里，富察琅嬅死了，死的身败名裂。她穿上凤袍，将魏嬿婉踩在脚下。 如懿甜甜地睡着了，睡醒后她就摘下了所有野蘑菇，收藏了起来。 众人三言两语，实在说不通如懿的动机，想不到如懿还有什么手段，还能找到什么帮手。 却不知道，如懿喝下的野生蕈菇有毒，带有极强的致幻性，长期控制着人的神经，会放大人的欲望，使人越来越疯狂和偏执。 甄嬛只是默默记下了，提醒自己防着点如懿。 任务即将成功，绝不能功亏一篑。 第329章 乾隆三十年，在紫禁城过完元宵佳节，第四次南巡正式开启。 圣驾自乾清门启銮，由大清门出广宁门，一路从宛平县经卢沟桥，到黄新庄行宫。 一路所过皆是京城外围富庶之地，南巡队伍遭百姓围观，因此众嫔妃不敢掀开车帘观看，怕有失礼仪。 入住行宫后，众人才扶着腰走下马车。 甄嬛说道：“前一段路程，有百姓围观，还有随侍官员骑马随行，各位妹妹辛苦些，等从黄河渡口登了御舟就可以放松些了。“ 众妃屈膝，说道：“臣妾等遵命。” 高晞月凑到甄嬛身边，想说说路上攒的话题。 如懿抢先一步上前：“贵妃娘娘，嫔妾陪在皇后娘娘身边伺候就行了，您去休息吧。” 高晞月眼睛大睁，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海兰金玉妍等对视一眼，目光中都是了然。 如懿说道：“臣妾感念娘娘带臣妾出来，理应照顾在身侧，尽些心意。” 甄嬛说道：“不必了，你去休息吧，明日还要启程。” 甄嬛此次把素练莲心留在宫中，照顾皇子与太妃。晓春宁夏带在身边伺候，不管如懿想投毒还是想发疯，都有一分保障。 如懿撅嘴：“臣妾不想离开，深宫寂寞，此次有机会出来，想和各位娘娘凑个趣。” 甄嬛答应她留下，这么多双眼睛看着，量她也干不出什么来。 弘历准备召来地方官员，进一步讨论河工海防工程。 如今大清几场战役，没有不胜的，各种扶持商业与农耕的政策，推行的都不错，百姓生活富足。 然而连年水患，却为他的鼎盛帝国，带来阻碍。 弘历叫来进忠说道：“朕传召了直隶天津地方官员，你告诉皇后，今日不去找她用膳了。” 进忠将手上的小提篮微微提起一些，说道：“皇后娘娘知道皇上心系河工，必然要召大臣议事，因此为皇上准备了膳食送来，都在外面煨着。” “令妃娘娘说皇上一路辛苦，送来了润肺明目的羹汤，皇上是否现在就要饮用。” 弘历点点头。 晓春离开，回去禀报甄嬛：“娘娘，皇上要议事，不来了。” 甄嬛微笑点头：“知道了，传膳吧。” 听说皇上不来了，众嫔妃看上去肩膀都塌下去一半。 如懿心里暗暗嗤笑，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赖在皇后这里，知道皇上不来了，站都站不住了。 却不料，皇后的宫人此时已经搬来两张大桌子，众嫔妃轻车熟路地找到自己的位置，三三两两聊了起来。 别人都已经入座，如懿一个人站着，显得格外突兀，甄嬛招招手，让她在自己身边坐下，坐在自己与海兰中间。 高晞月嘟囔道：“最近都没有下雪，北方这个季节，什么景色也没有。出宫也没有带戏班、舞姬，没有乐子。” “令妃，你鬼点子最多，可有什么好主意，说出来解个闷？” 魏嬿婉四处看看，想了许久，只能说道：“嫔妾的子女到了最熬人的阶段，实在没有什么心思想些玩乐的事情。” 她上一项技能，还是生十五之前学的投壶。 “那就投壶吧，输得最多的人，到了江南给每人买一件礼物。” 众嫔妃玩得不亦乐乎，如懿只是坐在一边吃东西，目光一直追随着甄嬛，捏紧袖口里的瓷片。 皇后身边那个会拳脚的宫女，一直寸步不离，她不敢动。必须一击致命，没有第二次机会。 夜幕降临，视线受阻，众人结束比拼。 绣技精绝的海兰和武艺超群的厄音珠，难分伯仲，眼睛已经有些花了的哲贵妃垫底。 宾主尽欢，众嫔妃纷纷告退，回去休息。 如懿留下来，说道：“皇后娘娘，两位姑姑白日伺候，很是辛苦，臣妾想留下来为您守夜。” 甄嬛几乎可以百分百肯定，如懿对她心怀不轨了，做戏太过，一直制造跟在她身边的机会。 “不必了，你不是本宫的奴婢，不习惯有你在身边。” 甄嬛一口回绝，让宁夏送客。 如懿只得悻悻离开，她咬咬牙，心中暗恨皇后如此警觉。回房后，如懿在屋内踱步，想着下一次如何才能接近甄嬛。 容珮也感觉到了她的异常，因此留了心眼，暗中观察她的举动。 而甄嬛这边，晓春担忧地说道：“娴答应的心思昭然若揭，娘娘不得不防。” 甄嬛却淡然一笑，“她越是心急，破绽便越多。咱们佯装不知，照常行事便是。” 宁夏不解，娴答应是有多大的胆子，多硬的命啊，敢对国母动手。别说成功率几乎为零，之后她有什么全身而退的手段吗？ 费解，世上真有这么傻的人吗？ 不管了，皇后说有，她就好好当差，盯紧她就是，敢乱动掰折她的爪子。 如懿翻出包袱里的蕈菇，直接吃了下去。起初她是为了裹腹，想喝鲜蘑汤的。如今她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她迫不及待感受那种美梦的滋味。 没有穷困，没有痛苦，没有轻视，只有无尽财富和无上权力。 初时吃下蕈菇有多舒爽，蕈菇的劲退去后，就有多难受。 身体上的疲乏尚且可以忍受，巨大的失落感和恨意包裹着她，吞噬着她的理智。她死死捏着瓷片，祈求上苍给她机会。 众人继续踏上行程，如懿总找借口靠近甄嬛，甄嬛看似不经意地走动，却始终与如懿保持距离。 终于到了黄河渡口，帝后登楼看着黄河风光。黄河如一条金色的巨龙，穿梭在山谷之间，展现出无尽的威严与壮美。 黄河两岸，沃野千里，春耕马上就要开始了。 弘历慨叹：“黄河孕育了华夏文明，滋养着北方的土地，抚育了亿万生灵。可是，连年的水患，却带来无尽的灾祸。” “朕什么时候可以逆天而行，彻底地断绝水患。” 甄嬛安慰道：“皇上，万事万物自有其法则，水患或许无法避免。但是皇上只要修筑好堤坝，制定好最健全的救灾机制，就可以减少很多损失和伤亡。” “在自然面前，可能这就是我们唯一能做的。皇上愿意去做，臣妾相信您一定可以做到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