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文道世界,开百家讲坛》 第1章 书院杂役,无缘在册 .net 大周,文安城,文安书院。 一个慈眉善目的老者正躺在书院后院的太师椅上,手中蒲扇缓缓摆动,一头银发在阳光下闪着柔和的光泽,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只是双眼格外炯炯有神。 只见这位老者身着一袭青色的长袍,衣摆随着微风轻轻摆动,对着一个二十余岁的青年说道,“江下,好好干,明年我一定推荐你成为书院的在册学子。” “多谢张先生,”一个二十岁上下的青年面带笑意回应道。 “江下,你来咱们文安书院几年了?”张先生漫不经心的问道。 “回张先生,”江下回道,“今年已满三个年头了。” “哦?”张先生微微点头,叹息道,“没想到一晃已是三年光景了。” “你可曾怪我?”张先生突然缓缓起身,目光如炬,看着江下地问道。 “怎么会怪张先生,”江下回道,“若不是张先生,小子连这个杂役的差事都寻不到。” 张先生闻言满意点了点头,“其实依你的才华,早就有资格成为文安书院的在册学子了。只是....”张先生欲言又止, “张先生,”江下抢先道,“书院每年在册学子名额有限,您已经为小子的事费心了。” “嗯,不错,孺子可教也。”张先生越看江下越是满意。 “哎,多好的孩子”张先生心中暗道,“可惜没有背景,想成为文安书院的在册学子根本没有希望。” “若是明年他还成为不了在册学子,我该怎么继续忽悠他呢?”一念至此,张先生眉头微皱,突然有些头疼。 张先生之所以这么舍不得江下,主要是因为江下将杂役这个差事干的实在是太漂亮了。 不仅他这个书院后勤先生满意,整个书院没有一个先生不夸赞江下的。 就在此时,一人突然走进后院,喊道,“江下人呢?” “胡生学长”,江下立马笑道,“是需要更换笔、纸、砚台了吗?” “没错”,胡生一脸困惑道,“最近不知怎么了,这些东西损坏的厉害。” “我这就给胡生学长更换”,江下说着起身离开后院。 胡生见江下走后,忍不住问道,“张先生,您准备瞒着江下到几时?” “哎,老夫也无奈呀”,张先生一脸愁容道,“想成为在册学子靠的是背景、靠的是财力,江下有文采又有什么用?” 胡生无语道,“您老说话还真直接。” “怎么?”张先生瞥了胡生一眼,“你若没有在朝为官的父亲,就你哪点水平能进文安书院,能成为在册学子?” 胡生闻言一脸苦涩,“张先生,我已经很勤奋努力了。” “勤奋努力若是有用,还要天赋做什么?”张先生直言不讳道,“想从学子成为书生靠的是天赋,不然我泱泱大周,数十亿人口,上万年传承,怎么才只有三千位书生?” 张先生说完,突然叹息一声。 胡生诧异看向张先生,“张先生为何叹气?” “江下明年要满二十岁了”,张先生神情复杂道。 胡生闻言一怔,二十岁之前无法在册,便彻底失去了在册机会! “届时,江下只怕要成为某些权贵的\"代笔\"!”张先生惋惜道。 “那张先生可有办法?”胡生急道。 一旦成为\"代笔\",此生只能隐姓埋名,成为不为世人所知的影子! 张先生闻言摇了摇头,“难!” 张先生还欲说些什么,江下恰在这时折返回来,“胡生学长,已经帮你换好了” “多谢”,胡生微微点头,“你和张先生聊吧,我回去学习了。” 江下看着胡生背影,赞叹道,“胡生学长还真是努力啊。” “哼”,张先生恢复平静,冷哼一声,“努力有个屁用,不如有个好爹。” 江下一脸错愕看着张先生,“先生,读书人自当雅量。” “哎,江下你搜集这些破烂做什么?”张先生看着江下怀中一些破损的笔、纸、砚台问道。 “哦,”江下连忙解释道,“这些是胡生学长废弃不用的东西,我收集起来还能拿出去换一些世俗之物。’ 张先生看着江下如此,心中更是惋惜,“罢了,随你去吧,都是一些不值钱的东西。” “多谢张先生。”江下感激道。 “我出去走走”,张先生看着江下还在收集这些破烂,心中烦恼更甚,直接起身离开。 这一处后院只留下江下一人。 “我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三年了”,江下喃喃自语道。 江下说着看向自己怀中的“破烂”,“伙计,这三年也要多谢你们了。” 江下本不属于这里,他是三年前穿越到这个世界,成为文安书院的杂役。 这是一个文道世界,至少江下通过这三年的了解,他是这样认为的。 这个世界的读书人如果能够进入书院,名入文册,就可以在天榜上发布自己的文章。 如果某个学子的文章获得足够多的读书人认可,获得足够多的“命数”便可晋升为书生。 书生在大周地位超然! 只是这个读书人认可,说起来不容易,做起来更难。 千人千面,众口难调,一文出,尽是差评! 因此,大周传承万年,书生数量也不过三千。 江下身为书院杂役,虽然近水楼台,但是根本没有机会成为在册学子,每个书院每年纳入学子的名额早就被一些官宦和富商拿走了。 “虽然没有机会成为在册学子”,江下低声说着,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我还有另一条路可以走!” 大周皇都内设有文宫,是大周所有读书人的圣地。 而大周的各个郡部设有书院,进入书院成为在册学子,然后在天榜发布文章,供天下人阅读,获得“命数”成为书生,这是公认的一条路。 但是,除了成为在册学子,其实还有另外一条路可走,那便是寒门证道! 寒门学子,名不在册,文入天榜! 这十二字是江下在文安书院一部古籍上偶然看到的一句话。 这句话顾名思义,成为寒门学子,你的名字虽然不会被书院记录在册,成为不了在册学子,可你写的文章却能呈现在天榜之上,供天下读书人阅读! 然而,在大周王朝,还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寒门再难出学子。 寒门证道,寒门学子,这些词汇在大周已经变得极为罕见,几乎被视为一条绝路。 因为寒门证道的过程异常艰难,它要求你不仅要教人启蒙、识字、明理,还要积学、修身、立志。 更为关键的是,这六个阶段都需要你自己创作出与之相对应的研习之作和独立理论。 如今,大周读书人唯一能走的路,便是成为在册学子这一条。 第2章 文安城外,贫民窟内 江下说完,便步履匆匆地走向内院的一处偏房。 偏房极为简朴,除了一张床铺外,仅有一张缺角的桌子和一个垫着青砖的凳子。这便是江下的住所。 身为书院杂役,他居住的环境虽然简陋,但屋内却收拾得一尘不染,整洁有序。 桌子上,文房四宝摆放得整整齐齐,透露出一种别样的雅致。 江下小心翼翼地从床上取出一块灰色布料,将怀中那“破烂”之物轻轻包裹其中,手法麻利地将其捆扎成一个小包袱。 待一切收拾妥当,江下才缓缓退出房间,开始了他忙碌的工作。 身为书院杂役,江下在书院内的事务颇为繁重,无不需他亲力亲为。 好在文安书院像他这样的杂役为数不少,江下只需管理好自己的区域便可。 江下手持一把扫把,开始打扫庭院,无论是落叶、尘埃,还是那些不起眼的杂物,都逃不过他的双眼。 正当江下仔细打扫之时,有三个同样拿着扫把的人走了过来。 “呦,这不是咱杂役中的杰出代表江下吗?”一个和江下年纪差不多的青衣少年嘲讽道,“扫地这种事儿还需要咱们江下亲力亲为呀?” 江下仅仅抬头看了一眼几人,便又低头开始清扫地上的杂物。 “哼”,三人中,一胖子突然上前,用脚踩住江夏的扫把,“江下,这些杂活儿你干的这么认真干什么?” “就是”,旁边瘦子帮衬道,“就是因为你这么卷,现在弄得我们大家都很累!” 江下见干活的家伙被踩住,叹了一口气,无奈问道,“你们想怎么样?” “想怎样?”青衣少年阴阳怪气道,“想让你别这么积极,能明天做的事儿就明天再做!” “是啊江下”,瘦子又开口道,“你一个人干了我们三个人的量,这样显得我们很废物。” “那你们为什么不多干点?”江下反问道。 “你特么脑子有病吧?”青衣少年诧异道,“咱们每月就那么点工钱,你至于这么拼命吗?” “你这样干下去,让我们处境很难堪呀。”胖子语气不善道。 江下闻言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你们想让我少干点活儿是吗?” 青衣少年一愣,下意识点头,“没错。” 江下闻言露出一抹微笑,将手中扫把递了过去,“给你,我正好还有事儿,你帮我扫了吧。” 说完,江下转身离去,留下三人面面相觑。 胖子拿着扫把,有些愣神地问道“腾哥,他这是什么意思?” “我怎么知道。”青衣少年迟疑道。 “咱们的目的达到了吧?”瘦子问道。 “应该是吧,”青衣少年不确信道,“他这不是不干了么。” “那我们替他扫?”胖子问道。 “扫!”青衣少年沉声道,“咱们不扫他又开始卷了,让他体验一下不干活有多爽,以后他就懈怠了。” “还是腾哥厉害”,胖子立刻恭维道。 “别废话了,赶紧干活吧。”青衣少年催促道。 “好嘞”,胖子说着,真的开始清扫起来。 远处,江下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三个“大聪明”,无奈摇了摇头,“优秀的人真是处处受排挤呀。” 不过既然有人替自己干活,江下自然也乐意。 回到自己房间,江下将小包袱带上,直接出了书院。 江下沿着文安城的主街道一路向西,沿途买了几串糖葫芦,随后便出了城门。 文安城外,向西三里,破旧不堪的建筑如枯木般立在杂草丛中,仿佛诉说着无尽的沧桑。 狭窄的小道上,两旁的房屋摇摇欲坠,墙壁上的裂缝和纸糊的窗户,都昭示着岁月的痕迹。 屋顶上,残破的瓦片在风中摇摇欲坠,发出“吱吱”的声响,似乎随时都会崩塌。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与霉味,令人窒息。 这片贫民窟内, 男人大多穿着破旧的衣衫,有的甚至是补丁摞补丁,颜色早已褪尽,显得灰蒙蒙的。 女人则围着破旧的围裙,衣衫宽大却难以掩盖瘦弱的身躯,头发简单地挽在脑后,几缕发丝在风中飘散。 孩子们更是衣衫褴褛,有的光着脚丫,有的穿着不合脚的鞋子,在泥土中奔跑玩耍。 江下轻车熟路地走进了这片贫民窟。 “江先生来了!”突然,一声嘹亮的呼喊划破了贫民窟的沉静。 这里的居民们纷纷从屋内走出,有的手里还拿着未洗完的衣物,有的正忙着修补破旧的屋顶, 但此刻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目光热切地投向了街道的尽头。 只见江下身着朴素的长衫,面带微笑地走来。他的脚步不疾不徐,每一步都显得那么从容不迫。 “江先生,您今日怎么来得这么早?”一位中年妇女笑着迎上前来,她的脸上虽然布满皱纹,但眼神中却流露出对江下的敬意和感激。 “今日事情少了些,便想着早些过来看看大家。”江下回应道。 “江先生好”,无论这里的人再做什么,只要江下经过,他们皆恭敬的喊一声江先生。 “江先生好”,一声稚嫩的响起,一个梳着马尾十一二岁的小姑娘眼珠直直盯着江下手中的糖葫芦。 “给你,”江下莞尔一笑,递给小姑娘一支,“花葭菲,记得好好温习诗句。” “嗯嗯嗯”,小姑娘拼命点头,一把接过糖葫芦,激动道,“江先生教的启蒙内容,我都记下了。” “嗯”,江下笑道,“那便好。” 就这样,江下沿着狭窄的街道一路走,很快手中的糖葫芦便全部分给这里的孩子。 江下走到这条狭窄的街道尽头,这片贫民窟内,三间相同且唯一完好的房屋出现在江下面前。 “求知学堂”,江下看了一眼房屋横匾上四个字,走了进去。 “江先生!”,无数道欣喜声响起,这屋内,竟挤满了十五六岁的少年。 “江先生您来了”,讲台上一位中年人惊喜道,“还是由您来讲吧。” 江下微微点头,将怀中包袱给个中年人,“这里面是笔、纸和砚台,分给学堂的孩子。” 中年人小心翼翼接过,“是,江先生。” 江下看向学堂内一众少年,“今日,我来讲立志....” 第3章 素衫少年,寒窟言志 “何谓立志?古语有云...........” “少年之志,须知少日拏云志,曾许人间第一流.....” “中年之志,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 “老年之志,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古之立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坚忍不拔之志.....” “老当益壮,宁移白首之心?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 江下的声音在学堂内回荡,满堂的少年们全部专心致志地聆听他的讲述。 而那位中年人却全神贯注地记录着江下的每一句话。 随着记录的深入,中年人越发感到心惊。 他早已见识过江下的文采,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对江下的文采越发佩服。 江下出口成章,唾地成文,每一句话都如同精心雕琢的文章,信手拈来,毫不费力。 中年人在心中暗自叹息“江先生的才华,真是我平生仅见。若他不是文安书院的杂役,而是出身于高官富商之家,只怕早已成为在册学子,甚至有可能成为我大周的书生!” “好了”,江下突然开口道,“今日便讲到这里,你们回去后需好好体会。” “是,江先生。”满堂少年齐声道。 江下满意点了点头,江下看着讲台下的一群少年,心中也是有些激动, 三年,整整三年时间,他每日都会抽出时间来到这座贫民窟教学。 教学内容从三、百、千到声律、诗词还有一些江下自己知道的经典文章, 江下按照启蒙、识字、明理,积学、修身、立志这个顺序一一传授给这里的孩子。 江下有一种感觉,自己距离成为寒门学子已经越来越近了,如今只差一丝,可是这一丝到底差在哪里,江下也不清楚。 “可能时机未到吧,”江下在心中如此安慰自己, 江下正准备离开,就在此时,一位妇人却走了进来,“江先生,又麻烦你了。” “无妨”,江下笑道,“虽说他们与我一样,以后成为在册学子机会渺茫,但是至少可以成为读书人。” “是啊”,妇人满脸笑意道,“他们现在也可以阅读天榜上的文章,有机会获得“阅力”了!” 江下闻言点了点头,朝着外面走去,妇人也紧跟其后。 这个世界的在册学子通过在天榜发表文章可获得—文力! 你的文章越好,获得的“命数点”越多,获得文力的几率也就越高! 而天下读书人通过阅读文章则可以获得—阅力! 当在册学子获得文力之时,一部分力量会反哺给阅读这篇文章的读书人,反哺的这股力量就是读书人梦寐以求的—阅力! 只是,文力学子独有,阅力读者共分! 比如,如果某篇文章反哺一成力量,但这个文章有十个读书人阅读并且贡献了自己的“命数点”,那这一成的力量就会被这十人平分! 因此,在这个世界上,在册学子的地位远远高于普通读书人! 但是读书人也要比普通人高出不少阶层,至少不用像这座贫民窟内的人一样。 “江先生,您还不能成为在册学子吗?”妇人突然又问道。 江下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哎,连江先生都无法成为在册学子,这世道.......”妇人愤愤不平道。 “死老太婆,你说什么呢?”此时一位中年男子走了过来,“江先生莫怪,妇道人家口无遮拦。” “无妨”,江下笑着回应道,随后与大家一一告别,朝着文安城走去。 妇人看着江下背影,“这三年真的是多谢江先生了,不然咱家虎子还是个睁眼瞎。” “可惜了,连江先生这样大才的人也无法成为在册学子,我看大周气数将近!”中年男子道。 妇人一愣,随后紧张道,“可别瞎说,这句话会引来杀身之祸。” “我这脾气这辈子算是改不了了,”中年男子叹息道,“不然也不至于连累你跟我一起生活在这里。” 妇人闻言眼圈一红,“这有什么,只要咱们虎子能走出去就行。” “嗯”,中年男子点了点头, 是啊,这里的孩子成了贫民窟的希望,因为江下,贫民窟这一代的孩子识字、明理,成为了读书人! 日落西山,江下独自朝着文安城走去。 “江先生,”突然一声怯怯的声音响起, 江下一怔,转身看去,只见路边草丛中,一个小女孩站起身。 “花葭菲?”江下看着小姑娘笑道,“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江先生”,花葭菲支支吾吾起来,“我,我,我.....” “怎么了?”江下好奇道,“有什么问题直接说。” 花葭菲脸颊微红道,“我有一个礼物送给你。”,说完,递过来一张硬纸卡片。 “嗯?”江下看着小姑娘手中卡片一愣。 作为现代穿越过来的人,这一幕江下太熟悉了, “自己要被小姑娘表白了吗?”江下忍不住暗道,“果然长得太帅了也是一种麻烦。” 江下接过卡片,缓缓打开,同时说道,“花葭菲,你现在年纪太小,还是应该以学习求知为重,不应该......” 说到这儿,江下的声音戛然而止! “江先生,不应该什么?”花葭菲一脸疑惑的看着江下。 “额,”江下看着卡片上的内容,略带一丝尴尬道,“这就是你要送我的东西?” 花葭菲认真点了点头,“江先生是个好人,所以我作了这张好人卡,送给江先生。” 看着手中的“好人卡”,一幕熟悉的对白在江下脑海中浮现,“你是一个好人,可是我们不合适......” 江下忍不住自语道,“在我那个世界,好人可不是一个好称谓啊....” “江先生你说什么?”花葭菲疑惑道。 “没什么”,江下摇了摇头,“天要黑了,快回去吧” “这个礼物我很喜欢”,江下补充道。 “嗯嗯”,花葭菲听到江下这句话,开心的一蹦一跳朝贫民窟走去。 江下收好“好人卡”,继续朝着文安城走去。 第4章 书院文试,如期将至 江下回到文安书院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他走进后院,发现张先生独自坐在躺椅上,脸上带着愁容,手中的蒲扇也失去了往日的活力,无力地摇晃着。 “张先生,您还没休息吗?”江下有些诧异地问道。 张先生叹了口气,无奈地回答“哎,烦心事太多了,哪里睡得着。” 江下察觉出张先生的异样,不禁疑惑地问“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张先生缓缓坐起身来,看着江下说道“一年一度的书院文试即将开始,这次我们文安书院要面对的对手是洛城的洛河书院。” 江下闻言顿时明白了张先生为何如此。 文安书院在大周的三千所书院中,排名一直靠后,仅仅位列两千九百九十七,常年倒数第三。 而洛河书院则名列两千五百名,实力明显超过文安书院。 张先生一脸惋惜地看着江下说“可惜啊,你不是在册的学子,否则说不定还能给书院争口气。” 江下安慰道“我相信学长们今年一定能够文压洛河书院。” 然而,张先生却不客气地反驳道“文压个屁!咱们书院的在册学子中,品阶最高的也不过是一位三品学子,而洛河书院已经有数人升至四品了。今年书院想要晋级,简直是无望。” “四品?”江下闻言也有些震惊,要知道四品在册学子,已经快赶上书院的先生了。 在册学子晋升五品便有资格在大周任意书院任教。 张先生说完,突然起身,摇了摇头说“我跟你说这些也没用,你只是一个杂役而已。” 江下无奈摸了摸鼻子,心中苦笑道,“我也想成为在册学子啊,可惜轮不到自己,否则我又何必走那最难的一条路。” “这次文试我带你前去,三日后出发,你准备一下。”,张先生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起身就欲离开。 “带我去?”江下闻言一愣,连忙道,“可是我没资格参加文试呀。” 江下是真心不想去,因为贫民窟内还有许多学生在等着他,而且江下冥冥之中有种感觉,自己距离寒门证道只差一丝了。 也许下一次授课,自己就能成功! 张先生转身,看着江下道,“想什么,就是带你去开开眼界,文试不用你上。” 江下见状,无奈点了点头,“好吧。” “怎么?”张先生一脸诧异道,“看你的样子好像不乐意?” “没有”,江下回道,“只是书院还有许多事未做......” “行了,”张先生摆了摆手,“这段时间你的工作我已经让王腾他们三人接手了。” 张先生说完,转身离开。 “王腾?”江下想起今日阻止自己干活的三个“大聪明”,“他们现在应该开心了吧。” ................. “哈哈哈”, 文安书院一处偏房内,三人围坐在一张破旧的桌子前,爆发出阵阵笑声。 胖子忍不住向王腾问道“腾哥,张先生把江下的活儿分给我们三个,你怎么还笑得这么开心?” 王腾鄙视地看了他一眼,解释道“你懂什么?这说明江下开始不受张先生待见了!” 一旁的瘦子听后惊喜地说“真的吗?那以后岂不是没人能威胁到我们三个作为书院杂役的地位了?” 王腾自负地点了点头,说“那是自然。这三年来,江下一个人抢走了我们所有杂役的风头。” 然而,王腾话锋一转,又说“不过,从今往后,江下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胖子和瘦子连忙恭维道“哈哈哈,还是腾哥有远见!” “腾哥厉害!” 王腾满意地点了点头,说“好好跟着我混,以后你们就是文安书院最有出息的杂役!” 次日清晨,江下坐在自己房间内, “突然闲下来,还真有些不适应。”江下喃喃自语道。 往日这个时间,江下早就忙碌起来。 “只是这样一来,我就没有机会弄坏他们的文房四宝了....”江下有些失落的说道。 这三年来,为了让贫民窟的孩子用上笔墨纸砚,江下凭借杂役这个身份,从书院弄出去不少东西。 这也导致文安书院的笔墨纸砚报废很快。 “吱呀”一声, 江下推开了房门,朝着前院走去。 文安书院的前院,是在册学子日常学习的场所。 在这里,在册学子或埋头苦读圣贤之书,或精心构思着自己的文章,或聚精会神地研究天榜上最新发布的佳作。 当然,还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查看自己的天榜文章究竟收获了多少“命数点”。 “命数点”的数量,是衡量学子文章受欢迎程度以及他们品阶晋升的关键。 通常而言,累积一万命数点,便可跻身一品在册学子的行列; 而要晋升为二品学子,则需积攒十万点“命数点”。 至于晋升三品学子,所需的命数点数量更是惊人,高达一百万之巨! 至于四品学子,其要求更为严苛,需有两部作品各自获得百万“命数点”,方可荣升四品学子之列。 “还差三十万命数点我的第二篇文章才能积累满百万“命数点”,”前院大堂内,一个身穿白色长裙的女子低声道,“书院文试前,来不及晋升四品在册学子了!” “哎,”女子身旁,胡生长叹一声,“沐云瑾你就知足吧,我写了数百篇文章,至今最高的一篇也才八万“命数点”而已。” 沐云瑾闻言眉头一皱,看向胡生道,“你写的那些都是什么东西,好好的文章不写,竟写一些不堪入目的杂文。” 胡生不以为意道,“杂文怎么了?短篇诗词我写不过你们,长篇我也没那个才华,只能写一些杂文夺人眼球了。” “嘿嘿,”胡生突然一笑道,“只要有人喜欢,杂文照样能助我晋升二品!” 沐云瑾闻言眉头紧皱,却也无法反驳,因为在大周有一位在册学子,就是依靠杂文晋升成为书生! 所谓杂文,其实指的就是短故事,这类文章往往依靠荒诞的故事或者匪夷所思的剧情赚取“命数点”。 “咦”,胡生突然看到江下出现在大厅外,“江下,你怎么来了?” 江下笑道,“胡生学长,今日无事,想进学堂看看天榜文章。” 第5章 临别前夕,夜幕杀机 江下刚说完想进学堂看天榜文章, 学堂内突然响起一道冷笑声,“呵呵,什么时候连杂役都能随意进出学堂了?” 胡生闻言脸色一变,转头看向一人,“楚离,你在乱吠什么?” 楚离看向胡生,冷声道,“胡生,别以为你父亲在朝为官就敢这么与我说话!” “你进入书院一年之久,如今还只是一个一品学子”楚离看着胡生嘲讽道,“真不嫌丢人。” 胡生闻言当即怒喝道,“那我总比某人强,不知从谁手里弄来的文章,署上自己名字在天榜上发表。” “那又如何?”楚离不屑道,“有本事你也弄来文章啊” 就在此时,沐云瑾突然开口,“楚离,你滥用他人文章,虽然现在晋升了二品,但你文力衰弱,战力在二品学子中,也只是垫底的存在。” “我的事儿就不用你们操心了,”楚离淡淡道,“文力我只是用来延年益寿罢了,提什么战力,在大周境内何须我亲自动手?” 胡生看着楚离脸皮如此之厚,也是有些无语。 不过像楚离这种官二代,情况也确实如他所说,基本不会参与什么争斗。 学堂外,江下有些无语,自己想进一下学堂还被拦了。 “江下生看向江下,此时也有些为难, 江下在文安书院口碑一直很好,不管是跟在册学子还是书院的先生关系都不错。 只是依旧有个别人看江下不爽,而这个楚离恰好是个别人中的一位。 真是纵然行事无差,亦难逃小人非议,纵有千般好,仍逢白眼瞧。 不过江下只是微微一笑,直接抬脚迈入学堂内。 “大胆!”楚离见状怒喝道,“我让你进来了吗?” “怎么?”江下诧异道,“你是看门的?” “哈哈哈..........”, 江下此言一出,学堂内众多学子顿时笑了起来,江下这是在讽刺楚离是看门狗。 “你是找死!”楚离怒视江下恶狠狠说道。 然而江下却直接无视了楚离的愤怒,淡淡道,“文安书院内禁止动手,如果你想被书院驱逐,可以试试。” “你一个杂役竟敢这么与我说话!”楚离看着有恃无恐的江下怒斥道, 但楚离很快又冷静下来,别有用心地说道“你总有不在书院的时候。” 江下闻言,脸色一沉。 江下清楚,这个楚离之所以针对他,是因为之前楚离有过几次向他讨要诗词,但是被他拒绝了。 原本他并没有把这些口角之争放在心上,但楚离现在说出这句话,这性质可就有些变了。 楚离见江下停下脚步,以为他被自己镇住,更加得意道,“现在世道这么乱,保不齐就被一些流寇、劫匪取了性命。” 楚离说完,学堂内学子皆看向江下,不知江下会如何应对。 但在众人看来,江下现在最明智的选择就是先行退下,毕竟一个杂役还惹不起一位二品在册学子。 “江下,今日先回去吧,”胡生连忙道,“下次再来看也不迟。” 然而,江下直接无视了楚离的威胁,直接进入学堂内。 “好、好、好,”楚离见状气急反笑,“江下,这几日最好小心一点。” 楚离说完,直接转身离开。 “哎,”胡生叹息道,“江下,你何必跟楚离争这口气。” “说的不错”,沐云瑾也略带一丝失望之色看着江下,“能屈能伸方为丈夫,怎连这点委屈都受不得。” 沐云瑾说完,不再理会江下,继续研究自己的天榜文章。 而其他学子也不再关注这件事儿,毕竟对他们来说,江下只是一个杂役而已。 只有胡生一脸担忧的看着江下,低声道,“江下,这几天你就在书院内待着,过几天应该就没事了。” “胡生学长放心,我不是冲动之人。”江下轻声道。 “嗯”,胡生点了点头,也坐下研习自己的杂文。 江下随意找了一个无人的位置坐下,学堂内文道之力浮现,江下开始查看天榜文章。 这就是学堂的好处,大周书院虽然只有三千, 但是学堂却遍布各个郡县,因为在学堂内有大周书生镌刻的文道之力,天榜文章可在学堂内呈现。 诗词、散文、杂文、随笔、短篇文章、长篇小说天榜各种分类应有尽有。 江下也在实时关注一些“命数点”排名靠前的文章,毕竟要入乡随俗,了解这个世界的人喜欢看什么样的文章非常重要。 江下不觉得将自己原来世界的诗词、文章写出来一定能火,毕竟在这样一个文道世界,并不缺少惊艳才绝之作。 仅仅江下所在的大周,便已传承万年,文化底蕴相当深厚。 过了许久之后,江下停止阅读文章,一人悄然退出学堂。 还有三日便要离开,江下见天色还早,略微想了一下,便朝书院外走去。 书院文试,这一去想来时日不短,还是要和这里的人告别一下。 贫民窟内众人得知江下要离开一段时间,一众孩子十分不舍, 大人们更是反复嘱咐江下,毕竟在他们看来,江下虽然才华横溢,但是年纪上也只是大一点的孩子而已。 黄昏渐至,江下在众人依依不舍的目光中,起身离开,身影在斜阳余晖的映照下,逐渐拉长。江下亦未曾料到,此一别,竟会如此之久。 待江下返回文安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文安城街道两旁,不少房屋亮起了灯火。 江下步履匆匆,朝着文安书院的方向走去。然而行至半途,仿佛有所察觉,江下身形突然一顿。 紧随其后的三个魁梧壮汉也急忙收住脚步,其中一人因惯性险些撞上江下。 江下缓缓转身,面带微笑地问道“三位,不知为何一直在我身后?” 其中一人轻蔑地回应道“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这街道是你家开的?” 江下闻言,淡淡一笑,随即转身走向一条幽深的胡同。 夜色愈浓,风势愈烈,杀心渐起。 第6章 执笔杀伐,死囚江下 “嗯?那个杂役进小胡同了。”三人中,一人有些诧异道。 “哼,他这是在找死。”另一个人低声说,“这样还省得我们费心找地方动手。” “走,跟上去。” 三人简短地低语了一下,随后加快了脚步,朝着小胡同走去。 片刻后,他们来到小胡同内。只是这里漆黑一片,不见一丝灯火。 “嗯?那个杂役哪去了?”其中一人手中紧握利刃,小心翼翼地问道。 “大哥,这里太黑了。”另一人补充道。 “小心点,别阴沟里翻船。”三人中的老大提醒道,“我们三个排成一排,这个胡同就这么宽,一定能把他找出来。” 外两人答应了一声,随后三人排成一排,相隔不到半米,将整个胡同都占据了,然后一步步向里摸索。 阴暗的角落中,江下宛如一只蛰伏的猎豹,手持毛笔,身体紧绷成弓,耐心等待着猎物的出现。 “见鬼了!”其中一人咒骂道,“这胡同怎么像没有尽头似的。” “老二,闭嘴!”老大低声喝止,“别给敌人留下可乘之机。” “大哥,这黑灯瞎火的,咱们能看清啥?”老二不耐烦地嘟囔,“那个杂役恐怕早跑没影了。” 就在此时,一道迅疾的黑影在三人眼前一晃而过,带起一阵冷风。 “噗!”一声沉闷的响动,伴随着锐物刺入肉体的声音,空气中仿佛弥漫出一股血腥味。 紧接着,“扑通”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在寂静的胡同中回荡。 “老二!”老大心中一紧,急声呼喊。 “大哥,二哥他……”然而,老三的话还没说完, “噗!”又是一声闷响,仿佛利刃再次划破空气,刺入人体。 “老二!老三!你们怎么了?”老大惊恐地喊道,声音在空旷的胡同中回荡。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死寂般的沉默。 老大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紧握手中的利刃,小心翼翼地缓缓背靠胡同墙壁站立,小心戒备着。 他非常清楚,这个时候如果乱跑,只会死的更快! “他到底是谁?”老大心中惊骇不已,“短时间内连杀了老二和老三,他绝对不可能只是一个普通的杂役!” “难道他其实是一个在册学子?”老大想到这个可能性,心头一沉,但随即又否定了这个想法,“不可能,在册的学子怎么可能是杂役呢?” 老大原地等了许久,见四周依旧毫无动静,无人出现,耐心渐消,开始小心翼翼地贴着墙壁,一步步向外挪动。 然而,刚走出半米的距离,他便突然感到脖颈处传来一丝刺骨的冰凉。 老大心中一紧,身体瞬间僵硬,不敢再有丝毫动弹。 “兄弟,有话好好说。”老大紧张地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是谁派你们来的?”在这漆黑如墨的胡同中,江下的声音终于响起,带着一丝冰冷和威严。 随着江下的话语,他手中那支早已掰断成两截、露出锋利尖头的毛笔笔杆,再次微微向前一送,深深地刺入老大的脖颈之中。 鲜血顺着笔杆断裂口缓缓滴落,在黑暗中若催命符一般,响起一声声滴答之声。 “嘶——”老大痛得倒吸一口凉气,浑身剧烈颤抖,连忙说道“是有人出钱要你的命,我们真的不知道是谁。” “看来你并不珍惜这次活命的机会。”江下冷冷地说道,声音中不带一丝感情。 “兄弟,我……”此人刚想解释。 “你还剩下最后一句话。”江下那宛若来自幽冥的声音再次响起,令人不寒而栗。 此人迟疑了片刻,最后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真不知道出钱的人是谁,但是这件事肯定和文安书院有关!” “理由!”,江下冰冷的声音追问道。 “因为对方提供的信息非常详细,包括你日常行为和个人习惯以及在文安书院的处境。”此人赶紧解释道。 “哦?”江下诧异道,“对我这么了解,那他怎么选了你们三个菜瓜来杀我?” 人再次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对方给的信息中,关于你的实力这一项,只提及你是书院杂役,但没有任何文力和阅力!” 说完之后,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后悔地说道“我们兄弟三人,被他给坑了!” 此人话音刚落, “噗”,又是一道闷声响起,三人之中最后一个也缓缓倒地,血腥味开始弥漫开来。 “你们其实没有被坑,因为谁也不知道,我前世其实是一个死囚犯。”江下低声开口,仿佛在讲述一件平常的事情,但声音中却充满了杀意! 这三个人,充其量只是几个身体稍强壮些的打手, 在江下眼中,他们根本不值一提,对付他们,几乎没有任何挑战性。 大周文安书院没有任何一人知晓,江下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更不知道江下穿越到这个世界前是一名死囚犯。 犯人江下,主观恶性极深,非法剥夺十六人生命,一人重伤,犯罪手段特别残忍,犯罪后果和罪行极其严重,终审判决死刑................ 江下,以上裁定内容,你是否听清? 听清了, 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那个重伤的怎么没死? ........... ................ “头儿,他不是刚退役的特种兵吗?怎么下手这么残忍?” ............. “如果你小时候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被一群人打死,会怎样?” ............ “如果他们找了一个年纪最小的孩子出来顶罪,你会怎样?” ............. “如果你事后知道打死你母亲的人只判了七年,只赔了你父亲九千多块钱,坐了五年牢就减刑出来了,你又会怎样?” ............ “头儿,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 “是这个世道在开玩笑.......” 第7章 寒窟学子,文报风波 夜幕下,江下从胡同中走了出来,继续朝着文安书院走去。 次日清晨,江下从自己的房间中走出,换了一件青衫,又来到书院前院学堂。 此时学堂内,已经聚集了不少在册学子。 “嗯?”学堂内,楚离看到江下出现顿时一愣,下意识道,“你怎么出现了?” 江下看着楚离微微一笑,“楚离学长,好像我出现在这里你很吃惊?” 离眉头一皱,不过这次,出乎所有人预料,楚离竟然直接离开学堂。 “这个楚离竟然就这么走了?”原本想上前帮忙的胡生也不由一怔。 “可能他有事儿吧”,江下淡淡说道。 “嗯”,胡生缓缓点头,看向江下有些兴奋道,“江下,我听张先生说,这次书院文试你也会跟着去。” 江下露出一丝苦笑,“张先生应该是想让我跟过去干活吧。” “哈哈”,胡生笑道,“这样的机会难得,明天出发前我来叫你,你随我一起。” “好!”江下缓缓点头。随后进入学堂内,开始浏览天榜文章。 .......... 文安城三里外,贫民窟内,近百个少年少女穿着干净朴素的衣服,在一众大人目光下离开贫民窟朝着文安城走去。 “虎子,听学长的话,在文安城内不要乱跑。”一位妇人一脸担忧喊道。 “知道了娘”,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在人群中摆了摆手,回道,“你们应该担心花葭菲,数她最不老实。” “二虎,你乱说什么呢?”,花葭菲一脸不善的看着二虎。 “花姐,我开玩笑呢。”二虎看着花葭菲一脸心虚道。 “好了,”此时一位十五六的少年开口道,“你们这次是第一次进文安城,都低调一些。” “知道了沐沧铭学长”,花葭菲一脸笑意道,“谁不知道我最听话了。” 沐沧铭闻言无奈摇了摇头,这次进城的学弟、学妹之中,他最担心的就是花葭菲和二虎。 这两个人性格脱跳,不好好看着恐会惹出事端。 这近百个少年少女此次的目的地,正是文安城,只有在文安城内,他们才有机会阅读天榜文章,获得阅力加持! “沧铭学长”,花葭菲突然又追问道,“你现在已经晋升到二品阅力了?” “没错”,沐沧铭闻言笑道,“我也是前几日刚刚晋升的。” 沐沧铭说完,看向一众学弟学妹,大声道,“你们进入文安城后,要仔细阅读天榜文章,把“命数点”投给自己喜欢的文章。” “知道了”, “学长你说好几遍了” “我们都懂了” .............. 一群孩子此起彼伏的回应道。 沐沧铭见状无奈摇了摇头, 这些孩子大多数都是第一次进入文安城,等他们见识到文安城和贫民窟的云泥之别,不知道他们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 一行人朝着文安城的方向走去。终于,这群孩子全部踏入了文安城的范围。 “这就是文安城吗?” “哇,他们的房子看起来好漂亮啊!” “咦,他们的衣服上怎么都没有补丁呢?” ...... 眼前的景象让这群长期生活在贫民窟的孩子们惊叹连连,他们对这个陌生而繁华的城市充满了好奇。 “这是哪里来的一群土包子?”城内的一些人看着这群孩子,脸上露出了不屑的表情,皱眉议论道。 “他们只怕是从城外逃难而来的难民吧。”有人猜测道。 沐沧铭听到这些议论,心中一紧,急忙提醒大家“大家跟紧了,别走散了,这里人多,别迷路了。” 在沐沧铭的带领下,众人终于抵达了此行的目的地——文报馆。 除了学堂之外,文报馆是另一个可以阅读到天榜文章的场所。 在文安城内,有专人负责抄录天榜上的文章,并送至各个文报馆,以供天下的读书人阅读。 这也相当于为宣传天榜文章提供了一个额外的渠道。 然而,当他们走进文报馆时,花葭菲却一脸惊愕地问道“怎么文报上没有江先生的文章呢?” “对啊,沧铭学长,我们要看江先生的文章,怎么一篇都没有呢?”其他孩子也纷纷附和道。 “我们要看江先生的文章!”孩子们七嘴八舌开口。 “大家安静,”沐沧铭连忙道,“这个我回去再和你们说。” 沐沧铭一脸焦急,他怎么把这件事儿给忘了,江先生只是一个书院杂役,并不是在册学子,他的文章是上不了天榜的,自然也不会被文报馆抄录。 但这群孩子的声音,很快便引起文报馆内其读书人注意,众人纷纷投来好奇目光。 这时,一位老者走上前来,对着沐沧铭说道“我是这家文报馆的负责人,敢问你们口中的江先生是谁?” 花葭菲立刻抢先回答道“江先生是我们的先生。” 老者继续追问“请问这位江先生是哪个书院的在册学子?” 二虎又抢在沐沧铭之前回答道“他是文安书院的。” 老者听后,叫来一个人询问“文安书院有姓江的先生吗?” 那人思索片刻后回答“没有,只有一个叫江下的杂役。” “对,江先生就是叫江下,但他绝对不可能只是一个杂役!”二虎急切地说道。 老者听完,微微一笑,说道“我的人不会出错的。” 沐沧铭连忙道歉“抱歉,这群孩子不懂事,给您添麻烦了。” 老者缓缓点了点头,没有再理会众人,直接转身离开了。 此时,文报馆内又有一人嘲讽道“哼,什么江先生,原来只是一个杂役。” 沐沧铭闻言脸色一沉,反驳道,“江先生的文采和身份无关。” “哈哈哈”,沐沧铭此言一出,顿时引得文报馆内众人轰然大笑。 “一个杂役能有什么文采?”一个人说道。 此时,这群孩子也终于反应过来,不仅他们,甚至是他们无比的尊敬的江先生,似乎也不被文安城的人重视! 沐沧铭此时沉声道,“江先生的文章远胜于天榜上的文章!” “哦?”,此时一人好奇道,“你们口中的江先生写过什么文章说出来听听,让我看看他有几斤几两” 花葭菲刚想上前,却被沐沧铭拉住,“不要惹事,我们换一家文报馆。” 然而恰在此时,又有一个说道,“你们和一群土鳖较什么劲,一个杂役又能有什么水平。” 原本想息事宁人的沐沧铭心头一沉,对于他们这些寒窟孩子来说,江先生,不可辱! 第8章 一词即出,文惊众人 沐沧铭凝视着文报馆内众人,声音不卑不亢道,“江先生写尽了这天下文章,你们想比什么?” 他的话语落下,文报馆内的众人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哄笑声。 “哈哈哈,说写尽天下文章?真是笑话!” “这口气未免太大了吧,就算是大周最杰出的书生也不敢如此狂妄!” “这群人真是井底之蛙,不知天高地厚……” 面对众人的讥讽,沐沧铭神色淡然,平静地说道“出题吧。”,随后体表浮现出一层淡淡的光晕。 这一幕让文报馆内的读书人再次愣住,脸上纷纷露出诧异之色。 他们谁也没有想到,这个看似普通的少年,竟然拥有二品阅力! 在场众人看向沐沧铭的眼神逐渐变得郑重起来。拥有二品阅力的他,显然阅读过众多天榜文章,且眼光独到非凡。 在大周,阅力是根据“命数点”的反馈来划分的。只有那些眼光独到的人,才能在文章刚登上天榜时就果断投注“命数点”,抢占先机,从而获得丰厚的阅力回报。 然而,大多数人缺乏这样的魄力,他们往往等到文章火爆之后才去投注自己的“命数点”。 虽然这样做相对保险,但阅力会被成千上万人分摊,最终自己所能获得的阅力也就微乎其微了。 “那么,就以‘愁’为主题,我们现场写诗词吧。”文报馆内,一人站起身来提议道,“你们就说出那位江先生曾经写过的诗篇,让我们见识一下他的文采究竟如何!” 此言一出,许多人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写“愁”这个主题,对于眼前这群年纪尚轻的孩子来说,恐怕难以有深刻的理解。 即便那位江先生真的写出过一些不错的诗句,又怎么可能比得过在场这么多经验丰富的读书人呢? 沐沧铭微微点头,平静地说“那你们先写吧。” “好!”一人毫不犹豫地应声而出,他沉思片刻后,开始吟诵“我这首诗,名为《客愁》。” “阴云惨淡锁清秋,落叶飘零满地忧。 孤雁南飞声渐远,寒风凛冽意难收。 长亭古道无人迹,远水孤舟有客愁。 回首往事如烟散,唯余相思绕心头。” “好诗!” “好诗!” 此人吟唱完毕,在场众人纷纷拍手称赞。 “这首诗句真是写情写景,情景交融,堪称佳作!”有人赞叹道。 “唉,我只是抛砖引玉罢了,”那人谦虚地回应,“相信在座的各位都能写出更加出色的作品来。” “哈哈,我也来凑个热闹。”一位身材魁梧的读书人走上前来,开口道,“我这首诗,名为《愁绪》。” 他清了清嗓子,开始吟咏 “细雨纷飞愁满天,孤灯独影夜无边。 心随叶落飘零去,情逐风飞绕指间。 往事如烟难再觅,新愁似海更难填。 何时解得相思苦,只愿余生不再烦。” 吟罢,众人纷纷发出赞叹之声。 “妙啊!”一位读书人赞叹道,“兄台通过‘细雨纷飞愁满天’的细腻描绘,以及‘孤灯独影夜无边’的孤寂情境,将我们带入了一个充满愁绪的世界。诗中情感深沉而真挚,令人感同身受。” 另一位文人也附和道“更难得的是,诗句中运用了生动的比喻和形象的描写,使得情感表达更加具体而深刻。 比如‘心随叶落飘零去’,将诗人的心情比作落叶,形象地展现了诗人内心的失落和无奈; 而‘情逐风飞绕指间’,则将情感比作风,展现了情感的飘忽不定和难以捉摸。” 在场众人纷纷点头称是,对这位魁梧读书人的诗才表示赞赏。 最后有人补充道“最可贵的是,这首诗句的语言简练而优美,节奏感强,读起来朗朗上口。 例如这句‘往事如烟难再觅,新愁似海更难填’,对仗工整,用词精准,既表达了对往事的怀念和追忆,又展现了新愁的无尽和难以排遣。” 文报馆内气氛热烈,众人纷纷开口,赞叹不已。 沐沧铭也是微微一愣,显然被这首诗的文采所打动。他承认,这首诗确实写得不错。 然而,就在这时,一人冷笑地看着沐沧铭说道“小子,我们已经连续写了两首诗词了,是不是该轮到你们了?” 花葭菲闻言,顿时不屑地哼了一声,说道“这两首也算诗句?简直不及江先生的万分之一。” “好大的口气!”一人冷声反驳道,“如果你们说不出像样的诗词,今日可有你们好看!” 花葭菲刚想回击,却被沐沧铭拉住了手臂,他轻声说道“别冲动。” 随后,沐沧铭看向众人,缓缓开口道“江先生关于愁的诗句确实写过不少,我便将其中一首词念给大家听听吧。”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沐沧铭轻声开口,念出了第一句,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在这文报馆内却显得尤为清晰。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对这首诗持有赞赏的态度。有人按耐不住,不屑地点评道“哼,这也不过如此,没看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但沐沧铭并未理会这些杂音,他继续念道“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这时,有人开始感到诧异,他们没想到这诗句竟然能如此引人入胜。 一人惊叹道“云中谁寄锦书来?这一句竟然能将一个人的期待与失望表现得如此淋漓尽致,真是难得。” 沐沧铭并未停下脚步,他继续念道“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在场不少读书人听到这里,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们被诗句中那种深深的相思之情所打动,仿佛能够体会到那种分隔两地,却依然心心相印的无奈与愁苦。 最后,沐沧铭缓缓念出了最后一句“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满场皆惊!整个文报馆瞬间陷入了寂静之中。 偌大文报馆,寂静一片,针落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