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渣男,踢渣儿,侯府主母癫的可怕》 第69章 赌债上门 思茹很快将事情办妥从外面回来。 苏子衿在房中写字,不知不觉天便黑了下来。 院子外面传来响动人声。 是秦夫人的小儿子,秦淮的三弟秦夯回来了。 秦夯喝的醉醺醺的,声音极大: “咱们府上这些人都去了什么地方?一个个的都不知道过来扶一下!” 思仪听见声音连忙从秋风院跑出去,谁知被秦夯打了一巴掌,他怒喝道: “方才喊你的时候不过来,如今你要你还有什么用!” 思仪闷哼一声,疼的直落泪。 秦夯是个成年男子,又喝醉了酒,压根没有收着力的意思,这一巴掌是个什么力道可想而知。 苏子衿隔着院子们静静看着这一幕。 见秦夯和思仪渐渐远去,她放下窗不再看了,也熄灭了屋子里的灯。 背主、给秦夯当姨娘。 这一切全是思仪自己选的,有任何后果也怨不得任何人。 第二日,思仪肿着一张脸来伺候苏子衿: “小姐,三爷不喝酒的时候还是挺好的,对我也很好。” 看思仪的模样昨夜应该被秦夯打伤不少地方,但她不说还帮着隐瞒,苏子衿也装不知道。 苏子衿略微沉吟道: “昨日你的嫁妆银子给了秦夯了?” “是!三爷说会让我翻倍的!” 苏子衿淡淡道: “去药房拿点药治治伤,有什么想吃的补品也去药房拿。” 说完苏子衿便让思仪走了。 还顺道说了让她这几日不在过来。 思仪很是感动道: “小姐,您真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 苏子衿只是笑,她可不似前世良善,更不可能再对思仪好! 早膳秦老夫人喊苏子衿到福寿堂一同用膳,饭桌上苏子衿将昨晚思仪的事情当着秦夯的面提了一嘴。 她淡淡道: “再怎么说,思仪如今也是我院子里的丫鬟,三弟打狗还要看主人!” 秦夯顿时大怒拍着桌子道: “大嫂管的未免太宽了些!这秦家如今还不是你当家做主,我别说是教训一个要成为我侧室的丫鬟,我就是杀了她也轮不到你来过问!” 苏子衿一扫饭桌上其他人的脸,秦夫人是幸灾乐祸,其他人全部不做言语,仿佛没看到秦夯对她的不恭敬一般。 苏子衿四两拨千斤道: “三弟最近天天外出也挺累的吧,账房那支走家里不少银子,这当家做主的事情不是我在操持,可你支走的每一分银子都有我的份,你吃的你喝的都是我的,还有我昨日给了我那陪嫁丫鬟二百两银子……” 秦夯十分愤怒: “你……!!” 苏子衿只淡淡道: “我已经吩咐她去拿药养伤了。” 接下来早膳相顾无言,苏子衿也不再继续说什么。 可秦夯心中仍旧郁闷。 一股子被人看不起的无名火气从他的五脏六腑燃烧起来。 苏子衿看着秦夯那副憋着火闷的样子,不动声色够了勾唇。 她在京城随便一打听便知道最近秦夯在赌坊赌钱一直都是输的,还欠着赌坊不少银子。 而且如今秦家为了娶苏绾绾账房管的极其严格,他一分钱银子也支取不到不说,秦夫人那些私房钱也被搜刮了个干净。 如今秦夯可以说是走投无路。 离开福寿堂的时候,苏子衿还故意走在秦夯前面。 她装作不经意一般和思茹说起: “听说老夫人将账房存放地契房契的钥匙都给了婆母,那这么说起来婆母应该是全府上下最有钱的人了,我两个铺子的房契地契都由她拿着, 还有啊,这偌大侯府的地还有大大小小的资产如今也都放在拿着,我这个侯夫人实在是名不副实啊!!” 刚说完这番话,苏子衿立刻偷偷打量后面秦夯的神色。 果然,秦夯动了心思,打起了秦夫人的主意。 临关侯府秦家传承五代,家里的确有不少好东西,若是秦老夫人故去,这些属于侯府的东西都会拿出来分给各房。 这分也有个比例和轻重。 像秦淮是嫡长子能继承大部分的祖产,秦夯这样的嫡次子也能分上少部分的钱。 故而秦夯打起这份主意也不会有丝毫的道德负罪感。 他只会觉得不过是把自己的东西提前收入囊中而已!! 至于成功率嘛! 秦夫人从来不会对秦家人设防,更不会对秦夯这个小儿子起怀疑的心思,秦夫人会防着的只可能是苏子衿这个外人。 所以秦夯要是动了心思,肯定是能够成功的。 只看他有多大的胆子,敢拿多少东西! 过了晌午。 门房那边有人来告诉苏子衿说秦夯刚刚出门。 苏子衿勾起一丝笑,估摸着再等一天她就能拿回自己的另外两间铺子了。 这一日午后,秦夯“手气”好,利用手中的钱赚了不少,正是洋洋得意兴高采烈的时候。 秦夯大笑着: “还得是这临关侯府账房里存着的东西,还有女人的嫁妆钱吉利,都带点福气!!” 同时秦夯还觉得今日拿少了,若是多拿点也能尽快把他输光的钱都回本。 他决定等明日回去了要全部都拿出来。 若是能赚一大笔回去,苏子衿定然也要对他刮目相看。 只是这份高兴还没有持续三个时辰,他渐渐地开始走‘霉运’了,开始接二连三的输。 刚开始只是输掉赚来的,后面就输掉思仪那二百两嫁妆,接连着输输输,苏子衿放在公中那两间铺子的房契让他输了出去,秦家他拿出来的家当也让他输了大半。 赌坊的人在旁边鼓励他: “秦三公子不要生气,这夜还长着呢,您手中的本钱这么多,肯定能翻身。” 秦夯可以说是输红了眼。 因为到了这时候他已经收不住手了。 他输掉了祖产,输掉了原本属于苏子衿的铺子,这些钱秦家要用来娶苏绾绾,若是不把这些钱赢回来,全家都不放过他,苏子衿会更加看不起他,还有就是…… 输掉这么多钱他不甘心!! 他只有继续赌这条路可以走! 但接下来一个时辰,秦夯一次都没有赢过,越输越惨。 输光手上所有东西时,秦夯大喊着: “我们秦家付得起这个钱!先欠着,明日我带你们去拿!” 第70章 是讨债鬼 第二日。 苏子衿听见外面有动静特地跑出去看热闹时,便见秦夯双目赤红,被人用担架抬着进了临关候府的门。 他被人打断双腿,嘴里还在不停的叫嚣着: “我本来是赢的!!他们出老千骗走了我的钱!!!” 赌场的人见怪不怪,像这样的事情,他们次次都会遇见,如今都有了一身的经验。 王管事皮笑肉不笑居高临下道: “秦老夫人,您家三少爷昨夜在我们赌场输了不少钱,这是昨夜夯三爷抵给我们赌坊的所有东西,您点点数目, 夯三少今早上大闹赌坊,我们东家说了往后他不许再踏入我们赌场,若是再来就割了他的舌头,这世上就没有自己输了钱不认账的道理。” 看见那厚厚一沓纸,苏子衿知道秦夯完了。 他的钱全是输给赌坊,和她没有半毛钱关系。 没有人会怀疑到她的头上。 苏子衿走上前去,秦夯当着她的面嘴里还在骂: “祖母、母亲,你们可要为我做主啊!让大嫂拿钱给我还上,我以后再也不赌了!” 秦夯哭的无比惨烈,苏子衿心中对他却生不出半分的怜悯。 苏子衿看着秦夯,发现他满身都是脏污,那张和秦淮有五分相似的脸上更是狼狈无比。 若是拿不出钱…… 旁边王管事继续冷笑着道: “如今夯三少爷除了抵押给我们赌坊的几张地契房契,他还欠我们赌坊六万两银子,若是拿不出钱他的双手双脚我们赌坊就卸走了!” 听闻自己可能要被卸走双手双脚,秦夯像是抓住希望稻草一般抓着苏子衿的衣角: “大嫂,大嫂,你可一定要救我!!这点银子对于你的家底来说不算什么,只要你肯替我还这个钱,我答应你,将来等苏绾绾进门我让我大哥对你好!” 苏子衿轻轻一笑,甩开秦夯抓着自己的手,走的远了一些。 她看向秦夯的目光中全是不屑。 这番态度让秦夯心中不由得打鼓,苏子衿这是什么意思? 前几日明明还要把陪嫁丫鬟嫁给他讨好他,想让他帮着说好话,怎么如今却是这个态度。 苏子衿没理会秦夯,对着秦老夫人十分冷硬道: “如果我记的没错,老夫人定下的三日之期已到,今日各大掌柜便会上门来要债,还有之前秦家欠我的银子,老夫人也说今日会一并给了; 同时今日也是给苏绾绾下聘的日子,还有这……三弟欠下巨额赌债,不知老夫人打算如何处置这些事情?” “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老夫人该不会还想要我这个新嫁入门的孙媳妇来当这个冤大头吧?” 苏子衿说出来的话让秦夯一怔。 望着苏子衿,秦夯忽然觉得那个从前无怨无悔负担秦家所有人收入的苏氏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我们可是一家人,你为我出点钱有什么不妥的。”秦夯大怒着看像秦淮:“大哥,你管管大嫂,她真的如外面传言的那般癫了不成!” 苏子衿慢吞吞道: “我从前才是癫了,供你吃喝玩乐喝酒赌钱,才会让你如今酿下这被赌场上门来要钱的大祸,看看这外面围着看热闹的这些人,秦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秦夯往外一看,秦家周围果然围了不少人在看戏。 王管事在旁边说道: “昨夜这六万两银子是夯三爷抵押了临关侯府的府邸才从我们赌坊借出来的,今日六万两银子若是还不上,这府邸我们可就收走了!” 秦夯想起来这茬,顿时脸色煞白面如死灰。 他瞪着苏子衿,无力地威胁道: “你必须给我还钱。” 苏子衿平静地笑着: “临关侯府如今债台高筑,我也是债主中的一个,你想让我帮你给钱,怕不是在白日做梦。” 秦老夫人在旁看到周遭乱糟糟的人群,皱起眉道: “子衿,长嫂如母,如今这么多人都在旁边看着,你先把夯儿的钱付上,晚些时候祖母一起把钱给你,总不至于真的让人把临关侯府收走。” 真要是拿出这么一大笔钱,秦老夫人压根不知道怎么拿。 账单她也没有仔细看过,压根不知道秦夯已经把苏子衿的两间铺子一起输掉,她现在的首要想法是先把要账的人打发走。 其余苏子衿或者另外那些掌柜想要干什么,都是关起门来说。 不然有什么事情,秦家丢不起这个人。 秦老夫人话里话外的威胁之意,苏子衿又怎么会不知道。 她若是此事帮秦夯把钱给了,那可真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而且…… 这事本来就是她在背后谋划,如今又怎么能轻易放过秦家人。 苏子衿目光直视秦家所有人道: “我说了,我今日是来要回秦家欠我的钱,其余事情跟我没关系。” 在众目睽睽之下,苏子衿提出自己的诉求时表现的不卑不亢。 并没有传闻那样的疯癫。 这让众人不禁开始怀疑外面那些流言说的都是假的。 秦淮见众人鄙夷地盯着他们秦家人,压低声音沉冷道: “子衿,钱祖母会给你,但不是现在,你不要无理取闹。” 苏子衿冷笑。 无理取闹? 她如今只是要回秦家答应还给她的钱,在秦淮眼中竟然成了无理取闹? 他把她苏子衿当成是什么人了? 一个必须供他们无限吸血的血包吗? 苏子衿和秦淮目光对视,无声中在僵持着。 其余秦家人谁也没有说话,院子内一片死寂。 秦淮面色铁青着,寒栗如腊冬天气一般。 苏氏到底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的? 秦楚楚在旁边看着,她出声训斥道: “苏子衿,如今左右不过是几万两银子罢了!出娶苏绾绾进门的聘礼你不愿意,帮秦夯还债也不愿意, 如今还要这般眼巴巴的堵着和其他人一起讨要之前的钱,女人斤斤计较、不识大体在你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若是此时没有外人在,秦楚楚可真想和秦夫人一起痛骂苏子衿。 但眼下众目睽睽,秦淮冷眼看着她们示意她们不要继续往下说。 倒不是心疼苏子衿,而是他还要脸,秦家也还要脸,所以她们不得不缄口不言。 苏子衿冷声道: “有句话说得好,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她语调平和,目光里却是带着锋利的光,仿佛下一秒就要和秦家撕破脸。 第71章 能耐我何 苏子衿身体单薄,站在一群粗狂高大要债的人前面,显得身体更加纤细。 秦淮比她高不少,站在他那个角度能够将苏子衿的表情尽收眼底。 但很奇怪,他如今在苏子衿眼中看不见任何东西,曾经的恋慕、讨好、小心翼翼全部不见了,只剩下死水一般的平静无波。 苏子衿如今的沉稳淡然和从前的她形成一种巨大的反差感。 就像是在某个他没有注意到的时候,苏子衿变成另外一个人,这种感觉让秦淮陌生。 秦淮不经失笑,就算再如何变化,她始终是他的妻子。 这一点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改变。 秦淮轻咳一声,劝道: “子衿,听我的,咱们关起门来说。” 秦淮的话终于耗空苏子衿最后一点耐心,她转头看向身后赌场要债的人。 这些人大多是底层人出身,有些是长得凶神恶煞的庄稼户,有些是贩夫走卒长期跑江湖的,靠的是给赌坊做打手或者帮赌坊要债为生。 苏子衿之前和他们并未有过什么接触。 但她知道这些人是可用的。 苏子衿目光对准赌坊的王管事: “你应该是他们之中管事的,秦夯欠了你们不少钱财,你们如今要上门要债,不知能否帮我一起要了,我付你们分红。” 王管事一脸诧异和为难。 这要债也是个技术活,他能在这群没脑子的打手当中当头头,也是有点头脑的。 苏子衿作为临关侯府的少夫人,明显和她身后的秦家人有什么龃龉,这一家子的事情他实在是不好掺和。 但…… 苏子衿接着道: “他们秦家欠着我八万两银子的债,还中饱私囊我不少钱,到现在也没有还给我,若是你们能顺带着帮我把这笔钱一起要回来,我分你们五分的利钱。” 王管事立刻两眼发光,像是生怕便道: “成!” 八万两银子,一成的利是八千两,五分就是四千多两。 而且苏子衿还说中间有中饱私囊的钱,他们要是把这笔钱也一起要了,肯定能分到更多。 这可比帮赌坊要债赚多了。 而且也是顺带的事情。 王管事挺直了腰杆,怒气冲冲道: “六万加八万一共十五万两银子,你们今日必须给我还了,不然我们可不只是卸他的双手双脚带走那么简单,他这条命也是我们赌坊的。” 王管事所在的赌坊叫轩辕赌坊。 能叫出这个名字的,背后的靠山就不小。 京城有人传闻这个轩辕赌坊不是陛下手底的人在经营,就是桓王给他们背书,不然他们可不敢在京城横着走。 上到王公贵族,下到江湖侠客,就没有谁敢欠轩辕赌坊的债。 小小一个临江候府他们还没有放在眼中。 秦家人没想到苏子衿态度竟然如此坚决,特别是秦夫人,她有些气急败坏,下意思抬手要来打苏子衿。 方才她骂苏子衿,秦淮第一时间就上来阻拦。 理由是秦家还要面子。 秦夫人刚抬起手就反应过来她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苏子衿。 但刚刚怒气上涌,身体下意识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 苏子衿一点跟秦夫人动手的意思都没有,更没打算打回去。 而是一反常态的连连后退,满面惊恐。 她对王管事道: “王管事,你都看见了,这欠钱的现在是大爷了!你可要保护我的安全。” 在场众人见了这一幕皆是愣住了,大家的反应各不相同。 就连这些五大三粗的打手眼中也闪过鄙夷,似乎是没想到秦夫人这个侯府的长辈,背地里竟然欠儿媳妇儿钱不说还要打她。 真真是不堪啊!! 这一幕也惊呆了正巧来要债的陈宜司和张若晴。 她们出其愤怒。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敢打人! 那没人在的时候,苏子衿得受她们多少威胁欺负和毒打? 秦家看着光鲜亮丽,实际上就是这样对苏子衿的。 陈宜司冲到苏子衿面前,看向秦夫人的眼中全是厌恶: “侯府也算是在京城有头有脸的了,背地里竟然做这种勾当,我可警告你们秦家,你们要再敢做这种欺软怕硬的事情,小心我爹接着参奏你们!” 秦夫人看着自己还没挥舞出去的手掌,第一次感觉到了被人冤枉是什么滋味: “我刚刚明明都没有动她啊!” 赌坊的人,陈宜司全在指责她。 她感觉自己现在约莫是百口莫辩了!! 真的是冤枉啊! 她往常想过打苏子衿,可一次也没在苏子衿身上占到便宜!! 反而是苏子衿次次暴打她。 刚刚虽然她也是想打人, 但苏子衿的一根手指头她都没有碰到过! 这简直是欲加之罪。 秦夫人看着苏子衿,指望苏子衿解释清楚,不要让人参奏秦家。 奈何苏子衿压根不理她,其他人也都冷眼看着,一副根本不相信秦夫人解释的模样。 陈宜司一张脸更是冷若冰霜,一副“我倒要看看你还要怎么狡辩”的模样。 秦夫人只觉得百口莫辩,恨不得对天发誓自己从未对苏子衿成功下手过,现在的她是清白的。 秦淮见状出来解围: “苏氏,你告诉他们,我母亲从未打过你!” 这话说的是实话! 这一世,秦夫人在苏子衿八年前刚进门的时候,摸不清苏子衿的底细,再加上苏子衿手中有钱,只是冷嘲热讽几句,从未打过她。 一个月前苏子衿回了京城后,就一直在院子里学规矩,秦夫人也没机会打她。 最近这几日,只有苏子衿打她的份,她从未打过苏子衿。 众人目光顿时看着苏子衿。 苏子衿什么也没说,只是把账本摆出来,点了点最后秦家欠下她的债款数额,然后目光含笑看向秦家所有人。 想要让她开口澄清? 没问题! 这欠的债先还完再说。 若是他们给不起这笔钱或者想要赖账怎么办? 反正催债的不要到钱是不会罢休的,还有这秦家的名声可就毁咯! 她又没什么损失的! 也不需要着急,反正她是那个受害者。 更何况秦家也不是无辜的,秦夫人更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苏子衿为何会这般不留情面的报复他们呢? 自然是因为前世她在秦夫人手中可谓是吃尽了苦头。 秦夫人不只是在苏绾绾诬赖她推落水那件事情上殴打和折磨她,随着后面苏绾绾进门,她冤枉苏子衿的次数增多,秦夫人对苏子衿也彻底动辄拳脚相加。 苏子衿还记得前世有一次秦夫人就以教她规矩为由,把她打吐血。 所以这一世施加在秦夫人身上任何的报复,苏子衿都不会产生一丝一毫的负罪感。 第72章 玉璧拿来 秦老夫人此刻已经完全意识到,苏子衿此举分明是今日不把钱拿回去不罢休了! 若是此时没有这么多人在这个地方,秦老夫人必定会用强势的手段将苏子衿押解回去,给她点颜色瞧瞧。 然而当前形势却让她没办法这么做。 如果她不把钱给苏子衿,陈宜司还有这些要账的都不会善罢甘休。 而且陈宜司和张若晴都是御史台重臣的千金,也是皇家掌控他们这些勋贵的利剑,得罪了这些人,哪怕秦淮身上有爵位,未来日子也不会好过。 秦老夫人将心中的气性压了压: “陈小姐、张小姐、还有这位王管事,我们秦家欠你们的钱今日一定会有个说法,但如今我想和子衿单独谈谈。” 陈宜司皱眉,当下便想要拒绝。 但…… 在这么多人面前她不能表现的太护着苏子衿,只能作罢,她用眼神看着苏子衿,询问她是否愿意。 苏子衿想都没想便点头: “恩,那就单独谈谈吧。” 秦老夫人要和她说什么,苏子衿完全可以想到。 正好趁着秦家如今缺钱,火烧眉毛,她可以趁火打劫一波。 秦老夫人威严道: “淮儿!” 秦淮行礼低头: “祖母。” “今日咱们秦家热闹的很,你将客人一一招待好,我和子衿好好谈一谈。” 说到谈一谈三个字,秦老夫人刻意加重了语气,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苏子衿根本没有将秦老夫人似有若无的威胁当成一回事,和思茹交代一声,便跟着秦老夫人到了隔壁清幽的会客厅。 一进门,秦老夫人便迫不及待对着苏子衿发难: “子衿,我们秦家到底哪里对不住你!为何你要在火烧眉毛的时候添一把火!” 秦老夫人的确是猝不及防。 同时也是非常纳闷,为何苏子衿如今会变成这样。 苏子衿从前对秦家无有不应,但凡秦家人开口,都不会失望而归。 可如今的苏子衿就像是中了邪一般,不但拿回了铺子,还咄咄逼人的要求秦家还钱。 这还是从前那个事事顺从的苏子衿吗? 秦老夫人越看苏子衿越觉得狐疑,脑子里忽然蹦出一个不可能的可能。 这苏子衿该不会是真的…… 已经癫了吧??? 面对秦老夫人的怀疑和责难,苏子衿只有一句话: “还钱,不要拖拖拉拉,一次还清楚。” 秦老夫人当场哽住,噎了好半天,最后才干巴巴的从嘴里冒出来一句: “子衿,如今的秦家没有钱。” 秦家如今是真的没有一分钱。 苏绾绾的聘金、这一季度透支的外债、秦夯欠下的赌债,还有答应还给苏子衿的钱。 秦老夫人粗粗估算了一下,最少要二十万两才能填补上这个漏洞。 她这么多年攒下来的私房银子也不过两万两,那一日虽收了秦夫人的私房五万两银子,加起来才七万两,可即便不管秦楚楚的嫁妆,将这七万两拿出来也之事杯水车薪,解决不了眼前的问题。 除非…… 除非把侯府宅邸卖出去,如钱掌柜所说的,再让他们摘了匾才勉强够灭火。 可这是上百年秦家的祖产,若是真的卖掉,她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地底的祖宗。 苏子衿冷脸道: “没钱那就卖府邸、祖产、还有牌匾,总之我的八万两银子要先还上。” 秦老夫人一口回绝: “这不可能!今日你的八万两银子还不上了。” 随后她还无比理直气壮道: “我找你来是告诉你,我决定把你的两件铺子抵出去,把外面的帐平了,剩下的秦家再慢慢给你!总之祖产、府邸、牌匾,一个都不能动。” 苏子衿差点要被秦老夫人的无耻给气笑。 同时苏子衿又觉得无语。 看来秦老夫人还不知道她的那两间铺子在昨夜已经被‘秦夯给输了’。 这秦家还真是一个个的长得丑想得美。 苏子衿在来之前想好了自己要干什么,她意有所指的看向秦老夫人: “秦家不是只有府邸、祖产、牌匾可以抵押,你可以用秦家库房里藏着的那块玉璧来跟我换,除了欠我的钱可以抵消,我还可以给你五千两。” 苏子衿早就知道秦家不会还钱,肯定要赖账。 所以才会让人故意上门讨债,让赌坊设局使得秦夯输钱。 这八万两她也根本没打算通过自己和秦家要债收回来。 她真正的目标其实是秦老夫人一直珍藏的宝物——玉璧。 这块玉璧触手生温,有养人的功效。 秦家老侯爷和苏子衿祖父为两家订婚时,秦老侯爷答应要送她的聘礼。 但她和秦淮成婚时,秦老侯爷已然故去,秦老夫人只口不提此事。 上一世,皇后身中剧毒需要玉璧养人,秦老夫人让秦淮进献玉璧治好了皇后娘娘,秦家的权势这才更上一层楼。 既然重活了一世,她就必须好好利用这块本该属于她的玉璧。 秦老夫人听见苏子衿骤然提出此事怔了一下,眼神莫名有些心疼和不舍。 秦家最珍贵的东西除了府邸、牌匾、祖产,就是这块传家的玉璧,这是当年秦老夫人嫁入秦家时上一辈传下来的。 原本应该传给秦夫人,再由秦夫人传给苏子衿。 但她舍不得。 就连秦老侯爷曾经许下的诺言,她也当做没发生过一样。 秦老夫人想要劝苏子衿放弃这等念头: “子衿,你听我说……” 苏子衿冷哼一声,一副根本不想和她沟通的模样: “你要再磨叽或者多说一句,我就不出这两万两银子了!” 而且苏子衿也没什么耐心,再让她考虑一会儿,她说不定要说这玉璧不值八万两,只肯抵消一半的钱。 秦老夫人跟吞了鸡蛋被噎住一般上不去下不来。 最后在苏子衿耐心到达极限马上就要走时,秦老夫人闭上双眼,颇有些视死如归道: “我答应你,拿走吧!” 秦老夫人命人去拿玉璧。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江嬷嬷回来。 秦老夫人亲自将玉璧摆在苏子衿面前,目光里全是不舍: “这玉璧你只能放在秦家公中,它到底是秦家的传家之宝,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拿它去做任何其他用,还有你的八万两银子我们还是要欠着,你拿出十万两给秦家渡过难关,两间铺子我们还是要卖掉。” 第73章 说了不算 苏子衿勾起一丝冷笑,眼中却是一丁点笑意都没有: “秦老夫人,我如今只问你一句话,你们秦家这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能值我十万两加两间铺子,只为了观赏它几眼?” 秦老夫人面色难看,没再继续说话。 见她不说话,苏子衿开始认真地打量起秦家这个传家之宝。 不得不说,这临关候府的传家宝还是有点价值的。 整块玉璧约莫八寸,用了一点檀木点缀,没有任何的雕工,从外往里看去没有一丁点的裂痕。 白玉外表无瑕,内里有如星河般璀璨。 就算没有养人的功效,单是这么看着也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秦老夫人虽看重这块玉璧,但显然没有其他三样东西那么看重。 但苏子衿却觉得破烂腐朽的临关候府压根不如这玉璧来的珍贵。 …… 外面秦家正厅。 江嬷嬷小心翼翼地应付着前来要债的众人: “陈小姐、张小姐、王管事,请用茶。” 陈宜司礼貌答谢: “劳烦江嬷嬷了。” 得了陈宜司如此温和对待,江嬷嬷十分受宠若惊。 端看她的举止谈吐,江嬷嬷心中不禁感叹,陈宜司不愧是陈御史的女儿。 像他们这样清流文臣家出身的人,大部分都是高傲纤尘不染的人物。 更遑论陈御史这样在京城有口皆碑的御史台大夫,他在其余王公贵族官员能臣面前,无一不是抬头挺胸鼻子朝着天的。 江嬷嬷本以为陈宜司作为他的千金会用鼻孔看人。 可没想到陈宜司进退有度尽显大家风范。 江嬷嬷为他们所有人都上了茶和点心,便安静的站在一旁没有再继续打扰。 陈宜司、张若晴还有钱掌柜倒也不骄不躁,有他们在秦老夫人躲不掉这笔债。 如今陈宜司只思索着秦老夫人把苏子衿叫过去单独说话,会如何对待苏子衿? 说起来她姐姐虽然和苏子衿有很好的交情,但这份交情终究是隔着,她没有立场去管苏子衿太多的事情。 但…… 这世道女子本就艰难,她既然知道了苏子衿如今的处境便不能不管。 她最大的就是她父亲是御史台大夫,陈御史在大周也是有口皆碑,下参官员上监陛下,可就算如此,也不能轻易插手旁人的家事。 若是公然对苏子衿关照,反而会引起秦老夫人对苏子衿的忌惮。 想到苏子衿如今身上中了毒,而且还生活在秦家。 陈宜司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心里担忧便可,不能这般轻易的表现出来。 她要相信子衿姐姐是有能力解决这件事的。 正当陈宜司计划着自己接下来的说辞,大厅内响起一阵脚步声,陈宜司第一个站起来看向外面,只见苏子衿跟在秦老夫人身后走入秦家厅堂。 秦老夫人脸色沉冷的可怕,而苏子衿脸上虽看不清情绪,却能让人觉察出来她没有吃亏。 陈宜司不禁弯起唇角,只要她的子衿姐姐没吃亏就行。 秦老夫人手中有九万两银子,她多年积攒两万,苏子衿拿走传家宝给了两万,而后还有五万两是收缴的秦夫人的私房。 她估摸着,反正苏子衿答应清掉秦家欠她的八万两债务,再把苏子衿放在公中的那两间铺子卖掉,应该能够帮助秦家渡过难关。 秦老夫人先分别把欠陈宜司的一万八千五百二十一两和张若晴的八千两还了。 而后是剩下的几位掌柜。 这一次统共给出八万三千四十二两九钱。 此时,秦老夫人手中还剩下六千九百五十七两一钱。 不够还赌坊的账目。 秦老夫人也不着急,缓缓看向收账的王管事: “王管事,我们秦家如今还有当初子衿刚成婚时送给秦家的两间铺子的房契地契,这两间铺子每年盈利几万两,地段更是京中上好的, 不知在你赌坊抵押这其中一间一年的时间,等一年后我们手头宽裕了再赎回来,你们能否接受,当然这一年盈利也归你们赌坊所有。” 提起这两间铺子,秦夯面色肉眼可见的变得一片死白。 赌坊作为时常要给赌徒支取银钱的场所,会承担一部分当铺的功能。 这一般当东西有两种方式,一种是抵押活当,一种是死当。 死当意味着抵押的东西所有权归当铺或者赌坊所有,从此以后不管这东西如何,都和典当人没有关系,无法赎回只可能和对方商量买回。 活当便是在规定的时间内,东西的所有权暂时交给对方,只要钱能够凑齐就能把东西赎回。 活当的价格是要低于死当的。 秦老夫人觉得秦家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时候,把苏子衿的一间铺子抵押出去给秦夯还赌债,另外一间也抵押出去给苏绾绾的嫁妆,可能会不太够,但苏家那边可以说服苏绾绾同意。 赌坊的王管事听见,以为还有其他的铺子,眼睛亮了一下。 随后王管事很快就收敛了情绪,撇嘴道: “你们秦家怎么光惦记着女人的嫁妆,又不是没有其他的东西可以典当了,这几个店铺的主人自己同意不同意?我们赌坊虽然只管收钱,但这惹官司的事情我们可不干。” 秦老夫人还不知道秦夯当了铺子,苏子衿也就装作自己也不知道,陪她演完这场戏。 她冷着一张脸道: “我不同意。”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王管事和苏子衿一同下面子,秦老夫人面色一阵火辣。 秦老夫人一边埋怨秦夯没有用只知道惹麻烦,一边咬着牙慈祥道: “子衿如今是我们秦家人,一切都由我这个祖母做主,不会惹麻烦的,王管事只管算价格就行。” 王管事看了一眼苏子衿,又见秦老夫人信誓旦旦的模样,很快就咬牙道: “行!你们拿地契房契给我,我来算价格。” 为了让这场戏更加逼真,苏子衿当着众人的面,面色很难看。 秦楚楚见了站在苏子衿面前,趾高气昂道: “苏子衿,天底下像你这般自私自利的女人还真是不多了,你就算再不同意有什么用,你那两间铺面的地契在我母亲手中,卖不卖抵押不抵押都是我母亲一句话的事情。” 第74章 合伙骗钱 苏子衿闻言‘阴沉’着一张脸。 她故意在秦家人面前装出自己是因为地契和房契不在自己手中而愤怒,而无可奈何。 秦家人也如她所料的那般,对她故意演出来的状态很满意。 秦夫人冷哼一声道: “苏子衿,你如此不恭顺,别说是卖你两个铺子,即便是淮儿把你休了,也不算什么大事,若你识相便多交出几个铺子, 不然等绾绾进门了,淮儿更加不会进你的门,说不准还让你夜夜独守空门,现在回头是岸还来得及!!” 苏子衿知道她们待会儿要被打脸,面上并没有什么感觉。 思茹却不知道,她紧紧握着拳头,掐的手心生疼,咬着牙道: “你们这样对我们家小姐也太无耻了。” 秦夫人笑了,眼里全是笑意和恶毒: “你一个小小丫鬟,还敢在我们面前说这话,也就仗着你们家小姐是个没规矩的,换了其他家的人早被打死了。” 秦夫人和秦楚楚齐齐笑着,还不知道等会儿要发生什么。 特别是秦夫人,面上全是嘚瑟,苏子衿怂恿秦老夫人拿走了她这么多年攒下的私房钱,那又怎么样呢? 这笔钱反正也要用来给秦夯还赌债。 虽然还是有些心痛,但起码用在她儿子身上。 等苏绾绾进了门把嫁妆给她打理,她又能有银子用了。 秦夫人得意的在苏子衿面前晃了一圈: “除了再给我们两个铺子,你还跪下给我磕个头,我到时候帮你劝劝淮儿,一个月去你房间一次怎么样?” 这段时间苏子衿非常不对劲,好像有些不受掌控。 但秦夫人浑不在意,因为她有个儿子秦若轩。 只要秦若轩还在秦家,苏子衿就不得不留在秦家,对他们秦家死心塌地。 苏子衿双手环抱,冷了脸: “我不跪也不拿你能把我怎么样呢?” 突的,身边传来一阵破风的声音。 苏子衿还来不及反应,秦夫人挥舞着巴掌朝她舞过来,她微微有些蒙,顺手侧了侧身子,秦夫人来不及反应,脑袋撞在桌角上。 “啊!!” 秦夫人捂着受伤的地方,发出杀猪般的尖叫,鲜血顺着指缝流出。 她抬起头恶狠狠地看着苏子衿: “儿啊!!你管管这个恶毒的女人。” 思茹抬手给苏子衿鼓掌: “小姐,你可真厉害!夫人冲上来想要打你,你一下就躲过去了,夫人这事自作自受。” 当着众人的面,苏子衿见思茹没给任何人留下话柄,当即勾起一丝笑: “婆母可是因为今日没吃饭?我可碰都没碰你一下,你自己摔在桌子上还要来诬陷我,没想到你不仅想要卖掉我的嫁妆,还这般对我,婆母心术不正到您这个份上,也算是到头了!” 秦夫人踉踉跄跄从地上爬起来,她捂着额头说不出话来: “你……”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王管事期期艾艾道: “秦老夫人,你说的这两铺子地契和房契昨夜你们家的三少爷已经输给我了!你说要抵押怕是抵押不成呀!” 秦夫人大骇: “你胡说!这不可能!地契房契放在公中,我这就命人去拿!” 秦楚楚也道: “就是,你不会是不想收这铺子,或者说是想要压价,所以胡说吧!那铺子的房契和地契一直放在公中的!嫂子你赶紧让人去拿!” 秦夫人如今连头上的伤都顾不上了,也没让丫鬟婆子动手,而是自己亲自去公中。 众人也是期待着秦夫人把房契和地契拿回来。 除了秦夯。 他瑟缩着颤抖着,试图爬到角落里,隐秘踪迹。 秦家上下怀疑王管事说的是假的,都没怀疑秦夯真的偷走了房契地契。 秦楚楚还道: “等我嫂子把东西拿回来,要你们这群骗子好看,居然连这种话都能编出来!” 然而,等了一炷香的时间。 秦夫人再回来的时候惨白着一张脸,手中空空如也。 秦楚楚不死心地问: “嫂子,东西呢?你怎么不拿过来?” 秦夫人颤抖着,哆嗦着喊到: “东西……” 秦老夫人打断她: “怎么回事?” 秦夫人‘哇’一声哭出来:“东西真的不见了!” 她转头瞪着苏子衿,咬牙切齿道: “苏子衿!!东西是你送走的是不是?!!我要你命!!” 谁也没想到,秦夫人一次没打成苏子衿,竟然还想来第二次。 只见她壮实的身体像疯了一样朝着苏子衿冲过去,她想要把苏子衿撞翻在地,然后苏子衿的身体纹丝不动。 旋即,她耳朵上传来一阵疼痛。 秦夫人凄厉的大喊着: “啊啊!!救命啊!!母亲,淮儿救救我!” 苏子衿一手抱着秦夫人的头,一手抓住她的耳垂边上的肉以及戴着的金耳环。 肉和金耳环揪在一起旋转,瞬间的功夫便鲜血直流。 秦夫人疼的魂飞魄散。 秦老夫人赶忙站起来道: “快!把他们分开!淮儿快救救你母亲。” 秦家的人想要上前强行拉扯苏子衿,然而越是拉扯,苏子衿揪耳朵和打她头的力气就越大,秦夫人的叫声也越来越骇人。 秦夫人吓得直哭: “啊啊!!救命啊!淮儿,快把这个毒妇给我杀了!” “救命!!” 秦淮想要分开苏子衿和秦夫人,然而苏子衿死死抱着她,他怕误伤秦夫人,故而迟迟没有下脚。 秦夯在旁边气的浑身发抖,哆嗦着他的断腿道: “苏子衿你怎么敢!!你当我们这多人是死的么?” 闻言,苏子衿非但没有收手,反而更加凶悍。 秦老夫人颤抖着拐杖,痛心疾首道: “住手!快住手!是你婆母不懂事冒犯了你,我替她道歉!!你快住手,这样是要出人命的呀!!” 她知道房契地契如今肯定是不在秦家了。 如今之计唯有问清楚发生了什么,不然赌坊的人不会善罢甘休。 还有…… 秦家若是想要走到不抵押祖产那一步,说不准还要靠苏子衿。 秦老夫人还在期待着,她和苏子衿示弱说说好话,没准苏子衿又愿意帮秦家渡过难关了。 谁知道…… 苏子衿丝毫没有放开秦夫人,反而把她的脸转向秦老夫人那一边,血液顺着秦夫人的脸蜿蜒而下。 秦夫人早已经屎尿不分。 秦老夫人只见满目都是刺眼的红。 苏子衿狰狞着一张脸,一副‘癫狂症’发作的样子,她指着赌坊的王管事还有秦老夫人: “你们是不是合起伙来骗我的铺子?你们把我的铺子弄到什么地方去了!我今天要和你们秦家这群豺狼虎豹。” 秦夫人惨绝人寰的叫声和苏子衿癫狂的责问令人胆寒。 第75章 都逃不掉 秦老夫人、秦楚楚、秦淮轮番想要上来阻止苏子衿,但只要一碰到她,她立刻抓着秦夫人的耳朵更厉害的旋转再旋转。 秦老夫人只能无力的喊着: “松开,赶紧松开啊!!!” 秦夫人哭的撕心裂肺,她一张脸煞白一片,大喊着: “母亲、淮儿,救救我……救我啊!!!” 秦老夫人忽然想起来: “思茹,你赶紧劝一劝你们家小姐。” 思茹手帕捂着脸,看也不看这幅残忍的景象,她只道: “老夫人,我一个做奴婢的,倚仗的全是小姐的宠爱,我哪里敢忤逆小姐,若是失了小姐的欢心岂不要被秦家收拾死。” 秦夫人哪里还有方才一丁点的嚣张,她此刻痛到了极点,祈求道: “你劝劝,你快劝劝!只要你劝劝我保证以后都不为难你了。” 说着竟是吓得屎尿一起从裤子里流出来。 秦楚楚的嗅觉最好,闻见空气中的味道,顿时皱眉: “咦,什么味道。” 苏子衿自然也闻见了,而且她离秦夫人最近,味道最浓烈,对秦夫人她简直嫌恶的反胃。 松开手,石榴嫂立刻扑上前把秦夫人抱住。 秦夫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我的耳朵都要被这个贱人揪掉了!!你们今日这么多人都见到了吧,我要苏子衿这个贱人死!” 不仅是身下一片狼藉,秦夫人脑袋边上也是触目惊心,金耳环尖锐的刺针扎入秦夫人的耳肉。 秦夫人连续嘶吼后嗓音极哑,瞧见苏子衿站在一旁眼睛一瞬不眨的望着她更是不寒而栗。 她颤抖着喊道: “好痛,我痛的快要死掉了!!我的耳朵如今怎么样了?还在不在!!!淮儿你赶快让人把这个贱妇杀了!!” 秦淮黑漆漆的一双眼里没有其他情绪,让人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秦夫人破口大骂道: “大夫呢!大夫死到哪里去了!!还不赶紧来看看我现在怎么样了。” 秦老夫人站出来责骂苏子衿: “苏子衿,你好大的胆子,身为儿媳妇应该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才是,你竟然敢当着众人的面行凶!你还要揪掉你婆母的耳朵,今日就是告进皇宫我也要让你好看!” 秦家上下看苏子衿的眼神怨毒不已。 苏子衿淡定地站着道: “去呗,到时候到了陛下面前,我倒要问个清楚,到底是秦夯偷了我的房契地契,还是你们秦家上下串通一气来骗走我的房契地契。” 她反正没什么理亏的地方。 即便是到了圣上面前,也丝毫不慌。 反倒是秦家婚前苟且、宠妾灭妻、骗走儿媳妇嫁妆,桩桩件件拿出去都是丢人的。 苏子衿大摇大摆的坐在桌子上品茶,怡然自得。 从她重生的那天起她就想通了,与其内耗逼疯自己,不如发疯外耗别人。 只要她足够癫,怕得了谁? 今天这桩桩件件都是她故意的,故意透漏房契地契在公中惹得秦夯去偷,故意和赌坊设局让秦夯输钱,又故意让人上门讨债惹出闹剧。 她最终的目的就是要逼着秦家的人走投无路,只能抵押祖产。 苏子衿喝了一口茶,眼看着秦家面色个个难看,上辈子的郁气通了不少。 这秦夫人又受伤了,估摸着能消停一阵。 她甩了甩过于用力而发麻的手,有点可惜这阵子没人可以玩了。 大夫匆匆进门,见状大为吃惊: “这耳朵都掉了一半下来,这是谁下这么重的手哇!!” 真是…… 人在江湖飘,人很话不多。 给秦夫人仔细看过之后,大夫又道: “我只能尽力帮夫人保住耳朵,但即便如此,面上还是会留疤。” 闻言,秦夫人差点当场晕过去,她抓着大夫的手道: “大夫,这俗话说的好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若是身体有残缺,我怕死后无法顺利投胎啊!!你帮我想想办法,想想办法啊!!” 大夫有些为难。 他虽然是大夫可也没办法治这种病。 闻此噩耗,秦夫人更加精神失常,上前便要撕打苏子衿: “苏子衿,我如今全让你毁了!我也要撕了你的这张脸!我要杀了你!” 秦老夫人亦是被当前景象气的差点握不住拐杖,还是极力忍耐才不至于面目狰狞。 但…… 如今秦家正是缺钱的时候,若是再把苏子衿得罪,他们就只剩抵押祖产这一条路了。 若是还不上来钱,秦家不只是名声扫地,还会因为给不起苏绾绾的嫁妆而失信于人。 这样做秦淮的前途就真的一片昏暗了。 秦老夫人当即便道: “拦住夫人,不要让她胡来。” 苏子衿稳坐泰山,秦老夫人是一个非常冷静且务实的人,她不会像秦夫人一样无法接受秦夯竟然把两间铺子卖掉了,而是会第一时间想解决之策。 见着秦老夫人如今的样子,苏子衿猜恐怕刚知道此事,秦老夫人就开始打主意,想要安抚她,让她接着出钱。 如今她和秦老夫人恐怕还得拉扯一番。 苏子衿慢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 拉扯就拉扯吧。 反正她心头的恶气已经出了。 秦老夫人面容慈祥目光却是极其森冷,她道: “苏子衿,你如此伤自己的婆母,此事便是有我在也护不住你!你若不摆出一个态度来,我这就进宫面圣,恭请陛下为我们秦家做主。” 苏子衿放下茶杯,没答话。 这秦老夫人还真是以为先兵后礼能威胁的住她不成。 秦老夫人被苏子衿毫不畏惧的眼神气的有些手抖,为何她到如今还没一点心虚? 苏子衿冷笑一声道: “我早就说过了,你去告状便是了,我根本没在怕的!” 这幅挑衅的样子让人看了血气翻涌,她是真会气人。 秦淮在旁阴沉着脸道: “苏氏,你如今当真是无法无天。” 秦楚楚指着苏子衿,眼中满是杀意: “是啊!淮儿,你这媳妇儿从前我们只当她温顺敦厚,哪里想到只是披着这层皮的夜叉,我看要不然就告到圣上处,要不然就通知苏家,把她接回去。” 秦淮如今是一品武侯。 虽没有掌兵的权利,但府中养了不少侍卫,只消秦淮一声令下,便立刻会有人上来将苏子衿拖走。 可苏子衿丝毫不惧。 她看着秦淮冷冷道: “你与其在这找我麻烦,还不如想想你们偷拿了我的铺子要如何圆谎,我要告到京兆府尹去,你们别说是圣上面前,在天下人面前也说不过去。” 苏子衿指了指秦夯,又指了指秦夫人,她看向所有秦家人: “你们秦家上下,每、一、个都逃不掉!!” 她刻意加重‘每一个’三字,平静地目光下暗藏杀机。 第76章 嫂子杀你 秦楚楚气的跳脚: “你你你,你这是污蔑,我们压根没拿!” 秦夫人更觉得冤枉: “那地契房契都好好的在公中放着,我怎么会知道突然就不见了。” 秦老夫人目光慈爱,还想着感化苏子衿: “子衿我们可是一家人,一家人何必计较这些呢?” 苏子衿看清楚了秦老夫人眼中一闪而过的冷光,知晓如今秦老夫人如今心中必然是杀意必现。 原本秦老夫人是打算既然那两间铺子没有了,诱导秦夫人怀疑苏子衿。 正好借着秦夫人问罪的时候,退一步,用怀柔的办法逼着苏子衿拿钱。 谁料秦夫人太过于心急,不仅被苏子衿打的惨叫连连,还被苏子衿先一步问罪他们秦家。 这样一来秦老夫人就陷入了被动的境地。 秦老夫人见怀柔已经没了希望,于是想要用秦夫人身上的伤做文章,用去圣上面前告状压住苏子衿。 谁料苏子衿压根不怕,而且她还软硬不吃。 这样一来,秦老夫人变得更加被动。 苏子衿冷眼看着秦老夫人道: “这两间铺子,你难道不应该给我一个说法吗?是秦夯一个人做的?还是你们秦家的某个人联合他做的?” 她这是逼着秦老夫人把这件事情查到底。 前世秦夯也和今生一样不学无术,不停地喝酒赌钱,全部挂苏子衿的帐。 输了钱就回来和苏子衿要钱还账。 他还在外面到处同人说: “你们知道小爷我为什么这么潇洒吗?因为家里有个倒贴我大哥的嫂子。” “她粗鲁、上不得台面、性格木讷,不得我大哥喜欢,为了讨好我,在我大哥面前替他美言几句,所以花了这么多钱来收买我!” “只要我说一句话,要她拿多少钱就拿多少钱!” “她身边的陪嫁丫鬟也送给我当洗脚婢了!这人贱的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所以天底下的女人一定要好好学学我家大哥的绾姨娘,那才叫一个会讨男人欢心。” 上一世苏子衿听到他这些风言风语,也曾尝试过找秦家人,让他们好好管教秦夯。 可秦家人是怎么说的呢? “都是一家人,何必闹得人尽皆知,丢的还是秦家的人。” “我淮儿就这么一个弟弟,所谓长嫂入母,你还不能让着她点?” “子衿,你这样着实有些不懂事了!夯儿能花你几个钱。” 所有人都在劝她退让、忍让、糊糊涂涂这事儿就过去的,因为要账的人没有要到她们头上! 一直到后面秦夯偷了她的铺子出去抵押,她们还在劝。 而且还逼得她不得不拿钱把铺子赎回来。 再后来苏子衿就不肯给钱了,秦夯为了钱和她大吵一架,唾骂她这个嫂子不仁不义。 谁知后来秦夯竟然那一夜死在了护城河里。 所有人都说是她苏子衿不肯给钱,害的赌场的人追债,害死了秦夯。 秦淮冷冷看着她: “你害死了我的弟弟,从此我们便是仇人!” 到头来还竟成了她的错。 她一定要追查到底,把秦夯送入京兆府尹。 偷盗者在大周判的非常严重,五百两就可以处五马分尸之刑! 杀弟仇人是吧? 她上一世没做的被人冤枉,这一世她就要坐实了! 秦夯自然也明白这追究到底的意思,无非就是要将他送官,他终于知道怕,哆嗦着腿爬到秦老夫人身边道: “祖母,我……” 秦老夫人一脚踹到秦夯脸上。 这一脚力气极大,打的秦夯一个翻滚倒在地上,整个人在地上翻滚。 伤口生疼,秦夯痛的嗷嗷直叫。 秦夫人红着眼赶忙上前扶着秦夯,心疼不已: “母亲,好端端的你打他做什么?” 秦老夫人冷眼扫过他们母子,随后看向苏子衿的目中又全是慈和,她颤抖着手问苏子衿: “子衿你如今一定要一查到底吗?咱们是一家人,一家人啊!这宅子里面有什么事情大家一起捂着,互相面上都有光! 夯儿从小是家里的幺儿,被你婆母宠着长大,从小就被宠坏了,你就放过他这一次好不好!祖母和你保证他以后再也不敢!” “再说了,他如今输掉的也只有你的那两间铺子,那原本就是要被抵押出去的,你手上还有那么多资产,你就放过他!” “一家人就算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呢,他如今已经被赌坊打断双腿,往后再也不可能犯下这样大的错误了!” 秦老夫人见苏子衿沉默,还以为是这招苦肉计奏效了。 使了个眼色想让人将秦夯赶紧送走,不要再出现在苏子衿面前。 苏子衿忽然轻声问道: “一家人?你们和我有血缘关系吗?尊重过我不卖嫁妆的意愿吗?你们可知道那两间铺子是我外祖送的?” 秦老夫人被哽咽在原地,不知道说什么好。 苏子衿一张脸紧绷着: “还有你们张口闭口就是要去圣上那里告我,要么就是要休了我,又什么时候把我当成是一家人了!” 苏子衿眼中闪动着危险的光芒: “今日之事,我必须一查到底,追究到人。” “如今你是想要查出这个人,把他扭送官府是么?” “自然。” 秦老夫人顿时跌坐在椅子上,她问苏子衿: “一家人,你何至于打打杀杀!何至于此啊!子衿,祖母知道你平日最是心软,这可是淮儿的亲弟弟,他平日里最是护着你,他如今被打断了双腿,若是要去坐牢必定是死路一条。” 苏子衿不搭理秦老夫人的求情: “那与我何干?不是还要去圣上面前告我么?你们告你们的,我告我的。” 秦夫人:“……” 秦楚楚:“……” 秦老夫人:“……” 关乎儿子的安危,秦夫人没有之前的顿感和愚蠢,她赶忙喊道: “不告了不告了,我们不告了!你也别告了行不行?” “不行!!” 陈宜司原本一直在旁边看戏,这时她适时在旁边补了一句: “我朝对偷盗判的向来严格,五百两就可以处五马分尸之刑,这两间铺子少说也值个十几万两,够这秦夯死几百次的吧!” ‘五马分尸!’ 这四个字的震撼力好比让秦夯死了一次。 秦夯顿时浑身失力,惊恐地坐在地上,连求饶也忘了。 秦家上下全部被苏子衿如今的冷硬给镇住了。 他们愣了半晌没有说话。 秦夯素来顽劣,反正他不是家中长子,无需像秦淮一样继承家业承载家族兴衰,故而对他的品行也没人放在心上。 顽劣点就顽劣点,反正他捅出的篓子也是苏子衿在收拾。 就连秦夯输了苏子衿两间铺子也没人放在心上,大不了他们想其他办法筹钱,反正那两间是苏子衿的铺子,她想拿回来她自己想办法。 可谁也没想过,苏子衿一旦追究秦夯要死几百回。 秦夯刚开始被吓住了,反应过来立刻求饶: “祖母,我知道错了,我不应该把铺子偷出去的,大哥,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们小时候还一起爬树掏鸟窝的呀,我是你带大的,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秦老夫人亦是哭的很伤心。 “祖母、母亲,你们不要我,你们平日里最疼的就是我了!” “啪!” 秦老夫人一巴掌扇在秦夯脸上。 她恨得直咬牙,面上却还是痛心疾首一般: “夯儿啊!你求我们有什么用!要杀你的是你的嫂子!” 一句话,把矛头重新指回苏子衿身上。 第77章 为了祖产 秦夫人心疼亲生的儿子,第一个上前求饶,她抓着苏子衿的手,面色前所未有的和蔼: “子衿,子衿,你还当不当我们是一家人!你若还当我是你的婆母,那我们过往所有的恩怨全部一笔勾销好不好?” “若你不喜欢绾绾进门,我这就告诉淮儿,让他不许娶她,他素来孝顺我这个母亲说的他一定听!” “只要你这次饶过夯儿,我让淮儿日日都到你房里如何?” 秦夫人期待的看着苏子衿。 苏子衿给秦家人的印象是恋爱脑,她心爱秦淮,不管秦淮说什么她都会照做。 夫妻一体,她对秦淮的亲人也当成自己的亲人对待。 秦夫人觉得这个条件苏子衿肯定会答应。 谁料苏子衿推开秦夫人,神色默然: “你们秦家处心积虑要拿走我的嫁妆,对待我更是狼心狗肺,如今还将我两间铺子抵押了,还想我饶过始作俑者?我只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还一家人,若不是你们当初骗我进门,我岂会和你们这样黑心肝的人成为一家人。” 苏子衿丝毫不理会秦夫人的求饶,神色冰冷看向陈宜司: “我如今是侯府夫人,这秦夯不能袭爵那和庶民也没什么分别,他偷盗官眷钱财,是否可以罪加一等。” “当然可以!” 陈宜司点头道。 “看来不只是五马分尸那么简单可以处理的了。” 秦夫人一听,当场栽倒昏死过去。 秦老夫人还是勉力支撑才没有倒下去,她们满脸绝望。 一群人之中,只有秦淮始终冷冷看着苏子衿,既没有求饶也没有制止苏子衿的行为。 他想到了一个人,挥了挥手让书童去将人带来。 只消片刻,思仪跌跌撞撞跑到苏子衿面前,她二话不说扑通一声跪下: “小姐,求求您放过三公子吧!奴婢不能没有他,如今……如今奴婢肚子里已经怀了三公子的孩子,奴婢是三公子的人了!” 闻言,秦夫人晕的醒了过来。 “你说你肚子里已经有了夯儿的孩子?” 思仪擦着眼泪: “是! 思仪声音发颤,伺候苏子衿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诚心诚意跪着: “小姐,我发誓我往后必定诚心诚意服侍你!您不能让奴婢的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爹啊!” 苏子衿前世无比惨烈,除了思茹没有人对她真心。 她用血肉滋养的男人对她无情,身边从小一起长大的陪嫁她的丫鬟背叛她。 何其悲凉。 对于思仪,她是有过感情的,前世更是无比真心为思仪打算。 可她数次叛拿她当傻子欺骗。 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思仪早就和秦夯有了孩子,难怪前世约莫两个月后,思仪说家中母亲有病同她告假,后面过了半年才回来。 原来她的肚子已经快瞒不住了! 她要生孩子,苏子衿不怪她。 但背主这一条,思仪该死! 醒过神来,苏子衿瞧见思茹和陈宜司都担忧的看着她,心中对于被思仪背叛产生的戾气散了不少。 思茹上前扶着苏子衿: “小姐,您……” 她担心自家小姐会受不了思仪背着她偷偷和秦夯搞上还怀孕这打击,她们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别看小姐如今冷冰冰的,实际上很重感情,要不然她也不会给思仪那么多银子。 苏子衿拍了拍思茹的手,给她一个宽慰的眼神: “我还好,只是……思仪为了一个男人,你自己觉得未抬房偷偷怀了孩子,值得吗?” 秦夯不堪受用,一身恶习,而且上辈子始终没有给思仪抬房,即便是思仪生了他的孩子。 这就说明他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 苏子衿也知道前世秦夯横死的下场,她知道思仪即便抬房,在秦夯手下也不好讨生活。 思仪抓紧了苏子衿的衣服,她痛哭道: “小姐,奴婢知道奴婢这样做不对,可我们做丫鬟的成日看人脸色,主子一句话便可以决定我们生死的事情,小姐又怎么会懂?” 苏子衿从未薄待思仪。 思仪每逢家里有事,她都会让她带上厚厚的银两。 即便思仪性格霸道好多次欺压到她这个主子面上,她也从未说什么。 因为思仪的自尊心重,她不愿思仪觉得跟着自己这个主子日子过得凄凉。 然而思仪…… 苏子衿撇了撇嘴,倒不是觉得伤心。 而是从今日起,思仪就真的没有退路了,要死守在秦夯这个不中用的男人身上一辈子。 她轻笑一声: “既然你已经下了决心,那我就看在你伺候我多年的情分上,放秦夯一马,不报官了。” 还没等秦家人高兴。 苏子衿淡淡掀起眼皮: “但是我的损失不能白白就这么略过,你们必须还上我那两间铺子,而且还得还给我,不然我还是要将秦夯送官,还有我要秦夯立刻将这丢人现眼的丫鬟纳进门。” 是了。 把秦夯送官五马分尸从来不是她的目的。 苏子衿真正的目的是要将她的铺子‘光明正大’的拿回来。 这一招不可谓赚大发,这铺子本来就是她做局抵给她自己的,即便不闹这么一出也不会损失,如今这么一闹腾,秦家又要花大价钱赎回来。 至于思仪。 苏子衿闭着眼睛都能猜到她的结局。 即便她嫁给秦夯那又如何呢? 原本秦家就是靠着她的嫁妆在养,秦夯也是靠着她的嫁妆,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从此以后秦夯可就没钱了。 她的日子还能好过到那里去。 苏子衿淡淡道: “思仪,你从小就自命不凡,更是受不得一点委屈,你瞧见秦夯是少爷,比你身份高一等,你迷了眼我这个做主子的送你一程,你就地拜别,我们主仆再无关系。” 思仪已经当众承认有了秦夯的孩子。 事情已经再无转圜的余地,她也不想再要思仪这般背主的丫鬟,但愿她真的能过上想要的富贵生活。 苏子衿眼神中带着看穿一切的悲凉: “希望你能明白,有些东西命里有时终须有。” 苏子衿愿意放过秦夯,秦家一家应该高兴才对。 可要拿钱赎回那笔钱又犯了难,他们除了欠赌坊的钱,还有苏绾绾的聘礼没钱给呢,如今又再背上一笔。 此刻的秦老夫人已经被彻底难住了,她皱眉看向苏子衿: “子衿,你何必如此苦苦相逼!你明知道秦家已经拿不出来钱了!” 如果是苏子衿的命,秦夫人还能说一句,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可摆在秦夫人面前是她亲生儿子的命,她不敢撒泼打滚,躲在角落里像个鹌鹑一样。 苏子衿绷着脸: “那就见官好了!我也知道秦家为难,既然秦夯的命不值钱,那就当我没说过!” “原来这秦家看似风光,刚还承袭了爵位,其实是打肿脸充胖子……” 陈宜司猛地捂住张若晴的嘴。 张若晴却是把她的手拿开,接着道: “输了儿媳的嫁妆都没钱赎回来,还欠赌坊这么多钱……” 这声音低低的,却恰好让在场所有的秦家人都听见。 思仪‘噗通’一声再次跪在地上祈求道: “老夫人、夫人,你们救救三少爷!” 秦老夫人的面色很难看,给钱还是送上孙子的命,这是一道单选题。 秦家男丁的性命比任何的金银财宝都重要。 要让秦家的列祖列宗知道她为了守住钱财看着秦夯去死,这不可能! 秦老夫人看了思仪一眼,怒斥道: “混账东西赶紧下去,秦家的脸都要让你丢尽了。” 随后,秦老夫人还是不甘心: “子衿,这赎回铺子的事情能否缓一缓?秦家如今实在是拿不出多余的钱。” 虽是商量的句式,眼底和说出话的语气却全是冷硬。 苏子衿笑眯眯的: “没有多余的钱,不是还有牌匾还有大大小小的祖产一大堆么?不需要全部卖掉,也像你们想要抵押我的铺子一样抵押出去不就好了。” 她做这一切,最终的目的就是秦家的祖产。 第78章 秦淮决定 秦家受封于秦老太侯爷,也就是秦老夫人的公爹。 秦家老太侯爷是开国元勋,丹书铁券、世袭罔替,极受太祖皇帝信任,秦老太侯爷在任的时候也打下一笔极其丰厚的祖产。 丹书铁券相当于侯府的免死金牌,若没有天大的祸事,秦家是不会拿出来的。 其余祖产便是老太侯爷打下来的那些东西—— 到如今不甚繁荣的铺子庄子、太祖皇帝亲手写下的牌匾、以及太祖皇帝赐下的这座宅子。 那些铺子庄子虽不盈利,但位置极好,田地值得不少钱,抵出去不比苏子衿的两间铺子差多少钱。 如果没有苏子衿当年拿嫁妆出来,这些东西早就保不住。 如今她也只是让秦家拿出本来就保不住的东西而已。 秦老夫人深深叹了一口气道: “你明明已经答应放过夯儿,为何就不能送佛送到西呢?” 苏子衿丝毫不理会秦老夫人,只抬眼看向秦夯: “如今你这条命保不保的住,不看我,而看你的祖母了。” 秦家人方才还道德绑架她,如今苏子衿用一模一样的招数绑架回去。 倒要看看秦老夫人要如何应对。 秦夫人大喊着: “母亲,救救夯儿。” 秦夯更是抓着秦老夫人的衣服: “祖母,您从小就宠爱大哥,爵位、祖产全都给大哥,我没意见,但如今我的命也是命啊!” 秦老夫人不想抵押祖产。 这些东西全是祖宗基业,当年侯府最艰难最走投无路的时候,她宁愿去借,宁愿把女儿换走,她都不愿意真的把祖宗基业给卖掉。 秦老夫人当年从太夫人手中接过这些东西时,她就郑重承诺过,这些东西一定不会败在她手中。 而如今…… 如果不抵押那秦夯就是一个死。 秦家的男孙同样很重要。 秦老夫人进退两难,她只能看着秦淮,双目微红: “淮儿,祖母如今年纪大了,老眼昏花,也无能力管住这侯府,故而才会有今日这祸事,今日这中馈我便全权交给你,这祸事要如何平,你自己决定,况且你才是侯府如今的主人,这中馈本就应该交到你手上。” 闻言,秦夫人整个人像是被扼住喉咙一般,双手泛白。 她入府多年,这中馈看似是她在处理,实际上她手中的对牌钥匙不多,重要的全在秦老夫人手中。 侯府真正主事的还是秦老夫人。 秦夫人这些年一直痛恨苏子衿的原因便是害怕秦老夫人将来会直接将全部的中馈交给秦淮的媳妇儿。 这样她会让她非常没有面子。 可…… 这一天还是来了。 秦夫人不敢说话,更不敢阻止,她怕自己说话秦夯就会没命。 手心手背都是肉。 闻言,秦淮猛地睁开眼睛。 秦老夫人又小心翼翼的看向苏子衿: “子衿,你是淮儿的媳妇儿,男主外女主内,这内宅本该就是你把持,你婆母糊涂管不好内宅,这次祖母把钥匙交给你和淮儿,你就当可怜侯府百年基业,不要逼着我们卖祖产可好?” 苏子衿没说话,眼底全是冷意。 她当然知道秦老夫人不会那么轻易交出祖产,只是没想到秦老夫人还能为了此事做到这一步,甚至不惜将中馈交给她。 上一世,秦家虽把她娶进门,名义上她是秦家的正妻,实际上从未有过正妻的一丁点待遇。 苏绾绾进门前,中馈是秦老夫人把持,秦夫人主管,下面还有个已逝秦侯也就是秦淮父亲的姨娘徐姨娘在理帐。 苏绾绾进门后,设计揭发了秦夫人贪污的秘密。 秦老夫人便全权交给了苏绾绾,徐姨娘帮着苏绾绾理帐。 她从未有过任何机会插手秦家的中馈,哪怕秦家花的是她的钱。 苏子衿低笑一声: “我嫁过来时,老夫人便用过中馈甩手给我,让我拿嫁妆平了帐又把钥匙收回去这招了,如今这招是还想再要一次,这冤大头还想再让我当一次?” 秦老夫人喉咙仿佛被堵住。 她以为苏子衿是蠢,故而才没有看出她所用计谋。 没成想她早就知道只是没说。 秦老夫人目光看向秦淮,把最后一丝希望寄托在秦淮身上,她想让秦淮开口让苏子衿接下这中馈。 然而同时她也无比了解秦淮,若是他们这些长辈开口让苏子衿出钱便算了,秦淮作为秦家的家主,必然不可能担上这谋取正妻嫁妆的坏名声。 秦淮冷冷看了一眼苏子衿,面色漆黑: “苏氏,不得如此揣测长辈!” 秦老夫人还是不愿放弃,瞥了苏子衿一眼,却见她眼中全是讥讽,不由得上了些火气: “淮儿教训的是,我作为你的长辈,平日里从不让你站规矩,也不要求你事事恭敬,但如今竟然给你的中馈钥匙,也要被你这般揣测; 如今正是秦家生死存亡的关头,你若能放下自私,从此这侯府主母的位置自然是你的囊中之物,否则等绾绾进了门,岂还会有你的一席之地?” 她就不相信苏子衿能对侯府主母的位置没有一丝一毫的向往。 苏子衿嗤笑一声: “你们侯府主母的位置真是上天赏赐的泼天富贵,这般富贵的东西,老夫人还是自己留着吧!” 她看着赌坊的王管事,递上去一个盒子: “多亏了王管事,秦家欠我的钱我已经拿回来了,分红我还是照例给你们,这里面是银票,还请你们数数。” 王管事眯着眸子: “少夫人倒是极讲信用。” 随后王管事眯着眼找到秦淮: “临关候,你祖母方才还承诺过我们一定会把钱还上呢,如今就把这烫手山芋甩给你了,我只想问你祖母和你们家少夫人僵持不下,什么时候是个头?这钱到底是能给还是不能给。” 秦淮自娶了苏子衿,就从来没有过为钱财窘迫的时候,沉着脸不说话。 秦夫人想要牢牢把持秦家中馈,苏子衿却不愿接,她正是高兴。 反而是秦楚楚有些不乐意了: “苏子衿,我看你是昏了头了,母亲给你的好机会你都不识好歹!如今不接中馈,往后有你后悔的时候!我们堂堂临关候府,也不是离了你就活不了。” 嘴上虽这样说,秦楚楚心里却清楚。 当年秦家还没有娶苏子衿进门,日子过得抠抠搜搜的,为了守住祖产母亲就连府邸破旧需要修缮也是尽量省着点花。 而且每日府上就算是有瓜果,也都是不怎么新鲜的。 自从苏子衿进门,整个临关候府焕然一新不说,日日吃的都是京城内时兴上好的东西。 耳边听着秦楚楚的辱骂,苏子衿没搭理这个跳梁小丑,而是道: “说得对,你们秦家难道离了我就活不成了?” 秦老夫人沉默着不吭声。 苏子衿无声的目光看向秦淮,她敢赌,以秦淮的自尊必然不会愿意承认这点。 终于,在苏子衿无声的逼迫中,秦淮轻声道: “事已至此,也只有抵押祖产这一条路可以走。” 第79章 大为震惊 秦老夫人颤抖着双手缓缓站起身: “淮儿,不可啊!” 秦淮低声道: “小姑姑说得对,秦家不是离了谁就不能活。” 秦老夫人把事情交给秦淮处理,并不是真的想要把手中的权利交托出去,而是她希望能够借此让苏子衿再次出钱。 又或者让秦淮开口让苏子衿出钱。 她认为,以苏子衿从前对秦淮的情意,必定是不会看着秦淮为难,会出这笔钱的。。 可秦老夫人怎么也没想到,苏子衿不仅不接这笔钱,还逼得秦淮不得不说出抵押祖产。 秦老夫人见劝不动秦淮,只能去劝苏子衿: “子衿,祖母这是真心想要将中馈交托给你,你才是淮儿的正妻,是秦家真正的女主人,只有这样你才不用担心绾绾进门之后你的处境!祖母这是想要让你放心啊!” “你为我们秦家长房一脉生下了继承人,即便是绾绾进门有了孩子,我也会让人将孩子抱到你的膝下给你抚养,尊你敬你将你视作亲生母亲。” 面对秦老夫人的哀求,苏子衿面无表情。 秦老夫人咬牙: “子衿,你同淮儿八年夫妻,你救我这个祖母一次,救侯府一次,救他一次可好?” “这些祖产是侯府的根基,若是拿不回来,秦家可就垮了。” “我知你记恨我们这段时间忙着绾绾的事情,冷落了你,可淮儿也只不过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你还能不跟他过了还是怎么的?” “子衿,我们一家人如今都在求着你,我已经把中馈交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做人还是要知足的!” 苏子衿还是不为所动。 虽然早就对秦老夫人的无耻有了心理准备,但此时此刻,苏子衿还是被她这不要脸的语气给惊呆了。 秦老夫人也渐渐地没了耐心。 这几日秦家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她也跟着有些着急上火的,嘴里起了好几个泡,此事约莫是太着急了,泡烂掉在嘴里疼的厉害。 秦老夫人说的口干舌燥,顺手端起旁边的一杯茶。 然而即便是喝着清心静气的茶水,对她如今的状态也没什么帮助。 秦老夫人为了保住祖产,只能继续语重心长的劝苏子衿: “当年我或许说过,淮儿他素来洁身自好,娶了你就不会纳妾,如今却违背诺言,这是我的错,可如今我已经同你认错了!” “祖母真不是你以为的那种人,你以为我当下把中馈还给你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让你好受,让你放心,怕你生气。” 陈宜司坐在旁边听着,一张脸都要绿了。 这秦老夫人还真是有一张三寸不烂之舌,真是pua中的高手啊! 简直太不要脸了!! 这要但凡换一个心志不坚定的人,还不得被她拿捏的死死的? 只是旁人家的事情,她也不好随便插手。 她只能默默看着不说话。 秦老夫人小心翼翼地看着苏子衿: “又或者你还是担心若轩未来的前途,你接了这中馈,明日我便让淮儿上奏让若轩当世子,我们还是和和美美的一家人可好?” 原本秦老夫人的计划是让秦夫人出面逼着苏子衿出了娶苏绾绾进门的聘礼。 这笔聘礼左右苏绾绾不可能留在苏家,还是要带回来的。 带回来以后,反正中馈由她掌管,在谁手中就不那么重要了。 总之是在秦家的,苏子衿身体不好,等过个几年她没了,还能用这笔钱再为秦淮娶过一门体面的高门妻。 不需要太聪明,好掌控就好。 苏氏没什么脑子,她留下的若轩却是秦家的长子嫡孙。 未来秦若轩还是需要一个出身高贵的嫡母。 可现在…… 秦老夫人只恨秦夯好赌打乱了她的计划,而她又迫于秦夯是个男孙,而不得不救下秦夯。 苏子衿幽幽道: “白眼狼儿子当不当世子与我有什么干系?一个好色丈夫,一个贪财婆母,还有你狼子野心时时刻刻谋夺我的财产,你是怎么说得出口‘和和美美’这四个字的。” 说完,苏子衿走到秦淮面前。 毫无征兆。 “啪”的就是一巴掌甩在秦淮脸上。 十成十的力气,打的苏子衿自己手都在肿胀。 自重生以来,她就没有对秦家的任何人手下留情过。 她睁着眼睛看着秦淮一张脸肿胀一片,像个冷酷无情的杀手。 秦老夫人目呲欲裂,恶狠狠地盯着苏子衿,气的浑身发抖,秦夫人更是气愤不已,恨不得冲上前来和苏子衿撕打。 秦淮对着她们使了个眼色。 她们这才将心内的火气强压下来,背对着苏子衿,身体不断地起起伏伏。 苏子衿转头又是一巴掌: “秦淮,我为你们秦家操劳半生,为你九死一生生下孩子,你的祖母父母姑姑我都是当做自家人一样侍奉,可你是怎么对我的?” “你们全家都拿我当傻子!花我的钱还要当大爷。” 秦淮目光深深,他没有还手,只道: “若我挨你两巴掌,你心头火气能消,那你打我便是。” 苏子衿望着秦淮幽若寒潭的眸子里明明毫无情绪,却仿佛带着一种别样深情。 不由得嗤笑。 她笑的是自己上辈子的年少无知,就因为秦淮的这双眼睛,她总是觉得他不会表达爱情,实际心里是爱自己的,才会自欺欺人了一辈子。 当年,她在家中放风筝,风筝断了线她去寻。 走到大街上差点就被登徒子轻薄,是秦淮出手救了她。 她便从此陷进去了。 苏子衿恨自己太愚蠢,也恨他的冷漠,恨他宠妾灭妻,最恨的便是他纵容秦家人踩在她头上拉屎拉尿。 既然秦淮让她打,她索性抬手又是两巴掌‘蹦蹦’打在秦淮脸上: “打两巴掌就能消除我的心头只恨?你会不会想的太便宜了一些?” “刚进门我贤良淑德,替你侯府平事还钱,替你打理侯府,替你操持公爹的寿宴,知晓你调任,我陪你去西北荒凉之地, 这几年你在外回不来,你们侯府的老侯爷送终也是我在操持,老夫人有病痛亦是我在侍疾,终于等到你荣归京城,可你们一家却把我当傻子玩弄!” 苏子衿简直不敢想,如果不是重生让她有改变未来的机会,她有多冤。 效忠她的人个个不得好死,唯一疼爱她的母亲也被苏姨娘极尽欺压,她的儿子不孝顺她,要换个娘亲。 而她自己则是被下毒、冤枉、受尽折磨而死。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如今就站在她眼前。 他怎么可以对自己的发妻这么狠。 苏子衿目光微扬,看着秦淮: “今日,若你们非要逼我为你们这个秦家背书,那就和离吧。” 秦家上下大为震惊。 第80章 给一炷香 苏子衿虽然拒绝了要接管秦家的中馈。 但秦老夫人有信心,以从前苏子衿对秦淮的情意,还有那跟着他去西北的义无反顾和死心塌地,她最后一定还是会为秦家收拾烂摊子。 这么多年,秦老夫人怀疑过苏子衿会对秦家其他人生出异心。 却从未怀疑过苏子衿对秦淮的真心。 因为自将苏子衿娶进门,她就不断地给苏子衿洗脑,告诉她秦家的艰难,以及秦淮对她深情却从不宣之于口的形象。 但背地里,她们一直拿苏子衿当一个上不得台面的血包。 苏子衿一直都未曾发觉。 升迁宴上,苏绾绾说苏子衿推了她,秦淮要纳苏绾绾进门,秦老夫人知道这件事情给苏子衿内心造成极重的创伤,对她癫狂的行径觉得也还算和离。 但秦老夫人怎么也没想到苏子衿竟然有一天会提和离。 顿时,秦老夫人气笑了。 为了保存秦家的颜面,秦老夫人屏退本来还在会客厅的众人,只留秦家人在此处。 秦夫人更是无比震惊,她脱口便道: “和离?苏氏,你如今真是越来越拿自己当一回事了,你有没有撒泡尿照过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子?” “我们秦家如今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模样?自有了临关侯府以来,我们家就没有和离这回事,除非你自请下堂。” “你如今都已经是几岁孩子的娘亲了,再过个十年你都可以当人祖母了,有了孩子你还回娘家去,你觉得自己还要不要脸? 我们秦家现在托付你中馈,那是给你脸,不过让你还个几万两,出两间铺子,又不是要你的正妻之位,你还蹬鼻子上脸的。” “既然你给脸不要脸,那索性我们秦家就休妻好了,我看你还能往后还能过上什么好日子!你可别舍不得走。” 苏子衿冷着脸,她只道: “既如此,那写休书吧,我这就让人把秦夯送去京兆府尹。” 苏子衿语气变态,带着十分的狠厉: “秦淮如今还只是承袭爵位,还未正式在圣上面前露过脸,更未曾正式授予什么官职,休糟糠妻、死胞弟、这两桩事情下来,他还能不能有官职就不一定了。” 闻言,秦淮素来沉冷如水的脸上终于有了反应。 秦老夫人极看重秦淮的名声,站出来道: “苏氏,我好意才来同你商量,给你一个恩德让你成为这侯府真正的女主人,未来淮儿再立功,你说不准还能得封诰命,你不要不识好歹。” “淮儿如今立了大功,圣上不表是不知道给淮儿一个什么好的官职,不然也不会让乐平郡主到秦家小住,淮儿是大才的!” “你休要为了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坏了淮儿的名声。” 秦老夫人最看重的人便是秦淮。 秦淮若是能够再进一步,说不准就不是临关候,而是国公了。 他们不仅守住了侯府牌匾,还能晋升国公,这对于秦家来说是光宗耀祖的荣耀。 苏子衿看着她们惊慌失措,眼中泛着恨意: “想要我安安静静的继续陪你们演完这出戏,那就拿出你们的诚意来!我也只不过要回我自己铺子,这原本就不算为难你们。” “若是不给,大不了我们所有人一起在此处发烂发臭。” 秦老夫人皱眉: “我好说歹说你为何还是要如此胡闹。” 秦夫人当场暴怒: “那东西你给了我们秦家,那就是我们的东西,你现在想要趁火打劫要回去,简直是做梦。” 她不允许苏子衿越过她执掌秦家,更不可能见秦老夫人抵押秦家祖产还苏子衿铺子,对比起来…… 秦夫人甚至觉得这个儿子也不是不能牺牲不可。 小儿子没了,她还有大儿子可以为她争来荣耀。 可钱没了要再赚回来就不知道还要到什么时候了,说不定等她闭眼了,那钱都回不来。 重点是,秦夫人就不想让苏子衿称心如意。 秦淮更是叹了一口气: “子衿,你别胡闹了。” 秦老夫人这下彻底失了耐心,她看向苏子衿眼底全是嘲讽: “子衿,你既然已经嫁入秦家,那你就是秦家的人,你不仅日日夜夜都要睡在淮儿枕边,你们还有一个六岁的儿子,若是我们真的休妻,你舍得你的孩子吗?” “如今淮儿圣眷正浓,秦家未来更是不可限量,你安安心心的当一个侯府夫人,你的儿子也会成为世子,这样不好吗?” “一旦和离或者休妻了,你就是弃妇,你不回家你就无处可归,回家了也是遭人嫌,你又何必自取其辱了!” 苏子衿心头冷笑。 弃妇? 无家可归? 天大地大,只要她有钱什么地方去不了? 这世间本就对女子不公平,男人要老婆孩子热炕头只需要花点微不足道的聘礼钱,女人要孩子缺失要为一个男的劳心劳力操持半生,生孩子还得九死一生。 男人若是不要一个女人,有的是办法,可以不知不觉下毒毒死她,还可以休妻。 可女人若是不想要一个男人呢? 即便女人才是被辜负和压榨的那一个,也会成为旁人眼中的破鞋,弃妇,无家可归、遭人嫌、自取其辱? 这世道如此不公平,她苏子衿偏偏不认。 她偏要和离活出一个人样来给所有人看看! 即便她和秦淮现如今和离了,她也有办法让他们遭报应。 她和临关候府之间,到底是谁富贵冲天,谁跌入泥泞,还有的看呢!! 苏子衿漠然的望着秦淮: “这日子,你还想平平安安的过,你就抵押祖产把我的铺子还上,房契地契缺一不可,若不想过咱们就请族老,休妻也好和离也罢,我苏子衿都认了,我只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考虑,一炷香之后没有答案,我就当你们默认休妻,立刻让人去请族老来见证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