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侦探才能拯救柯学世界》
1. 第 1 章
正值午餐时间。
熙熙攘攘的家庭餐厅里,松田阵平和伊达航碰了碰杯。杯里都是果汁,两人只象征性的抿了几口,就把印着可爱卡通图案的马克杯放回到桌面上。一方面,其实今天不是休假日,现在也还没到下班时间,不方便喝酒。另一方面则和他们选择在这碰面的原因有关。
伊达航有些感慨:“再过几个月就四年了吧?刚毕业那会,真想不到会变成现在这样啊。”
松田阵平正要拿出手机发邮件,一抬头就看两个人影正在餐厅门口,高个的那个还在东张西望,就伸直手臂挥了挥,示意对方他们这一桌的位置。嘴上也没闲着:“是啊,距离某个笨蛋差点被炸死,也已经快过去四年了。”
“放过我啦,小阵平。我真的有好好反省了。” 萩原研二刚走过来就听到这段话,虽然早就知道幼驯染准备拿这个念他一辈子,但还是刻意垮下肩膀,做出大受打击的样子。挂在他肩头的儿童书包,也颇具喜剧效果的随之滑了下来。
书包的主人跟在他身边,是个黑发蓝眼的小男孩。约莫十来岁,看起来像是小学高年级生,这会正侧着头,一脸习以为常的样子看两个人说笑。
伊达航三天前才刚见过这孩子,不过当时的场面太过混乱,没来得及仔细看。现在看来,男孩有着发梢处微略卷曲、和某位自然卷友人有些相似的黑色短发,只是留的比松田更长一些,像漆黑柔顺的鸦羽般暗沉沉的盖住耳廓。似乎注意到他的打量,男孩坦率的目光笔直的刺了过来,带着和年龄不符的锐利和成熟。
确实是个很特别的孩子。伊达航笑着和他打了个招呼。
男孩没说话,只是盯着他、有些困惑似的皱起眉。倒是萩原研二一如既往的会读空气,先是笑眯眯的和班长问了声好,又熟练的把已经滑到胳膊肘的小学生书包顺势抛给松田阵平,自己则拉开椅子照顾男孩入座,“小神威想吃什么?”
松田阵平同样动作熟练的接过书包,放到身旁的空位上,同时头也不抬的把早就点好的苹果汁和菜单一起推过去。
看着这一幕,伊达航更加感慨万千:谁想得到啊,这才过去四年,当年总是吵吵闹闹,和超龄儿童没什么差别的同期好友们,现在已经能熟练的照顾小孩了!
——其实选选在家庭餐厅见面也是这个原因,毕竟还带着小学生。
虽说直到最近才终于见到这个叫神威的孩子,从几年前听说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因为某些原因,要开始照顾一个刚上小学的男孩时,他和娜塔莉就一直很挂念这个孩子的状况。
毕竟,咳,虽然知道两名好友都绝对值得信赖,但无论从性格还是职业考虑,他俩都不像是最适合养孩子的人选。现在看来,这份担心倒是没什么必要……或许以后等他和女友结婚组成家庭后,还得向松田和萩原取经呢。
在场其他人当然不知道伊达航的思绪飘到了哪里。因为男孩不仅没就座,他那张非常俊秀、好看到仿佛和整个世界画风不符的脸上,还浮现出一种介于不出意料的了然和‘怎么又来了’的烦躁之间的表情,正紧皱着眉头看向餐厅角落里看起来和睦美满的一家人,在一声咋舌后,快步朝那边走去。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同时警觉起来,在伊达航茫然的神情里迅速站起身。
下一刻,刺耳的尖叫声划破了餐厅中温馨的氛围。
“啊——!死、死人了!”
凶手正用表演出的惊慌和恐惧的掩饰住心中的窃喜。太顺利了,一切都正像他预期的那样发展!接下去,只要用他预先准备好的理由蒙骗过无能的薪水小偷,就能从此开始自己的新生活。不会有错的,这就是完美的——
“喂。”
冷淡的童声打断了凶手的畅想,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小鬼,面无表情的仰头注视着他。
“可以请你少给我添麻烦,自己来说明作案经过吗,凶手先生?”
虽然用的是敬语,但完全听不出对大人的尊敬来。凶手脸上的惊慌不再只是演技:虽然不认为有人会相信这种小孩的话,但如果引来警察的注意就不妙了!
“你这个混账小鬼在胡说些什么!”
和不怎么关注新闻的凶手不同,附近不少就餐的客人都露出惊讶和兴奋的表情,窃窃私语着他听不懂的内容。
“喂,那个孩子难道是……”
“真的是他!我在报纸上看到过……”
“传说中的……”
搞什么,难道是什么知名童星吗?自觉看透真相的凶手勉强挤出笑容,就看到这个莫名其妙跑来的小鬼低头叹了口气,再看向他时,那双仿佛要将人看穿一样的、锐利的蓝眼睛里终于多出了一些情绪——如同看垃圾一般的冷酷和厌烦。
“就让你再也没法狡辩吧。”他宣告道。
神威,全名司狼神威,帝丹小学六年级生。
现在确实被烦的够呛。
主要还是因为从见到伊达航开始,他脑袋里的系统就像个尖叫鸡一样惨叫着不停:【为什么啊!怎么会这样?不应该是这个点时间啊?难道剧情又改变了吗?不对吧?明明现在改动的世界线和他没关系?!】
【闭嘴,先解决案件。】
其实导致伊达航身上的‘宿命’产生偏转的原因他已经有猜测了,只不过还没有足够的证据,所以懒得和系统解释。
……嗯?这种情报不互通的行动模式,他该不会是被这个世界的红方传染了吧?
司狼神威不属于这个世界。
准确的说,他也不属于原本那个被宿命缠成了毛线球的世界——柯学世界是他的第二次穿越,他先是穿越成了天龙?司狼神威后,又作为那个世界的命运之子,在系统的请求下来到了这个新世界。
那个世界原本会在1999年面临一场决定世界命运的战争——虽然所谓的战争,其规格和某个冬木市的圣杯战争差不多,就连关键数字也一样——世界存亡的关键,掌握在名为神威的少年手中。那个世界存在七根结界之楔,即分部在各处的七个关键地点。
如果司狼神威选择成为“狩猎神之威严”的地龙,就要摧毁那七个楔,毁灭人类文明,拯救地球。而如果他选择成为“代行神之威严”天龙,则要守护那七个楔,让人类文明延续。
因为实在太中二了,所以虽然从小就总是被各种奇奇怪怪的人纠缠,追着他念叨不明觉厉的预言,但最初神威是拒绝相信的——没办法,关于这个故事的漫画太古早了,完全是时代的眼泪!还是后来小樱和小狼找到他后,才唤起了一些遥远的回忆。
无论如何,在经历了一系列非常麻烦非常毁三观的遭遇后,穿越而来的司狼神威还是选择了成为天龙,并在另一系列非常离谱非常不明觉厉的战斗后,最终赢得了那场命运之战的胜利。
要命的是,司狼神威其实是母亲为地球孕育的孩子,所以当他选择了人类,对地球来说可能是‘吾儿叛逆伤透我心’吧。
于是被伤透了心的地球意志选择了搬家,并将那段命运寄宿到了新的世界。
对,就是现在这个无辜的柯学世界。
司狼神威并不是很想再做一次救世主。但前来求援的系统、或者说从本体中分裂出来柯学世界意志告诉他,等到新世界的命运之日降临,因为他选择成为天龙而自动成为了地龙的半身、他好不容易救下的幼驯染,会再次被地球意志控制,并前去毁灭那个新的世界。
除非他提前占据了这个穿越名额。
——怎么拯救世界还有第二回合啊!
经过次元魔女侑子小姐的调解下,在一系列谈判之后,他还是接受了系统的请求,来到了这个新世界。
并且一落地就开始后悔。
穿越之后缩水成了小学生的司狼神威站在人来人往的米花街头,感知了一下结界的位置,气得差点就想直接撂挑子不干了:
首先,在原本那个世界里,七个结界之楔的位置就已经很难评——而这个世界干脆彻底不装了:东京都厅,东京塔,西摩多双子楼,黑部水坝……当他没看过柯南吗,这不全是在剧场版里被炸毁、或者差点就被炸了的地方!
其次,虽然理论上说,只要熬过命运降临之日就算胜利,但考虑到柯南元年开始那漫长的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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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完全不敢想象到底得在这当多久的救火队员……
好在系统保证,因为他的到来,命运已经开始转动——或者说的更直白些,他只需要改变剧场版的情节,保下原本会被破坏的结界之楔,任务就完成了。需要注意的是,命运并非一成不变,他更改的越多,后续发生的偏转就越大。
更麻烦的地方在于,司狼神威毕竟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外来者,哪怕他是被世界意志请来的救兵,依然会因此受到抑制力的排斥,越是动用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受到的排斥就越强。
解决方法倒是也很简单:尽可能获得世界的认同。
就像在上一个世界,哪怕作为命运之子的他都摆明车马和地球意志对着干了,地球意志也没能伤害他,而是选择自己出走。
而这种情况放到柯学世界里……
显而易见,想获得世界的认同,他能选择的身份就只有一个。
“你究竟……你究竟是什么人!”
回到此刻。在家庭餐厅里,当不甘心的凶手因为被小学生拆穿了精心设计的作案手法,在众人面前对他发出怒吼时,司狼神威默默深吸了一口气。
【这破台词就非说不可吗。】
系统小声嘀咕:【多帅气啊!而且这不是比‘做坏事的人都是因为寂寞’、‘樱花树下埋着尸体’‘没有什么比被所爱的人杀死更幸福’要好多了吧……】
……说的很好,下次别说了。
在围观路人期待的目光里,天才小学生侦探冷酷的给出回答,没人知道他心里沧桑的如同一名加班了三年的社畜:
“我叫司狼神威,是个侦探。”
虽然只有伊达航隶属于搜查一课,这种情况并不属于□□处理班的职权范围,不过在场的三个警察还是默契的联手完成包括封锁现场、控制嫌疑人、安抚顾客、联络支援等一系列任务。
但即使他们效率惊人,等他们走完程序准备勘察现场时,被小学生指认出的凶手,已经以更高的效率跪地哭泣倾诉心路历程了。
松田阵平:“我就知道。”
萩原研二:“嗯,毫不意外呢。”
伊达航:“……???”
伊达航毕业后就去了地方警署历练,最近才刚被调任进搜查一课,还没怎么见识过这个情景:“这就是传说中的小学生侦探吗……”
实际上,他们这次见面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小侦探这周里已经欠下了三份破案笔录,但萩原研二觉得让小孩频繁进出警视厅不利于儿童成长,所以干脆约班长出来,还能顺便聚个餐……这下需要记的笔录更多了啊!
这世界上有不少成年人都无法接受自己被后辈和年轻人比下去,伊达航当然不是这样的人:输给小学生确实很丢人,但要是连自己输了这件事都不敢承认,那才是失败透顶,不配做一名警察。
话虽如此,这个破案速度是不是还是有点太快了啊???
伊达航感觉自己的世界观都有点震荡。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对视了一眼。实际上还有更能彻底粉碎世界观的事实,但在得到神威的同意前,他们不方便告知班长。
不管怎么说,聚餐是没戏了,在搜查一课的其他人赶来前,伊达航就得开始加班。而司狼神威本来只是趁着午休被带出来,下午还得回学校上课,笔录也只能等到下次。
虽然按这个效率,等下次再有机会,就不知道又多欠下几分笔录了。
在和班长告别后,两个成年人带着小学生一起来到停车场。萩原研二开车,把小神威送回学校后,他和小阵平还要回去继续上班。虽然有了些心理准备,在开口询问时,他还是略微纠结了一下。
希望不要是会影响驾驶安全的答案吧。
“说起来,小神威,那时候你看着班长的样子……”萩原研二透过后视镜看向后座,并且毫不意外的发现身边副驾位置上的松田阵平正做出同样的动作,“是因为发现了什么吗?”
“嗯。”司狼神威不动声色的系紧了安全带,抬头对上了后视镜中注视着他的两双眼睛,给出答案,“——他快死了。”
2. 第 2 章
萩原研二还记得自己第一次遇到小神威时的情景。
话说回来,哪怕有人心大到能忘记和救命恩人的初见,但世界观碎成渣的记忆,怎么想也忘不掉吧!
当原本停止计时的炸弹重新开始读秒,萩原研二对幼驯染充满了歉意:留下‘为我报仇’这样的遗言,哪怕原本只是玩笑话,也会变成印在小阵平心里的伤痕吧?
可惜已经没机会再说更多了,他必须尽可能减少爆炸带来的伤害……虽然,大概已经来不及了。
但什么都没有发生。
没有火光,没有爆炸,没有他已经做好准备去迎接的高热和疼痛。炸弹上的倒计时停在了最后一秒,没能继续走下去。
并不是机械故障。当因心脏剧烈跳动带来的耳鸣退去,萩原研二敏锐的注意到,所有声音都消失不见了:大楼外警笛的鸣叫,手机滚落在地的碰撞,队员们在他的命令下撤向屋外的混乱脚步……什么都听不到。
世界,凝固了。
“这是我的‘结界’。”
稚嫩的童声从他身后响起。萩原研二猛然回头,看到一个只有七八岁、最多还是个小学生的男孩,不知何时出现在这个本应完成了疏散的房间里。
而且这个小学生是不是刚说了一个有点超现实的名词?
……这一切这真的不是他的临终幻觉吗?会幻想出这样的场景,莫非他其实是个深层不漏的中二病?
小学生——司狼神威先声夺人的开口,没给对方任何询问或质疑的机会:“这里的现实已经被我的结界所覆盖。在这个空间之内,时间将会暂停,只要我还活着,结界里发生的损毁和伤害,就不会被带到现实中,只有当结界解除,时间才会重新开始流动。”
其实结界还有其他用法。不过在这种时候只要把设定一股脑丢出来、将对方砸到来不及思考就够了……反正在被这个世界接纳之前,他确实不方便使用太多力量。
被抑制力盯上的状况已经体会过了,不需要再加大力度。
所以司狼神威选择面不改色的把压力给到萩原研二:“最好抓紧时间,我的结界不会维持太久。”
至于不会和不能的差别,不要深究。
虽然听起来画风不对,但萩原研二还是立刻接受了设定,大脑飞速转动起来:“也就是说,即使在这里拆除了炸弹,等到结界消失,它还是会继续倒计时?”
司狼神威回答的非常简短:“没错。”
主要脑子里的系统正在欢呼:【赌上一切的拆弹行动,最后1秒钟的生命夺还战!在静止的时空里看透真相,剪断悲剧的连锁吧!】
光是听到这些就让人丧失说话的意愿了。
【吵死了,安静。】
萩原研二神色凝重。不知道结界外的情况如何,队员们有没有撤退到足够安全的距离……但现在不是刨根究底的时候,最重要的是,也不能让这个孩子一起冒险。既然如此……
严肃的表情没有在他脸上持续太久,就转为了萩原研二招牌式的、充满了亲切感的笑容:“嗯……小弟弟,如果结界内的人和物品进行了移动,当结界消失后,会回归到移动前的位置吗?”
系统:【诶?】
司狼神威:“不会。”
他已经想到对方准备采用的解决办法,干脆不等对方询问,就朝着窗外示意了一下:“大概到那个位置为止,都是我的结界范围。”
萩原研二笑得弯起眉眼,下一秒,他果断的拿起被凝固在最后一秒倒计时的炸弹来到窗边。在确认过高度和大楼下方的状况后,摆出一个投掷的姿势:“那件麻烦你在它飞出去后,及时解除结界啦,小弟弟?”
司狼神威矜持的点了点头。
【等等等等等等!】系统已经带上哭腔了,【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紧张刺激的最后一秒拆弹呢?同生共死的情谊呢?这样不就没法获得关键人物的认同了吗!】
这也是他们选择救下萩原研二的一部分原因。虽然使用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会引来抑制力的排异反应,但关键人物的认同度权重很高,足以抵消他开启结界带来的负面影响。
司狼神威不太想理它。但系统实在太能哭了,他不喜欢那种仿佛有人往脑子里吨吨灌水的感觉,只能勉为其难的多解释一句:【他本来就不可能为了自己获救而让我一起冒险。】
警校组,或者说这个世界的红方,大多都是这样的人。
而且司狼神威本来也不打算靠表演出的牺牲和付出换取他人的认同。
可以,但没必要。
司狼神威平静的指出:【不需要这些,也能让他认同我。】
说实话他一直很困惑。笨成这样的系统为什么会是从柯学世界这样以侦探推理为主线的、世界意志分离出的一部分……
……哦,这个世界的感情线主打一个误解,迟钝和幼驯染。
那没事了。
并不知道这场围绕着自己展开的讨论,萩原研二深吸了一口气:“准备好了吗?那就,1 ,2……”
“——3!”
盛大的烟花在半空中绽放,这一次,无人伤亡。
几分钟后,因为电话被挂断前从听筒里传来的声音而险些心脏骤停,以至于根本没人能拦得住、一口气跑上楼来的松田阵平,看着完好无损的幼驯染和不该出现在房间里的小学生,发出灵魂质问:“——搞什么啊,萩?!”
“啊,小阵平,来的正好。”萩原研二愉快的朝着对方招招手,“快来见见我的救命恩人——”
“……神威,司狼神威。”
自那之后,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年多,很快就是他们共同生活的第四年。
在找了个和‘父母出国,托付值得信赖的警察先生照顾’这种柯南同款的借口糊弄过其他人,三个人一起搬进了位于米花町的公寓,开始了一三五凶杀,二四六绑架,周日再放个大烟花的充实生活。
原因有两方面。
一方面,是因为司狼神威现在的身份。
虽然对这个世界而言,‘司狼神威’是凭空多出来的人,不过依靠着系统为他编造出的背景,至少没有沦落成黑户——这本来也是最初谈判结果的一部分承诺:系统要为他提供合适的身份,最好既能方便他切入剧情,又能有足够的资金保障。
总不能让他一边作为小学生拯救世界,一边还要想办法打工赚钱谋生吧。这是虐待儿童!
经历了上一个世界的磨练,虽然司狼神威自诩是表里如一的酷哥,但同时也拥有了相当灵活的底线。
问题是,当他坐在古朴优雅的大房子里,满怀期待的翻阅了系统为他准备的身份后,再灵活的底线也绷不住了。上个世界,他同样还在念小学的时家就被烧成了灰,从此被迫四处辗转了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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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这次的开局还不如上一个呢!
没怎么犹豫,司狼神威毫不犹豫选择了找红方碰瓷:虽然清楚即使这样也不可能完全摆脱监视,但为了接下去的计划,他得争取更大的行动空间。
另一方面,同样也是他选择萩原研二来碰瓷的理由。刚来这个世界不久,司狼神威就发现,地球意志不仅把决定世界命运的七个结界之楔复刻了过来,还复刻了跟随着作为首领的天龙或地龙神威的两个小团体:
其名为选择了守护的天龙?七封印,以及选择了毁灭的地龙?七御史,共十四人。
差不多可以作为偶像团体出道了。
这两种身份将在本世界选择合适的宿体,寄宿在这些受选者身上,并在合适的时机赋予他们特殊的力量。
……柯学世界观下的一拳超人、红魔法和遍地八个蛋就已经够让人头疼,一想到等这些人觉醒,说不定画风还要转变成异能大乱斗,司狼神威整个人就快要裂开了。
也可以往好处想,说不定没等他们觉醒,这些人就先暴毙了呢?
比如说,当时司狼神威就发现,萩原研二不仅是他的天龙七封印之一,还马上就要被炸弹炸死了……
要说这不是地球意识故意为之,他现在就一键切换身份去给地龙当BOSS。
然后苦大仇深的赶过去救场。
在离帝丹小学不远的街区上停下车,萩原研二不忘微笑着安慰看透一切的小学生:“不用担心,班长那边我们会想办法。”
完全看不出这个人不久前才刚把车开成了S型,全靠过于高超的车技才没发生交通事故。
松田阵平也不放心的叮嘱:“别再逃课了。”
那种明明早上才把人送到学校,下午就在现场遇到正痛殴炸弹犯的自家小孩——诸如此类的经历,其实可以少一点。
司狼神威感知到距离停车的地方不远,还有另一名七封印存在,当即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以酷哥专用姿势单肩背着小书包跳下车,慢吞吞的朝着校门的方向走去。
目送着男孩走远的背影,两个警察的表情这才凝重起来。
萩原研二趴在方向盘上,头疼的用手托着脸:“小神威都这么说了……最近得时刻关注班长那边的情况了。”
“啊,”忍了半天烟瘾的松田阵平点起一根烟,“先从了解他最近在处理的案子开始吧。”
几年前从司狼神威那边听说了关于七根封印之楔的存在后,哪怕这些设定听起来太像是中二病小学生的幻想,两名排爆班的警察在拆炸弹时都总是多打起三分精神,生怕一个手滑世界就毁灭了。
再多操心一个班长,也完全不是问题!
在两名警察决定继续卷起来的同时,不远处,隐没在黑暗小巷中的另一辆车里,亮起了一点香烟燃烧时明灭不定的火光。
“大哥,那两个警察好像就是……”坐在驾驶位置上的伏特加犹豫着转过身,最近搜查一课有个警察似乎盯上了组织的外围成员,刚才出现的两名警察似乎和其走得很近,说不定也知道些什么。
要一起处理掉吗?
后座上的琴酒没有立刻开口,他凝视了走向校门口的男孩身影片刻,就如同毫不关心般冷漠的转开视线:“不用管他们。”
这是组织里只有极少数人才知道的隐秘:那个男孩,司狼神威——是BOSS仅存的直系血脉。
3. 第 3 章
帝丹小学。
六年级的教室里,趁着午休结束前最后的休息时间,到处是吵嚷笑闹的小学生们。
趴在窗边和好友聊天的毛利兰看到出现在校门口的身影:“那是司狼同学吗?”
虽然不是同班,但毕竟在同个年级,她当然认得出因为三年来协助警方侦破了不少案件,而在校内外都很有名的司狼神威——毛利小五郎平时经常抱怨‘居然连小学生都跑出来当侦探,也太瞧不起成年人了’之类的话呢!
“真的耶!”铃木园子两眼放光的向窗外张望,“听说午休刚开始那会,有警察来学校请他去帮忙,现在就已经破案了吗?好厉害,不愧是司狼同学!”
因为萩原研二来学校接人时穿着警服,不知不觉中离校的理由就被传成了这样。
虽然后来确实真的在餐馆里遭遇了案件。
平时怎么没见你们对推理这么感兴趣啊。倒数第二排靠窗的位置上,工藤新一半月眼的看着两个女生。
一回头就看见他脸上的表情,铃木园子拖长声音:“相比之下,某个推理狂也只是嘴上说的厉害,结果连一个案子都没破过呢!”
……可恶!还不是因为即使遇到案件,但有老爸在场,根本就轮不到他来破案吗!工藤新一不服气的反驳:“才不会输给他。我以后可是会成为福尔摩斯……的弟子!”
虽然差点脱口而出的是会成为日本的福尔摩斯。但毕竟还没独立侦破过案件,和总是在新闻里出现的司狼神威比起来,好像是有点说不过去,还是心虚的修改了一下说法。
不想他们吵架的毛利兰赶忙笑着用窗外的情况打圆场:“好奇怪哦,司狼同学没有走进学校,反而又走出去了。”
“肯定是警察又有新的案子拜托他了吧!”
铃木园子言之凿凿,不忘继续补刀:“相比之下,某个人嘛……说不定等工藤成为福尔摩斯的弟子,司狼同学就已经是新时代的福尔摩斯了呢!”
——这谁忍得了啊!工藤新一拍案而起,不爽的朝教室外冲去:“小兰,下午的课替我请假!”
也不管毛利兰和铃木园子在身后的喊声,他憋着一口气,冲出教室跑下楼:这次一定要和司狼一决胜负!虽然现在还赢不了老爸,但他肯定不会输给同是小学生的司狼!
另一边,感知到分别坐着一位七封印成员的两辆车先后驶远,刻意慢吞吞走到校门口的司狼神威立马转换方向,走进不远处另一个无人的小巷里。
系统很困惑:【不是要回去上课吗?】
司狼神威早就习惯这个总是状况外的系统了,淡定的半蹲着用手指在脚下虚划出五芒星的形状:【先确保伊达航的安全。】
在原世界里,天龙的七封印和地龙七御史都是与生俱来被赋予的身份,那十四名被命运选中要跟随神威的特殊之人,只需要等待某个特定的契机。
但在这个世界,或许因为这是地球意志降临后新出现的设定,这个世界的天龙的七封印和地龙七御史会在一些状况后产生:像是被唤起了足够强大的决心,产生了某种坚定的信念,或者在生死一线的关头爆发出某些强烈的情绪,才会让神威能够所探查的他们存在。
就像萩原研二所面对的即将爆炸的炸弹。当时要不是在最后关头才发现他的存在,也不需要搞得那么千钧一发。
考虑到这一点,哪怕为了避免七封印莫名其妙的减员,他最好还是尽可能保证红方的生命安全。
伊达航确实是个好人,以及他是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重视的友人这些,也勉强算是一部分理由吧。
系统看不下去了:【你还真是不坦率。】
司狼神威拒绝讨论这个话题:【……话说回来,为什么琴酒也是七封印?】
根歪苗黑的酒厂第一杀手不应该是命定的地龙七御史吗?那边阵营的宗旨才是四处破坏,哪有天龙七封印天天想着炸结界啊!
对此,系统也不太确定:【呃,可能守护酒厂的决心也是守护意志的体现吧?】
这份意志都强烈到能自动觉醒七封印的身份了呢!
就不该拿着个问系统。司狼神威无语的画完阵法,站直身体的同时猛一合掌,他脚边的影子就像深不见底的黑色水潭般泛起涟漪,下一秒,一颗毛茸茸的白色脑袋从影子里钻了出来。
“出来吧,犬鬼。”
回应了这句呼唤,外型与成年北美灰狼近似、却有着柔顺丰软的白色皮毛的大狗从神威的影中跃出,在与体型不符的轻巧脚步声里,绕着他转了一圈后,温顺的端坐在面前。
司狼神威伸出手,犬鬼就亲昵的把脑袋凑了过去,两只竖立在头顶的耳朵和身后蓬松的大尾巴一起因神威的抚摸而愉快的晃动起来。
其实司狼神威并非操纵式神战斗的犬神使。这是他在原世界的天龙七封印之一,名为猫依护刃的友人所拥有的能力。不过在得知他必须独自穿越到新世界,为拯救世界而努力后,不放心的友人们委托了次元魔女求助,将自己的力量借予了他。
尤其是犬鬼。对于猫依护刃而言,它不仅是能够使役的式神,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家人和伙伴。
这就像是友人们对神威无言的嘱咐:将自己重要的力量托付给你,一定要平安、完好的回来啊。
……虽然说,司狼神威觉得,这些能力放到还会象征性按一按牛顿棺材板的柯学世界,已经算是降维打击了,但这并不耽误他很快就觉得真香。
别的不说,能够实时传递信息,只有他自己能看到,却拥有实体还可以飞行的犬鬼,真的能在很多地方派上用场啊……这不比窃听器和追踪装置省事多了。
“拜托了,犬鬼。”揉了揉犬鬼厚实的三角形耳朵,司狼神威强忍着不要把脸埋进对方的皮毛里去——他送算理解猫依为什么总喜欢抱着犬鬼的脖子,手感是真的好,“到伊达航身边去,一旦他遭遇生命危险,就救下他。”
用一声只有司狼神威能够听到的低沉犬吠作为回应后,犬鬼的四爪如同踩着空气中无形的阶梯,轻巧的跃向天空,又像一蓬炽白的火焰般迅捷窜出,转瞬间消失在视线中。
系统忧心忡忡:【不要紧吗?放出犬鬼肯定会触动到抑制力,这样的话……】
司狼神威其实也有点担心,但还是决定先稳住系统:【这种程度不要紧,大不了每天再多遇上几个案子。】
对,这个世界的抑制力是这样运作的:既不是针对外来者的、天崩地裂的恐怖灾难,也不会遭遇到死神来了式的追杀——而是把这个世界本就不低的人均事故体质再度拔高,使其更频繁的遭遇各类案件。
简直像是在说,拿出你作为侦探实力来,证明你的推理能力有资格成为这个世界的一员。
某种意义上,其实和这个世界的关键剧情人物是相同待遇。所以司狼神威到没感觉到什么被针对的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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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只觉得挺无语的……
正说着,小巷之外就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听声音是有什么人正朝这个方向跑来。
这就开始了?
司狼神威像个连续加班的社畜一样疲惫,他双手插兜朝着巷口处望去。但出现在那里的并不是十分常见的,为逃脱警方追捕慌不择路的歹徒,或者急于制造不在场证明、处理掉罪证的犯人,而是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系统:【怎么是柯南……啊不,工藤新一?】
这时候还是真?小学生的工藤新一跑的气喘吁吁,但才看见小巷里的司狼神威,就露出了充满自信和期待的笑容:“司狼!是什么案子!”
系统:【啊?】
司狼神威:“……”
行了,他有数了。不过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麻烦事找上来,当务之急还是把工藤新一支走。
首先要离开显然是事故多发区的巷子。向外走了几步,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司狼神威明知故问:“什么案子,你遇到案件了?”
“诶?”被激得热血上头,这会才开始理智回笼的工藤新一也发觉情况不对:“那个,你走到校门口又突然离开是因为……”
“因为我想要逃课。”司狼神威诚恳的说,其演技不能说精湛,只能说聊胜于无——反正拿来敷衍还是小学生的未来大侦探已经足够了,“学校的课程太无聊了。”
“哈,哈哈,是哦……”工藤新一尴尬到露出豆豆眼。
已经开始在夏威夷培训班像海绵一样吸收知识的工藤新一能理解,在他看来,总是缺勤但还是全科拿满分的司狼给出这样的理由一点都不奇怪……可恶,要不是园子说了那种话,他才不会搞错状况呢!
敷衍过去就行,司狼神威不打算在这个话题上多纠缠:“走吧,要上课了。”
“啊?你刚才不是说……”
“刚才不止你一个人看到我了吧?太麻烦了,先回去吧。”
为什么会得出这种结论?工藤新一的侦探大脑又转动起来。对,是从他的行动判断出来的!司狼肯定推理出他受到其他信息的误导,才会得出错误的判断,所以一定是有其他人注意到他出现在校门口这件事。
以前他和司狼没什么接触,现在看来,虽然这家伙态度很拽,但其实是个好人嘛!身边的同龄人都对推理没什么兴趣的工藤新一情绪重新高涨起来。也不知道司狼最喜欢的侦探小说是哪一本……但怎么可能有侦探不喜欢福尔摩斯?
意识到说不定终于有人可以一起讨论福尔摩斯,工藤新一跃跃欲试的准备开口,就看到身边的同伴突然停下脚步,表情严肃的注视着几步外即将到站的公车。
那辆车有什么问题……?被触动了侦探直觉,工藤新一也警觉起来。
奇怪。车窗边多出来的窗帘,车身上的广告纸不自然的折痕,还有司机视线的方向,难道说——
电光火石间浮现的答案让头铁的小学生毫不犹豫的朝着公车冲了过去,想要阻止正排队等车的几个人:“等等,不要上那辆车!”
队尾身穿黑风衣的男人似乎听到了他的话,刚侧过身,一只手就猛然从车内探出,连带着将跑到车门边的小学生一起拽了进去!
完全没想到工藤新一能窜的这么快,晚了一步没拦住人、只能紧跟着跑过去的司狼神威瞳孔地震:
你在做什么啊,抑制力!为什么要绑架工藤新一!
4. 第 4 章
“全给我坐到后面去,都别动!”身穿迷彩夹克的男人表情凶恶,搭配着鱼一样外凸的双眼,就像是民俗故事里的生剥鬼——简言之,怎么看都不像个好人。
他此时的所作所为似乎也正在验证这种印象。男人神经质的挥舞着手里的猎刀,将车里仅有的几名乘客驱赶到车厢后部,自己则守在车门口,大声威胁着司机:“快开车!按我说的开,我不说就不许停!”
在司机颤抖的应和声里,车门关闭。
刚被拽得摔进车里的工藤新一被人扶了一把,才跌跌撞撞的从地上爬起来,这会只能跟着其他几名惊恐的乘客一起往后走。也不是没有机灵的想赶在开车前从后门逃走,但一名带着毛线帽的黑发女性刚试图拽开车门,就发现那扇门纹丝不动,还引来迷彩服越加凶神恶煞的呵斥:“别想搞小动作,赶紧坐下!这辆车现在归我管了!”
果然是劫持事件,糟透了。工藤新一心情沉重。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什么准备都没来得及做,甚至没能给老爸留下暗号,尤其是——看向刚才把他从地板上拉起来的人,他小声抱怨:“你干嘛一起上车啊。”
留在下面报警不好吗!
刚才那种情况下,如果是司狼,肯定能记下车牌号和劫持者的特征,帮助警方追查到这辆车吧!
在最后一秒紧跟头铁小学生跳上车的司狼神威呵呵:“那你又为什么要冲上去?”
看到有人正身陷险境,确实来不及思考什么最优选项,只能想到要赶紧阻止对方。自认为理解了对方意思的工藤新一有种仿佛找到了心灵之友的感动,这会更不好意思了,只能小声嘟囔:“你这家伙……”
他不知道司狼神威真的是在发出灵魂质问:又不是未来那个能一足球踢爆卫星的柯南,什么装备都没有的菜鸡往上冲什么啊?!
其实如果只是抑制力的影响,司狼神威倒是也不是必须得跟着上车,问题是他偏偏感觉到原世界的地球意志也在这里面掺了一手:你绑架我的神威,我绑架你的柯南,扯平了,是吧?
这什么奇怪的对抗意识。
尤其现在的工藤新一还不是完全体的本世界命运之子,万一在两者的拉扯下出了什么纰漏,一个不小心提前几年被灌下APTX-4869怎么办?上演幼稚园侦探江户川柯南的传奇吗?
特别是,这辆车里确实有酒厂的成员在。准确的在几个人质中寻找到某个并未在原著里出现、但他能够辨认出来的酒厂外围成员,司狼神威心累的叹了口气。
“嘀咕什么呢?别磨蹭了,快坐好!”似乎是安排好了司机,迷彩服大步朝车厢后方走了过来,他挥了挥手示意两个小学生坐下,出人意料的是,态度到并没有特别凶暴,只是显得有些不耐烦。随后,又转向其他几人,“把窗帘拉上,手机交出来……不,把身上的所有东西都交出来,别想耍花招联络警察!”
“确实有窗帘……”
“奇怪,平时的车上是没有窗帘的啊?”
后面的位置传来人质间的窃窃私语,换来迷彩服又一阵暴躁的催促,他又安排了其中一个身材高大、穿着防风夹克的年轻男人去没收随身物品,将手机全部关机。
工藤新一把赶在手机被没收前盲打着发送了求救短信,然后才半月眼的站起来拉上他旁边的窗帘。这些人现在才发现不对劲啊?他就是在公车进站时,注意到车上这些违和的小细节,以及司机那像是在征询同意、似乎在他人控制下的状态,判断出这辆车很可能是受到了挟持,甚至干脆就是一辆伪装出的公车。
看了一眼身边位置上镇静自若的司狼,工藤新一努力按捺住忐忑的情绪,强迫大脑继续运转起来:现在的问题就在于,在老爸找到他们之前,这辆车还会保持‘公车’的状态多久。
不出意料,刚从帝丹小学附近的街区驶出,司机就在迷彩服的要求下调转了方向。从仅有的、没被窗户遮盖起来的前车窗看,这辆被劫持的公车正驶向城外。
让工藤新一心里发沉的命令出现了。迷彩服指挥司机在涵洞里停下车,打开车门,在熄火后下车给他帮忙,并要求其他人留在座位上不许动后,就带着唯唯诺诺、看起来十分胆小的司机,两个人一起走下车。
仿佛完全不担心无人看管的八名人质会趁机逃跑一样。
一名看起来像社长,穿着像社长,连不客气的语气都很像社长,怎么看都非常容易变成柯学受害者的方脸男人压低声音:“喂,还愣着干什么?赶紧逃跑啊!”
戴着毛线帽的黑发女人看了坐在原位根本没挪位置的方脸,毫不不客气:“你怎么不跑?我刚才试过,后门被彻底封死了,想逃跑只能从前门,如果那家伙就拿着刀守在前门怎么办?”
方脸社长擦了擦汗,嘴上还是不肯认输:“只要一起冲下车制服他就行了吧!我要是还年轻,一个人就能做到!”
“太危险了。”方才被迷彩服要求替他收集随身物品的防风夹克严肃的反驳,“前门没法让太多人一起通过,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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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肯定会有人受伤。”
坐在最后一排的眼镜男犹犹豫豫的提出:“但是,他只有一把刀,做好准备的话……就算受伤也不会多严重吧?总比被他挟持着、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要好啊。”
“只拿出一把刀,不代表就只有一把刀。”坐在司狼神威和工藤新一后面一排的是个身着黑风衣的年轻男人,他冷静的指出,“如果他有枪,甚至准备了炸弹呢?”
缩在角落里的小个子男人面露惊恐:“炸、炸弹!外面一直有奇怪的声音……该不会他正在往车上安装炸弹吧?”
“不会的。”再这样下去就要变成这群人自己吓自己了,工藤新一站起来——虽然即使这样他也没比后排的黑风衣坐着时高太多,但此时完全没有需要隐藏自己智慧的小学生自信开口,“这次公车劫持案一定是早有预谋,甚至提早做好了准备,如果需要安装炸弹,不会等到这个时候——现在,那个人一定是撕掉车身上的伪装,让这辆车从能被追查到公车,变成不容易被搜查的、其他用途的车辆!”
“伪装……?”
“这么说的话,”眼镜男露出恍然的神色,“仔细一看,除了多出来的窗帘,这辆车还有不少地方都和平时的公车不太一样。”
“真的假的……”毛线帽焦虑的咬起指甲,向其他人解释道,“别看我这样,其实我是个记者。在刚才被收走手机前,我就向报社的朋友发了‘遇到公车劫持,帮我报警’的求助消息,但如果这辆车不是公车,岂不是警察就要搞错调查方向了?”
“没关系。”工藤新一捏住身后的椅背,在怦怦的心跳声中环视车内的所有人质。虽然有自信成为像福尔摩斯一样的侦探,但亲身遭遇这样的事件,对货真价实的小学生来说确实还有点太刺激了,“我也发出了求救的短信,虽然不确定这辆车在去除伪装后会变成什么样子,但我在信息里说明了,这是一辆被伪装成公车的不明车辆!”
闻言,一直表现出相当镇定态度的黑风衣露出意外的神色:“说起来,那时在车站时,你就想要阻止我们上车吧?难道说在那时,你就已经发现这辆车的可疑之处了吗?……小弟弟,你究竟是什么人?”
就是这种感觉!工藤新一狠狠的握了握拳。他非常确定,此刻剧烈的心跳,不仅是因为身处危险之中,更是因为这种能亲手解决案件的刺激感。在偷偷看了一眼保持着沉默、像个侦探前辈一样观察着车厢里所有人的司狼后,他郑重的宣布:“我叫工藤新一,是个侦探!”
5. 第 5 章
在工藤新一这句经典名台词的自信首秀后,公车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片刻之后,才有人迟疑着开口:“但是,我记得那个名气很大的小学生侦探,应该是叫做司狼神威来着?”
可恶!明明他也是优秀的小学生侦探……不对,应该说是未来的名侦探!
但此刻未来的名侦探只能含泪吃瘪,毕竟他真的还没什么拿得出手的破案履历,更别提司狼本人就坐在他旁边——这是什么大型社死现场。
车里的两个小学生,一个在社死,另一个在装死。
只有系统乐得不行:【快快!赶紧站出来承认你就是传说中的小学生侦探司狼神威!】
这家伙还记得柯南是这个世界的主角吗?虽然有很多槽想吐,但司狼神威只是简单的回答:【再等等。】
他从坐下之后就没有开过口,在过分活跃的工藤新一对照下,仿佛就是个安静的普通小学生。不过其实也没闲着。不愧是以推理为主题的世界,可以说基本上每个犯人都有一手绝活,因为各种花样实在太层出不穷了,除了少数印象很深的案子,其实大多数情况下他都不记得原作中的凶手和作案手法。
眼前这起公车劫持案就是这种情况。
不过这并不代表司狼神威就没办法作弊了。作为命定的‘神威’,看透他人心中的欲望和激烈的情绪,基本上是他的常驻被动技能,所以从上车以来,他就一直在观察着这些人质的反应,现在已经基本上心里有数了。
这时坐在他们后一排的黑风衣替社死的小学生打了圆场:“比起这个,多亏了侦探小弟弟,我们现在不需要冒险,只要想方设法拖延时间,等警方追查过来就能够获救了。”
确实是个好消息,人质们的紧张情绪肉眼可见的缓解了不少。
“我的求救信息也很有用吧。”毛线帽不甘心的强调,“至少不会让警方以为是小学生的恶作剧。”
才不会呢。缓了一会,脸上的热度褪去,好歹每继续红着脸的工藤新一虚眼看向这个自称记者的女人,警方接到工藤优作的联络后肯定会重视,反倒是她联系的报社同事,不知道会不会为了抢新闻而节外生枝。
“那个,其实,我也……”一直表现得像个鹌鹑一样畏畏缩缩的小个子颤巍巍的举起手,“虽然可能不会被当回事……”
闻言,车里的氛围顿时古怪起来,人质们互相打量,等待着会不会再有人站出来声称自己也报警了。
藏在人质之中的酒厂外围成员表情都快绷不住了。
虽然其实他也第一时间就联络了伏特加大人,还发送了定位,但这么一来,如果警察真的很快赶过来,他拿来联络的手机又落到了劫持者手里,万一再变成证物被检查……那他恐怕就要被灭口了!
只希望劫持者能靠谱一点,不要被警察轻易抓到!
而车外的劫持者还不知道自己被寄予厚望,仍旧在外面不知道忙活着什么。
车里,因为自己没成为关注中心的方脸社长不高兴的唱起反调:“别高兴的太早了。就靠着几条报警,什么线索都没有,警察要怎么找到我们?”
才轻松了没多久的空气瞬间又沉重起来。
“如果还是原本那辆车就好了,”眼镜男深深的吐出一口气,“真正的公车上都有紧急联络装置和报警按钮,只要找机会按下去,就能通知警方车辆的实时位置。”
刚才的发言似乎多少给了小个子一点勇气,这时也主动参与进了讨论里:“说不定真的还是原本那辆车,只是做了什么改装?毕竟司机先生还是平时那一位……”
方脸社长狐疑起来:“确实还是那家伙。喂,该不会他也是同伙吧?装成被强迫,合起伙来劫车?”
沉默寡言的防风夹克显然不认同这个说法,出声替司机辩解:“那位司机不像是这样的人,他可能只是先于我们被劫持了。”
毛线帽也附和说:“没错,司机先生一直都是热心的好人,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方脸社长还想说什么,工藤新一先发现了盲点,打断道:“一直?这位阿姨,你经常坐这位司机的开的这趟公交车吗?”
“谁是阿姨啊!”抱怨了一句,毛线帽不情愿的解释,“没错,这个时间段的司机是固定的……而且不止是他,仔细一看,这车里全是熟面孔嘛!啊,除了你们两个小家伙。”
“明明那位大叔看起来不是会坐公车的人?”工藤新一追问道。
被他用手指着的方脸社长不爽得拉长了脸,看起来不愿意多做解释:“只是每周五而已,我也有自己的理由。”
每周五……
所以是故意选择了这个时间,劫持这些会在固定时间乘车的人?工藤新一捏着下巴陷入沉思。既然如此,目标到底是其中的某人……还是这些人全部?
但不等他继续追问,抱着撕下来的广告纸的司机和持刀的迷彩服就一前一后回到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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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聊得挺热闹啊?那就继续上路吧。”
随着车辆在轰鸣中启动,工藤新一竭力理清思绪。线索在脑中盘旋,却尚不足以描绘出真相,这让他逐渐烦躁起来,忍不住推了推从刚才起就隐身了一样保持着沉默的司狼,压低声音寻求认同:“喂,你肯定也发现了吧?”
事不关己般将双手插在口袋里的司狼神威瞥了他一眼,配合的放低音量:“你是说,这些人里有他的同伙这件事?”
而在搜查一课强行犯三系的办公室里,伊达航迎来了两名意料之外的客人:中午刚在家庭餐厅分开没多久的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
“是你们啊……先坐吧,稍等一会,”虽然没想到会这么快就又看到这两名同期好友,因为接二连三的案件而忙到头昏脑涨的伊达航还是只能无奈的打了个招呼,就埋头翻起了案卷。
两个部门间的配合也不少,只要不插手对方的案子,相互之间相处的也算是愉快,何况联谊达人萩原研二几乎走到哪里都一样受人欢迎,一会功夫就有不少熟人过来和他打招呼。
然后在打完招呼后继续对着电话大喊大叫。
办公室里这股紧张的气氛松田和萩原都很熟,一看就知道这是遇到麻烦的紧急案情了。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好奇的凑到白板前研究上面的资料,一看之下,表情也跟着严肃起来。
“连环杀人事件,被发现时受害者的口鼻和指缝里都发现了泥土……是活埋案?”
“是啊。露营者在野外发现了第一名受害者,在搜查了那片地区后,已经先后挖掘出四名受害者,根据尸检结果显示的作案频率,凶手很可能会在近期再度作案。”伊达航拿着案卷走过来,将整理出的线索贴在白板上,“而且今天还发生了另一起伪装成公车的劫持案,工藤优作家的孩子在学校附近遭遇绑架案,车上还有数名乘客一同被劫持,工藤老师已经在赶来警局的路上了……对了,你们过来是?”
松田阵平正想和幼驯染对个眼神,就发现身边的萩突然目光发飘,正死盯着班长脚边的空无一物的地板。
喂喂,不是吧……
虽然看不见那里有什么,但根据以往的经历推测了,在某个可能性冒出来的同时,松田阵平的嘴角也抽了抽。
向只有因为身为天龙七封印所以只有自己能看见的、跟随在伊达航身边的犬鬼确认过眼神,萩原研二沉痛的开口:“——因为,小神威可能也在那辆被劫持的车上。”
6. 第 6 章
临时调用的会议室里,工藤优作率先说出自己的发现:“有希子去学校问了新一的朋友,他离开学校是临时起意,劫持者不可能预料到他的行动,所以这并非针对他的绑架,而是被卷入了公车劫持案里。”
虽然独生子遇上了这样危险的突发情况,但这位世界知名的推理小说家还是保持了冷静的态度,甚至有余裕美化儿子的翘课行为,使用了更温和的说法。
萩原研二也举手说出他所知的情况:“可以确定我们送小神威回学校时没有被人跟踪,那个时候也没有搭乘公车的计划。他和新一小弟弟应该都不是劫持者的目标。”
“只是被卷进去了吗……”目暮警官头疼的转向部下,“佐藤,公交公司那边有什么发现?”
佐藤美和子拿起案卷:“是,已经进行过排查,没发现行踪不明的公车,能够追查到的公车线路都维持着正常运行,也没有司机行踪不明。不过,有三名原本应该在今天当班的司机请了假,已经在尝试和他们取得联系了。”
“所以应该就像工藤老弟家的孩子说的那样,是犯人有预谋的利用伪装成了公车的车辆绑架了搭车的乘客们。”目暮警官碎碎念,“犯人绑架这么多人质的目的会是什么?索要赎金吗,还是利用人质进行交涉?”
其实还有更坏的可能,但是考虑到会议室里就有人质的家属,他没有说出口——譬如单纯的恐怖袭击,或者不顾后果的伤害案。
松田阵平叼着烟,把案卷翻得哗啦啦响:“得先确定人质们的身份。”
如果能发现共同点,或许就能从中推测出犯人的动机。神威在过去曾提过,他的能力会因为身边的人数而受到限制,虽然不知道具体机制,而这次案件正好是这样的麻烦情况。卷进去的人太多了,又是被困在狭小封闭的车里,哪怕知道神威有特殊的力量,他和萩还是没法放下心来。
如果司狼神威本人在这,倒是可以解释一下:不是不能使用力量,只是用了之后会很麻烦。
抑制力的反弹强度和能力造成的影响有直接关系,而对这种影响进行判断的其中一个重要因素,就是观测到不属于这世界力量的目击者人数。举例来说,如果被一两个人看到,只要想办法糊弄过去,可能会遭遇到几起连环凶杀案,顶多是演一部剧场版的程度。
但如果在众目睽睽之下使用能力,那至少也是少年侦探团+服部平次+怪盗基德+一拳超人京极真+酒厂起步的加长版剧场版豪华联播吧……
工藤优作也提出了一个调查方向:“受到车型限制,能够伪装的方向并不多,很大几率是观光巴士,或者旅行车。有这方面的目击报告吗?”
萩原研二叹了口气:“这个我之前和目暮警官汇报过了。小神威向我们发送了定位,最后一次的位置已经在城外的靠近翔阳田园俱乐部的地方。那附近车流量稀少,很难出现目击者,又连接着不同的县道,想要设卡拦截也行不通。”
实际上这个信息当然不是靠定位获得的。此时依然跟在伊达航身边的犬鬼无辜的摇着尾巴,深藏功与名。稍早前,它在萩原研二找来装作研究用的地图上踩出了神威所乘的公车行驶方向,但遗憾的是,或许因为神威并非它原本的主人,在距离达到一定限度后,除非由神威主动召唤,否则它也没法确认对方所在的位置。
而因为接受了来自神威的命令,犬鬼也不能离开伊达航的身边……萩原研二很无奈,如果更早发现,还能叫上班长一起追过去,但可惜等他们找来地图、意识到情况不妙时,小神威已经快要离开犬鬼的感知范围了。
线索实在太少了。和司狼神威那种玄学侦探不同,即使是原作推理能力天花板的工藤优作也没法在这种情况下找到真相。但工藤优作毕竟是工藤优作,他很快就找出了另一个调查方向:“路线是怎么样的?犯人刻意伪装成这班公车,一定有他的原因。”
负责和公交公司联络的佐藤美和子立刻报出了公车的站点。
一直模模糊糊感觉到某种违和点的伊达航终于抓到了那道在脑海里亮起的火光,抓起外衣向会议室外冲去:“警部,我去确认猜测一个猜测!萩原,你来开车!”
在他身边,萩原早就拿起了车钥匙,松田也一声不吭的跟了上来。
和默契十足的警校组不同,愣了愣神的目暮警官直到三个人跑到会议室门口才反应过来,只能大声提醒:“不许冲动!发现线索就立刻通知我!”
“明白!”
另一边,公车的工藤新一因为这种少有的、能够和同龄人讨论案情的体验兴奋起来:“没错!就算是手里有武器,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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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持这么多人质,犯人肯定有所防备,就像最开始要求我们到车厢后部一样,会尽可能的避免被人质包围,或者用后背对着某个人的情况……”
因为高昂的情绪,他的声音也不自觉的越来越大,几乎打破了车厢内的沉默:“但是,只有那个时候,他却毫无防备的背对着那个人——而这就意味着……!”
“侦探小弟弟。”在无奈的叹息中,坐在后一排的黑风衣,将手搭在了工藤新一的肩膀上,“说这种话的时候,多少注意一点音量吧。”
系统震惊不已:【哇,侦探推理时的绝对领域居然被打破了!】
司狼神威呵呵:【要是有那种东西,他在原作里就不会被琴酒敲那一棍了。】
【剧情杀不算数吧……】
没去理会系统的小声嘀咕,司狼神威平静的抬眼,看向朝着车厢中间位置走来的犯人之一。
迷彩服那张本就足够恐怖的脸上,露出了称得上狰狞的笑容:“聊的很开心啊?挺有趣的,继续说吧。”
除了警察与侦探,与此同时,也有其他人正关注着这起劫持事件。
“大哥,警方的内线传来消息,说盯上外围成员的警察和他的那两个朋友一起去追那辆车了。”真的在更早的时候收到了来自人质被劫持时的定位、当时就派人跟上了被劫持的车,伏特加一直等着合适的动手机会,这时简直是看到了不用加班的曙光!不过他还是保持着优秀小弟应有的素养,向后座上的琴酒请示,“要把他们一起处理掉吗?”
多好的机会啊,伪造出劫持者杀死了全部的人质、以及追查而来的警察们的假象,只要一颗炸弹,不管是手脚不干净的外围成员,还是找麻烦的警察,都能通通解决掉了!
琴酒没有说话。那个靠着组织的势力敲诈钱财、背地里中饱私囊,被警察调查到身上都没发觉的废物固然该死,但他已经习惯这种事了。
现在的问题是那两个警察。
黑发男孩背着书包的画面浮现在琴酒脑中。联系到他之前就已经听说过的,那个继承了BOSS血脉的小鬼身上的所谓事故体质……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烟:“跟上去。”
“啊?”
“开车。”琴酒冷酷的给出命令,“跟上那辆被劫持的公车。”
7. 第 7 章
此时,在这辆被红黑双方同时追踪着的车里,气氛紧张。
“喂,别开玩笑了,该不会就是你吧,和他们是一伙的……”对着黑风衣小声抱怨的方脸社长说到一半才注意到,自己的声音在此刻一片死寂的车厢里太过明显,才脸色铁青的停住话头,在迷彩服凶恶的瞪视中往座位后面缩了缩。
黑风衣情绪稳定,面对指认只是意味深长的挑了挑眉,反倒是听了错误推理的工藤新一露出半月眼,很想开口反驳:怎么可能,不管是让迷彩服放松警惕背对着行动,还是接受了那项应该会被盯紧的任务的,都是——
不过身边司狼戳过来的肘击让他及时闭上了嘴。
不过神威关注点在那个不经意的‘他们’上。方脸社长指的显然并不是劫持者和那个隐藏在人质里的同伙——看来,他对自己被劫持的理由有自己的猜测。
司狼神威若有所思的看向车厢里更值得关注的那个人。
系统很困惑:【这个人有什么问题吗?】
【你没认出来?……系统也会脸盲吗?】
系统:【?????】
“没关系,乙矢,继续按照计划行动。”
同时,在一阵紧张的沉默后,另一名犯人打破了车内的死寂。劫持者的同伙——身材高大的防风夹克,站了起来,“虽说没打算在这里就暴露,不过事已至此,就提早进入正题吧。”
防风夹克走到车厢中间,环视车内,在人质、或者说多数人质震惊的神色中,仍旧使用着沉稳的敬语:“请各位说出自己的职业,以及每周五搭乘这班公车的理由。”
果然是因为这个!工藤新一振奋起来,嗖的转过头,期待的看向分散着坐在车厢后部的其他人质们。犯人劫车的目的绝对和这些人质们身上的某个共同点有关……如果能够知道犯人动机,或许就能知道怎么摆脱眼前的困境了!
果然是这样。司狼神威同样转过身往后看去,维持着低龄酷哥的表情,目光扫过神色各异的人质们。流动的情绪在他另一重的视界里,化为缠绕在人们周身、不同颜色的烟雾,而在这一刻,那些烟雾们相互交错,勾勒出通向真相的答案。
只有系统在发懵:【诶?等等?但是你刚才关注的明明不是这个人?】
司狼神威无语:【笨蛋。这起案件需要找到的不只是明面上公车劫持案的犯人。】
代替迷彩服接管了公车的防风夹克当然不知道两名小学生侦探的想法,彬彬有礼的示意人质们以从后往前的顺序发言。
“从我开始吗?”最后一排的眼镜男定了定神,“我叫坂本正雄,无业,每周五都会乘这班公车去终点站八原交叉站探望祖父。”
防风夹克不置可否,看向下一个人。
和眼镜男在同一排、只是躲在角落的小个子畏畏缩缩的开口,虽然劫持者没有特别要求,但还是像眼镜男一样说出了自己的姓名:“我、我叫小林一平,在便利店打工,那间便利店在八原交叉站附近……所以、所以每周五都需要搭这班车……”
迷彩服听得瞪起眼睛,那对鱼眼好像随时都要从眼眶里滚出来一样:“有谁打工只去一天啊,你这家伙,也太偷懒了吧!”
时刻关注着两名劫持者表现的工藤新一再度露出半月眼:喂喂,关注点是在那里吗?
不过他也注意到,身边的司狼露出了然的表情——可恶,他到底忽略了什么线索!
“不是的!”小个子急切的开口辩解,“我只是总是被开除,现在这份打工也只肯让我每周干一天,不是,不是因为……”
像是勇气耗尽,他的声音又低了下去,直到变成无人能听清的嗫嚅。
“哈?那你倒是说明白因为什么才总是……”
“别说了,乙矢。”拦下不依不饶打算继续追问迷彩服,防风夹克没让他们继续纠缠下去,转向另一个人,“轮到你了,女士。”
之前自称记者的毛线帽识相的接上话题:“我叫露木里拉,只是村里小工厂的工人。坐这班车是因为我每周五还要去打另外一份工,所以要坐车去八原交叉站附近的居酒屋。”
不少人都因为这个说法露出意外的表情,不过倒也没人站出来戳穿她前后矛盾的说法,最爱找茬的方脸社长也只是不情不愿的紧接着做起自我介绍:“我是奈良幸仁,是软件公司的社长,会坐这班车只是个人兴趣……就只是最近几周的每周五都会坐到终点站散心而已,说到底,这和你们也没关系吧?!”
虽然最后又摆出气势汹汹的样子来,倒是老老实实的详细给出了坐车的理由。
最后就只剩下坐在两个小学生身后的黑风衣了,他也维持着从遭遇劫持事件以来一直表现出的镇定态度,游刃有余的开口:“我是熊田翔阳,研究生,今天搭这班车是为了去朋友家做客。”
……奇怪。无论是劫持者的态度,还是人质中那个特殊的回答,都充满了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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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感。工藤新一坐立不安,恨不得立刻转身追问。
司狼神威无语了片刻:【这就是侦探为了追求真相的执着吗?】
系统十分自豪:【没错,就是这样!】
【是在自豪什么……】
虽然更无语了,但为了防止工藤新一继续送人头,神威目不斜视的给出提示:“工藤。如果有一份全都是是非判断题的试卷,你知道怎么样才绝对可以答出零分吗?”
运气特别差的人说不定可以……想起自己从小就幸运值爆棚的幼驯染,工藤新一脸上诡异的红了一下,但还是及时把思路转回来,得出了真正的谜底:“那就是……知道所有正确答案的人!”
对了,原来是这样!
离两个人不远的迷彩服听完这段别有深意的对话,纳闷的看着露出恍然表情的男孩:“真是的,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呢,学校的小测验吗?”
“继续下一个问题吧。”防风夹克摇了摇头,显然不准备让小学生们加入这轮问题,他再度环视车内,被压低的声音中透出一股异样的冷酷:“请说出各种最害怕的死法是什么?”
这一次,他依旧跳过了小学生们,指向两个人身后的黑风衣:“从你开始。”
托着下巴、饶有兴味听着小学生打机锋的黑风衣抬起头,微笑起来。
“活埋。”副驾驶座上的伊达航紧紧抓着头顶的头顶的把手,虽然多少有点后悔拜托萩原‘拿出最快速度来’,但这种时候也只能强撑下去了,“这起活埋案的四名受害者分别是年轻的女性,老年男性、中年男性和老年女性,经过确认,四人互不相识,仅有的共同点是全都有心脏方面的病史。”
“调查过就医记录了吗?”虽然不清楚班长为什么会在这时候提起另外那起案件,萩原研二还是飞快的跟上了思路。
伊达航摇摇头:“其中有两人确实会去同一家诊所就医,但已经排除了那里的嫌疑,也并未发现受害者之间存在其他连续。”
松田阵平倒是已经习惯了萩的车速,甚至点起了一根烟:“所以,他们都和这辆公车有关?”
这倒并不难猜。班长肯定不是无缘无故将两起案子联系起来的。
“没错!”伊达航语气中既有发现真相的激动,也有紧急事态带来的凝重,“我之前就觉得有些眼熟,直到听佐藤说出沿途的站点……无论是这些受害者的住处,还是那间诊所,全都在今天被劫公车的路线上!”
8. 第 8 章
“别开玩笑了!”还是方脸社长奈良幸仁怒吼出声,和之前色厉内荏的虚张声势不同,此时的他再也没法掩盖住自己的恐惧,“问这种问题,你们这些混蛋该不会是打算把我们全杀了吧?就按照我们所说的办法?!”
劫持者中的防风夹克一直表现出和情况格格不入的礼貌,甚至拦住了又想过去对骂的迷彩服:“只是做个调查,请不要放在心上。”
他说完便不再搭理奈良幸仁,转而注视着熊田翔阳,仿佛在等待对方的回答。
“我的话,”略带玩味的声音从司狼神威和工藤新一身后传来,在短暂的沉默后,熊田翔阳给出了自己的回答,“我不希望被人活埋。”
奈良幸仁猛然站起:“你……!”
但突然的急刹车声打断了他的质问,在毫无预兆的急停中,两名站在车厢中间的劫持者险些摔倒,连座位上的乘客都险些撞向前排。
真的因为站起身而一头栽倒在地的奈良幸仁从地上爬起来,愤愤不平的大声抱怨:“搞什么啊!”
“抱、抱歉!突然有动物从树丛里跑出来了!”司机满怀歉意的声音从最前排传来,而工藤新一敏锐的注意到其中的关键之处。
动物?这么一想,车好像确实像是一直在走上坡路,是在往山上开吗?米花町附近的山里,可能在的方向是……一边努力试图在脑内还原行车的方向,一边重新在司狼神威松手后转过身,朝车厢后部的人质们看去。
和只是偶尔回头的司狼不同,他一直都趴在椅背上观察着所有人的表情,刚才这一下急刹车,要不是被稳稳的按在位置上,他恐怕也要滚到地上了。
这家伙,力气真大啊……明明是归家部的成员。腹诽了一句从来不参加校内社团活动的司狼,工藤新一清了清嗓子:“好奇怪啊,社长大叔,还有大家,好像都对活埋这个说法格外在意?”
他的目光依次在乘客脸上看过去:低头擦拭着眼镜的眼镜男坂本正雄;蜷缩在位置上瑟瑟发抖的小个子小林一平;咬着指甲神色紧张的毛线帽露木里拉;以及说出这个答案,正冷眼旁观着其他人的熊田翔阳。
系统像是有了大发现,声音里满是惊讶:【原来他变成柯南之前就会说‘好奇怪’了吗?】
【说不定就因为是他小时候的口癖,后来才会当成儿童用语吧。】
司狼神威随口回答,与工藤一起打量着人质们的反应,只是注意力更多的停留在特定的那个人身上。
“不是的,因为……”露木里拉坐立不安,小心翼翼的开口,“我的朋友是新闻记者,所以有听说过,最近市里发生了连环谋杀案,受害者的死法……就,全都是被活埋的。”
“连环……”小林一平颤巍巍的声音从角落里传出,“不止一个?”
“听说是一共发现了,呃,三具还是四具受害者的遗体来着?”
奈良幸仁烦躁的追问:“到底是几具啊!”
冷眼旁观了一会的防风夹克在此时开口,给出了准确的答案:“从最初的年轻女性开始,一共发现了四具尸体。”
“喂。”在窒息般的沉默后,露木里拉问出了车内不少人共同的怀疑,“知道的这么清楚,该不会,你们就是连环谋杀案的凶手吧?是要把,我们全都活埋掉?”
萩原研二开车的同时,一直不忘留意着犬鬼的反应。
可惜的是,犬鬼只是无精打采的把头搭在一起挤在后座的小阵平腿上,在每次萩原研二向它投去询问的目光时,只是无辜的摇摇头。
虽然感觉到腿上沉甸甸的,但松田阵平还是拿出了极强的毅力,没表演一幕空气撸狗,而是继续专注的和班长确认起案件的情况:“班长,你是说,还有一名受害者?”
“是啊,这名受害者是软件公司的员工,就在离另外四名受害者不远的地方被发现,但是因为是被人从身后勒毙,作案手法和活埋案不同,就没有并入连环杀人案件的调查。”
“软件公司的话,”松田阵平快速滑动着手机屏幕,寻找着目暮警官不久前刚发来的资料,“公车劫持案里已经确定的人质中,就有软件公司的社长啊。”
伊达航即使神色凝重,还是因为迫近真相而振奋起来:“没错,那名没有并案的受害者,就是人质奈良幸仁的员工——谋杀,连环活埋,以及公车劫持,这三起看似互不相干的案件,很可能是存在密切的联系!”
萩原研二适时开口:“所以,班长你要我们去城外,是因为劫持者很可能把活埋案的案发场所,当成这次劫持案的目的地?”
伊达航没有立刻回答。他的脑中闪过案件调查过程中,接触过的那几个身影,特别是,其中那个让人觉得稍不留意就会踏过那条界限,走向更黑暗道路的那个人,深深的叹了口气。
没能及时查明真相,没能让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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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对警方有足够的信任,甚至决定做出这样激烈的行动,来为亲人复仇……这样的事,无疑是他的失职。
“……没错。”伊达航语气沉重,“我认为,第一起活埋案件受害者的亲属,就是这次公车劫持案的劫持者。”
防风夹克既没有回答,也同样没有做出辩解。他只是平静的给出新的指示:“到这里就差不多可以了,请各位拉开窗帘吧。”
“就算你这么说……”露木里拉还想追问,却在看见小林一平配合的拉开窗帘后所能看到的、车窗外的景色时,转为了纯然的恐惧,“为什么会在山里?你、你们究竟想做什么……?”
“果然!就是你们吧,就是你们这些家伙,把——”
“不是的。”还未到变声期的童声轻易的盖过了奈良幸仁抓狂的咆哮,司狼神威的声音首次在车厢内足够清晰响起,带着与年龄不符的、不容被置疑的奇异魄力,“他们不是凶手。恰恰相反,这次公车劫持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出活埋案的凶手。”
“什么?”
“你……”
不敢置信的吸气和困惑的疑问声在车厢内此起彼伏的响起,却没人打断司狼神威的发言。
系统洋洋得意:【没错,就是这个!名侦探推理时的绝对领域!】
【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种东西。】
司狼神威无语,但还是如同步入舞台的主角般从位置上站起,毫无畏惧的注视着两名劫持者:“没错吧?你们,是作为活埋案受害者的亲属,来寻找藏在人质中的凶手——这才是这起劫持案的真相。”
“等等,我想起来了!我在报纸上看到过你!”露木里拉恍然开口,“你才是那个……”
什么叫你才是啊。工藤新一露出半月眼,又疑惑的看向司狼。不过,是错觉吗?总觉得这家伙开口的时机,就好像是故意为了打断那个大叔一样,选在了那个时候。
如果他要是问出来,司狼神威肯定不会承认,但事实就是,虽然还想再等等,但这么下去,那家伙怕不是就要把酒厂的事情说出来了。
视线落在车厢里除了被迫和酒厂扯上关系的奈良幸仁之外,那名真正的酒厂外围成员身上,不意外的看到对方露出惊讶又担忧的表情。
……果然,是认出他了吗?
十分糟心的转开视线,司狼神威习以为常的做出宣告:“我是司狼神威,是个侦探。”
9. 第 9 章
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司狼神威曾短暂的对系统怀抱过不切实际的期待:不需要能帮多少忙,靠谱点就行。
这份期待在看到系统准备的背景身份后彻底破灭了。
司狼神威用哀莫大于心死的语气询问:【解释一下,系统。我为什么会是乌丸莲耶的外孙?】
还是父母亲戚除了酒厂BOSS本人之外全都死光了的那种独苗。
系统心虚了一秒,又振振有词起来:【当然是为了保证安全。等以后酒厂要炸哪,你就先往那去,酒厂投鼠忌器,说不定就不敢引爆了!】
什么叫投鼠忌器,不会说就别说。
司狼神威的心和眼神都已经死了,只有嘴还在说话:【你确定酒厂不会在那之前就把我关起来,或者直接送进实验室?】
系统:【……诶?不、不会吧……】
【呵呵。】
司狼神威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电视,换了个台:【系统,标注我身边所有黑方人物。】
这个阵营判别功能可以算是系统所有辅助功能里最有用的一个,能够标注出一定范围内的红黑双方人物。唯一的问题就是判断标准有些宽泛:酒厂的代号成员和外围成员是黑方,侦探,警察,FBI……所有和酒厂对立的阵营,全都归在了红方。
……总觉得这个功能拿来找卧底一定很方便,简直是琴酒狂喜。
不过至少在寻找酒厂成员时还能派上用场。
——然后,看着系统标注出的结果,司狼神威再次沉默了。不常出现在洋房里的管家、做饭的厨娘、沉默寡言的女仆、花园里的园丁,甚至是附近的邻居,等等等等,虽然不知道其中有多少是代号成员,有多少是外围成员,但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和酒厂有关。
整片区域在地图上简直像是乌鸦开会,已经黑到伸手不见五指了。
而此刻,在这辆被劫持的公车里,就有当时其中的一员。
人质中间的酒厂外围成员也有点发蒙。几年前,他曾听命作为某个区域的快递员监视一栋洋房,直到三年前,洋房里的孩子突然消失。在经历了一段严格的内部审查后,他被调到了其他城市,半年前才回到东京。
他本来就不甘心只做外围成员,否则也不会有靠着组织势力给自己捞钱的心思,一向都会特别留意经手的任务。当初那次审查时,他就结合着其他人私底下的说法拼凑出了答案:那个被监视的孩子不是组织的目标,恰恰相反,他肯定和组织有不小的关系。
——说不定就是那种小小年纪就被组织看中的犯罪天才!
所以,即使当他认出电视上的小学生侦探就是当年的孩子,也还是、或者说反而更加坚信,这肯定是组织下的一步棋。
想想就知道了,如果不是组织在后面运作,只不过三年,这个小孩怎么可能会积累那么丰富的破案经历。
没想到今天居然在这场劫持案里相遇了。
外围成员彻底警惕起来。是单纯的巧合?还是组织已经发现他的行为,准备趁机把他灭口了?
不提焦虑中的外围成员,防风夹克已经重新镇定下来,如自言自语般低声呢喃着:“侦探吗?这样也好。”
他朝着身边的迷彩服摇了摇头,在示意司机停车后,扬声对所有人说道:“各位,辛苦了,公车劫持案到此结束。”
车厢内一片哗然,有人迫不及待的追问:“什么?那我们可以离开了吗?”
但防风夹克并未回答,而是带着迷彩服径直走下车。
“喂,司狼……喂,喂喂!”工藤新一正想要和身边的侦探同伴商量,结果话还没说出口,就看到司狼神威也站了起来,自顾自的往前门的方向走去,他连喊了两声都没喊住。
就坐在后面一排的熊田翔阳看着这一幕,也低低的笑了一声,随之站起身。
工藤新一豆豆眼的看着在劫持者之后下车的两个人,又回头看了看车厢里犹豫不决的人质们,还是按捺不住满心的好奇,跳下座位跑向门口。
门边,司机正仔细的将之前撕下来的、用来伪装成公车的广告纸整整齐齐的卷起,看到停下脚步看着他的工藤新一,露出有些腼腆的微笑:“你先下车吧,小弟弟,我把这些收拾好再下去。”
“啊,哦,”工藤新一因为他过于自然的态度愣了愣神,习惯性的刨根问底,“大叔,这些放着不管也没关系吧?”
司机正忙着把那些细小的纸屑用大张的碎纸包起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没法看着这样的东西留在车里……”
这样的东西……?工藤新一下意识的环视着司机座椅周围的状况,发现那里确实格外干净,看不到任何杂物。
“还在啰嗦什么!”不知何时也朝着车厢前部走近了一些、却迟迟不敢靠近车门的奈良幸仁不满的呵斥,“有功夫说这些,还不如赶紧开车啊!司机,快带我们离开这里,这才是你的职责吧!”
露木里拉也站了起来,握着后门的把手试图将门打开:“你在说什么啊,那个侦探小弟弟和熊田先生都下车了,难道要丢下他们不管吗?”
奈良幸仁还是理直气壮:“是他们自己下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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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真会给别人添麻烦……人要学会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喂,司机,快开车!”
看到两个人快要吵起来了,小林一平哆哆嗦嗦的开口:“那、那个,我们在这里也做不到什么……还是先走吧,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再找警察报警。”
不太说话的坂本正雄这时也叹着气推了推眼镜:“不过我们的随身物品还在他们手上,至少先把手机拿回来吧。”
“现在是管这些的时候吗!”
“非常抱歉,”就在这时,终于整理好的司机长舒了一口气,站起身向着人质们深深鞠了一躬,“其实,车里的油正好全都用光了……现在没办法把车开回去。”
说完,他看向皱眉观察着所有人的工藤新一友善的询问道:“小弟弟,你要下车吗?”
“啊……嗯,我这就下车。”工藤新一勉强应了一声,跟着司机走向车外。
——果然,是在山里。
他先是从周围的植物形态和行车路线判断了一下现在所在的位置,又转过身看向身后的公车,不出意外的发现,在撕去伪装后,这辆车已经变成了写着旅游大巴字样的私人用车。
舒了口气后,他才重新看向其他值得注意的地方:
不远处能看到被破坏的警戒线,但之前并没有停车处理,显然是提前做好了准备。而就在离车门几步远的地方,是五个做过挖掘和加固的深坑,先一步下车的几个人,就沉默的站在最近的那个坑洞边,没人说话。
工藤新一毫不犹豫的走到司狼身边,用胳膊肘戳了戳对方:这家伙倒是没有看起来那么不好相处,但也是真的不合群啊……
“喂,你发现没有……”
问话再一次被打断了。磨蹭了一会的几个人还是从终于被打开的后门下了车,小林一平不知道为什么站在最前面——不,应该说原本站在最前面。
此时,他正瘫坐在地上,对着一个坑发出惊恐的叫声:“里、里面的女人……!”
工藤新一神色一变。他一个箭步窜过去,直到看到里面的情况才松了口气。坑里的并不是尸体,而是一副年轻女性的画像。
搞什么,怎么会有人把画像看成活人……腹诽到一半,他醒悟过来,猛然看向几名面露惊恐的人质。
不对,他们并不是因为看错……!
防风夹克的只有半边脸被车灯照亮,剩下的半边面孔,隐没在深沉的黑暗之中。他看着神色各异的人质们,做出了新的宣言:“公车劫持已经结束。而现在,有劳各位协助我们,找出你们之中——杀死爱珠的犯人。”
10.第 10 章
“犬堂……爱珠?”
松田阵平回忆着案卷上看到过的名字。
“没错。”伊达航拿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是一名独居的年轻女性。虽然是犬堂家族本家的大小姐,但一直深居简出。虽然是最初的被害者,却没能立即确认她的身份,甚至直到联系上她的家属,她都没被认定为失踪人口。”
开车的萩原研二立即意识到问题所在:“也就是说,她被发现时,身上没有能确认身份的物品?”
伊达航点头:“是的,钱包和证件都不在身上,因为她鲜少外出,再加上,她同时也是受害者中唯一发现曾遭到过药物麻醉,所以我们一直怀疑她是家中被人掳走,随后遭遇了活埋。”
“那这种情况就不太可能是随机作案。”松田阵平思考着。或者说,至少凶手有途径接触到她,才会将她选为目标,“不过以她的社交情况,应该很好排除嫌疑人吧?”
毕竟人际关系并不复杂。
“犬堂爱珠小姐和其他三名受害者一样有心脏方面的问题,除了定期去医院检查,几乎不和人接触,而她和另一名受害者经常去同一间诊所就医,所以我们花了很长时间排除诊所相关人员的嫌疑。也许正因为这样……”
说到这里,伊达航的神色越加沉重。
萩原研二稍微有点忙。从刚才开始,犬鬼就激动的从小阵平的膝盖上站了起来,踩着驾驶座的椅背,把毛茸茸的脑袋探到了他脖子旁边。
应该是重新感知到了小神威的位置。
这几乎可以说是证明了班长的猜测,这也让萩原更好奇起对方得出这个结论的原因——受害者的家属,就是劫持公车的犯人。
侧头看了一眼被犬鬼脑袋挡得严严实实、只能看到一点头发的班长,萩原研二提出自己的疑问:“所以,班长你是怎么把她的亲属和公车劫持案联系起来的?”
伊达航头疼的把牙签咬得在嘴里来回晃动:“其实我也没有证据……就因为这样,我才不想和目暮警官说出我的猜测。毕竟如果我搞错了,对本就遭遇了亲人遇难的无辜者未免太不公平了。”
松田阵平倒是相信班长的判断:“你会怀疑到家属身上肯定有原因吧。……公车?”
这个不断重复出现在这几起案件里的元素,似乎也让班长得出了这个结论。
伊达航深深的叹了口气:“犬堂爱珠的弟弟在认领尸体时提过,他的姐姐讨厌汽车,出门时只会选择人少的公车。而且,他还向我询问过其他几名受害者的地址,我当时没有告诉他,但后来从其他家属口中了解到,他在验尸房门前等了很久,并且和每名家属都询问过相同的问题……很可能在那时,他就已经发现了受害者们很可能一直搭乘同一班车。”
他又回想起那个自称因为和姐姐关系并不亲近,所以很久没有联系的青年。虽然青年一直保持着仿佛并不哀伤的的平静态度,但伊达航不会认错。
那个青年拥有的,是不惜一切,也要让犯人付出代价的眼神。
天已经彻底黑了。
此刻,小林一平,坂本正雄,奈良幸仁,露木里拉和走到他们身边的熊田翔阳一起,神色各异的注视着坑里的女性画像。
那是一名身着传统和服,拥有着艳丽美貌的年轻女性。虽然是画像,却很好的捕捉了画中人的神韵,让她仿佛正活生生的透过画布,睥睨着与她对视的活人。
“果然是她……”工藤新一看着这一幕,小声发出感叹。
现在看来,停车的位置也是提前确定好的。劫持者似乎不知怎么预判出人质们会从后门下车,将车停在人质们下车后就能一眼看到坑里画像的地方。
果然是什么意思?司狼神威无语的转头看着站在身边的真?小学生。虽然猜到十有八九是目暮警官请教了他的工藤老弟,而工藤新一又从他父亲口中得知了案情;虽然他自己现在就是最有名的小学生侦探……但他还是想问一句,这些成年人到底都在给小学生看什么啊!
他的监护人们不算。除非情况特殊,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从来不把案件带回家,他是凭本事每天遭遇至少一起案件的。
谢邀,米花町的常驻人口真是个不解之谜。
工藤新一对司狼的眼神会错了意:“你不知道?就是那个阿姨之前说过的活埋案,最初的受害者是年轻女性,我在老爸的资料上看到过她的照片。除她之外,还发现了另外三名受害者,所以这里应该有……”
工藤新一顿住了。
一,二,三……四?
这些深深的坑洞排列的非常整齐,但算上放着肖像画的这一个之后,这里分明有五个深坑。仔细观察,最外侧的那个坑洞边的土质更新鲜,是在近期新挖掘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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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涌上心头的不详预感中,他看向两名劫持者。
“犬堂爱珠,看来各位都认出她了。”防风夹克终于完全走到灯光之下。将充满留恋的目光从画像上移开后,他在身边迷彩服阴沉的脸色里,露出仿佛竭力压抑着什么般、扭曲的笑容,“那么,可以告诉我吗,谁是凶手?”
没人开口。或是色厉内荏,或是惶恐不安,或是镇定自若,人质们全都保持了沉默。
还是迷彩服率先愤愤不平的叫出了声:“说话啊!还有你!”他气呼呼的转向了司机,不高兴的指责道,“在干什么啊!这又不是垃圾掩埋场!”
工藤新一愣了愣神,才发现司机不知何时蹲在坑边,正把从车里拿下来的那些废纸丢进坑里,还在往里面填土,好将碎纸盖住。
随着司机连连道歉、慌慌张张的退开,窒息般的气氛也稍微缓和了些许,终于有人起了话头:“说什么啊,凭什么认定凶手在我们中间……”
“没错!找出凶手是警察的工作,和我有什么关系!”奈良幸仁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不高兴的嚷嚷起来,“快把手机还给我,我要回去了!”
防风夹克将视线投向他,毫无起伏的说道:“不好意思,在找到凶手前,各位都不能离开。”
“首先说明,这件事和我无关。其次,就算我们之中存在凶手,”坂本正雄紧随其后开口,“我也不认为凶手会主动承认罪行。最后,既然著名的小学生侦探就在这里,为什么不请他推理出真凶呢?”
“是我请求小侦探不要说出答案。”防风夹克在人质们困惑的眼神中,缓慢解释道,“我更希望凶手能自己站出来。或者说,我希望各位能够自己说明,在这起案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不安在蔓延。
不仅是因为这颇为古怪的问题,也是因为,即使再迟钝的人,也逐渐意识到地上坑洞那错误的数量。
终于,露木里拉鼓起勇气,再一次代替人质们问出那个问题:“喂,为什么这里……一共有五个洞?”
防风夹克笑了。不再是一直以来那礼貌的,如果面具般挂在脸上的笑容。这一瞬间,他像是撕破了虚假的人皮,仿佛和身边的名为乙矢的共犯一样,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因为,如果到最后都没人承认自己的罪行,那你们全部,都会在这里体会和爱珠相同的痛苦。”
11.第 11 章
起风了。
似乎比往常更加寒冷的风吹过地面的五个坑洞,响起哽咽哭泣般诡异的风声。
防风夹克的声音也像是从深深的地下传来:“我过去无法理解。为什么杀害某人的凶手,只有当被侦探拆穿他所犯下的罪行时,才会痛哭流涕,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忏悔。但他们所悔恨的,究竟是生命的逝去,还是自己的失败?”
他注视着自己的人质们,但没人与他对视,人质们纷纷避之不及的转开眼,即便是始终保持着置身事外般异样平静的熊田翔阳,也垂下头,出神地注视着脚边深坑里的画像。
他继续说了下去:“我也一直很好奇,那些为被他们杀害的人、为某人的死而痛苦的人,是否能够接受这份迟来的忏悔?”
“我做不到。”防风夹克静静地给出自己的答案,他宣布道,“如果凶手真的想要为自己的所为赎罪,就请站出来。我不会接受除此之外其他形式的认罪。”
“……不是,”带着哭腔的嗫嚅声从人质中间传出,出人意料的是,最初爆发的竟然是一直唯唯诺诺的小林一平,他崩溃般的哭喊着,“不是我啊!我什么都、什么都没做!放我回去吧,和我没关系!”
沉思中的工藤新一被声哭尖吵的一个激灵,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身边的司狼,发现对方正不着痕迹的放下堵住耳朵的双手。
呵呵。工藤新一半月眼。这家伙的偶像包袱真的很重啊……
不过这个想法只在他被侦探本能填满的大脑里保留了一秒,就转化为跃跃欲试的兴奋:虽说劫持者拒绝了来自侦探的帮助,但如果他能提早发现事情的真相,或许就能找到破局的关键了,这一次他和司狼可站在相同的起跑线上,就这样开始一场侦探间的较量吧……!
司狼神威并不在意身边已经燃起来的小学生。
他静心感受着两名同时往这边赶来的天龙所在的位置,无语了片刻。
琴酒离这里大概还有半小时路程。萩原更远一些,大概要……不对,按他的车技,说不定会先赶到。
真热闹啊,希望之后这里不要变成红黑大乱斗的战场。
系统忧心忡忡:【时间有点赶啊,来得及进行推理和指认真凶吗?】
或许该说不愧是柯学世界的特产系统,就算到了这样的时刻,也更在意能否完成侦探的完美亮相。
但司狼神威充满信心:【没问题。这个案子并不复杂……不,应该说太简单了。只是混进去了过多的干扰项,才让情况显得错综复杂。】
在和系统讨论这几句话的功夫里,由小林一平起头,人质们的抗议和辩解也更激烈了。
“开什么玩笑!还说要把人活埋……喂,等我回去一定要告你!”
“就是说啊,这件事也和我没关系。要是我们这些人里根本没有犯人呢?”
“我们只不过是不巧和她搭了同一班车,谁说凶手就一定在我们中间!你们才是想对无辜者动手的杀人鬼吧!”
工藤新一看着激动的人质们叹了口气。这样下去根本不会有进展嘛,果然还是……
不过在他试图代替不为所动的劫持者们说些什么前,一个更加意想不到的人物率先说话了:“不是这样的。周五的午间,因为只有车上人很少,只有常客搭乘了这班车,所以两个月前失踪的犬堂爱珠小姐很显眼。”
是满手草叶和泥土的司机。虽然始终就在防风夹克和迷彩服身边,但他实在很不起眼,直到此刻,他向前一步,像是同样踏入这方舞台般,站在了车灯的光线下,才终于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喂,你这家伙原来也是共犯吗!”奈良幸仁满脸诧异,还不忘回头像其他人质叫道,“怎么样,我说对了吧,他就是有问题!”
防风夹克终于开口,替司机解释道:“并非如此。是我们需要司机先生对当时与爱珠同车的人进行了辨认,他是受到了我们胁迫才参与到这件事情里。请继续说吧,烟草森先生。”
司机点了点头,郑重的说明:“那时,犬堂爱珠小姐虽然在终点站的八原十字路口下了车,但我那时确实看到,她和你们中的一位一起离开了。”
说到这里,他看向防风夹克和迷彩服,露出带着些歉意的表情:“在犬堂兄弟来询问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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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这样告知了。只是,因为实在过了太久,我实在记不清那个人究竟是谁……”
“这说明不了什么吧。”坂本正雄再次推了推眼镜,紧绷着脸,用警告般的声音反驳道,“司机也可能是看错了,甚至只是在信口开河。”
防风夹克摇了摇头:“有另一个人曾证明了司机的说法,而那个人,就在你们中间——没错吧,露木女士?”
这话一出,小林一平慌忙往旁边挪了几步,但他本就腿软,要不是被熊田翔阳及时扶了一把,恐怕已经一头栽进有着肖像画的坑洞里:“你,你也和他们是一伙的?!”
“跟我没关系!我只是,只是在有侦探上门询问时告诉他们,我看到那个女人……看到犬堂爱珠和一个男子一起离开了,”说到这里,露木里拉惊喜的向防风夹克叫道,“喂,这不就证明我不会是凶手了吗!我已经给你们帮上忙了,先放我离开啊!”
但防风夹克深深的注视着她:“你当时对侦探所说的,并不是这样的内容吧?”
露木里拉眼神躲闪,烦躁的咬起指甲:“我……”
迷彩服朝着地上唾了一口:“那个侦探是爱珠的家人找的!明明刚联系不上她后,就请了侦探寻找她的去向……结果你是怎么说的,啊?你说她在终点站和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举止亲密的一起离开了!就因为你说了这种话,我大哥才——”
防风夹克代替激动的迷彩服继续说了下去:“就因为特征正好相符,我们才误以为爱珠只是和她……和一直倾慕着的她的男子一起离开了东京,也因此,我们直到一周前才得知,爱珠其实早已经,孤零零的被埋在了泥土中。”
露木里拉的脸色也已经转为惨白,努力的辩解道:“我……我只是看错了……”
“并非如此吧?根据我们请来的侦探调查,你早已经是惯犯了——用这种暧昧不清的谎言,抹黑那些你嫉妒的女性,制造引人遐想的谣言。” 防风夹克露出了嘲讽的笑容,“既然擅长谎言,就请戳破你们中那名真凶的谎言吧——以此作为对爱珠的道歉。如果做不到,就请你在这里,为你的谎言付出代价。”
12.第 12 章
看着一脸惶恐的露木里拉,工藤新一陷入了沉思:虽然她的说法并不完全可信,但在和司机的证词相互印证后,就可以确认带走受害者犬堂爱珠的人就在剩下的四名人质之中,这样一来……
防风夹克露出了古怪的笑容:“还是没人愿意坦白自己的所作所为吗?是不相信我们的话,还是仍然怀抱着可以脱罪的侥幸?”
他朝着人质们走去。
即使原先拿来威胁的猎刀还在迷彩服手里,但人质们还是纷纷面露慌张的向后退去,只有熊田翔阳依然站在原地。
防风夹克顺理成章的看向他:“先从你开始吧,熊田君。你做了什么?”
熊田翔阳平静的给出回答:“我什么都没做。”
“……是吗。”防风夹克的脸上抽动了一下,他闭了闭眼,下一刻,便毫无征兆地从怀中掏出锋利的短匕,猛然刺向熊田翔阳的胸口!
“喂,住手!”工藤新一焦急的大喊,但他的声音完全没能阻止事态的发展:熊田没入胸口后留在外面的一截匕首柄,赤红的鲜血从他指缝间淌落,他的身体摇晃了两下,向前倾倒——防风夹克在他倒地前抓住了他的胳膊,半跪着将他推入了脚边的坑洞。
片刻前,熊田翔阳还阻止了腿软的小林一平跌入这个深坑,而现在,他自己却被人推了进去。
亲眼见证着有人在面前受到伤害,自己却无能为力的一幕,工藤新一没顾得上还站着原地、满手鲜血的防风夹克,咬着牙跑向土坑,就要直接跳进去抢救不知道伤势如何的熊田翔阳。
没跳成。
司狼神威及时拽住了他,低声提醒:“仔细看。”
工藤新一神色凝重,他朝着土坑底部看去,看到熊田翔阳仰躺在那幅肖像画上,鲜血依旧不断从被他握在指缝间的匕首上渗出,缓慢的滴落在画布,却并未将其玷污,只是沿着画框混入泥土中……
……等等,不对劲!
这里是野外露天的深山中,即使是公车劫持案发生前才做布置了这里的现场,这种很容易沾染泥土和灰尘的画布也不可能像他们看到的那样光洁崭新,只可能是提前在表面做过了特殊的处理,再加上在公车上就发现的违和点,难道说——
防风夹克意外的看了眼满脸恍然大悟望向他的工藤新一,又深深的看了眼一直神色如常的司狼神威,朝着两名小学生露出了一个有些复杂的微笑,轻轻地点了下头后,重新转向逃跑未遂的人质们:
在刚才那一幕发生时,剩下的四名人质就尖叫着想要逃跑,只是旁边都是那几个整齐的坑洞,被迷彩服先一步举着猎刀堵住了去路。
甚至没法逃回车上——车门不知何时被重新关闭了,司机带着歉意的笑容站在前门旁边,似乎刚从车上下来——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刚捅死了一个人的疯子朝他们逼近。
防风夹克甚至没有擦去手上的鲜血,却十分礼貌的发出询问:“下一个是哪位?”
在他的目光转向自己之前,本就被吓到哭出声的小林一平彻底崩溃了:“不是我!我没有做!我、我只是……我只是偷了她的东西!”
虽然情况危急,但露木里拉还是脱口而出:“什么嘛,你是个小偷啊!”
奈良幸仁也小声嘀咕着:“难怪之前说什么总是被开除,肯定是盗窃被发现了吧?”
小林一平的脸色十分难看,但顾不上、或者是没勇气和他们争辩,只是抓住救命稻草般急切的看向防风夹克:“那个时候,因为她睡着了……我原本只是想下车的,但她睡得很熟,所以,所以我就将她的包拿走了!可是,只是偷窃……反正,反正她那样的大小姐,也不会在意这些小钱吧?我就只是偷了她的包……”
“什么叫只是啊!”迷彩服咬牙切齿的咒骂着,“就因为你这家伙,我们雇的侦探才没办法根据她的手机信号查到爱珠的位置!知不知道就因为你,那些混蛋警察没法确认她的身份,害爱珠一个人在停尸房躺了多久啊!”
小林一平瑟瑟发抖着低下头,不敢看任何人:“可我不是……不是我害死她的!”
“爱珠那时并不是睡着了。警方说,爱珠在死前曾被某人麻醉。”防风夹克缓慢的开口说了下去,“但根据爱珠体内的麻醉药物含量和她的死亡时间推断,在她被活埋前,曾清醒过一段时间。这或许只是我的痴心妄想,但如果没有你,如果她的随身物品还在身边,她是不是,就会有求救的机会?”
小林一平终于彻底崩溃了。他就像那些常见的犯人一样双膝跪地,抱着头痛哭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那么做的……在发现包里的现金后我就害怕了,我不想再被抓……我想要还给她的,可是后来她再也没出现在车上。我、我没动那些钱,我真的很害怕,就只是……就只是在终点站附近,将她的包埋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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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车门边走到司狼神威和工藤新一身边的司机小声嘀咕:“原来是这样……”
工藤新一立刻转过头,拽住了他的衣角,同样以很低的音量询问道:“司机大叔,你知道什么吗?”
司机配合着小学生的身高弯下身:“啊,是的,我确实看到小林先生浑身是土的上车了,因为打扫了很久,所以记得很清楚。”
工藤新一立刻激动起来:“那你记得还看到过谁浑身泥土吗!”
司机不好意思的笑了:“哈哈,那应该就是我了吧。”
工藤新一:“啊?”
司机重新直起身,看向在两人逐渐变大的音量里一同关注着这边情况的劫持者和人质们解释道:“这个,因为我希望车内能保持整洁,所以每次到达终点站,就会做一次清理。但是八原交叉站附近没有垃圾回收场所,我就只好把车内多余的物品找地方掩埋起来……请各位放心,我不会把泥土带上车的!”
工藤新一半月眼:“谁在担心这个啊……”
“这么一想你刚才也是想把垃圾埋起来吧?”迷彩服抱怨道,“真没公德啊,你这家伙。”
司机满脸歉意的说:“抱歉,但是,只要埋起来,就不会给大家带来麻烦了……”
“说这些干什么啊!”奈良幸仁不耐烦的打断几个人偏题的对话,“结果这不是完全帮不上忙吗!喂,你这家伙应该记得吧?我可没有浑身是土的上车,这不就证明我没有嫌疑了吗!”
“……我想请问一下。”就在这时,一直在人质中相对寡言的坂本正雄突然开口,他再次推了推眼镜,注视着防风夹克,“如果发现了真凶,你们要怎么办呢?会将其交给警察吗?”
防风夹克沉默了片刻,说:“……不。我们会用自己的方式让他付出代价。”
坂本正雄继续问道:“而如果没能找出他,我们其他人就都不能平安的离开这里?”
防风夹克干脆的点头:“是的。”
古怪的气氛随着两人的对话蔓延。除了哭个不停的小林一平,露木里拉和奈良幸仁都狐疑的看着坂本正雄:“喂,你说这些到底是……”
坂本正雄叹了口气:“没办法了。虽然对你很抱歉,但已经出现了熊田先生这名牺牲者,不能让其他人质们也因你而死。”
坂本正雄转向他的指认对象:“你就是凶手吧,奈良先生。”
13.第 13 章
奈良幸仁脸色大变,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随即破口大骂起来:“混账!骗子!胡说八道!你才是凶手吧,是想污蔑我吗!”
露木里拉扯了扯跪在地上发愣的小林一平,谨慎的离这两个人都远了一些:“仔细一想,凶手确实就只可能是在你们俩之间了吧……”
“蠢货!”奈良幸仁立刻朝她瞪了过去,“就不能是已经躺在坑里的那个家伙吗!”
他又转向司机,不客气的催促道:“喂,你!快告诉他们,我从来没有浑身是土的上车,所以就证明不会是我吧!”
司机踌躇着说:“但是,如果提前清理了身上的泥土,或者改乘坐其他交通工具的话……”
防风夹克打断了他们,他只是往前迈了一步,骂骂咧咧的奈良幸仁就一个哆嗦住了嘴。但防风夹克没有管他,而是看向了刚做出凶手指认的坂本正雄:“这么说的理由是什么?”
坂本正雄像是下定了决心,恳切地说:“事情要从更早之前说起。坦白说,我在这件事里同样扮演着不光彩的角色——从数月之前起,我就一直在勒索着奈良先生。”
“混账,住口,你说这个……!”奈良幸仁慌忙出声想要打断,但当坂本正雄的看向他后,不知为何脸色一变,脸色难看的低下了头。
而坂本正雄继续说了下去:“因为机缘巧合,我得到了奈良幸仁的把柄,并以此开始勒索他。我们约定好,每周五我会把一部分证据放在这班车上,而他则会把钱放在终点站的换乘处。”
“难怪这家伙明明是个社长却每周都坐公车……还说什么是个人兴趣!”迷彩服恍然大悟。
坂本正雄点了承认:“但是毕竟乘坐这班车的人并不多,我一直担心奈良幸仁发现我的身份后会选择将我灭口,所以随身携带着麻醉药物防身……是的,麻醉了犬堂爱珠小姐的就是我,但我并不是凶手。”
防风夹克沉默了片刻,问道:“为什么?”
“因为犬堂爱珠小姐发现了我们之间的交易。”坂本正雄并不避讳,直白的说,“那位小姐虽然孤僻,但似乎有很强烈的好奇心,性格也很强势。她似乎在更早之前就察觉到什么,一直关注着我和奈良先生间。那一天,在公车上,我准备下车时,发现她拿走了我藏在座位底下的证据。”
防风夹克有些复杂的笑了笑:“……这确实是爱珠会做出来的事情。”
工藤新一深有同感的叹了口气。司狼神威斜着眼看他:嗯,也是这家伙会做出来的事情。
这个世界的人好奇心都这么强吗。
自带外挂所以没什么好奇心的小学生侦探在心里感叹。
而坂本正雄的叙说还没结束:“我担心在车上和她起冲突,会引来奈良幸仁的关注,又害怕钱会被其他人捡走,于是准备先下车取钱,再回到车上找理由搪塞她。没想到,当我赶回时,却发现车已经开走了。因为我的麻醉药物起效时间并不长,所以以为她自己离开了。我原打算等之后和她见面,但她却始终没有出现,现在想来,应该是那时奈良幸仁误以为犬堂爱珠就是勒索她的人,将她带走灭口了。”
奈良幸仁看起来像是想要反驳什么,但不知为何没有开口,反倒是听得忘记了继续哭的小林一平弱弱地提供了旁证:“确实,我拿走她的包时,看到她脚边有个手提袋,但是因为里面看起来只是些纸,我就没有……”
迷彩服瞪大了眼睛:“你还想都拿走啊!”
小林一平吓得缩起了脖子。
防风夹克紧皱着眉,问:“你拿到的把柄,究竟是什么?”
坂本正雄习惯性的推起了眼镜:“他杀死了自己的下属,并将其埋在了这附近。”
这下不用露木里拉扯,小林一平就从地上弹了起来,慌忙后退了好几步,差点一头撞进迷彩服怀里,被其一巴掌拍回了地上。
露木里拉不忿的骂道:“两个混蛋!和你们的所作所为比起来,我们两个根本什么都没做嘛!”
奈良幸仁脸色铁青,他躲避着其他人的目光,眼神闪烁的看了眼坂本正雄,嘟囔着“是那家伙不知好歹”,又重新低下了头。
吃瓜的系统也开心的感叹:【哇,全员恶人!】
司狼神威吐槽:【你才知道?还是回世界意识那调整一下你的迟钝程度吧。】
系统嘤嘤嘤的哭了起来。
工藤新一看到旁边终于神色凝重起来的同学,稍微觉得平衡了一点:看来这部分的真相,连司狼也没有想到啊!
他完全不知道对方只是感觉自己又要脑子进水了。
“我承认这件案子里有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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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是我连累了犬堂爱珠小姐。”坂本正雄说道,“事情结束后,我愿意向警方自首,为我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但我并不是凶手,希望你们可以放过我。”
迷彩服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他低头看了看躺着熊田翔阳的土坑,又看了看防风夹克:“大哥,我们……”
防风夹克摇了摇头。在短暂的沉默后,他将锐利的目光投向坂本正雄:“还不够。”
坂本正雄将这句话理解为这些证据还不够证明奈良幸仁就是凶手:“我还有更多证据。我的同伙会守在八原交叉站,监视着奈良幸仁的行动,防止他跟踪我,或者在我取钱期间出现。我之前并没询问过他那一天里他是否发现了什么,但如果奈良幸仁带走了她,他一定能够看到。”
他相当诚恳的请求道:“只要将手机还给我,我就可以现场打电话向他询问……请放心吧,当着你们的面,我不会说不该说的。”
奈良幸仁猛然抬起了头。
防风夹克似乎并不在意坂本正雄的保证,轻易的答应了他的要求,不止他,连司狼神威和工藤新一先后提出希望要回自己的电话后,也被同意——就好像他们并不在乎,两个小学生是否会偷偷报警——但在电话被接通后,坂本正雄刚来得及喊出一句“老大!”,通话就直接被挂断了。
琴酒冷着脸挂断了伏特加刚接起的电话。
伏特加一个激灵,连忙解释:“大哥!不是我让那小子这么称呼我的!”
……谁管这个了。
不过琴酒已经习惯了这个小弟偶尔不够灵光的反应,直接命令道:“检查他的位置。”
位置?可是之前不是早就停止发送定位了吗……伏特加不明所以,还是依言听话的检查起来,下一秒就兴奋的叫道:“定位恢复了!”
不愧是琴酒大哥!
琴酒听伏特加说明地点后,指挥着开车前往那名外围成员附近最合适的狙击:“勉强还算有点小聪明。”
“那,我们还要不要……?”伏特加边开边请示道。
对酒厂来说,因为贪财而背着组织搞一些小动作并不是完全不能饶恕的罪过,只要这个人还有利用价值,或许不需要灭口?
琴酒看着车窗外飞掠的的树木,冷笑一声:“那就得看他够不够聪明。”
14.第 14 章
工藤新一思考中。
情况发展到现在,已经可以梳理案情了。或者说,在结合了几个人的证词后,事情的经过已经很清晰了:奈良幸仁杀死下属,遭到了坂本正雄的勒索。犬堂爱珠撞破这件事后,被坂本正雄用药物迷晕。小林一平误以为其熟睡,偷走了她的钱包,而犬堂爱珠则被活埋案的凶手带走。
根据露木里拉和司机的证词,可以确定那名残忍的连环活埋凶手,就在当时车上的几人之间,但同时,也因为露木里拉在证词里撒了谎,导致犬堂家的人误认为犬堂爱珠和恋人一同离开,并未报告她的失踪,以至于在又发生了三起活埋案后,才知晓她被害的情况。
犬堂兄弟凭借侦探的调查,锁定了这几名嫌疑人,以伪装成公共汽车的方式将他们劫持。而这些人质……
“我就知道,你根本没有证据!我什么都没做,不要诬陷我!”
“既然你能把下属埋在山里,就能把更多人埋在这里。”
“胡说什么呢混账!明明是你干的……对,你才是凶手!”
“是吗?那你的依据呢?”
……吵死了。
工藤新一半月眼的看向正争吵不休的坂本正雄和奈良幸仁。另外两名人质不敢吭声,犬堂兄弟也冷眼旁观,任由着他们对峙,他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被打断的思考。
但是,还有说不通的地方。
奈良幸仁没有进行连环活埋案的动机,说他是杀害犬堂爱珠凶手的证据也并不充分……但同样的理由在坂本正雄身上也适用。是有人在那之后折返回了车上吗?还是说难道凶手并不在这些人之间?他到底漏掉了什么信息?在犬堂爱珠被麻醉后,又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恶!
要是能有更多的线索就好了!说到底,侦探就是得在犯罪现场靠自己的双眼找出凶手嘛,这种没法靠清晰的证据进行推理的感觉真是糟透了……那些传说中的安乐椅神探到底是怎么样得出真相的啊!
毕竟还是小学生的工藤新一首次感觉到对自己能否查明真相的怀疑。他当然不想认输,但这时脑子里仿佛已经乱成了一团,让他烦躁的搓着头发,下意识望向身边的司狼。
司狼神威已经快被系统烦死了。
系统惊喜:【刚才的电话是打给伏特加的吧!我想起来了!我们在你之前被组织安排的住处见过他!】
司狼神威:【……你的脸盲程度也就比琴酒轻一点吧。】
系统不为所动:【哪有那么严重!啊,对了,但这么一来,他为什么要说奈良幸仁是凶手,还暴露了自己勒索的罪行?不怕之后被警察带走吗?组织里的人不是最怕被警方盯上吗?】
这里说的那个‘他’当然就是人质中的酒厂外围成员,坂本正雄。
这会他虽然装作和奈良幸仁争吵,但两个人都清楚,这只是拖延时间的把戏。
坂本正雄所讲述的敲诈经过里掺杂了大量的谎言,而就奈良幸仁之所以没有拆穿,就是收到了他的暗示,以为组织会出面摆平现在的麻烦——是的,虽然不是酒厂的一员,但这家软件公司的社长对组织的存在也多少知道一些。
组织之前找上了身为软件公司的社长奈良幸仁,由他想办法瞒过底下的员工,分别为组织开发某款软件。而坂本正雄就负责替组织和软件公司之间传递消息。
该说不愧是土生土长的米花町人吗,当时有一名软件公司里的员工发现了账目上的问题,前去找其对峙,而奈良幸仁的应对就是将其勒毙了。
连身处酒厂的坂本正雄都觉得他有点极端了。
本来这种事情也可以交给组织处理,但那时奈良幸仁已经察觉到,组织是滩深不见底的黑水,他不想因为被拿捏住更多把柄而陷得太深。
虽然这个想法只是不清楚组织背后庞大阴影的奈良幸仁一厢情愿,不过坂本正雄很好的利用了这一点:他故意挑奈良幸仁试图处理尸体时撞破了那一幕,并且留下了证据。
靠着来自酒厂的威慑力,坂本正雄以可以帮奈良幸仁瞒着组织处理尸体为理由,敲诈了一大笔钱。不过早就见识过米花町人你敢嚣张我就敢杀人的行事风格,他也向奈良幸仁承诺,只要对方能筹措到足够的钱,他就会将手中的证据交给对方,甚至为了让其安心,逐次将一些不重要的旁证交了出去。
现在坂本正雄确实有些焦虑。他本来就因为活埋案被发现而提心吊胆,偏偏事情又发展成现在这样……不过他还是努力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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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的猜测没错,那这件事很快就会被顺利解决了。
司狼神威的被动能力只是模糊的感知,并不是读心,但已经足够让他把这名外围成员的想法猜出七八成:【因为他认定会把这件事报告给警方的人,没法活着离开这里吧。】
系统:【诶???】
好麻烦。
反正也要解释,司狼神威实在懒得把同一件事解释两遍。算算时间也已经差不多,他将双手插在口袋里,向前踏出一步,打断了两个最有嫌疑的人质间激烈的争吵。
就像约定俗成一样,不管嫌疑人之间的冲突有多严重,一旦侦探做出行动,所有人就会配合的一同进入指认环节。
但司狼神威倒是没有立刻做出经典发言。他径直走到深坑边,反问道:“已经不需要继续听下去了吧——犬堂先生?”
防风夹克和迷彩服同时将目光转向他,却发现这名名声在外的小学生看着的并不是他们。他正注视着躺在坑底的熊田翔阳。
一声轻笑从坑里传出。
萩原研二,松田阵平和伊达航在几分钟前抵达了发现几具尸体的地方。在完好的警戒线内,整齐的深坑昭示着曾经惨烈的景象,但发掘出那数名被害者的现场依旧完好,并没有公共汽车来到过这里的迹象。
伊达航神色凝重的沉思:“难道是我想错了吗……”
萩原研二悄悄的朝着松田阵平点了点头:看犬鬼的反应,小神威的位置应该就在这里不远。他若无其事的拿出手机,正准备假装收到了新的定位,就恰好看到一个正拨打过来的号码:
“是小神威的电话!”
提醒了一声身边的两名好友,萩原研二屏住呼吸接通了电话,作为经验丰富的警官,在不确定对面的情况下,也默契的保持了沉默。但从话筒中传出的第一句话,就让三位警察先生都表情古怪起来。
“你才是这起劫持事件真正的主使吧,犬堂先生。”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对视一眼,默默从怀里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了录音功能。
看来确实不需要担心了。
按照以往的经验,神威打来这个电话的目的,恐怕就是希望他们能留下记录,好让他不需要去做笔录。
15.第 15 章
防风夹克走到坑洞边伸出手,将下面的熊田——不,应该说,将姓氏同为犬堂的某人拉了上来:“已经足够了吗?”
“足够了。”借力攀出坑外,这位不知真名的青年胸前留下了一片盛放的赤红花朵般痕迹,他环顾着在场的所有人,承认了司狼神威的说法,“是的。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犬堂我路,犬堂爱珠的……弟弟。”
“搞什么啊……”奈良幸仁忘记了继续争吵,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出大变活人。
倒是头脑更灵活的露木里拉反应了过来:“结果,刚才都是你们配合好演的一出戏吗?什么嘛,是想用这种办法骗我们说真话?”
她和小林一平的脸上的恐惧都因此缓和了不少。虽然似乎被人耍了,但比起劫持者真的是准备把他们都杀光的、群凶极恶的危险分子,还是这样的展开要好多了。
只有坂本正雄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本来在看到人质里那个和组织有关的男孩受到了特别优待,又见到这伙人很有酒厂风味的凶残行事风格,他已经有把握这是组织的一次行动,要是能趁机弄死奈良幸仁,情况就对他更有利了……
但现在看来,这件事里的酒味马上就要被全部蒸发掉了啊!
该死的,他已经联络了伏特加大人,还趁着打电话的机会发送了定位……该不会真的要被灭口了吧!
必须得想办法自救才行!
不提脑子转到快要冒烟的坂本正雄,人数已经增加到三人的犬堂们和两个小学生侦探间,倒是相处的很友好。
犬堂我路介绍了他两名同犯的名字和身份——防风夹克名为犬堂甲矢,迷彩服是他的弟弟,犬堂乙矢,他们两个人都是他和犬堂爱珠的堂兄弟。
在犬堂我路站出来后,一直负责掌控局势的犬堂甲矢如释重负般沉默了下来,看得出他原本就是个寡言的人。
而犬堂我路饶有兴味的笑了:“你是怎么发现的,小侦探?”
又是这个麻烦的解释环节。司狼神威随口说出一个破绽:“其他人都和犬堂爱珠的死亡有着某种关联,只有你似乎是平白出现的,却首先成为了他们的目标——简直就像是故意让其他人质知道不坦白的下场,太刻意了。”
工藤新一已经憋了好久了!看到司狼不打算详细说明,也紧跟着说出自己的发现:“没错!就像在公车上询问乘车原因时,只有你没有每周乘车的理由,而且也是你刻意提出活埋这个死法……再加上,你们演那出假死的戏时,明明那么爱护那幅画,却毫不在意的将不知是否是真凶的人扔进那个坑里,怎么想都说不过去吧?”
虽然因为看到有人在眼前受伤,他把这些疑点全都忘到脑后,只想到要赶紧救人了。工藤新一心虚的想。而且回想起来,那时犬堂我路扶住了差点掉进坑里的小林一平,该不会也是不希望他弄脏弄坏那副画吧?
犬堂我路失笑:“看来这场没有彩排的戏剧还无法瞒过侦探们的眼睛。这么说来,不管是我请来调查的那位侦探,还有负责案子的警官,都曾委婉的劝说过我——难道说,他们那时就怀疑我打算做些什么了吗?”
头一次被别人承认了侦探的身份,工藤新一本来有些脸红,闻言也忘记了害羞:“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等着侦探和警察查出真相呢!不管怎么说,你们现在的行为,也是犯罪!”
犬堂我路静静的笑了,他意有所指的看向另外那名似乎早已看透了一切的小学生名侦探,轻声说道:“因为我希望能用自己的方式,让伤害了爱珠的人付出代价。”
工藤新一不能认可这种说法。
虽然他崇拜的福尔摩斯也说过,当法律无法给受害者带来正义时,私人报复从这一刻开始就是正当甚至高尚的……但是,只要抓住犯人,法律就会给受害者带来公道!没必要为了复仇而让自己也成为践踏生命的罪人!
犬堂我路没有向小学生解释的打算,他意味深长的看向司狼神威:“虽然最初,我只是希望能够找到凶手,并且给那些同样也间接伤害了爱珠的一个教训……不过现在看,考虑到凶手的特殊性,这真是再正确不过的选择。你能够理解吧,小侦探?”
工藤新一狐疑的目光在司狼和犬堂我路之间移动。难道他们两个都已经发现犯人是谁了?
司狼神威当然知道答案。但他其实挺希望犬堂能够接着说下去的……
可惜犬堂我路并不知道小学生侦探那颗想要偷懒的心:“接下去,就是属于名侦探的场合了。”
系统已经开始欢呼了:【没错,就是这样!开始吧,名侦探的指认环节!真相只有一个!】
【……是在兴奋什么啊。】
司狼神威已经懒得吐槽了。因为看工藤新一,甚至犬堂兄弟和人质们的反应,好像在场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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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怀揣着类似于已经加班到这么晚,赶紧收尾吧的疲惫,司狼神威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环视众人,锐利的蓝色眼瞳中盛满冷肃。他最终将目光定格在那个人身上,直白的做出宣告:“凶手就是你!”
面对着名侦探的指认,那个一直被所有人忽视的人——犬堂兄弟曾试图为其开脱、称得上是这起劫持案隐形共犯的司机,无辜的用手指向自己:“诶,是我吗?”
“别开玩笑了!”犬堂乙矢看起来快要把他那双本就外凸的眼睛瞪出眼眶了,他大声嚷嚷起来,“烟草森一直在帮我们啊,要不是他,我们都查不到犯人就在这几个人中间!”
和震惊又茫然的众人不同,同样看透了真相的犬堂我路露出了自嘲的微笑:“是啊。只因为他用平常的态度回答了我们的问题,就相信他、并且拜托他协助的我们,实在太愚蠢了。”
“但是……”露木里拉惊疑不定的看着笃定的名侦探和劫持者中的幕后主使,又看向一脸无辜的司机,依旧不敢相信,“但是,烟草森先生,怎么可能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司机——烟草森,温吞的笑了:“嗯……抱歉,我没太理解你们的意思。”
“不要装模作样了!”一直怀疑着司机的奈良幸仁倒是很好的接受了这个说法,“你就是凶手吧!”
烟草森显得更困惑了:“就算你这么说……”
这样下去又要没完没了了。司狼神威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继续侦探的职责:“他确实不认为自己是凶手——烟草森先生。对你来说,并不是谋杀了那些人,而是将车内打扫干净了,对吧?”
烟草森缓慢的睁大了眼。像是终于从那种半睡半醒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他满怀喜悦的笑了起来:“是的,正是这样。你可以理解吗?”
一种难以言喻的寒意,在刹那间攀上了所有人的背脊。
工藤新一也终于理解了一切。
他听到身边的犬堂我路充满嘲讽的笑了:“——就是因为这样,我才确定了,想要为爱珠报仇,一定要我自己动手才行。”
工藤新一无言以对。即使,即使他依旧认为夺走他人的生命是错误的事,哪怕对象是罪大恶极的犯人——但是,如果这名犯人是有精神问题、而无法依靠正当的法律获得应有惩罚的人,想要为受害者复仇的人,到底该怎么做呢?
16.第 16 章
名侦探和真凶间的对峙还在继续。
但这场推理秀的画风实在不太正常。侦探并没有充满自信的做出自己的推理,而凶手也没有任何推诿狡辩,甚至称得上有问必答。或者说,比起对峙,正更像是一场没有警方在场的口供记录。
手机另一端的萩原研二,松田阵平和伊达航:谢邀,正在听。
司狼神威问:“你在车里发现了她,是吗?”
烟草森回答:“是的。我想要叫醒她,但她没有反应。我想起她说过自己有心脏方面的病,所以猜测这个残次品已经报废了,我需要处理掉,不能让她污染车内的环境。”
脾气暴躁的犬堂乙矢已经要冲上来打人,但被他大哥拦住了。只是无论谁都能看得出来,犬堂甲矢的情绪并不比他平静多少。
司狼神威接着问:“你的处理方法,就是将她埋起来,埋到深山里?”
烟草森老实点头:“是的。但是不能把她埋在终点站附近,会给大家带来麻烦。所以我先把她带进了山里,带到之前处理废弃品的地方,将她埋了下去。”
司狼神威问:“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她还活着的?”
烟草森满脸困惑:“她还活着吗?”
司狼神威无可奈何,换了种问法:“你埋她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烟草森重新因为能够回答这个问题高兴起来:“我埋到一半的时候,她突然睁开眼,想要从坑里出来,这样我的工作就没法完成了!我只好更努力的填土,废了好大功夫,才终于把她埋起来。”
司狼神威能听到此起彼伏的抽气声从人质间传来,他继续问:“……那后续的三个人呢,你为什么要把他们埋起来?”
烟草森腼腆的笑了:“那时,隔着泥土传来的触感让我觉得很怀念。我想起这也是我的工作内容,于是就开始留意车上那些乘客中的残次品。不过,我不希望打扰到其他乘客,就只能挑他们单独乘车的时候,靠急刹车让他们晕倒,然后再把这些清理对象带上山。”
这就是所有受害者都有心脏问题的原因。回忆起从老爸的那份案卷上看到的内容,工藤新一下意识吞了吞口水。虽然没多少机会去到现场,但他听说过不少案件的细节,其中不乏更加丧心病狂的凶手和血腥暴力的手法,却没有这一次这么令人感觉到毛骨悚然。
他下意识的往旁边走了几步,拽住了犬堂我路的袖口——倒不是寻求安慰,只是连他都无法忍受这样将受害者称呼为‘需要处理的残次品’的言论,更不要说想要复仇的亲属了。
犬堂我路随时冲上去捅死烟草森都不奇怪啊!
虽然很怀疑自己能不能拦得住,但他还是试试吧……
出乎意料的,犬堂我路依然显得很冷静。他只是低头看了一眼快要把自己挂到他身上的小学生,就低头静静地凝视着肖像画上已逝长姐的脸。
但侦探的提问还未结束。司狼神威复述道:“这也是‘你的工作内容’?你说这里是之前处理‘废弃品’的地方——那件废弃品,是什么?”
烟草森显得很困惑:“废弃品当然就是废弃品啊……”
沟通起来也太麻烦了,都怪不干人事的酒厂。司狼神威深吸了一口:“……是一具,被勒死的男性尸体吗?”
烟草森笑着承认:“是的。”
虽然并不清楚小小的名侦探是怎么推理出这个真相,但所有人的目光都再一次聚焦在脸色铁青的奈良幸仁身上。
露木里拉目瞪口呆:“等等,你的下属不就是被……你们果然是同伙吗!”
“不是我!和我没关系!佐山那小子的尸体我明明……”奈良幸仁像是被蛇咬了一样跳起来,说到一半,他恍然大悟的看向正在慢慢往人群外挪动的坂本正雄,指着他大声嚷嚷起来,“我明明交给你处理了!我明白了!你们俩才是一伙的!你们都是那个组织的……!”
坂本正雄的脸色比奈良幸仁更难看。早知道烟草森诚这个从组织实验室里出来的蠢货会捅出这样的篓子,从最开始就不该把那名程序员的尸体交给他处理!
犬堂爱珠那个多管闲事的女人也是,当他拿到钱返回公车停靠的地方,想把她灭口时却发现,人和车都不在原来的地方了,当时就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幸好花了不少功夫后,他从烟草森诚口中问出,她的尸体已经被处理好了,才松了一口气……谁想到这个疯子会接着杀人!
可恶,为什么伏特加大人还没派人过来处理?难道是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准备让他自生自灭吗?他就知道那些有代号的大人物不会把他们这些外围成员的命放在心上!
不过他还存有一丝侥幸:不管怎么说,就算伏特加大人不在意,也肯定有其他人利用他手机里的窃听装置关注着这边的情况,一旦发现有泄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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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风险,就会派人过来来灭口,到时候,只要他展现出自己的价值,对,只要他说出那个消息……
但他的这份侥幸很快就被打破了。
司狼神威适时的打断了奈良幸仁的话,拿起自己的手机,打开了扩音键:“都听到了吗,警官?”
虽然不知道小神威刻意不称呼自己姓名的原因,不过电话那边,靠谱的成年人还是正经的给出了答复:“全都记录下来了,小侦探。我们还有几分钟就到,后续增援也在赶来的路上。”
该死!
坂本正雄的后背瞬间就被冷汗浸透。他咬了咬牙,猛然把一直握在手里的、内部有组织窃听和定位装置的手机狠狠扔在地上,一脚踩了上去,在机械的碎裂声里,颤抖着大声叫道:“等等,多派些人过来!我申请证人保护!我知道很重要的——”
他的话没能说完。
伴随着划破夜空的枪声,一蓬艳丽的血花在他额头上绽开。
紧随着应声倒地的坂本正雄,在来得及做出任何应对之前,惊恐定格在奈良幸仁脸上,他成了丧命在枪口下的第二具尸体。
“小神威?!”
“喂!怎么会有枪声!”
“卧倒!不、快找掩护!”
“救、救命!”
电话那边传来的急切询问,哭喊,尖叫和提醒交织成一片。工藤新一感觉到这一瞬间变得无比漫长,又无比短暂。眼前的一切都好像成了慢镜头下的画面,他看到犬堂兄弟拽着瘫软的小林一平和露木里拉跑向车边,看到司狼神威像是无所畏惧般,冷静的望向子弹射来的方向。
工藤新一看到烟草森额头上亮起代表着被瞄准的红点,但这个古怪的凶手只是露出恍然大悟的,甚至有些喜悦的笑容,轻声嘀咕着:“啊,原来我也是残次品……”
下一秒,枪声中,鲜血飞溅。
——犬堂我路的血。
千钧一发之际,他将面带微笑的烟草森扑倒,子弹擦着他的肩膀划过。
工藤新一激动到险些忘记卧倒:没错!救下一个人的理由,根本不需要思考!
司狼神威不这么想。他凭借着超乎寻常的视力找到了开枪的琴酒后,不动声色挡在了弹道之前,以防一个不小心让工藤新一死在这里。
即使如此,但他清楚的看到,犬堂我路救人时,眼中充斥着的,是冰冷的杀意。
17.第 17 章
伏特加手握望远镜,观察着山林中的情况。当然啦,以琴酒大哥的枪法,根本用不着他作为观测手确认子弹的落点,所以他只需要确定那些条子们的动向。
看到那一排由远而近的警灯在寂静的深山中闪烁着红光,他小声提醒:“大哥……”
琴酒透过狙击镜注视着那个即使两个人刚刚在面前丧命、却依然没有表现出丝毫动摇的男孩。他确信对方无法看到身在数百米外遥远狙击点位的自己,但男孩朝着这个方向投来的、锋锐而冰冷的视线,依然给他一种仿佛正与其对视的错觉。
确实不像个正常的小鬼。
琴酒低低的哼笑了一声,收起狙击枪,率先朝着停车的位置走去:“走了。”
伏特加听话的跟上:“烟草森诚,还有其他那些人,不用处理掉吗,大哥?”
打开车门,琴酒在后排落座,仔细的拆卸着狙击枪,头也不抬:“不用,没必要引起警方的额外注意。”
他并不担心那个残次品会暴露组织的情报,所以可以留给警方内部的内鬼将其处理掉。同时,案件的伤亡人数导致的调查规模大小也有不同。现在这个程度,内鬼还能够很轻易的压下去。
何况要是把其他人都杀了,只留下司狼神威,也容易把多余的视线吸引到那个小鬼身上。
不过还有另一件事,又冰冷的问道:“和那个残次品同批次的试验品还有多少?”
烟草森诚原本是组织实验室内的人体试验品。在被药物搞坏了脑子后,他一直负责着实验室内的清理工作,主要负责焚烧和掩埋那些死去的试验品。在那个实验基地被废除后,他和剩下几个无害的试验品被暂时废物利用,分配到了一些和组织没什么关系的工作岗位,作为聊胜于无的眼睛和帮手——不用说,这又是朗姆的提案。
现在看来,这些残次品的不确定性果然还是太强了。
伏特加已经将车平稳的从这处山中的观景台驶出,闻言掏出手机快速在组织内部的网站上查看了一下:“还有四个!”
琴酒冷漠的给出命令:“一起处理掉。”
“你听说这起案件后续的处理结果了吗?”上学的路上,工藤新一问。
他们上学的方向并不完全顺路,只有从百货大楼到校门口的这一段路线是一致的。当工藤新一约他一起上学时,司狼神威猜到这个柯学世界的命运之子可能是想和他说什么,为了避免世界意志搞出什么麻烦事来,就答应了下来。
松田阵平还特意把他载到了百货公司,等到两个小学生顺利碰面,才放心回去上班。
为此,工藤新一吐槽道:“你的监护人是不是有点太过度保护了啊。”
司狼神威:“呵呵。”
萩原研二看到犬鬼后,两名警官先生就猜出神威是为什么又被抑制力针对,不过平安回家后,他还是被松田阵平吐槽了:“不是说好不要逃学了吗?”
结果还是在案件现场见面了啊!
也因此,这段时间,监护人们甚至打算轮流请假,以保证时刻有人能关注着司狼神威的状况。
神威的看法有六点:……
连无聊的上学时间都变得有吸引力了。
系统无奈:【是神威太不擅长接受别人的好意了吧。】
司狼神威听若未闻:“你是指犬堂家的那三个涉及的劫持案,还是系列活埋案?”
工藤新一把双手抱在脑后:“都有啦!我老爸说烟草森已经承认自己是凶手……不过他现在已经被送去做精神鉴定了,恐怕之后会入院治疗吧。”
工藤优作不愧是柯学世界原本的推理能力天花板,那天在警校组离开会议室不久,他也根据目暮警官陆续提供的线索推理出了可能的犯人,所以增援才能那么快赶到。
不出意料的,警方依旧连组织的影子都没摸到,最后将涉案二人的死亡定性为□□间的内部冲突。
司狼神威不相信工藤新一能接受这个说法。看他的反应,如果不是工藤优作对他说了什么,就是有其他打算吧……
说到活埋案,工藤新一又想起另一件事,兴致勃勃的说道:“说起来,我们当时所在的地方根本不是真正的埋尸地点,那几个坑和警戒线也是他们伪装的……虽然犬堂先生嘴上说瞒不过侦探,但还真是从头到尾被骗了个彻底啊!”
司狼神威不置可否:“与其说是他没法瞒过,不如说他根本没怎么刻意去瞒。”
工藤新一半月眼的哈哈了两声:“是啊,从山里回米花町时路过了那个叫翔阳田园俱乐的地方……那家伙连假名都是随口起的吧?”
司狼神威关注着犬堂我路。那确实是个难以琢磨的家伙,唯一真情流露的时刻,大概就是回到警局的路上所说的那些话了吧。
那时,注视着车窗外飞掠的山景,带着手铐的犬堂我路用轻柔的嗓音叹息道:“——从发现真相起,我就一直在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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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会简单的被这样的谎言蒙蔽。但想来想去都只能得出这样的答案:我希望爱珠活着走下了这班公车,所以就这样相信了他的说法。”
这是出于什么样的感情?但司狼神威还是不太能理解。
令人意外的是,据说犬堂我路和犬堂爱珠的关系并不亲近。在和伊达航谈论起她时,犬堂我路描述道:“她从小体弱多病,靠着这点独占父母的关心,粗暴,任性,是最糟糕的女王大人。喜欢支配别人,想要的东西无论怎么样都要弄到手,真是烦死人了。”
是个案卷里所描述的,不太相同的形象。
但是想起肖像画上那个骄傲的微笑着的女性,司狼神威认为犬堂我路口中的,才是真正的犬堂爱珠。
犬堂我路笑着说道:“但是,我爱她。”
可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将犬堂爱珠所倾慕的、作为他们远房亲戚的犬堂甲矢也拖下水。不过犬堂兄弟似乎是自愿参与进这件事里的。
脾气暴躁,但性格其实相当单纯的犬堂乙矢这么说:“爱珠是家族里的小公主,所有人都喜欢她,但她喜欢的是我大哥。”
而犬堂甲矢的情况要复杂一些。犬堂爱珠是为了和他在一起而搬出本家,自己在外独居,但他从未回应过爱珠的感情。也因此,当侦探根据露木里拉的证词,认为“犬堂爱珠是和身材高大的男子亲密的离开”时,所有人都认为那个男子就是他。
犬堂甲矢苦笑道:“我可不敢对本家的公主下手。但是,如果可能的话……”
如果可能的话,他或许希望就像露木里拉的谎言一样,那时在爱珠身边的真的是他。
但这些复杂的感情对小学生来说实在太早了,工藤新一只是单纯的为犬堂兄弟不会坐牢而高兴:“听说剩下的两名人质都不打算起诉犬堂他们,露木阿姨甚至还主动站出来说根本没有什么公车劫持案,她们都是主动跟着上车的……说起来,好像她其实也不是记者——真是个说谎的惯犯啊!”
也算是可喜可贺的团圆结局了……吧?
……才怪。犬堂我路救下烟草森的理由,怎么想都只有一个。
不过比起这个。他斜眼看着一路上都喋喋不休的工藤新一:“你特意找我一起上学,就是想说这些?”
“啊,这倒不是。”工藤新一被噎了一下,过了一会才慢吞吞的开口,“我是想问,你对试胆大会有兴趣吗?”
司狼神威:“?”
18.第 18 章
这个话题到午休时间才得以继续。
没办法,还没来得及说几句,看到等在校门口的毛利兰后,工藤新一嘴上抱怨着“笨蛋,都说不用等我了”,就还是兴高采烈的抛下说了一半的话题,和他的青梅竹马一起走了。
不过司狼神威很怀疑这也是因为他们当时说的事情和推理无关。
就像现在。
司狼神威一边吃着买来的咖喱面包,一边忍无可忍的打断喋喋不休讲着福尔摩斯探案故事的工藤新一:“……所以,你说的试胆大会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不该在工藤提起时随口说那一句他也看过!
反倒是系统,因为没能继续听福尔摩斯,而发出了遗憾的声音:【诶——】
怎么连世界意识都是福尔摩斯爱好者啊。
“哦哦,”眼看午休已经过半,工藤新一遗憾的把话题转回到他来隔壁班找司狼的原因,“帝丹高中最近要举办联合试胆大会,会特别带上小学部的学生一起,现在还有名额,你要参加吗?”
司狼神威对这种活动的态度从来都是可有可无,不过现在的问题是:“试胆大会要在哪里举办?”
感觉不管是帝丹高中还是帝丹小学,都没有什么适合办试胆大会的场所。
工藤新一的眼神有点发飘,他清了清嗓子:“県立古内高中。”
司狼神威:“?”
完全没听过,该不会根本不在米花町吧?
工藤新一承认了:“在八原。”
司狼神威:“……”
公车劫持案里,事件的发生地点就是八原交叉站。这家伙根本就是对案情还有在意的地方,想趁机过去调查吧?
司狼神威呵呵:“为什么会定在那么远的地方?一般来说,PTA也不会同意小学生在合宿之外的时间去陌生的地方夜游吧?”
这边的家长组织还是蛮恐怖,也因此培养出不少怪兽家长。虽然米花町民风淳朴,但到底这种学校组织的行为和私人活动不太一样。
工藤新一倒是很坦然:“因为本来就是和県立古内高中的联合活动啦!那边有个旧校舍一直有闹鬼的传说,又在最近要被拆除了,就决定举办试胆大会。不过那边是小地方,学生人数不多,于是邀请了帝丹的高中部。”
司狼神威:“所以带上小学部的学生是为了凑数吗?”
工藤新一点点头:“是啊,到时候我们会和古内小学的学生一起行动,因为大家彼此不认识,所以……”
司狼神威懂了:“所以,更容易溜走单独行动?”
工藤新一欣然点头:“没错!”
原来这家伙小时候熊起来和少年侦探团的那几个也没什么差别。不愿意和工藤优作一起去探案的话,倒是拜托阿笠博士带你去啊……
司狼神威已经开始同情到时候的负责人了:“你的小女朋友也会一起去吧,自己溜走没关系吗?”
“笨、笨蛋!谁说小兰和我是,是……”
司狼神威嫌弃的看着不打自招、整张脸都爆红的未来式名侦探,有种被人强行塞了狗粮的不适感。
不过和原世界那种人人情感无比复杂细腻、充满着各种超绝年龄差情侣的状况相比,还是这里多到仿佛批发的幼驯染组合更容易习惯。
至少这里没人毕生的心愿就是死在心爱的人手上——特别提名樱冢星史郎。
虽然在神威的努力下,那位身为地龙七御史之一的杀手和跟他纠缠不休的皇一门少主、天龙七封印之一的皇昴流都好好活了下来,但每次看到加起来刚好凑足一双眼睛的那两个人,神威都想对皇昴流高举起“快跑”的牌子……
扯远了。
工藤新一的脑内分布中,到底还是侦探脑压倒性的超过了恋爱脑,很快就调整好了状态,继续解释道:“小兰有点发烧,今天请假了……我们遇到公车劫持案时我老妈来学校询问,她听说事情经过后可能被吓坏了。”
比起被吓坏,更可能是因为太担心工藤了。毕竟现在的毛利兰也只是个小女孩。
虽然有些懊恼,但傲娇的小学生还是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她还是在家里好好休息吧。怎么样,你来吗?”
有点麻烦。司狼神威想了想:“我再考虑一下。”
他并没考虑多久。
放学后,坐在马自达的后座里,司狼神威满脸无语的看着驾驶座和副驾驶座上的两名警官先生,干脆下定决心:等一到家就给工藤打电话,说他也要去。
不过是去超市进行日常采购,怎么还要两个人都到齐啊。小心眼的监护人也太烦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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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知道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主要是担心抑制力的反噬还没结束——他早就解释过这不是什么大问题,但两个人都不太放心,毕竟抑制力这个说法听起来就很唬人——但神威也很确定,他们这么表现,还有另外的原因:
不就是答应把伊达航的事情交给他们,却暗地里派出犬鬼去暗中保护吗,和‘需要多成年人多一点信任’有什么关系,稍微用点力量又死不了!
松田阵平看着后座上气呼呼的小学生,忍着笑给了幼驯染一个眼神,示意对方赶紧哄人。
萩原研二相当熟练,他笑吟吟的看着后视镜:“难得能一起去超市呢!好,今天就是大采购的日子了,晚上回家看我大显身手!”
司狼神威投去怀疑的目光:真的假的。
虽然不管是这个世界还是原世界,都有不少人的厨艺超乎寻常,甚至哪怕不提他母亲那边的亲戚、打工皇帝的属性上可以和安室透一较高下的木之本桃矢,连小表妹木之本樱,在还是个小学生时就会点心了。
但他们三个凑在一起,有一个算一个,最擅长的都是拆厨房,而非正确使用厨房,这三年的共同生活里,主要还得靠警视厅的食堂和餐馆解决吃饭问题。
萩原研二自信满满的眨了眨眼:“放心放心~我从小诸伏那偷师,学到了超级美味的厨房魔法!”
嗯……
虽然没见过本人,但确实记得诸伏景光相当擅长厨艺。
司狼神威开始有点期待了。并不知道自己的心理年龄偶尔会和身体年龄相差无几的小学生侦探暗暗决定,如果这样的话,还能勉强原谅这两名幼稚得要命的监护人。
……原谅不了一点。
站在冷柜前,司狼神威虚眼看着抓耳挠腮的萩原研二:“呃,小诸伏说的火腿三明治要用哪种火腿来着……”
就在这时,磁性又温和的声音在旁边响起,金发黑肤的年轻人带着压得低低的鸭舌帽,递来一包火腿:“如果要配白面包的话,或许这种火腿会很合适吧?”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一起因为他脸上的笑容打了个寒颤。
年轻人站在摄像头的死角里,嘴角也略微波动了一下,还是坚强的保持住了招牌笑容:“请原谅我的冒昧打扰。我叫安室透,是犬堂我路雇佣的侦探。”
19.第 19 章
这是警校组自毕业后久违的再会。
——也是披上马甲后,降谷零首次以‘安室透’的身份出现在同期好友们面前。
感动的再会实际上让人不太敢动,降谷零本人的眼中更是透着淡淡的社死: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还没法瞒得过对他足够了解的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
司狼神威还好,他其实远远的观察过这两名卧底,毕竟他们看起来也很可能觉醒成天龙七封印的卧底,但他的监护人们就不一样了。
零这家伙怎么回事,为什么看着像被景附身了一样啊!
并没把技能点点在演技上的松田阵平瞳孔地震,但作为警官的自我修养还是让他及时提高警惕,干巴巴的勉强为自己一瞬间的失态找了个理由:“……萩,你踩到我的脚了。”
“抱歉抱歉~”萩原研二倒是更快恢复了正常的态度,甚至配合的把鞋底挪到了松田阵平的鞋面上,直到对方半月眼的看过来,才又笑着挪开,“原来是安室先生。不知道这位侦探先生找我们有什么事?”
对于两名毕业之后就消失不见的好友究竟去了哪里,他们早就有了不少猜测,此时看到小降谷的样子,也算是从侧面做了印证。
……但还是很怪啦!虽然不知道小诸伏是不是和他一起、他们又到底去了哪里,但看小降谷的样子,就是去做卧底没错了吧?但就算不提当初曾他作为新生代表发言时,会给多少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光是他这个在日本人里特别显眼的外表,就不适合做卧底吧!
并不知道萩原研二在腹诽自己,虽然笃定两名同期好友会配合好他,又反复确认了自己此刻不在组织的监视中,但还是不可避免捏了把汗的降谷零笑容不变:“啊,并不是特意来打扰几位,只是碰巧遇到……是这样的,这位就是司狼神威小朋友吧?我在电视上看过不少关于小学生侦探的报道。”
司狼神威无语的仰头看着三个人好友强装不熟,他怀疑在场已经有人开始脚趾扣抵了。
系统倒是很捧场:【不愧是警校组!配合的真好!】
这是什么仅系统可见的演技。心里暗自吐槽,他表面上倒是保持了很好的不动声色。司狼神威双手插在口袋里,言简意赅的给出答复:“我是。”
反正他不觉得安室透这次找过来是为了他——或者说,如果安室透知道他和组织的关系,反而不会就这么找上门来:应该只是拿他的事做个和好友们交流的幌子。
……希望不要反而让他被组织盯上吧。
松田阵平此时也调整好了态度,自然的插话道:“找我们家孩子有什么事?”
这话说的司狼神威和降谷零都打了个寒颤,只有萩原研二收获了险些憋不住笑的快乐。
一般来说松田阵平并不会用这种称呼,但降谷零可不知道他是故意的。在同期好友仿佛突然身为人父的冲击下,他的眼神都有点恍惚起来,但卧底的自我修养还是让降谷零坚强的继续说了下去:“就像之前说的,犬堂我路委托了我替他调查,而毕竟是我提供的调查结果导致了后面这起劫持案的发生,所以我也一直关注着这起案件的后续进展。”
让警方误会我和犯罪事件就伤脑筋了,说不定会影响我作为侦探的名誉。
虽然这样轻描淡写的说着,但在摄像头拍不到的死角中,降谷零的表情有一瞬间仿佛又变回了曾经做事认真的警校:“就在今天早些时候,本该在医院接受检查的烟草森诚被人谋杀了,最大的嫌疑人犬堂我路目前下落不明。”
“?!”
不同于还没听到这个消息而面露惊愕的两名警官,司狼神威倒是感到了一丝了然。
那个时候,他就看到了犬堂我路眼中的杀意。他冒着危险救下烟草森的唯一理由只可能是这个:他要亲手为自己的姐姐报仇。
松田阵平深深的皱起眉:“那你找上我们是为什么?你的委托人联系你了?”
因为身为卧底不好出面,所以提醒他们来抓捕嫌疑人吗?但这样的事情应该不需要零这家伙特意冒着风险和他们见面……
确实大半都是出于私心才站出来的降谷零无辜的摇了摇头:“不,如果是有他现在所在位置方面的消息,我会汇报给警方的。是这样的,毕竟犬堂先生是我的委托人,所以我恰巧知道一些私底下的信息……因为正好在超市里看到司狼小朋友,所以我想过来提醒一声。”
即使确定这段对话不会被在场之外的任何人听到,降谷零还是谨慎的向后退了一步,将大半身体隐藏在货架后面,脸上也投下了晦暗不明的阴影:“犬堂我路似乎和某个非法组织有额外的关系,是个不折不扣的危险分子。虽然司狼小朋友也是侦探,但毕竟年纪还小,最好不要和后续的事情扯上关系。”
听到了吗你们两个!到底在做什么啊,为什么要让这么小的孩子当侦探!
有着强烈身为警察自觉的降谷零在心中呐喊着。
当波本替组织为这起事件的后续提供收尾协助、却看到那几个熟悉的名字时,感觉心脏都差点停跳了。鬼知道当他看见班长上了灭口名单时有多紧张——虽然因为犬堂家的关系,在这起事件结束后,组织为了低调行动,放弃了处理那些对组织的存在并不知情的目标……
但甚至可以说只差一点。
班长的性命,还有同样被组织关注到的松田和萩原。降谷零这些天简直时刻都紧绷着神经,关注着组织的动向。他和景都做好了暴露的准备:组织很可能会根据其他三人的人际关系调查到了他们两个的过去,即使没有,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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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资料和联络人也必须加强保密工作了。
而且他还必须得来提醒他们才行。
降谷零从不怀疑好友们作为警察的敏锐嗅觉,正因如此,如果他们发现了组织在这起事件中插手的痕迹,继续追查下去……要知道,他们只是被移出了清理名单,如果组织认为他们知道的太多了,那他们随时可能重新成为目标!
松田阵平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皱眉道:“这是搜查一科的工作内容吧。”
班长那边怎么办,要去提醒他吗?
因为和好友间的默契,降谷零的笑容多了几分真实的温度:“警方内部应该有自己的打算吧。”
警察中有组织内部的人,不要轻举妄动。
对视一眼,萩原研二虽然表情轻松,但目光中还是带着些担忧:“感谢安室先生的提醒,我们会注意的。倒是你,没关系吗?那名穷凶极恶的犯人不会因为你知道的事情盯上你吗?”
是能够威胁到警察,敢将手伸进警方内部的危险组织。这种情况下,小降谷、还有不知道是否也在这个组织中的小诸伏,真的没关系吗?
降谷零摇了摇头:“我在这件事里参与的不深,想必犬堂先生也不会难为我这个小小的侦探。”
放心吧。
看出降谷零没有逞强,萩原研二才松了口气:“感谢安室先生的提醒。要留个联系方式吗?”
降谷零欣然同意,在身上寻找了一下后,露出苦恼的神色:“啊,真抱歉,我好像忘记带手机了。”
松田阵平半月眼的看着两个人,随口报出对方早已熟记的电话号码:“如果有需要就打这个电话吧。”
萩原研二也补充道:“最好是下班后我们在家里的时候,这样会比较方便。”
他们今天回家后得对家里做彻底的检查,再给手机进行改装保密了呢。
系统敬畏的看着三个人之间的表演:【这就是传说中的加密通话吗……】
司狼神威没说话。
他原本百无聊赖的拿着两包火腿研究,这会面无表情的将它们放进了购物车里,带着比降谷零更浓郁的社畜味看向货架后面。
降谷零演戏演全套的装作默记下手机号后,在准备告辞离开前,还是没忍住:“虽然可能作为侦探这么说有些不合适,但像犬堂我路这样危险的罪犯,还是交给警察吧。”
听到了吗你们两个!倒是让孩子长大后去当警察啊!
没法解释的两个人心虚的对视一眼,再一起看向神威,眼神同时犀利了起来:司狼神威气势汹汹的走向货架。
下一秒,熟悉的尖叫声从后面传了出来:“啊——!杀人了!”
降谷零:……?
降谷零:?????????
20.第 20 章
降谷零在和班长同款的、世界观的震撼中走出超市。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事件体质吗……为什么真的有小学生能这么快破案啊?
不,甚至都不是小学生的问题。在司狼神威飞速的揪出凶手,对推理小说进行剧透般说清作案手法时,他都才刚刚完成对尸体和现场的初步检查啊!
降谷零大为震撼,决定一定要把今天的经历找机会和景分享。
就在这时,手机响起了特别设置的铃声。
……是组织的来电。
降谷零平复呼吸,波本在车上接起了电话。
“聊得开心吗,波本?”
电话那端传来的女声优雅而充满着别样的诱惑力,但对安室透而言,这声音更像是在阴影里潜伏着的毒蛇。
被发现了?他身边不可能有监视器,组织为什么知道这场谈话?又对谈话的内容知道多少?已经怀疑到他了?还是……发现了他作为卧底的身份?
即使瞳孔在瞬间紧缩,安室透还是回以同样透着森冷恶意的愉快笑声:“被大名鼎鼎的千面魔女这么关心,真是我的荣幸。只是,贝尔摩德,你最好能给我个理由——我可不喜欢被人无缘无故的盯着。”
……冷静。按照组织一贯宁杀错不放过的风格,如果真的发现他的卧底身份,不会打这个有可能打草惊蛇的电话。
贝尔摩德慵懒的笑了:“别急着生气。把手伸进蜂巢里掏蜂蜜,就得做好被蜜蜂蛰的准备,不是吗?”
安室透听懂了她的暗示。他依然不敢放松丝毫警惕,大脑飞速的转动起来:他并不是组织的目标,今天谈话的对象才是?会是谁?他对两名好友有足够的了解,很清楚他们不会是组织的目标,那件只能是——
波本紫灰色的瞳孔中逐渐亮起锐利的光,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声音如常的发起会让景担心是否不够谨慎的试探:“我可没想动谁的蛋糕。我只是去确认一下那个据说很敏锐的小侦探是否发现了什么不该发现的。怎么,难道他是组织的目标?还是说——”
贝尔摩德打断了他,声音里带着淡淡的警告:“别去碰你不该碰的东西。”
她并不介意让波本知道那个孩子和组织有某种联系。实际上,除了过去曾负责照顾他的那些外围成员——准确的说,那些外围成员中因为知道的不够多而侥幸活下来的那些——有不少人都知道,有个不允许接触的男孩。
在某些不知情的组织成员将手伸得太长时给出适度的警告,这本来就是对那个孩子保护措施的一部分。
只有最需要保密的那个真相,依然被限制在仅有的几个知情者之间就足够了。
波本当然不在那些人之间。但他足够识趣的转开了话题:“真令人惊讶,我差点以为是在和琴酒通话呢。”
贝尔摩德因为这个不软不硬的挖苦轻轻笑了起来:“如果是琴酒,这事可没这么容易结束。”
安室透感觉自己的心往更深处沉了下去,就像怀中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那个名叫司狼神威的小男孩究竟和组织有什么关系?萩原和松田又到底被牵扯的有多深?!
之后必须得找机会和景讨论一下。他暗自下定决心,但首先,得先应付完眼前的问题:“听起来,我险些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多谢提醒,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因为对面的识趣而露出满意的微笑,挂断电话前,她意味深长的说:“希望如此,别忘了,想在组织里生存下去,就最好管住你的好奇心。”
身着睡袍的贝尔摩德注视着落地窗外璀璨的夜景。如同邀这夜色共饮般,她晃动着手中的高脚杯,将其中琥珀色的液体饮下。
她对波本的观感不坏,所以希望他最好还是按他所说的,控制好自己的好奇心,不要惊扰到看守着花园的猛兽。
贝尔摩德嘴角浮现起神秘的笑容。
——毕竟,那可是腐烂的枝条上所结出的,唯一的金苹果。
“咔嚓。”
清甜的汁水随着一口咬下而溢出,苹果鲜红的表皮被咬开,露出内里洁白的果肉。
这次从超市买回来的苹果还挺甜的,但司狼神威不希望这就是他们今天的晚餐了。
萩原研二信誓旦旦保证今晚要大显身手,把他们俩都赶出了厨房,但这么一会功夫,里面就传出了好几声可疑的杂音……松田阵平都已经把灭火器拿过来了好吗,真的没问题吗!
早知道刚才就在外面吃完再回来了……
深感后悔的叹了口气,司狼神威无言的抬起头,看着正一边打哈欠一边研究灭火器机械结构的松田阵平。
同样感受到了肚子里的呼唤,松田比了个收到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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势,往前几步,砰砰的敲了敲厨房门:“萩,我去给披萨店打外送电话。你要什么口味的?”
厨房里奇奇怪怪的杂音短暂的停下了:“相信我啊小阵平!马上就——”
伴随着一种奇怪的预感,司狼神威谨慎的朝后退了一步。
下一秒,随时都可能让邻居来敲门的巨响接二连三从厨房里响起。
片刻之后,萩原研二挂着虚弱的笑容,推开门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小阵平,我要那不勒斯番茄披萨。”
松田阵平刚了然的比了个明白的手势,就看见神威拿起萩刚摘下的围裙,气势汹汹的走向厨房,眼中燃烧着比面对案件时更汹涌的胜负欲。
“换手。”和还在愣神的萩原击了一掌,司狼神威走进厨房。
没问题的!不就是料理吗!他的表兄桃矢和表妹小樱都擅长料理,他肯定也遗传了这种天赋!
系统发出惊慌失措的尖叫:【不要啊神威!哪边的世界意志都没记录过你有这方面的技能!】
——你怎么看都只点满了黑暗料理天赋啊!
中间过程不予赘述。
仅有的知情系统瑟瑟发抖,表示为了统身安全,已经把厨房里发生的从记录里删除了。
总而言之——
司狼神威面无表情的推门走出厨房,看着两个正准备偷偷溜走的成年人:“……我要马铃薯培根披萨。”
在三个人吃过晚饭,又费了好大功夫收拾完厨房里的烂摊子后,司狼神威终于满脸怀疑人生的躺到了自己卧室的床上。
系统小心翼翼的安慰:【说不定这只是抑制力反噬的一部分呢……对了!说到这个,这次的抑制力反噬反应好小,一定是因为得到了工藤新一的认可!不愧是原本的世界主角!要是趁着试胆大会和他搞好关系,以后可能就不会再被抑制力盯上了!】
虽然明知无用,司狼神威还是被吵得把枕头盖在了头上。
……你管公车劫持,连环活埋,酒厂第一杀手出没的案件叫做反应好小吗。
他有时候实在搞不清楚系统的判断标准。
看着床头去年生日时松田阵平送给他的多功能小夜灯,司狼神威幽幽的叹了口气:
而且,为什么他不觉得是麻烦告一段落了,而是更大的麻烦事,马上就要发生了?
21.第 21 章
试胆大会定在了这周五的晚上。
开往八原的大巴上,坐满了兴奋不己的小学生和高中部负责维持秩序的学生会成员。
司狼神威没看到多少熟悉的面孔,和他不同,作为校园风云人物的工藤新一上车后,很自然的和不少人都打了招呼,才理所当然地坐到他旁边的空位置上。
感觉有点像是回到了不久前的公车劫持案,甚至连巴士行驶的方向都差不多。
希望不要是什么不好的兆头。
分享了工藤有希子做的柠檬派后,司狼神威虚着眼睛看向工藤新一:“你到底想说什么?”
什么事情要纠结这么久啊。
工藤新一愣了一下,不过片刻之后,就露出恍然的表情,好像已经顺利脑补出司狼发现他有话想说却纠结着是否要开口的原因——
司狼神威:不,单纯只是你演技太差了。这个人真的是传奇女演员的亲儿子吗?
工藤新一当然不知道他的吐槽,四处看了看,就压低声音:“喂,司狼。上次被劫持的时候,你故意好几次打断奈良幸仁提起和某个‘组织’相关的话题了吧?我老爸也说,那个组织或许就和那两个人的死有关。该不会,那个组织是你的——”
系统紧张起来:【等等等等!他该不会要误以为你和酒厂有关系吧?!】
司狼神威:……其实也不能算是误解吧。
虽然不能读心,但他看得出工藤新一此刻的情绪很复杂:不过没有多少代表着负面情绪的颜色,反而挺激动的。
工藤新一深吸一口气,眼睛因兴奋闪闪发光:“——宿敌吧!就像福尔摩斯和莫里亚蒂教授一样!”
系统:【啊?】
司狼神威神色古怪:“我怎么记得你才是喜欢自称要成为新时代福尔摩斯的那个。没问题吗,像这样把福尔摩斯的称号让给我?”
是他误会工藤了,原来醋王并不是会在所有事情上都吃醋啊?
工藤新一的表情看起来就像是有人召开了一个超酷的福尔摩斯派对,但唯独没有邀请他一样:“可恶!我不会输给你的!”
被激起了胜负欲的工藤新一虽然很快就意识到被司狼神威岔开了话题,但或许因为把这个也视为了挑战的一部分,倒是没打算继续从他这里问出答案来。
不过为了这个小学生的人生安全,还是希望他不要太早的盯上组织,或者被组织盯上吧。
在互相分享了几个案件方面的趣闻后,巴士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位于山中的废弃校舍伫立在眼前,和因挤满了刚下车的学生们而闹哄哄的校门外不同,校园里显出一种因为被荒废已久而特有的、隔绝了人类迹象的空旷和死寂。
在昏暗的夜色下,一扇扇或完整、或残破的窗户,就像一张张空洞无神的眼睛,直勾勾的注视着即将踏入其中的来访者。
氛围倒是确实还不赖。司狼神威微妙的打量着周围。他从小学起,就为了躲避追踪,而跟着母亲四处漂泊,倒是真的没什么参加这种活动的机会——并不是说他对这种活动有什么兴趣!但反正来都来了,当然是希望能办的有趣一点对吧……
系统深藏功与名的手动给自己开了个静音。
相比之下,身旁货真价实的小学生侦探注意力全在其他地方。工藤新一掩着嘴,悄悄地和司狼神威说:“来之前就打听过了,这个旧校舍在后山脚下,活动开始后会分组进入校舍,沿路线走完一周后,在最后面的礼堂里汇合,我们只要在中途从后门溜出去,再在活动结束前赶回来就没问题了。”
司狼神威不置可否。他也大致了解过这次试胆活动的背景:听说是八原地区特有的地区企划,因为旧校舍即将拆除,所以今年是最后一次,或许正因如此,才会想要办的更热闹一些。
这样常年举办的大型活动,又有这么多小学生参加,怎么想都不可能没有防止参与者乱跑的措施吧。
更不要说虽然他也已经习惯了搜查科的丢三落四,但这次事件毕竟有组织的影子,他可不认为酒厂会留下证据等着被小学生发现:“说到底,你想去现场确认什么?”
工藤新一振振有词:“作为侦探,当然总得去事发现场检查一下嘛!更何况就算什么都没发现,关于这个旧校舍,也……”
打断他们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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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的是一个陌生的女声:“喂,等等,夏目——!”
循声望去,一个戴着眼镜的女高中生——从那身和帝丹不同的校服款式看,应该是主办方県立古内高中——正想要喊住一个朝着他们这边跑过来的同校男生。
“不好意思班长!说是这边需要人手,我先过去帮忙了!”有着浅色头发和清秀面容的男生在另外几名同学“好啦好啦班长,”“就让夏目去照顾小孩嘛”的打哈哈声里,回头匆匆忙忙解释了一句,就像是终于找到机会一样,跑到了刚下车的小学生们身边。
司狼神威:……
司狼神威面无表情,心里却在狂戳系统:【怎么回事啊?为什么夏目贵志会出现在柯学世界里?!】
虽然他早就觉得八原这个地名有点耳熟,但完全没想过真的会是友人帐所在的那个八原……这样不是既不柯学也不科学了吗!
终于想起来之前静音了自己、刚刚恢复出声功能的系统比司狼神威还要惊讶:【啊?你不知道吗?在你们世界的地球意志降临在这边的时候,因为世界间的差异,产生了不小的缝隙,为了填补那些裂缝,很多范围更细小、也相对适合的世界设定也随之和柯学世界缝合在了一起……】
司狼神威的眼神都快死了。虽然基德那边有小泉红子那个赤魔法的使用者,但妖怪的存在到底哪里和柯学世界‘相对适合’了……
……不,往好处想,说不定这样一来他使用力量时能受到的反噬也会变小了。
司狼神威深吸一口气:【所以到底有多少世界被缝合进来了?】
系统小心翼翼:【这个,因为这个进程是一直在持续的,所以在遇到具体的情况之前,就算你问也……】
那你这个系统到底要来何用。
而在和另外几名同学简单分配过任务后,夏目贵志走向由他负责的几名小学生——正巧,司狼神威和工藤新一这一组,就包括在其中。他带着柔和的,却有些不太自在的笑容做了个自我介绍:“你们就是帝丹小学来参加活动的学生吧?你们好,我是夏目贵志,県立古内高中的学生,等下会由我负责带你们进行试胆活动。”
22.第 22 章
即使有另外一所学校的学生参与其中,但作为県立古内高中的传统活动,本次试胆大会的规则并不复杂:
高中部那边好像还有额外的程序,不过小学生这边就没那么麻烦——就像工藤新一之前打听到的那样,小学生们会被分成若干个小组,负责每一组的高中部学生会一边讲述这里的恐怖传说,一边将他们带入到废弃校舍的玄关处。
在那里,小学生们会再次进行抽签,并根据抽签的分组结果,两人一组穿过走廊,来到校舍最深处的教室。他们需要在那间教室的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才算完成挑战,然后就可以从后门离开校舍,去礼堂和其他人汇合。
司狼神威和工藤新一所在的这个小组里一共有八名小学生。
此刻,几个人正跟随着夏目贵志,在虽然经常见鬼、但其实对鬼故事并不熟悉的高中生有些结结巴巴的讲述声里,穿过漆黑的校园。
“……传说,在很久之前,八原曾有个喜爱人类的福神,祂喜欢扮做小孩的样子,到村中和人类的孩子们玩耍。但有个贪心的商人为了独占那份神明带来的好运,将祂囚禁在家中的地下室里。”
荒废已久的校园内早已不再通电,只有几盏为了这次活动准备的灯笼在夜风里飘飘荡荡,像是在黑暗中窥视着这里的鬼影。由于不同分组会选择不同的路线前往旧校舍,一行几人在手电筒微弱的光线下前进时,只能偶尔听到远处传来的杂乱脚步和听不真切的低语。
但那些声音和一闪而过的光线也那么遥远和模糊,仿佛他们就是校园中仅有的活物。
虽然根据规则,领队应该讲述恐怖故事来烘托气氛,但夏目贵志过于温柔的语气,反而让他们的声音在这样诡谲的夜色里给人平添了不少安全感,以至于小学生们最开始还因为紧张,像是怕冷的小动物般挤成一团,这会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围到了他身边,表情也放松下来。
工藤新一倒是一直挺兴奋的。这位世界观相当□□、从小就完全不相信鬼怪之说的大侦探?小学生版本和司狼神威一直不远不近的坠在队尾,只有当夏目贵志不放心地回头确认他们的位置时,才加快脚步以表示没有掉队。
不过工藤新一兴奋的理由当然不是这个完全不恐怖的恐怖传说,而是等会看准时机溜走的计划——从这个角度说,难怪几年后他会和少年侦探团那伙喜欢自己行动的孩子们合得来——这时压低声音,小声提醒着计划的注意事项:“喂,等会抽签分组的时候,你记得……”
司狼神威心不在焉的听着。夏目贵志的故事混着工藤的叮嘱,一起飘进他的耳中,又从另一只耳朵里飘走。
反正有系统记录,问题不大。
系统:【?】
“……神明被囚禁在黑暗的地底,在漫长的岁月里逐渐开始怨恨人类,最后因为这份怨恨变成了妖怪,他破坏了牢笼,逃了出来,报复了背叛他的商人,关押他的地下室也成了不祥之地,因此……呃,地价下跌,所以人们用这片土地盖了现在的旧校舍。”
这个故事的最后是不是有点过于现实了。
虽说如此,当司狼神威的眼睛透过薄雾般萦绕在视野中的黑暗,看向草丛和树枝间传来窸窣响动的方向时,确实能看到不少向这边张望的魍魉和低等小妖怪。
米花町里其实也会时常看见一些不详的影子。不过那些东西更像是人类负面情绪的集合体,没有完整的意识,就算不小心黏上,也最多倒霉几天。
这里的这些则完全不同:是货真价实、拥有着自身意识的妖怪。
也不知道这同样是受到了世界缝合的影响,还是八原这个地方本来就格外特别。
夏目贵志的故事也来到了尾声:“……变成了妖怪的神明因自己的不幸而整日悲叹,直到现在,也还徘徊在这片土地上。”
说话间,旧校舍破败的侧门已经就在几步之外了。门口似乎通了临时电源,一盏更加明亮的应急灯正发着稳定明亮的白光。
本就不算太害怕的小学生们这会更彻底放松下来,七嘴八舌的抱怨:
“这个故事根本一点都不吓人嘛!”
“所以妖怪神明是怎么报复商人的?”
“太假了,怎么可能会在有妖怪的地方搭建校舍啦。”
“笨蛋!你没听到吗?都说了是因为这里地价下跌了!”
夏目贵志听着小学生们的讨论,偷偷地松了口气:猫咪老师曾说过,恐惧本来就有可能引来那些潜藏在黑暗里的东西,而他从刚才起就隐约觉得有什么跟在队伍后面——希望不要是被友人帐吸引来的妖怪。
现在这样的气氛要更安全些。
他还特别注意了一下那两个一直跟在队尾、看起来格外大胆的小学生:两个人都有着在小学生里格外显眼的外表,和如出一辙的黑发蓝眼,令人不由猜测或许他们是关系很亲近的兄弟。此时,其中一个正虚着半月眼,嘀咕着“怎么可能有妖怪存在啊”这类的话。
而另一个——不知为何,他看向黑暗时的眼神,给夏目贵志一种似乎曾在什么地方见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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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感。
那种仿佛在注视着某种不可见之物的眼神……
不对,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得抓紧时间。在那些东西聚集过来之前——
夏目贵志清了清嗓子,尽可能让小学生们把注意力集中到他身上:“规则大家已经知道了,现在来抽签吧。”
八个孩子很快就依次从签筒里拿走了画着不同图案的花签。夏目贵志按照事前被叮嘱的程序,让小学生们围城一圈,一起伸出手,展示手心里抽到的花签图案:
然后所有人都看到了。在伸出的掌心里,分别是八张绘制着小鹿,蝴蝶,仙鹤和燕子图案的花签,以及一只在白炽灯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苍白的、像是在黑暗中绽放的百合花般,掌心里空无一物的小手。
——那是从黑暗中伸出的,第九只手。
“……咦?”
不知是谁最先发出疑惑的声音。
慌乱收回手的小学生们困惑又恐惧的互相张望着,想要找出多出来的那个人。
“讨厌,是谁把两只手都伸出来了吧?”
有人小声抱怨着。
司狼神威感觉自己被身边的人用手肘悄悄的戳了一下,工藤新一的眼睛又亮了起来:“喂,司狼,你刚才也看到了吧?这些人里大概没有左撇子——所有人在抽签时都用了惯用的右手,刚才也是用着右手展示自己拿到的花签,但多出来的那只,同样也是右手,所以——”
系统大为震撼:【诶?等等,难道说工藤新一要接受妖怪的存在了吗!】
司狼神威:【……你想多了。】
他转头看过去,不意外的看到未来的大侦探兴奋起来的表情:“——所以,这一定是游戏的组织者准备了什么机关!”
司狼神威:他就知道。
和他们不同,夏目贵志的心已经沉了下去。果然,之前的感觉不是错觉……确实是,有什么东西混了进来吗?
就在他急切的考虑着该怎么办时,一个小学生带着哭腔的声音响了起来:“喂……你们看,脚下的影子,好奇怪啊……”
所有人都循声低头,果然看到脚下的影子怪异地纵横交错,好像是被来自四面八方的不同光源投射出来一样。
反应足够快的人已经迅速的抬起头,而哪怕慢了一拍的,也在看到其他人的动作后抬头望去——
在他们头顶,除了嗡嗡作响的白炽灯外,不知何时多了一盏飘飘忽忽,悬浮在半空中的白色灯笼。
“——有妖怪啊! ! !”
23.第 23 章
在夏目贵志来得及阻止之前,被吓坏的小学生们就尖叫着四散跑走了。
“等等——”
太危险了!夏目贵志下意识的追了出去。
转眼间,原地就只剩下司狼神威一个。
司狼神威:……
司狼神威当然不想跑,但他刚才看见有个小学生跑错了方向:恶作剧的小妖怪骑在那个孩子的脖子上,窃笑着蒙住了他眼睛,正带着他闷头跑向彻底被黑暗笼罩的校园深处。
虽然按照他的经验,被这种低等小妖怪缠上的倒霉蛋,最多晕头转向的在黑暗里迷路几个小时,不会真的遇到什么危险,但没必要让小学生获得这种堪称童年阴影的特殊体验——更何况,在有妖怪存在的世界观里,试胆大会这种场所本来就容易聚集不好的东西,现在又加上柯学世界的buff,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烦心的叹了口气,板着一张幼年酷哥的脸,司狼神威几步追上对方,随手拽住这个边哭边跑的陌生同学后衣领:“停下,别往那边走。”
并顺手不动声色的捏住了正骑在他脖子上的小妖怪,在对方骂骂咧咧的抱怨声中,将其丢了出去。
在被他拽住时发出一阵撕心裂肺惨叫的男生回过头,在看清他的脸后,露出了遇到救星的表情:“司狼同学!”
司狼神威:?
系统悄悄吐槽:【还说我脸盲呢……】
司狼神威……司狼神威并不心虚。帝丹的小学部又没有校服,他平时在学校待的时间又不长,再加上对方不一定和他是同班,认不出来很正常。
很正常!
男生毫无自觉的补刀,忙不迭的自我介绍道:“是我啊,大良!和你同班的大良!”
系统:【你……】
司狼神威:【闭嘴。】
大良浑然不知自己刚给系统送上了助攻,还在哆哆嗦嗦的左顾右盼:“司狼同学,刚才的妖怪……”
司狼神威打断他的问题:“你还要参加试胆大会吗?”
大良:“啊?”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找借口掩盖妖怪的存在太麻烦了,后续的处理,不如交给肯定会去找合理解释的工藤新一,他把眼下的问题解决掉就够了。拿定主意的司狼神威冷酷的给出选择:“如果你还想参加,就回到刚才的校舍入口……”
一听到校舍入口这个词,大良就开始疯狂摇头:“不不不不那边有妖怪啊!”
于是司狼神威从善如流地给出另一种解决办法:“那就回车上去吧。古内高中负责组织试胆大会的学生里应该还有人等在那边,就算没有,也至少会有大巴车的司机在。”
嗯……虽然前不久才发生的那起连环活埋案里,凶手就是司机本人,不过来时他就确认过,这次给帝丹的大巴车开车的几名司机里没有危险分子。
自觉解决了问题,司狼神威准备回去看看其他人的情况,但才刚转身,衣摆就被人小心翼翼的捏住了。
壮着胆子拽住司狼神威的大良在对方转头时就识相的松开手,满脸祈求的双手合十摆出拜托的手势:“司狼同学,我、我不敢一个人过去……能不能……”
司狼神威不仅在校外是传奇人物,在校内也一样。以前也不是没有觉得他太显眼而想要找他麻烦的笨蛋,但下场都不言而喻:反正现在自己就是小学生,司狼神威并不觉得把找茬的小学生揍一顿有什么问题。
但再怎么说,也还是妖怪更可怕啊!大良哆哆嗦嗦的想。
司狼神威:……
行吧。
把人送回到校门外,再好不容易折返回刚才的校舍入口后,他不出意料的发现,这里还是一个人都没有。
不需要推理就知道了,恐怕是其他人跑进了教学楼里,负责这一组的夏目贵志忙着把人找回来——但工藤新一哪去了?这家伙不会独自进山了吧?
司狼神威有点头疼:即使是他,要在黑暗的废弃校舍内找人也没那么容易。
……要不然别管了吧,反正又不会死人。
面不改色的拍开边碎碎念着“你会长不高”边往他头上爬的小妖怪,司狼神威低头看向自己的影子,另一个念头开始在心中蠢蠢欲动起来:……试试看吧。
既然这里已经有了妖怪的存在,说不定式神也不会再被判定为“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要说找人,肯定是犬鬼最擅长了。
夏目贵志正在走廊里寻找那些跑散的小学生们。
明明在他喊着“等等,别跑!”追出去时,还清楚的听到了慌乱的脚步声、看到消失在转角处的身影,但当他也跑过转角,却只看到空无一人的、死寂的走廊。
……小孩子的脚程,真的能跑那么快吗?
不止如此。明明有两个学校的学生参加活动,即使靠着不同路线分散进入,现在也已经应该有至少几十人聚集在校舍里了。
为什么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碰到任何人,甚至在进入校舍后,就再也没听到过走路和交谈的声音?
“都怪猫咪老师突然跑出来……”头疼的扶住额头,夏目贵志小声向着趴在他肩膀上的招财猫抱怨。
在他因为追过拐角却没有看到任何人而紧张起来时,猫咪老师从身后追了上来,扑到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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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声抱怨着为什么要突然跑起来。
虽然听说其实从他出家门起猫咪老师就跟在后面、一路人那种被人尾随的感觉十有八九就是因为它,多少让人松了口气,但像那样突然跑出来、把小孩子们吓跑,未免也太过分了。
“这种情况正是需要保镖的时候吧。”伪装成猫的大妖怪满不在乎的说,“而且,你当时没有看到吗?吓跑那些小鬼的并不是我。”
“什么?”夏目贵志愣了一下。他当时正巧看到一个穿着和服的小女孩从走廊里跑过,忙着努力分辨那到底是妖怪还是和其他人走散的学生,等注意到的时候,只看到球形的白色影子,当猫咪老师追上来的时候,就理所当然的以为是因为它,“你是说……”
斑看着被黑暗吞没的校舍,发出嗤笑:“没错,这里还有其他东西在。”
“所以,那些走散的孩子们,是被那个东西带走了吗?”夏目贵志的心沉了下去。回想起那时在穿过校舍时感受到的、仿佛被什么盯上的感觉——那真的是因为猫咪老师跟在后面产生的错觉吗?还是从那时起,就有什么麻烦的东西注意到了他们?
“谁知道呢,也可能是被别的什么藏起来了吧。”
“老师!不要说的这么轻松!我们得赶紧……啊!”
——又是那个穿着和服的孩子!
一个手提着灯笼,穿着红色和服的小女孩正站在他们来时的走廊尽头看向这边。灯笼朦胧的柔光只照亮了她和脚下的一小片地方,但足以让夏目贵志看到她脸上的惊讶。
是人类吗?应该是人类吧?
夏目贵志眼疾手快的捂住猫咪老师的嘴,尽量用温和的、不至于被对方当成可疑人物的语气向对方打招呼:“你也是来参加试胆的学生吗?和其他人走散了吗?”
小女孩看起来有些犹豫,她的目光在夏目和斑之间移动了一会,似乎终于打算开口了——
“我……”
就在这时,从校舍入口那边,传来了一阵乱七八糟的响动:脚步声、犬吠声,和翅膀拍打的声音。
更靠近那边的女孩猛然回过头,随即露出了崩溃的表情,她用相当敏捷的动作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边跑边急切的喊道:“等等!别!拦住那只狗!那是我养的鸟!”
司狼神威刚以一个帅气的动作协助犬鬼逮住了捣乱的小妖怪,就听到这声呼喊。看着手提灯笼向这边跑来和服女孩,和紧随其后的夏目贵志,以及一脸看热闹表情的班,脚下踉跄了一下,默默伸手捏住犬鬼正叼着那只鸦天狗、只露出一对翅膀的嘴筒子:“……这个不能吃。”
犬鬼:“呜?”
24.第 24 章
当身着红色和服的女孩向着旧校舍门口跑来时,司狼神威刚把那只哇哇乱叫的鸦天狗从犬鬼嘴里掏出来。
和刚才穿着山伏装、手持武器的妖怪姿态不同,这会它看起来只是看起来弱小无助又特别大只的白色文鸟,被司狼神威捏着递向女孩时,一双黑豆般的眼角,还挂着被吓出来的大滴眼泪。
犬鬼蹲在司狼神威脚边,无辜的摇着尾巴。
女孩气喘吁吁的把灯笼挂在腰带上,伸手去接——却摸空了。她的手从离鸦天狗还差几寸的地方扫过,像是看到的位置和实际上的产生了偏差。
这种情况司狼神威并不陌生。当初,他的天龙七封印中,身为阴阳师世家“皇一门”少主的皇昴流,曾经因为一些原因失去了一只眼睛,最初的那几天,他也面临着同样的困扰:因为视野产生了改变,除了视线内多出死角外,还很难掌握距离。
所以,这个女孩是在近期一只眼睛失明了吗?
仔细观察,确实能看得出来,虽然应该不是义眼,但她的左眼就仿佛蒙着层雾气的玻璃珠般,没有反射出任何光亮和倒影。
……怎么回事,总觉得除了少数几个例外,不管在他的世界还是在柯学世界,独眼的家伙都是很麻烦的角色。
柯学世界里那几个和她的年纪对不上,而夏目贵志的故事里应该也没有她的存在——会是无关的人吗?
系统也看出来了什么:【咦?这个,他难道是……但是不对啊……】
司狼神威:【你在嘀咕什么?】
但系统正在怀疑人生:【不,虽然确实可能,可是不应该……】
怎么这种“在确定答案前一定要先憋着”的侦探通病连系统都有啊……司狼神威决定先不管了。
女孩挂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这次终于顺利的接过伪装成文鸟的鸦天狗:“不好意思,我养的文鸟给你添麻烦了。”
鸦天狗在她手里不服气的扑扇着翅膀:“公——”
然后刚说出一个字,就被女孩熟练的捏住尖尖的鸟喙,手动静音。女孩干笑着解释:“哈哈,抱歉,尾白太吵了……我家的鸟叫声很奇怪吧?”
女孩穿着红色的和服,黑色的长发蜿蜒而下,遮掩住她苍白的脸,看起来古典而端庄。但和她人偶娃娃一般、看起来像是从恐怖片里冒出来的外表不同,她的行动中有股透着点局促的干脆,和一般人印象中会做这种打扮的名门大小姐完全不同——但她穿着和服时的动作又很轻松自在,分明早就习惯了这种装扮。
追过来的夏目贵志觉得这个解释听起来非常亲切。特别是当犬鬼不知为何想要朝他凑过来,又被司狼神威拽回到身边时,虽然他及时的捂住了肩膀上看热闹的猫咪老师的嘴,但那句“笨狗”还是骂出了一半:“……哈,哈哈,好巧啊,猫咪老师的叫声也比较奇怪……”
在场三个人类里唯一看破了真相的司狼神威保持了沉默。这种大家明明都能看到妖怪、却都努力装作看不到的场景让他觉得有点尴尬了……
不过现在的重点显然不是这个。
当他们走到更明亮的灯光下,夏目贵志才确定,这个陌生的女孩身上穿着的,是红底樱花和服,和他之前看到的、那个同样穿着和服的身影并不相同。但以防万一,他还是打算先确认一下:“你……”
司狼神威和女孩同时向他看了过来。
看着因为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两人而有些纠结的夏目贵志,没有酷哥包袱的女孩率先自我介绍:“我是饭岛律。”
系统:【真的是他啊!】
在听到这个名字后,司狼神威也知道她——不,他的身份了。
……没想到这么快就遇到了另一个被缝合世界的主角。
饭岛律,著名民俗小说家饭岛蜗牛的外孙。他的外公饭岛蜗牛是个不曾进行过正规阴阳术修行、却有着强大灵力的野路子术师,由于饭岛律在年幼的时候不慎将名字透露给了危险的妖怪,为了保护外孙,便让饭岛律从小打扮成女孩的样子,将他用这种方式藏了起来。
饭岛律继承了外公的力量,却基本不会使用。虽然在外人眼中显得神秘莫测,但他身边除了两只硬凑上去、坚决要跟随他的鸦天狗尾黑和尾白,就只有接受他外公命令保护他、附身在他死去父亲尸体上行动的大妖怪青岚。
不过系统惊讶的原因不是这个:【但是但是,蜗牛在他上小学前就去世了,他应该在那之后就不再穿女装了啊!难道因为世界融合的原因性转了吗!】
司狼神威:今天也是想要搞清楚系统思考回路的一天。
为什么会得出这种结论啊?!
司狼神威相当困惑:【你难道看不出他的真实性别?】
——系统总不会连这个功能也没有吧?
系统振振有词:【那样就冒犯他人的隐私权了,不可以这样做!】
那你可比这个世界的大部分侦探都有节操多了。
这不影响司狼神威的无语:【重点是这个吗……想想吧,如果按照原本的剧情,饭岛律应该到了高中才收服尾黑和尾白,但现在鸦天狗们就跟在他身边了——看来那边的剧情也发生了很大改变。】
系统:【对哦,为什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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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狼神威:……行了,不要让他重复“就知道指望不上系统”这句话了。
在他和系统讨论的这小一会,夏目贵志已经完成了询问:“饭岛小同学,你有见过其他穿着和服的女孩吗?”
听到某个关键词,饭岛律立刻追问道:“什么样的和服?”
虽然不明白这个孩子问出这个问题的理由,但夏目贵志还是耐心地详细描述起来:“应该是紫色的和服,上面有着白色的花朵图案。”
闻言,饭岛律露出恍然的神色,随即遮遮掩掩地唔了一声:“……没见过,我是自己独自过来的。”
……不,怎么看你都绝对知情吧。
但不知夏目贵志没看出饭岛律有所隐瞒,还是体贴的不打算追问,他只是心事重重的点了点头,又看向在场的另一个小学生。
在感觉到他将目光转向自己时,司狼神威简单说明了他所知的情况:“没见过。我把跑到校舍外的同学送回车上后就回到这里了,没见到其他人。”
这个答案倒是让夏目贵志稍微松了口气。他之前正在为这件事纠结:校舍内不知道是否有心怀恶意的妖怪存在,但让两个小学生单独留在这里也并不安全,而这听起来是更好的解决办法。
但还没等他开口说服两个人也返回到大巴上等待,饭岛律先一步给出了提议:“不如去终点的房间看看?或许已经有人在那里。”
看他急不可耐的样子,如果不是担心夏目会再追上去,恐怕已经现在就已经要往那边跑了。
不会错的,这家伙绝对知道些什么。默默朝着饭岛律看过去,司狼神威甚至不需要使用能力就看得出,穿着女装的男孩满脸都写着“我知道内情,但我不说。”
他想了想,也干脆的附和:“那就去看看吧。”
好像还嫌场面不够混乱,又一阵脚步声适时的从门外响起:工藤新一从校舍外跑了进来,困惑的看着这里的情况:“司狼,你果然在这里!……怎么多了这么多动物?”
不擅长反驳别人的夏目贵志这时终于想到了理由:“终点那边我去看就好了,你们带着鸟和狗,如果在校舍里走散……”
“——什么狗?”在场唯一的麻瓜·工藤新一发出了灵魂质问。
他的视线从夏目贵志肩上的猫,转向了饭岛律手中的鸟,唯独没有看向司狼神威脚边那只威风凛凛、存在感超强的大狗。
随着工藤新一向几个人走来,犬鬼熟练的在地上一蹬,像一朵白色的流云般窜到了半空中,给他让出了位置。
夏目贵志和饭岛律同时愣住了。
25.第 25 章
在勉强将满头问号的工藤新一搪塞过去后,一行四人,外加一狗,一猫,一鸟——或者说,三只妖怪——还是向着校舍深处走去。
气氛有些古怪。
碍于工藤新一在场,没法说什么的夏目贵志和饭岛律神色都十分复杂。
司狼神威能够理解他们的心情:毕竟,如果不出意料,按照现在的剧情进展,这两个人应该都是初次遇到能看见妖怪的同龄人……虽然也不算完全同龄:夏目贵志上学更早,只有十五岁就在读高一了,但确实还是要比司狼神威和饭岛律都年长一些。
不过和在原世界有不少同伴、又我行我素的司狼神威不同,他们都因为能看得见妖怪而备受排挤,不被理解:两个人都同样的,因为被妖怪骚扰而被质疑,被当成喜欢说谎和哗众取宠的小孩,甚至因此受到欺负和霸凌。
而这是他们首次遇到和自己相同的,“看得见的人”。
不用想就知道,彼此之间肯定有不少话要说。
……可能还不止他们两个。恐怕在夏目贵志和饭岛律看来,带着一只别人看不见的大狗的司狼神威,应该也是他们的同类。
但现在肯定不是交流的好时机。
工藤新一还是时不时将疑惑的目光投向后面两个人:这两人不时互相对视、欲言又止,还会同时注视着空无一物的地方——确实表现的太可疑了。
而造成这种状况的原因,毫无疑问,欢快围着几个人跑来跑去的犬鬼要负相当一部分责任。
作为犬鬼目前的饲主,司狼神威决定替他们转移工藤新一的注意力:“你怎么是从外面进来的?”
毕竟还是货真价实的小学生,远没有未来的高中生侦探那么难缠,工藤新一立刻兴致勃勃的解说了起来:“啊,我当时追着那个灯笼跑出去,想要弄明白这个机关的原理,结果追到一半灯笼就不见了。我绕着校舍走了半圈,看到有灯光在走廊里移动,就又追了过来。”
不愧是你,工藤新一。
司狼神威用余光看向和夏目贵志并肩走在稍后位置的饭岛律和挂在腰带上的灯笼,不出意料,他正尴尬的捏紧了尾白,直到依旧挂着眼泪的白色文鸟拼命扑腾起来,小若无其事的松开手。
破案了,当时的肇事者恐怕就是这只鸦天狗:司狼神威有印象,这只名叫尾白的小妖怪有一个灯笼,能带着持有人在两个世界间的缝隙行走——虽然听起来很不明觉厉,放在饭岛律手里,也就是拿来在下雨的时候抄个近道。
不过这只小妖怪虽然行事莽撞,却不会故意吓唬小孩子,恐怕当时飞过来的理由,就是为了向它家公子指示夏目贵志看到的、那个穿着紫色和服的女孩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司狼神威对这件事多少有些头绪了。
系统:【诶?】
司狼神威:【是荒川绢代那个事件吧。】
荒川绢代和妹妹捉迷藏时碰翻了蜡烛,在妹妹因为害怕逃跑后,蒙着眼当鬼捉人的小女孩死在了仓库之中,死亡时就穿着紫色的和服。饭岛蜗牛怜悯这个幼小的鬼魂,将其带回了家中。但在蜗牛去世的许多年后,她误将唱出了捉迷藏歌谣的饭岛律当成了游戏对象,拿走了他一只眼睛的视力。
但这些原本应该是数年之后,高中生时期的饭岛律所经历的事件。
系统恍然大悟,但只是悟了一下,又开始满头雾水:【可是,那不是发生在饭岛宅和荒川家的事情吗?为什么会和这里的废校舍扯上关系?】
司狼神威也还搞不清楚:【这就得看世界缝合到底让这个事件发生什么样的变化了。】
饭岛律都和夏目贵志见面了,他觉得再发生多少改变都不奇怪。
而且,虽然变成了联合活动,但司狼神威其实对这次试胆大会也有印象。就像最开始,夏目贵志所讲述的那个故事一样,这座旧校舍里还住着一位已经化为妖怪、始终不愿离去的神明。如果没记错的话,它……
“嘻嘻……”空灵的孩童笑声从远处响起,和服飘飞的裙摆消失在走廊尽头的教室门口。
和早有预料、能够不为所动的司狼神威,以及下意识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但依靠着更丰富的经验控制住自己的夏目贵志不同,饭岛律毫不犹豫的朝着那个房间跑了过去。
“等等!”夏目贵志略一愣神,随即也紧跟着追了过去。
仿佛被排挤的麻瓜?工藤新一:?????
未来的名侦探也下意识跟着跑了起来。从他的表情看,大概已经设想了不知道多少可能和猜测。
慢悠悠跟在队伍最后的司狼神威很想告诉他: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见鬼了。
饭岛律停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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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门口,伸手用力的捂住了一只眼睛,他怀里伪装成文鸟的尾白已经转而落到他肩上,担心的伸长了脖子。
夏目贵志也抱着猫咪老师走过去,发现这里正是这次试胆大会原定的终点,学生们需要在这间教室的黑板上写下名字后,才算完成挑战,可以离开旧校舍,去集合地点。
但此刻,在灯笼和手电筒的照亮下,依旧大半被笼罩在黑暗中的教室里空无一人,而在蒙着厚厚灰尘的黑板中央,只有一个歪歪扭扭的名字:荒川绢代。
那行字迹哪怕以小学生的标准来说也写的十分糟糕,更像是由某个还没上学的幼小孩子留下的。而在名字四周,还有许多小小的、模糊不清的手印,浅浅的印在那层灰尘上。
空旷的教室内,仿佛还有极其微小的、桌椅挪动的声音传来,像是有人在那些桌椅间走动。
但这里分明再没有其他人存在。
连工藤新一都因为这诡谲的氛围在原地僵硬了片刻,才走向黑板,仔细检查起上面的名字。
夏目贵志本能的想要拦下他,但司狼神威先一步的抓住了夏目的手,朝着他摇了摇头,紧跟着走进教室。
飞在空中的犬鬼也紧跟着从夏目贵志和饭岛律之间挤进教室,警惕的注视着沉在黑暗中的那一半教室。
“荒川绢代……帝丹小学这次来参加活动的学生里没有这个人,是県立古内小学的学生吗?”工藤新一越是观察眉毛就皱的越紧,回头向负责他们这组的夏目贵志询问。
太奇怪了。为什么只有这一个名字?其他参与者呢?
夏目贵志斟酌了片刻,不太确定的开口:“应该不是……”
他是为了躲着似乎发现了什么的笹田班长才临时跑来这边帮忙,并没有看过小学部的参加人员名单。但是,按照之前发现的情况看,这个名叫绢代的孩子,应该并不是活着的人。
应该?工藤新一狐疑的挨个看了看在场的其他人,他总觉得所有人好像都比他知道得更多。如果说是试胆大会设计的环节,那司狼又是怎么知道的?
总不会又是先他一步推理出了什么吧?!
“……那个。”
饭岛律终于放下了捂着眼睛的手。他深吸了一口气,干笑着给出一个奇怪而突兀的提议:“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们来玩捉迷藏吧。”
26.第 26 章
工藤新一不懂且大为震撼。
又不是烟花大会或者新年,穿着和服来参加试胆大会本来就很让人觉得很奇怪。只是他毕竟还是这个年纪的男生,做不出追问陌生女生的行为——要是换成原本故事线里的柯南,恐怕早就过去缠着饭岛律刨根问底了——更不要说这个过于不合时宜的提议。
工藤新一的眼神顿时犀利了起来:“你……”
但他还没来得及追问,挨了猫咪老师一巴掌提醒而反应过来的夏目贵志匆忙打断了他的话,尽可能用若无其事的态度附和:“我觉得可以……那就来玩吧,是常见的规则吗?”
虽然得到支持,但做出这个提议的饭岛律还是底气不足的样子:“……对,对吧?总之就是,当鬼的要猜被捉到的人的名字,如果被猜中,就要接下去当鬼。”
“范围,”他环视了一圈狭窄的教室,勉强下定了决心,“就定在这一层楼吧,整层楼都可以逃,我先来当鬼。”
“喂喂……”工藤新一露出半月眼。这里面绝对是有什么问题吧!试胆大会主办者的花招吗?总不会是故意在整蛊他们吧?他把目光转向在场唯一会站在同一边的司狼。
但司狼神威也背叛了他的期待:“我没意见。”
三比一。
甚至实际上还不止。站在饭岛律肩膀上的尾白高高的举起两只翅膀,誓死拥护它家公子的提议,斑也唯恐天下不乱的举起一只短短的猫爪,似乎打算跟着参一爪。
也就是犬鬼还算省心,始终紧跟在司狼神威的身边,警戒着黑暗中的存在。
该说不愧是养大了它真正主人猫依让刃的护卫犬吗……
嘴角抽搐了一会,工藤新一垮下肩膀:“行吧,来玩。”
他肯定也能推理出司狼神威到底比他先发现了什么!
提出游戏的饭岛律深呼吸了几次,早有准备一般拿出布条蒙住眼睛。
游戏开始。
虽然答应的不情愿,但才刚开始,工藤新一就立刻颇有胜负心的向教室外跑去,显然不打算就这么被抓到。夏目贵志看起来有点犹豫,但在斑的催促下,还是也迟疑着走向走廊。
转眼间,教室内的人类就只剩下司狼神威和蒙着眼睛的饭岛律。
‘律和他外公很像,拥有看见眼所不能见之物的能力’
这句话,是听谁说过的?
想不起来了。但是,那个时候。在他捂住能看到的那只眼睛之后,被夺走了视力的那只眼睛里,映照出了荒川绢代死后所见的片段。
逐渐被大火吞没的仓库,外公在桌前书写着信件的身影,还有这间废弃的校舍,以及那个只有一只眼睛的妖怪。
轻巧的脚步声从无人的黑暗角落里响起,伴随着女童的笑声,和空灵的捉迷藏歌谣。
你是鬼。
——来抓我。
声音飘飘忽忽的,遥远得像是从另一世界传来。
蒙着双眼的饭岛律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摸索,却撞上了摆在教室里的课桌,跌跌撞撞的绊倒在了地上。
嘻嘻。
“绢代!”感受着和服飘起的衣袖在手臂上擦过的触感,坐在地上的饭岛律猛然伸手,握住那只冰凉的手腕,“抓到了!”
“你是荒川绢代!”
在短暂的沉默后,那个飘忽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像是声音的主人正低下头,凑到他的耳畔:“……猜对了。”
“还给你吧。”
好像有什么东西覆盖在他那只看不见的眼睛上。饭岛律下意识的扯掉蒙着眼睛的布条,果然,失去的视力就如他预料的那样被归还,被夺走的一半视野重新回到了明亮的人类世界。
太好了,这样的话,就……
“接下来,轮到我当鬼了。”
——小女孩的笑声,再一次轻轻响了起来。
穿着紫色和服的身影,走向教室门口。
果然不太对劲。在黑暗的走廊里奔跑着的工藤新一思考中。
他在最开始就跑到了外面去寻找机关,和其他三个人汇合后,虽然一起在校舍内走了一段,但因为试胆大会本来就会为了增加氛围,而尽量避免让不同组的人碰面,他才没有发现其中的问题:无论怎么看,校舍内都像是没有其他人存在的状态。
——不管是恶作剧,还是试胆大会原本的安排,都总需要目标才能进行。
司狼肯定是早就发现了现在这其他人都离奇消失的情况,而有了什么推测吧?
出于谨慎的熄灭了手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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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藤新一站在漆黑无光的楼梯底部,捏着下巴陷入沉思。其他学生都在哪里,做出这些事情的人又会是什么目的?这样大张旗鼓的行动背后,肯定有着特殊的动机……会是犯罪事件吗?诱拐?勒索?还是要制造特别的不在场证明?
得先和司狼汇合才行。不知道另外两个人是否是知情人……不,他们肯定知道什么。
这个离奇的捉迷藏提议就很不对劲,但是司狼又为什么会赞同……
“喂。”
从楼梯上传来的冷淡声音,打断了工藤新一的思考。他循声望去,看见一个古怪的身影站在几节台阶之上。
……太黑了。只能模糊看出那是个高熟的影子,头部的形状很奇怪,好像是在脸上盖着一个破烂的雨伞,三角形的轮廓边缘,支棱着几条可能是伞骨的细线。
“童子啊。快些离去吧。”
那个人如此说道。
“喂,等一下!”看到对方像是要打算离开,急忙打开手电的工藤新一被自己的手电光晃得眯起了眼,他勉强看到,那个怪人好像只将一只眼睛露在伞外。
怪人没有回答,径直向着楼上走去。
游戏的范围仅限在这一层楼。但这个家伙看起来太奇怪了,说不定是知情人。在游戏规则和真相之间,工藤新一只犹豫了一秒,就快乐的追了上去。
“等等!”
意识到事情变得更麻烦了,饭岛律慌忙想要追上荒川绢代,却被已经好几年没穿过的和服裙子绊了一下,又摔了一跤。
等他好不容易爬起来时,教室里已经不再有那个幼小的女童。
但也不是只剩下他一个。
黑发蓝眼的小学生站在靠近黑板的地方,面无表情的注视着他。身边那只能够飞行、恐怕也是妖怪的大白狗却不见了踪影。
他全都看见了。
他看见了自己和荒川绢代捉迷藏的过程。
饭岛律下意识的想要解释,又很快反应了过来:在这个人面前,他似乎不需要掩饰能够看到妖怪和鬼魂的事实。
‘拥有看见眼所不能见之物的能力’
那句话,又在他脑中响起。
“你……”在迟疑了片刻后,他问道,“你也是,能看见的人?”
27.第 27 章
夏目贵志也没有留在旧校舍的一楼。
犹豫着该怎么做的时候,他遇到了班长笹田纯。最初一定要他参加试胆大会的就是笹田,之后更几次三番找机会问他是否看得见什么。
……但是,即使知道班长只是想要再见一次那个为她找回了母亲遗物的、住在旧校舍内的妖怪。夏目贵志还是无法向她承认。
藤原夫妇是温柔的人。一想到如果会因为妖怪的事情,为他们带来困扰……
他就无法承认。
“……我想他就是传说中的妖怪吧。从那之后,我每天都会来到旧校舍呼唤他。我想要向他道谢,想再见他一面……一次就好。我想跟他说话。” 笹田纯低声诉说着,神色落寞,“但他再也没有出现。是不是因为这里要被拆除了,他讨厌人类呢?”
他们并肩走在长长的、漆黑又寂静的走廊里。
根据猫咪老师的说法,整个旧校舍都被布下了结界,进入这里的孩子都被妖怪藏了起来。那是个很强大的、能够化作人类的模样,所以能够被笹田看到的妖怪。
是否正因为有过那样短暂的交流,所以他放过了笹田?但又是为什么,他不愿出现在笹田面前?
真的是像笹田所说的那样,因为他讨厌人类吗?
“……夏目?” 笹田突然停下脚步。她面露疑惑的神色,看向他们来时的方向。不知为何,那边看起来有着更浓郁的黑影,就像是有什么吞没了仅有的光亮,一切都被笼罩在如有实体般的黑暗之中。
不仅如此。
“你听到了吗?好像有……谁在唱歌的声音?”
夏目贵志心中猛地一跳。
他也听到了,捉迷藏的歌谣。
我是鬼。
——来捉你了哦。
“快跑!”
游戏的范围,就定在这一层,所以——
他拉着笹田向楼上跑去。
“对,我看得到。”司狼神威干脆的承认,并快速推进对话,“荒川绢代为什么会在这里?蜗牛不是将她带回家了吗?”
饭岛律瞪大了眼睛。和高中时期那个因为经历了多年磨练、逐渐习惯和妖怪共存,甚至摆烂到甘心当个他人眼中古怪家伙的他不同,现在的饭岛律还是个甘愿代替朋友被吃掉的小学生:“你认识外公?……等等,你真的是人类吗?该不会也是妖怪吧?!”
——饭岛蜗牛是他外公饭岛伶的笔名,作为术士的他深知保护真名的重要性,通常来说,会这样称呼他的,确实以妖怪居多。
司狼神威:……
那么久之前看过的故事,他还能记得蜗牛的笔名就不错了。但解释起来实在太麻烦了,那些侦探们的倾诉欲能不能分他一点啊。
深深的叹了口气,司狼神威朝着教室门口走去:“不认识,是,不是。走吧,先去找其他人。”
“啊,啊?”
司狼神威无语的回过头:“现在轮到荒川绢代当鬼了。你不想被她再次抓到吧?”
工藤新一已经把捉迷藏的事情忘在脑后了。
他追着那个怪人向上爬了好几层楼,但无论他怎么努力追赶,都始终只能看到对方一点模糊的背影。
气喘吁吁的抹了抹头上的汗珠,他再次朝着对方喊道:“喂,等等,你要去哪!”
“你又为何要追赶我,童子啊?”
……刚才就觉得,这家伙的用词好奇怪。
但这个问题还是让工藤新一语塞起来:“我……”
可恶!他还没有头绪!如果只说因为觉得对方可疑而追上来,未免也太没有说服力了。怎么办,要诈他一下吗?
头脑风暴中的工藤新一眼看对方似乎等待了片刻,就准备转身离去,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喊出了最真实的想法:“我想知道你们隐藏的事情!”
怪人竟真的停下了脚步。
依旧看不清楚他的样子,就好像那些投射过去的光亮都被什么东西吞没,只能看到那个模糊的轮廓。他像是在思索着什么,然后伸出手,指向了走廊的尽头:“所藏之外吗……既然如此,你就到那边去吧。”
工藤新一下意识的循着他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只看到一面空无一物的墙壁。而等他再转过头,那个怪人也消失不见了。
“喂!”他急切的向上跑了半层,但无论怎么用手电四下照亮,还是看不到任何人的身影:地板上盖着厚厚的灰尘,分明没有人走过的迹象。
太奇怪了。
……难道这里有什么暗门吗?
困惑不解的走回到刚才那一层,工藤新一将信将疑的向着那堵墙走去。说起来,他现在是在哪一层啊,刚才稀里糊涂的追着往上跑,他实在记不清究竟上了几层楼了。七层?还是十层?
这栋旧校舍,有这么高吗……?
一边思考着,他一边下意识用手电筒敲了敲墙壁。
空洞的响声传来。
工藤新一的表情严肃起来。
另一边,司狼神威和饭岛律正在校舍中前进。
两只鸦天狗都被派出去寻找当鬼的荒川绢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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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白色的纸灯笼还在饭岛律手中,飘飘忽忽的,照亮着脚下。
“我也不太清楚当年的事情。青岚说——”说道这里,饭岛律顿了顿,看向司狼神威,在确认对方确实知道他口中的青岚是谁后,就继续说了下去,“外公将荒川绢代托付给了一位朋友。”
青岚是饭岛律的外公留给他、作为他保护者的大妖怪。他被蜗牛塑造成了近似龙的外型,平时寄宿在饭岛律已死的父亲体内,勉为其难的扮演着人类。
有趣的是,青岚和夏目贵志的保护者斑一样,都是贪吃鬼——如果夏目和饭岛能向对方讲述自己的经历,或许会因此产生照镜子般似是而非的亲切感。
不过,正因为在某种意义上,青岚把消灭盯上饭岛律妖怪的工作当成是获取好吃点心的方式,像这次这样因为已死人类的鬼魂引起的事件,恐怕让他兴趣缺缺。
因为不好吃。
“朋友?”
“我记得在很小的时候见过她,”饭岛律点点头,他含糊的略过了自己当初被吓到哇哇大哭的情况,“……按照青岚的说法,外公认为绢代太寂寞了,所以想要将她托付给一位同样寂寞的朋友。”
这倒是解释了一件事:青岚虽然只对能吃的目标提的起劲,但也不会坐视饭岛律遭遇危险。这回之所以毫不在意,恐怕就是因为,在青岚的判断中,这位朋友是‘安全’的。
不过……
“既然荒川绢代不在你家,你的视力又是怎么被她拿走的?”
“居然连这个都知道,你该不会真的是什么妖怪吧?”饭岛律狐疑的又多看了几眼,才老老实实的说了下去,“前几天,外婆收到了不知是谁寄来的和服,我看到有个小女孩跟着和服来到了家里。后来……总之,尾白用腹中虫找到了这个旧校舍。”
参考原本的故事发展,司狼神威能猜出饭岛律吞吞吐吐没有说出口的部分。不外乎是他当时想起了小时候被吓哭的事情,作死唱出了捉迷藏的歌谣,被荒川绢代当做了游戏开始的信号,又在游戏中输掉了一只眼睛。
甚至连为什么花了好几天才找到这里也可以理解了:尾白的腹中虫是一种可以追踪目标的小妖怪,但因为基本上弱小到就是一只小虫,所以甚至连爬行的速度也和毛虫蠕动时差不多。
拼图基本已经圆成,只剩下最后一片:“关于蜗牛的那位朋友,你还知道什么?”
饭岛律犹豫了一下,说出自己蒙着双眼时看到的画面:“他应该……只有一只眼睛。”
这就是最后一片拼图。
28.第 28 章
乱哄哄的脚步声在寂静的校舍内响起。
“这种小妖怪,看我一口把她——”
原本想直接化为原形带着夏目贵志逃走,被其拒绝后不耐烦的化为了女高中生形象——准确的是,是化为了夏目玲子形象——的斑,跃跃欲试。
“不行!”
“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跑?那个歌声是谁?是妖怪吗?你果然能看到妖怪吧?!”
不明所以跟着跑的笹田害怕又兴奋的追问。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也不是闷头乱跑的时候吧?喂,夏目,既然已经从那些小妖怪那打听出他的名字,就赶紧用友人帐把那个叫时雨的家伙——”
“不要说了!”
“……妖怪?时雨?难不成这就是那个人的名字?我想见他!无论如何,我都想再见到那个人!”
“就说了现在不是——”
不对劲。
夏目贵志已经快要被这个过于混乱的情况折腾到崩溃了。但等他回过头、想要阻止口无遮拦的猫咪老师,却在看见笹田的样子时,猛然收住了脚步。
落后他们几步的笹田早已在原地停下。她祈祷般坚定的交握着双手,眼中也因激动而闪着光,正竭力想要用心中的深埋已久的念头说服对方:“我要去找时雨大人。帮我找回这个重要的护身符,我有多么高兴,有多么感谢他……我一定要告诉他。”
她像是正注视着某人的双眼,诚恳的倾诉着:“时雨大人说,不净的存在不能触碰清净之物……我得让他知道,根本不是不净的,时雨大人的善良,拯救了人类的小孩。”
——但她所望着的方向,空无一人。
这大概是夏目贵志第一次设身处地的体会到,看到某人对着什么都没有的地方交谈是怎样的感觉。只是,他非常确定,在笹田面前,没有肉眼不可见的鬼魂,也没有妖怪。
甚至连她眼中,都好像蒙着一层薄雾。
“班长!”
“别过去!”想要靠近的夏目贵志被恢复了原型的斑挡在身后,形如凛然巨兽的大妖怪几乎将整个狭窄的走廊填满,竖瞳中满是警惕,“那里的空间被扭曲,已经不属于现世了。”
这个意思是……?
不等夏目贵志理清楚头绪,那个不久前才听过的声音,就伴随着不急不缓的脚步声,从黑暗中向这边逼近。
……是那个姓司狼的小学生。
夏目贵志从未见过有谁比他更与黑暗相称。
他墨色的头发似乎已经和黑暗彻底融为一体,让那张过于精致的面孔仿佛是凭空从暗处生长出般,带着不自然的森森鬼气。
“不要紧。”双手插在兜里的男孩在离笹田还有几步的地方站定,语气平静,但在这种过于怪异的氛围里,反而加深了某种仿佛和整个世界格格不入的异常感,“那是我的结界,她只需要暂时在里面待一会。”
毕竟现在的情况对普通人还是太超前了。
“结界?你是阴阳师?”斑已经快要炸毛了,蓬松的毛发在空中飘飞着,“不对,你的味道……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司狼神威微微皱起眉。只是这样,就让大妖怪如临大敌的压低身体,发出威吓的低吼。
很少看到猫咪老师这么紧张的样子。夏目贵志下意识的往前迈出一步:“你……”
司狼神威其实只是又快系统被吵死了。
系统:【什么叫‘什么东西’!是侦探!超级厉害的侦探!你才是妖怪呢!】
司狼神威:……
不,其实他这个侦探当的水分还挺大的。
而且,或许是在不知道世界融合的情况下,这些和自然更亲近的妖怪们,能够像抑制力一样察觉到他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事实吗?
还是正好相反,因为他和地球意志间的关系,让越是强大的妖怪,就越能感知到“神威”的意义?
不管是哪种情况,他都最好找机会确认一下那些强大的妖怪们对他的态度。
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走吧。”司狼神威朝着楼梯的方向偏了偏头,率先向着天台走去,“先去把友人帐上的名字还给时雨。”
一把抱住已经有点应激的猫咪老师,夏目贵志急切的喊道:“另外那两个孩子,饭岛,和你的朋友,他们在哪里?”
楼梯上的司狼神威回过头,思考了一秒:“在完成自己的工作。”
饭岛律向上跑了不知道几层楼后,终于像司狼神威所说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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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听到了犬吠声。
按照代理主人的要求守护在工藤新一身边的犬鬼一如既往的可靠,指引着他进入了这片困住了这名小学生侦探的空间。
虽然侦探本人完全没有被困住的自觉。
正在用手电筒刨墙的工藤新一警觉的回过头,发现是那个奇怪的、穿着红色和服的女孩,才放下了一半的戒备,继续专注在工作之中:“你怎么也上楼来了?不是说游戏范围在一层吗?”
那也得一层还有人啊。
虽然这样腹诽着,但饭岛律没有说出口——或者说,他现在根本没法开口。脚下发飘的向前挪了几步,他直接抱着膝盖蹲在地上。
……好晕啊。
这里面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有种诡异的空间错位感,让他产生了严重的反胃。真羡慕什么都感觉不到的家伙。
工藤新一好奇地循声看过来,被吓了一跳:“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你知道墙里藏着什么?”
饭岛律有气无力的朝着他摆摆手,缓了一会才能发出虚弱的声音:“什么藏着什么?”
工藤新一狐疑的看着他,不过他本来就不认为这个同为小学生的奇怪女孩会是事件的幕后主使,自然的开始了侦探的解释工作:“那个把我引到这里的家伙说这面墙后面藏着东西。很奇怪吧?这里是走廊尽头,按照旧校舍的布局,后面不应该还有房间,但我注意到,这面墙壁是空心的,而且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它比其他地方的墙壁都新,却没有修补过的痕迹……这里一定还有隐藏的空间!”
不,无论怎么看都只是其他地方、甚至其他时间的墙被接到这里来了。
不要用人类的常识来分析妖怪的行为啊!
这方面经验相当丰富的饭岛律捂着嘴巴,防止呕吐和吐槽中的任何一方喷薄而出,无奈的想。
工藤新一对此浑然不知。他的眼中全是因为渐近真相而亮起的光,继续认真的破坏着墙壁——
然后,在细微的破碎声里,他们眼前的整面墙,像是初冬尚未结实的薄冰,以一种违反自然规律的方式轰然碎裂:
而在墙壁后面,是一片鲜红到仿佛要刺痛眼睛的花海。
一个用布条蒙着双眼的和服女孩,静静的躺在花海之中。
29.第 29 章
这还是司狼神威第一次见到招财猫炸毛。
“你这家伙!该不会也是冲着友人帐来的吧!想都别想!”
重新变回猫咪老师姿态的斑挂在夏目贵志臂弯里,气势汹汹的张牙舞爪,但当司狼神威真的和它对上视线后,这些叫嚣又变成了一连串警惕的咕噜声,充分演示了什么叫怂且嚣张。
大概没怎么见过它这样的态度,夏目贵志的目光始终在司狼神威和猫咪老师之间移动,眼中的迷惑都快要实体化了。
司狼神威觉得这事不太好解释,那就不解释了吧。
他推开了通往天台的门。
时雨。
由神明堕落而成的妖怪站在漫天星光之下,以纸伞遮挡着面孔,只从撕裂的缝隙中露出一只眼。在片刻的对视后,他垂下头,向着司狼神威行了一礼。
“殿下。”
在这边的世界,也是这样的定位吗。
神威,无论是被视为“代行神之威严者”,亦或是“狩猎神之威严者”,都有着独特且尊崇的地位。尤其是,这两个称谓中的“神”,并非是通常理解中的神明,更非这个国家中的八百万神明,而是地球意志本身。
……虽然这里的地球意志可以说是被神威气到跑路才降临这个世界,但看来并没断绝亲子关系。
无论被称为神明还是妖怪,这些自然诞生的生物都和地球有着更紧密的联系,和更不设防的心灵。
简单来说,即使不主动去窥探,那些属于时雨的心声也正源源不断向司狼神威流来:
好黑。好寂寞,好悲伤。
我最讨厌人类了。
反正又会被背叛。
——虽然这样说着。但司狼神威清楚的看见,温柔的妖怪俯视着幼小女童尚且不了解生死界限的灵魂,那踌躇的模样。
童子啊。那边的世界已经不属于你了,不要再去触碰生者。
你已经没有可以栖身之处了吗?
……那就留下吧。
他就这样接受了蜗牛的托付,照顾起名为荒川绢代的鬼魂。
只是,如果是这样的话……在短暂的对视过后,司狼神威问出他其实已经有猜测、只等做出最后确认的问题:“是你将荒川绢代的和服送到饭岛宅的?”
夏目贵志和斑一起竖起耳朵看过来。
司狼神威已经习惯了。也不知道是谁规定的,这个世界里的侦探每次进行推理都一定得有一群人围观,基本上离原地出道只差一个舞台灯。
时雨并没有隐瞒的意思:“是的。……这间校舍即将被拆除,那个孩子,无法继续留在这里。所以,我将她送回了蜗牛身边。”
但饭岛律的外公,饭岛蜗牛,已经不在了。
对妖怪来说,人类的寿命就是这样短暂,也许只是回过神来,那个人就已经背叛了约定,永远消失了。
司狼神威不打算说明这一点。他点点头表示了解,就转身向来时的楼梯走去。在与夏目贵志擦身而过时,并未刻意压低音量,而是直接说出了能够被在场所有人——人和妖怪,听清楚的话语:“做你该做的事。”
即使此刻,时雨的声音,那悲伤的声音,依然在向他倾诉:
为什么。
这样肮脏低劣的姿态。
我连那个孩子,连住在这里的生物,连这个充满回忆的地方……
都保护不了吗。
不再被需要的神明,不再需要自己的妖怪,时雨,即将消失了。
告别还是交给夏目吧,他也还有需要做的事情。
虽然在那之前——
司狼神威:【我说,你哭起来还有完没完了!】
这个早该回去检修的系统到底还要嘤嘤嘤多久啊!
系统:【呜呜,呜呜呜,我好感动,这份对真相的追求!神威!你果然是真正的侦探!】
司狼神威:?
“……咦?”
笹田纯从恍惚中回过神来。
在她的记忆里,她好像刚刚走过了一条很长,很长的走廊,并且向夏目倾诉着她对时雨大人的执着。
……但那真的是夏目吗?那走在她面前的身影是那样的熟悉而陌生。
不,或者说,从这个晚上、从第一次和其他人走散开始,她真的见过夏目吗?
“喂。”
打断她逐渐混乱的思绪的,是完全没听过的声音。困惑的环顾四周后,终于在低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不知为何脸色看起来瞬间变得更臭了的小学生正环抱着手臂看着她。
“你有想见的人吧?”
他如是说道。
“到天台去吧,你会见到他。”
此时,天台上。
在猫咪老师的抱怨声里,夏目贵志决定归还友人帐中那个属于时雨的名字。
即使名为时雨的妖怪激烈的怒吼着他不需要被解放、不需要那个早就被玷污的名字,但当将那页友人帐衔于口中时,对方的记忆还是流入夏目贵志心中:正是他想要知晓的,时雨与笹田间的因缘。
为了将误入旧校舍的女孩尽快送走,妖怪替她寻回了母亲的遗物。
可从那以后,每天,每天,女孩毫不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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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不断来到这片被遗弃的地方,连身边幼童的鬼魂,也记住了她的身影。
‘为什么不和她见面呢,时雨大人?’
‘……’
为什么呢?或许,正因为那个女孩是如此向他祈求着:“拜托,拜托了。一次就好,请让我向您道谢。”
因为,如果再次见面的话,她就不会再来了吧。
在第一缕朝阳的光辉中,即将消散的妖怪,第一次触碰了他自认为污秽的自己所不能触碰之物。
笹田推开了天台的门。她并不知道这个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但那一刻,她确实感受到,伴随着落在头上的、像是花瓣散落在发间般轻盈的触感,和耳边那温柔到令人落下眼泪的声音。
‘再见了’
人类的孩子。
还有另一个人类的孩子,也在这初生的阳光中迎来了再一次的告别。
即使大脑正在不断对这片花海存在的合理性提出质疑,工藤新一还是本能的冲向躺在那里的年幼女孩——然后被吓出一身冷汗、连反胃感都忘了的饭岛律从背后一把勒住:“别过去!”
哪来这么头铁的人,那边一看就不对劲吧,不怕跑到三途川去吗!
而工藤新一完全没想到这个和他看起来同岁的女孩会有这么大力气,也挣扎得出了一头汗:“放开我!她也许还有救!”
饭岛律震声道:“不可能的!”
没救了!已经死了几十年了啊!
工藤新一也精神一振,反过来用力抓住了饭岛律:“你果然知道什么!”
这就是犯人的目的吗?谋杀事件?这个女孩也是相关人员?
感觉整晚都在东奔西跑的司狼神威打着哈欠,只想赶紧睡一觉。真好奇这两个人哪来这么好的精神,“……你们在干什么?”
“司狼!”“你来得正好!”
还在纠缠中的两个人同时露出看见救星的表情。在对视一眼后,又同时开口:“那个女孩!”
怎么感觉奇怪的默契增加了。
考虑到工藤新一肯定不可能和妖怪扯上关系……该不会饭岛律其实也有当侦探的潜力吧?
并没发现自己在这方面的思路已经逐渐系统化,司狼神威绕过两个人,走到破损的墙边,明知故问道:“什么女孩?”
“咦……?”
“诶?”
这时,朝着墙边看过来的两个人终于发现,花海,女孩,全都不知所踪。
在墙皮剥落、满是灰尘,却完好的破旧墙壁边,只有一套整齐叠放着的,紫底白花和服,静静放置在那里。
30.第 30 章
八原旧校舍最后的试胆大会结束了。
这次试胆大会成了帝丹和県立古内高中学生们心中共同的未解之谜:参加活动的学生们,大多数人的记忆都停留在进入旧校舍的时刻,好像只是一晃神,时间就来到了隔天清晨。
没人能够清晰的回忆起那个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里绝对有问题!”工藤新一信誓旦旦的说道。
这次不是在上学途中,而是在周六的中午——虽然并不想赴约,但看着作为监护人的警官们露出的、“小神威终于交到朋友了”的感动神情,司狼神威还是不情不愿的出了门。
解释起来太麻烦了,而且他确实有走一趟的必要。
“我当时绝对向上走了不止一层楼,但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还在一楼——这绝对不可能!”
无论是集体梦游说,被妖怪神隐说,旧校舍的妖怪作祟说,还是学生会设计了特殊的告别程序骗过了所有人说……无论愿意相信哪一种说法,大多数人都找到了足够说服自己的结论,没人去太过深究那个不可思议的夜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那些无法说服工藤新一,虽然他的怀疑方向离事实实在有些差异:“不会错的,那里一定是使用了什么特别的致幻药物,说不定,还是什么大型的药物生产基地!”
不愿意相信有鬼存在的小学生侦探是这样的。
坏消息,工藤优作是模范家长,他并没对儿子的怀疑一笑置之,而是亲自前去那栋还没被拆毁的旧校舍进行调查和取样,并拜托了鉴证科的朋友进行分析。
好消息,无论工藤优作还是鉴证科,都一无所获。毕竟,在妖怪消失后,那里确实只是一栋再普通不过的废旧校舍。
工藤优作就此罢手,并没有执着于寻找这个谜题的答案:司狼神威暗地里怀疑,这位柯学世界的推理天花板其实已经察觉到某些足以动摇常人世界观的东西存在。
但工藤新一还没放弃。
他们今天出门,就是来和当时的另外两个共同经历者会面的。
“可恶,夏目前辈和饭岛那家伙决定知道些什么,司狼,等会我们一定要弄清楚真相!”
看着身边露出招牌自信微笑的小学生,司狼神威心累的偷偷叹了口气。不好意思,他不仅不是来帮忙的,甚至还是来拖后腿的。
不过他也不打算多说什么:工藤已经对他特别的表现产生了不小的怀疑,旁敲侧击的问了几次,不过因为工藤优作也没能发现什么,或许认为同为小学生的司狼神威不可能胜过他老爸,才半信半疑的不再追根刨底。
但被侦探盯上实在是太麻烦了,所以司狼神威打定主意,只准备在那两个虽然都努力掩盖自己的特殊、但说谎和演戏都不太擅长的家伙实在蒙混不过去的时候,再想想办法。
……不,考虑到侦探的特殊性,说不定只要遇到新的案件,工藤就会把这件事丢在脑后了。
司狼神威若有所思。
并不知道身边的同伴因为上次的试验效果良好、甚至又开始蠢蠢欲动想要试探一下抑制力,工藤新一看到了等在商店街某家餐馆门口的两个人。
而且还和之前一样,随身带着奇怪的小动物:那只圆滚滚的、脑袋特别大的猫,和一只黑色的文鸟。
“抱歉,久等了。”虽然嘴上说着要从他们身上问出真相,但工藤新一其实对两个人的印象都不错,并没将他们视为潜在的犯罪嫌疑人,他一眼扫过旁边的店铺,自觉理解了现在的状况,“是挑好了这家店?那就进去……吧?”
现在正是午餐时间,在饭店里坐下也更方便谈话,他完全没有意见——直到看清店铺的招牌。
轻食&喫茶
大草原的小屋
在加上,窗户上那满是蕾丝和缎带装饰的窗帘,从半掩的白色木质童话风门扉看进去所能看到的、过度堆积、充满少女风的装饰……
工藤新一沉默了。
工藤新一开始思考。
工藤新一欲言又止的看向恢复了男孩打扮的饭岛律。
……饭岛律露出了心死的表情。
当初为了拦住作死的工藤新一,两个人在纠缠间,他被碰歪了假发,不出意料的被拆穿了真实性别:虽然他当初穿回和服只是在青岚的提醒下为这次行动上了层保障,但毕竟已经不是对性别没有概念的幼童,要小学生穿女装、还被同龄人发现,这可实在是太社死了……
更别提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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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似乎还对他产生了奇怪的固有印象。
还没见识过月影岛的某位传奇女装大师,现在工藤新一对这种情况的总体感想就是我不懂但我大为震撼。但大侦探毕竟还是个好人,他尊重别人的喜好,并且哈哈哈的尴尬笑着试图打圆场:“走吧走吧!”
虽然完全没圆回来,而且饭岛律也不是很需要这种尊重。
他的眼神这会已经完全死了。
夏目贵志欲言又止。他和饭岛律会停在这家餐厅门口的原因当然不是想要选择这里吃午餐,甚至可以说恰恰相反:
为了商量该怎么搪塞过好奇心强烈又观察敏锐的小学生,他们两个提前来到商店街碰面,两个同样擅长和他人相处的人闷声走了半天,走到这附近时,猫咪老师才突然开口,催促着他们赶紧离开。
因为从店里,传来了新鲜的、人类鲜血的气味。
但从敞开的店门看进去,店内似乎一切正常,还有一桌客人正在其乐融融的和老板谈天。
不清楚事情的原委,又不能就这样放着不管:在纠结了片刻后,饭岛律悄悄放出了跟自己的两只鸦天狗使役妖怪,尾黑和尾白中的一只,要它偷偷去店里打探一下情况。
偏偏在这时,另外两名小学生出现了。
眼看着工藤新一以实际行动表现出对饭岛的支持,已经率先推开门,准备叫住他的饭岛律看到司狼神威朝着他们摇了摇头,神色轻松的紧跟着走进店内。
很难得,这是一起他有印象的案件。这下倒是不需要考虑用触碰抑制力的方式强行遭遇案件了,不过没记错的话,这时在店里的应该是某位以赌爷爷和相当天煞孤星、身边的人不是凶手就是受害者著称的名侦探。
和还一无所知的工藤新一,以及虽然跟进店里,但怎么看都有些不安的夏目贵志和饭岛律不同,司狼神威好奇的看向店内的另一桌客人。
那个看起来就很硬派的中年男人正是他记忆里金田一熟悉的那名剑持警部,而另外一个……
看到因为背对着他们,所以之前一直没能看清楚面孔的、年轻人人脸,司狼神威冒出许多个问号:没认错的话,这个人看起来是高木涉啊吧?
这是什么组合啊?
31.第 31 章
现在的情况,就像是不久前那次试胆大会的复刻:
看了剧透的司狼神威,欲言又止的夏目贵志和饭岛律,还有一无所知,仿佛被排挤的工藤新一。
不过真要说的话,这次是属于侦探的领域——只是大致扫过店内的情况,司狼神威就确定是和记忆里相同的发展。
目前伪装成店主的男人其实是杀死了真正店主的凶手,虽然这次没有金田一,但他恐怕还是在收拾现场时遇到了凑巧来店里吃饭的刑警,因为本就心里有鬼,只能想尽办法妄图用一系列拙劣的表演蒙混过关。
可以说太拙劣了,恐怕就算毛利小五郎那个糊涂侦探都不会被他轻易糊弄过去……但无奈的是,他又确实骗过了两名现役警官。
……对,说的就是旁边那桌的两个。
无语的看向正捧着那杯凶手为了把客人赶走而特制的超浓咖啡,感慨着“真好喝啊,这才是成年人该品尝的滋味”的剑持勇,和他对面虽然被苦的够呛,还面露恍然努力挑战的高木涉,司狼神威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没记错的话,剑持警部也出身长野县,但和长野县出名的那个警官组合比起来,观察能力还真是相差太远了。
——虽然自己是侦探,但司狼神威还是希望这些警官们可以支棱起来,不要把案子留给路过的小学生和高中生。
相比之下,真正的小学生工藤新一的观察力就敏锐的多了。在习惯性的环顾室内后,他看着少女风浓郁的装饰、美式田园风格的家具,和用来踩着够到高处橱柜的脚凳,表情逐渐疑惑起来。
但在他身后、才刚进店的饭岛律和夏目贵志则露出了更复杂的神情——尤其是前者,因为他所使役的另一只妖怪,暂时幻化成白色文鸟形态的尾白,正兴高采烈的、以完全不符合文鸟习性的姿势从几步远外一张木箱形状的长椅下面探出头来。
“公——”
又是文鸟张嘴就要说话的一天。
“先找位置坐吧,你们……你们在干嘛啊?”于是,终于结束了观察的工藤新一才刚转回头,就看到饭岛朝着旁边的位置窜了过去,而夏目也不知为何抱着猫站在了两人之间,让他看不清楚那饭岛到底在做什么——等会,那家伙蹲在长椅前面是要干什么?
“没、没事,我就是觉得这个位置挺好的,就坐在这里吧!”怀里的文鸟已经增加到了两只,饭岛律努力露出爽朗的表情。
“你还真的很喜欢这种风格啊。”工藤新一半月眼的吐槽道。
有苦难言的饭岛律默默捂住了脸。
“几位客人,你、你们……”注意到饭岛律在那张椅子前不知道做什么的男店主——虽然真实身份是凶手——已经冒出了一头冷汗,直到看见那个小学生像是没发现问题、好好的坐了下去,才稍微松了口气,但还是绞尽脑汁,拼命寻找着借口。
如果不断有客人进店就没完没了——得想个办法把他们赶出去!
没问题的,看起来不过是年长的哥哥带着三个弟弟出来玩,肯定比旁边的警察们好对付……可恶,刚才怎么就忘记把店门口的营业牌换掉了?!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凶手转了转眼睛,想到了办法:幸好,确实有一个现成的借口。
“抱歉抱歉,如果带着动物的话,店里……”
斑,尾黑和尾白同时朝他投去了犀利的目光。
“可以的吧?”在出现什么妖怪伤人、或者更有可能的,饲主为阻止妖怪伤人而进一步社死事件之前,司狼神威施施然的开口了,“那里的牌子不是写着吗?这里是温馨和睦,欢迎动物朋友的宠物友好餐馆。”
——确实如此。一个同样花哨的小木牌因同一面墙上过多的装饰物而不太显眼,但上面不仅写着刚被司狼神威读出的这段话,还有各种动物涂鸦和标注在爱心里的“额外优惠!”字样。
“……哈哈哈是的!店里会有额外的优惠提供呢,非常欢迎!”店主含泪给原本的话来了个急转弯。
“我说啊,大叔,你真的是这里的店主吗?应该只是来替班的吧?”工藤新一吐槽道。
虽然这其实也是个不错的借口,但偷瞟着隔壁桌的那两位刑警,做贼心虚的男店主只能放弃这个台阶,硬着头皮撑下去:“怎、怎么会呢,哈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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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等,客人们,我这就去拿菜单!”
然后僵硬的从桌边溜走,朝着店门处走去:看动作不是想逃,而是打算把店外营业中的牌子翻过去,避免更多人进入店里。
看来是认为自己没有暴露可疑之处,还有救。
但看向已经开始摆出经典思考姿势、捏着下巴的工藤新一,司狼神威就知道他完全是想多了。
不过就像大多数米花町人好像并不会意识到自己身边的案发频率有多不正常一样,工藤新一也没有立刻怀疑到凶杀案上,而是在店主拿来菜单时,自然的站起身:“你们先点吧……喂,大叔,洗手间在哪里?”
“洗、洗手间的话,就在……”看着左顾右盼,慌慌张张的店主,别说早就开始怀疑的工藤新一,连夏目贵志和饭岛律都快看不下去了:这个样子也太可疑了吧!
最后还是工藤新一自己靠着卓越的观察找到了快被装饰淹没的洗手间标识。看着满脸狐疑的小学生一步三回头的朝那边走去,男店主才终于解脱般擦着汗,跑向另外一桌:在说话的这会功夫,隔壁桌的两名警官决定好了要吃些什么。
趁着工藤新一离开的机会,饭岛律和夏目志贵同时向前挪了挪,将头凑近坐在他们对面的司狼神威,带得他们所坐的木箱长椅晃动了一下——也引得男店主发出一声惊慌的尖叫。
好在椅子没有翻倒,反倒是坐在椅子上的两个人都僵住了,直到已经钻过一次椅子的尾白打消了他们的那个猜测,才重新放松下来。
“那个……”夏目贵志竖起菜谱,轻声询问,“我们真的要在这里吃饭吗?店里现在,可能……”
总感觉自己已经快要沦为搞笑役的饭岛律也捂住了胃:可能有尸体啊!
虽然从一开始就没法放着不管,但在这样的环境里,除了米花町人,谁能吃得下饭啊!
司狼神威认真的思考了片刻。
虽然看漫画里的描述,这个完全不懂厨艺的凶手误打误撞间做出了美味的饭菜……但也完全没法排除是剑持警部口味太独特的可能性。
还是算了吧,他更想吃点正常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