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成圣，整个超凡界都有责任》 第1章 我爱吃腰果鸡丁 “陈默，退学吧。” “刚来的时候，我觉得你天赋不错，其实对你是有照顾的。” “但是你在炼气境最后的瓶颈一卡就是一年多，这么下去不是个事儿。” “老师对你没什么成见，这么说是为你考虑，外面一年比一年压力大，如果接着耽误时间，啧，你的未来可怎么办？” “不要有心理负担，能上武院的本来就只有一小撮人，分流到普通大学才是常态，人生嘛，就是这样子的，你觉得呢？” 班主任坐在办公桌对面，和陈默之间隔着一个八宝粥易拉罐笔筒，一个夹着教案的文件架，还有一个泡着某种大叶绿茶的玻璃杯。 他所说的每一句都是肺腑之言，类似的对话每年都会发生，他早已习惯了。 不仅是他，办公室里其他那些老师也连头都没抬一下，他们心里虽然同情，但更多的是麻木。 见太多了。 听了这番沉重又现实的话，陈默的眼里好像并没有失望或者不甘，他只是深深吸了口气，看样子已经做出决断了。 班主任下意识的屏住呼吸，没来由地紧张起来。 陈默眼神坚定，嘴唇微动，最终开了口。 “我爱吃腰果鸡丁。” 班主任：？ ..... 十分钟前。 陈默坐在空荡荡的教室里沉默不语。 他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近处是歪七扭八的课桌，理应推进桌子下却并没有被推进去的椅子和挂在桌边的垃圾袋。 往远看，教室前面的黑板被擦过，但边缘有些黯淡的字迹没干净，剩下了几个偏旁，半根粉笔头掉在地上倒是更显眼。 讲台边上是個旧饮水机，上方墙壁贴着四个角卷了三个的课表。 都是熟悉的东西，但陈默眼里充满疑惑。 是，我高考是没发挥好，复读也是真的。 但是谁能解释一下，武院是个什么地方？超凡者又是什么东西？ 说好午休半个小时，直接给我整穿越了？ 陈默想明白这个问题没花多少时间，让他感到庆幸的是，这个世界虽然多出来一坨和超凡力量有关的设定，但人际关系都没变，变化的只是环境和经历。 现在的陈默没有复读，他在上预备武校。 在这个世界，高考结束以后会按照正常情况填志愿，录取。 但是被录取的人不一定要立刻去大学，因为如果被检测出超凡天赋，可以选择保留录取资格，额外花两年时间尝试报考武院。 这两年时间里，随时可以选择分流去普通高校，过普通的人生，但很少有人会中途这么做。 因为一旦考上武院，就和普通人是两个世界了。 什么考证、加班、领导发癫，房贷、内卷、中年危机，全都不存在了。 超凡者或许依然会遇到麻烦，但肯定不是经济方面的麻烦。 陈默又开始回想自身状况。 天才身份入学，觉醒就是一境炼气巅峰，测试结果一出来家里就开了香槟。 然后发现开早了。 一年以后，有机会考上武院的人早都二境开窍了，他还是一境炼气巅峰。 “什么萧炎.....” 陈默来不及多想，因为感觉头好痒，好像要长脑子了。 他的脑海里长出一个怪里怪气的东西。 [心法：和合生气真诀。] [境界：炼气(99/100)] [绑定功法：无。] [可分配经验：0。] [演出类型：语言，内容不限。] [听众身份标签：老师。] [经验值获取效率：1/千字。] [当前循环字数：0/1000。] ？ 陈默还没来得及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就见同桌那个圆脸的姑娘在门口喊道：“老吴找你。” 于是乎，十分钟后，他坐在了办公室，听到班主任老吴的那一番劝说。 诚然，搁在以前，就算硬着头皮把最后几个月上完也不会怎么样，可最近的就业形势越来越紧张，每年都是压力最大的一年，所以提前分流去当初考上的大学，这个选择无疑更加理智。 毕竟按照正常思维，就算陈默现在原地突破，也不过是刚晋入开窍境，还是落后于平均水平，想上武院，悬。 但是此刻，他完全不慌，因为他已经弄明白了那个面板的作用，所以只是坚定地看向老吴。 “我爱吃腰果鸡丁。” 听到他的话，班主任一时没反应过来。 啊？也没问这个啊。 紧接着，根据过往丰富的经验，他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这是受刺激了，所以开始胡言乱语。 不行，我得先稳住他，避免造成更大的刺激。 就在这么想的时候，他看到陈默的嘴角诡异地上扬起来。 果然！ 他真的是精神出问题了，哪有人这时候还笑得出来？ 老吴并不知道，此时的陈默就是单纯高兴，因为他看到面板发生了变化。 [当前循环字数：7/1000。] 只要让老吴听他说满一千个字，就能获得一点经验，而获得那点经验就能突破到第二境开窍！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陈默搓了搓手，继续说了下去：“我爱吃腰果鸡丁，因为它有腰果有鸡丁所以它叫腰果鸡丁。腰果往嘴里一嚼嘎吱吱嘎吱吱倍儿香，鸡丁往嘴里一嚼嘎吱吱嘎吱吱倍儿香，这两样往嘴里一嚼嘎吱吱嘎吱吱倍儿香.....” 说实话，老吴现在挺慌的，办公室里的其他老师也挺慌的。 他们每年要送走很多学生，也见过接受不了现实而哭闹、吼叫、夺门而出的... 但没见过谁突然开始话痨。 这几句完全联系不了上下文的话就像中邪了一样诡异。 “....” 考虑到精神失常这种最坏的可能性，老吴不仅没有制止他，反而把两只手放在桌上，作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不管怎么说，先把人稳住。 然而这正中了陈默的下怀。 面板计算字数有一些细节要求，比如不能重复，语言要有意义等等，但最重要的是，听众必须得听，如果走神溜号，那就不算了。 老吴的配合，让他可以持续输出。 “....但是今天的菜有问题，有两块肉看着不像鸡丁，像肉丁。当然腰果肉丁也不难吃。肉丁往嘴里一嚼嘎吱吱嘎吱吱倍儿香，但是我想吃腰果肉丁何必点腰果鸡丁啊。 就因为腰果鸡丁比腰果肉丁好吃。要都腰果也行啊，里面还有几个花生呢。当然花生鸡丁也挺好吃的，花生往嘴里一嚼嘎吱吱嘎吱吱倍儿香。要纯花生也行啊，这里面怎么还有松子啊。” 一段话说完，陈默看了一眼面板。 [当前循环：172/1000。] 他闭上了嘴，这个数量比预估的少，大概是因为某些语气词不算，拟声词算不算呢？他决定数数。 这时候，老吴终于有机会插话了，他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小陈，那个，你还好吧？” 陈默眉头一皱，把手一摆。 “别吵，我在思考。” [当前循环字数：178/1000。] 很快他就确定了更多的细节规则，拟声词和语气词都不算字数。 现在，腰果鸡丁的事儿虽然说完了，但这根本难不倒他。 “吴老师，我有点难过，能跟您稍微倾诉几句吗？” [当前循环字数：196/1000。] 老吴松了口气，好歹是恢复正常逻辑了，他和颜悦色地说道：“你说吧，有什么困难就告诉老师，需要建议的话我也会尽可能提供。” 陈默十分感动，握住了班主任粗糙的大手，以防对方逃跑。 “话要从我出生那年说起了。” [当前循环字数：207/1000。] 第2章 我要突破了 夏日的蝉鸣足以穿透玻璃窗和水泥墙，但办公室里的人听不见，因为有更聒噪的东西。 “....就这样，我的中班生涯结束了。吴老师，你又走神了。” 陈默微笑着将老吴的思绪拉了回来。 这个年过四十的班主任已经变得有些惊恐，他很想知道，这小子是怎么知道自己走神了的。 答案很简单，字数不涨了，就说明对方没有在听。 陈默喝了口纸杯里的温水：“我接着说嗷。五岁那年，我终于升到幼儿园....” “那个。” 老吴不喜欢打断别人说话，但今天破了例，“陈默啊，要不今天就先到这儿，你看，我.....” 话说到一半他就说不下去了，因为他看到自己的学生满脸期待地看着自己。 “老师，您真的忍心拒绝一个即将离开的学生提出的，这么一个小小的请求吗？” “....” 老吴沉默了。 小小的请求？你小子拽着我说了一个小时了！中间除了喝水就没停过。 陈默看到对方面露难色，也是很善解人意，直接把目光转向了一旁。 “朱老师，要不换您来？” 朱老师负责教学经脉延展拉伸课程，是個入职刚三年的年轻女老师，相貌清秀，性格内敛。 听到陈默点了自己的名，她顿时一个激灵。 “诶！那个，那个，我去看看他们练得怎么样了。” 朱老师抓起水杯一溜烟地跑了。 陈默又看向旁边。 “张老师？” “我？！我们班今天临时抽检，我去监督一下。” 又跑一个。 “许老师？” “我还有课。” 眼见办公室里的人越来越少，老吴实在坐不住了，一拍桌子怒道：“胡扯，你们班今天去进阶班观摩，哪来的课！” “那.....今天我老婆生孩子。” 许老师也光速跑路。 这下都不用陈默开口，老吴自动转向了最后一个五十多岁快退休的老资格。 后者根本不慌，两手一摊，笑道：“今天我老妈生孩子。” 说完他还喝了口水，然后才闲庭信步般地走开。老一辈教育工作者的从容淡定在这一刻展露无遗。 陈默仍然没放开老吴的手，憨憨地笑道：“吴老师，看来咱们只能继续了。五岁那年，我幼儿园终于大班了.....” 此刻办公室里除了他俩，就只剩下堆满教材和稿纸的凌乱办公桌，再也没有别人。 ...... 烈日如刀，操场上的学生们却没有半分偷懒的念头。 二年级一班在自己的区域练习站桩。 预备武校里的学生，大部分时间都在户外活动，因为要用全国统一的和合生气真诀打磨境界。 一年级还有理论课，二年级是最后阶段，基本就没有上下课的说法了，一般也不会有老师监督，毕竟站桩练功虽然也枯燥，但比看书做题强点儿。 况且，考上武院就意味着人生的大转折，要类比过去，就好像是只要考上，就注定能成为网红明星，数钱数到手抽筋，大部分人都拎得清。 而普通学业之所以让人厌烦，是因为看不到明确的未来，谁也不能保证，考上好大学，就百分百能飞黄腾达。 当然，如果碰到那种实在头铁不用功的，大多数老师也不会强逼。心志不坚定的人，还是别成为超凡者比较好。 此时，几个连续站了一个小时基础桩功的少年结伴走向场边休息，顺便补充一下身体丢失的水分。 “不是，陈默怎么还没回来啊？” “估计在劝退，我哥说，每年都有人中途被劝退的。” “但是没几个会真退吧，总得拼到最后。” 说话的人只是闲聊，并无轻视，也没有担忧，毕竟谁都知道，被选中进入预备武校的人里，只有极少数能考入武院。 就在他们闲谈几句的时候，就看到负责经脉延展的朱老师带着个白大褂穿过操场，急匆匆地往教学楼办公室的那一侧小跑而去。 “我草，那不是覃医生吗？” 有人眼尖，迅速认出了白大褂不是校医，而是负责疏导学生心理问题的覃虎，一个身材魁梧面貌粗犷，却温柔细心的心理学博士。 “什么情况，难道是老吴劝退的时候，陈默接受不了？！” 几人听说过一些传闻。 有的人平时就知道自己不行，可窗户纸一直没捅破，等到真正面对老师的否定时就会突发恶疾，这时候就需要专业人士开导了。 “要不，跟去看看？” 吃瓜谁不喜欢啊。 反正都是休息，几个人一溜烟的就跟着跑了过去。 然而，当所有人赶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见到的却是完全出乎预料的场面。 只见陈默看起来好像并没有什么异常，甚至还在眉飞色舞的呱唧呱唧猛说。 “嘿！一转眼我就八岁了，小学二年级，这可是小学的关键阶段啊，必须重点讲。” 然而老吴就不同了。 他蹲在墙角吧嗒吧嗒抽烟，脚边放着个纸杯烟灰缸，看起来一幅生无可恋的样子。 平时他烟瘾犯了，都会躲到天台上去抽，因为他觉得手拿卷烟吞云吐雾的样子实在不算美观，但现在顾不上了。 因为他手里抓着的不是烟，是救命稻草。 早有预料的朱老师并没有感到意外，心理辅导室的覃虎却没绷住。 “小朱，难道是....吴老师需要疏导？” 别说他，就连几个吃瓜学生都是这么想的。 “不是不是，就陈默呀，老吴让他早点分流以后，他就一直在说话，说了一个多小时了还没停呢！” 朱老师两只手攥成拳头，说得很急切，像个被抢了坚果的松鼠。 这症状都给覃虎整不会了。 的确有一些心理障碍会产生话痨的症状，但那一般需要时间来酝酿，没听说过遭受打击以后原地突发的啊。 终于，原本在讲话的陈默发现了门口的异状，抬起头招了招手。 “哟，朱老师，你忙完了？” “诶！” 朱老师又一个激灵，“不不不，没忙完，你快跟覃医生说一下你的症状，我先跑了，不是，走了。” 说完她又一溜烟地消失了。 她一走，现场的所有人更加茫然，他们只能把目光投向正主。 陈默哪懂这是什么意思，只好问道：“覃医生，她说的症状是怎么回事？” 众人又把目光转到心理咨询师身上。 覃虎眨了眨眼：“这....你有没有什么心理问题？” “没有啊，我健康着呢。”陈默理直气壮。 这时候，老吴终于回过神来了：“哎哟，小覃，你快给这小子看看，他指定有问题。” 他也顾不得其他，只想先给专业人士讲清楚状况。 陈默反驳道：“我没问题。” 老吴根本不信。 “你从幼儿园打遍小中大班，讲到在小学天台写名字，发誓要成为实验二小的顶点，这会正要跟三年级扛把子单挑，整整一个半小时！正常人能这样？” “咳咳。这个是有点儿问题。” 陈默挠了挠头，“艺术加工嘛，不全是真的，情节得跌宕起伏你才有兴趣。” “哦，我就说嘛....放屁！谁管情节了！我说的是你突然话痨这事儿！”老吴差点被他带沟里。 陈默挠了挠头：“因为我想起高兴的事，就忍不住想说话。” “什么高兴的事？” “我要突破了。” “就算伱要突破了也不能....啊？” 第3章 面板里啥都有 陈默看着脑海里的面板。 [心法：和合生气真诀。] [境界：炼气(99/100)] [绑定功法：无。] [可分配经验：10。] 他把其中一点经验分配到了和合生气真诀上，然后... [境界：开窍(0/1000)] 一股气力从丹田生起，流遍全身，因为滔滔不绝了一个半小时而有些疲劳的身体都变得轻盈了不少。 还不等陈默细细体会境界提升带来的其他变化，就听见啪嗒一声。 老吴手里的烟屁股掉在了地上。 他当然已经察觉到了陈默的变化，所以更加惊讶了。 铁树开花啊！ 沉寂了整整一年，这小子突然开窍了！ 门口的吃瓜学生也都震惊了。 他们和陈默同班，刚进来的时候也把他当天才看，可是整整一年都突破不了，渐渐的也就泯然众人了，或许其他人心里隐隐有些看笑话的意思，不过这种心思肯定不会说出口。 老吴想要说点什么，先啧了一声，然后佯怒道：“你们干什么！桩功练好了？还在这儿杵着！” 一群人赶紧溜走，心里暗暗琢磨：“沉寂的天才突然突破，这剧情有点耳熟啊...他不会憋了一年，现在要启动了吧？！” 老吴转过头来：“小覃，原来是个误会，这边没事了，你先忙吧。” “....” 覃虎一阵无语，他到现在也不明白这爷俩在闹哪样，不过没事就好，他摆了摆手，慢慢踱走了。 老吴靠在了走廊的栏杆上，望向远处那个巨大操场，准确来说，是在上面挥洒汗水，准备过独木桥的芸芸学子。 “还有一年，还有机会。” 他此时已经忘了什么拳打幼儿园的故事，转入了教学状态，这就是一名老师的责任感。 “不管怎么说，现在有变化了，是好事。不过你要走的路还是很艰难，一年过去了，现在你的进度其实落后了，明白吗？你得抓紧时间。” “明白，吴老师。” 陈默站在旁边，手里端着纸杯，里面泡着老吴的胖大海、山楂、菊花。 见他语气认真神色坚定，老吴感到很是欣慰。 起点低不是问题，只要有心，逆袭一个武院不是不可能，哪怕排位低点，起码先踏入真正的超凡世界再说。 他点了点头：“那你现在....” “现在说到八岁了，我正准备单挑三年级扛把子。” 老吴的表情僵住了：“不，不是，我....刚说了要抓紧时间...” “对对对，所以麻溜的吧，再不抓紧，放学之前讲不到初中了都。”陈默正色道。 ...... 放学前的半个小时，陈默终于放过了老吴，他自己也撑不住了。 哪怕一直在喝水润嗓子，可还是感觉声音稍微有点哑了。 “必须计划一下，每天不能从早说到晚，别武院还没考上，嗓子先给毁了。” 他穿过教学楼的走廊，走上了周长一千五百米的一号大操场，来到了班级练功的角落。 “陈默！听说你突破了！” 班上自然已经传遍了他的消息，毕竟卡住一年的前人天才终于进了一步，也算是枯燥练功生活里的大事。 陈默的人缘不好不差，跟多数人都能说上两句，但大多没什么深交，他笑着应付关心这事儿的同学。 “虽然你终于突破了，但还是不能放松，必须更加苦练，否则赶不上来。” 突然间，温润的嗓音让所有人都沉默了。 乐明瑞，入学时和陈默一样，都是以天才的身份开始向武院发起冲击。 当时的所有人都认为，他俩是不是所有普通班的顶点不好说，起码是一班最强的两人。 可惜，差距终究还是出现了，乐明瑞走的是正常天才路线，一路顺风顺水，如今已经快要突破到第三境分神，等于说他和陈默已经拉开了整整一個开窍境的差距。 有些内心阴暗的人开始期待，乐明瑞将会以真正天才的身份打压伪天才陈默，笑里藏刀，黄鼠狼给鸡拜年什么的。 然而并没有。 他说了一句之后，点点头就走了。 至于话里那一丝淡淡的说教意味，没人觉得有问题，谁叫别人都在冲击三境了呢？ 其他人渐渐散开，抓紧最后半个小时练功。 陈默一个人走到另一边问道：“翠翠，你开窍已经三个月了吧？” 他问的就是自己同桌，那穿着一件宽松短袖的圆脸女生，全名叫黄翠。 “嗯哼，你嗓子怎么有点哑？” 别人听不出来，这个同桌还是能察觉到一点点细微区别的。 “没事儿，刚才和老吴说太多了。” 陈默摆了摆手，“我问你一下，没记错的话，开窍境是有开五窍的说法吧？” 黄翠点了点头：“是啊，上学期就说了嘛。” “给我讲讲呗，我当时上课好像没认真听。” 事实的确如此，那时候的陈默已经开始着急于境界的停滞，所以上理论课的时候也时常在走神运功，并没有仔细听。 黄翠白了他一眼，却还是开始讲解。 开窍境的窍，指的当然不是眼耳口鼻七窍，而是从修炼角度来说的五个关窍，位于丹田气海之中，分别是阳窍、刚窍、明窍、灵窍和火窍。 冲破不同的关窍，可以让炼气境炼出的那一口气灌注进去，在修行上带来不同好处。 重点是，这些好处是额外的。 也就是说，哪怕一窍不通，依然可以从开窍境突破到分神境，但开的窍越多，就越强。 只要一窍，就算是优秀水平，两窍即是普通班的尖子，三窍及以上，在绝大多数武校都是宝贝。 “....我听说，进阶班那些保送武院的人基本都是两窍起步，咱们普通班能开一窍就烧高香了。” 黄翠说道，听起来好像很羡慕。 陈默却了解这个同桌，拍了拍她的肩膀：“不要看低自己，你不就已经开了灵窍吗？说的好像比别人差多少一样。” 黄翠咧嘴一笑：“那倒没有，我努把力，争取半期以前再开一窍，然后尝试冲击分神境了。” “加油！”陈默鼓励道 “伱才是，刚到开窍境已经很慢了，抓紧练功吧，有不懂的就问我。” 黄翠直言不讳，并不显得轻蔑，因为他俩很熟。 陈默点了点头，坐到一边小口抿水润桑，露出了七日宿便突然通畅一般的神情，心里十分满足。 因为突破之后，他的面板长这样。 [心法：和合生气真诀。] [境界：开窍(0/1000）] [阳窍:0/300] [刚窍:0/300] [明窍:0/300] [灵窍:0/300] [火窍:0/300] [绑定功法：无。] [可分配经验：20。] 第4章 第一大反派 陈默单肩背着双肩包往家走，心情很好，但没有哼歌，他现在根本不想发出任何声音。 保底五窍贯通，换谁都得乐开花。 在超凡之路上，前几个境界，能提升的东西很有限，毕竟这是打基础的时候，不像后期流派成型以后，就有不同的专精方向。 炼气境是打底，谁都差不太多，开窍境如果能拉满，至少起跑线这一块儿是赢麻了。 “一定要研究好话术。今天老吴没反应过来，后面再去他肯定得跑。” 陈默在心里琢磨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小区门口。 他家距离武校只有十几分钟路程，倒是很方便。 “还好家里没变样。” 武校那一块在原来的世界是商业街，他之前还担心家里大变样，但小区的格局倒是和记忆中相同。 陈默按着熟悉的路线找到了家门，一进门，心情更好了。 连饭菜的气味都一样。 “妈，我回来了。” 陈默的老妈工作很轻松，朝九晚五，只是工资不算高。而老爸是公司中干，比较忙，所以一般是最晚到家的。 “洗手，换衣服。” 房间里传出来的话也一成不变。 陈默的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哼着小曲儿就洗手去了。 ..... 差五分七点，陈爸也进了家门，一家人坐在了饭桌边。 陈默本来想着，等父母问起修行进度的时候，正好可以宣布自己突破的喜讯，让他俩也高兴高兴。 结果压根没人提。 他想起来，以自己之前的状况，家里人恐怕不敢轻易提起修行的事。 谁没事儿揭人伤疤呢？更何况是父母。 于是陈默只能自己主动提了。 “咳咳，全体目光向我看齐，我宣布个事儿。” 陈妈夹了一筷子土豆丝，随口说道：“嘿，你这语气真像你爸上学那会。” 陈爸好像有点怀念：“那时候年轻气盛。” 陈妈：“我觉得挺好，那会班上多少女同学都暗恋你。” 陈爸：“可惜我早就心有所属了。” 陈妈：“你当时每次约我偷偷出来，都往我窗户上扔石头。” 陈默：“....” 有时候吧，就感觉在这个家里挺多余的。 他一直等到两人含情脉脉追忆往昔结束，才终于有机会插嘴：“我突破了，我现在是开窍境。” 毫无征兆地一句话好像在地板上扔了个摔炮，父母二人立马回过头。 “真的呀！” “吴老师怎么说？” 两人你一嘴我一嘴地询问，家里顿时充满了欢快的气氛。 ...... 陈家的房子是三室一厅，其中一间被改造成了书房兼练功房。 晚饭过后，陈默就呆在里面，不过没有练功，而是用电脑看视频，内容基本都是超凡世界的轶闻或者都市传说，主要是为了掌握更多有关这个世界的情报。 无论如何，晚上看些与练功无关的视频，放在过去是不可想象的。 原来的他被困在炼气境的时候，焦虑就一天比一天严重，回家之后十分钟吃饭，剩下的时间全在练功，直到深夜。对此，父母虽然担心，但也只能接受。 如果他们知道陈默此时正在刷视频，不仅不会像别人家的父母一样斥责，反而会欣慰。 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休息休息是对的。 大致了解了这個世界的势力格局以后，陈默放下手机，揉了揉眼睛。 突然间，他听到客厅里的电视声音变大了几度。 嗯？ 因为陈爸的收入还不错，买的房子质量也不错，隔音更不错，正常来说，他是听不清外面说话的。 但现在的陈默不正常，他开窍了，听力随着境界提升了不少，所以哪怕隔着墙，而且有电视声音作掩护，他还是能听见父母的交谈。 “我已经提交申请了，争取这次能拿下副总的位置，要是升了，小默大学毕业之后也更容易安排。” “啧，别在家里说分流的事儿。” “哎呀，听不见。这不是刚才儿子说突破了，我寻思讨论一下嘛。” “也是，现在突破了，他肯定不想放弃，估计得一年之后再转到普通大学去。咱们别劝，他喜欢怎么着就怎么着。” “那肯定。意思就维持原状？” “嗯。” 陈默揉了揉眉心，感觉脑瓜子嗡嗡的。 合着两口子压根没把破境的事儿往心里去，刚才饭桌子上的惊喜纯纯是哄小孩！ “想不到第一个看不起我的反派居然是亲生父母。” “我要默默变强，然后震惊你们，莫欺少年穷！！” ..... 睡前刷牙的时候，陈默突然想起一件事，他含着牙刷走出来问道：“妈，爸之前用的那个大保温杯在哪？” “不锈钢那个？。” “嗯。 “厨房吊柜第二层，你要干什么？多沉呐。” “装水。” “多重啊，怎么想起它了。” “因为大！” 陈默赶紧回去漱了口，吐完最后一口水就立刻跑到厨房，找到了那个容量一升半的不锈钢杯子。 这玩意儿有一尺高，贼沉，很能装，甚至有个带子用来挎在肩膀上，与其说是杯子，不如说是个壶。 从今天起，它就是修行路上的亲密伙伴了。 ...... 夏天的清晨说不上凉爽，但这是一天之中最清凉的时候。 陈默挎着巨大的保温杯，里面是用粉冲的冰镇酸梅汤。 他来到学校的时候才刚八点，规定是八点半算正式开课，但已经有很多人到了。 通常大家会先在教室准备一下，然后再去操场练功。 陈默走进教室的时候，黄翠已经到了，她正在给手肘和膝盖位置戴护套。 “你今天来的挺晚啊。走吧，一起去操场？” 她很自然地问了一句。 以前的陈默是个卷王，他的修行越没有成效，心里就越急，越急就越努力，然后没有成效就更急，所以每天基本都是最早到校，最早去练功。 然而今天的陈默和往日不同了，他不仅没有提前来，而且看起来也一点儿都不急。 “你先去吧。” 他没有开始佩戴护具，反而一屁股坐在了座位上，开始从课桌里拿理论教材，不紧不慢地翻了起来。 黄翠犹豫了一下，现在是关键时期，大家都争分夺秒，不应该这么散漫。 但想了想，她没开口，毕竟同桌刚破境，估计打开了心结，放松个一天半天问题不大。 “那我先走了。” 等她走了进分钟之后，陈默也准备好了，他拎着不锈钢保温杯和几本教材，走向了同楼层的教师办公室，他的练功场在这里。 第5章 从头开始 办公室里坐满了人，毕竟老师刚到校的时候也得准备准备。 一般来说，在这个时候呢，房间里的气氛应该比较轻松，大家见面了总得打个招呼闲聊几句微博热搜或者家长里短。 然而现在，办公室很安静，可以说，一众老师连大气都不敢喘，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教案，假装很忙。 因为陈默就在门口。 搁平时，应该是学生在教室里装模作样，班主任在门口死亡凝视才对。 倒反天罡了属于是。 最心虚的是老吴，昨天放学之前刚讲到初中，临走还撂下一句未完待续。 他很慌，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去。 谁知道这小子今天会不会换个人折磨？ 更恐怖的是，他们都用余光瞥见了那个1.5升的保温杯。 看来今天得有一场恶战。 陈默对如此场面恍若未见，他很有礼貌地在敞开地门上轻轻敲了几下。 “请问各位老师，学生现在可以进来吗？” 原本在假装刻苦的老吴眉头一皱，谁家正经人这样说话啊？ 正经人的确不这样说话，但这样说字儿多。 陈默见没人搭理倒也不慌，他还是站在门口持续发问。 “我到底是能进来，还是不能进来，如果能进来，劳烦哪位开口说一声，如果没人说，我当然不敢进，这是个礼貌问题。 没有得到允许，我怎么能随便进办公室呢？我上一年级的时候，小学老师就教过这個道理，人无信不立，当然这跟信没什么关系，但无礼也不行，为什么不行呢，这就要从...“ “打住打住！” 老吴实在听不下去了，“你先进来吧。” 陈默屁颠屁颠地进门，边走还边哔哔。 “哎，对喽，我有话要说，怎么能站在门口呢？站在门口，路过的小朋友还以为我挨罚背书呢。我挨罚背书不要紧，他们要是以为您还在用老套的教学思路，这对您的声誉也不好。” 他还没想好下一句说什么，就突然听见嘭的一声。 隔壁班的张老师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这人本就身材魁梧，此刻浓眉倒竖，双目圆睁，看起来气势凛然。 只听他正气十足地批评道：“陈默，够了！这里是办公室，不要讨论无关的话题。你昨天就一直在说闲话，今天又想干什么？！” 陈默抱着教材：“请教修行的事。” “打扰了！” 张老师又噌的一下坐了回去。 “.....” 办公室虽然变得沉默，但几个老师都松了口气。 如果只是请教这种事情，那倒也没什么。 陈默把目光扫了一圈，最终盯上了瑟瑟发抖的朱老师。 她叫朱小桔，是个努力型的学渣。 说学渣不太准确，因为她曾经成功考入了武院，算是所有向往超凡之路的人里顶尖的那一撮。 不过在武院里，她是学渣。 能通过选拔的人，哪个都是来自各地的精英，到了那种地方，原本的尖子很可能沦为老末。 朱小桔就是这样的，导师说她毅力有余，但悟性不行，所以最后没修出什么名堂，只好到地方预备武校当理论老师。 当然，预备武校的老师的待遇还是很好的，钱多事少还轻松，这种生活容易磨平人的棱角，但本就不是每个人都非得有棱角。 朱小桔渐渐地也习惯了现在的生活，抛弃了曾经那些憧憬高天的幻梦，她逐渐喜欢上了如今的一切。 直到陈默找上了她。 “陈，陈同学，你想问什么？” 她的声音很小，就好像被街溜子拦下来的内向女学生。 虽然那个话痨小子已经说了要问跟修行有关的问题，但她还是觉得不保险，于是又打了个热补丁。 “那个，那个，必须是跟经脉相关的内容。” 这个办公室里的五个老师共同教武校A栋一楼的五个班，每人负责一个具体方向，然后每人当一个班主任。 朱小桔负责经脉方向的课程，这么限定方向倒是没问题。 陈默当然早有准备，开口道：“朱老师，我想请教一下经脉根基论的本质。” “诶？这个问题会不会，太，太大了一点。” 朱小桔是很谨慎的人，直觉告诉她事情没这么简单。 遗憾的是，谨慎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当陈默在她身边坐下的时候，她就已经无法逃脱了。 “没错，朱老师，这个问题的确很大，所以我打算从源头开始讨论，鄙人先发表一下这个，不值一哂的愚见，请您听完之后再斧正一二。” 朱小桔咽了口唾沫。 源头？ 完蛋了，怎么办啊，他要是从灵气复苏开始讲，没两个小时打不住吧。 “咳咳。” 陈默清了清嗓子，字正腔圆地说道，“从水下第一个生命萌芽开始....” 诶！！！ 是这个源头吗？！你怎么不从宇宙大爆炸开始讲！ 救救我！吴哥！ 朱小桔把目光投向了老吴，这个从她毕业以后就深深信任的前辈。 感受到求助的目光，老吴当然不会无动于衷，他哗啦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那个，去看看他们练得怎么样了。” 这不是我昨天的理由吗！ 朱小桔又看向其他人。 “我们班今天临时抽检，我去监督一下。” “我有课。” “我老妈生三胎。” .... 临近中午，太阳又变得毒辣起来。 没有人叫苦叫累，超凡之路上，皮肉之苦是不可能避免的。 有个考入知名武院，如今是武道大师的优秀校友回来讲座的时候曾经说过。 “到了武院，没人会把你们当学生！要出人头地，就得拼命。不仅烈日下要练，下大雨也要练，下暴雪、下刀子、下洲际导弹、下歼星炮都要练！武道之路，强者为尊，成王败寇！” 虽然他这番玄幻风格的言论很快就被校长用眼神制止了，但大伙知道，话糙理不糙。 此刻，黄翠身上的白色短袖后心已经湿了一大片，直到这时候，她才终于停了下来。 “呼，呼，呼。” 她喘着粗气穿过班级区域，走向场边的阴凉处。 “翠神都不练了，我们也休息休息呗。” 她这么一走不要紧，带动好些人都一起去休息。 这很正常，虽然黄翠和陈默说话时总显得像个老实人，但她怎么说也是班上的尖子，仅次于乐明瑞，二人不仅早早到了开窍境，而且还贯通了关窍，再进一步的话，甚至有机会补录到进阶班。 对于其他人来说，他俩就是标杆，不由自主地就会跟随对方的行动来行动。 “翠神，你同桌哪去了，怎么今天没见他？”有人喝水的时候顺嘴问了一下。 这时候，所有人都修炼了一上午，身体和精神都很疲惫，所以都很安静，被这么一提醒，也都反应过来。 对啊，陈默哪去了？ 第6章 收获的一天 刚入学的时候，陈默是风云人物，随着境界的停滞不前，才逐渐变得透明。 这很正常，不管在哪一个领域，聚光灯永远只打在风口浪尖，超凡世界当然也一样。 人们会关注乐明瑞、黄翠这样的顶尖选手，不会在意别人。 陈默平时总是在角落里默默地努力，这当然也很令人钦佩，可没有多余的注意力分配给他。 所以直到现在，若非有人问了一句，也没多少人发现那个肝帝没出现。 当然，黄翠属于少数人之一。 作为同桌，她早就注意到了这点，可她也不知道人去哪了。 不过，超凡者的前三个境界都是打基础，修行的时候条件也不苛刻，没有环境要求，所以在哪都行。 她心想，也许陈默重新出发，打算换个地方，现在说不定在另一个大操场，或者别的什么地方独自用功。 这种方式老师不提倡，但并非不行。 就在众人很快就要把注意力转移开的时候，情况发生了变化。 教学楼的方向，有一高一矮两個身影走过来。 矮那个是朱小桔，以超凡者的眼光来看，她脚步虚浮，下盘不稳，身姿不在随时可以出手的状态的，按照敌情分析入门教材的说法，是中了某种诅咒的症状。 她身边，高个子的那个自然就是众人刚才好奇的陈默。 这家伙就跟在朱老师身旁亦步亦趋，还没靠到近处，就能听见他在一秒不停的说着什么。 “....所以说！灵气复苏的时间段，就是人类重塑经脉的节点。” “....超凡力量降临之前，整个人类的身体结构....” “....理论上，经脉根基论能溯源到这个时期...” 随着两人越来越近，大伙大概知道朱小桔中的到底是什么诅咒了。 邪神的低语！ “....” “他到底在干什么？” “大早上不练功，跑去和朱老师讨论经脉根基论？” “我记得朱老师说过，那玩意儿在笔试里就两分，记得什么时候谁提出的就行了。” “等等，他不会一早上都在和朱老师说理论吧？” 众人感觉非常不可思议，因为按照老吴的心法课教的，练功也要讲科学。 一般，正统教学方法都推荐按波次来循环，热身、桩功、伸展经脉，休息几分钟，再练练拳脚尝试打通关窍，这算一轮。 现在是十一点半，众人只差最后一步就正好到吃饭时间，这都是有讲究的。 陈默现在出现在操场边对朱小桔施加诅咒，身上就穿着普通的短袖短裤，也没戴护具，就说明他大概是一早上啥也没练。 “那，他之前在说什么？这不刚开始经脉根基论？” 的确，根基论就是从灵气复苏开头的，听内容好像刚开始讲。 谁也想不到，陈默是从单细胞生物起的头。 除了朱小桔。 她就算借口要到操场检查一下班级练功，都甩不掉这个狗皮膏药。 “没事儿，您检查您的，我说我的，咱们井水不犯涉水。朱老师，您怎么又走神了？” “不是井水不犯河水吗！” 两人咣唧咣唧地走过了一班的位置，又经过了二班、三班，和朱小桔自己带的四班。 说是要来看看学生练功的进度，结果其实啥也没干，只不过是绕着操场溜了一圈。 操场上的所有人都亲眼目睹了奇景，然后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人背影远去，到最后都没搞清楚到底是怎么个事儿。 “他到底在干什么？” 乐明瑞手里的半杯水都忘了喝，“黄翠，你也不知道？” “不知道。” 黄翠拉着短袖的下摆给自己扇风，看起来好像不太在意。 “不担心？你俩不是关系好么。” 乐明瑞斜着眼睛偷偷瞟她，“搞不好是一突破就懈怠了，最后反而考不上。” “我突然想通了。他肯定有自己的计划，不用担心。” 黄翠平淡地说道，“最艰难的时候，所有人都不看好他，老吴都劝他放弃，他还在坚持，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突破之后就飘了？ 我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但肯定有这么做的理由，我相信他，所以不担心。” 她放下水杯冲班上的第一笑了笑：“我回去收尾了。” 乐明瑞看着她走回操场上的背影，心里涌起一股落寞。 “阳光真刺眼啊。” ..... “朱老师，你说经脉根基论的提出者不知道经脉只影响三大流派的其中一个吗？这其中有什么秘密，背后又有何种隐情？他是不懂装懂，还是故意不提...” [完成当前循环，经验+1。] “如果经脉强度就能决定所谓气宗法术的强度....” [完成当前循环，经验+1。] “抛开道德不谈，是否可以把人类经脉和狗的嫁接，然后....” [完成当前循环，经验+1。] “....陈默同学，我要上洗手间。” “哦哦，那您去。” 陈默尬笑了一声，好歹是没跟进女厕所。 此时的朱小桔发现了自己的天赋，她好像总是害怕变化，但又总能适应环境。 就像当年以倒数的水平提前结束武院生涯，回到青城这个小地方当老师，她一开始也不能接受，可是最终还是很好地融入进来。 现在也是一样，刚开始觉得有个人形苍蝇跟在旁边哔哔赖赖犹如魔音贯耳，可一天下来就渐渐习惯，甚至隐隐找到了武道的突破方向。 “我应该转去玄武流派。” 她的心情豁然开朗，站在厕所的窗边看向远方，打算小小地拖延一会儿，“五分钟，休息五分钟我就出去。” 咚咚咚。 但是突然间，几声轻响从墙上传来。 朱小桔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接着，就听见陈默的声音从窗户外面，隔壁男厕的方向传来。 “朱老师，能听见吗？” ..... 放学时间又到了，不少人依然留在操场继续练功，在校学生可以随时免费使用。 有的人会选择随便吃点东西，然后继续练到晚上八九点再回去，以前的陈默有时候也会这么做，不过频率不高。 因为心法的修炼很复杂，不是单纯格斗、站桩或者打坐，而是多方面并行，一般来说，晚上打坐的效果比较好。 这一步的作用主要是引导炼出的那口气去打磨经脉，所以不是非得留在学校。 陈默今天已经满足了，他收获了42点可分配经验，加上昨天的20点，他现在一共有62点经验可以用来自由支配。 第7章 补票机会 [心法：和合生气真诀。] [境界：开窍(0/1000] [阳窍:0/300] [刚窍:62/300] [明窍:0/300] [灵窍:0/300] [火窍:0/300] 陈默思索过后，决定先开窍，再加境界。 这个顺序其实是有点离谱的，因为正常人开窍，是在修炼心法过程中顺势而为，自然而然地开窍，毕竟正常人没办法手动分配经验。 陈默倒是可以，但他没敢先去加境界，因为他不确定，随着境界提升，身体是不是会产生变化。 万一境界进度点上去之后，错过了某个开窍的机会，导致面板减少了升级关窍的可选项，那就傻逼了。 他一边往家走一边加点，脚步越来越轻快。 物理上的轻快。 当然不是他变轻了，而是因为他的身体变强了，原因是刚窍正在打开。 陈默有些意外，他没想到只需要提升进度，身体就会跟着变化，本以为需要完全开了这个窍，才能体会到显著效果。 经过多年来的研究，超凡世界已经明确了五窍不同的作用。 阳窍掌管气血，国际通用称呼是回复力。在同等条件下，开了这个窍的人，体能、真气和伤势的恢复速度都要略快于常人。 刚窍掌管体魄，就是各种意义上的身体强度，力量、抗击打能力等等。 明窍影响的则是念力，现阶段的用处不大，主要是到武院学会法术超能之后才会显现。 有些能力，比如傀儡术、假身术等等，需要在念力上有天赋的人才能学会，使用效果也和念力的强度有关。 打开灵窍可以影响反应力，没有多少别的作用，但反应力其实很重要，超凡者的较量，如果反应快上哪怕一丝一毫，有时候都能决定生死。 最后一个火窍，所影响的内容被戏称为法强，顾名思义，火主侵略，打开火窍的人使用一些法术的效果会更好。 不过这种法术和念力影响的法术有一定区别，陈默在预备武校阶段也不是特别清楚，等到了武院会有导师进行更加细致的讲解。 毕竟现在，他们这些预备考生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尽可能适应修行，提升基础进度，展示天赋。 陈默惊喜的自然是开通关窍的影响很明显，他只是打开了刚窍的五分之一，就感觉浑身的力量加强了不少，如果完全打开，他这個刚到二境的人，单纯比拼力量甚至可能不输二境中后期。 要是五窍齐开，加成将相当恐怖。 “怪不得只要开个两窍就有机会转到进阶班了。” 陈默嘀咕一声，加快了脚步跑向了家的方向。 .... 星期六的早晨很慵懒，大街上仍然有很多车，但不再像平时那样拥堵急促。 路边走动的也少了青壮年，大多是提着塑料袋买菜归来的老头老太，一边和同行的邻居闲聊，一边聊着中午孙子要来家里吃饭。 不过预备武校还是得上。 按照青城市武校的规定，原则上周末不强制到校，需要休息也行，但如果想使用学校的器械和场地就可以自觉来。 大伙都很自觉。 修行这种事情的成果，比上文化课的更直观，练了就是练了，身体的变化可以自行感受。 正因为如此，大家总觉的少练一天就血亏。 毕竟现在大伙称兄道弟都是同学，上了考场就是对手，你不练，有的是人练。 所以，武校渐渐的就没有周末了。 陈默屁颠屁颠地跑到学校，正准备到办公室随机挑一个今天的目标，却发现教室里全是人。 “老吴让我们等等，他有事儿说。” 黄翠贴心地解释了这种状况出现的原因。 陈默点了点头，也在位置上坐了下来：“他要说啥？不会又是打鸡血吧。” 对于以前的他来说，鼓励和鞭策是不需要的，但其他人还有时候会懈怠，毕竟都是刚满十八岁的年轻人，有时候需要监督。 黄翠却摇了摇头：“不知道，他叫乐明瑞组织大家坐好等他，别的什么也没说。” 她看了一眼又在翻那些理论教材的陈默，想了想，说道：“你应该是有把握的吧？” 尽管她昨天对乐明瑞说了相信陈默，可那是在外人面前表态，其实并不是百分之百确定。当两人以同桌关系私下相处的时候，她忍不住就有点不放心。 陈默摆了摆手：“肯定啊，你还信不过我？” 黄翠见他说的认真，悬着的心也放了下去。 只听陈默继续说道：“我有十足的把握能追着张老师，跟他从人类直立行走开始讨论体魄建设基础论。” 谁问你这种把握了！ 黄翠那颗放下的心突然死了。 不等她多说什么，老吴正好从门外走了进来。 “我说一下。” 他用外指节在讲桌上敲了敲，这是他的习惯。 “昨天内院的通知下来了，最后一次补录的时间是下个月八日。” 轰—— 议论纷纷。 老吴早就料到了这种情况，也没有制止，就抄着手站在讲台上，等着他们讨论。 内院也就是进阶班，因为在青城预备武校的深处，所以被简称为内院。 首先要明确，整个武校一共有三座教学楼，每座五层，每层五个班，每个班三到五十人。 这合计数千的学生里面，只有几十个人能在内院修行。 需要注意的是，像青城这样的小城市，一共就只有一座预备武校，也就是说，那就是全市最强的几十个考生。 至于进入内院修行的资格，绝大部分在入学时就已经确定了。 标准.....没有。 唯一能确定的是，像陈默和乐明瑞这样，觉醒即炼气的都不够。 他们虽然一开始就是炼气境，但那是在高中毕业满十八岁以后，到超凡管理机构，用人工方法引导出来的。 而内院天才，十有八九都是不满十八岁，天然就觉醒的。 也就是说，如果不是因为目前成熟的理论表明，达到十八岁前不宜进行修行，他们现在压根都不该在预备武校呆着。 当然，除开这部分天赋异禀的家伙，在普通班修行期间，偶尔也会放出一到三个以内的补录名额，只要通过考核，也能补票上车。 不必觉得名额少，因为就算放了名额，也有可能压根不录取一人。绝大部分时候，普通班的天才，甚至比不上内院的末尾。 第8章 以一己之力带偏了画风 教室里渐渐变得安静，因为大伙兴奋过后，逐渐注意到了面若寒霜的班主任。 “说完了没有，没完就继续。” 老吴站在讲台上，冷冷地看着所有学生，但突然间，一个熟悉的声音让他的心脏颤了一下。 “大家不要吵了，现在这个时候，我们不能浪费时间。” 陈默站了起来，语重心长地说道： “我们的目标是在超凡之路上走得更远，过程里可能会遇到这样那样的困难，可是我们必须保持一颗平静的心，胸有惊雷而面如平湖，这才是强者该有的风度。” [当前循环字数：854。] “....” 你他妈刚才也没少跟黄翠哔哔。 其他人投来鄙夷的眼神。 老吴干咳一声，被破了功：“行了行了，你说得很好，但是先别说了。” 他担心这小子在班上也突然开始长篇大论，好在陈默这次倒是听话地坐了回去。 “咳咳！说正事儿。我们班上现在有两位同学的把握比较大，就是乐明瑞和黄翠，我已经提名了。” 不少人下意识地看向两人。 其实刚才爆发的大讨论，主要也不是大伙觉得都有机会参与，只是内院具备特殊性。 那里可以提供的东西有三样： 一是特殊的修行资源，用来淬炼体魄、经脉等等，其他人需要到武院才有机会得到这些珍贵的东西。 二是名师辅导。普通班的老师大多和朱小桔一样，是被武院淘汰的那批人，他们指点普通学生在前三境修行绰绰有余，但于修行一道上，并没有多少精深的理解。 而内院的老师则是从武院请来的，编制也在那边，属于外聘专家，拥有丰富的经验，甚至是独门秘籍。 但最重要的其实是第三点，各武校的进阶班拥有一个特权，就是报名排位在前几名的武院。 就像大学一样，武院也分了档次，类似于一本二本，可有几间武院根本不公开统招，只有各武校的进阶班才能获得报名资格。 简而言之，到了内院以后，不论是资源还是选择，都远超普通班，以后很可能成为那种在新闻上出现的知名超凡者。 所以众人的讨论，其实是在八卦。 他们当然希望黄翠和乐明瑞都能进去，以后二人要是成了那种高手，同学们回家吹牛都有面子。 而且那些威震一方的强者，随口一句话都能带来不小的便利，是为人脉的作用。 老吴继续说道：“不过，如果其他同学愿意尝试，同样可以报名。有吗？” 根据内院的补录制度，原则上谁都可以报名，不过大伙都知道没这个必要。 都是普通人，没练过正经招式，在预备武校又没什么奇遇，境界基本就等于实力，刚破二境就是打不过二境后期，去了也是必败，所以一般不会自取其辱。 学生嘛，都是十几岁的年轻人，基本还没渡过好面子的时期，甚至可能学校里都有暗恋的人，上去被揍的鼻青脸肿比较丢脸。 但有人就是脸皮比较厚。 “我要报名。” 陈默噌地一下就站了起来。 “....” 众人有些发懵。 你他娘的刚突破二境没两天，现在要报名去内院，和每个班的尖子打擂台，简直是厕所里插吸管——嘬屎。 “不许胡闹。” 老吴没好气地撇了他一眼，“平时开开玩笑就算了，现在说正事儿呢。” “没开玩笑，我要报名。”陈默笃定地说道。 老吴眯起眼睛。 抛开老师的身份不谈，他想拒绝。 都知道你什么成色，跑去挨揍很有意思吗？ 但他不能抛开这個身份，于是只能问道：“你能说说，是出于什么考虑吗？” 陈默看了一眼面板。 [当前循环字数：862/1000] 行吧，顺便刷一轮。 “吴老师，我知道别人的想法。我入学的时候是所谓的天才，后来没稳住，好不容易刚有了一点微不足道的突破，就想报名去内院，显得有些好高骛远，或者说自不量力。” “可谁又知道一年前，我在心里立下了怎样的志向呢？” “看着那些真正厉害的家伙就在一墙之隔的地方，我也心向往之。当时我就告诉自己，早晚有一天，我也要站在校园深处的那片土地上。” “是，我的修行之路并不顺遂，但我没有放弃我的梦想。” “正所谓，匹夫不可夺其志。人可以被杀死，但不能被打败。” “最后一次机会，无论结果如何，我都要拼尽全力，这就是我的武道！” [完成当前循环，经验+1。] 舒服了。 陈默扫了一眼面板，抬头一看，只见老吴正一脸震惊地看着自己，眼里好像充斥着一种....敬佩？ 啪，啪，啪。 他带头鼓起了掌。 哗哗哗—— 教室里响起了经久不息的掌声。 “说得好！” 老吴诚恳地说道，“陈默同学的这种心气，是包括我在内，所有人都应该学习的。修行之路辛苦而且漫长，大家都要记住自己最初的志向，并为之奋斗。” 一班众人只感觉热血沸腾，好像有一种隐藏在心底的觉悟被激活了。 “吴老师！我要报名！” “我也要。给我一次机会吧。” “奋斗！” “不想进内院，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阿米诺斯！！！” .... “吴中发，你告诉我，这是什么意思？” “主任，没意思，就是意思意思。” “没意思？你们班上一共五十多个人，四十个都报了进阶班的选拔，你可太有意思了。” “....” 行政楼的教务处，中年发福且略微有点秃顶的男人声音尖利，听起来有些喜感，但老吴不敢笑，因为这人是教导主任。 他之所以会到这地方挨训，是因为他把班上报名的全给写上名单了，这名单比其他几十个班加起来短不了多少。 唯一能体现理智的是，他好歹剔除了连开窍境都不到的学生。 上去挨顿揍不要紧，揍得连妈都不认识就太丢人了。 “主任，您不知道，当时有个学生把气氛带起来了，他们知道自己过不了，就是想试一试。” 老吴把当时的情形复述了一遍，教导主任也沉默下来。 谁能忍心挫败少年的斗志呢？ “但是这不像话嘛。” 主任毕竟还得照顾大局，“全校七十五个班，一共只有三个名额。选拔的时候，校领导都在，总不能多比四十几场吧，又不是考武院。” 他点燃一根烟，吧嗒吧嗒嘬了几口。 “这样吧，下个礼拜，你们班自己先小范围排个序，最多给我报十个名字。” 第9章 男人要刚强！ 几天后，一班的人聚在操场上，没有练功，因为他们刚得到老吴传来的消息。 乐明瑞安抚众人道：“十个名额已经很多了，其他班也就一两个人报名。” 有人遗憾道：“可惜啊，要是咱们班能上几十个人，那也算是创造历史了。” “没什么可惜的，这次竞争激烈，一共才三个名额。” “其他时候不也差不多嘛，三五个很正常。” “但是这次其他班的人强啊，许老师他们三班，前三名都是两窍贯通，这怎么玩嘛。” 有人不服道：“班长也是两窍贯通，而且他们的境界进度不如班长。” “哈哈，人打不过班长还打不过你吗？” “....” 见情势如此，众人的遗憾变少了许多。 乐明瑞并不在意其他人，他的目光在人群之间游走。 陈默呢？ ..... 陈默又堵在了教师办公室门口。 “哦，你来的正好，我有事儿跟你说。” 老吴勾了勾手掌把他叫进来，这种不怕死的举动倒是让陈默很意外。 “吴老师，怎么了？” “这次内院选拔的情况，你应该很清楚了吧？” “我当然知道，咱班下個礼拜选出十个名额，然后去和全校一起比，对吧？其他班参加的人分别是，二班赵小宇、二班洪韬、三班谭梓宁、三班....” 陈默已经总结出了打法，趁对方不备，突然就开始用rap的速度报菜名，一个不留神就报到十八班去了。 [完成当前循环，经验+1。] 老吴见见势不妙，只好紧急制动：“行了别念了。我的意思是这些人都不差，进度都在你前面，甚至有人开了两窍，你想挑战是好事，可总得努把力吧？” 陈默听了以后连连点头，深以为然：“吴老师，你说得对，我现在就要开始努力。” 老吴又感到一阵欣慰。 我就知道，他到底还是个懂事儿的孩子。 然后陈默就直接转向了另一边：“张老师，咱们赶紧开始吧？吴老师都叫我努力了。” 是这种努力吗？！ 老吴一口老血顶到嗓子眼。 不等他出言阻止，张老师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陈默，你不要再胡闹了，听你们吴老师的话，好好练功去。” 张老师姓张，名叫刚强，负责的教学内容是体魄锻炼，自己也是个防盗门身材，有棱有角，肌肉坚硬如铁。 和身材匹配的是他的脾气，传闻他十几岁的时候就是个混混，看了古惑仔之后受到启发，觉得自己也应该搞个街区扛把子当当。 可惜创业未半就中道崩殂。 十八岁的时候，他被家里抓去做了觉醒，确定有机会成为超凡者。 这么一下，年轻的张刚强更来劲了。 当古惑仔获得了超凡能力，那就不是一般的古惑仔了，那是超凡古惑仔！ 他兴致勃勃地进了预备武校，然后被老师教育成了猪头。 能卷到预备武校教师资格的，就算在武院里成绩不咋地，但怎么也是去过武院的人，起码都是四五境。 一个只知道假装大哥的混混遇到了超凡者，只有被按在地上摩擦的份儿。 后来，也不知道是良心发现还是脑子被摩擦得不一样了，反正张刚强改邪归正，再也不以成为地痞流氓为荣，从武院离开后反而教起了学生。 他的脾气虽然暴躁，但性格里有几分掺杂着憨直的倔强，倒是让学生挺喜欢。 以上是陈默在前两天刷经验时顺便调查出来的。 面对张刚强的劝诫，他根本不慌，只是邪魅一笑。 “张老师，你不会怕了吧？” “你说什么，我会怕？” 张刚强整个身体都僵了一僵。 陈默笑嘻嘻地说道：“他们都说张老师又高又硬，我还以为真是，想不到居然连听我稍微说几句话都不敢。” 办公室里的另外几个老师都是满头黑线。 你那叫稍微说几句？ 谁能中伱这么明显的激将法啊！ 张刚强能，他直接上套：“我就跟你比比！放马过来吧，皱一下眉头我就不是个爷们儿！” “好！这就是男人的较量！”陈默趁热打铁。 看着眼前学生那充满炽热战意的双眸，张刚强的心里突然涌起一种感动。 他想起当年夕阳下的奔跑，那是他逝去的青春。 叮！ 张刚强咧嘴一笑，大白牙闪烁着光芒。 “来吧！” ..... 操场好像一座荒漠，能把所有学生死死困在这里。 最起码困到放学。 “吸溜。” 陈默蹲在场边，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保温杯里倒出来的酸梅汤。 张刚强盘腿坐在一旁，大口喘着粗气。 “可恶，到此为止了吗。” “我绝不能认输！你等着，我调整一下，马上就能恢复过来。” 陈默的回应是：“吸溜。” 张刚强精擅体术，但不管任何地域任何体系，想要步入超凡终归得练心法。 他已经被逼到了绝境，身旁的声音如同恶魔蛊惑，一刻不停，非得拿出他并不擅长的静心诀念念才能保持平静。 陈默并不紧紧相逼，反正自己也需要休息。 现在，碎碎念的已经变成了张刚强，不过很快，他就发现这东西并不能奏效。 因为静心诀需要连续不断的念才能起到镇定心神的效果，可现在他正在履行一名教师的职责。 “...为心未澄，欲未遣也....李瑞，跟你说了要用腰上的力量，你干什么呢！” “....三者既悟，唯见于空...那个谁！跑够三千米了吗你就换项目？给我回去继续！” “....无无既无，湛然常寂...常天！腿压低，手抬高！” “啊...” 张刚强抓着钢针一般的短发，看起来好像要抓狂，“这样下去我就输定了啊，一定要静心，哎哎哎！小梁！你那个姿势不对，我说了多少次了！！”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想要专心念法诀，眼睛却始终放在操场里的学生身上。 这时候，陈默突然摆了摆手：“好了张老师，我认输。” “啊？” “我说我认输。” 张刚强一脸懵逼：“你的意思是，我赢了？” 陈默笑嘻嘻的说道：“嗯，我没词儿了。” 张刚强的眼神逐渐从迷茫变得喜悦。 “我赢了？” “哈哈哈，我赢了！” 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跳起来，冲进了操场。 “我赢了！我赢了！赵子航注意你的膝关节！” 看到他兴奋得像个猩猩，陈默也是有些无奈，他摇了摇头，在意识里把刚刷到的经验分配出去。 [心法：和合生气真诀。] [境界：开窍(0/1000] [阳窍:0/300] [刚窍:194/300] [明窍:0/300] [灵窍:0/300] [火窍:0/300] 这几天，他已经把刚窍打通了一半多，效果十分显著，单论力气，已经和普通的二境中期相当，尽管他根本就没有推进修为。 “嗓子的状态大概还能存个六七点出来，不如凑个整点到200，剩下的找老吴补上好了。” 第10章 校长也算老师吧？ 一个星期以来，办公室总能多出一个不该出现的身影。 “陈默你能不能别说废话了，赶紧去练功。” “吴老师，你开始嫌弃我了。” “不是.....” “那你为什么要赶我走！” “我的意思是，明天咱们班就要内部选拔了，乔子豪他们几个这几天进步很大，就你一天到晚无所事事。” “你看，你就是嫌弃我不如别人。” “都说了不是！！” “你吼我？” “....” 老吴人麻了。 主要是陈默虽然嘴上歇斯底里，看起来却很淡定，坐在办公室的角落里，用保温杯喝凉茶。 “你到底怎么想的？” 老吴攥着桌上的钢笔，无意识地转动着笔帽，他没把话问完，因为在考虑要不要说得直白一些。 呼呼。 空调吹着冷气。 “你这样下去，能追上平均水平都够呛，还想报名内院选拔？难道你已经放弃了？”老吴最终还是问了出来。 陈默回答道：“正因为没放弃我才过来的，还差五十呢。” “五十？今天也不是星期四啊。” 老吴琢磨了一下，感觉再接话估计又要被带沟里，正色道，“够了，不要插科打诨，给我严肃一点。 他用手指在桌上点了几下：“你不努力，别人都在努力，等于你在倒退，自己想想这个道理吧。” 让他感到意外的是，明明被批评了，陈默也毫不沮丧，立刻按要求严肃了许多，认真道：“吴老师，您说的对。任何时候都不算晚，我从现在开始努力，争取明天取得前十以内的成绩。” 他根本无所谓说什么，只要能说有意义且不重复的话，就能计入字数循环。 老吴再一次欣慰了：“这就对了...不过，这个，我之前说过，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有目标是好事，但，这個，有时候适当降低预期也是对的。” 他怕明天陈默被排到四十几名，心态直接崩溃。 然而这种想法属于是多虑了。 经过一个多星期的努力，陈默的面板已经发生了质变。 [心法：和合生气真诀。] [境界：开窍(0/1000）] [阳窍:0/300] [刚窍贯通。] [明窍:0/300] [灵窍:247/300] [火窍:0/300] [绑定功法：无。] [可分配经验：1。] 不仅贯通了刚窍，连灵窍也快开了。这是考虑过后的加点方法。 因为预备武校阶段只教心法不教功法，所以管念力的明窍和加法强的火窍收益很小。 而刚窍洞开，让他的体质直逼普通的二境后期，如果再把灵窍完全打开，战斗的时候无论进攻还是防守都能拥有超越常人的反应力。 在他不提升心法，只开窍的情况下，不说能稳进班上前三，但前十是没问题的。 毕竟一班只是普通班，除了黄翠和乐明瑞两人，其他人大多都在二境中期徘徊，更没有任何一个贯通关窍的。 陈默对老吴说道：“咱们明天看就行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弄到剩下那五十。” “什么五十不五十的。” 老吴有点不耐烦了，“我现在要去开会，其他老师也去了，伱自己好好练功。” 说完，他打开抽屉，拿出一个摸鱼专用笔记本，然后就往外走。 陈默心想这可有点难办，这么多天他始终坚持可持续性的竭泽而渔，一般不会把同一个人直接薅秃了，更换目标也勤快，结果今天直接没有目标了。 “吴老师，开的什么会啊？”他顺嘴问了一句。 “啧，教学任务的辅导会，这不最后阶段了嘛，不对，你管这么多干嘛，都是老师的事情。” “所有老师都要去？” “是。” “校长不去吧。” “不去...嗯？你要干什么？” .... 老吴不知道陈默要干什么，只是在他垂垂老矣的时候，总能想起那天突然出现在会议室门口的校长，还有他手里拎着的那个少年。 “这是哪个班的学生？” “.....” 当目光集中到老吴脸上的时候，他只是麻木地看着天花板。 有时候吧，就感觉活着挺没意思的。 几分钟之后... “给我滚到楼底下站桩，站到我下来为止！” 老吴气急败坏的声音传遍了整个会场，尽管他其实是在门外这么咆哮的。 这小子，平时骚扰我就算了，反正我们除了辅导学生的时候忙点，大部分时间也没什么事儿。 结果现在倒好，发癫都发到校长身上了！ 他用余光偷偷瞄了一眼满头白发的校长，心里有点紧张兮兮的。 虽然不清楚这位老人到底什么来头，但是有传闻说，他年轻时是境界极高的强者，在某个武院都是顶梁柱，后来执行任务的时候受了重伤，导致经脉受损，修为下滑，于是安排到武校来养老。 要是得罪了这样的大人物，亲娘咧，影响仕途。 校长哭笑不得地看着陈默跑去教学楼底下罚站，又对老吴说道：“小吴啊，你不会觉得我会因为这种小事去针对一个学生，甚至还迁怒与你吧？” 见过了多少大场面的老人心思通透得很，哪会不明白这其中的意思。 老吴有点脸红。 不等他说话，校长继续说道：“你完全是过虑了。我倒还挺欣赏这个小伙子。” 他手里也端着个保温杯，不过比陈默背的那个小了好几圈。 “欣赏？”老吴站在走廊上，摸出一根烟发过去。 校长也不挑，接过来就点上了火：“是啊，虽然我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缘由，反正能一个人跑到校长办公室来说要谈心，这是什么？勇气啊。” 他笑呵呵的说道：“我也没多想，反正这会儿正好没什么别的事，他想谈，我就让他谈呗，没想到他在我面前一开口就不停嘴，上到天文下到地理，什么都能说。 你可能不知道，我家里那个老伴儿也喜欢碎嘴，你以为我每天留下加班是为了什么？怕唠叨呗。我听了一个钟头，实在撑不住了，就打发他赶紧走。” “嘿，这小子跟我周旋啊，那叫一个斗智斗勇。咬住猎物就不松口，这让我想起一位故人。” “不过....你知道最关键的是什么？” 老吴配合地摇了摇头。 校长继续说道：“我假装发怒要收拾他，他一点儿不怕，但我让他说谁是班主任的时候，他死活不说，撒腿就跑，这是不想连累你。” 老吴一愣，倒是感觉这家伙还挺讲义气。 校长继续说道：“不过我也不是省油的灯，他能从我手里跑了？抬手就是一招泰山压顶给他拍地上了。” “....”老吴脸色一僵。 校长眉飞色舞：“我一想，你们正好都在开会啊，所以就把人提溜过来，就喜欢看你刚才那种吃了屎一样的表情，哈哈哈哈！” “....” 老吴无言以对。 怪不得您老人家欣赏那小子呢。 你们是同类啊！ 第11章 童年缺乏关爱导致的人格障碍 陈默是第一次被罚站。 之前天天在那些老师耳边叨逼叨，也就是烦，但他们真要工作的时候他不会开口，所以没谁真跟他计较。 不过这回却真成显眼包了，站在报告厅外面，也就是三栋围成匚字型的教学楼中间。 对于他来说，这种事情倒也没什么所谓，他抱着保温杯一边喝茶一边加点。 [灵窍：292/300。] 还差八点，上哪去弄呢？ 根据不完全统计，正常男性每天说话的字数在2000-4000的范围，从事需要说话的职业时或许略多，但无论对什么人来说，开口说出8000个字都不算个小工程量。 然而陈默已经练出来了，他现在只是在考虑该找谁，至于内容，根本难不倒他。 正在思索的时候，他看到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走过来，目光不加掩饰地打在了自己的身上。 这人的头发半长不短，有些凌乱，下巴上的胡茬同样没经过修剪，说他是中年可能有些刻薄，至少陈默不知道看上去三十出头算不算中年。 但无论年纪如何，这人身上都有一种沧桑大叔的颓废感，这种感觉的主要来源是五官太帅，长得丑点就叫油腻了。 “小伙，怎么一个人在这地方站桩呢？” “不是下个月就要进阶班选班了吗？你为什么不去操场练功？” “难道你不想去内院？” “哦，难怪，你好像刚到开窍境，估计悬...” 大叔好像挺话痨。 陈默的胜负欲一下就上来了。 “大叔，怎么能这么说呢？不到最后一刻，谁又能确定事情的走向不会发生改变？” “你怎么知道我此时此刻不是在努力用功呢？” “如果...嗯？” 说道一半，陈默突然沉默了。 因为他看到面板上的当前字数循环又开始增加了。 “呃，敢问大叔何方神圣？” 说实话，他并不这么认为，因为这家伙看起来实在有点邋遢。 “鄙人林祥云，在内院担任总教习。”男人认真地回答道。 “...对不起，我刚才说话声音有点大。” 不是陈默怂，主要因为这個内院指导总教习不是一般人，他是武院的人。 和朱小桔、张刚强他们那种已经脱离的不同，各武校内院的总教习，必然是正式的武院门徒，来武校只不过是外派公干，也许过一段时间就会轮换回去。 在这个世界，武院不能等同于大学，它其实是集合教育、商业、武力唯一体的大型综合体。某些小国的武院甚至已经在事实上架空了政府。 这也是所有人都对那个地方趋之若鹜的原因。 当然，华夏是大国，武院并没有那么大的权力，可依然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林祥云嘿嘿地笑了几声。 “你刚才想说，如果什么？” 陈默迎着头皮说道：“如，如果有一天，我进了内院，你又怎么说我不努力呢....” 他倒是很少结结巴巴，只是被突如其来的武院强者打了个措手不及。 林祥云的眉毛来回扭了几下，他怎么看这家伙都是刚突破开窍境而已。 “那就，祝你成功吧。我在内院等着你，哈哈。” 他挤了挤眼睛，然后大步流星地走了。 陈默盯着那个背影，心想这步态气势看起来也没什么不一样，他一直盯到那人走远，才听见背后传来一声。 “你看什么呢？” 陈默回过头，看到了笑眯眯的圆脸少女，今天穿着一身淡绿色宽松短袖，下身则是稍显贴身的运动短裤，看起来很有活力。 “没什么，你怎么不练功？”他问道。 黄翠哼了一声：“我听说有人在这里罚站，就知道是你。” 陈默傻笑道：“难受啊，我还有事儿呢，老吴非得让我在这儿站着。” 虽然刚才和那个叫林祥云的内院总教习说了几句话，可那点字数连一个循环都没跑完，当然也产出不了足够的经验。 黄翠撇了撇嘴：“那好吧，我替你站一会儿，我站在树后面，老吴看不见。” 陈默激动地抓起她的手：“真的吗翠翠！伱人真是太好了，放心，我办完事儿立马就回来。” “你松开！” 黄翠噌的一下红了脸，抽出了自己的手，而陈默已经一溜烟地跑了。 ..... 会议厅里的气氛已经变得散漫，哪怕在座的都是武校的老师，可连续好几个小时的会议仍然叫人昏昏欲睡。 令人感到欣喜的是，这场会议终于要结束了。 “....请各位教职工领会精神，把握最后的时间，确保学生在比选前做好充分准备。最后，我个人额外提示一下，大家要关注学生的心理状态，避免因为压力而导致关键时刻无法完全发挥实力。” “嗯，今天就到这里。” 分管教务工作的副校长结束了讲话。 哗啦啦啦—— 经久不息的掌声过后，人群开始从前后门离开。 大家的掌声都是出自真心，因为会议比预计的提前了半个小时结束。 “哟，那个学生还在。” “老吴他们班的。” “一班不是成绩还不错嘛，居然有这种匪头子。” 老吴穿过人群，来到走廊边上，远远地看到树下站着个学生，但因为中间有花坛和灌木阻挡，什么也看不清，只能确定有个人在那，所以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他思索了一下，清了清嗓子，把手背在身后走了过去。 “陈默啊，你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吗？” 背影保持着沉默。 “我问你话呢！” 还是沉默。 “啧，你这....啊？” 说话间，老吴已经转过了花坛，绕过了那棵香樟树，然后看到了少女的圆脸。 “黄翠，怎么是你？” 老吴下意识地缓和了语气，毕竟这是班上第二名的学生，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状况，于是又故意垮起了脸，冷冷地说道，“陈默呢？！你们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黄翠尬笑了一声，挠了挠头，瓮声瓮气地说道：“吴老师，您弄错了，虽然我长得很像黄翠，但我其实是陈默。” “....” 老吴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翠翠，你和别人不一样，撒谎这种事情不适合你。” 陈默....！！ 老吴心里一阵恼怒，瞧你把老实巴交的同桌给带成什么样了！ 他随意向旁边张望了一眼，结果还真看到一个男的提溜着陈默，正朝这边走来。 老吴感觉这人有点眼熟，仔细瞧了瞧，待想起了他们身份，不由地两眼一黑。 “你怎么又跑行政楼祸祸去了！” 陈默尴尬地招了招手：“吴老师，对不起，又没跑掉，给你丢脸了。” “重点不是没跑掉啊！” 老吴很崩溃，转向两个行政楼的教职工道歉，“不好意思啊，张主任。” 那个行政楼的职工哭笑不得：“别误会，吴老师，我倒没什么，就是感觉你们班这小伙子....” 他把陈默丢下去，作了个借一步说话的手势，等到旁边以后才对老吴说道：“感觉他精神状态有点问题，我怀疑是童年缺乏关爱导致的人格障碍。” “....好的，麻烦了。” 老吴看向正在讪笑的陈默，长长地叹了口气。 第12章 目标前十 武校的医务室比一般学校那种形同虚设的科室要更专业，因为虽然这个阶段很少有实战，但练武怎么着也得受点伤。 这座单独的二层小楼全部都是医务室，除了一楼最内侧的那一间，属于负责心里疏导的覃虎。 他平时并不清闲，要定期到各班巡讲，帮助学生排解压力，还要接受额外的咨询。 不过今天他倒是有些空，坐在咨询室里，拿出了业界前辈的著作，准备给自己充充电。但还没等他看进去，就听见有人轻轻敲了三下门，然后老吴就进来了。 “覃医生，打扰一下，想麻烦你给我们班学生看看。” 覃虎赶紧站起身来迎接：“请进请进。” 他心想，班主任都亲自出面了，问题肯定不小。 然后他就看见了那个熟悉的学生。 “又是你？” 陈默干笑了两声，嗓子有点哑：“覃医生，我心理真没问题，他非得让我来。” 就算他刚才已经凑够了经验，把灵窍也给通了，可在境界高了好几层老吴面前依然是个菜鸡，无法反抗。 覃虎的表情有点复杂。 整个武校几千人，这爷俩给他的印象算是比较深刻的了。 “还是那个问题？” 陈默刚想说话，就被老吴给按了回去。 “小覃啊，他现在情况没有改善，反而还变本加厉了，你说这可咋办，要不用你那些什么题给测测？” 覃虎也是很无语，最后拿了一套网上高低也得卖十块钱的测试题给陈默做了一遍。 陈默也是没办法，只能照实做，完事儿喜提维生素B一瓶。 从医务室出来以后，爷俩站在通向教学楼的小路边，都是叉着腰，叹着气。 “算了，反正还剩小半年，你爱怎么滴就怎么滴吧，我倒要看看，最后你能不能考個武院。”老吴是没脾气了。 虽然新学期刚开始没多久，但时间的确只剩下小半年。 因为考武院两年这个说法，其实是配合正常学校的学期制度，但在预备武校这里，第一学期打基础，时长接近一年，第二学期冲进度，半年，加起来就是一年半。 考武院在冬天，但如果那时候才落榜，就得白白等到下一个夏天，普通大学开学了才能正常入学。 各班之所以都会在这时候询问没希望的学生是否考虑分流到普通高校，就是因为这样可以提前一年回归正常生活。 老吴等了一会，见陈默没有回话，只抱着保温杯在那喝水。 “这会怎么安静了？吃两片维生素真有用？” 陈默瞥了他一眼说道：“今天说够了，我下班了。” “....” 老吴咣咣在他脑袋上锤了两下，最后没绷住笑道，“你这逆徒！” ..... 今天放学的时间，一班多数人都没走，原因有二。 其一是明天就要在班内排名，前十名才可以参加内院的补录选拔，所以平时名次在5到20名的人都在最后一搏。 第二个原因，则是有几个学生决定退学了。 “兄弟们，以后你们成了大宗师，成了武圣，可别把哥们儿忘了啊。。” 操场上，其中一个叫钱若飞的男生笑呵呵地说道。 他的性格一直都很乐观，这时候倒不像另外那几个来道别的一样哭丧着脸。 乐明瑞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放心吧，我们永远都是同学。” 其他人稍微熟悉点的人也纷纷附和。 “那我就放心了。” 钱若飞笑道，“等我大学毕业就去注册个公司，专卖修行器材，到时候各位武圣一句话，全世界不都得来买我的东西？我就当个平平无奇的首富好了。” 众人一阵嬉笑，但渐渐的也归于平静。 几个退学的人已经收拾好了东西，走向武校门口，那是夕阳的方向，等到明天，那颗恒星再次升起的时候，他们也不会再出现了。 终于，钱若飞的脚步停在了大门下，回头看了一眼奋斗了一年的地方，忍不住鼻头一酸。 他用袖子抹了抹眼睛，冲着其他人说了一句：“走吧，咱们以后就轻松了。” 刚说完，他突然愣了一下，因为队伍里多出了一个人。 “陈默，你怎么也走了，不再冲刺一下？明天还要排序，别开摆啊哥们儿。” 他说话带了一点点鼻音，为了掩饰这一点，说完还笑了几下。 陈默没有额外的反应，只说道：“我一定会成功的。” 几个到现在都没开窍的人全部愣了一下，因为看到他坚定的神色，感觉不像是一种愿景，而是在描述确定的事实。 “那，那你，对，一定要成功啊。” 钱若飞说道，“咱们差生团伙总得有个人支棱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说出这句话以后，他感觉好像心里有了寄托。 “说得对，陈默，我的哑铃送你。” “我这副手套也给你。” “还有我的护肘。” 一帮人从书包里往外掏东西，如同找到了一个养成对象，当场开始投喂。 陈默也是一阵无语，直到钱若飞从脖子上拿下来一个吊坠，上面有一颗朱红色的半透明小球，花生粒的大小，看起来很诱人。 “这个红缨石伱拿去吧，在八门专柜买的，运转心法的时候可以帮忙静心，反正我也用不上了。” 众人都安静下来。 这是真正的好东西，它的功效可以保证，因为八门两个字就是信誉，背后就是八门武院，是华夏国的一流武院。 这所武院曾经出过两位入圣的超凡者，其中一位现在就是院长，精擅武道，是个实打实的武圣。 有他这样的人坐镇，设立的八门百货在近几年如日中天，就算不考虑武院，光看一位武圣的面子，都会有大批人贡献高额消费。 陈默盯着吊坠看了一眼，随即想起钱若飞家里好像是挺有钱的，怪不得随口开玩笑都说要去开公司。 他摆了摆手，把东西推了回去：“这就算了，太贵了，而且我拿着也没啥用。” 他涨心法是靠话痨加点，这个吊坠虽然贵，但还比较初级，对他的帮助基本没有。 钱若飞却误会了后半句话，佯怒道：“好啊，破境了就飘了是吧，看不起哥们儿了，不就是觉醒即炼气嘛。” 陈默一拍脑门儿：“对哦，我刚想起我可是落难的天才，和你们这帮人不一样。都给我跪下！” “你他妈找打！” “别跑！站住！” 一群年轻人的背影在夕阳下越来越远。 第13章 不进内院就注定渡过一个相对失败的人生 陈默今早光鸡蛋就吃了三个，引得老妈一阵感叹。 “最近连饭量都变大了。” 这也很正常，虽然超凡者使用力量依靠的是分散在世间的无形能量，有的地方叫灵气，有的叫真气，或者别的什么，但境界越高，终归体力消耗会变大一些，所以饭量也会增长。 吃完早饭，陈默就出门去了武校。 今天对一班来说是个大日子，有二十多个人要在老吴的主持下排出前十名，参与内院选拔。 像乐明瑞和黄翠这样的当然就没必要了，事实上，在开窍境修炼到相对比较后期的人也具有优势，真正需要竞争的，主要就是7-10名的位置。 按照老吴的安排，所有人照常在操场上练功，他会在旁边逐一安排比试，排出合理的名次。 “看什么呢看什么呢？自己练自己的，这种小场面就没了定力，以后还怎么去武院修行？下一组，张哲、毛谦益。” 他念完就抬起眼睛，在分散练功的学生之间找人。 这时候，一个留着半长头发，带了个发带的张哲举手说道：“吴老师，我弃权。” “喔——” 众人开始起哄。 当初班里都想参加选拔，主要是一时激奋，热血过了之后，大部分人都回归了冷静，所以意愿也并不太强烈，多数人抱着随便试试的态度，弃权也很正常。 张哲有点脸红，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别吵，我还不到二境中期，又没开窍，没希望的，有时间去选拔还不如多练一天。” 这個想法倒还比较现实，老吴也不多说。 “那张哲换成刘小梦。” 被叫到的女生又出面去比试。 一班的内部排序就这样低调地进行着，其实和有些时候的实操课差别都不大。 对于绝大部分人来说，能不能排到前十，参不参加内院选拔不是什么大事，反正都选拔不进去，但对陈默来说，这就是很重要的事情了。 虽然他现在的境界还是刚到开窍境，甚至连经验都没加一点，但他的明窍和刚窍都已经洞开。 现在到选拔那天还有一小段时间，只要他能再开两窍，并且把境界点到500/1000以上，就很有把握了。 不管怎么说，今天他必须得拿到前十名，所以他甚至一直都呆在班上等，干脆就在黄翠身边站桩。 “你的桩功好稳啊。” 圆脸姑娘小声说道，“教教我呗。” 陈默耸了耸肩：“简单嘛，你开一个刚窍就好了。它不是让身上的肌肉增强，而是让身上的气变得浑厚，可以用来反哺在一切和身体有关的方面。” 黄翠听了之后表示十分认同，然后憨厚一笑：“说得跟你开了一样。” 陈默脸皮子一抽，直接尬住。因为同桌姑娘太实诚，他都不太好意思去反驳这句话。 啪啪。 这时候，老吴突然在前面拍了拍手。 “好了，现在我已经大体上安排所有人比试过了，从第三名开始，分别是...” “诶！吴老师，我还没打呢！” 上一秒还在和女同桌谈笑风生的陈默急了。 他确定自己开了前期最强的两窍，足以在班上挤进前十，可他得有机会上场才行。 老吴瞪了他一眼：“你别急，有你的机会。现在都听我说，第三名赵羽洲，第四名彭飞.....第九名孙如东，第十名曹斐。这就是我初步排出来的名单。” 一班的学生基本都能认可这个结果。 毕竟大伙练功都在一起，彼此是什么境界心里有数。 老吴继续说道：“不过，为了防止错漏，现在可以自由挑战，大家觉得自己是什么位置，可以直接上来试试，想和谁打都行。” 陈默明白了。 合着我就是那个错漏。 好好好，第二个反派出现了，看不起谁呢！ 他当场就举起了手。 “我！”“我！”“我！” 结果响起的声音有三个。 除开他本人，还有另外两个人看起来都不服气。 老吴没有对此感到意外，随便点了一个离自己最近的：“乔子豪，你先来，你要挑战谁？” “曹斐。” 被点到的短发学生走了出来。 这个选择很合理，既然只有前十名才有用，当然选第十的曹斐比较划算。 相比之下，曹同学就比较郁闷了。 他能预料到，后面几个人如果要挑战，估计都是选自己，可是没办法，第九名的孙如东他打不过。 无可奈何之下，曹斐也走了出来。 然而让他想不到的是，陈默和他一起出了列。 “不是，你别急，等我和子豪打过了你再来。”曹斐说道。 陈默点头：“嗯，我知道，我先去边儿上等着。” 说完，他走过比试的那一小块儿空地，跑去老吴边上蹲了下来。 “吴老师，你可不能把我给忘了啊，你要是把我忘了，那我就不能参加比试，不参加比试，就不能得到内院选拔机会，如果不能进入内院，就注定度过一个相对失败的人生....” 全班负面情绪+999。 老吴感觉脑瓜子嗡嗡的：“别念叨了，他俩打完就轮到你。” 此时，曹斐和乔子豪已经在场边站定，两人抱拳行礼，然后异口同声地说道：“准备好了。” “开始。” 随着老吴猝不及防地一声令下，两个人同时动了起来。 预备武校的核心目的是选拔，而不是授课，所以在这个阶段不教功法，也只给出一些非常基础的格斗招式。 因此，双方的主要比斗手段是拳脚。 曹斐一直都是那种中规中矩稳扎稳打的人，修行进度和绝大多数人一样，三个月成功进入炼气境，又过了半年开窍。 区别是，他真的很稳，别人到了开窍境，受限于本身的天赋，以及修行的难度提升，进度就会放缓。 但他不同，他一直都在进步，如今已经到了开窍中期。 普通人之间的差距往往就是这样无声无息的拉开。 不过，乔子豪也的确有资格挑战。他属于慢热型，一开始略微落后，大概在班上三十名，但渐入佳境之后越来越快，现在是公认的十二三名左右。 或许他一发狠，真的有机会进入前十名。不少人都停止了练功，伸着脖子想要看看结果。 噼啪！ 场上两人肢体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一拳一掌相对之后，竟然没有完全分出高下，说明二人的境界相差无几。 但接下来，变化就出现了。 一招对拼之后，乔子豪的第一反应是后撤，而曹斐却向前进了一步，把右脚踏进了对方双脚之间的位置，激进地跟了上去。 第14章 我要挑战你 场上两人的对战出现了变化，场下的学生们并没有看出什么来，但老吴却微微摇头。 胜负已分。 再怎么说，他也是去过武院的人，有实战经验，甚至可能杀过人，他深深地知道，夫战，勇气也。 当乔子豪对拼之后感觉没底，后撤的一瞬间，就已经落败了。 事实也并没有超出他的预料，曹斐跟进之后瞬间就打断了乔子豪的步伐，接着一击顶心肘。 嘭！ 乔子豪直接倒飞而出，看样子不滚个几米停不下来。 但他终究还是停下来了，因为老吴嗖的一下消失在原地，然后从后面接住了学生。 他第一时间检查了一下，确认乔子豪的肋骨没断，也就放下心来。 “可能有些软组织挫伤，去医务室看看。” 比起他的淡定，场下众人就难以平静了。 全班第十，恐怖如斯！ 乔子豪再怎么说也是接近前十的水平，可在曹斐面前撑不过一招，明明他俩境界差不多。 而且，这一下，曹斐是故意手下留情了的。 顶心肘如果要伤人，那么另一只手会把人抱住，不让其飞出去。 经常学物理的人都知道，能量守恒。人飞出去，等于说是把一部分传递来的能量转化成了动能，如果真下死手，乔子豪非得断几根骨头不可。 老吴趁机说道：“都看到了吗？你们总觉的张老师教的简单招式不值得学，只想去武院学功法。看看，关键时刻，基本功更扎实的曹斐就是能赢。” 有人质疑道：“可是吴老师，现在这些招式有用，但到了武院就没用了啊，再厉害的招式也比不上真正的功法。” 老吴也不恼，习武之人，有些叛逆是好事，他耐心地解释道：“现在你们还没去武院，对不对？如果这不是班上的内部排名，而是武院考试呢？ 我们每个人一生都要面对很多选择，每一次都可能改变命运，有可能就因为你的招式不精，就会在某个时刻让你失去学习功法的资格。” 班主任不仅仅是教导课程的老师，很多时候也要担任导师的角色。 老吴认为自己有责任让所有学生看清前路，至少他说的都是肺腑之言。 普通人都必须把握每一次机会，更何况是追求至圣境界的超凡者。 听了这番话，几乎每个人都若有所思。 平时苦口婆心的道理，不如一次令人震撼的实战来得有用。 但偏偏有人要在这时候煞风景。 “我呢我呢，该我了。”陈默像个大苍蝇一样在老吴身边打转。 “噗嗤。” 黄翠一不小心就笑出了声，看着陈默的眼神仿佛有光。 乐明瑞感觉心里酸溜溜的，不知道哪根筋顿时就搭错了，说教体质当场发作： “陈默，你打不过的，选择固然重要，但你得认清现实，子豪和曹斐都是二境中期，你才突破几天，招式也没见你练过。” 陈默不跟他计较，只是说道：“试试呗。” “有什么好试的，现在你扎实练功才是正道，进内院对你来说只是個梦想，能考上武院就不错了。如果不是前几天破境，你本来可能都和钱若飞他们一起走了。” 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乐明瑞懊悔得想给自己两巴掌。 人的情绪有时候会突然不受控制，冲动之下做出某些让自己都感觉神奇的事。 就比如他现在也知道，无论如何都不能说这种话。 此时，其他人看向这个全班第一的眼神也渐渐转冷。 虽然钱若飞他们几个已经离开了，可都是同学，多少还是让人唏嘘，再怎么也不该拿他们说事。 老吴变了脸色，正想呵斥两句，就见陈默抢先一步开始发难。 “钱若飞、张山、李小石、王吴招，还有刘梓麦，昨天我和他们一起走出这个校门，你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们把那些再也用不上的装备都送给我，因为我们曾经都是班上的差生，但最后只有我一个人还有机会继续走下去。所以，他们这么做，是希望看到我走得更远。” “不，准确来说，我不是一个人，我承载着他们所有人的期待！” “可恶....我不许伱小瞧差生之间的羁绊！” 陈默的双眼紧紧盯着乐明瑞：“我要挑战你！” 然后把手指向了曹斐。 乐明瑞：？ 曹斐：？ 老吴：？ 全班：？ 那你说这么燃干什么！ 陈默拍了拍乐明瑞的肩膀：“下次再挑战你嗷。” “....” 不得不说，这么一搅和倒是没人注意刚才乐明瑞的失言了。 “对不起。”他小声说了一句。 陈默摆了摆手，然后走向了曹斐。 “请指教。” 老吴眨了眨眼，有点没闹明白什么情况，不过还是赶紧上前去主持。 两人示意准备好之后，他照例说道：“开始。” 相比上一次，现在两人的比试倒没人特别期待。 毕竟乔子豪再怎么说也是老牌十几名，陈默就算破境了，现在也还是班上垫底。 总不能有谁不到半个月就能修到二境中期吧？ 作为境界高出不少的超凡者，老吴看得最清楚，他能明确感受到陈默的气息没有变化，和刚破二境时一模一样，这场战斗在他眼里毫无悬念。 诚然，境界差不多的时候，招式更胜一筹的曹斐能占据优势，但差了快半个二境的两人，什么招式都弥补不回来。 老吴心想：等今天结束，这小子就该消停了。好好练功，以末流武院为目标才是最合理的，总比天天想着进内院强，乐明瑞话糙理不糙，不过我后面找机会还是说说他。 他这么想着的时候，场上两人和刚才一样，同时动了起来。 曹斐并不打算变招，毕竟老吴都觉得双方有差距，他也一样。 基于对自身优势的清晰认知，他打算故技重施，好让陈默有一点心理准备，避免输的太难看。 他向前冲刺几步，借势拍出了一掌，而陈默也和乔子豪的应对相同，迎面打出了一拳。 场边观战的人都感觉：这集我好像看过。 但是预料之外的一幕就发生了。 噼啪！ 拳掌相击，有人直接飞了出去。 这个人不是陈默。 第15章 不是天才，是鬼才 滋——滋——滋—— 蝉鸣的音量在这个时间被放大了很多倍。 所有人都没说话，包括老吴。 谁能想到，刚破二境的陈默和二境中期的曹斐对拳，直接承受不住的竟然是境界更高的那一个。 虽然说，同一个境界之间的差距并不像不同境界之间那样无法逾越，可半个境界还是很多了。 而且同境的以下克上，一般都是因为其他原因，比如心法本身的优势导致体内的“气”质量更高，或者功法优势导致“术”更强，以及其他先天体质或者后天机遇。 但现在只是二境啊！根本接触不到那些东西，大伙练得也都是华夏国统一推行的和合生气真诀。 于是乎，老吴的心里想到了一种可能。 “你开了刚窍？！” 陈默站在原地拧了拧手腕：“小开一下，嘿嘿，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嗡！ 所有人都交头接耳的议论，就和那天宣布内院补录的消息一样。 开窍境开窍，这绝对是个令人羡慕甚至嫉妒的事情。 “什么天赋啊，觉醒即炼气，现在又破境即开窍，这就是天才吗？” “不，这是鬼才，他绝不是正常天才。” 老吴瞠目结舌，想明白以后抡起胳膊就作势要揍。 “你这臭小子！这么大的事儿也不说！” 陈默脸色一变，撒腿就跑远了，边跑还边嚷嚷：“记着我是第十名啊！” 老吴无可奈何地停下脚步。 学生可以没個正型，他不能。 “哎，别看了，都自己练功，定力，定力！” 其实他也有点定不住，毕竟班上莫名其妙出个开了刚窍的，很有可能就会多一个考上武院的指标，大幅提升年终奖。 “对了，刚才还有谁要挑战来着？” “蒋熙。” “哦，你要挑战谁呀？” 名叫蒋熙的女生纠结了一小会，然后说道：“我要挑战第九名孙如东。” 孙如东脸一黑。 我成软柿子了？ .... 等到陈默蹑手蹑脚的回来时，一班的内部排序已经结束了。 在所有人心里，他的形象都变得高大了几分，尤其是那几个曾到办公室门口吃瓜的人，心里更是又羡慕又震惊。 “他果然要启动了！” 一般来说，预备武校里，能考上武院的人就是十分之一到五分之一，所以在五十多人的班上，前十基本都有机会，区别只是武院的档次。 乐明瑞和黄翠这种，超常发挥有机会拼到一流武院，否则就是二三流。 九、十名的目标一般就是最末流的武院，虽然末流，但也是武院，再不济，大不了回来跟老吴当同事嘛。 至于陈默，他虽然目前只是挤掉了曹斐，成为了第十名，但他很特殊，因为是很快就开了刚窍，如果保持现状，在大考之前提升到二境中期左右，理论上他甚至有机会拼到个二流武院！ 这样的人以后哪怕没能获得编制留在武院，出来以后也很好就业，除开预备武校，也可以选择那些有名气的大公司。 谁也没能想到，一个在炼气境停滞一年的落难天才也能焕发第二春。 老吴压下心里的喜悦，宣布了一下结果，除开陈默挑战成功，其他人的名次都没有变化。 这足以体现老吴的专业性，他虽然没有让所有人逐一比试，但排除掉某些逆天因素，其他人的位次都很准确。 “那么，参加内院选拔的名单就这么定了，有谁不愿意上场的，记得这两天来找我，如果安排了比试，就得上去打，再不济也得露个面然后认输，懂了吧？好，自己练功，别偷懒。” 说完他就拿着夹了一张名单的写字板，背着手往办公室走。 然后陈默就跟了上来。 “吴老师，怎么样，是不是刮目相看了？虽然我看起来好像没有在努力练功，其实我只是在别人看不见的角落里刻苦。” 老吴心情很好，得知陈默已经贯通一窍，看他也很顺眼，于是说道：“是，我检讨，是我错怪你了，继续保持。” 陈默笑道：“没事没事，咱俩是师生关系，没有弟子责备老师的道理。” 老吴一阵欣慰。 “所以咱先唠十块钱的呗。” 老吴一阵心绞痛。 ..... 陈家的餐桌一如既往的丰盛，甚至还要更丰盛。 “我最近就是喜欢吃肉，感觉这样劲儿才够用。”陈默腮帮子鼓鼓的，坐在桌前风卷残云。 “别噎着，慢点儿吃。” 陈妈是主厨，见他吃得像猪拱食一样自然高兴，“学校里有什么进展吗？” 要是搁在以前，家里一般不会主动提，不过现在陈默有突破了，她觉得说不定可以偶尔问问。 “挺好，一切尽在掌握。” 陈默含糊地回应了一句。 陈爸说道：“有别的需要没有？我听他们说，有的人练功需要辅助。” 家里的主要收入来源说话就是硬气，大概想表达的是，缺钱就跟你老子说。 陈默摇头道：“不用，预备武校只管前三境，我们管这个阶段叫启蒙阶段，吴老师说了，这个阶段没必要考虑外物，几乎没什么影响。” 老吴和学生是利益绑定的，他培养出越多能考上武校的学生，好处就越多，所以这话肯定没有别的用意。 不过呢，其实还有隐藏的另一半他没说。 超凡者的修行，不论在华夏国还是其他国家和地区，都是个要么肝要么氪的事儿。 只是说，如果从启蒙阶段就用钱财去堆，一般人承受不起，而且在这个阶段，收益率确实不高，所以就没必要了。 像钱若飞那样，家里本身就有一定产业的，也无非就是买个链子求心理安慰，到最后他还是退学了，根本原因是天赋不行。 如果真想逆天改命，把他家公司卖了也不一定改的了。除非那些世家大族的嫡子嫡孙，否则一般不会这么干。 武院报考制度这么持续下来，自然有它的道理。 如果前期投入真的效果显著，那么武校肯定就会有相关的举措。 而目前，这种用额外资源提升修行质量的行为，暂时只限定在各武校的内院。 陈默倒是很好奇，那些外物是否可以和面板产生什么额外的反应，不过前提是，他得先获得进入那里的资格。 第16章 听众身份标签改变 教师办公室和平时差别不大，唯一的变化是，设立了一个陈默专座。 在他的锻炼下，所有人的定力都获得了显著提升，就连朱小桔都已经可以做到无视旁边叽里呱啦的声音，专注于手上的工作。 “到点儿了，我下班了，各位老师再见。”陈默拿到了今天计划的最后一点经验，就立马闭嘴站了起来。 “嗯，明天还这个时间来？”老吴淡然地问道。 “差不多吧。” “记得那个坐桩，我说了腿和腰的配合。”张刚强补充了一句。 陈默背对着房门内挥了挥手，然后消失在了走廊上。 等他走了以后，张刚强伸了个懒腰：“吴哥，你研究出来没有，这小子一天天的闲着没事，怎么莫名其妙就挤进你们班前十了？” 几个老师虽然不是一班班主任，但每個人都承担其中一门课的教学，自然是知道结果的。 况且，参加内院选拔的名单也出来了，在老师之间并非秘密。 老吴抬起头，神神秘秘地说道：“我不确定，但我觉得，有可能是某种先天体质。” “什么？！” 其他人全都看了过来。 许老师眉头紧锁，怀疑地说道：“不会吧，连内院都不是每个人都有先天体质，他会有？” 老吴是班主任，他表面上已经顺其自然，背地里其实没少查资料，他信誓旦旦地说道：“我找武院的师兄打听了一下，你们猜怎么着？” 提到武院，其他人更好奇了。 “吴哥，你别卖关子了。”朱小桔有点急。 老吴解答道：“我那个六境的师兄说，海外天御岛那边，有个神秘的传承，你们有印象吗？” 老一辈教育工作者最先反应过来：“开口禅？” “没错。” 老吴说道，“他们那边讲究一个悟道嘛，极少数人具有某种特殊体质，可以参悟开口禅，被称为禅子，修行心法主要靠念经，也不知道念的什么经，反正也是话挺多。” 张刚强拧着脖子说道：“那陈默念的东西也不是经啊，他是什么禅？我看是废话禅。” 朱小桔说道：“不怕，如果他真补录到内院去，那个林总教习肯定知道，他好像很厉害。” “他能进内院吗？一班的话，乐明瑞都不一定能进。” 众人看向老吴，后者把手一摊：“我怎么知道？我又不会算命，顺其自然吧。” 许老师说道：“嗯，就是，放宽心，如果他真有什么先天体质，后面上个武院肯定没问题，哪怕是三流武院，都高手能看明白。” 朱小桔喃喃地感叹道：“我要是有先天体质，当年说不定就能留在武院了。” “谁说不是呢？” 老吴也是一脸艳羡，“当时我们同一批考上武院的，前几名都是有点先天天赋的。命啊。” “那陈默就更不可能了，他要是真有，咋会在炼气境卡一年。” “少说两句，干活干活。” ..... 咣当。 人行道上的地砖七拱八翘，如果在下雨天，这一脚下去恐怕会有惊喜。 不过陈默此时却没太在意脚下的事情，他正在脑子里分配经验。 [心法：和合生气真诀。] [境界：开窍(0/1000）] [阳窍:148/300] [刚窍贯通。] [明窍:0/300] [灵窍贯通。] [火窍:0/300] [绑定功法：无。] [可分配经验：47。] “不管怎么样，先把阳窍通了再说。”他把经验全部点到了阳窍上。 这面板除开本身功能，还有个额外好处，就是精确加点。 陈默可以按照需求在最合适的时候选择最需要的方向去提升，比方说现在的刚、灵、阳三窍，分别主管身体强度、反应和回复力，在初期阶段绝对是最实用的。 而别人就没这么好了。 大部分人都是在练功时感受到异样，然后也不管到底是什么，反正抓住契机就大力出奇迹，开出什么窍全凭手气。 如果在二境开出个火窍，收效就比较低，因为前三境，胸中真气太稀薄，不足以支撑什么功法，预备武校也不教，只能说未来可期。 陈默将属性点分配给阳窍，让它达到了195/300。 顿时，一股灼热的气息在丹田气海之中蹿升。 “嘶。” 陈默感觉一阵疼痛，有点像要生了，但这种感觉很快消弭于无形，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暖意。 这种暖意只是一种主观感受，在闷热的夏天傍晚，也不会让人感到难受。 他有一种给自己来一刀看看恢复力到底有多大提升的冲动，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毕竟现在才二境，还没有达到那种完全超凡的地步，也许伤口恢复会较普通人快些，可也不会有什么奇迹般的速度。 各阶段修行的功能，肯定是境界越高越显著。 陈默最后扫了一眼面板，却突然发现了一点变化。 [听众身份标签：天才。] 虽然早就料到了这些要求早晚会改变，但这还是显得有点突然。 “天才？什么算是天才？” 和之前的老师不同，天才是个主观印象，而不是客观职业，反正华夏国没有给谁发天才证的说法。 陈默又看了一眼其他栏目，确定没有什么明显变化，于是决定先尝试一下。 “找谁呢？” 他第一个想到了乐明瑞。 这家伙当初入学的时候和自己都是别人口中的天才，而且对方现在也是一班第一，应该没问题。 于是他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从来没有打过的电话。 “喂，陈默？” 很显然，乐明瑞也想不到会突然收到这个电话。 “你好。”陈默说了一句。 “呃，怎，怎么了？” “好久不见了，问候一下，没什么事儿了，再见。” “啊？再见？” 嘟嘟嘟。 乐明瑞在操场上一脸懵逼。 他想了五分钟也没想明白，明明半个钟头前才刚见过，怎么就好久不见了。 陈默已经试出来了，他说你好的时候直接字数+2，那么乐明瑞这个天才身份肯定没问题，自然就不必多话，至少有一个目标了。 他想了想，又拨通了另一个电话。 “喂？”黄翠的声音传了出来。 之所以要尝试，是因为这个女同桌在入学的时候并不引人注目，就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就属于高配版的曹斐，一直稳步前进，甚至开了明窍。 要说现在的话，同学肯定觉得她是天才，但又不觉得她是那种很典型的天才，大概属于努力型学霸。 “你在哪呢？”陈默问了一句。 字数+4。 “回家了，有事吗？” “哦，今天回这么早啊。” “是啊，今天我爸放假回来。” “那行，就不妨碍你们团聚了，拜拜喽。” “好。” 陈默等对方挂了以后才收回电话。 黄翠也算是天才标签的范围，那这么来说的话，每个班上前两三名应该都没问题。 “那就好办了。” 陈默松了口气，高兴回家。 第17章 老吴破大防 武校的早晨总是一成不变。 趁着天还没完全热起来的时候，所有学生都在操场上找到了有利的位置。 那些有树荫的地方当然最受欢迎，属于到得早的人，但一般来说，班上最强的人都能占据一小块地方，因为别人总愿意和他们分享，用来换取一些修行的心得。 这就是超凡世界的基本规律，在武校阶段甚至不太明显，等到武院以后，这种现象会更加普遍而且具体。 操场角落那棵大树底下总有黄翠的位置，倒不是她去和谁挤在一起，而是因为她总是来的很早，然后开始练功。 不过现在，她正和陈默蹲在边上不知道说什么。 “库库库库库....” 为了不打扰别人，两人把笑声都压得很低。 “你的意思是，感觉有点松动了？有机会开第二窍？”陈默小声问道。 黄翠快速点头，显得很高兴：“有机会的。” 陈默看着她带上最后一只手的护肘，站起来拍了拍屁股：“如果能在选拔之前再开一窍，你说不定有机会进内院呢。你去练功吧，我不打扰你了。” 黄翠也站起来，问道：“那你呢？” “我打扰别人去。” ？ 黄翠一脸懵逼。 ..... 陈默现在没有事干。 标签更换之前，他可以去骚扰老师，反正他们大早上一般也没有事干，但现在的听众要求是天才，他总不能真去打扰别人练功，就算要打扰也得是趁着休息的时候。 可问题是，没有谁大清早一来就去休息，基本上要等到中午才会有人放松。 陈默在操场上转了一圈，没有发现合适的目标，于是他又转到了教师办公室。 “来了啊？” 老吴等人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还以为又要迎接一顿话痨的洗礼，但过了几分钟，发现那个恶魔般的呢喃并没有响起，都忍不住抬起了头。 只见陈默趴在走廊那一侧的窗边，一脸审视地打量着诸位老师。 老吴端着杯子，吹了一口飘在水面上的茶叶，随口问道：“看什么呢？吸溜。” “吴老师，问你个问题。”陈默好像有些踌躇。 老吴乐了：“说吧，这次是要从人类起源开始说，还是打算畅想一下超凡之路的尽头？” 陈默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我只是个普通的预备武校学生，没必要讨论这么大的话题。” 朱小桔和张刚强都惊了：那你前一阵念叨了好几天经脉根基论和体魄建设基础论算什么！ 老吴嘁了一声，也不生气。反正现在陈默已经不是那个卡在炼气境的陨落天才了，他是开了刚窍的班级前十名，是业绩增长的重要指标。 他端着茶杯重新问道：“那你到底想问什么？吸溜。” 陈默沉吟了片刻，表情有些纠结，好像有一种难言之隐，但最后还是开口道：“您是天才吗？” “噗——” 老吴没想到他嘴里能蹦出这么一句。 他干咳了两声，正色道：“我当年也是考上了武院的，那时候的录取率比现在还低，这个，放在当时的情况，勉强算是吧。” 然后他就发现，陈默的脸上依然保持着那种复杂的表情，甚至其中还多了一丝...同情。 老吴有点坐不住了：“不是，你什么意思？” 陈默挠了挠鬓角的头发：“没意思。” “你是不是不信？”老吴有点恼羞成怒的前兆。 “我，我信。”陈默的眼神飘向了旁边挂着几把尺子的墙壁。 “你明明就不信。” “我真信！” “那你说，华夏人不骗华夏人。” “呃，我还有点事，先走了吴老师。” “伱站住！陈默，你给我站住，我真是天才，你别不信，当时我们班上追我的小姑娘都好几個，我叫你站住你听见没有！” 最后，当老吴蹲在走廊尽头的角落寂寞抽烟的时候，办公室里的人都在憋笑，同时暗自庆幸，还好自己不是陈默的班主任。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陈默离开以后，心里的同情却更甚了。 “想不到啊，整个办公室，一个天才都没有。” 其实当他开口说了第一句话的时候，发现字数没涨，就知道这个结果了，但老吴的自吹自擂来得太快了点。 说实话，要隐藏住那种同情的神色还是挺难的。 他思来想去，发现好像也不认识什么别的天才，于是只好回到操场。 “找个视野好的地方，等到谁休息就去搭讪。” 他的目光在操场上来回逡巡，终于，选定了一个最为开阔的位置。 ..... 旗帜在自动旗杆上呼呼的飘着，操场上也有微风吹过，可以让人在酷热的煎熬里得到片刻解脱。 滴答。 汗水从一张张年轻的脸颊上落下，然后消失在草坪上。 内院选拔在即，所有人都在拼命，虽然那个地方并不是跟所有人都有关，但也足够对所有人产生刺激。 毕竟进入内院，就等于保送武院，哪怕进不去的人也会羡慕，从而增加紧迫感。 在这样的状态下，每个人都获得了全神贯注的buff加成，不论站桩坐桩，还是练功打拳，都非常认真。 所以，一个狗狗祟祟地人影跑到旗杆下的台子上猫着，就非常引人注目。 陈默？ 一班的人很快就看出了那是谁。 武校操场周长是一千五百米，面积非常广阔，而且依次排开有整整三个，所以不缺地方练功，也从来没人跑到那地方去。 关键是，就算真跑上去练功也就算了，他搁那蹲着东张西望什么呢？ 陈默抱着保温杯，脚边有个双肩包，一口一口地喝冰镇在里面的可乐，眼睛像雷达一样扫过操场。 “失误了，明天带个望远镜来。” 他突然发现一个问题。 虽然借着在办公室有专座的便利，他已经看到了各班报名内院选拔的名单，也初步锁定了每个班的天才是谁，但这台上总归有点远，看不太清。 他顺便扫了一眼面板，现在阳窍还差一百个经验才能贯通，大概在两到三天内可以完成，到时候他就准备提升一下心法境界了。 一边盘算着以后得计划，他一边蹲在台上等着，过了一会，操场上练功的人里终于有往场边走的了，这说明第一轮休息差不多要开始了。 有人带头，就有人跟，原本全都在练功的操场渐渐变得乱起来。 陈默见时候到了，噌地一下就冲了下去。 第18章 富有且慷慨 被阳光直射了一上午，杯子里的水都温嘟嘟的，入口毫无冰爽的感觉。 黄小阳咽了咽唾沫，因为他看到，旁边蹲了个人，手里攥着一瓶可乐。 武校里是没有小卖部的，想喝水到处都有饮水机，但不提供额外的东西。 其实原本不是这样，毕竟小卖部也是个产业链，但十几年前，一次境外的超凡者战争里，有个入圣的强者发了牢骚。 “我看武校和武院都太舒服了，这些小年轻根本吃不了苦，一个千里奔袭，中间出多少幺蛾子？差点导致行动失败！” 从此以后，华夏国的武院和预备武校都取消了大量提供情绪价值的措施，如果受不了，那就不要成为超凡者了。 不过，预备武校面对的终究是一批刚从普通高中过来，年纪也不大的学生，所以要求不那么严格，如果有需要，自己从家里带东西可以，反正学校里买不到，放学之前也不能出校门。 在多数时候，其实也没什么关系，毕竟大伙都一样。 但现在，眼前就有一瓶白花花的可乐，塑料瓶身上还挂着几滴水珠。 黄小阳是六班的第一名，贯通灵明二窍，境界也接近后期，他有着不俗的毅力和天赋，但还是有些禁不住诱惑。 然而他没办法。 这里是预备武校，又不是真正的超凡世界，不能弱肉强食。 就在他心痒难耐的时候，只见那个相貌清秀还有点小帅的家伙抬起头，露出一個灿烂的笑脸。 “你也要来一瓶吗？” 嘶！ 黄小阳感觉心脏被一柄利剑洞穿。 “这，不好吧？”他的目光有些炽热。 坐在边上那人没有说话，只是从身后拖来一个双肩背包，拉开一看，里面全是饮料瓶，种类丰富，量大管饱。 富有！ 且慷慨！ 黄小阳震惊了，他很难想象，在如今这个现实的社会，竟然还有这样的人。 突然间，他脸色一变，问道：“多少钱？” 天下怎么会有免费的午餐。 谁知对方邪魅一笑：“不要钱，陪我聊聊就行。” 黄小阳有些迟疑：“你要不还是提点儿要求吧，不然我良心不安呐。” “那...我想请教有关修行的问题。” “哦！” 黄小阳一下子就放心下来，“这个简单啊，你说吧。” 修行从来就没有秘密，方法就在那，无非是天赋加勤奋，班上其他人来问，他都是知无不言，就像高中时期，学霸也不会拒绝同学来问题，就算拒绝，也是因为嫌麻烦，而不是要藏私。 但如果能说几句话就获得一瓶晶莹剔透的快乐水，他不介意展开说说。 这种事情并不让他感觉奇怪，班上也时不时有人向他请教。 “好好好，多谢，我是一班的陈默。” 说着，那人把水递了上来。 黄小阳接过瓶子，拧开了瓶盖。 呲—— 光是听到这声响，就感觉浑身凉快了不少。 他刚想把水往嘴里送，突然感觉有点不好意思，于是干笑了一声：“你先问。” 陈默点了点头：“好，我描述一下我遇到的问题啊。就是这个练心法的时候，老师说首先要专注嘛，必须摒弃杂念，让心态安定下来，如果心不静，就事倍而功半，对吧？” 黄小阳若有所悟。 专注度的问题，这个倒是很常见的症状，不过...不过我也没法子解决啊。 他开始回忆，平时是怎么静下心的，或许这能给予别人一些启发。 然后他就听见陈默说道：“但我每次进入专注状态还是比较快，这不是问题。” 不是问题你说它干嘛.... 黄小阳满脸无语，不过此时，他已经把可乐送进了嘴里，碳酸的刺激让他整个人好像都舒展开了。 陈默继续说道：“进入专注状态以后，接下来就是引导真气，这气，就是所谓炼气期炼出的气，老师说，引气的时候需要确保完整和清晰，不能似是而非。” 黄小阳又悟了。 是抓不准气的位置，这也是个典型症状，他倒是有点经验，甚至刚开始的时候也遇到了类似的困难。 然后陈默又把手一摆：“但我倒是得心应手，这也不是问题。” 黄小阳脸一黑：果然另一棵也是枣树！ 陈默能把他的心思猜个七七八八，不过他还是得硬着头皮说，毕竟几句话下来，字数已经统计了二百。 “接下来我就要进入重点了。”他说道。 终于！ 黄小阳认真了些。 陈默正色道：“引气流转的时候，需要按照心法口诀，一边在对应的时机外放真气，同时引新的气入体，周而复始，新旧循环，以达到源源不绝的状态，对吧？” 这倒的确是个难点，一进一出需要同时控制，不容易保持平稳。 黄小阳下意识的想着，但他总觉得，这家伙不会这么容易就完事儿。 果不其然，陈默再次说道：“不过我能保持进出的气息平衡，这同样不是问题。” 你他妈就是来炫耀的吧！ 黄小阳苦笑道：“哥们儿，你到底想问什么？特地来送水，肯定不是只想说废话吧？” 陈默点了点头：“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说废话？那我现在就回答你。废话，相信你肯定很熟悉，但我特地送水来说废话是怎么回事呢？下面就让我带你一起了解吧。 我来说一些废话，其实就是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你可能会感到惊讶，我为什么会说一些废话呢？但事实就是这样，我也感到非常惊讶。 这就是关于我特地送水说废话的事情了，伱有没有感觉很神奇？听了我说的内容，你有什么想法呢？欢迎在评论区告诉我哦。” [完成当前循环：经验+1。] “....” 黄小阳绷不住了。 这回答的还是废话啊！你自己说废话到底为什么会让你感到惊讶啊！还有最后一句都穿帮了吧！哪来的评论区！是从野鸡论坛上抄的吧！ 他薅了一把头发，叹了口气：“哥们儿，我真的是...哎，吃人嘴软啊。” 陈默眉头一皱：“吃人？你为什么要吃人？” 黄小阳眨了眨眼。 他无力地瘫坐下去，抬头望着晴朗无云的天空。 是啊。 我为什么要吃人呢？ 可陈默不可能就此消停，他挪动屁股，坐到了黄小阳的正面。 “没关系，我来替你解答。吃人，相信你肯定很熟悉....” “你他妈的！” 第19章 一班有个学生 “翠神，你是不是也快到二境中期了？” 一班的练功场地边，不少人也在休息，黄翠和平时一样，是最后一批走下场的，同时带动了班上剩下的几个人。 听到旁人的问话，她客套地笑了一下，说道：“不确定，可能差不多吧。” 正常人没有面板这种东西，对于境界的把握只能凭感觉，但修行终究是锤炼自己的身体，这种感觉虽然不能万分精确，到底还是八九不离十。 其实黄翠此时已经过了开窍境中期，非得量化的话，大概有十分之七左右，即将跨入后期的门槛，不过她不喜欢出风头，所以常常会往保守了说。 当然，就算保守，也足够引起旁人羡慕了。 “哇，翠翠，你不会真有机会选拔到内院去吧？” 这话倒不是轻视，因为无法进入内院，比无法考入武院还正常，毕竟前者的比重是百分之一，而后者在不好的年份也能达到十分之一。 黄翠摇了摇头：“今年的人都很厉害的。” “确实。为啥今年这么强，我听说六班的黄小阳都上周也开了第二窍，好像是灵窍还是火窍。” 既然是闲聊，大伙都比较发散，有人说道：“火窍....对我们现在用处不大吧？” “是不大，但未来可期啊。考武院是综合分数制，平时修炼的情况、擂台表现，还有不同境界的额外突破都要算分数。” “废话，武院又不傻，人家需要的是能走远的，一个入圣强者换一万个普通超凡者都不亏。” “夸张了吧。” 有的人在吹牛打屁，有的人却因为提到的黄小阳往六班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喂..喂，你们看。” 顺着那人的手指，一班众人很快就发现六班那边有个熟悉的身影。 “陈默？他什么时候跑那边去了？刚才不还在旗杆下面吗？” “他围着转的那个就是黄小阳！” “啊？他俩怎么认识的？” 看着那個方向，黄翠也是满脸疑惑，因为她知道，陈默肯定不认识六班的人，都不是同一批老师了。 乐明瑞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旁边说道：“看吧，他刚从比较落后的位置冲进班上前十，立马就认识了黄小阳，这说明什么？ 说明变强之后你周围的人档次也会提升，这更告诉我们要努力修行。” “明白了！这就去努力！” 众人不会因为班上强者的说教感到厌烦，他们只觉得大佬随时都在提点普通人，真是鞠躬尽瘁。 等到一批人回去继续练功，乐明瑞的心里一阵欣慰，他觉得自己又做了一件好事。 “回来了。” 这时候，黄翠突然说了一句，剩下几人转头一看，只见陈默屁颠屁颠地跑回来了。 不等其他人开口询问，他就从包里拿出一瓶可乐递给黄翠，然后拿着另一瓶走向乐明瑞。 “要不？” “咳。” 乐明瑞言不由衷地说道，“不用了。” 陈默不由分说地把东西塞到他手里：“害，跟我客气什么呢？” 乐明瑞有些受宠若惊，他以前跟陈默的关系也就是正常同学，大不了多了一层同为入学期天才的羁绊。 “谢谢。”他道谢的声音有些短促。 陈默笑道：“有点事儿，聊聊？” 嗯？ 乐明瑞本能地感觉可能会有点不对劲，但他已经来不及应对了。 “我有个修行方面的问题想请教一下啊。” 陈默直接一个勾肩搭背，把人拉到了边上，“我先描述一下题啊。就是这个练心法的时候，老师说首先要专注嘛，必须摒弃杂念，让心态安定下来，如果心不静，就事倍而功半，对吧？” 此时，乐明瑞的眼神还保持着纯真，他不知道，六班的黄小阳已经揣着一腔劫后余生的庆幸回去练功了。 不远处，黄翠盯着两人的背影，气鼓鼓地嘀咕了一句：“为什么不来问我。” .... 武校内院和外面只有一墙之隔，却好像两个不同的世界。 走进那扇几乎永远都关着的大钢门，面前就是一条幽静小路，穿过绿植遍布的树林，则是一片庭院，院中有池塘石桥，旁边还有亭台，不说别的，至少环境相当不错。 再穿过庭院，就能看到一栋三层仿古小楼，兼具教室、休息室、更衣室等等功能，毕竟内院一共就只有几十个学生，怎么安排都行。 这地方倒不是专门为了享受而建，之所以环境好，是因为它曾经本就是一位八境高手的别院，只不过因为位置毗邻，后来就捐赠给了青城武校，索性就直接拿来用了。 内院正中，那座三层小楼的顶层算是办公室，总教习林祥云坐在茶几后面，把开水倒入放了一小撮茶叶的紫砂壶里。 “孙叔，您今天怎么想着来我这儿视察工作了？” 胡子拉碴的林祥云哪怕泡茶的时候也不显得雅致。 坐在他对面的是个头发花白的胖老头，谁都知道，他就是青城武校的现任校长孙京平。 老头脸色一沉，不悦道：“说了多少次，工作的时候称职务。” “是是是，孙校长。”林祥云是一点儿不怵。 孙京平说道：“没什么事儿，来看看她的情况。” “没情况，和院里的预测进度一样，甚至略微更好上一丝。”林祥云说道。 他所说的院里，肯定不会是内院，因为内院只是个非正式称呼，作为武院外派到此地来指导的人，他说的是哪个院，自然不必多说。 孙京平说道：“嗯，我总怕你不上心。那帮老学究有多重视她你也知道，要不是她自己的意愿，我都直接把人带回去了。” 林祥云把柔顺的茶水从公道杯里分出来，推了其中一小杯给对方，说道：“孙叔，再怎么说我也是半步入圣的人了，您老人家能别把我盯得像孙子一样嘛。” 孙京平瞪了他一眼，岔开话题道：“最后一批补录的名单你看了？” “看了，有什么问题？”林祥云说道，“倒是有五六个好像还行，但必须亲眼见了才能有个准。” “一班有个叫陈默的小子，我查了一下档案，觉醒即炼气，然后也是个典型症状，卡着不能破境，本来以为学废了，结果前一阵突然开窍，十几天就进了班上前十。” “有这种事？” 林祥云倒也显得有些惊奇，“不过，就算这样也不至于让您都高看一眼吧。” 尽管他是内院的教习，但他清楚外面普通班的大致水平，已经过了一年才刚开窍，却瞬间进了班上前十，这速度不可谓不快。 要说这种速度并非完全不可能，有些连他都觉得天才的人很容易达到，可那种天才不会在炼气境卡着。 孙京平笑道：“想知道为什么？你叫厨子做点吃的，我边吃边给你讲。” 林祥云突然有些明悟：“孙叔，你就是来蹭小灶的吧？” 孙京平睁大眼睛说：“你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 “什么清白！你每次都饭点过来说事儿，饭量还不小。” 孙京平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谈事情不能算蹭饭.....工作餐，校长的事情，能算蹭吗？” 接着便是些难懂的话，什么“食色性也”，什么“仁义内外”之类的。 第20章 他好像有大病 修行是一件容易令人感到疲劳的事情，它不仅要使用筋肉骨骼，还得调动脏腑经脉，运动量比一般运动要大上许多。 到了快放学的时间，绝大部分人都已经倦怠了，腰酸背痛是小，有的心法运转过度的，甚至会感觉头疼脑涨，如同经历了一整天高强度考试，只想倒头就睡，不过倒不得，草坪被太阳晒得滚烫。 有一则不知道是不是谣言的传闻，就是说顶着烈日剧烈锻炼，可以增加贯通火窍的几率。 对于这种传闻，武校老师不置可否， 无论如何，在艰苦环境下超越极限，对体魄肯定是有帮助的。 三班的熊章岭就有类似的习惯，他会在酷暑尚未退散的时候在操场上跑个五公里。 现在这个阶段，普通班的学生大部分都在二境，他们的体魄较普通人有提升，却仍然不算正经的超凡者，如此运动量对大部分人都还是有些压力。 不过熊章岭贯通了刚窍和阳窍，并且自身的体魄素质就极强，所以对他来说，五公里其实还好。 作为三班正儿八经的天才，陈默当然不会放过，趁着刚才休息的时候就送上了今天带来的最后一瓶连他自己都没舍得喝的快乐水。 只要再聊个几千字，今天的目标就达成了，他也可以完美下班，回家吃饭洗澡看会剧睡觉。 然而这个熊章岭不太地道。 说好拿了水就聊会儿的，他吨吨吨一阵牛饮之后，说了句练功时间已到，直接跑了。 陈默一阵惊奇。 空手套白狼，套到我手上来了？ 他哪能惯着这个，拔腿就追了上去。 “不是哥们儿，等会啊，我还有话没说完呢？咱们君子协定，说好了的事情，怎么能反悔呢？俗话说的好啊，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说过的话，怎么能反悔呢？” 他咯噔咯噔地跟在后面跑，两人只差半個身位。 此时，在附近奔跑的不止他俩，还有三班另外十来人。 班上第一保持的习惯，自然有人效仿，每个班都有类似的状况。 他们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在操场上忙活了一天的人总是拉着人说个没完，但很一致的认为，这家伙有些不自量力了。 你什么水平就跟着咱熊哥跑？ 各班的尖子里也没听说有这号人啊？ 边跑还边唠叨个没完。 你能跟上两公里我吃屎！ 要知道，武校学生的跑圈和普通人不同，那不是热身慢跑，速度相当快的。 而熊章岭自恃天才的身份，当然不肯落于人后，速度比常人更快上几分。 “....诚信，是立身之本，咱们做人呢，当然是一个唾沫一个钉，说了简单聊几句，那就要简单聊几句，不能多，也不能少....” 他对耳边的邪恶呢喃倒是听得很真切，心里同样不以为意。 好好好，要跟我比体力是吧。 他双腿发力，比平时更快了些。 “....当然了，并不是说只要诚信，这个人就立住了，古人云，君子成人之美，美不胜收，收钱就要办事，是故君子，诚之为贵...” ？ 熊章岭一头雾水。 这都什么破玩意儿？ 而且怎么又绕回诚不诚的事儿了？ 他有些费解，心里也比之前更加浮躁，于是忍不住加快了脚步。 让他惊奇的是，那个好像是一班的小子竟然也跟上来了，更重要的是，他嘴里还在不停念叨！ “....那么，什么是君子？古代典籍中多指君王之子，强调地位的崇高。后来又赋予了道德的含义，于是君子一词有了德性，历代儒客文人将以君子之道自勉作为行为规范....” 他俩一个加速，一个跟随，这不要紧，关键他们一发力，后面的人顿时就跟不上了。 “熊哥，太快了！” “这种强度哥几个坚持不了多久啊。” “不行，太激烈了，要，要坏掉了！” 在一群人的求饶声中，还在激战的只剩下两人。 很快，操场上就出现了神奇的一幕。 内院选拔的热门人物，三班的天才，前期最强两窍的贯通者，魔鬼体魄拥有者熊章宇在前面狂奔，双目赤红，鼻中气喘如牛。 一个无名小卒在后面追赶，云淡风轻，嘴里滔滔不绝。 “....是故，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强于弟子，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忽如一夜春风来....” 熊章岭：“呼，呼，呼。” “....子又曰，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带什么？黄龙江一带全部带蓝牙！” 熊章岭：“呼，呼，呼” “....所以，归根结底，还是一个诚字，你一开始就坐下来跟我唠个十分钟，哪还有这种破事儿呢？” 熊章岭：“呼，呼，呼，我草，你也知道是破事儿啊？” 他终于坚持不住，渐渐停下了脚步，正好停在为了拼命追赶而累瘫在跑道边的三班其他人面前。 “兄弟，你是一班的啊？你怎么这么能跑啊？”有人一边试图攥住眼前的金星，一边问道。 其实陈默目前贯通的是刚窍和灵窍，阳窍虽然打通了大半，却还差上一点点。 而他自己本身的体魄天赋不如熊章岭，按理说，他是追不上的。 不过区别是，包括熊章岭在内的其他人，都是练了一整天的功，身体负担不轻。 可陈默没练功啊。 他只是嘴皮子累，身体经脉都不累，所以他可以利用真气和身体共同支撑，自然可以轻松跟上。 不过，其中缘由不足为外人道哉，他只能说道：“因为毅力！我不是个拔尖的人，所以更要像老熊这样的天才看齐，这就是我能坚持下来的秘诀！” 我怎么成老熊了？ 熊章岭还在喘着粗气，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原本瘫坐在地的其他人却突然悟了。 “原来如此！是我太废物了！” “啊，毅力！人最不能缺乏的就是意志力！许老师说早就讲过。” 只能说，跑太用力可能会导致大脑缺氧，智力下降，这帮人浑然没想起，境界和天赋的差距绝不是毅力可以补偿的。 熊章岭倒是没在意这些，他只是由衷地感叹道：“兄弟，厉害厉害，俺老熊彻底服气了，你想讲什么你就讲吧，这次我绝不躲了。” 陈默叉着腰瞥了他一眼：“不好意思，我下班了，你想听的话明天再来找我。” 说完，他把空荡荡的背包往肩上一甩，然后就大步流星地走了。 熊章岭站在原地看着背影走远，久久不能释怀。 “他好像有那个大病。” 第21章 内院全是天才吧 接近放学时间，操场上渐渐变得喧哗起来，一些老师也开始在班级的练功区巡视，顺便解决学生一天下来积攒的问题。 陈默盘腿坐在操场边，最后检视了一遍自己的状态。 [心法：和合生气真诀。] [境界：开窍(0/1000] [阳窍:288/300] [刚窍贯通。] [明窍:0/300。] [灵窍贯通。] [火窍:0/300] [绑定功法：无。] [可分配经验：2。] 今天是凑不够剩下一万字了，嗓子都要冒烟了，而且捕捉那些天才也不容易，必须得有诱饵。 陈默心想，如果有什么功法可以精准提升嗓子的强度就好了。 他接着就想起，晚上回去摸鱼，不对，补充知识的时候，就看到过类似小说里狮吼功那样的声波法术。 不过这个东西的实用性和性价比都偏低，所以非常小众。 他转念一想，面板现在给出的目标是说话刷经验，但过段时间就不一定了，不用急着考虑。 正琢磨的时候，一双线条匀称的腿突然闯入视野。 陈默抬头一看：“没发现你腿还挺长。” “不许贫嘴！” 黄翠没好气地说了一句，或许是掩盖羞涩，她一屁股在地上坐下来，“你怎么认识其他班那些人啊？” 陈默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她在说谁，回答道：“我不认识啊。” 不认识你跟别人说了一天？ 黄翠神色复杂地盯着他扫了好几眼，到底是没说话。 陈默笑道：“哎，你知道三班啥情况吗？我看他们班，好像尖子有点儿多啊。” 今天是标签改变的第一天，他其实都还没发力，主要在各班摸底，然后就发现，三班好像有几个预料之外的天才人物。 武校和其他高中一样，人这么多，谁也不会说认识很多其他班级的人，但如果是成绩在年级前列的学霸，就算不认识脸，起码也听过名字。 可当他今天去三班找老牌优等生的时候，却发现有两个没太大印象的人也被认可为天才。 这说明，至少在三班人眼里，他们拥有过人的才能。 陈默之前大部分时间都在教师办公室厮混，所以并没有太和其他人八卦，自然就不太清楚原因。 黄翠在班上人缘不错，因此消息还算灵通。 “三班是许老师他们班，之前去内院观摩过一次，结果回来就有两个开窍了，一个明窍，一個阳窍，而且他们本来境界也不低的。” 她说话时略显一丝焦虑，或许不能说是焦虑，只是感受到了压力，今年的形势或许比从前更加紧张。 陈默在意的倒不是这个，他只是皱了皱眉头：“等等，内院？观摩？” 他突然意识到了关键。 内院里，全是天才吧？ “嗯，你别急。” 他先宽慰了一下黄翠，“再怎么说，你还是比他们这些后起之秀更强，所以对你而言，他们是无效提升，不要焦虑，你是咱班第二，肯定能上武院的。” “嗯！”黄翠笑起来像一朵向日葵。 ..... 老吴背着手走在操场边，抓着一个保温杯，和陈默相反，他的保温杯里装的是热水。 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年纪到了以后，习惯就会自动改变，偏好喝热水，哪怕现在是烈日正盛的夏天。 “乐明瑞，今天感觉怎么样，有松动的迹象没有？” 他最关心的当然是班上第一，毕竟这个学生已经在冲击三境分神，要是真能被他翻过去，那么就肯定能进内院。 天赋这东西，正常来讲是要看境界之外的东西，比如开窍境开的窍，分神境分的神。 但本身的修行进度，其实也是重要标准之一。 这就是为什么要把武校阶段设定在一年半，不是为了让学生修行到什么地步，只是为了看，这一年半，他们能修行到什么地步。 诚然，在相同境界下，开窍多就更厉害，可要是对手境界更高，那就说不准了。 一个人每境都buff加身，可最后卡在六境止步不前，那就是打不过八境的人。 所以，如果一开始没有显露出额外天赋，却能在普通班时期晋入分神境，内院也是照收的。 至少这能说明，此人天赋尚可，自律，又有一定悟性。 不过，破境对正常人来说，都是一个极高的门槛，想跨过去并不容易。 乐明瑞只是摇了摇头：“没感觉，就好像堵了一扇很重的门。” 老吴拍了拍他的手臂：“急不得，你好好练功，按计划进行就可以了，时间还很多。” 对于落后的人而言，剩下的几个月肯定不算多，但像他这种人当然就无所谓，现在最关键的是不疾不徐，稳中求进。 正在老吴叮嘱完这边，准备去看看其他人的时候，突然感觉后背传来一阵凉意。 他感觉事有蹊跷，赶紧回头一看。 “又是你....” 老吴先战术喝了一口水，“我还说你今天都没出现，结果还是来了。” 陈默笑呵呵地说道：“我今天不说废话。” “原来你知道伱说的都是废话啊。” 老吴没好气的叉着腰，“那你想干什么？” 陈默嬉皮笑脸地说道：“我想去内院。” 老吴都给气笑了：“就你一天到晚不务正业的，还去内院？能考个武院再说吧。” 他感觉自己摸准脉了，对付陈默这种人，就不能语重心长，得用激将法。 然而陈默不为所动，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找机会到内院里面看看。我听说，许老师他们班去内院观摩之后，一下子又有两个人贯通了关窍，咱们班也得安排一下呗。” 老吴啧了一声。 “这有什么好安排的，我跟你说，他们班那俩就是正好赶上了，跟观摩不观摩没关系。那内院跟外边儿没多大区别，进去看看没什么实质作用的。” 他语重心长地说道，“不要一天到晚听风就是雨，要相信科学的修行方法。贯通关窍是长期的事儿，总不能是观摩之前一点儿迹象没有，进去溜一圈就顿悟了吧。” 陈默说道：“那他们班为什么要去嘛。” 老吴把他往没人的角落里拽了拽，小声解释道：“其实就是为了给点儿压力，他们班整体天赋都好一些，所以修行氛围有点惫懒，老许带他们见识见识真正的天才，叫他们明白人外有人。” “嘿嘿。”陈默不置可否。 老吴板起脸：“何故发笑？” “我笑您老人家少智，我的班主任无谋啊。”陈默老神在在地说道。 “看样子是我平时对你太亲切了。”老吴撸起袖子作势要打。 陈默赶紧抱头，嘴上嚷道：“您想想，许老师跟您老人家可是竞争对手，他说什么原因，就是什么原因？” 嗯？ 老吴的动作停在半空。 陈默持续魅惑： “科学归科学，有些事情宁可信其有，对不对？” “一班广大同学们肯定也有兴趣参观。实在不行您按着自愿的原则，想去的去。” “如果去完了班上多俩能考上武院的，您不是血赚？要是无事发生，那也不亏，反正又不收钱。” 老吴眼神闪动，像是听到四千块钱买一盒羊奶粉就送一打鸡蛋的老年人。 第22章 既有天赋又自律 内院有一颗桃树，长势一般，而且结的果子又少又稀，现在也掉光了。 林祥云站在树下，背着手面对桃树。 “架子虚浮，脚下无力，你还想把灵窍逼开？呵，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他当然不是在对桃树说话，而是对站在桃树其中一根枝杈上的少年。 从年纪上看，这显然是个学生，但从所说的内容看，又实在不像是老师在对学生说话。 少年单脚站立在树枝上，要让普通人来看，一点儿看不出毛病，甚至会觉得很稳。 他对林祥云并不好听的话毫不在意，只是闭着眼睛说道：“如果不能贯通五窍，我就不破分神境。” 林祥云抹了一把脸：“四窍够用了...过分追求完美不是好事。” “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找你？哦，对，明天有人来观摩，你准备一下，打个表演架，他们就爱看这个。”林祥云说道。 少年皱眉：“这有什么用？” “我怎么知道，反正你意思意思，省得校长又批评我糊弄事儿。” “你本来就糊弄事儿。” “闭嘴。” 林祥云一摇一摆地走了，边走嘴里边嘀咕。 “一班？我倒是想看看，孙叔说的那个陈默有什么特别的。” .... 咚咚。 在讲桌上敲了两下之后，老吴照例开始讲话。 “报名去内院参观的，要记住，不许喧哗，不要到处跑，就和他们一起修行，感受区别，看看别人是怎么安排计划的，明白了吗？” “明白！” 所有人齐声回答，陈默没说话。 不能做轻诺寡信的人，只要不许诺，就不算不诚信。 老吴没有注意他，只是点了点头：“那好，都跟我来，不愿意去的就好好练功，有什么问题，等我回来了一起解决。” 哗啦哗啦。 教室里响起了一连串桌椅板凳和地面摩擦的声音，很快，一班的教室里就变得一片安静。 老吴带着三十来个学生绕过教学楼，走向后面更深处的地方。 这里没有正常教学所需的设施，所以学生不常来，再往里就是那扇雕花大钢门，是内院的正门，但里面的学生大多是走另外一边临街的小门进去，和武校的普通班完全没有交集。 老吴上前去，冲里面的门卫室喊了一句：“麻烦开一下门。” 门卫室里坐着個老头，他不是门卫，而是清洁工兼园丁，负责维护内院里的卫生和绿化。 听到喊话，本来正在打扫门卫室的老头扛着扫把走了出来，气势凛然，不像个保洁大爷，反而像是手持大刀的将军。 “正门是不会打开之门。” 声音中气十足，不怒自威。 学生们心中凛然。 这就是内院吗？连门卫都不是一般人。 接着，老头转头扫了一眼老吴和身后的一群学生，然后猛地一拍脑门儿。 “哦，你们是来观摩的，我给忘了，对不住对不住，我给忘了，年纪大了就这样，哈哈哈。” 说完他还吐了吐舌头。 老吴满头黑线。 一把年纪了还卖什么萌啊！ 学生们的憧憬也瞬间破碎，虽然这个门卫大爷的确不像个正常人，但他好像是方向不正常。 到目前为止，陈默一直混在人群里，安静而低调，像个听话的好学生，这让黄翠都有些惊讶。 很快，众人走进了松柏掩映的内院之中。 “哇，环境真好。” “我要是能在那个石拱桥上修行，进度肯定能快上一倍。” “好安静。” “咳咳！” 老吴的一声咳嗽让队列安静下来。 一行人沿着小路往里走，绕过了池塘，停在了那座三层别墅前面的小广场上。 “我去请人下来，都记着我昨天说的。” 作为一个普通武校老师，他当然不敢叫一个留在武院的强者等自己，所以是先来了再上去找人。 陈默站在队伍里，用手肘碰了碰黄翠：“他昨天说啥了？” “教室里说的，你没听？” “我在计划怎么让今天参观的效率最大化，没注意。” 黄翠清了清嗓子，瓮声瓮气地模仿老吴：“都记住了，明天去了内院，不得喧哗，更不要瞎跑，注意纪律。 人家好心让我们去参观，不能造成不良影响。而且人家是内院，不，正式的叫法是进阶班，所有人都既有天赋又自律，天赋是没办法改变的，但自律这一项，不能输！” 陈默哦了一声，感觉老吴还真会拿捏学生的心理。 在他提示昨天的话以后，一班众人几乎肉眼可见的严肃了不少，全部挺胸抬头，目不斜视，等着内院的教习和学生到来。 然后气氛在一声怒骂里崩溃。 “臭小子站住，你又偷我草莓吃！三十块钱一斤很贵的啊！” 紧接着，就是两个身影从那座三层小楼里蹿出来。 一个手里捧着一个装水果的塑料盒，里面只剩下几颗草莓，腮帮子也鼓鼓囊囊的，显然东西还没来得及咽下去。 尽管他此刻的状态并不适合奔跑，却还是用很快的速度从众人眼前一闪而逝。 在他的后面，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大叔刚跨出门，头发乱糟糟，脚上踩着更不适合奔跑的拖鞋。 陈默一眼就认出来，这就是那天搭过几句话的内院总教习林祥云。 看到这个场面，众人更加沉默了。 这就是内院的自律？ 学生没个正形，老师看起来也好不到哪去。 就在老吴也有些错愕的时候，一道黑光从众人面前闪过，某种暗器从林祥云的手里射了出去。 嗖——咚！ 暗器直接没入了对面那棵梧桐树的树干。 喂！这不是自律不自律的问题了吧！ 这是谋杀！ 众人逐渐开始傻眼。 但突然间，有人想到了更令人惊奇的问题。 那个偷草莓的学生竟然很轻松地转了个身，然后就躲了过去。 他们不由自主地去想，如果换成自己用后背迎上这一击，恐怕现在已经在奈何桥上喝汤了。 内院的实力，恐怖如斯！ 好在扔出暗器之后，林祥云也看到了这批多出来的参观者，他没有继续追击，只是停下了脚步。 “哎哟，吴老师不好意思，我本来正打算换身衣服下来的。” 老吴此时正在震惊状态，下意识地就说道：“林教习，这个...不太安全吧...” 林祥云知道他什么意思，赶紧解释道：“不不不，今天是特殊情况，平时我们不会这样的。” 这还差不多嘛。 众人松了口气。 林祥云接着说道：“平时我一般会控制好角度，不会伤到树，而且这么一个小洞，那树也死不了吧？” 所有人都是满头黑线。 谁他妈说树了啊！ 第23章 义不容辞 夏天的微风拨动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树下，林祥云在说话。 “先简单说一下，我们内院的教学宗旨并没有什么特别，主要思路都是以引导为前提，发挥学生的主观能动性。在不压抑自身特性的前提下，尽可能激发更大的潜力。” 学生听得一愣一愣的，老吴倒是很熟悉，这话一看就是在什么地方抄的稿子。 抄归抄，话题本身还是比较严肃的，至少，如果林祥云说话的时候没有趴在梧桐树前面掏那个被他射出来的洞，那的确是比较严肃的。 “哎等一下，掏出来了。” 当他拿到了没入洞里的暗器时，其他人心里的杂念就突然没有了，因为他们看见，那不是什么正经暗器，而是一根很普通钢笔，甚至还戴着笔帽。 黄翠拿指头在陈默腰上戳了戳，小声说道：“真厉害，那根笔一点损伤都没有。” 陈默微微点头：“肯定是高境之后的手法。” 其他人也同样议论纷纷，相比之下，随手甩出的笔就能击穿树干，这种手法比抄来的演讲稿有说服力多了。 林祥云这样的高手，自然有提升听觉的手段，他听清学生们的议论之后也不装了，直接抛弃了稿子。 “你们很好奇我扔笔的手法是吧？这没什么了不起，如果你们能随便到个六七境，也能轻而易举地做到。” 他笑呵呵地说道，“所以努力吧，超凡之路很漫长，虽然会走得越来越辛苦，但风景也会越来越好。” 一众学生听得跃跃欲试，恨不得赶紧考上武院，然后成为林祥云一样的高手。 没有人注意，站在一旁的老吴眼皮直抽抽。 “什么叫随便到个六七境？要真这么容易我特么也不至于离开武院。” 武院和大学的最大区别在于，前者是优秀者才能留下，平庸之人到时间就会被塞一张证书然后光荣毕业。 简单介绍完之后，林祥云就在前面带路，把人领到了内院里的练武场。 这地方是由一个强大超凡者捐赠，它只是普通住宅，原本是没有练武场的，只不过为了适应内院的教学需要，才特意将花园改造了一下。 三十多个参观的学生进去略显拥挤，因为内院那边还有十几人也在。 从外表上看，这些内院学生和外面普通班的没有多大区别，但陈默还是看出了一种本质的差异。 同样看出来的还有黄翠，她小声哔哔道：“这些人身上一点紧迫感都没有。” 外面的大操场上，明显能感受到普通班学生那种争分夺秒的气氛，每個人都拼尽全力，生怕落后。 这很正常，毕竟百分之八十到九十的淘汰率摆在那里，对普通人来说，考上武院就是很难。 而内院这些生而有天赋的人，他们只要别误入歧途，基本都能上武院，并且是排名前列的一流武院，所以他们没有那种紧迫感。 陈默攥紧了拳头：“哼，有什么了不起，我们这些努力修行的普通人也不是没有希望！” 你好像没有在努力修行吧... 黄翠这老实巴交一姑娘都有点绷不住，她一直都在暗自关注同桌，至少从破境以来，陈默就没怎么正经修行过，无非就是用一点碎片的时间练练拳脚招式。 不过连她也不明白，他是怎么莫名其妙就开了刚窍。 这时候，林祥云已经和老吴一起开始安排，让所有人开始练功。 这就是参观内院的第一个环节，通过共同修行的方式来对比，当然，如果有问题，也可以和内院的学生交流。 老吴和林祥云走到一旁，互相客气地发了发烟，相互攀谈着走向了练武场外的凉亭。 接下来的这个阶段，主要是靠学生自己熟悉，他们俩的作用不大，毕竟如果还是要指导教学，那就没必要到这里来了。 参观内院，主要就是看个氛围，没别的。 然而，就算两个老师走了，练武场也并没有变得热闹起来。 内院的天才在专心练功，聚集在场地左半边，一班来的大多比较拘谨，都在场地右半边，也不太好意思开口。 但有的人好意思。 陈默在这样平静地氛围里，狗狗祟祟地摸向了练武场的对面，凑到了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生旁边。 “学姐，你练的这个是半月桩，对吧？” 他们其实是同届，但叫学姐就显得格外尊敬，倒不是陈默有心恭维，主要是想着伸手不打笑脸人。 那女生并不高冷，她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天真地回答道：“对啊。” “哦哦，那你修的心法也是和合生气真诀，是五种方法之中偏法系的那种，对吧？” “对啊。”女生又眨了眨眼。 陈默继续说道：“我猜得果然没错，毕竟咱们华夏国的所有武校都统一采用和合生气真诀筑基，在整个启蒙阶段，也就是前三境，基本都修的这种心法，对吧？” “呃，对啊。”女生有点意识到不对劲了，因为对方说的话都来自课本，其实没什么好讲的。 “那你到了四境之后，就要换一个契合自身风格的进阶心法，比如照月清辉诀、源流轮转心经、纳气真诀、天心一气诀....” 陈默在那个女生逐渐震惊的眼神里报了一通菜名，一口气背完了几十个心法的名称。 “....回生经、逆脉燃血真诀或者蹋虚罡风真诀！呼——” 陈默猛吸了一口气，“从这些里面选一个修行，对吧？” “对。” 那个女生有些哭笑不得，但她还是竖起了拇指，“你真厉害，一口气能背出这么多心法来。” 陈默把气喘匀了，笑道：“这都是努力的结果。” 的确，不努力不行，语速甚至在现阶段决定了他进步的速度，晚上回家他就到处去吸收各种理论性的东西，好让说话的时候不会因为没词儿而耽误进度。 他刚说完，突然就感觉周围有好几道好奇的目光，只见刚才还在旁边练桩工的内院学生都在打量。 “牛逼啊哥们儿。” “我数了，你刚才一口气报了七十八个心法，以后想当研究员吗？” “你这理论能把我们都给秒了啊。” 陈默对彩虹屁不感兴趣，但是其中有个平头哥的话让他来精神了。 “哎，你还会背别的吗？适合武道方向的心法也来一遍，怎么样？” 有人嫌弃地说道：“你把人家当什么，专门给你表演的吗？” 平头哥连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他话没说完，就看见陈默已经兴致勃勃地撸起了袖子。 “不，既然伱有要求，我义不容辞！” 第24章 都是因为他来了 凉亭里放着一个茶盘，还有半拉橘子。 林祥云外貌粗犷，却对泡茶这种事得心应手，看动作就知道他精擅此道。 相比之下，坐在石桌另一面的老吴就显得有一丝诚惶诚恐的意味了。 他深切地知道，两人之所以能面对面坐着喝茶，那是因为有武校这个平台。 毕竟，能担任各地武校内院总教习的人，至少也是七境，而且一般都是青壮年，也就是说未来还有进步的空间，有机会成为那种名震一方的强者。 如果放在外面，他这么个在五境原地踏步几十年的平庸之人，是绝无可能和林祥云有什么交集的。 当然，林祥云不是颐指气使的人，他大多数时候还是以教师的身份在和老吴交流经验，无形之中把双方放在了相同的地位上。 “诶，对了，吴老师。” 他又拿出一根烟递过去，然后自己也点上一根，，“你们班上有个叫陈默的学生是吧，他来了吗？” 就在刚才，林祥云想起了前几天校长来之后提到的人。 老吴愣了愣，点头说道：“是啊，他来了的，其实来参观这事儿，就是他跟我提出来的。” 他一阵心虚，生怕那陈默是不是什么时候闯祸被眼前这人逮到过。 林祥云笑道：“我想看看他。” 老吴这下更害怕了，干笑道：“那个臭小子就是個闯祸精，没什么好看的吧。” “有闯劲儿是好事嘛。” 林祥云不以为然，“武院就喜欢敢想敢做的人，当然，不能犯原则性的错误。” 不知道找校长谈心一谈就是一个小时算不算原则性的错误。 老吴在心里默默想着，然后站起了身。 “那行吧，咱们也该回去看一眼了。” 两人把只抽了两口的烟杵灭，然后一起往练武场的方向走去。 经过一条弧形小径，又绕开花坛，目的地终于出现在眼前。 还没凑近，就感觉有个熟悉的声音正在耳朵里渐渐放大。 老吴本就悬着的心更加忐忑起来，他忍不住加快了脚步，领先两个身为走到近处，然后只感觉眼前一黑。 只见陈默正搁那报菜名。 “八傀法、灵机诀、念动演杀操、分身术、流心锥、分心震荡炮....” “控纸诀、木工刀、琉璃分金舞、灵犀诀、念身经、五方谛听术....” 他在中间念经不要紧，周围十几个内院学生听得津津有味，甚至还有点崇拜的意思。 这都啥玩意儿啊？ 老吴人都傻了。 林祥云也是一脸复杂的表情，拿手挠了挠下巴：“全是念动流派的功法，他的知识储备很丰富啊。” 此时，陈默已经把几大流派的心法念完了，转向了功法，这就更加多种多样，足够凑不少字数。 光这段时间，他就已经刷出了好几点经验。 能报出这么多功法，其实是利用晚上的时间，在网上各种查资料找来的，但这些功法都是武院珍藏，自然不可能知道具体内容，也就是大致了解个流派和名称。 毕竟功法是全世界所有武院的立身之本，就算离开的人也不能轻易泄露，否则必然被请到某个地方喝茶。 “呼。” 陈默喘了口气，“能力一般，水平有限，各位衣食父母有钱捧个人场，没钱也捧个人场，您叫一声好，咱心里一乐呵，那就值了。” “好好好。” “再来一个！” 这下林祥云也绷不住了。 虽然那个一班学生是挺离谱，但自己平时带的那批好像更不正经。 陈默发现在这地方刷经验那叫一个舒服，搁外面操场，他肯说也没人乐意听，内院里这些天才根本不在乎，都是有乐子就看。 他正准备再把武道流派的功法报一遍，就突然感受到一股杀气。 “怎么？你这是要转行说相声？” 老吴似笑非笑地站在边上，“要不我给你弄一副快板？” “呃，吴老师，这话说的。” 陈默干笑道，“我不会，你得帮我打才行。” 老吴一个暴跳如雷扑了上去：“打！我看你是想挨打了！” 陈默见状，撒腿就跑，老吴紧随其后，那帮内院学生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紧接着就追了上去。 林祥云留在原地，和来参观的学生面面相觑。 “老师，你们这儿平时也这样的？”有胆子大的问来一句。 林祥云脸一黑，那小子不来的话能这样？ 陈默当然是不可能从老吴手底下逃出生天的，他很快就和之前一样被提溜回来了。 “你说你想来观摩，来了你又瞎胡闹！” “珍惜机会懂不懂，你以为有多少次这样的机会？！” 终于，练武场在两个老师的主持下恢复了秩序，只不过少了一个人。 凉亭边，陈默站着满月桩，这是综合性的桩功，没有明显突出方向，也没有短板。 亭子里，林祥云盯着他，眼神上下晃荡。 “原来是你。”他刚才就感觉这个刺儿头学生有点眼熟，仔细看了几遍，发现正是那天再普通班教学楼下面见过的家伙。 老吴此时还没缓过劲儿来，愣愣地问道：“林教习，你们见过？” 林祥云把之前偶遇的事情说了一遍，又笑呵呵地说道：“我听说，当时罚站是因为跑到校长面前说了很多话？” “....” 老吴脸上的痛苦之色更甚，丢人都丢到内院来了，“伱给我负重站桩！” 于是，陈默不仅要站满月桩，身上还挂了上了二十斤重的沙袋。 虽然如此，但老吴到底还是关心学生的，他在亭子里小声询问：“林教习，你看他有机会考上武院吗？” 超凡世界总是迷信强者，就连他这个班主任也不例外，其实论教学经验，林祥云不一定更多，他能教天才，还真不一定看得准普通学生。 林祥云欲言又止，添了一杯茶，说道：“从目前的状况来看，他还在刚破二境的程度，就算加上开了刚窍.....这个，不好说嘛。” 其实这算是委婉的表达不看好了。 班上前十归前十，但要是境界又开始卡住，那也不是不可能跌出前十。 他突然呵的一声笑了笑：“我想起上次见面的时候，他还说他会考进内院来着，现在离选拔没多久了呀。” 老吴脸一黑。 没事儿瞎吹什么牛？ 他一咬牙：“再加二十斤沙袋！” 第25章 天才中的天才？ 石头凉亭里坐着喝茶的两人，如果再焚一把香，想必会很雅致。 不过林祥云却没什么形象，一只脚踩在石凳边缘，手里捏着小茶杯，歪着身子打量在亭外负重站桩的少年。 陈默身上一共有了四十斤的沙袋，但他的身体一点儿不晃。 “站得还挺稳，哦，你开了刚窍。”林祥云说道。 从进入内院到现在，老吴终于有机会欣慰了一下，好不容易算是小小的露了一下脸，尽管贯通一窍在内院算不上什么，但对比之前的斑斑劣迹，怎么也算是正面评价了。 陈默保持着弓步的满月桩，回答道：“林教习，内院的学生平时站桩也负重吗？” [字数+16。] 说完，他愣了一下。 这也算字数？ 他看向眼前唯二的两个听众，又确认了一下标签：天才。 嗯... 老吴肯定不算，所以天才是指林祥云。 陈默眼睛一瞪，突然悟了。 对啊！标签是天才，又不是优秀学生，林祥云能留在武院，肯定也是天才啊！ “咳咳。” 陈默一下子就来精神了。 “林教习，我有问题想问。” 林祥云很配合地说道：“你问吧。” “请问您来自哪个武院，这能说吗？” 老吴听了就想喝止，这小子怎么还蹬鼻子上脸，但林祥云抢答了：“青风山。” 武院不是大学，并非在市区里划一块地修房子就建起来了。 根据功法流派的不同，一般会选择落户在适合各院的地点。 可能叫什么道观，可能叫什么寺庙，自然也可以叫青风山，因为武院就在一座叫青风山的地方。 当这三个字出口之后，老吴心里一惊。 他也刚才也很想知道这个内院总教习来自哪所武院，但没好意思问。 可现在，得知真相的他更难淡定了。 “青风山武院可不一般啊，这是排在全华夏前十的武院，只有各武校进阶班的学生才有资格报考。” 老吴有点没反应过来。 卧槽？怎么还有旁白。 他仔细一看，原来是陈默解说上了。 “这所武院的历史并不久远，诞生于二十年前，却在一开始就排进了前十名。因为第一任院长，就是当时最强的超凡者，剑圣崔九羚。” “更重要的是，他设立武院的时候，还带去了另外一个武圣，一個法圣，这就是排进前十的资本。” “如果不是因为时间太短，青风山足以问鼎前三，加上剑圣崔九羚的逝世，现在只排在了前十的末尾。 这是大众普遍接受的说法。 八门武院历史上只出过两圣，其中一个早就死了，就这便足以让它成为一流武院之中的头部梯队，排在十几名的位置。 青风山现在还有两个活着的入圣强者，自然能再进一步。 对此，林祥云不置可否，他说道：“你很了解嘛，其他武院的状况呢，也说道说道呗。” 陈默一听乐了。 这内院就是不一样啊，都主动要求自己说话。 从今天起，他想尽快加入内院的想法更加强烈了。 “咳咳。目前，华夏排名前十的武院分别是，河西省两界塔武院，西荒省黄沙窟武院，河东省岱宗武院...” 陈默站着桩，举着沙袋滔滔不绝。 .... [完成当前循环，经验+1。] [完成当前循环，经验+1。] [完成当前循环，经验+1。] 一顿介绍，把他从网上看来的资料说得差不多，喜提3点经验值。 林祥云和老吴对视一眼，前者笑道：“别的不说，你这家伙就算考不上武院，起码也能找个研究院混口饭吃吧。” 当然，这是玩笑话，那些研究超凡理论的地方，并非背资料就能入选的。 陈默只是傻笑了几下不吱声，他却没有把心里话说出来。 从刚才他就在想一个问题。 林祥云这个天才，是在什么环境里认定的。 比方说一班的五个老师，他们都是曾经去过武院的人，别人不好说，但谁都知道，许老师在预备武校阶段，是班上的第一名，就算后来泯了，可好歹天才过。 这样的经历，并不能得到面板的认可，也就是说，标签必须得是当前身份。 而林祥云这个天才，肯定不是和学生对比，也不会和武校教师对比，他是武院的人，必然是和武院同门对比。 问题来了。 青风山是什么地方？那是曾经三圣临门，比一流武院还高一个档次的武院。 在那里都是天才的人，怎么会跑到一个小小的青城市来教学生？ 这就好比国家级歌唱家跑到一个偏僻小学当音乐老师，一幅画拍卖上亿的顶级画家跑到培训机构教美术。 不是说不可能，但是就很怪。 陈默不由地开始怀疑，这地方有古怪。 “难道说，内院里有个连青风山都要重视的人，所以才偷偷派他过来提前接触？这倒是很有可能。” 但他没有把内心的疑惑说出来，这种事情还是别多嘴，到时候惹来祸患。 到了这个时候，老吴渐渐接受了现实，他发现林祥云好像并不反感这个没溜的学生。 作为班主任，他决定帮陈默一把，于是说道：“你听见没有，林教习说你现在还考不上武院呢，不知道你一天到晚嘚瑟什么。” 林祥云赶紧说道：“哎，也不能这么说。现在距离大考还有些时间呢，机会是有的。” 老吴继续加码：“对啊，所以说，关键是从现在开始努力，今天有这个机会，你还不赶紧问问林教习，有什么疑惑，请人家指点指点。” 林祥云笑了笑，他哪能听不懂这话的意思。 正常来说，像他这样的强者指点无关的后辈全看心情，说了那是好心，不说也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 要知道，但凡是个七八境的超凡者，别人都愿意花大价钱求指点，这可不是免费的午餐。 陈默在心里感激了一遍老吴，然后放下了沙袋，搓了搓手说道：“林教习，我的确有一些小小的疑惑想请教。” 林祥云指了指凉亭里空着的石凳：“坐下说。” 陈默丢下沙袋，屁颠屁颠地小跑过去，一点儿不客气地坐下：“嘿嘿，我的第一个问题源自经脉根基论，从水下第一个生命...” 老吴一听这话就感觉耳熟，连忙打断：“你给我好好说。” 陈默干笑一声，只好换了个切入点：“那我们就从猿猴的直立行走往讨论体魄建设基础轮。” “站回去！” 老吴人麻了。 第26章 开始探险 陈默到底是没有站上一整天，他一边站桩一边和林祥云说话，效率不算太高，毕竟他后面只能认真请教一些有关修行的问题，最后又到手了四点经验。 等到接近中午，自行练习的环节结束了，参观之行也进入第二阶段。 “吴老师，你们那边的收尾，一般是自己练招式对吧？我们这儿习惯实战，要不这样，我让他们比划比划，也可以和你们班上的学生们一起交流嘛。” 林祥云解释道，“反正你主要是想给点压力，我找个四窍贯通的出来打两招看看。” 不，我其实只是想让他们搏一搏顿悟的机会。 老吴没有把心里话说出来，不过看看四窍贯通的学生是什么水平也好，别说一班学生，就连他都没有仔细见过。 当年他自己就只是在一个小武校的普通班修行，班上最强者才贯通两窍。 后来他考上了一所三流武院，也始终很平庸地随波逐流，没见过真正的天才。 再后来，因为卡在五境初期无法进步，他选择退居二线到武校当老师，倒是远远的见过些内院的天才少年，只不过仅仅是看见，并没有真看他们动手。 这个林祥云倒是不拘一格，表演赛的形式好像的确不错，到时候让乐明瑞去切磋切磋，也好摸摸底，对下个月八日的内院选拔有个初步印象。 很快，他就把班上的学生都集合起来，还专门把陈默抓在身边，省得一不留神他又成了祸害。 另一边，林祥云则额外叫来了一個原本不在练武场上的少年。 这人名叫薛起凤，五官周正，但眉毛很显眼，眉梢微微有点往上吊，看起来就显得有点凶，哪怕笑起来都感觉不像好人。 然而，他现在已经是开窍境后期，四窍贯通，只差一个灵窍就圆满了。 一班的学生们肃然起敬，他们是第一次见到活着的四窍贯通。 不过，林祥云要帮老吴立个标杆不假，但他还是怕打击到那些学生，所以故意没说，薛起凤之所以没有晋入分神境，不是不能，只是不想。 就如他那天站在桃树上所言，不通五窍，就不破境。 林祥云说道：“那个谁...嗯...李孟，你来跟他比划比划，就照平时一样。” 场边，老吴拿手指戳了戳陈默的肩膀：“你好好看看，别以为班上第十名有什么了不起，体会跟人家的差距。” “哦~” 陈默糊弄了一下。 他在心里策划着逃跑路线。 被老吴抓到身边，他就没机会去刷经验了，必须得想个办法溜号。 最好的方法，是趁着待会打起来的时候找个机会悄悄退出人群，然后到别的地方逛逛。 毕竟内院有几十个学生，但练武场上只出现了十几个，所以肯定还有更多的目标有待发现。 正想着的时候，人群前面的薛起凤已经和李孟打了起来。 刚开场，就让一班众人都惊住了。 这就是内院的强度？ 场上比试的二人刚动手，就如野兽一般冲了出去，气势极强，速度极快。 “全都开了灵窍和刚窍。” 黄翠小声分析道，“招式熟练，境界也很扎实，完全没有短板啊。” 老吴听到了她的话说道：“这在内院只是基础。” 乐明瑞在另外一侧开口说道：“吴老师，他们的境界不算最高的吧？” “那肯定，一般来说，内院的标准是大考的时候达到三境中期以后，四境以前的水准。这两个都不到三境，应该是有特殊原因。”老吴也不怕打击人，就这么直接说了出来。 场上的比试还在进行，原本只是表演性质，但战斗的双方好像越打越嗨，明显的拆招动作渐渐消失，变成了真正的打斗。 这时候，一班的众人才完全体会到进阶班和普通班之间的差距。 乐明瑞和黄翠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作为班上实力最强的两人，他们的境界其实落后场上两人不多，可心里很明白，自己上去，三招之内必败。 老吴的心也在往下沉。 他发现如今真的是所有领域都在卷，当年他那一届的内院学生还没有到这种地步。 看样子，这些人不仅境界扎实天赋强悍，而且对招式的钻研，以及一些更加极致的细节都很到位。 嘭！ 终于，薛起凤的对手一不留神，被一记鞭腿命中，轰的一下飞出去在地上滚了好多圈才停下来。 林祥云全程在旁边盯着，却没有出手保护。 他看向老吴，后者心领神会，依照刚才商议的流程，询问自己学生：“你们也看到了，啊，这个，薛同学的修为很扎实，整体实力也很强。 我们向来鼓励要养成谨慎的行为习惯，但不能真的怯懦，我们不主动向难以抗衡的对手出招，但也不能惮于向强者出手。 所以，有没有人想挑战一下内院的薛同学，就当是交流切磋？” “....” 场面一片安静，谁也不敢第一个开腔。 如此状况并没有出乎老吴的预料，这时候，他立刻就想起了那个在办公室都设有专座的学生。 虽然那小子平时是挺烦的，但好像关键时刻总能靠得住，以他的脸皮厚度，应该不有顾虑。 只要有人带头，其他人肯定也能跟上。 “陈默，要不就你先去试试吧。” 老吴转过头，就想先派出我方皮卡丘，然后他就发现刚才还站在身后的陈默不见了。 根本靠不住啊！！！ “他人呢？” 老吴看向了已经在抬头望天的黄翠。 “啊，我，没，看，见，呀。” 黄翠一字一顿地回答，还配上了一个标准地假笑。 “我说过了....说谎这种事情不适合你。”老吴实在很无语。 黄翠见隐瞒不了，只好说道：“刚才您专心看比试的时候，他偷偷从后面跑了。” “库库库库。” 不远处那些内院学生发出一阵窃笑，那个叫陈默的人，看起来气息不太强，但挺有趣的，或者说，实力以外的东西都很强。 老吴以手扶额：“那你咋不告诉我。” 黄翠把眼神转向一旁，沉默不语。 不让你撒谎你就直接对抗是吧！ 老吴一脸无语，只能先顾全大局：“乐明瑞，你上去比划比划吧。” .... 此时，陈默已经离开人群，开始在内院探险。 第27章 一人之下，自称的 噗通！ 池塘里的鱼跃出水面，然后又重新落回去，只留下一圈扩散开的浪花。 陈默知道内院的来源，可以理解它有个装饰用的池塘，但理解不了为什么池塘里是鲫鱼。 “为了煮汤的时候捞两条吗？” 他沿着水边走了一段时间，然后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回到了那栋三层小楼。 他的本意是找找散落在内院里的其他和平星碎片，不是，其他学生，但人没找着，不知不觉还跑到这个曾经来过的地方了。 倒不是陈默路痴，主要他有个毛病，那就是一旦有人带路，他就不会看路。 就是说，如果他是一个人来的，那么他会记住方位和路径，但和全班一起列队进入内院，他就会省略这个动作。 包括吃饭时也一样，他不介意请客，可如果有人抢着付钱他就不乐意去抢，帮女士提重物可以，但如果有暖男主动效劳，他就不会跟着舔。 一言以蔽之，他不怕承担责任，也不会没事就去揽责任。 以上就是陈默对自己的迷路状况进行的脑内挽尊。 他正准备离开，但突然想到，内院这么大，而且绿树成荫视野不好，想避开练武场那边，并且还要找人，就得先侦察。 “去楼顶瞭望一下好了。” 他知道这栋楼的作用，一楼是教学，二楼是休息室和更衣室，三楼是办公室，再上去有個大天台。 这是之前在凉亭边从林祥云口中打探到的。 陈默走进大门，首先一楼，入内就是一个大客厅，地毯边上摆着一圈沙发，靠近深处的地方摆了个支架撑着小黑板。 他可以想象，平时学生坐在沙发上，林祥云则在黑板边讲课。 更里面还有其他房间，都不大，不足以容纳内院的三四十人，但以这里的状况，估计也很少需要这么多人一起上课。 陈默没有继续参观，他走上楼梯，经过二楼直奔三楼外侧，从门里出来是个三五平方的小阳台，上面摆着一个茶几和两把椅子，大概林祥云会在这里休息泡茶。 门口的右手边有个延伸向后方的小楼梯，简洁没有装饰，只要走上去，就能抵达小楼的最高点。 陈默继续往上，沿着旋转九十度的楼梯登顶，视野霍然开朗，从这里可以看到一大片郁郁葱葱的树冠，还有碧蓝如洗的天空。 不过，陈默没有把精力集中在景色上，因为他看到，这个天台上居然有人。 找了这么半天，他终于在内院发现了疑似学生的人！ 为什么说疑似，因为这人有点奇怪。 首先，天台的角落里放着一把大伞，就是那种烧烤店门口插在水泥墩子里的东西，上面甚至还印着方便面品牌的广告，大概率就是从街边上搬过来的。 伞底下扑着一张地毯，看起来和别墅很配套，哪怕陈默这种山猪也知道不是便宜货。 地毯边有个小马扎，马扎上放着一个粉嘟嘟的水杯，杯盖上趴了个小猪。 当然，这些风格各不相同的东西，看起来都属于地毯上的那个少女。 陈默有些拿不准。 这姑娘看起来也不太正常，最引人瞩目的是一头笔直漆黑的长发。不是一般的长，是从头顶一直垂到地面。 她似乎是盘膝坐在地毯上，看得不太清楚，因为她身上穿着一件类似于长袍的东西，遮住了整个身形，完全看不出其下是什么姿态。 对于外人的到来，她好像完全没有察觉，依然闭着眼睛，纹丝不动。 陈默有点不敢靠近，他觉得这女的身上有一种特别的气质，或许是因为五官太过精致，就产生一种缥缈的感觉。 如果他现在一头晕过去，然后醒来之后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在这个天台上，所见全是幻觉，那倒是丝毫也不显得奇怪。 然而，陈默并不是个遇事不决退至众人身后的人，他站在楼梯边：“学姐，能打扰一下吗？” [字数+8。] 没有收到回应。 陈默皱起眉头。 字数增加了，说明对方在听，但她毫无反应，连睫毛都没有抖动半分，只是依然闭目坐在那里。 “呃，学姐，你好？” [字数+4。] 还是没有回应。 陈默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你不说话，我就当默认了哦。” [字数+10。] 每个字都听了！老吴都没这么认真。 直到陈默靠近那张地毯，在旁边蹲下来，那个女生都没有任何反应。 于是他搓了搓手。 一个无人的天台，一个对外界没有反应的美女。 那不得刷个爽？ ..... 乐明瑞最终还是仰面倒在了练武场上，他看着头顶的同一片天空，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陈默去哪了呢？ 吴老师刚才第一个叫的明明是他，如果他在，丢人的就不会是我了吧？ 在一班，他就是王者，没有人是他的对手，也从来不曾被击败。 到了内院，输是很正常的，可他输的太快了。 就是一个踢击，他直接就倒了下去。 稍微有点眼光的人都能看出来，薛起凤那一招甚至不是实打实的进攻，而是一招佯攻。 但是乐明瑞连佯攻都接不下来。 “承让了。” 那个眉毛倒竖的内院天才把他拉了起来。 “不必难过，输给我很正常，内院比我强的人只有一个。” 咣当！ 还没装完逼，薛起凤的脑袋就挨了一拳。 林祥云嫌弃地说道：“三境都不到还大言不惭，除了你说得那一个，我至少能找出六个人揍你。” 薛起凤捂着头嚷道：“那是靠境界压制，只要我破了，随便打他们。” “那你破啊。” “再等几天，我马上就五窍贯通了。” 内院的学生们仿佛对这样的事情习以为常，但一班的人却听得一愣一愣的。 还真是能破境故意不破啊，而且是为了强行贯通五窍，我们开一窍就烧高香了好吗？ 人和人的差距比人和狗都大。 和这人交过手的乐明瑞心里却在想，连薛起凤都笃定无法胜过的那一个人是谁？ 到底要强到什么份儿上，才能叫这种心高气傲的天才都完全服气。 第28章 三号大反派 “....不是我说，你要不骂我两句吧，再说我都感觉良心不安了。” 陈默坐在地毯边缘，“我呱唧呱唧说了一下午，都是没营养的废话，你咋什么意见都没有啊。” 他就这么无障碍的刷了整整半天，字数一直在涨，可那个长袍底下的女生从始至终毫无反应。 陈默实在是没办法，他打开保温壶，把里面的冰镇橙汁倒在盖里。 吸溜。 爽。 他一抬头，猛地吓了一跳。 那个女生竟然睁开了一只眼睛，她把旁边马扎上的粉嘟嘟小猪杯子往前推了推。 陈默愣了一下：“你想喝这个？” 他长舒了一口气：“这就好嘛，有要求就提，咱肯定得满足你，这样我心里也舒坦点儿。” 他把那个水杯拿起来，一看里面还有半杯水，于是端着小跑到阳台上，将里面的水倒在茶桌边的废水桶里，再回来一看，只见那个女生已经抱着保温壶在吨吨吨了。 “....呃。” 真是個心急的人啊。 陈默挠了挠头，倒是没意见，毕竟人家一下午提供了整整四十多点经验。 他在边上等着，顺便在面板里把刷到的点数加上去。 随后.... [阳窍贯通。] 陈默心里一阵喜悦。 现在他也是三窍贯通的人了，以这个水平，只要在下个月八日之前把境界点到500以上，最好接近700，那他就基本能稳进内院了。 外面普通班的整个年级，也找不出第二个三窍贯通的人。 但是还不等他高兴多久，一阵剧痛突然就从下腹部传来，这种疼痛是如此剧烈，以至于他的意识都出现了一瞬间的模糊。 短暂的疼痛过后，就是全身经脉都仿佛在膨胀，好像随时都要炸开来。 然后意识里的模糊感继续放大，接着就是眼前一黑。 真要晕过去啊？ 这是他最后一个想法。 .... 噗通。 当陈默一头栽下去之后，正抱着保温杯喝水的女生也明显愣了一下。 她把杯子放在旁边的地上，然后伸手扣住了陈默的脉门，随后眉毛轻轻皱起。 大概观察了半分钟，她似乎理解了状况，于是轻轻一拽，竟然就把人拽到了自己怀里。 她掀开陈默衣服的下摆，然后将手按在了他的丹田之上。 从第三方的视角来看，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但陈默的眉头渐渐舒展，脸上的红晕也迅速消散。 等到结束之后，她把陈默放在了旁边的地毯上，然后再度闭上了眼睛，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 “睡得好爽。” 陈默醒来之后，心里产生了这么个念头。 然后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抬头一看。 还好，那个神秘的女生还在，而且和之前一样，依旧双目紧闭，纹丝不动。 他再低下头，只见自己的衣服还处在撩起来的状态，露出白花花的肚子。 “卧槽，你对我做了什么！” [字数+9。] 过了三秒，就听见对方开口说道：“你的气息不对，别再开窍了。” 陈默侧着弯下腰，从正面打量着她：“原来你会说话啊，你怎么知道我的状况？哦，你刚才帮了我。” 他就算是傻子也知道，刚才那种从丹田里传来的疼痛肯定不是好事，从对方的语言来看，这个推测应该比较合理。 如果这是在外院，他也不会往这方面想，毕竟那些学生根本看不出个所以然，但内院卧虎藏龙，到处都是怪物，发生什么也不好说。 那个女生又说了一句：“很危险。” 陈默愣了一下，改变了用词：“那你是救了我。” 他大概有些明白了。 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险情，是因为他的加点方法太逆天了。 强行贯通关窍，却不辅以境界，所以导致了这样的状况。 他之前不是没有想到过潜在的问题，还特意去问过老吴，对此，班主任的回答是：我看你还是吃太饱了，不提升境界怎么开窍？ 他又去网上查资料，但是并没有找到相关内容。 毕竟别人没办法像他这样加点，更不可能连开好几窍，境界却原地踏步的。 “那我以后只要提升境界，别再继续贯通关窍，就不会有问题了吧？” 女生没有回答。 陈默倒是摸清楚了，沉默就是默认。 “不管怎么说，我得感谢你，伱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没有回应。 陈默抬头看了看天，估摸着已经接近放学时间，于是又说道：“好吧，没有就算了，我得回去了，我不是内院的人，不过过几天我会通过选拔进来的，如果你想好了要求，可以到时候说，再见。” 他开始收拾保温杯，顺便又跑下去给那个粉嘟嘟杯子里接了水，然后才提上东西准备下楼。 走到楼梯口的时候，他终于是没忍住，回头又加了一句：“那个，自闭症是精神疾病，早发现，早治疗，不要讳疾忌医。” 女生再次睁开了眼，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说话。 .... 陈默提着保温杯走出小楼，心里做好了挨骂的心理准备。 一消失就是一个下午，老吴肯定得暴跳如雷。 然而事实出乎了他的预料。 练武场里还有十几个内院学生在对练，林祥云在旁边背着手指点，但来参观的一班学生已经没了踪影。 陈默有点奇怪，他跑过去问道：“林教习，我们班的人呢？” 他不记得参观计划里有这么个环节。 林祥云看到他，先是眨了眨眼，然后侧着眼睛阴悄悄的笑道：“哈哈，你们班主任不要你喽。” “...” 陈默嫌弃地看着他，“幼稚。” 林祥云尬住，感觉好像还真有点。 他干咳了一声：“我当时说去找找你，吴老师说你肯定是溜回去找人吹牛打屁去了，压根没想管你，然后到点儿就带着人走了，大概半个小时之前吧。” 陈默哦了一声，正准备走，却听到有人在旁边喊道：“喂，你要不干脆就留下吧，咱们一块儿修行。” 其他人也兴致勃勃地看向这边。 看样子，他们至少觉得陈默这个人挺有意思。 陈默看向林祥云：“还能这样？” “确定内院的名额需要通过选拔，然后档案走流程，学校领导审批通过才行。” 林祥云委婉地拒绝了一句，然后话锋一转，“不过呢，你要是愿意当个吉祥物来给咱看个乐呵，我可以提供场地，不过你没编制。” 好好好，三号反派出现！ 陈默勃然大怒：“看不起人是吧，等着，下个月八号，我通过选拔，名正言顺地进来！” 第29章 名额缩水 陈默到底是挨了一顿劈头盖脸的痛骂。 “你就没一天让我省心的！” 老吴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你自己说要去参观，结果去了又不干正事儿，你收获什么了？” 经验。 陈默在心里偷偷说了一句，但嘴上反抗道：“我观摩了，刚才走之前，他们还说我可以随时进去当吉祥物呢。” “你还感觉挺光荣？”老吴讽刺道。 陈默摇了摇头：“不，我跟他们说了，下个月选拔，我堂堂正正的进去。” 这下轮到老吴沉默了。 他只是想批评这个学生，不是想打击他。 在他的视角里，陈默是受尽凌辱，怒火中烧，憋着一口气要打所有人的脸。 可问题是，通过内院选拔这种事情，立下志向简单，实现可不容易。 “哎，算了，你回去好好练功吧。” 老吴的语气软下来，“尽力就好。” 然而陈默却不干了，他把眼睛一瞪说道：“不行，关于我无视纪律私自脱离队伍的事情，就这么算了？” 老吴都傻了。 我不计较了，你还嘚瑟上了？ 陈默正色道：“吴老师，经过您的教育，我深刻意识到这件事是我的不对。” 我也没咋教育啊。 老吴寻思。 陈默继续说道：“所以我申请写五千字的检讨，当着你和乐明瑞的面朗读。” “啊？关乐明瑞什么事？” “他是班长，我肯定给他造成了困扰，必须要这样才能表示歉意。” “呃，其实没有什么困扰。” 老吴心想，乐明瑞下半天都沉浸在被一击秒杀的郁闷之中，完全没在意你来着。 陈默开始耍赖：“我不管，我就要给他读！” “....” 老吴再次产生了把他带去医务室找覃虎看看的冲动。 ..... 第二天一早，别人都去练功了，空荡荡的教室里还有三个人。 陈默站在讲桌后面，手里捏着几张皱巴巴的纸，正在大声朗读。 “....我深刻意识到了这种行为是不对的，作为一名学生，我应该认真领会校规校纪，班规班纪，记住老师的话，听从教导...” 他在上面念，老吴坐在下面听得百无聊赖，这检讨实在是又臭又长。 更加懵逼的是乐明瑞，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最后，我向所有人保证，这样的错误，我绝对不会再犯第二次，我会痛改前非，向榜样学习，成为一个更好的人。” “三年级二班，孙...呃，二年级一班，陈默。” 你就是抄的吧！ 老吴和乐明瑞双双无语。 陈默也是满头黑线。 昨天表弟来家里，他用一百块为诱惑，雇佣那家伙帮忙从网上抄几篇检讨，这小子连名字都没改。 “咳咳，我检讨完了。” 另外两人也不想多管，赶紧结束了好去工作的工作，练功的练功。 “你好好练功，好好改造，好好做人。” 老吴敷衍了两句，就走出了教室。 陈默冲乐明瑞咧嘴一笑，从书包里掏出一瓶可乐塞到他手里：“意思意思。” “.....我谢谢你了。”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操场。 陈默准备分配一下点数，把境界先提上去，因为自从昨天贯通了阳窍之后，他就一直感觉丹田不太舒服，肯定是境界跟不上贯通关窍速度导致的。 不等他在意识里唤醒面板，耳边突然传来了黄翠的声音。 她刚好慢跑了几公里，热完身之后打算开始练功，就在跑道边碰到了陈默。 “你怎么了？”她看向他捂在肚子上的手。 “就是这里隐隐作痛，有点说不上来，又疼又不疼的。”陈默下意识地回答了一句，他对黄翠向来都很实诚，因为对方也是这样的。 谁知听了他的话，黄翠脸色一变，问道：“恶心吗？” “嗯....好像有一丢丢？但基本不。” 黄翠又问道：“腰酸背疼？” “有点。” 陈默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怎么，伱听说过类似的症状？很危险吗？” 因为症状并不明显，他本来觉得没什么，但听黄翠这么一问，又感觉似乎有点，所以就担心是丹田气海的问题通过静脉扩散到了全身。 黄翠脸色复杂地看着他：“你这是痛经啊。” “....” 陈默很少被别人一句话干沉默，也就是她了，“去去去，别捣乱。” 他把黄翠打发走，然后将刚才念检讨得到的五点经验加了上去。 [心法：和合生气真诀。] [境界：开窍(7/1000] [阳窍贯通。] [刚窍贯通。] [明窍:0/300。] [灵窍贯通。] [火窍:0/300] [绑定功法：无。] [可分配经验：0。]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当陈默把境界提升了5点之后，他感觉身体的不适略微减轻了少许。 “只要今天先刷个几十点加上去，应该就不会有什么症状了。” 他决定先把境界加到600点，大概二境中期偏后，外加三窍洞开，让两边同步，这样的实力，应该足以通过内院的选拔。 当然，这是最低目标，如果能提升更多，那就更加稳健。 陈默搓了搓手，看向了操场。 “今天就先放过乐明瑞，从二十四班开始找人吧。” .... “紧急通知，紧急通知啊！” 张刚强风风火火的闯进办公室，对于他嘴里的话，其他人表示见怪不怪。 毕竟这家伙的精力总是过于充沛，对很小的事情也要抱以十二分的热情，简而言之就是小题大做、一惊一乍。 只有朱小桔每次都很配合。 “张老师，什么通知呀？” 然而这一次，张刚强还真不是小题大做，他说道：“我刚从主任那过来，我听校长在和他说，这次内院选拔有变故。” 这下子，其他几個老师也不得不抬起头来了。 武校阶段最重要的目标是武院大考，但那个不是眼前的事，所以当前最重要的目标自然就是内院选拔。 老吴问道：“什么变故你倒是说啊。” 张刚强得意洋洋的喝了口水，虽然不知道他在得意什么，等喝完了以后才说道：“校长说，接上级通知，全国武校进阶班名额缩减，咱们学校最后一批补录只剩一个名额了。” 第30章 不可以剧烈运动 “只有一个名额？” 听闻这个噩耗，办公室里五个人都感觉两眼一黑。 因为内院名额涉及到那几所顶级武院的报名资格，所以在某些时候，会根据实际情况进行全国统筹。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安排，那就没办法了，预备武校实际上是武院的服务机构，别说一群班主任，就算是校长也只能服从。 嘭。 三班的许老师拍了一把桌子。 “这不是胡闹嘛，哪个王八蛋做的决策。” 其他人都能理解他的心情，毕竟今年他们班的情况很好，贯通关窍的人都有好几个，如果保持原状，有三個名额的话，他们班或许能一次被选中两人。 老吴安抚：“好了好了，既然已经这样了，咱们也没办法，只能顺其自然了。” 他这回已经不抱指望了，就算是班上的乐明瑞，想排在普通班第一的难度也非常巨大，除非有奇迹，但作为一个早就没多少锐气的中年人，他已经不会期待奇迹。 ..... 陈默围着操场跑了三圈，这次不是追着人碎碎念，而是把三十二班一个脾气暴躁的天才给念叨毛了，被追了这么远。 关键是，那人还没追上。 “不是，哥们儿，我服了。” 这个名叫邝言非的人拄着膝盖喘粗气，“你这样冲都不累啊，我可是开了刚窍的。” 陈默笑道：“那你很强嘛。” “还行吧...行个屁啊！我根本追不上你好吗，你几班的？” “一班的。” “我就说怎么不认识，原来你在隔壁栋，你是班上第一吧？” 陈默摇头道：“不，上次排序，我第十。” 邝言非脸色骤变。 恐怖如斯！！ 这种强度只能第十吗？！ 他震惊的时候，陈默已经背着书包溜了。今天一共存了五十多点经验，全部加到境界进度上面去，他那种痛经一般的感觉几乎完全消失了。 不过他相信内院天台上那个头发拖地的神秘少女，如果继续开下一个窍，肯定还是会出现异常，所以就把经验全部加到了境界上。 到了放学时间，他跟黄翠闲聊了几句之后就走了。 对于大多数武校学生来说，上学好像并不枯燥，有一种打游戏练级的感觉。 但对陈默来说，他只觉得仿佛每天都在打卡上班，到了学校就要跟别人斗智斗勇，直到放学时才能稍微轻松一些。 “哎，修行真是辛苦啊。” 他一边感叹着，一边走到了小区门口，发现路边停着一辆很眼熟的车。 “小默！你把东西拿上去，我去停车。” 打开的后备箱前，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正在冲他招手。 “小姨。” 陈默倒是没有对她的到来感到意外，毕竟表弟昨天就来了，都在书房住一晚上了，已经提前通知过了。 他屁颠屁颠地跑过去：“什么东西啊？” 小姨往旁边让了半步，露出后备箱里一堆五颜六色的礼品。 “啊？这么多？” “你小姨夫买的，让他随便买点儿，他懒得挑就全装上了。” “他没来？” 陈默一边把东西往胳膊上套，一边问道。 “忙。”小姨说道。 “忙，都忙，忙点儿好。”陈默手上已经套满了袋子，像个石头人。 “少贫嘴。勒不勒啊，分两趟拿吧？” “不用，你先去停车吧，我把东西拿上去。” 陈默一摇一晃地往小区门里走，给门卫都看傻了。 小姨目送他的身影进门，忍不住嘀咕道：“破境了就是不一样啊。” .... 哗啦！ 陈默把一大堆礼品扔在了沙发上，里面吃的用的都很多，基本都很贵，因为小姨夫是土豪。 这些东西当然要分门别类的整理，但陈默并不擅长，于是梗着脖子发动召唤技能：“妈——” 陈妈从卧室出来，看到沙发上的东西就明白了：“小姨来了？” “嗯，停车去了。” “行行行，跟你表弟玩儿去吧，别在这儿碍事。” 陈默乐得偷懒，换了拖鞋走向书房。 咔嚓。 推开门，只见留着个小平头的表弟坐在书桌面前，电脑停在桌面上，鼠标重复右键刷新的动作。 “胡铭轩。” 陈默阴悄悄地笑了笑，关上门之后说道，“我听说，诱发觉醒之前进行剧烈运动，可能会导致天赋降低。” 表弟转过来，面无表情地说道：“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没关系，懂的都懂。” 陈默笑嘻嘻地在折叠床边坐下，暗想这小子脸不红心不跳，心理素质倒是不错。 他俩不是亲兄弟，但算是半个亲兄弟，因为小时候胡家两口子创业，都很忙，就把胡铭轩送到陈家来住过好几年，一直到快上初中才接回去，那时候事业已经起步，有钱请保姆了。 至于诱发觉醒，就是指在完成高考后，陈默曾经进行过的那个过程。 如果能够在觉醒时打开气海，就说明拥有成为超凡者的可能，接下来凭意愿选择是否上武校。 当然，只有极少数人才会连试都不试就放弃。 胡铭轩之所以过来，就是因为明天就要去诱发觉醒，这边离市区近。 “哥，先别说这个，我要是觉醒成功了，说不定就和你一块儿上学了。” 陈默说道：“嗯，是啊。” 虽然陈妈跟小姨相差五岁，但哥俩只差一岁，所以就是先后一年的差距。 胡铭轩说到：“我妈说，伱已经突破了，是不是有机会考武院了？” 原来这个话题是禁忌，家里人都不会提，不过现在别管结果如何，陈默的修行进度起码往前推了，于是就可以拿出来说了。 “武院？我必拿下。”陈默在家人面前也没什么包袱，有什么就说什么。 胡铭轩笑道：“好好好，以后咱俩都成为知名超凡者，也变成修行世家。” “你想的倒是挺美，觉醒连个起点都算不上，后面长着呢，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陈默躺在表弟的床上玩手机。 胡铭轩坐过来谄媚的说道：“哥，你展开讲讲呗。” 陈默本就说了一天，现在嘴都不想张，就只是摆了摆手：“懒得讲，你自己上网搜去。” 这时候，门外传来小姨的声音，他就准备出去看看。 临走前，胡铭轩拽住了他，有点扭捏地说道：“哥，你说的那个，剧烈运动，是开玩笑的吧？我手没动，就是，眼睛动了一下。” 陈默哑然失笑：“逗你玩儿的。” 说完他就走出了门，但马上又把头从门缝探了进来：“学习资料留着，我抽空鉴定鉴定。” 第31章 既怕兄弟苦，又怕兄弟开路虎 “住着呗，急着走干什么，又不是住不下。你儿子明天觉醒，你都不看一眼？”陈妈和小姨在家门口拉扯。 “姐，你带他去就行了，我明天还要开会。实在不行，你叫小默也跟着去呗。”小姨好像一点不把亲儿子放在心上。 胡铭轩坐在沙发上玩手机，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陈妈知道亲妹妹的性子，见状也是无奈：“那好吧，明天有结果了告诉你。” “行。” 咚。 门被关上了。 陈默同情地看着表弟：“完了，我怀疑你不是亲生的。” 胡铭轩淡定地点了点头：“我也觉得。” “去去去，别瞎说！赶紧洗澡睡觉去，今天休息好，明天我们早点儿去，陈默，你也去。”陈妈赶紧把两人轰走。 ..... 第二天是周六，就算不去武校也无所谓，在群里跟老吴打个招呼就行。 陈默作为家中的老资格修行人士，被抓壮丁带着表弟去管理局诱发觉醒。 对此，他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别说他现在才是个武校学生，就算以后超凡入圣，在亲娘面前也是个弟弟。 “爸，别开车了，咱们走过去，反正也就三十分钟的路程。” 不过，陈默还是有一定的话语权，“走路的时候就当热身，对体魄经脉有好处。” 于是一家四口选择徒步走去超凡教育管理局。 这地方位于市区不算太繁华的地段，甚至看起来不太起眼，就像个老干部活动中心一样。 不过在这种日子，门口人流肯定是络绎不绝。 当然，也仅仅是络绎不绝，还没有显得过于拥堵，毕竟每年这个时候都要做相同的工作，而且已经做了这么多年，自然总结出了一套高效的方法。 每個参与测试的人都会提前收到通知，日期、时间都确定好，分批次进行。 一进入受测场地，就能看到一块大电子屏，跟医院里那个排队叫号的东西差不多。 “去签个到，然后等着就行。” 陈默把表弟推出去，指着不远处那个取号机，旁边有个工作人员帮忙。 虽然胡铭轩的心理素质还不错，但毕竟还是个刚毕业的高中生，一个人过去稍微显得有些怯生生的，不过终究还是把号取回来了。 陈默去年才经历过这个流程，自然轻车熟路，在他的指点下，又过了二十分钟，胡铭轩顺利地进入了电子屏后面的小门。 “别紧张，放松心情，进去以后人家叫你干啥就干啥。”陈妈整理了一下外甥的衣服。 胡铭轩看向陈默，后者说道：“你在心里默念超凡之神保佑。” 超凡之神肯定是不存在的，但能转移一下注意力也好。 于是胡铭轩用力点头，然后大步流星地走入了小门。 “我们去后面等着吧。” 陈默又带着父母另一边走，那是家属等待区，里面的人大致有三种状态。 一个是兴奋、惊喜、欢笑，这是检测出天赋的。 另一个是失望、难过、哭泣，这是没有天赋的。 剩下的自然就是伸长脖子焦急的等待。 当陈默看到隔壁一家人因为觉醒即炼气而喜极而泣，他也不由感到有些唏嘘。 毕竟一年前的自己也是这样。 就如他昨天所言，真正踏足超凡之路以后才会明白，觉醒连起点都不算。 等待区的椅子不够，一家人只能在墙边站着等结果。 大概十几分钟之后，表弟还没有从里面出来，却有个穿着白大褂的工作人员在禁入区域的边上喊道：“胡铭轩的家属，胡铭轩的家属在吗？” 三人赶忙小跑过去。 那个工作人员说道：“请跟我进来一下。” 父母二人对视了一眼，都有些担忧地看向陈默。 当年他觉醒都是直接出结果，没听说过还得进到后面去的。 最懂行的陈默面色沉重：“完了，都要进测试区相谈了，这小子恐怕检测出了很牛逼的天赋。” 老两口一时没反应过来，陈爸问道：“那怎么是完了呢？” 陈默叹了口气：“既怕兄弟过得苦，又怕兄弟开路虎啊，他有绝顶天赋，岂不是显得我像个废物？” 陈妈照着他脑袋来了两下。 三人有些忐忑地跟着工作人员进去，一路上还能听见有不少别人在惊叹。 “先天天赋，这一届第一个吧？” “要通知武校那边准备在内院接收了。” “谁啊？” “就是嘴里一直念叨什么超凡之神保佑的小伙。” 听到这里，陈默脸一黑。 不是叫他在心里默念嘛！ 转过一整套走廊，进入了一个单独的休息室，一家人见到了懵逼的胡铭轩。 “表哥，咋回事啊，他们不要我走，还把我关在这里面。” 陈默说道：“因为你一直在念叨不存在的东西，他们觉得你精神有问题。” 胡铭轩怒道：“不是你让我念的吗？” 陈默哼了一声：“我没叫伱念出声啊。” 陈妈迅速镇压两个叛逆：“都安静一会，刚才人家小李说了，有人会解释。” 陈默有些佩服亲妈的交际能力，这么几步路的功夫，连那个工作人员姓啥都打听出来了。 就在这时候，休息室的门本推开了，呜呜泱泱用进来七八个人，其中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抢先几步冲上来，逮住陈爸的手就是一顿握。 “您好您好，您就是胡铭轩同学的父亲吧？” 旁边有个小年轻很懂事地向一脸懵逼的陈爸解释：“这是我们杨局长。” 陈爸干笑着摇头：“不，我是他姨夫。” 杨局长笑意不减：“姨夫您好。那您是胡同学的母亲？” 他又看向陈妈，然后再次得到了否定的答复。 “那，他父母呢？” 陈妈说道：“没来。” 杨局长挠了挠头：“这么大的事儿，他父母都没来？” “哎呀，赶紧的吧，到底什么事儿，倒是说啊。” 一个不耐烦的声音传来，陈默抱着膀子在边上说道。 杨局长的笑容更盛：“你是胡同学？” “我是他表哥。” “哦，那你边儿呆着去。” 杨局长绕开一家三口，走向了正主胡铭轩，握住了年轻的双手。 “胡同学，恭喜你啊，刚才我们检测完毕，确定你是脱兔灵脉！也就是拥有先天天赋！” 胡铭轩眨了眨眼：“这个先天天赋牛逼吗？” 局长连连点头：“当然这个...是很好的。” 然而胡铭轩面无表情地看向表哥，好像在问：他说的是真的？ 陈默点点头：“确实牛逼。” 胡铭轩这才开始兴奋：“太好啦！” 只有杨局长心里万马奔腾。 不信我，非得信个毛头小子？ 这哥俩看着都不像正常人。 第32章 事情并不简单 尽管看着不像正常人，但杨局长还是全程对一家人，准确来说是胡铭轩陪笑脸。 先天天赋，几乎可以锁定武校内院，大概率成为小有名气的高手，到哪都会受人恭维。 确定了这个结果，陈妈自然很高兴，马上拿起电话到一旁通知妹妹去了。 陈爸微笑颔首，代替外甥去跟局长寒暄客套。 但所有人里，陈默是最高兴的。 “弟啊，恭喜你啊。” [字数+4。] “我实在是太为你感到高兴了。” [字数+12。] “不枉我多年的培养啊。” [字数+8。] 陈默怎么能不高兴呢。 一个小时前，表弟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高中毕业生。 可现在，他觉醒了先天天赋，是所有人眼中的天才，也是个超级经验包！ 陈默感觉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我找学校里那些天才刷经验，要么得追着他们满操场跑，要么得被他们追着满操场跑。 现在不一样了。 表弟不是随便我拿捏吗？ 胡铭轩跟在后面，心里也有点纳闷。 他很能理解表哥替他高兴的心情，但他为什么突然变得话痨了？ 此时，杨局长已经给陈爸留了联系方式。 “他姨夫，胡同学应该要上武校的吧？我叫人去安排手续，大概率直接进内院，这些你们都不用操心。” 陈爸客气地说道：“那就麻烦了，我们也不太懂这个。” 局长很主动：“不懂没关系，就包在我身上了。” 陈默虽然嘴上在跟胡铭轩哔哔叨，却也在暗自注意这边，心道超凡世界果然现实，等待区的喜怒哀乐无人在意，这边出個高级天赋局长还赖着不走了。 不过转念一想，就算不是超凡世界好像也差不多。 “表哥。” 胡铭轩问道，“其实我还有个问题。” “你说。” “脱兔灵脉是什么？” 陈默来劲了：“哦？你问我那就问对人了，你哥我理论强的一批。” “首先，我要开始介绍两个基本概念。先天天赋和经脉。” “说起经脉，就不得不提一本超凡界的著作，经脉根基论！从水下第一个....” ... 街道两旁的梧桐树可以有效阻拦阳光，让阳光不至于直射到身上。 陈家父母在前面喜滋滋地讨论外甥的天赋，本来他们还有点担心，想着或许陈默真的会感到自卑甚至嫉妒，要想办法开导开导。 结果很快就发现，这种担心是多余的。 陈默看起来是真的很高兴。 “我就说这孩子平时没溜儿，但心胸还是宽阔的。” “嗯，就是，兄弟俩就应该关系亲密，咱家在这方面还是不错的。” 当然，两口子没感觉错，陈默本来就高兴，在讲完半部经脉根基论，拿到十几点经验之后就更高兴了。 “别急，我去买瓶水再接着讲。” 因为没想到今天也能刷经验，陈默并没有带上他的超大号不锈钢保温杯。 听到这话，陈妈说道：“你今天不去武校了？” 陈默说道：“不去了，我弟觉醒了先天天赋我高兴，放一天假。” 陈妈得意地看了丈夫一眼：看吧，我就说了，哥俩关系好着呢。 ..... 哗啦—— 炎炎夏日里，水龙头就好像一个快乐制造机，只要听到水声，就能感觉到舒适。 老吴抽完烟总会用洗手液清洗一下，因为不希望手上残留烟味，毕竟他有时候要手把手的指点学生练功。 他把手上的水谁在地上，阳光一照，水迹几乎在几秒之内就消失了。 “去看看陈默来了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一天不见到那个学生就想得慌。 正在他走向操场的时候，手机嗡嗡的震了一下。 低头看了看，还真是陈默发来的。 “嗯？半天假改成一天？” 老吴感觉这还挺少见，毕竟那小子虽然很多时候不干正事，但从没缺勤过。 他回复了一个：好。 ..... 厨房里传来烧牛肉的气味，为了庆祝，陈妈今天准备了不少硬菜，中午在家吃，晚上等胡铭轩父母来了再出去吃。 书房里，小平头表弟反着坐在书桌前，两手搭在椅背上，下巴则放在手背上，一脸认真的听表哥吹牛逼。 “呼，经脉根基论差不多就是这么回事，有没有不明白的地方。” 胡铭轩根本就没开始修行，所以回答道：“全都不明白。” 陈默非常有耐心：“哦，没关系，那我再讲一遍，从水下...” “别别别，表哥，大可不必。”胡铭轩吓得一个激灵。 讲个根基论其实没啥，问题是表哥的话头起得太早了点，都够把华夏历史复习一遍了，他真是遭不住。 陈默和往常一样善解人意，笑道：“好，那么我们就进入下一个环节，先天天赋。” 胡铭轩这才想起来，好像一开始，自己的问题就是什么叫脱兔灵脉，好在这会终于要进入正题了。 陈默喝了口茶润嗓子，然后就开始了。 “先天和后天，这两个概念应该不用多解释，你但凡看过小说都能明白。” “所谓先天，就是指自出生即存在的，自身本有的，当然，放在超凡界来讲，是指觉醒即存在的。而后天，则是指...” 胡铭轩总感觉哪里不对：“表哥，不是说不用多解释吗？” 陈默理所当然地说道：“是啊，所以我少少的解释一下。” “....行吧。” “算了，既然你不爱听，我就直入主题。” 陈默豪横地放弃了那几十个字，现在他给得起。 “我来说说你这脱兔灵脉，它属于先天天赋，是经脉方面的，主要在于腿部经脉的变异，修行各路腿功都有极大的优势，而且你这种天赋的拥有者，往往在奔跑时有优势，动作极快，所以被称为脱兔灵脉。” 不管怎么说，在理论这一块儿，他还是很强的，说的都没什么问题。 “顺带一提，同类型的先天天赋还有，奔牛灵脉、强臂灵脉...” 轻车熟路的报菜名。 [完成当前循环，经验+1。] 虽然如此，胡铭轩听得倒是津津有味，毕竟天赋这种东西比理论基础有意思多了，遇到感兴趣的天赋名称，他还会顺带提问，引出更多的字数。 “除开经脉方面的天赋呢，还有别的类型的天赋，比如体魄天赋。”陈默像个理论丰富的老学究。 胡铭轩期待地看着他：“讲讲呗。” 陈默当然有求必应：“体魄又是修行的另一个大方向，我们就得从体魄建设基础论开始说了。” 胡铭轩脸色一变，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第33章 我家里有重大变故 唰—— 轿车的尾灯渐渐远离，最后消失在公路尽头的红绿灯路口，没有一丝犹豫。 陈默没想到，小姨两口子就这么放心，儿子都先天天赋，大概率直接安排进内院了，他们却只是来吃了顿饭问了问情况，结完账拍拍屁股就走了。 这实在是.... 太好了。 胡铭轩这小子别的没什么，胜在听话。 陈默要对着这家伙嘚吧嘚，难度相当低，至少比在学校找那些其他天才低多了。 这就导致，不仅刷经验的过程相当省心，而且效率极高，光今天一天，他就逮着表弟一个人刷了六十多点。 更爽的是，小姨夫妇俩竟然把儿子就这么甩在了家里，说是等到入校的时候再来。 根据通知，那是好几天以后的事情了，也就是说，陈默这几天可以刷个爽。 “弟啊，你有什么安排没有？”兄弟俩沿着马路牙子往家走，一前一后，陈家父母在更前面，慢悠悠的散步消食。 胡铭轩挠了挠圆圆的平头：“预习一下理论教材？表哥，你把书借我呗。” 陈默眼睛一瞪：“书？有哥在你还要什么书，我直接给你讲，等着，我马上下单一个黑板。” 胡铭轩的眼神顿时凝固，连脚步都变得沉重了几分。 “哥，不用了吧，这多麻烦，你还得上课呢。” 他哪敢让陈默讲课啊，动不动就从水下第一个生命萌芽开始，并且隐隐有发散到宇宙起源的趋势。 听到他的话，陈默却是神色严肃：“这是什么话？虽然咱俩在法律上是表兄弟，但我一直拿你当亲弟弟！我看着你长大，好不容易上武校了，怎么能不用心帮你呢？” 胡铭轩整个人都僵住了，他眼眶泛红，双目之中泪光莹莹：“表哥！！” 陈默深情地握住他的手，缓缓点头：“等你以后成了武道宗师，别忘了我就行。” “不会的！” 胡铭轩心潮澎湃，“以后有我一口汤喝，就有你一口肉吃！” “好兄弟！” 陈默突然感觉有点良心不安，这小子太实诚了，他决定明天再讲就不东拉西扯，多说点干货好了。 ..... 老吴的女儿已经工作好几年了，不在青城市，一般两三個月才回来一次。 不过他倒是没什么所谓，因为重心主要都放在了学生身上，他喜欢这些年轻人的朝气，希望他们都能完成梦想，考上武院。 当然，这只是梦想，就像当初对陈默说的，考不上才是常态，大部分人终究要回归普通的生活。 尽管如此，到了每一届的这个时间点，他总是格外忙碌。 就像现在，虽然已经下班回家，可吃了饭之后，他只和老婆出去散了一圈步，就回来坐在书桌前，仔细翻看着一个棕色皮面笔记本。 这是他亲自做的记录，上面有班上每一个学生的情况，包括优势、短板、习惯、性格。 因为只剩下最后几个月的时间，不到开窍境的也都分流去普通大学报到了，班上现在全都是开窍境。 这个境界是个分水岭，一般来说，能持续进步，到达中后期的，就有机会上武院，如果直到大考都还在前中期徘徊的，极大概率这辈子都会卡在这里了。 所以，老吴要做的，就是仔细分析每个学生的特点，尤其是班上十五名以后的人。 要是能找到一些突破的方向，说不定就能让一些人改变命运。 当然这很难，或者说，在超凡界制定的规则筛选下，很少有漏网之鱼。 毕竟诱发觉醒，修行一年半看结果，这种规定肯定不是无理由的，那是多年的调整和总结，制定出的综合算法最优的检验方式。 老吴在灯下一页页地翻找这毕竟，脑海里闪过一张张年轻的脸，心里渐渐有了些思路。 唰啦。 新的一页上出现了一个名字，让他感觉脑瓜子疼了一下。 “陈默....” 他把名字旁边那个“40+”叉掉，改成了“10”。 这是班级的名次。 老吴胡子拉碴的嘴角忍不住上扬了一个小小的角度，这个学生的确令人头疼，但又能带来一些惊喜，是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家伙。 “看他自己的造化吧，感觉我是没能力指点了。” 他心里想的是，看他能考上什么武院，至于要通过内院选拔的豪言壮语，他压根没往心里去。 正想着的时候，放在左手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声音很大，接近老年机的分贝。 老吴侧目一看。 巧了，正是陈默打来的。 他有些奇怪，学生很少在晚上给他打电话，旋即又担心起来，因为这时候打电话，就说明可能有急事发生。 “喂？” “诶，吴老师，我是陈默。” “嗯我知道，有什么事儿吗？”老吴的语气很温和。 “这个，我，我想再请几天假。”陈默的声音很低沉，好像是在一个不能喧哗的场合。 老吴一怔，并没有同意或者拒绝，只是问道：“原因呢？” “我家里出了一些重大变故。” 果然。 老吴就知道，这种时候打电话，大概率是急事，而且是坏事。 他想了想，最终还是没问，毕竟陈默已经是个十九岁的成年人了，既然没有主动说是什么情况，那就不打探别人的家事了。 “好，那你好好处理，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就告诉我。” “谢谢吴老师。” “嗯，好。” 挂断电话，老吴叹了口气。 陈默的修行成绩并不理想，甚至可以说经历了大起大落落落，好不容易有了点起色，竟然家里又出事了，实在令人唏嘘。 “真是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偏找苦命人啊。” ... 陈默的书房里，胡铭轩坐在床边，色有些复杂。 “表哥，你说的重大变故，是指我吗？” 陈默对着电脑噼里啪啦地查资料，头也不回地答道：“伱就说变没变吧。” 对于任何一个家庭来说，出现一个先天天赋的潜力股，绝对都称得上“重大变故”。 胡铭轩再次挠头：“呃，那你语气这么沉痛干什么？” 必须沉痛啊，不沉痛我怕老吴不给假，还把我抓回学校里去。 陈默转过来看了他一眼，嘴硬道：“沉痛吗？不沉痛吧，我这叫尊敬！尊师重道，懂不懂，跟老师和长辈说话要轻声细语，这是基本的品德。” 胡铭轩醍醐灌顶：“表哥，受教了！” 第34章 哥给你讲个故事 轰—— 雷声隐隐，从乌云后面发出暴雨即将袭来的威慑。 尽管如此，武校操场还是人满为患。 别说还没下雨，就算下雨了也得练功，虽然区区二境也就是比普通人的极限强上一些，还远远达不到那些一拳击穿钢板的程度，但最起码不会因为淋了雨就感冒。 “我说，咱不会被雷劈吧？” “劈吧，最好给我来一下子，说不定当场飞升，立地入圣呢。” “别傻了，操场上有避雷阵法，还飞升呢，小说看多了。” “我靠，学校就是让我们在任何天气都不能放松啊。” “你可以放松啊，去呗，反正我们要练。” 一班的学生们趁着休息时间闲谈，这也是一种放松的方法。 “陈默又不在？” 如今，那个原本已经渐渐没有存在感的落难天才又获得了更多的关注度，毕竟他已经是班上前十了。 问出这个问题，众人下意识地就看向黄翠，尽管后者的回答总是：“我不知道。” “翠翠，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有关系好的女生问道。 黄翠莫名其妙地眨了眨眼：“没有，为什么？” “原来你俩形影不离的，但是最近好像都不怎么在一起了。” 那是肯定的，陈默最开始要缠着老师们，现在倒是可以从天才身上刷经验了，但他没有去跟黄翠哔哔叨，这就是关系好的豁免权！ “我不知道，他昨天就请假了。” 黄翠其实知道，昨天请假是因为要带表弟去诱发觉醒，至于为什么今天还没来，她就不太清楚了。 不过，她和陈默关系好，属于自己人，这种具体原因就没必要给外人透露了。 “哎，武校可是很少请假的啊，毕竟咱们又不会生病。” 头疼脑热对于哪怕一二境的人来说也基本不可能，如果真请病假，一般就是大病。 “要是这两天回来还行，再晚几天可就要内院选拔了啊。” 这些人在旁边持续嘀咕。 “选就选呗，说的好像不请这两天假就能选上似的。” “对啊，名额都只剩一个了，选个屁，我看班长都放弃了。” “为什么突然收缩名额啊？” “那谁知道，超凡界的秘闻，向来不都是强的人才能掌握，咱们这种一二境的菜逼不配知道。” “得了吧，你个二境还好意思自称超凡？三境以上才是好吧。” “滚滚滚。” .... “所以说，总结起来，内院，就意味着前途、资源，还有更强大的人际关系。”陈默屁股坐在书桌上，语重心长地给表弟科普。 “表哥，是不是太功利了一点？”胡铭轩问道。 陈默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什么功利不功利的，你要摆脱学生思维。超凡界的争抢比别的地方都要明显，六境就是比五境牛逼，就是能占据更多的利益，你不抢，别人就抢走，然后骑在你头上压你。” “当然啦，我不是在说所有人都是坏人，只是给你剖析本质。” 作为半個过来人，陈默语重心长地说道，“我这么说吧，我去年觉醒即炼气，在普通班绝对是天之骄子，所有人都跟我套近乎，真心假意都有。” 胡铭轩突然变得有些杀气：“后来你卡在炼气境一年，他们是不是就霸凌你了。表哥，要是有，等我修行成高手了，就去帮你出气。” 陈默哭笑不得：“不不不，那倒没有，世上有坏人，但也不是那么多。他们没有对我恶语相向，只是渐渐的，我就变成了一个透明人，伱明白吗？” 胡铭轩有些茫然，好像明白，又好像不明白。 “就是那种，说话说到一半别人就不听了，不孤立你，但有什么事也不叫你，不欺负你，但也不会和你一起讨论练功的窍门。” 陈默很平静地回忆着只存在于记忆中的过去。 胡铭轩有些不忿：“那也太现实了。” “不，这是现实，但不是他们现实。” 陈默纠正了表弟的看法，“他们并不是刻意针对，没有在心里想过‘这个废物，我才不要跟他说话’之类的，他们只是下意识的忘记了我这个人。 不，准确来说，在超凡者的世界，弱者只能和弱者抱团取暖，更强的人注定会将他们遗忘。” 陈默感觉自己这话真是太有深度了，简直不像个19岁的小伙能说出来的。 只不过，视野里挑出来的那个经验+1有点打破了他自我陶醉的精神状态。 胡铭轩若有所思，这跟普通学校不一样，或许从某个角度来看，武校已经算是半个社会了。 看到他的神色有些凝重，陈默决定缓和一下气氛。 “扯远了，咱们刚才在说内院呢，要不我顺便给你介绍介绍国内武院的情况？” 陈默倒是无所谓说什么，反正每个字都能计入，家里有个天才真是太方便了。 胡铭轩却还沉浸在强弱论之中不能自拔。 这时候，书房门被推开了，陈妈站在门口问道：“铭轩，中午吃....诶？你怎么还在？” 她的语气从前半段的温和转入后半段的嫌弃。 陈默有点迟疑地说道：“我又请假了。” “哦，行吧，中午吃昨天剩的烧牛肉，我再炒个藤藤菜，还有西红柿炒鸡蛋？嗯，凑合凑合吧，晚上我再做别的。” 说完她咣的一声关上了门，去厨房做饭了。 陈默耸了耸肩：“看吧，这就是现身说法。但凡你大姨觉得我有一点儿考上武院的可能性，她都会痛骂我一顿然后叫我去学校。” 胡铭轩的茫然顿时消散了。 这样的实践教育简直太生动了。 他反应过来之后，立刻怒道：“那不行，莫欺少年穷啊表哥，你要默默修行，然后震惊所有人！” 陈默很欣慰：“孺子可教也。” 胡铭轩嬉皮笑脸：“那哥，你去练功吧，我想打会游戏。” 陈默在这一瞬间有点理解老吴的感受了。 “哎，游戏什么的晚上再说。” 他看到表弟垮起的批脸，话头一转，“这样吧，我最后再讲一个故事，讲完了你想干嘛干嘛。” 胡铭轩来劲了：“行！” 一个故事，那还不是五分钟讲完了？ 陈默搓了搓手：“嘿嘿，好，哥给你讲个校花的贴身高手。” 第35章 我不要在这里丢人 陈默突然发现，别人要上学，自己不用上学的时候，有一种别样的闲适，果然一切优越都是对比出来的。 他靠在沙发上玩手机，喝老爸的花茶润嗓子，胡铭轩在书房打游戏。 经过表弟两天的努力，陈默的修行进度有了质的飞跃。 [心法：和合生气真诀。] [境界：开窍(167/1000)] [阳窍贯通。] [刚窍贯通。] [明窍:0/300。] [灵窍贯通。] [火窍:0/300] [绑定功法：无。] [可分配经验：0。] 有了基础境界打底，陈默已经完全没有强行贯通关窍的不适感了，他甚至隐隐产生了作死的想法，在犹豫要不要把火窍也通了再说。 不过思索再三，他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毕竟火窍和明窍现在用出没那么大，修为更加重要一些。 至少，面对即将到来的内院选拔，境界提升就意味着入场的门票。 “林教习在青风山武院，是不是我也要考虑呢？” 他甚至已经开始考虑报考顶级武院之中的哪一所。 这和上从小学就开始犹豫选清华还是北大有本质区别，因为他有挂，是真能考上。 当然，这种事情就和高考志愿一样，不适合拍脑袋下决定。 武院教的东西，跟后续的发展息息相关，不像大学，很多人甚至都不在本专业就业。 因为风格不同，擅长不同方向的人就应当谨慎选择，比如开了刚窍和灵窍，对拳脚功夫有悟性的，就应该报考擅长武道的武院。 如果是开了火窍和阳窍，显然去擅长法术的武院更合理。 不过，这是对有选择的人来说，大部分人能考上就不错了，没得挑。 陈默休息的差不多了，扯着嗓子喊了一句：“走，出门跑步去。” 这会接近傍晚，阳光没有那么烈了，是个锻炼的好时候。 陈默虽然是靠经验加点，但还是用了一些空闲时间去进行基础锻炼，但他叫胡铭轩出去，的确是存着为表弟着想的心思。 管理局的那个杨局长说了，过几天就会确定武校那边的结果，大概率直接进内院，这几天也不能闲着。 陈默不敢妄自揣测到时候林祥云会安排什么样的修行方式，但对擅长奔袭的脱兔灵脉来说，无论如何，长短跑都是一定要练的。 只能说，胡铭轩从小就是个听话的娃，他并没有因为嫌麻烦或者累就拒绝，应了一声就去换好运动的衣服出来。 “去哪跑？”他问道。 陈默想了想，平时都是在学校，但今天不适合去，于是说道：“就去迎晖大道吧。” 于是两人趁着吃饭前的功夫，并肩从小区一路往东跑了出去。 ..... 迎晖大道是附近相对而言人流量比较小的一条大路，车不少，但行人不多。 陈默和胡铭轩在路边慢跑。 “表哥，我感觉腿上的力量好像变强了。” “那是必然的，管理局用诱发了你体内的潜力，虽然还没有开始修行，但腿部的经脉强化已经开始改变你的身体，你会越来越强的。” 胡铭轩有点来劲了。 正常人在刚踏入修行之路的时候，都会因为早期获得的正反馈而受到激励，然后感到兴趣盎然。 他现在就是这个状态，甚至有可能在心里暗想，今天跑個几公里之后，明天速度就能快上一倍。 “表哥，看谁跑得快！” 他用尽全力挥动双腿，奔跑的速度骤然提升了一倍不止，嗖地一下就蹿了出去起码三百米，速度根本不是正常人可以达到的。 胡铭轩感觉新世界的大门正在像自己打开，这种肆意驰骋的感觉，就是超凡的力量吗？ 这一刻，他好像变成了风！ 噗通。 然后一个狗吃屎摔在了地上。 “....” 陈默早就有所预料，不紧不慢地追上去。 “过度劳累以后，腰腿酸痛，精神不振，感觉身体被掏空，是吧？” 他笑嘻嘻地在旁边蹲下来。 胡铭轩趴在地上抽抽：“表锅，我是不是要死了？” “死不了。” 陈默把他翻了过来，变成了仰面朝天躺着的状态。 “现在的你只是经脉的天赋被诱发出来，但没有锻炼过体能体魄，更没有修习心法，这样的身体很难支撑你的脱兔灵脉，在瞬间爆发之后，进入了超负荷的状态，然后身体阻止了你，学名过载，懂了吗？” 胡铭轩说道：“那怎么办，我不会废了吧。” “哎，放心，休息休息就恢复了，不过大腿肌肉可能会有酸痛之类的不适症状，睡一觉就好了，毕竟你是先天天赋嘛。”陈默说道。 胡铭轩又问：“你早就知道会这样？” “大概能猜到。” “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胡铭轩哭丧着脸。 陈默耸了耸肩：“就算我现在阻止你了，早晚有一天你也会按捺不住，然后体验这么一遭，还不如先上一课。在我面前丢脸，总比到时候去了武校，在暗恋的女同学面前丢脸好吧？” “有道理，反正咱俩是自己人。” 胡铭轩的心里稍稍产生了些许安慰，然后他就看到了一群男女学生沿着人行道从身边路过，还频频侧目。 等到完全经过了两人之后，那些学生还在讨论。 “那个人的样子好怪啊。” “我也看到了。” “他好像条蛆啊。” 胡铭轩受不了了，躺在地上乱板：“表哥！！我要回家，我不要在这个地方丢脸啦！” 陈默拗不过他，于是伸手一拽，将人扛到了肩上。 “跑快点儿。”胡铭轩捂着脸说道。 于是陈默吭哧吭哧地把软塌塌像面条一样的表弟背回了小区，还在家门口碰到了陈妈。 “你们在玩什么？” 她看着稍微恢复了一些，像硬一点的面条的胡铭轩，“还是新的修行？” 陈默眨了眨眼：“大概是心态上的修行吧。” 胡铭轩倒在上面，虽然身体一点劲儿没有，但脑子还是很清醒，他越想越感觉不对劲：“诶，表哥，伱扛着我从迎晖大道上跑回来，怎么脸不红气不喘的啊。” 不等陈默回答，他就悟了。 “哦！因为你已经是开窍境了，所以体能完全超越普通人。” 他的眼里又有光了。 这就是修行带来的好处！ 陈默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知道自己的体力强悍最大的原因是阳窍贯通。 看着胡铭轩像个植物人一样躺在那的样子，他来了精神，阴悄悄地笑道：“弟啊，你现在需要休息，为了让你休息的时候不无聊，我接着给你讲校花的贴身高手。” 第36章 区别对待 当当当当当—— 老式的不锈钢发条闹钟把陈默从睡梦中叫醒，这是他故意保留的老物件，因为这种闹钟劲儿大，能让人瞬间清醒过来。 “弟啊！” 他下意识地嘀咕了一句，出门一看，只见经验宝宝胡铭轩安静的坐在饭桌边喝牛奶，心里才安定下来。 “表哥，我已经恢复了，今天咱们再去跑步吧。” “行。” 陈默答应下来，“去之前先讲理论，吃完饭就上课。” 看到兄友弟恭的场景，陈家父母都感觉一阵欣慰，但是陈爸问道：“你今天也不去学校？” 陈默说道：“不去了，还是表弟比较要紧。” 陈爸没说什么，陈妈略有点担心地问道：“不去没事吧？你跟吴老师请假没有？” “放心吧，一切尽在掌握。”陈默自信满满。 ..... 大清早，办公室里五个老师都在，他们到校以后一般会先去操场巡视一圈，然后就回来吃个早饭，顺便等到站桩流程快结束的时候再过去解答疑难问题。 办公室里，张刚强问道：“吴哥，我怎么感觉好几天没见过陈默了？” 老吴趴在桌子上研究笔记，准备待会找几个学生一对一指导一下，听到问话以后说道：“什么好几天，今天才第三天，他家里有事请假了。” 朱小桔有些担心地说道：“出什么事了？” “我也没问，他自己能处理。” 老吴对陈默倒是很有信心，“虽然他平时不太靠谱，但相比其他学生，算是有主见有韧性的。” “那倒是。”连寡言少语的许老师都赞同这个说法。 办公室里的老资格却很严肃：“哎，现在是关键时期，就怕家里的事情让他分心啊。” 这么一说，所有人都沉默了。 修行一事，讲究专注和精心，这也是老生常谈。 如果心有杂念，心情起伏大，就容易影响修行效果。修心也是修行的重要一环。 “老吴，我看啊，要不你抽空上他家里看看。” 老资格是他们这个教学组的组长，平时很佛系，但关键时刻会站出来分享经验，“表示一下关心，安抚一下情绪，当然，这個事不用着急，先观察几天，也许他明天就来了呢。” 老吴点头道：“嗯，好，我考虑考虑。” ..... “我想起来了，修心！” 客厅里，陈默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指点江山，“你不仅要从现在开始健身，还要做到一边锻炼一边听我讲话。” “啊？” 胡铭轩左手撑在饭桌上，身体呈六十度和地面倾斜，右手握着哑铃往背后拉，这样可以锻炼平时不容易练到的肱三头肌。 陈默比刚才更笃定地说道：“修心，在外界的干扰下还能保持专注，着眼于自己要做的事情，这是一个杰出超凡者的必备能力。” 胡铭轩傻笑道：“原来你知道你是干扰啊？” 陈默脸一黑：“专业一点，那叫精神攻击，你要把我当成敌人。” 胡铭轩颇有些耿直地问道：“那我应该无视你说的每一个字，对吧？” 陈默直接尬住。 无视了可就不算字数了。 “不，你得听。” 他先把结论说出来，再想办法圆，“因为....这样才能起到磨炼的作用，你受到敌人的精神干扰，总不能把耳朵捂住吧。你要直面挑战，但是又要稳住心态。” 好歹圆上了。 胡铭轩虽然感觉心里很不得劲，但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那好吧。”他只能屈服。 于是陈默先去泡了两杯茶，一杯给表弟，一杯给自己。 “我要开始了，咳咳，第四十四章，告诉你个秘密。妈的，订阅还得花钱” .... 下午三点。 陈默站在客厅中间，端起一杯水猛灌。 吨吨吨吨吨。 他背后的地板上躺着一滩胡铭轩。 烈日下的无情奔跑让这个还没有开始修行的小伙接近虚脱。 “哥，伱真的一点儿感觉都没有？我，我都快死了。” 陈默瞥了他一眼：“放心，死不了，我这不是一直在旁边盯着呢吗？” 胡铭轩稍稍缓过一口气来，吐槽道：“要是盯着的时候能让我耳朵清净一会还差不多。” 陈默干笑了两声，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手机响了起来。 “喂，妈。” 陈妈的声音从那边传来：“那个杨局长说你表弟有一些手续要办一下，他这会已经带着文件过来了，你先接待一下，我争取早点回来。” “好嘞。” 陈默撇了撇嘴，“还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胡铭轩靠在桌子腿上问道：“啥意思？” “我们当年觉醒，都是自己带着手续去武校报到，根本没人理，你这一个先天天赋，那个局长竟然亲自跑来给你办手续。” 陈默酸溜溜的说道。 胡铭轩还是个纯情少年，懵懂地问道：“他可是个局长啊，为什么要亲自跑腿。” 陈默去柜子里取茶叶，边走便说道：“因为先天天赋的下限很高，你以后起码也是个小高手，他提前跟你套套近乎。可能，你以后考上什么武院，跟他的业绩也有关系吧，我猜的。” 胡铭轩很没有自觉地指着自己：“高手？我？” 陈默白了他一眼，没有继续说话，他今天一天下来，又弄了七十多点经验，让境界的进度条达到了244/1000。 这个进度比预想的还要快，他甚至可能在内院选拔之前达到二境后期，再加上最实用三窍的贯通，应该可以轻松通过。 正在琢磨的时候，门铃响了。 陈默走过去开门，然后就看到那个在超凡教育管理局见过的中年男人。 “杨局长您好，请进，不要客气，就像在自己家一样。” 杨局长没有在乎这个语气随意又很书面的开场白，只是笑容满面地说道：“小同学，你好啊。” “我姓陈。”陈默笑眯眯地说道。 杨局长神色一僵，他的确是没有特别去关注这一家人姓什么，反正他想拉拢的只有胡铭轩而已。 “小陈同学，你好。” 他干咳一声，带着一个小年轻一起走了进来，后者手里提溜着一个牛皮纸文件袋，鼓鼓囊囊的。 杨局长有点想先说几句话套套近乎，但感觉这小子有点不好搞，于是客厅里显得有点沉默。 还好这时候，胡铭轩也从里屋出来，他刚才抓紧时间洗了个澡，还换了身衣服。 看到他，局长立马就不困了：“铭轩啊，你还记得我是谁吧。” 胡铭轩看向陈默，看到后者点头之后，才回答道：“记得。” “....” 杨局长突然感觉事情可能不会简单。 第37章 我将是第三十七个 胡铭轩要办的手续是关于武校入学的。 因为学校的直接上级单位就是超凡教育管理局，而无论哪个武校的内院，都极受当地重视，甚至任何学籍档案调动都要经过管理局。 对杨局长来说，事情出乎预料的顺利，因为他发现，那个看起来有些难搞的小陈同学并没有刁难，甚至很配合的指挥胡铭轩填各种表格。 唯一让人感到不解的是，那小子好像对跟来打下手的小李很感兴趣，一直拉着他聊天。 陈默当然不是感兴趣，他只是发现，这个年轻人也算是个天才。 面板判定标签，是基于当事人所处的环境，很显然，这个小李大概率不是個关系户，可能是实力不错，所以从武院毕业分配过来的。 虽然放在武院里，可能也就是中等，但在地方的管理局，甚至和老吴那种分到武校的相比，算是天才。 其实陈默今天本来已经打算收手了，毕竟和表弟唠叨了一天，差不多到点了，无论是自己的嗓子还是胡铭轩的心理，都该休息休息了。 不过没办法，有人偏要送上门来，陈默这就不能忍了。 来都来了，不薅几点经验出来总觉得心里不得劲。 于是他拉着人到一边讲经脉根基论去了。 杨局长乐得让陈默不要骚扰自己，就在旁边辅导胡铭轩填表。 “对对对，最后这一栏就写上家庭住址，就填完了，这是意向登记表，我会叫人送到武校，等那边先盖章，然后回来你还要签个字，到时候我再联系你嘛。” 胡铭轩很有礼貌地说道：“谢谢杨局长。” “哎，不用这么见外。这样吧，你先留一个我的电话，到时候有事没事也好联系。” 胡铭轩又看向了陈默。 “让你留就留吧，这是好事儿。”陈默说道。 杨局长觉得这个小伙好像越来越顺眼了。 然后陈默又补了一句：“你看人咋不要我电话呢。” 杨局长脸色一黑。 你一个普通班的学生凑什么热闹。 不过他好歹也是个局长，还是尽量挤出笑脸：“这不是因为铭轩同学后面还有手续要办嘛，那你愿意留也可以留。” 陈默摆了摆手：“不留。” 不留你起这个话头干什么！ 好小子，非得给你点厉害看看。 杨局长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也是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对一个武校学生如临大敌。 “陈同学，你在武校哪个班啊？你们班主任叫什么？” “是啊。” 陈默一点不慌，“我是进阶班的，我们总教习叫林祥云。” ！ 杨局长心里一惊，然后立刻反应过来上当了，没好气地说道：“内院三十六个学生我都记得。” 陈默笑道：“我是第三十七个。” 杨局长跟他大眼瞪小眼，随即听明白了他的意思，运起自身心法稍稍感觉了片刻，察觉到这学生顶多就是二境前期。 “哈。” 他忍不住笑了一下，“选拔是八号，还剩一个星期，到时候我也会去现场，希望你能成为第三十七个，最后几天伱要好好修行，争取...诶？不对啊，今天你怎么不去学校？” 陈默理直气壮地说道：“我表弟觉醒先天天赋，这么大个事儿，我还去什么学校？在家好好帮他预习，争取先走一步才是最合理的嘛。” 杨局长也是个现实主义者，他发自内心地认同这个说法，但就是把它和刚才说要成为下一个内院学生联系不起来。 “好吧，你这个小同学，倒是挺有主见的。我不打扰你们了，好好用功，铭轩，遇到什么困难都可以联系学校，但你现在还没入学，可以先联系我嘛，就这样，我先走了。” 他并没有继续纠缠陈默的事，一个普通班的学生再怎么样，也不会让他像对内院学生那样费心。 陈默站在家门口，目送两人离开，顺便把从小李身上刷到的三点经验投入了境界上。 “一个星期啊，应该差不多。” ..... 此时的陈默还不知道，现在的班上正处在轰动之中。 尽管之前众人已经有了一些期待，可当黄翠真正贯通第二个关窍的时候，还是让所有人兴奋不已。 这样的突破在内院或许不算什么，可放在普通班，依然是个让人羡慕且震惊的大事。 贯通一个关窍，就好比在全国级竞赛里拿到一等奖，而且是高考可以加分的那种。 即便是性格平实淡然的黄翠，在这个时刻也不禁感到欣喜，没忍住在第一时间把消息告诉了一起修行的女同学。 “翠神，求带！” “这次是哪一窍，是刚窍吗？” “我最近总感觉身上燥热，是不是也有什么窍要开了？” “你那是上火。” 黄翠正在细细体会身体的变化，刚回过神来，听到同学的问话，微笑回答道：“是阳窍。” 又是一阵或恭维或羡慕的感叹。 阳窍也是在武校阶段非常不错的了，虽然比灵窍和刚窍略差一筹，可不管怎么说，反正已经超越绝大多数人了。 况且，她开了第二窍以后，就几乎和乐明瑞在同一个档次，最起码，有一定机会角逐那个唯一进入内院的机会了。 这时候，老吴也一溜小跑地过来了。 “感觉怎么样？” 他得到消息之后，几乎是全速冲了过来。 除了已经开了两窍的乐明瑞，就属黄翠贯通关窍的收益最高了。 像他俩这种修为境界已经到了二境后期的人，多开一窍就意味着多提高几分上限，考上一流武院的可能性也更大了。 老吴此时脸都要笑开花了：“好啊好啊，我就知道你可以。” 他十分欣慰地冲黄翠连连点头。 “你到现在为止，开了灵窍和阳窍，我建议多练一下格斗的步法，合理利用自身优势，在打斗的时候，尽量和对手多周旋，让对手疲惫了再出手结束战斗。” 不论内院选拔，还是武院大考，检测境界方面大多都是以比斗为主，毕竟修行的最终目的就是提升战斗实力，境界本身很重要，但能否发挥境界带来的实力，同样不容忽视。 此时，老吴已经驱散了围观的学生，虽然他们稍稍让开之后依然没能静下心练功。 黄翠见没有别人，于是问道：“吴老师，陈默什么时候可以来？” 老吴的情绪都变得低沉了少许，他轻轻摇头道：“你好好练功，我会帮他想办法的。” 第38章 进入后期，重返学校 时间一天一天在过去，胡铭轩终于等来了他的入学通知。 内院的效率很高，这跟规模小有很大关系，导致的结果是，今天来通知，明天就要去报到。 “终于要开学喽！” 胡铭轩有些跃跃欲试，他很想快点去学习心法，甚至之前就请求陈默提前教他，不过很可惜，当年武校开学的时候签的协议就包括心法不扩散确认书，他不能私自授课。 陈默刚结束一天的劳累，正在旁边休养嗓子顺便加点。 “你觉醒过后才过了一个星期，还‘终于’。” 胡铭轩此时正高兴，不跟他计较，只是说道：“你说过的啊，修行之路，争分夺秒，五天已经很久了。” 陈默无言以对，根本反驳不了。 他继续把可分配经验往面板上扔。 [心法：和合生气真诀。] [境界：开窍(641/1000)] [阳窍贯通。] [刚窍贯通。] [明窍:0/300。] [灵窍贯通。] [火窍:0/300] [绑定功法：无。] [可分配经验：0。] 现在的他已经彻底跨入了中后期，这个进度，放在全校普通班也算是前列，都不必去说那贯通的三窍。 进展比陈默预想的更加顺利，这得归功于胡铭轩的配合。 如果放在之前那样，要在学校里追着那些天才跑，估计这会才四百多经验。 现在，距离内院选拔还有一天多，陈默希望抓紧最后的时间，把境界点到750以上，这样就算完全进入二境后期，通过选拔基本稳了。 “哥，到时候我可以出来看你的吧？” 胡铭轩终于兴奋完了，开始问一些他好奇的问题。 陈默想了想说道：“可以吧？只是普通班的人不能进内院，但你应该可以随便进出。” 只不过，内院的学生并没有到外面来的必要，估计正常人也不会出来瞎咋呼。 胡铭轩说道：“那你别急，等我进内院了，没事就出来跟你说两句话。” 陈默有点奇怪：“为什么？” “这样他们就知道你有靠山了，都得把你当大哥。” 陈默乐了：“好兄弟！不枉我这几天费尽心机培养你。” 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看样子明天也得回去上学了。 ..... 内院主楼，一层的教学房间内。 林祥云正在收尾。 “其实刚才讲的主要是有关念力系功法的内容，你们不要太深入研究，等到去了武院再说，我只是先叫你们有个概念，练功的时候可以尽量往这方向去靠。” “行了行了，今天就讲这么多。” 话音刚落，一群人嗖的一下就往外跑，看样子理论课在这里不太受待见。 “等等，薛起凤，你留下。” 面相凶狠的二境少年的身影顿时僵住。 他知道，如果林祥云不想让他走，那他是真的走不了。 “林教头有何吩咐？”薛起凤无奈地转了回来，两手撑在门口的沙发上。 林祥云说道：“明天新生入院，伱跟我一起去欢迎。” 薛起凤眼睛眉毛鼻子皱成一团：“为什么又是我？” “三境太高了，距离新生太远，二境里面你是天赋最高的，所以合适。” 林祥云混不吝地说道，“记得穿一身干净衣服，我去找校长商量一下，再见。” 说完，他背着手就走了，从那扇无人值守的大铁门翻过去，直接去校长办公室，和孙京平商议了一下明天的事情，敲定之后本想回去，但心血来潮，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操场。 “看看那小子在干嘛。” 林祥云想到了陈默，就打算来看看，毕竟内院选拔也就在后天。 他并不觉得陈默能成功通过选拔，但不得不说，那小子的确挺特别的，甚至让他希望有奇迹发生。 这种奇迹并不是那种死而复生一类的缥缈愿望，而是真有极低的可能。 毕竟前三境还在启蒙阶段，在整个修行的境界之中还很初级，会出现很多变数。 当然，作为青风山武院的高手，林祥云很清楚这种事情可以发生的难度，所以他甚至没有认真考虑，只不过是潜意识里这么想。 他随便找人问了问，最后来到了一班的场地面前。 “林教习。” 乐明瑞正好在场边休息，于是主动招呼了一声。 林祥云思索了片刻，想起这是谁，便笑道：“诶，你们班陈默呢？又跑去偷懒了？” 听到问话，乐明瑞心里有些嫉妒，但很配合地回答道：“他请假了。” “请假？” 林祥云没有料到这個结果，“这种时候请假？” 乐明瑞叹了口气：“是啊，可惜了。” 林祥云感觉这句话不是出于真心，只是出现在了应该出现的时机。 “你们好好练功吧。” 他这么说了一句，又调转脚步，直奔办公室而去。 ..... “林教习，你好你好。” 办公室里只有三个老师，老资格组长和张刚强去班上巡视了，老吴和另外两人都在。 看到林祥云来了，三人都下意识地站起来迎接。 几人客气了几句，林祥云说道：“吴老师，我来找校长谈事情，正好路过操场，你们班的人说陈默请假了？我就来问问情况。” 朱小桔和许老师对视了一眼，心里都有些惊讶。 他们知道一班去内院参观过，但不清楚具体过程，更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林祥云会特地问起。 毕竟双方一个是武院外派来指导的高手，而另一个是刚挤进班上前十的普通学生。 当然，前十的水平，放在一个普通班上还算不错了，可在林祥云面前就太过普通了。 老吴拍了拍他的手臂，示意他坐下。 “我也不希望发生这种事情，但他家里有变故，我没多问，如果明天他还不来，我就打算去拜访一下，看看是怎么回事。” “对，对。” 林祥云连连点头，“如果有条件的话，最好找出时间在家练功。现在已经过了大学报到的时间，他要是放弃，等于得白白浪费一年，再怎么样也得考个末流武院，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 “是是是。” 老吴哪有半句不同意，其实他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或许不同档次的武院之间差距很大，但再怎么样，也比考得上和考不上之间的差距小。 他把林祥云送走，一回来就对上了另外两人的眼神，他们只想八卦一下，为什么林祥云会关注陈默。 然而就在这时候，老吴的手机响了，他看到屏幕上的显示，立马就接通了。 “喂！吴老师，我是陈默呀，明天我就回来了，提前跟你说一声。” 老吴进入欣慰状态。 嗬，长大了，还知道报个信不让我担心了，果然人都是在一次次变故里逐渐成熟的。 陈默的声音继续传来：“说一声的目的主要是提醒一下，欢迎仪式从简就行了，我不在意这些的。” 根本没有成熟！ 老吴从欣慰状态退出。 第39章 这个人真的很能装 过了夏天最热的时候，气温没有那么离谱了，至少早上还能凉快会儿。 陈默背着那个不锈钢大水壶，带着表弟一起来到了武校。 “那边就是内院，我不送你了，从武校开始，你就是个独立的成年人，得自己去。” 他站在门口，指着内院后面的小门说道，普通班的入口在垂直的另一条街上。 胡铭轩背着书包，用力点了点头：“好，表哥，你放心，我一定努力修行，以后成了高手，肯定不会忘了你！” 陈默慈爱地看着他：“好孩子，终于长大了。” “表哥！” 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直到那个扛扫帚的大爷将他们分开。 “干嘛呢？你俩上个学还生离死别啊？” “咳，那个，放学见。” 陈默甩着手往另一条街走去。 .... 步入熟悉的校门，陈默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上次离开的时候，他还是個二境初期的痛经男孩，现在回来，却已经迈入后期，距离三境分神也只差四分之一。 不过现在，更让他期待的是第二天的内院选拔。 等到了内院，就可以好好见识一下那些寻常人想买都很难的资源到底有什么用处，就算不能和面板产生反应，那他自己也能用，怎么都不会亏。 至于名师辅导之类的.... 陈默想起了林祥云不修边幅的模样。 他正想着的时候，不知不觉就已经来到了操场。 “陈默！你终于回来了。” “我还担心你要多耽误一些时候呢。” 大伙倒是很热情地表示欢迎，毕竟他现在已经不是当年的差生团伙成员了。 陈默对大家的行为表示非常感动，然后深情地拉住乐明瑞以防他逃跑：“好几天没见了，我有一大堆话想和你说！” 后者一脸懵懂，但作为班长，他觉得自己责无旁贷。 于是陈默先花了二十分钟刷了三点经验，然后才依依不舍地放他去修行，没办法，内院选拔在即，不好耽误别人太久。 “这几天怎么样，有突破吗？” 陈默走到黄翠身边顺嘴问了一句，眼睛已经开始在操场上搜寻目标。 “我开了阳窍。”同桌略有些得意地说了一句。 以她目前的水准，保持到大考，基本可以保底考上一个二流武院，甚至还可以小范围地挑选一下。 陈默听到这个消息也是非常惊喜，要说班上有谁是他比较在意的，就只有这个低谷时都不离不弃的同桌了。 “太好啦。” 他想的却不是武院，“这下你真有机会进内院了。” 黄翠少见地叹了口气：“不可能了，原来你不知道啊，内院名额缩减，这一批只补录一个。” 嗯？ 陈默本来都已经锁定了正准备休息的一个十二班天才，听到这话却走不动路了。 “一个？” 缩减名额的消息确定那天，正好是胡铭轩诱发觉醒的前一天，他之后就没有来过学校，老吴自然也不至于非得跟一个他不看好，并且家里出现了“重大变故”的学生说这个。 怪不得刚才感觉乐明瑞的情绪并不高，原来是这么回事。 陈默一拍脑袋：“糟糕，岂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能考上了？” 黄翠没绷住笑了：“要是能的话最好了。” 就算她现在认为陈默比之前进步了许多，却也不觉得能夸张到直接考入内院。 她收敛起笑意，又补充了一句：“现在全校公认的热门人物，是四十二班的张清松，刚窍和灵窍，二境后期。” 陈默愣了一下，看向另外一个大操场。 “好好好，很及时的情报。” .... 张清松这个名字，连一班的陈默都有所耳闻。 他的个人形象的确不错，实力又很强，之前一直是公认的普通班前三人之一。 陈默在操场边上蹲着观察了一会，还发现此人很擅长装逼，大夏天的还得穿个白衬衫，解开前两颗扣子，走路时要把一只手揣兜里，甚至连喝水都不吨吨吨。 不过，这和陈默没有关系，毕竟他又不是对着帅哥犯花痴的少女，他只是趁着对方下场休息时，嬉皮笑脸地凑了过去。 “喝水喝水。” 陈默故技重施，递了瓶水上去。 对此，张清松并没有什么额外的反应，他只是理所当然地接了过来。 平时，除了他自己班上，就连附近的其他班级都有很多人会来套近乎。 毕竟在不少人心里，他已经是这次唯一可以补录到内院的人，不论如何，和这样的人搞好关系肯定没坏处。 “哥们儿，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一班的，我叫陈默...” “好，我记住你了。”张清松打断了施法。 陈默正想再说，却见这人已经扭头就走了。 “诶，等一下，聊聊呗。”他赶紧追了上去。 张清松微微皱眉：“修行没有捷径，你找我没用。” 他似乎已经被询问过很多次类似的问题。 陈默愣了一下，他还是第一次被预判到，但无所谓，反正他也不是真心求教，不让问练功的事情，也可以问别的。 “不，我不想问修行。其实是想问...嗯，对了，想问怎么才能变得受欢迎，是不是....” “这个也没办法，相貌是天生的。” 张清松再次打断，还顺手理了理头发。 淦！ 陈默来脾气了，他很少遇到自己根本插不上话的目标。 就在他准备故技重施，死皮赖脸的时候，张清松再次发动了技能。 “赵老师，这个人骚扰我。” 随着一声呼唤，四十二班的班主任嗖地一下出现在两人中间。 “这位同学，请伱自重。” 自重是什么鬼！ 而且你也太狗腿了吧！ 陈默被一连串硬控，罕见地遭遇了挫败。 他心想自己跑来找别人说闲话，本来就理亏，明天就是内院选拔，没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干脆换个目标好了。 于是他只好转身去搜寻其他天才。 主要是经历了胡铭轩的配合，他现在对那种见缝插针聊个十分钟的效率很嫌弃，这就叫由奢入俭难。 他走了一段路，张望的时候，恰好又看到了被班主任掩护脱身的张清松，然后就发现这家伙正在和一群女同学谈笑风生。 “好好好，男的找你就是骚扰，女的就没事是吧！” 陈默吐槽了一句，心里正想着该找谁唠几句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今天内院新生报到，应该挺混乱的，也许可以溜进去，找那个不说话的神秘少女再刷一顿。 想到这里，他突然高兴起来，吧唧吧唧地往不会打开之门跑去。 第40章 过于强大，不宜展示 胡铭轩的人生可谓顺风顺水，家庭条件很不错，高中成绩也挺理想，被一本大学录取，然后诱发觉醒，获得先天天赋。 饶是如此，此刻的他依然感觉很惊喜。 武校内院和他想象得完全不一样，这里简直不像个学校。 来了之后，没有什么枯燥的教学，上来就先找了个看起来凶巴巴，但好像很厉害的人给表演了一顿什么胸口碎大石。 完事之后，那个不修边幅的大叔又把众人集合在主楼前面的草坪上，坐着和十几个新生闲聊。 聊的内容也不是教学科普，而是一些八卦，比如那些出现在新闻里的高手私下里是什么样的。 当然，这么说的本质目的，一来是为了让新生先和他熟悉一些，二来则是为了引起他们的修行意愿。 毕竟他话里传达的信息，就是只要努力修行，去了武院，就能接触到那些原本在新闻里才能看见的名家宗师。 换成陈默在这儿会怎么样不好说，反正胡铭轩这个好少年很吃这一套，他已经强烈憧憬着自己也成为真正的超凡者之后会的事情了。 在幻想未来的时候，他不由地透过树叶间的缝隙，看向了远处那堵砖墙后面的普通班教学楼。 “不知道表哥在干什么。” 他心里有些唏嘘，或者说失落，甚至文青病发作。 “要是以后得路上不能和他一起，想必也很寂寞吧。” 虽然只是一墙之隔，可进阶班和普通班之间就是有一条无形的鸿沟，绝对比那堵墙要宽太多了。 他没有轻视的心思，只是理论上来说，兄弟俩之间的差距早晚会越来越大的。 想不到，早上两人在内院门口转身，看起来是寻常的分别，其实是人生道路的交错。 正当他中二思索的时候，视野里突然闯入了一個不和谐的身影。 “表哥？！” 他看到几个小时之前才分别的陈默蹑手蹑脚地在靠近那栋三层小楼。 嘘！！！ 陈默听到这声低呼，赶紧把食指竖在嘴巴前面示意他收声。 扑该，你别叫啊！ 这时候，本来背对小楼的林祥云看向了胡铭轩：“什么表哥？” 说着他就想转过头。 胡铭轩很急啊。 虽然不知道陈默到底在搞什么鬼，但还是立刻帮忙打掩护。 “表哥！” 他尖叫道，“是我人生路上的导师！” ？ 林祥云有些闹不明白，但好歹是没有继续回头，因为他想知道这个看上去老实本分的少年到底要说什么。 胡铭轩也意识到了有点前言不搭后语，要搁以前，他根本圆不上，但经过在家几天的特训，他好像有点练出来了。 “...就好像林教习一样，你们总是用生动诙谐的方式，给我指引未来的方向。” 不过他还是功力不够，如果让陈默来，随随便便也能哔哔个八百字的作文。 林祥云哭笑不得，但话终归是好话：“你是有感而发了啊。” 说着，他又回头看了一眼，什么也没有发现，于是继续下一个环节。 “也好，这一上午光是我说，现在我也听听你们的想法，有谁主动来说？没有我点名了啊。” .... 陈默此时已经爬上了小楼的楼顶。 他开始怀念那个不说话的奇怪少女，那是比胡铭轩还好的刷经验对象。 作为一个想到一出是一出，高情商的说法是敢想敢干的人，他就这么溜进来了。 随着上次的路线登上天台，果不其然，伞还在，杯子也在，地毯和人都在。 区别是，这一次，当陈默悄然靠近的时候，对方主动睁开了一只左眼。 “你变强了。” 陈默搓了搓手坐下来：“你怎么看出来的？难道你已经四境了？” 超凡界有一个识破理论。 就是说，在不学习任何蔽气诀窍或者功法的情况下，高出两境的人只要主动感受，就能大致察觉到低境之人的境界。 武校阶段不教功法，也不学隐藏气息的窍门，所以只要主动感知，老师一般都很容易察觉到学生的大致境界。 所以陈默理所当然的以为，这个少女在四境以上，否则她应该不能察觉出自己变强了。 不过，少女没有再回应，继续闭目不言了。 陈默对此并不见怪，毕竟有求于对方，所以他只是主动给对方的杯子里倒上了水，然后坐在边上开始念经。 “如果要我走就说嗷。” 他这么交代了一句，就拿从包里掏出一本正经书，从第一页开始诵读。 .... 时间过得很快，两个小时过后，到了午饭时间，二十多点经验到手，也到了午饭时间。 陈默心想，如果这会出去找食堂，下午就不一定能进来了，说不好得被林祥云逮住，然后丢回外面操场上去。 “还好我早有准备。” 陈默从书包里掏出了小面包和巧克力，“你要去吃饭吗，我可以等你，但你去的时候别把哥们卖了。” 因为饭量增大，他总会备上一些零食，在关键时刻用来补充能量。 头发垂到地毯上的少女没有用语言回应，她只是伸出了手。 陈默愣了一下，放了一块巧克力在她手上。 少女撕开包装纸，吸溜一下就整块塞进了嘴里，左脸一下子就鼓了起来。 陈默又问道：“面包呢？” 少女先是沉默了几秒，然后小声问道：“甜吗？” “不怎么甜，白面包。” “不要。” 陈默若有所思：“你喜欢甜的东西？那我有这个。” 他从书包里掏出好多瓶饮料，那本是用来贿赂其他普通班天才的。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是比较甜的。” 他选出了好几瓶塞了过去。 少女竟然一次性睁开了两只眼睛，陈默这时候才看到，她的眼眸深处荡漾着黯淡的金色，但一闪而逝。 作为一个觉醒的潜在超凡者，他不会想到美瞳，而是第一时间就意识到，这是某种先天天赋，于是他立刻在脑海里储备的大量理论知识之中搜索。 没找到。 陈默有些惊奇，为了忽悠表弟，他是自习读过一整套先天天赋的理论书，常见的特征他都了如指掌，但他没读到过类似的。 难道不是常见天赋？ 那事情就严重了，因为没有被摘录的先天天赋，要么就是太过平庸以至于卵用没有，要么就是过于强大，不宜展示。 他突然意识到，青风山的林祥云出现在这个地方，有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少女。 “卧槽。” “那不得多刷点才对的起人家身份？” 第41章 为什么天台上有两个人 “你热不热？” 沉默。 “那我就继续了啊。” 陈默看着少女那条长袍一样的素色白裙，实在是有些担心她中暑。 不过想了想，人家脸上一滴汗都没有，指不定衣服里装了空调呢？ 他把没吃完的零食收起来，继续翻开手里的课外书，在旁边一句句的念了起来。 与此同时，楼下的开放教室里，林祥云也拿出了和合生气真诀的教材，开始给新生念心法总纲。 当然，就连他也不可能想到，有个潜入进来的朗读者就在他的头顶。 而胡铭轩就有些瑟瑟发抖了，他不知道事情败露以后，陈默会受到怎样的惩罚。 ..... 武校是没有上课铃的，学生大部分时候在操场练功，如果有理论教学，各班会单独通知所有人回教室。 不过，为了提示时间，每个整点，教学楼顶的电子钟都会敲一下。 下午两点的钟声响过以后，老吴终于走进了办公室。 “小吴检查完了？都好吧？” 老资格的教学组长问道，脸上没有笑意，因为早上接到电话，说老吴的爱人突然感觉头晕心悸，所以得去医院检查，现在情况不明，他不会贸然表达态度。 不过老吴既然这会就来了，说明至少没有很坏的情况。 “先天的心脏问题，我老丈人就有这个毛病，她也开始了，不过暂时问题不大。” 老吴去饮水机里接了杯水，没有泡茶，“陈默呢，今天来了没？” 他喝了口水就抬头询问，目光在所有人脸上转了一圈，最后朱小桔摇了摇头。 “没见过。” 许老师说道：“明天就要内院选拔了，你不先问乐明瑞和黄翠，提陈默这小子干嘛？” “这不是前几天他请假嘛，昨天给我打电话说今天要来，我就寻思问问。” 老吴放下杯子，在手提包里找他的笔记本，“他俩有什么好担心的，一直都很懂事嘛，现在就看明天发挥。” 其他几个老师都下意识地微微点头。 这么说也有道理，和乐明瑞比起来，好像的确是陈默更让人头大，换成他们来当一班的班主任，恐怕也是更关注后者。 “我去班上转一圈。” 老吴找到了笔记本，背着手走出了办公室。 组长说道：“你们也都去，特别是叮嘱参加内院选拔的学生，叫他们放平心态，如果没什么事，下午就早点回去休息。” 于是办公室里很快就空无一人了。 ..... 老吴走到了操场上，发现班上的同学依然和平时一样自觉，不由地进入了欣慰状态，这是他带过最好的一届。 “曹斐，别执着于桩功，你太注重体魄了。” 他提醒了一句，目光依然在四下搜寻，最终找到了乐明瑞和黄翠的身影。 “感觉怎么样？” 老吴没有叫两人过来，而是自己走过去询问。 乐明瑞笑道：“放心吧吴老师，这几天状态不错，相信明天可以取得好成绩。” 他说话还是那样公事公办。 黄翠有点委屈巴巴的说道：“我觉得打不过他们。” 老吴有些哭笑不得：“你就是不够自信，你现在怎么也算得上是二境后期，和别人差距不大，但是你有优势，知道吧？ “阳窍和灵窍，是有操作空间的嘛。遇到强敌不要硬碰硬，就用张老师教的身法周旋，找破绽，你的性格一般不会慌乱，这在实战的时候很有优势。” 老吴说了不少话来鼓励她，又讲解了一些实战的窍门，这让黄翠安心了不少。 “嗯，差不多就这样了，你们俩都准备准备，差不多就休息，别太累着。” 乐明瑞和黄翠纷纷点头。 老吴又问道：“对了，陈默在哪？” 此言一出乐明瑞露出了无奈的神色，说道：“他早上来跟我说了几句，然后就去操场上瞎晃了。” 老吴愣了一下，本以为家里出现了“重大变故”以后，陈默或许可以有一些变化，现在看来，这不还是老样子嘛。 他看向黄翠：“你知道他现在在什么地方吗？” 黄翠老实地摇头，这次她是真不知道。 老吴有点气闷，在班上指点了一下学生，然后就从腰包里掏出一个墨镜，瞪着眼睛开始在操场上巡逻。 “臭小子，一回来就没個正形。” “我非得给你逮出来。” ..... 孙京平到青城武校的确是来养老的，这其中没有任何阴谋。他现在依然保留着武院编制，兼任这所预备武校的校长。 当然，以他从前的功劳，直接退休隐居也是随时可以选择的，不过他还是更喜欢在学校里，看看那些年轻的面孔，这能让他感到活力。 这样的生活已经保持了五年，就在他准备退休的时候，院里的命令来了。 [配合林祥云至先天圣体回青风山。] 收到这个信息，饶是孙京平也震惊了好一会。 一句话里的两个人都不是善茬。 尽管他并不是青风山的人，可他知道林祥云。 这个后辈从三年前就已经在入圣的门口徘徊，只不过青风山素来低调，除了开设之初三圣临门轰动一时，和剑圣崔九羚逝世，之后再无任何重大消息，所以哪怕像林祥云这样的人也很少被外界关注。 若不是孙京平出身的武院与青风山交好，他又是院中老人，也不会明白这人的根脚。 至于先天圣体，那就更稀罕了。 修为九境，一至三叫启蒙，四至七为超凡，八九是宗师之境，破开九境，那才叫入圣。 其实这本应是第十境，但因为太过稀少，并且为了表示对这等强者的尊重，所以尊为圣境。 而先天圣体，就是注定入圣之体。 林祥云半步入圣，但理论上他有可能在这里卡很久，甚至一辈子，先天圣体不会。 这等人拥有任性的资格，就连林孙二人也不能轻易左右，所以她说喜欢小楼三层的露台，就要留在那里，于是便留在了那里。 林祥云死气白咧地纠缠了好半天才终于谈妥，四境之后便回青风山。 当然，这事儿自然不可能对外公开，他还得防止其他武院抢人，所以在管理局的武校学生档案里，她只是个正常的内院学生，连杨局长都不知晓。 第二天就要内院选拔，孙京平来和林祥云商议，顺便蹭饭。 饭后谈妥了正事，又喝了两杯茶，他整理了一下花白的头发，站起身说道：“小姑娘什么时候破境？去看看吧，她一天不走，我一天心里就悬吊吊的。” 林祥云跟了上去，吊儿郎当地说道：“她每天打坐悟道，我也不知道在悟什么，反正日复一日，但我感觉快破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上楼梯，来到露台入口，看到了熟悉的大伞、水杯、地毯，然后同时疑惑起来。 但是怎么有两个人？ 第42章 人生的意义 什么叫大佬。 孙京平受伤前肯定算大佬，林祥云半步入圣，也算。 而大佬往往都是胸有惊雷而面如平湖，至少定力比一般人强，但两人现在都有点绷不住。 遮阳伞底下，陈默盘腿坐在那地方背对楼梯，怀里抱着一堆不知道什么东西，正在指挥那个永远没有情绪的先天圣体。 “就只有这么点了，这个草莓味的甜，蛋黄味的不算太甜，哎你放下！那是黑巧克力，苦的，我吃，你吃这个。” “啊？你别管，无糖的虽然难喝，但也是甜的，再多加一个果粒橙，就这么滴了，我也饿，你放下！” 最让林祥云绷不住的是，陈默指挥就算了，那少女还真听。 你可是先天圣体啊！！他只是个普通班的学生啊，你能不能拿出点傲气来！ 其实他就是酸的。 先天圣体一句话，林祥云就得在这地方陪上一年，结果她被一個陈默呼来喝去。 孙京平也是啧啧称奇。 他虽然巅峰时期修为也不如林祥云，但他的阅历和经验都要丰富太多。 所以他早就看出那个普通班的少年并非池中之物。 但一般来说呢，“并非池中之物”的意思是，小鱼困于水塘，然志向远大且有才干，早晚有一天能越过龙门，翱翔苍穹...不是让你踩在龙头上指挥人家！！ 陈默虽然已经二境后期，但还只是二境，他无法感受到后面两个境界远高于他的人的气息。 少女倒是看到了，但她不在乎，没有给出任何反应。 所以直到林祥云已经走到了三步之外的距离，陈默才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他回过头一看。 卧槽？ 校长都来抓我了？ 面对神色不善的二人，陈默知道要完犊子。 但他不是个轻言放弃的人，从小，他身上就有一股执着的精神，无论面对任何挫折和困难，他都不会向命运屈服。 所以他在瞬间选择了拔腿就跑。 什么保温杯，什么书包，全都不要了。 吧唧。 然后就被林祥云一个泰山压顶拍地上了。 “想跑？” 他笑里藏刀地蹲下来，“校长在我面前都跑不了。” 孙京平：我招你了？ 他很不爽，但是又没办法反驳，于是只能找在场唯一一个软柿子发泄。 吧唧。 他把刚爬起来一半的陈默又给拍下去了。 “...” 陈默只好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躺下，两眼一闭，“要杀要剐，你们直说吧。” 林祥云乐了：“你还挺横。” “那咋办嘛，动一下你俩就给我一比兜。” 孙京平啧了一声：“好了，你先起来，躺在地上像什么话。” 陈默两手抱在胸前：“我不。” 孙京平怒了：“伱耍无赖是不是？” 林祥云心里一惊，连他都没有惹这位长辈生气过，心道不会真给这家伙背个处分吧，要是如此，可能影响武院录取啊。 然后他就看见孙京平吧唧一下也躺下了。 “看谁耗得过谁。” 你也太为老不尊了吧！ 林祥云本以为自己已经够没正形了，但这爷俩好像跟他不在一个层次。 “两个祖宗，还是赶紧起来吧，你们能不能学学人家。” 说着，他就看了一眼向来古井无波的先天圣体，发现少女正在没心没肺地吃饼干，对眼前的一切视若不见。 从另一个角度来讲，这也算是一种稳重。 只是林祥云有点无语了。 和这三个重量级比起来，自己好像是相对最正常的那一个。 他突然感觉心好累，拉过旁边的小马扎，一屁股坐了上去。 那就开摆吧，我看你们耗几分钟。 唰—— 一阵轻风吹过，内院里那些树木的枝叶都摆动起来。 陈默看着天上缓慢平移的云，终于开了口。 “我时常在想，人生到底有什么意义。” 刺啦。 先天圣体又撕开了一个饼干的包装纸。 林祥云眼皮子跳了跳：“你想说什么？” “人为什么要活着。” 陈默突然开始发癫，“或者说，我为什么要活着，要讨论我为什么要活着，就得先明白我是谁。” “啊？” 林祥云眨了眨眼。 陈默继续说道：“我是一团由物质堆积而成的物体，同样的物体还有草、树、石头、玻璃窗、房子、武装直升机、单兵便携式防空导弹....” “打住打住。” 林祥云阻止了他，“你到底要说什么？” “我由物质组成，为什么会诞生出一个意识，到底是物质堆积出的物体是我，还是物质诞生出的意志是我。” 林祥云一脸嫌弃地说道：“满嘴顺口溜，你要考研啊？” “如果我考上了研，是否就能确定我的人生有意义，考上研究生的我，和没有考上的我是否算是同一个我。如果我全身的细胞都已经代谢了一遍，那么这团物质到底还是从前的物质吗？在这一刻问出问题的我，如果不问问题，是否会在平行宇宙形成另一个我...” [完成当前循环，经验+1。] 陈默在这种时刻依然找到了机会刷经验。 林祥云成功被他带沟里，感觉脑子越来越乱：“不，那个，哪来的什么这个你那个你，你就是你嘛。” “那么又回到我们最初的问题了，我，是谁。” “这个问题没有意义！” “那就问几个有意义的。我生从何来，死往何处？我为何要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我的出现对这个世界意味着什么？是世界选择了我，还是我选择了世界？” “够了！” “我和宇宙之间有必然的联系吗？宇宙是否有尽头？时间是否有长短？过去的时间在哪里消失？未来的时间又在何处停止？我在这一刻提出的问题还是你刚才听到的问题吗？” 林祥云：“不是，你，你是不是抄人台词了？” 陈默：“好问题，你所说的抄是否等同于抄袭？抄袭和致敬的界限在哪里？如果我引用并注明出处，但引用的内容达到了全篇的百分之十以上并用于非营利作品，原作者是否有权向我索赔？” 经过短暂的热身，他的话匣子已经成功打开，从具体案例扯到了司法原理，继而发散到人类社会的本源，最后成功引到了水下第一个生命的萌芽。 林祥云麻了。 他看向校长，校长躺在地毯上闭着眼，鼻腔里传来似有似无的鼾声。 他又看向少女，少女吃完了所有零食，正在归置退下来的包装纸。 最后，他只能看向天空，听着耳边的絮叨，突然感觉人生好像就是没什么意义。 第43章 选拔前一天 最近，覃虎的工作量明显增加了。 距离大考越来越近，新一届学员的入学，还有内院选拔带来的紧张感，让许多学生压力倍增。 感到压力之后，他们自然就会选择找专业人士咨询，试图通过谈话来让心情变得轻松一些。 不过覃虎当然没这么大魔力，他只能尽量开导。 终于，下午最后一个学生被送走了，时间也接近放学，这时候一般就不会有人来了，所以他也开始收拾桌子，时间到了就准备下班。 咚咚。 门上的两声轻敲引起了他的注意，一个满脸胡茬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 覃虎觉得此人有些面熟，却又有点说不上来到底是谁。 “你好，我是内院的林祥云。”对方主动介绍起来。 覃虎吃了一大惊，他是说怎么没有立刻想起此人是谁，因为内院的那些天之骄子根本不可能需要心理辅导，他也从来没有接触过内院的教习。 “您好您好，快请坐，这是...” 他同样不觉得，今天会有内院的学生过来做辅导，所以就想先开口问问。 然而林祥云往前走了半步，就拽了个熟悉的人过来。 “又是你！” 覃虎的心里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震惊的不是陈默居然又被逮过来鉴定精神病了，而是他这次竟然惹到内院去了！ 他一个普通班的学生，何德何能可以被内院的教习带来啊。 然而这还没完，陈默走进门，后面又跟进来一个人，是個秃顶的老头。 这人看起来好像咱校长啊。 孙京平背着手，严肃地说道：“小覃，你给鉴定鉴定，这孩子再不治治就废了。” 还真是啊！ 覃虎眨了眨眼，怎么也想不明白。 陈默尬笑着挠了挠头：“你好啊覃医生，我说我没病，他们俩都不信。” ..... 半个小时过后，陈默又喜提维生素B一瓶。 “哎，覃医生，你不用这么耿直吧，反正他俩都走了。” 林祥云和孙京平事情都不少，把人提溜过来之后没过几分钟就离开了，不过覃虎还是按要求把测试又做了一遍。 “我知道你没病，但重点不是结果，是过程，算了，你还小，没必要理解这些。”覃虎摆了摆手。 陈默发现他终于理解自己，很高兴得笑道：“那先走了啊，回头见。” “最好别再见了。”覃虎心很累。 陈默攥着维生素B回到教学楼。 今天这地方的人比平时要更多一点，因为各班的尖子基本都已经结束了今天的修行，回来收拾东西准备走人。 原则上放学时间之前不能离校，但今天属于特殊情况，只要出示明天选拔时的准考证就能提前走。 陈默上楼时扫了一眼，看到了许多熟悉的身影，大部分在他刚更换听众标签的前几天都骚扰过。 他回到一班教室，果不其然，黄翠和乐明瑞都在。 “你们要走了？” 陈默把维生素往抽屉里一扔，和上一瓶没开封的挤在了一起。 乐明瑞嗯了一声：“好好休息，不差这个把小时了。你也要走吗？” 陈默想了想说道：“差不多吧。” 反正今天逮着神秘少女和林祥云好一顿刷，已经可以下班了。 黄翠说道：“明天早上九点之前要到武馆，别迟到了。” 武馆就是一个室内的封闭场地，操场的反方向角落，一般在特别的活动时才开放，比如内院选拔。 陈默点头道：“忘不了。这会还早，去喝杯奶茶再回家呗？” 黄翠思考了两秒，然后就欣然同意，俩人一块儿离开了教室。 被留下的乐明瑞好像完全没有感到落寞，他继续整理桌子的时候甚至还在哼歌，雪花飘飘什么的。 ..... 陈默今天嗓子的状态还可以，放学了出去逛逛，一来是放松身心，二来也想着顺便从黄翠这边刷点经验。 “两杯茉莉奶青什么都不加，大杯。” 黄翠转过来说道，“我请你。” 陈默没有推辞，他正在给胡铭轩发消息：放了学自己回家。 拿到了奶茶，两人和从前一样搭扶梯上二楼，然后坐在了面前是一片大落地玻璃的休息区。 这个地方视野开阔，又不耽误吹商场里的空调，再早一点，会有很多带孩子的老人，不过现在接近饭点，基本都回家做饭了。 陈默问道：“你爸呢，回去了？” “嗯。” 黄翠回答道，“前几天走了。” 她爸是个超凡者，但是身份神秘，和在境外执行人物的超凡部队有关系，偶尔才回来一趟，连陈默都没见过。 “哦，明天选拔是什么形式啊。”陈默两口就把奶茶嘬下去一半。 黄翠说道：“不知道，看情况吧。你好像真的很有信心？” 只有真正想通过的人，才会去考虑赛制，像班上另外七个报名的人，除开两个提前退赛的，剩下的甚至连准备都不准备，这会还在学校练功。 陈默正琢磨该怎么说的时候，黄翠又说道：“我挺紧张的，我不想输。” “为啥？”陈默随口问道，“这次的竞争特别激烈。” 黄翠说道：“我想去内院，因为有更好的指导，还有额外的资源发放，那些物资在外面都是买不到的，一定可以让我变得更强。” 陈默感觉话题有点严肃，故意笑着问道：“变强了然后要干嘛？” “然后就可以知道我爸爸到底在什么地方，在做什么事情。” 黄翠说道，“之前一直不懂，感觉他好像跟别人的爸爸也没什么区别，区别只不过是很久回一次家，现在知道了，他很强，我也要变强，否则不可能追上他。” 坏了，这下更严肃了。 陈默沉默了一会，打气道：“我觉得一次输赢的确会决定暂时的境遇，但人这个东西嘛，只要没有打从心眼儿里认输，就有机会赢回来。” 黄翠的情绪高昂了一些：“我觉得伱说得对。” 陈默开始嬉皮笑脸：“所以这次就先让我赢好了。” “你给我挖坑！” “哈哈，走吧，回家了。” 陈默把桌上的空杯子捡起来，准备待会在楼梯口的垃圾桶扔掉。 “你到底为什么这么有信心？” 临走时，黄翠又问了一遍这个问题。 陈默犹豫了一下，示意她把耳朵凑过来，然后小声说了几句。 黄翠瞪大了眼睛，震惊地盯着他。 “这怎么可能？” 第44章 你加油吧 当当当！ 老式闹钟的每一次敲击都像打在陈默的天灵盖上。 穿衣、起床、洗漱、吃饭，跟表弟唠叨几句，然后兄弟俩就一起出了门。 “哥，我听学长说，今天是内院补录的选拔。”胡铭轩说道。 陈默点了点头，开始哔哔。 “他说的没错，你听的也没错，今天就是我们普通班最后一次补录进阶班的机会，对于每个班的前几名来说，这都是值得重视的日子。只要成功通过了选拔，就能顺利进入内院，从此以后获得更多的指导和资源，在填报武院时，也能选到那几所最顶级的武院，而且...” 胡铭轩已经习惯逆来顺受了，他知道表哥有时候会突然发病，不过大部分时候他也没意见，反正讲的都是他没学过或者听过的东西。 陈默偶尔能发现表弟走神，但一般不会主动提醒他注意。 就算是银行，对vip客户还有福利呢，作为他最大的经验来源，有权利偶尔走一下神。 两人一路走到了内院那个小门口，胡铭轩才终于有机会插一嘴：“我刚才没来得及说，我们内院的新生会组织去观赛，你要是有机会就溜进来呗。” 陈默呵呵一笑：“那就武馆见了。” 普通班的学生是不让进去观赛的，没别的，主要是场馆塞不下全校的人，又有学校和教育管理局的领导要来，索性就都不让进。 但陈默也没有胡乱承诺，毕竟他是参赛者，所以肯定能在武馆见到的。 他加快脚步，走进了学校，来到了教室里，没想到人还挺多。 七个参加选拔的人围在讲桌一圈，老吴站在黑板前面，其他还有些不参加选拔但没去练功的学生伸着脑袋旁听。 “正好，快进来。” 班主任招了招手，把陈默也吆喝到讲台边上。 “人齐了，我说几点关键的。” “你们之前也和其他班打过交流赛，大体总之差不多，重点要克服的是心态上的问题。到时候，除开其他班参加选拔的人，还有内院学生观赛，加起来也有小几百人。” “最需要注意的就是，不要因为有人在看就失去冷静，以及有一些形象包袱，什么打滚啦、伏地啦，别想着好不好看，能发挥效果就行。” “然后就是格斗上的技巧，平时张老师都说的很清楚，我再提几点重要的....” 老吴说话的时候，教室里就变得很安静，参加比赛的八个人里，哪怕只想见识见识的，也不由自主地认真起来。 别说他们，就算是旁边不参加选拔的人也被感染，听得全神贯注。 大概说了十分钟左右，老吴终于收尾了。 “行，你们几个跟我一起去武馆，其他人该干嘛干嘛，都别搞得跟大考一样，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其实，他这样说了以后，反而体现出了这次选拔的重要性。 虽然前面一年多时间里，陆续也有两次内院的补录，但参与的人不多。 原因很简单，普通班的学生都没有先天天赋，否则入学的时候直接就进内院了，而前一年是修行起步的阶段，很多人在末尾时期才渐入佳境，贯通关窍的人也很少。 而现在这個时候，距离大考只剩下几个月，该开窍的也都开了，才会更容易看出谁潜力更高。 陈默混在人群里走出教室，其他班的状况也差不多，大部分人从教学楼出来，右转去操场，少部分人被班主任带着，左转去武馆。不同的人走上不同的方向，好像踏上不同的前途。 .... 内院高墙之内，一个助教正在十几个新生面前说话。 “待会过去以后都好好看，不要自满，上场比试的都是你们的前辈，别觉得自己有什么天赋就了不起，现在你们上去也得挨揍。” 助教倒不担心他们不认真看，因为这些学生高中刚毕业，还没开始修行，也从没见过正式的比试。 他最怕的还是他们自恃天赋什么都看不上，错过学习的机会。毕竟内院别的都有，但是缺人，也缺乏正式比赛的条件。 胡铭轩站在队列里，心想这么说的话，表哥也是前辈，说不定到时候可以找他解说一下，反正他逼话多。 其他人把助教的话听进去了，也纷纷抱有期待，再这样的氛围里，往武馆而去。 ..... 武馆是个回型场地，周围的观众席高于中间的擂台，擂台是橡胶地面，算是留给这帮学生的最后仁慈了，真狠点就用水泥地。 观众席长边的中央讲台上，该到的人已经到了。 而陈默此时正站在下面的长边，打量着上面的人。 孙京平和那个教育管理局的杨局长坐中间，林祥云则没有坐，他站在两人的位置后面说着什么。 扫视周围，其他班的人也陆续进场，分别在最下层的观众席找位置，方便到时候上场比试。 选拔不会有开幕式、致辞，或者别的什么走形式的东西，因为它不是表演。 “还是咱哥俩一起吧。” 乔子豪吧唧一屁股坐在了陈默的左边。 他是班上第九名，当初没有被人挑战下去，神奇的是，他选择要来参加选拔，七八名反而退赛了。 陈默问道：“有情报吗？” 他知道，乔子豪性格开朗，人缘也好，是班上消息比较灵通的。 “嗨，要啥情报啊，热门就那么几个人。张清松、邝言非、熊章岭，三十八班和五十六班那俩，还有...咱班长勉强也算吧。” “不勉强吧...”陈默干笑道。 “你别不同意。” 乔子豪说道，“班长的境界在咱们班是最高的，但放在全校还差点意思。” “呃...” “啧，我说的你都不信吗？就说把那帮女生迷得像追星一样的张清松，装逼是装逼了点，但人家确实强，小道消息，他往三境的瓶颈已经松动了。咱班长暂时还没有迹象呢。” 乔子豪眼珠子一转，“你这是什么表情？从刚才就这样，到底想说什么？” 陈默摊了摊手，看起来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我想说班长在你背后。” 乔子豪僵硬地转过头，发现乐明瑞果然就在旁边站着。 “班长，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其实刚才是我的第二个人格。” 乐明瑞点点头：“你加油吧。” 第45章 不如刷点 喧闹的武馆里，乔子豪已经嘀咕了好半天。 “完了完了，我得罪了班长，以后他要是不理我了怎么办？” “他不会给我穿小鞋吧？” “有没有可能，他以后就故意在暗中观察，发现我有什么违规违纪的行为，直接上报学校，然后给我开除了？” 陈默简直有点绷不住：“大哥，你得罪的是班长，不是校长。” 乔子豪喃喃自语：“可班长他天赋好，就算去不了内院，万一后面稳健发挥，达到了三境，说不定能考个一流武院，到时候成了小有名气的强者，然后打压我，让我只能窝在小角落平庸地度过一生！” 陈默拍了拍他的肩膀：“哎呀，虽然你说得也有道理，但又不是必定发生的。” 乔子豪抬起头，隐隐希望能听到什么好的消息。 陈默说道：“反过来想，如果班长真进了内院，然后顿悟，考上顶级武院，成了大有名气的强者，直接给你发配到境外苦寒之地去蹲着，然后英年早逝，这也是有可能的嘛。” “....” 乔子豪连嘀咕都不想嘀咕了。 好在这时候老吴来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乔子豪一脸落寞，但既然旁边有陈默，那先逮住骂一顿肯定没毛病。 不过今天这日子，他还是不打算骂人了，只是对班上八个人说道：“都坐好，别乱跑，马上开始了。” 然后又点了点陈默的脑门：“消停点儿，领导都在呢。” 老吴其实有点紧张，这小子之前祸祸校长就算了，那都是学校里的自己人。要是今天一个不留神，叫他跑到管理局的杨局长面前闹出什么动静，那就丢大人了。 让他意外的是，听到这话之后，陈默老实的坐到黄翠旁边去了，看起来很安分。 嗬，长大了，知道什么是重要的场合了。 老吴开始欣慰。 这时候，原本在观众席的林祥云走到了场地中央，拿起麦克风喂了几声。 对于超凡者来说，如果利用体内劲气去吼，肯定也能轻易将声音传遍全场，但那会显得不那么从容，所以一般还是会利用现代科技。 “选拔马上就要开始，请各位保持安静。” 林祥云亲自负责主持，因为选拔补录，这本来就是内院的事儿，正常情况下，都是内院教学组负责统筹、计划、实施、评判。 他开口，场内立刻就安静下来。 “我先简单说一下规则。” 林祥云手里拿着一个夹板，上面夹着的估计是名单。 “首先要进行一轮的随机匹配，两两比试，败者出局，胜者进入第二轮。 第二轮中，所有人按随机顺序上场，败者退场，胜者无休止战斗，直到丧失战斗能力为止。” 场馆更加安静了，只有内院新生那个角落传来一些细碎的讨论声，然后立刻被助教压制下去。 主要是，丧失战斗能力这种词听着比较吓人，在过往的内院选拔里，也没有类似的机制。 第一轮的机制，两两匹配，决出胜负，这很正常，但胜者组的无休止挑战就相当少见了。 意思就是说，假设张三是胜者组第一個上场的，他要是击败了对手李四，还要继续接受王五、赵六的挑战，直到体力丧失，主动弃权，或者因伤无法继续战斗为止。 理解了规则以后，所有人就渐渐明白了思路。 今天这场选拔，压根不是为了决出一个最终胜者进入内院，而是让所有人去拼更多的展示机会。 赢得越多，就越有机会展示自己的境界、天赋、意志力，展示得越多，当然就有越大的机会进入内院。 果不其然，林祥云继续说道：“请记住，进阶班补录的评判标准，不单纯是胜败，综合素质是最重要的，希望你们尽全力发挥。” “为了节约时间，我省略了抽签的过程，已经提前用电脑随机匹配了对手。” “第一组，十八班陈旭驰，二十二班李昌昭。” 比试开始的太过突然，以至于好些人都没反应过来。 不过十八班和二十二班的班主任还保持着冷静，赶紧把自己带来的学生推上去。 观众席上，杨局长用纸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笑眯眯地说道：“孙校长，这个规则是不是太严苛了一点？那个林教习是什么来头啊？” 虽然他是超凡教育管理局的局长，是武校的上级单位，但他也没有林祥云的档案，因为武院的权力要高于地方的管理单位。 正常来说，武校校长也只是名义上是整个学校的领导，但内院的总教习一般来自武院，所以校长也不会知道。 但杨局长很清楚，这个孙老头可不是一般的校长，所以才会这么问。 孙京平犹豫了一下，小声说道：“青风山。” 杨局长瞪大了眼睛，震惊了好一会，才喃喃道：“怪不得，怪不得。我听说，那个地方一向都很严格的。” 不需要叮嘱，他也不会去跟别人说。 孙京平宽慰道：“他会有分寸的。” 他是提前和林祥云确认过选拔方案的，因为这次名额缩减，最终只能选上一个人，单靠胜负定论，或许会有偶然性。 不过这其中也有一些个人偏好，林祥云认为标准不单纯是胜败，但换个人来，或许就只认胜败。 无法评价哪种方法更好，反正按照超凡界的底层逻辑，强者说了算。 这里，林祥云是强者，所以他说了算。 第一组比斗的两个人已经上了场，众人的心思稍稍被牵引过去。 陈默知道时候到了，他伸长脖子望了一眼，发现老吴正站在场边，眼睛盯着场上，看起来那叫一个全神贯注。 于是他蹑手蹑脚地站起身，准备从观众席侧面的小过道溜走，然而屁股才刚抬起来，就听到冰冷的声音。 “站住。你要去哪？” 老吴连头都没回，但他什么都知道。 陈默僵在座位边上，干笑道：“我要上厕所。” “这才刚过了几分钟，你就要上厕所？” “我一紧张就有便意，我要拉...” “打住！” 老吴看到附近其他班的人已经开始关注这里，他不想让陈默在这屎尿屁的，于是摆手道：“快去快回。” 陈默奸计得逞，从小道退场，又沿着后台走廊往内院新生那边靠。 “全是水灵灵的天才新生啊，反正没事，不如刷点。” 第46章 这位表哥的话有点密了 陈妈在单位的主要工作是扫地和浇花，以及看报纸。 今天，她和往常一样，刚泡上一杯茶，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手机就响了起来。 她看了一眼屏幕，显示的是妹妹的名字。 “喂，怎么了？” “我听铭轩说，今天是他们学校内院的选拔，陈默选不选啊？” 陈妈愣了一下：“我怎么没听说啊？他就没提过。” “这样吗？那估计是没报名。” “是啊，这孩子从小就有主见，但有时候太有主见了。” “姐，如果以后小默没考上武院，也可以把他送到老胡那儿去，起码衣食无忧。” “行，知道了，他爸也有安排，不过到时候再看吧，说不定他能考上个三流武院。” “也是，那就先挂了，本来就是这会有空，问问小默的事儿。” “你儿子你不问？” “有你们看着，不用问，挂了挂了。” 嘟嘟嘟。 陈妈放下电话，感觉心里痒痒的， 虽然觉得考内院这种事情和自家儿子关系不大，但又觉得万一有奇迹呢？她决定中午再打电话委婉地问一下。 .... 胡铭轩坐在观众席的靠上的位置，他们内院的新生都在这个角落，因为不需要上场比赛，是纯观众，所以不需要方便下场。 他这个人虽然不是那种性格张扬的人，但胜在老实本分，有一种人畜无害的感觉，所以人缘还不错，特别是在女生之中。 “你不是说你表哥要来吗？他怎么还不到。” 有个头发软塌塌的女生问道，她是觉醒即炼气，先天灵冥目，适合修行念动类的功法，周围的其他人也都差不多各有天赋。 在觉醒时就直接被内院录取的人往往就靠纯天资，而后面补录的，一般都是有努力、心性等因素。 胡铭轩只能挠头：“可能要溜进来不容易吧。” “啊？他不参加选拔啊。” “不参加啊，呃，应该不参加吧。” 胡铭轩本来很确定，但被这么一问又有点不确定。 陈默的确没跟他提过考内院的事情，毕竟话痨的时候，除了介绍超凡世界，就是讲校花的贴身高手。 不过，随着两人相处，已经胡铭轩入学以后对修行的感悟，他觉得表哥似乎不简单。 毕竟长跑的时候跟着唠叨还要脸不红气不喘，甚至再把累瘫的自己扛回家，这种事情不是普通二境能做到的。 原先他不知道，这时候他却有概念了。 正在他心里琢磨的时候，熟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弟啊，我来了。” [字数+4。] 陈默乐呵呵的在旁边的过道里蹲了下来。 “表哥！”胡铭轩很高兴，因为他请的“前辈”终于到了。 以后会怎么样不好说，至少此时此刻，一帮内院新生对他的态度是尊敬的。 毕竟那个冷面助教亲口说了，普通班的二年级都是前辈，哪怕他们这些天才，起码此时都不是对手。 那么他们理所当然地认为，陈默这样的人，可以从更专业的角度去看待场上的比试。 然而这属于想多了，因为普通班很少实战，能把境界往前推就挺不容易了。 不过陈默是不会怯场的，他先冲表弟嘘了一下：“小声点儿，我是溜过来的。” 胡铭轩连忙点头：“好好，大家都小声点。” 其他人还真听话，没有叽叽喳喳地询问，那個头发软塌塌的女生小声说道：“学长，一般比试的时候要注意什么方面啊，刚才第一组打完，都不知道重点该看什么。” 陈默一看这状态，感觉这把稳了。 当前他是三窍贯通，境界是761/1000，他打算在这里尽量刷个十来点，能进步一点是一点，反正都是看热闹的天才，跟谁说话都算数。 他清了清嗓子说道： “你们问我那就算问对人了。首先我们看，第二组两个选手已经上场，他们要先互相行礼，这是规矩，咱们是同校，在武院叫同门，最基本的礼仪是要讲的。” 到目前为止，画风还算正常，其他人只觉得这个学长啰嗦了点，但描述的还算客观，甚至的确是站在前辈立场给新人讲解。 但是下一秒，画风就变了。 “左边的选手是四十六班郑天，他退后的过程中开始放狠话，他说的是‘我要粉碎你’！！划重点，我们实战的时候，不论用什么方法，都要尝试占据优势，心理优势当然也是优势，郑天选手深谙此道，来参加比赛的人果然不容小觑。” 陈默哔哔叨的时候，旁边几个内院新生的眼神都很疑惑。 道理听起来没什么不对，问题是...那个叫郑天的学长明明嘴都没动，你确定他说话了？ 然而陈默一刻不停，语速也很快，继续说道：“好，我们看，右手边九班的石峥心态很好，他好像丝毫没有被对手的挑衅所影响，还很冷静地用语言回击：我的魔法会把你撕成碎片。” 魔法都来了！ 软塌塌女生偷偷看向胡铭轩，她很想问：你表哥的精神状态是不是有点不正常？ 然而她却发现后者一点反应都没有，似乎早就习惯了。 这时候，场上的两人动了起来，郑天从远处开始冲刺，动作迅猛，比他更猛的是陈默的语速： “好我们看到郑天选手一个蛮牛冲撞直奔对手，他矫健奔跑的身影好像飞龙在天，啊！来了是牛魔大力拳，想不到这种西域功法竟然会出现在一个普通武校的擂台上，他出拳的同时口中大喊受死吧杂碎！！” 众人：啊？牛魔大力拳是什么东西？西域又是哪？武侠小说吗？林教习没讲过啊。 他们怀疑人生的时候，陈默猛地换了口气，然后一刻不停地开始了下一段解说： “作为对手的石峥选手会怎么应对呢？来了！他的身形岿然不动像一棵老树，这是横练功法金钟罩，在如此坚固的防守面前，一切攻击都是徒劳！到底是无懈可击的盾能完成防守，还是无坚不摧的矛能攻陷目标，让我们拭目以待！” 随后，被陈默吹得如同武圣对决的战局，用一种出乎预料的方式结束了，那个石峥被一拳砸得飞了出去。 众人：说得这么热闹，结果一下就没了啊.... 陈默也没料到两人的差距竟然如此明显，他愣了一秒，然后说道：“一场酣畅淋漓的较量，真是让人热血沸。” 众人：谁热血沸腾了！ 大概只有陈默热血沸腾，因为经验+1。 第47章 识破真相 看着被班主任搀扶下场，送到角落校医那边去的石峥，陈默有点犯嘀咕：“怎么会呢？当时这俩人差不多啊。” 刚比赛的两人他之前都接触过，拢共从他们身上刷到了大概十几点经验。 他们本身都是二境后期的水准，相差仿佛，至少陈默回忆当时追着两人跑的时候，爆发力和耐力都差不太多。 “我明白了。” 他一拍巴掌，“他们两个的境界差不多，但平时锻炼的项目有区别。我记得那个郑天练的拳脚招式都以刚猛见长，不，应该说相当生猛。另外那个石峥站的是满月桩，练的招式也攻守兼备，都有但不突出。” “所以说，归根结底的问题是，后者选错了手法。” “郑天一开始就用尽全力打了一个爆发，虽然这么做也不高明，但石峥更差，他不该硬刚，反而应该闪躲。” “我猜这是因为他自认为境界不输对方，所以不想丢掉主动权，其实这么想是不对的。” 陈默一分析，感觉自己好像说得头头是道，而且渐入佳境。 平时看的那些大量理论在脑子里转悠，而且跟眼前所见完全能对上。 原本胡铭轩那帮人已经觉得他就是个纯搞子，结果几句话听下来，都觉得有些道理。 “所以说，境界是死的，人是活的，修行的时候如果有余力，也要选择合适自己的项目，这样才能发挥出自己的优势。” 他这是自己总结上了。 软塌塌女生说道：“这就是林教习说的极道。” “什么是极道？”陈默有些好奇。 胡铭轩得意洋洋地说道：“就是选择适合自己的方向，然后不断地锻炼，这是修行以外的东西。” 陈默心想，内院果然就是不一样，在普通班一般都不讲这些，能把境界抬上去就不错了，根本没工夫去考虑别的。 如果花太多时间去研究修行以外的东西，结果导致境界本身落后，那就得不偿失了。 毕竟按照正常的思维，武校的作用只是启蒙和筛选，武院才是真正学习超凡者如何战斗的地方。 一群学生没有注意，内院按個不苟言笑的助教正竖着耳朵偷听他们的谈话。 原本他看到学生里混进了一个陌生的面孔，就想要把人赶走，特别是在听到那番好像发癫一样的解说之后。 但就在他行动之前，陈默说出了对战斗的理解，竟然大差不差。 他微微颔首，决定静观其变，或许这个学生只是性格活泼了些，却还是有可取之处。 这时候，下一组选手上场了，陈默立刻来了精神，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开始rap： “快看，左手边的是五班徐露露，二境后期贯通明窍，右手边的是十七班方琼之，二境中后期，这场战斗并不是那么公平，但超凡世界本就不公平，呼——但方琼之选手并不气馁，只听她目光坚定冷声说道：我的字典里可没有投降二字。徐露露邪魅一笑：那么很快就会有了。” 助教听着陈默的造谣式解说，突然又动摇起来。 要不还是给他赶走得了？ .... 场边做裁判的林祥云正低着头给上一组比赛的人打分，境界、身体、招式几项相差无几，但在悟性一栏，落败的石峥要低上不少分数。 这样随机的分组，可能造成双方的硬实力有差距，也就是所谓不公平的情况，但就算不公平，也有不公平的应对方法。 毕竟参加选拔的所有人都是二境，没有跨越境界的那种巨大差距鸿沟，也就是说，哪怕对手比自己更加强大，也应该有更合理的策略。 所以就算结果是失败，但只要能在有限的条件下做到最好，林祥云依然会在悟性一栏上打高分，最后和其他各项综合计算。 用余光看到又一组人上场，他终于抬起头，开始主持下一场比试。 噼啪！ 战斗再度开始。 ..... 一个小时过去，又一场战斗结束了。 陈默喝了口水润嗓子，突然眉头一挑：“我悟了！” 其他人刚听完他的胡言乱语，本来还心不在焉，听到这句话却全都看了过来。 因为他们已经发现了，这个学长每次战斗的时候都会胡说八道，就好像得了一种不说废话就要死的病，但完整观看整场战斗以后，往往会发表一些真知灼见。 能进入内院的，少部分是胡铭轩这样的憨直少年，大部分悟性都比较高，能听出来他说的没毛病。所以渐渐的，所有人都围过来了。 对于这种情况，陈默当然乐意接受。 目前，面板的经验结算和听众人数没有关系，但人多有个好处，那就是有人走神也不影响字数统计，反正十来个人，总得有一两个在听。 他给众人解释道：“我刚才突然想通了，林教习为什么要这样安排对阵。” “学长你赶紧的吧，急。” 陈默不疾不徐地说道：“随机匹配不难理解，对吧？因为真实的环境里，你永远不知道对手到底是什么人，甚至可以说，现在的模拟也不够恶劣，我们甚至可能在五境的时候遇到七境的敌人。” 众人纷纷点头。 “但是遇到强敌怎么办？难道就放弃了吗？我想林教习就是要看，在不同的情况下，我们会如何应对，不过这里面还有个陷阱。” 陈默又喝了口水。 “陷阱就是，大家只以为，初试获胜就进入胜者组，然后开始血战淘汰，继续获胜就一直打，获胜的场次越多，表现得机会越多。” 他扫了一眼求知若渴的目光，心里竟然有点满足，毕竟平时找人刷经验还得赔笑脸，现在却像个带头大哥一样 “难道不是这样吗？”胡铭轩问道。 陈默摇了摇头：“面对无法战胜的强敌时，有特别的应对方法，难道虐菜的时候就没有了吗？你仗着境界高跑去浪，然后差点被反杀，最后靠实力差距获胜，难道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吗？” 他看着若有所悟的众人继续说道：“所以陷阱就是，如果你的境界高，一直连胜，可你用的方法其实不对，只不过靠实力碾压，这样下来，可能表现得越多，反而越减分。” [完成当前循环，经验+1。] “哦——” 众人的反应很给面子。 正在这时候，陈默感觉背后好像有人，抬头一看，只见装聋作哑的冷面助教不知什么时候靠了过来。 “你是哪个班的？” 第48章 原来你也要参赛？ 高邢是青城武校内院的助教，负责协助总教习对内院学生进行指导。这种人一般不直接参与教学，主要从事幕后和辅助工作。 然而，内院的总教习是流动的，因为本身属于武院的人，所以一般可能带一届，最多两三届学生，随后就要回归武院。 但助教是不会动的，他们一般也是从武院“毕业”的人，只是相对老吴那种要稍微好一些，更重要的是精擅理论。 所以当他在后面听了一个钟头之后，就愈发认可那个陌生学生。 虽然不说每一句话，每一场战斗的分析都完全正确，但大体思路基本没有问题，这对一个在武校普通班的学生来说已经难能可贵了。 当他询问出陈默的班级和姓名以后，心里更加亲近了。 能做助教，理论知识固然丰富，记忆力、分析力也是不可或缺的，所以他瞬间就想起了，这次参加比赛的名单上有这个学生，他是一班的第十名。 之所以会感到亲近，是因为他认为，这是个助教苗子啊！ 成绩还可以，但不算拔尖，理论又丰富，大概率以后会被武院毕业，然后从事研究工作，甚至在武校内院当助教。 做事认真不苟言笑的高邢破天荒地露出一個笑脸，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加油。” 他知道一班这次报名的有八个人，其中有什么幺蛾子不清楚，但后面几名肯定是没戏的，所以就这么鼓励一句算是表达善意。 陈默感觉这个助教真好说话，他本来都以为要被赶走了。 软塌塌女生小声问胡铭轩：“你表哥到底什么来头啊，连高助教都对他这么和善。” 胡铭轩懵懂地反问道：“高助教不是一直都挺好的吗？” 软塌塌嫌弃地说道：“你好迟钝啊，就没发现高助教几乎不笑吗？但他对你表哥笑了。” 胡铭轩还真没注意过，他只是说道：“我表哥从小就很厉害，以前学习也好，打游戏也强。” “他这么强，不是应该上场比赛吗？” 胡铭轩被噎住了。 软塌塌歉意地干笑了一下：“我的意思是，他理论都这么厉害了，实力应该不差吧。” 于是胡铭轩又小声说了一遍萧炎的故事。 “啊，太惨了吧。” 软塌塌想了一下，如果自己面对同样的情况，恐怕这会已经去普通大学报到了。 就在两人交谈的时候，挂在墙上的音响里传来林祥云的声音。 “十一班黄徇梅，十班赵嵩上场，一班陈默，三十二班邝言非准备。” 胡铭轩猛地抬头，一脸震惊地看向正在和其他人解释上一场细节的陈默。 “表哥！” 陈默当然也听到了，他轻轻吸了口气。 到了摊牌的时候了，哥不装了。 然后他就听到胡铭轩说道：“你们班有个和你重名的人？！” 你他妈是傻逼吗... 软塌塌女生都看不下去了，无奈地说道：“有没有可能，他就是你表哥？” ？！ 胡铭轩的嘴巴变成O型：“你也要上场？！你竟然不告诉我！” 陈默冷笑一声：“难道我学过如来神掌也要说给你听吗？” 他站起来，把杯子托付给表弟：“你等着，待我取胜归来，此杯中水尚温。” “哥，这是保温杯。” 陈默不管，他已经屁颠屁颠地跑向自己班所在的观众席了。 还没靠近，他就看到老吴两手插兜，冷眼看着自己：“你上厕所上一个小时？” “便秘...”陈默干笑道。 班上的观众席此时还剩四个人，因为另外四个已经上场然后不出所料被KO了，黄翠和乐明瑞则都赢了。 唯一没上场的是乔子豪和陈默。 “还是咱俩啊。” 乔子豪揽住陈默的肩膀，心里非常紧张，毕竟班上三到八名之间的都嘎了，他已经看明白了今天比试的强度，知道自己只要上去就一定要被虐一顿。 现在，陈默就是他唯一的难兄难弟了。 老吴提醒道：“陈默，伱去边上热身，但别用力过猛。” “是。” 陈默这次倒是挺听话，走到候场区做拉伸，顺便把刚才刷的十点经验加上去。 [心法：和合生气真诀。] [境界：开窍(771/1000)] [阳窍贯通。] [刚窍贯通。] [明窍:0/300。] [灵窍贯通。] [火窍:0/300] [绑定功法：无。] [可分配经验：0。] 完成加点之后，陈默感觉臂力都提升了两斤，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不管怎么说，以他这个进度，能比他境界还高的寥寥无几，就算真的高上一些也没关系，他还有大杀器，那就是三窍洞开。 嘿咻。 嘿咻。 陈默在旁边伸展的时候，内院新生的位置上，胡铭轩还在啧啧称奇。 “高助教，我哥为什么可以参加选拔啊，他不是不久之前刚突破开窍境吗？” 高邢推了推鼻梁上的圆框眼镜：“他是第十名。” 胡铭轩更加震惊了：“怎么可能！” 高邢和平时一样面无表情地说道：“他是觉醒即炼气，本就有超越正常修行进度的可能性。另外，努力也和成绩密不可分，我想，虽然他表面上玩世不恭，但私下里一定比所有人都刻苦。” 不，他没有。 别人不知道，胡铭轩还不知道吗？他私下里都在看校花的贴身高手！ 软塌塌说道：“为什么第十名也可以参加选拔？这不是必败吗？” 高邢解释道：“参加选拔原则上对实力没有要求，但根据以往的经验，普通班前三名开外的学生，没有通过内院选拔的先例。” 胡铭轩开始抬杠：“可是助教，刚才表哥不是说，林教习不止看实力，也要看别的方面吗？” 高邢没有不耐烦，很平静地解释道：“但你的实力不能差太远啊。武校的最终目标，依然是选拔可能在超凡之路上走远的人，如果最终只能卡在二、三境，心性、悟性再强也没有意义，甚至反而不该浪费时间在修行上，因为他们很可能在其他方面成功。” 胡铭轩他说的好有道理，但他现在更关心的是在场边热身的陈默。 真的能赢吗？ 一定要赢啊。 他觉得自己的希冀毫无道理，可那是在他眼里无所不能的表哥。 第49章 你谁？ 林祥云的眼睛盯着场上比试的两人。 他是已经窥见入圣门槛的九境强者，可以看清楚场上每一个细节并记录下来。就算如此，他都还有额外的精力去关注场边正在热身的陈默。 他亲自念的名单，当然知道下一组那小子就要上场，很期待会发生怎样的事情。 之所以会有期待，跟陈默平时大缺大德的表现没有关系，而是因为天台上的那个先天圣体。 一个能和那一心修道并无杂念的少女相谈甚欢的人，必然有特殊之处。 林祥云知道，他能在那跟少女分零食吃，绝对和那些东西本身没有关系。 嘭！ “我认输！” 就在这时候，场上胜负已分，黄徇梅一掌打在赵嵩胸口，后者姿态失衡，眼看就要被补上一记凶狠的膝撞，好在最后一刻喊出了认输。 校医赶紧上场，轻车熟路地检查了一下，确认没有严重伤害，就直接让人哪凉快哪呆着去了。 毕竟，境界提高对身体素质的提升也很明显，能在这里的人都不差，一些小伤就不必太过在意了。 “一班陈默、三十二班邝言非上场。下一组一班乔子豪、三班熊章岭准备。” 陈默愣了一下，再看向一班的观众席，只见乔子豪脸色煞白，抖若筛糠，看起来如果不是规则不允许，都想直接退赛了。 乐明瑞苦笑道：“别紧张。” 乔子豪哭丧着脸说道：“能不紧张吗，我的对手是熊章岭啊。” 乐明瑞安慰道：“那...起码陈默比你也好不了多少。” 这话倒挺好使，乔子豪立刻感觉舒服多了：“对哦，熊章岭和邝言非都是通过选拔的热门，比你还厉害。” “....” 乐明瑞满头黑线。 我特么好心安慰你，会不会说话！ 他们没有注意，旁边的黄翠表情却有些复杂，作为陈默的好友，她似乎一点也不紧张。 但是老吴挺紧张的。 当时给主任报最终名单的时候，一口气儿写八个名字是挺爽，可是前面那几场打下来，确实有点惨不忍睹。 一班的整体成绩的确还行，那只是意味着平均，成绩差的少，中不溜的多，但尖子并没有比其他班更多。 连第三名都和第二名的黄翠差距很大，前面几个上场的，一旦碰上其他班那些正经来参赛的，基本都有点一碰就碎的意思。 接下来这两场，要上去的是陈默和乔子豪，比前面那几個排名还要靠后，而他们的对手则比前面那几个还要强。 老吴心道之前没遇到过这种情况，现在往场边一站，喊一个一班就意味着被暴揍一个，还真挺尴尬的，要不是黄翠和乐明瑞之前争了口气，他都想直接尿遁了。 “别怕，陈默好歹开了刚窍，就算境界差点，起码不会输的太难看。”张刚强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 老吴有些震惊。 这个小张平时看起来不着四六，没想到能一眼洞穿自己的心思。 “你说得也对。” 他的心情倒是豁然开朗。 的确，陈默请假之前，明明就还在刚突破的状态原地踏步，修为不可能太高，但开了刚窍就是底气。 哪怕挨揍也能多挨几拳！ 老吴也产生了和林祥云同样的心思。 咋就没想着探探那小子的境界呢？ 不过现在也晚了，陈默已经拧着手腕上场了。 观众席上，跃跃欲睡的孙京平突然来了精神，笑眯眯的喝了口水：“哦，小杨，这个小伙子挺有意思的，你肯定不认识，他叫陈默。” 杨局长脸上的肌肉有点僵硬，他干笑道：“孙校长，这小...小同学我还真认识。” 孙京平有些惊奇：“咦？你怎么认识的？” 杨局长苦笑道：“他弟弟是个先天脱兔灵脉，检测的那天我正好也在现场，就遇到了。” “哦~” 孙京平知道一个局长原则上不需要出现在诱发觉醒的现场，但大概能明白此人的动机，于是心生促狭之意，笑眯眯地说了一句，“我看你好像对陈默同学，不太喜欢？” 杨局长脸色一变：“没有，没有。我当时就感觉陈默同学不像池中之物，要说今天有谁能通过选拔，他肯定有机会。” 他本能地察觉出来，这位能在武院说上话的老头好挺喜欢那个陈默，所以自然要投其所好，至于他本人的喜恶，不重要。 孙京平撇了撇嘴，故意说起了违心的话：“不过我倒是不太看好，毕竟他才刚突破二境没多久。” 于是杨局长马上又改口：“对对对，虽然我觉得他不是普通人，但哪个天纵之才年轻的时候不要历练？或许他还得再练练。” 孙京平继续横跳：“我不看好归不看好，但现在年纪大了，越来越相信冥冥中有命数这种东西，有时候命中注定，难保不会发生奇迹。” 杨局长尬笑道：“您说的对，那我现在感觉他又行又不行。” 孙京平乐了：“小杨，你是个人才啊。” 杨局长心里直犯嘀咕。 一方面他感觉陈默似乎真的跟校长有什么关联，另一方面，他惊讶于陈默居然真的要参加内院选拔，之前还以为这小子只是在吹牛。 等等，他不会真能进吧？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 说实话，观战的其他人无论有多大质疑，却一定有个人心里在打鼓，那就是邝言非，他总感觉自己好像穿越到了一个平行时空。 无论如何，陈默都只是一班的第十名，问哪个老师，都会说他们班上最有希望的是乐明瑞和黄翠。 然而他总能回忆起有一天下午，他和陈默在操场上的追逐，根本追不上。 这个人为什么不是一班的第一名啊？ “又见面了。” 他按照标准礼仪抱了抱拳，让自己的心态也专注起来，“上次不算正式较量，咱们今天决出高下。” 老师传授过诀窍，无论心里怎么想，表面上都要云淡风轻，这样才能不让气势弱下去。 陈默手上也开始行礼，但眉头微皱，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对方。 邝言非心中冷笑，想用眼神压制我吗？这可没用。 他脸色不变，直接瞪了回去。 然后就听到陈默开口说道：“你谁？我们俩什么时候较量过？” 你妈！ 邝言非脸色变了。 第50章 赢了 陈默当然不是真的忘了邝言非是谁，他记得当初夕阳下的奔跑，这只是心理战的一部分。 首先，要打破对手平静的心态，这样就可能让他露出额外的破绽。 “都准备好了没有。” 林祥云瞥了两人一眼，“准备好了就各退十步，等我信号。” 邝言非点了点头，当先开始后退，他看到陈默也只慢了两步，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发毛的感觉。 他总觉得对手看自己的眼神，有一种猫看耗子的感觉。 这只能说明，邝言非的直觉比较准确，因为陈默此刻的心态的确和他感觉的类似，区别是，那不叫猫看耗子，而是虎视眈眈。 “二境后期，刚窍、阳窍，平时以练习上路拳法为主，擅长冲刺，惯用方法是利用刚窍带来的强悍体魄助跑冲拳，利用阳窍带来的过人耐力反复冲击对手，就像一架能连发的重炮，人称三十二班炮王。” 陈默的脑子里浮现出大量的信息，这是当初在操场上到处搭讪时收集到的。 他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已经在计划今天的选拔，选择和谁聊什么的时候也并非漫无目的。他了解对手的情报，就掌握了先机。 同时，陈默在刚才给胡铭轩等人分析的时候，就深刻地理解了林祥云的意图。 击败对手当然是个加分项，但不够，一定要用最高效的方法才是最符合选拔标准的。 所以哪怕他拥有跟邝言非直接刚正面的实力，却不打算这样做，而是准备猛攻对方的弱点。 众所周知，重炮的威力是很强，可面对近处的敌人就毫无办法了。 陈默盯着邝言非的双眼，等待着林祥云的指令。 “开始。” 并不激烈的两个字还在场馆里回荡，两个人就已经同时冲了出去。 从远处看，他们就像两头被激怒的公牛，丝毫不打算退让分毫，就是要用纯粹的力量一决胜负。 在用尽全力的助跑之下，刚才退后十步的距离，现在两人只用了三步就已经完全越过，转眼间就撞在了一起。 嘭！ 两人各自出拳，直接相击，发出一声闷响。 没有人后退。 本有些窃窃私语的观众席瞬间变得安静。 邝言非开了刚窍和阳窍不是什么秘密，他已经达到了二境后期同样众所周知，正因为如此，他才会成为通过选拔的热门人物之一。 而对于其他人来说，他的对手陈默，好像看着有点眼熟，却并没有什么名气，其他班上，认识乐明瑞的人可能都不多，更别说他了。 当对阵双方同时开始冲刺的那一刻，许多人心里就已经认定了结果。 敢和三十二班炮王对拳？是不想赢吗？ 可现实很快就打了他们的脸，这一拳竟然没有分出高下。 对此，老吴同样感到难以置信，他知道陈默开了刚窍，可他不知道陈默的境界也大幅提升。 但只是看这么一招，他悬着的心就已经放了下来，照这样的趋势下去，就算败，起码也是虽败犹荣。 电光火石之间，容不得他多想，场上两人已经开始接第二招。 邝言非的惯用套路是，一击不中立刻远遁，而后重新助跑冲拳，让体能和体魄优势最大化。 他能利用阳窍和刚窍的优势，一次次地向对手发起冲击，别人却不能每次都接住。 所以他发现一拳没能击败对手以后，立刻就向后撤步，试图拉开距离。 然而让他和其他人都预想不到的事情出现了，此时的陈默竟然也开始跟进。 一般来说，人们面对强者的时候都会有一定的畏惧心理，总想尽量拖着找机会。 但陈默的反应相当激进，他不仅没有这样做，反而好像自己才是那个更强的人一样，直接追了过去。 邝言非自然也没想到，但他并没有慌乱，在后撤的同时劈手又是一掌，拍向陈默的脖颈左侧。 他擅长助跑冲拳，却并非不会别的招式，凭着刚窍贯通，这一巴掌也不是寻常人能接住的。 不过，凭借刚才对拳的经历，他认为陈默肯定可以接住，这么做只是为了阻止对方的追击。 但他很快就发现了情况不对。 刚一抬手的时候，他就看到陈默已经开始规避，不，是身体已经出现了规避动作。 这個反应也太快了吧！ 邝言非自己都只是脑子里闪过了念头，这一掌却是来不及收，当他好不容易才宁转腰部想要防御的时候，陈默已经低头一钻，避开了掌击，来到了对手想要回避的方向。 啪。 这一掌是陈默拍出来的，结结实实地打在了邝言非的腹部，如果换成一个没开刚窍的人，现在大概率已经倒地了。 不过现实没有如果，邝言非偏偏就是扛住了这一掌，他心中大骇，脑子里浮出一个令他吃惊的念头。 这人也是两窍贯通，第二个关窍是灵窍！ 他明白得已经太晚了，双方状态全盛的时候，陈默尚且可以和他平分秋色，更何况现在已经挨了一掌。 噼啪。 陈默持续跟进，根本不给邝言非拉开距离的机会，只是利用灵窍带来的反应速度，一拳一脚地猛烈追击。 邝言非如果想要强行脱身，恐怕得硬扛好几招才行，但说实话，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扛得住。 问题是，如果不能脱身，近身缠斗的情况下，阳窍是肯定不如灵窍的，一时间，他好像陷入了一个无解的困境。 场馆里已经从安静变得寂静。 除了拳脚相击带来的闷响，再没有任何声音。 这个场面没人能提前料到，哪怕他们看到第一拳不分胜负，都只会觉得陈默或许是爆发了全身劲气孤注一掷，只要再来一次，就注定落败。 可事实却是，邝言非岌岌可危，他不断后退，左支右绌，光是应付陈默那如潮水一般的进攻就已经捉襟见肘。 老吴屏住呼吸，他盯着场上比试的学生，心里的疑惑挥之不去：难道他请假一个星期，是为了去开灵窍？没道理啊！ 就在他纳闷的时候，恍惚间听到了一阵惊呼。 他心里咯噔一声，定睛看去，有些难以相信双眼所见。 陈默连续追击之后，终于抓住了一个机会，直接贴身而上，用肩膀顶过去。 嘭！ 邝言非整个人旋转着飞了出去，噗通一声落在了林祥云脚边。 他刚落地，陈默就已经风驰电掣般地跟到了近前，一拳击出，停在了对方面前三寸之处。 “胜负已分。”林祥云宣布了结果。 第51章 你就说长不长脸吧 武馆里的安静彻底被打破了。 几乎每一个角落都沸腾起来，谁能想到热门选手邝言非会在第一轮就直接落败，甚至进不去胜者组。 而击败他的竟然是... “他叫什么来着？” “我就记得是一班的。” “叶凡。” “啊？” “这种人一般都叫叶凡。” 喜欢钻营的杨局长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心里直犯嘀咕。 他不会真能通过选拔吧？ 孙京平还是像平时一样笑眯眯地，他微微点头：“我就知道他肯定藏拙了。” 杨局长继续抹汗不说话，教务主任尖着嗓子说道：“是啊是啊，孙校长，我记得好像一班就是被他撺掇着全都想报名，后来我叫吴中发内部排序，然后报十个人来，陈默就是第十名。” 孙京平越看越喜欢，笑道：“看，年轻的时候就知道鼓励同伴，还不想着抢风头，我们以前在境外执行任务就喜欢这样的人。” 杨局长还在抹汗，心道总感觉那小子和您老人家说的不是一回事呢？ 另一端，内院新生的座位上，连胡铭轩都目瞪口呆了。 就算他从小就对表哥有一种莫名崇拜，就算他之前隐隐期待着奇迹发生，可当陈默真的赢下来以后，他又觉得太过神奇了点。 毕竟别人顶多就是觉得，一个无名之辈胜过了热门选手邝言非，这的确很出乎预料，但胡铭轩却知道更多内幕。 表哥他根本就不修行啊！ 之前在家的一个星期，每天除了陪自己跑跑步，练练拳脚招式，就什么也不干了啊。 本来他觉得，这大概是表哥自认为天赋不佳的自暴自弃，但是做弟弟的也不好说什么，只想着以后发达了多加照顾。 可照这样看，很有可能以后在表哥面前，他还是个弟弟。 “承让了。” 陈默走过去，伸手把邝言非拉了起来，后者揉着胸口，有些不甘，又有些感激地说道：“你留手了。” “校内比武，点到为止嘛。”陈默云淡风轻地说道。 他这种姿态让邝言非一愣，和他之前在操场上的无赖行径相对比，此时简直像個高人。 “我懂了。” 他突然有所明悟，在心里想道，“玩世不恭仅仅是表面姿态，他其实是个心思细腻的人，真令人钦佩，也算输的心服口服吧。” 随后他一抬头，发现陈默已经跑去转着圈地纠缠林祥云。 “哎！怎么样，看到了吧？我跟你说，我知道他开了刚窍和阳窍，所以就制定了策略啊，根本不跟他对拼身体，直接杀到近处去，利用我开了灵窍的反应优势，一顿连招，怎么样，牛逼不？别忘了给我加分啊！” “.....” 邝言非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小丑，而陈默或许该去看看覃医生。 对于陈默的纠缠，林祥云实在是不堪其扰，最终咣唧一脚给人踢到场边去了。 虽然表面上嫌弃，但他还是在板子上的备注栏里，给各项都打上了极高的分数。 “抓紧休息，后面剩的人不多了。” 他甚至还提醒了一句。 陈默明白意思，因为第一轮比完就是胜者组的淘汰赛，失去战斗能力才退场的规则更加残酷，能休息就尽量休息。 不过没人想到，他其实并不需要休息，毕竟和邝言非的战斗持续时间不长，贯通的阳窍让他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恢复过来。 这时候他突然就有些明白，为什么林祥云的真正目的是要让选手用最高效的方法迎敌。 如果他选择和邝言非一样的方式对拼体魄，那么消耗就会成倍提升，说不定下次登场时的都没法恢复。 正琢磨着，他已经走到了自己班上的位置边上。 老吴一把扽住了他的肩膀：“好小子，打得不错啊，但你是不是又有什么消息没告诉我？” 陈默干笑道：“什，什么消息啊？” “你开了灵窍，对不对？” 老吴这么多年见多了一二境的学生，能打出怎样的战斗意味着怎样的境界，他都清楚得很。 陈默直接耍赖：“你就说长不长脸吧。” 老吴还真觉得倍儿有面子，其他班上最多也就有两人通过首轮，甚至很多班一共就只有一两人参加选拔。 他这边光是通过首轮的就有三个了，光论数量，位列全校第一。 至于报名的人数多不多，那并不重要，反正都是无效人数。 不同的是，在场还有一人感到与有荣焉，那就是张刚强，他中气十足地嚷嚷道：“不错呀，我当时就知道，你跟我探讨体魄建设基础盖论是有道理的，你一定研究了最合适的出招方式了吧。” 他拍了拍陈默的肩膀，笑起来露出一嘴白牙。 你当时可嫌弃得不行！ 陈默一脸无语，嘴上附和道：“还真是。” “很好，我回去也要让他们多研究研究那本书。” “倒也不必...” 陈默在位置上坐下来，接过黄翠递来的毛巾，擦了擦额角的汗。 不管怎么说，运动了一下还是得出点汗的，毕竟大夏天的，武馆里的空调制冷效果也就一般。 这时候，林祥云已经开始叫下一组上场。 乔子豪猛地站了起来，一脸仿佛要慷慨就义的模样。 尽管老吴此时还在兴奋，但他依然记得温颜鼓励：“冷静，稳住心态，尽量发挥，连陈默都能赢邝言非，你又何尝不能胜过熊章岭呢？” 乔子豪用力的点了点头，然后咚咚咚地走了出去。 黄翠歪了歪头：“可是吴老师，乔子豪他一个窍也没有开啊。” 老吴两手一摊：“那咋办嘛，我总不能跟他说输定了别挣扎吧？” 陈默的目光盯着场上，熊章岭也被他在操场上撵过，此人境界同样不低，开了刚窍，而且他本身似乎有某种特质，身体特别强悍。 这种特质让他能够更加轻松地发挥刚窍贯通带来的优势，大概也是某种天生的优势，只不过尚未达到先天天赋的水准。 如果不是因为他开的另一个窍是明窍，性价比不如灵窍和阳窍，恐怕他的通过概率不会低于四十二班的张清松。 想到这里，陈默看向四十二班的方向。 狗日的！又在跟女同学讲闲话！ 第52章 那不是找死吗 乔子豪的家庭算是超凡世家，不过并非那种高门大院，只是祖父两代都考上了武院，但都被毕业，一个退休前在武校当老师，一个在某个超凡领域的集团公司当高管。 换句话说，从基因的角度来讲，他家里的人都还不错，但只是勉强过了及格线，达不到惊才绝艳的程度。 就好像现在的他一样，或许过几个月以后，也能考上一个三流武院，然后平平无奇的毕业，找地方混個轻松且高薪的工作。 乔子豪本人并没有什么太多的念想，甚至家里人也早就给他铺好了按部就班的路，照这样下去，其实他也会过上优渥惬意的生活。 直到有一天，班上那个在炼气卡了一年的吊车尾突破了，还几句话挑起了所有人的热情。 那天，乔子豪深受触动，也下定决心不能就这么算了！ 无论结果如何，我都要拼尽全力，这也是我的武道！ 他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变得对陈默有些敬佩，在后者赢了邝言飞之后，敬佩变成了崇拜。 所以现在，面对身材魁梧实力超群的熊章岭，他也决定效仿沉默，绝不退缩。 “我会像他一样，寸步不让地和对手拼到最后！” 于是，在开始的信号发出后，他果然学着上一场战斗的样子，直接杀到了熊章岭面前。 啪。 场下观战的陈默一巴掌拍在脑门上。 完犊子了。 “他为什么要去跟熊章岭拼近身啊！那牲口练的就是贴脸肉搏，加上本身体质和刚窍的提升，我都不敢去跟他刚正面。” 不止是他，但凡有点眼力的人都十分错愕。 老吴眨了眨眼，心想这孩子还真耿直。 林祥云已经开始在板子上写。 零分。 划掉。 负分！ 最后一笔刚写完，乔子豪就吧唧一个屁墩摔在了他脚边。 这场战斗十秒之内就结束了，连熊章岭都想不明白这家伙到底哪根筋搭错了，他甚至一度以为这是陷阱，结果一巴掌出去以后，您猜怎么着？打得那叫一个瓷实。 “为什么...会这样。”乔子豪瘫坐在地上。 林祥云又好气又好笑，把人提溜起来说道：“想知道为什么？这么着吧，你放学了就打个车到李家沟边上那条铁路，看到火车过来，直接从正面怼上去。” 乔子豪将信将疑：“不对吧林教习，这不是找死吗？” 林祥云哦了一声：“原来你也知道啊？那你跑上去怼熊章岭干什么！” “.....” 乔子豪听懂了话里的意思，挠头傻笑道，“看来我还需要多思考，每天光是练功，把人都练傻了。” 林祥云一怔，突然感觉有些心酸。 普通班的学生，能好好练功把境界提上去就不错了，根本剩不下多少精力练习别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天赋这东西，没处说理去，超凡世界就这么现实。 “你腿不错，跑挺快，多考虑这方面。”他指点了一句。 乔子豪抱了抱拳：“多谢林教习。” 他吧唧吧唧跑回一班，老吴都没敢骂他，生怕把孩子自信心给骂没了。 “发挥的很好，下次，这个，再接再厉吧。” 乔子豪老脸一红，知道自己果然是属于气氛组的类型，相比之下，他更加明白沉默有多厉害，他竖起了大拇指：“哥们服了，你是真牛逼。” 陈默摆了摆手：“确实。” 乔子豪一愣，半天没反应过来。 “确实”你摆手干什么？ ..... 随着时间的流逝，等待区还没上场的人也越来越少，最终，所有人都上场比过一轮。 败者之中有少数人受了伤，就没有留下继续观战，像乔子豪那样并无大碍的，基本都选择留下来继续观战。 等到最后一组选手决出胜负以后，场馆渐渐热闹起来，因为这时候，所有胜者组的人选都已经确定了，看热闹的人都在讨论，到底谁最有机会获得那唯一的名额。 林祥云给最后两人打完分数，就走到场边对另一个帮忙的助教说道：“重排名单。” “随机？” “随机。” 助教有些犹豫，说道：“会不会太拼了一点，要不把最后几组人往后排一排？” “不，状态不好也有状态不好的打法。”林祥云说道。 助教之后立刻重新筛出了胜者组的名单，并用电脑随机重排。 林祥云看了一眼，拿起麦克风说道：“第二轮现在开始，第一位，三班熊章岭。” 一句话又让场馆重新安静下来。 “太严格了点吧。” 许老师抱怨了一句，然后对熊章岭说道，“去吧，注意别用力过猛，多想想怎样在确保胜利的前提下保存体力，但是要稳健，尽量别受伤。” 熊章岭点了点头，笑道：“放心吧许老师，上一场我就没出力。” 隔壁一班的观位置上，乔子豪脸色一黑。 .... 观众席上议论纷纷。 “第一个就是熊章岭。” “他起码能打掉五六个人吧。” “谁是第二个也太倒霉了。” 林祥云看人上场之后，最终还是叮嘱了一句：“再次提醒各位，胜利不是唯一的评价标准。第二位，四十六班郑天。” 被叫到名字的郑天沮丧地啧了一声。 “运气也太差了。” 他不情不愿地往场上走，心想要面对一个全盛状态的熊章岭，自己必败无疑。要是能抽到六七号的位置才最好，那时候不管场上是谁，反正熊章岭都经历过大战，肯定状态不好，容易捡漏。 此时，陈默正在和黄翠窃窃私语，顺便刷点经验，虽然刷不了多少，但聊胜于无。 “你别以为抽到六七号就是好事。” 他说道，“面对状态很差的对手，他会把评价标准提高，如果脑子里光想着求稳，花费额外的气力去耗赢对方，肯定会被扣分。” 黄翠眨了眨眼说道：“可是求稳难道是缺点吗？” 她向来都是比较踏实的人，当然会不认同这样的说法。 陈默解释道：“如果一场定胜负，求稳当然是优点，可他故意这样安排赛制，要战斗到失去作战能力才下场，还特意强调胜利不是唯一的评价标准，就是在提示，当前场景是连续战斗，保存体力就成了很重要的评分项。” 他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黄翠，又补充道：“他看重的不仅仅是修行的前途，而且还有面对实际情况的时候，能否选出最优解。” “不过我觉得。” 陈默耸了耸肩，“如果谁能一直战斗，胜过所有人，那就不必考虑其他因素了。” 第53章 撤回 “谁能猜透林教习的心思，谁就已经占了一定优势。”杨局长的脸色很严肃，对孙京平说道。 很显然，他肯定明白林祥云的用意，不管怎么说，他能当上局长，起码是有一定水平的。 孙京平点了点头，算是表示认可。 杨局长又说道：“但是孙校长，不会弄出什么风波吧？虽然武校入学的时候就签了责任书，但有的家长嘛...” 孙京平哼了一声，勉强提点一句：“你啊，就是想太多。异能部出的解释条款仔细看了没有？选拔超凡者是为了培养少爷吗？谁有意见谁就不要练好了。再说了，有小林看着，不会出大问题，受点小伤怕什么，早晚都会受的。” 他还算留了面子，没有把声音提得太高，杨局长只好讷讷称是。 此时，场上的两人已经拉开，随时准备动手。 郑天发现，在场上面对那个身高快到一米九的熊章岭，压迫力比之前大上许多。 对于这一点，乔子豪肯定能共情。 而面对正经参加选拔的人，熊章岭也更加认真，他启动的速度比上一场快了一倍不止，立刻就冲到了近前。 有乔子豪的前车之鉴，郑天自然不敢傻乎乎的冲上去，他拔腿就要跑。 咚。 熊章岭脚下一踏，整个人从半空跃出，就像三级跳那样直接拦在了前方，接着就是一记回旋踢。 郑天心里一惊，没想到同等境界之下，一个刚窍的差距竟然如此之大。 他躲闪不及，只能曲臂防守。 嘭。 手臂传来的力量做不得假，踉跄后退几步之后，他已经维持不住平衡的姿态，只不过勉强没有倒下罢了。 而此时，熊章岭就像一头恶鬼，如影随形，如期而至。 “我认输！” 当拳头距离郑天胸口还剩两寸的距离时，他主动放弃了。 不可能赢的比赛，倒也不必非得拼着受伤。 郑天看向林祥云，后者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下场了。 “下一位，二十五班，孙谨轩。” 没有丝毫停顿，第二场立即就开始了挑战。 “下一位，三十六班，王立。” ... “下一位，六十九班，高云飞。” ... “下一位，五十八班，宋凌。” 十几分钟的时间里，熊章岭击败了五个不同的对手，场馆再一次陷入了安静。 这五个人和乔子豪那种明显搞耍的不同，他们至少都是每個班的前三，车轮战上去，竟然全部都败了。 老吴不知什么时候和张刚强凑在了一堆。 “真是差距很大啊。” “那也不能认输！” “我没说要认输，我只是说差距很大。” “差距大也不能认输。” “我说了没...哎，算了。往好了看，那个熊小子状态也不好了。” 此时，场上的熊章岭胸膛起伏，汗湿衣衫，正趁着换人的短暂空挡拉伸腿部肌肉。 就算他已经连胜五人，证明他的实力的确远远强于普通的尖子生，可那也花费了他大量的体力，身体的肌肉也有些过度紧张。 “下一位，一班，乐明瑞。”林祥云念出了下一个名字。 陈默本来正和黄瑞以及乔子豪扯闲天呢，听到这个名字，他们三人都抬起了头。 “加油啊。” “班长，你肯定能赢的。” 乐明瑞显然有些紧张，因为只要上场，就意味着一场必然的失败，除非能一个人击败所有人。 扫了一眼他的状态，林祥云并没有感到意外。这样的压力就是他故意促成的，甚至在他看来，这和真正有压力的环境还差着十万八千里。 乐明瑞深吸了一口气，走到对面，行礼过后开始后退。 他身上两窍是灵窍和明窍，与熊章岭的区别就是他更灵活，但体魄上略逊一筹。 他定了定神。 不管怎么讲，对阵状态是全盛对大残，优势在我！ “开始！” 随着信号发出，两人再度冲锋。 熊章岭并不是个力大无脑的人，他的思路相当清晰，知道自己状态不好，所以一开始就用上了全力，力求在第一时间结束战斗。 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但多赢一场总是好的。 乐明瑞当然也清楚对方的心思，然而他并没有想着利用对方的体力劣势拖垮对手，而是像之前的乔子豪一样迎了上去。 “啊，班长怎么也想不开啊。” 乔子豪痛苦地捂住了脸，仿佛即将在场上挨揍的是他自己。 陈默却说道：“不，他不是想不开。如果用拖延的方式取胜，虽然很稳，但他自己也会消耗很多体力，对于接下来的比试非常不利。” 乔子豪说道：“可是刚才林教习都说，跟熊章岭打近身战是找死。” 陈默说道：“林教习说的是，你跟熊章岭打近身战是找死。” 乔子豪眼睛一眯：“为什么我是，班长就不是？” “因为他是第一，你是第九。” “.....你说话好直接。” “我开玩笑的。” “哈哈，好兄弟。” “其实是因为他贯通了灵窍，你一窍不通。” “...还是看比赛吧。” 场上，熊章岭已经和乐明瑞贴身打了好几招，他知道自己已经是强弩之末，所以最后一刻发了狠。 “喝——” 一声暴吼传遍整个武馆，他的两只手握成炮锤，狠狠地砸了出去。 这是舍命一击，打完之后无论成败，他都不可能面对下一个敌人了。 然而正因为如此，这一击势大力沉，速度也极快，稍有不慎就会被直接命中，而且受到不轻的伤势，就连林祥云都把右手的笔交给了左手，这样可以空出来，随时准备救人，避免严重伤害。 不过下一秒，他又把笔拿回去了，因为乐明瑞两脚用力在地上一踩，整个人直接凌空而起，堪堪躲过了炮锤，还重重踩了一脚对手的双臂，整个人跳跃到熊章岭的背后。 咚。 一掌击出，熊章岭倒地，胜负已分。 场边响起稀稀拉拉的鼓掌声，这一招化解得很漂亮，观赏性也不错。 “太好了！” 乔子豪忍不住叫道，老吴也进入了欣慰状态。 陈默说道：“班长他几乎没有受到什么损伤，体力也耗费不多，下场还能赢。” 这时候，林祥云直接宣布：“下一位，四十二班张清松。” 陈默：“撤回。” 第54章 我要认真了 场馆里变得热闹起来，张清松两手插兜，一步步走上场中，哪怕今天，他都还穿着衬衫，甚至拉了头发。 “真尼玛能装啊这个逼，虽然他确实有这个实力。一直都说他是最有机会进内院的人。” 乔子豪忍不住感叹道，“不过班长消耗很少，说不定就让他翻车，到时候看他还装不装。” 陈默没有开腔，因为他认为乐明瑞没有赢面。 他那天也去观察过那个张清松，而且也从四十二班另一个已经在第一轮被淘汰的天才口中打听过。 这人的父辈三兄弟全都是超凡者，和乔子豪的家庭有些相像，但区别是，他父亲已经达到了六境，依然留在武院，是真正有实力的人。 因为“家学渊源”，他从小就练习各种武道技能，不仅身体素质强悍，而且精通各种基础招式，抗击打和反应能力也强。 简而言之，他算是个修行天赋很强的练家子，至少在普通班里是这样的。 相比之下，乐明瑞当然也算天赋过人，但在陈默的视角里，他的胜算约等于零。 片刻间，场上双方已经开始了贴到了近处，双方都开了灵窍，战斗时的反应都非常迅速。 不过就算刚开始，乐明瑞也已经落入下风。 灵窍这個关窍提升的是反应速度而不是身体速度，虽然它在后期修习相关心法之后，能起到提升战斗直觉乃至更加神妙的作用，可现阶段的功能就是比较单一。 而出招和闪避的速度，在没有功法加成的情况下，只受到三个方面影响。 一是境界，二是体魄，三是练习。 遗憾的是，三个方面，张清松都占据上风。 境界上，他已经隐约感受到三境分神的门槛，而乐明瑞没有。 体魄上，他开了刚窍，而乐明瑞的另一个关窍是明窍。 练习上，他父辈都是超凡者，乐明瑞是家里第一个拥有修行天赋的人，根本没有什么家学。 所以从第一招开始，乐明瑞就感受到了极大的压力，就好像自己是在做梦，每动一下都要花费巨大的力气，其实这只是对手太强带来的错觉。 呼！ 拳头擦着他鬓角的头发而过。 然而，明明躲过了攻击，乐明瑞却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抬眼一看，只见面前的张清松脸上浮现一抹笑意。 狰狞的笑意，是只有猎人脸上才会出现的笑意。 “已经玩够了，结束吧。” 张清松那一拳根本没有打空，因为本来就只是虚招，收回来的时候，他顺势扣住了乐明瑞的后颈用力一勾，同时气定神闲地伸腿去绊。 噗通。 乐明瑞猝不及防扑倒在地，张清松的右脚悬停在他的后心上方，好歹是没有踩下去。 场馆里的人都很震惊，刚才完美化解熊章岭的垂死一击的乐明瑞，竟然如此轻易就被解决了。 “够了，后退。” 林祥云看出他就是在戏弄对手，于是直接叫停，没有急着给张清松打分。 乐明瑞灰心丧气地爬起来，看了张清松一眼，然后一言不发地走向场边。 现实和他预想的差距太大，就好像摸底的时候预测能上一本，结果考完一看二百分。 他并不觉得自己一定能赢，但没想到输得如此轻松，他的对手根本没有把他当成对手。 老吴感觉脑瓜子一阵疼，赶紧上前去把人接回来一阵安慰。 他本来就没觉得乐明瑞可以通过选拔，但这个学生好歹是班上第一，怎么着也能考个二流武院，可不能直接心态爆炸，修行受阻。 “哎，班长，这小子开挂了，正常人都打不过，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乔子豪倒是心大，张嘴就是胡咧咧。 要是搁平时，老吴肯定得呵斥两句，但此时觉得，有个活宝破坏一下严肃气氛也好。 不过，观众席上的其他人脸色就不太好看了，特别是前面几个班的。 他们都知道乐明瑞大概是什么水平，连他都败得这么轻而易举，那么估计别人上也都差不太多。 “别抽到我，别抽到我。” 很多人开始在心里默默祈祷。 如果非得和张清松交手，他们也都希望再拖几场，等对方体力消耗得差不多了以后再说。 终于，林祥云再次看向了旁边助教的电脑屏幕。 “下一位，一班....” 陈默冷笑一声站了起来。 果然还是要我出手。 “黄翠。” 淦！ 陈默又坐了回去。 黄翠冲他笑了一下，站起来就往场上走。 老吴叫住了她：“待会见机行事，嗯...不要太坚持，咱们重在参与。” “知道了吴老师。” 黄翠也冲他笑了一下，然后上场去面对张清松。 乔子豪声音有点打颤：“陈默，我感觉好紧张。” “又不是你上场，你紧张什么？” “我也不知道，总感觉以翠神的性格，不受伤是不会下来的。” 陈默没有接话，因为他也是这么认为的。 乔子豪咽了咽唾沫：“天呐，为什么我反应这么大，紧张得都麻木了，掐大腿一点感觉都没有。” “那肯定没感觉，你掐的是班长大腿。”陈默盯着场上说道。 乔子豪低头一看，只见身旁坐着一动不动的乐明瑞，自己的手正按在他大腿上。 “啊哈哈，不好意思啊班长，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你倒是快松开啊。”陈默无情拆台。 就在两人插科打诨的时候，场上的战斗悄无声息地开始了。 黄翠贯通的是灵、阳二窍，反应速度和体力都获得了强化，所以她选择的是最为正常的策略，利用反应速度和敌人周旋，然后尝试用充沛的体力拖垮对手。 这当然不算浪费体力，因为这是唯一有可能战胜敌人的方法。 毕竟张清松为人高调，开的是刚、灵二窍人尽皆知，谁都知道他的爆发力很高，但如果被拖入消耗战，说不定就会引发一些变数。 噼啪。 两人试探着互换了几招拳脚，黄翠立刻后退拉开距离，而对手也没有追击。 此时，张清松心里有些惊讶。 并不是每个人都会像陈默一样提前调查对手的情报，他是校内名人，也不屑于隐藏，所以他的具体状况很明确。 但对于性格内敛的黄翠，他其实不了解，所以刚才几招之下，本意是想要像上一场一样，随便打打就结束战斗，却发现对面这个女生也开了灵窍。 他轻笑了一声，淡淡地说道：“你还不错，所以接下来，我要认真了。” 旁边的林祥云花了很大力气才抑制住给这家伙扣分的冲动。 第55章 笨办法 刚窍可以明显提升身体素质，也就是体魄，当然也能顺带提升一些耐力，只是提升幅度远远不如阳窍。 相应的，它能够带来极大的力量增幅，这意味着可以在短时间内打出更高的爆发。 张清松虽然中二且爱装，但是他开口说出认真以后，带来的压制立刻就上升一个档次。 刚开始的几招，黄翠还能依靠灵窍作出反应，现在却已经完全不够了。 张清松拿出了认真的态度，每一击都受到刚窍加成，势大力沉，完全可以做到一拳一个乔子豪。 算上他本人半步三境的境界，他的力量几乎和熊章岭不相上下，却还有灵窍的加持，以及从小对武学招式的掌握。 就算不是场上的黄翠，观众席上的人也能看出端倪。 孙京平已经不是昏昏欲睡的样子，第二轮的战斗可以看出更多东西，不像第一轮那么无聊。 他对左右二人说道：“这个男同学的水平，跟其他人完全不在一个档次嘛。” 教务主任用尖尖的嗓音说道：“这是四十二班的张清松，他父亲在灵道武院任职，另外两个叔叔也是超凡者，算得上家学渊源吧。” 杨局长说道：“哦，我知道，他叔叔是我们那的宣传科长。说起来他小时候我还见过呢，打小就机灵。武校的教学水平这几年提升很大啊。” 孙京平不置可否，他一辈子被拍过的马屁多了，根本不在乎这一句。 他只是在心里想，不知道陈默那小子对上这人，能有几分胜算。 内院新生的观众席上，助教高邢本就不苟言笑的脸更加严肃了。 “都看好了，单论实力，这個人就是目前出场最强的人。” 胡铭轩直愣愣地问道：“比我表哥还强吗？” 高邢沉吟了两秒：“我不好说。” “为啥？因为高助教你也看不出来我表哥的真正实力？” 软塌塌女生说道：“他的意思是你表哥打不过，懂不懂什么叫委婉啊。” 胡铭轩眉头一皱：“真的吗？我不信。” 高邢有些哭笑不得，但他是个面瘫，所以只是继续冷淡发言：“我不确定，从你表哥的动作上看，他开了灵窍，只不过，光靠这点不够。” “他还开了刚窍呢！”胡铭轩试图找回场子。 高邢有些意外：“居然是两窍贯通，怎么才排第十名？如果你说的是实情，那么他的确有资格和张清松一较高下，不过依然很难，除非他从小练武。” 胡铭轩想了一会，嘴硬道：“他就是从小练武！而且是实战。” 高邢更加意外了：“是吗，他怎么练的？” “他小时候老揍我，跟我实战。” “....” 高邢无话可说了。 ..... 不管别人的认知如何，张清松的实力有多强，只有黄翠是最能直观感受的。 就算她用尽全力，也无法和对手正面硬拼，这种差距是客观存在并且无法弥补的，就好像藏獒无论如何也沉不了航母。 可是就像她对陈默说的一样，她不想输，也像陈默对她说的一样，只要没有打从心眼儿里认输，就有机会赢回来 所以她选择了最笨的办法。 对手出一拳，她就出三拳，用成倍的体力去抵消力量的差距。 这的确不是什么高明的策略，她的体力在迅速被消耗。 可她十几年来都是这么做的。 无论是上小学、初中还是高中，她都总是受到老师夸奖，但内容永远都是刻苦、听话，从来没有哪个老师夸过她聪明。 班上的学霸上课听讲，作业都不一定写完，却能考出极高的分数，而她想追上，从来都是花费更多的时间。 当然，最后她也总能取得拔尖的成绩，但她也认为自己并不聪明。 就像现在，哪怕她贯通二窍，实际实力已经超过乐明瑞，却始终不认为自己算得上是天才。 所以，对于笨办法，她从来都不会排斥。 咚咚咚！ 拼命挥动三拳要消耗不止三倍的体力，可她就是这样一次次对抗着张清松的攻击，就好像一次次撞击在玻璃上的飞蛾。 “太拼了吧。造孽啊。” 乔子豪看着都感觉身上起鸡皮疙瘩。 乐明瑞也从灰心丧气的状态里恢复出来，他看着场上的战斗，心想或许自己也需要在某些时刻拥有这样的觉悟。 老吴眉头紧锁，张刚强沉默不语。 谁都能看出来，那个四十二班的张清松依然占据上风，而且优势注定会越来越大。 阳窍不能带来力量上的提升，如果已经把身体调动到极限，却仍然不能突破对手的防御，那么之后也不会，持续下去不过是慢性死亡。 但战斗还是在持续。 黄翠的体能在不断被消耗，和那些老师预测的一样，攻势也渐渐疲软。 张清松立刻感受到了对手的变化，他冷笑一声，突然运气，打出了比之前都更重的一拳。 这家伙虽然装逼，但不是傻逼，他也是讲策略的。 之前的对拼里，他一直都在控制力量，这时候加码，突然性和威胁性都极速飙升。 不出所料，黄翠和之前一样试图用连拳去抵消对手的力量，却在拳锋第一次相接的时候遭到反震，踉跄地向后退去。 胜负已分。 除了那些还没怎么修行的内院新生，在场所有人都能看出来，出现了这样的失衡，基本就宣告失败了。 张清松抓住机会，开始向前追。 就此认输，没有人会受伤。 黄翠什么也没说，只是尽力稳定姿态。 张清松追到了近处，手臂收缩开始蓄力。 场下的老吴暗自焦急，现在认输依然来得及。 黄翠依然没有，她开始拧转身体。 张清松已经出拳。 所有人都在等着黄翠说出那两个字，但没人等到。 她只是终于将身体回正，双手交叉挡在身前，硬抗追击而来的一拳。 嘭！ 黄翠这次直接飞出好几米远，还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林祥云没有宣布结果，因为他看到，黄翠接拳的时候，特地将左手放在上面，就算受伤，起码还保住了力量更大的右手。 而被击飞之后在地上的翻滚也是刻意的卸力，她还有后招。 果不其然，黄翠滚了几圈，突然单手一拍从地上跃起，再次拼尽全力冲向对手。 正在乘胜追击的张清松明显没有料到，甚至出现了一瞬间的慌乱。 第56章 给你一个背影自己体会 “卧槽！” 乔子豪不明白交锋的细节，只是本以为黄翠已经落败，却见她又生龙活虎地爬了起来，忍不住惊呼出声。 这样的反应并不罕见，其他班上也有些人感到敬佩，刚才那样的状况已经堪称绝境，没想她依然死中求活。 然而，陈默此时却眉头紧锁，他看到黄翠冲刺的时候，左手的摆动有些不正常，硬接那一拳果然带来了负面影响。 不过此时的状况还真的出现了一些反转，尽管黄翠之前一直都被压制，可她这么一招置之死地而后生，让张清松没有预料到。 她抓住了这个机会，仍旧不计代价地消耗体力，只求让速度达到自己的极限，然后用这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先攻优势重创对手。 不少人都在思考，如果换成自己遇到了这样的突然袭击，是否可以应对。大多数心里都没底，因为那个女生选择的时机、角度，还有出手的速度力量都很强，一着不慎就会被当场反杀。 他们都在等待着，想看看从登场时就展现出断档式强悍的张清松是否会在阴沟里翻船。 很多时候，临时的巧思能够达到以弱胜强的效果。 但更多时候，以力破巧才是主流状况。 张清松承认，刚才他的确慌张了一瞬间，那个女生抓住机会奔袭至面前，劈手就打出了一拳，直奔自己胸前要害，可以说相当出其不意。 可这没用，他很快就恢复了冷静。 他本人也是灵窍贯通，加上对武术套路的熟练掌握，甚至不需要多加思考，略一侧身，劈手抓住了黄翠的手腕，反过来就是一记借力过肩摔。 黄翠的突袭的确令人猝不及防，可相应的，对她来说这也不是很容易掌控，她自己用的力气越多，反过来被借的力气就越多。 咚—— 她又倒在了地上。 这一次，张清松不会再给机会了，他继续向前追击，冲刺到了对手的身边。 黄翠见势不妙往旁边一翻，让袭来的一拳砸在了地板上，发出嘭的一声。 她抓住机会绕至对手身后，但还没来得及出拳，就感觉一阵劲风袭来，张清松的踢击让她又一次倒在了几米开外的地上。 任何人都觉得，这下总该算是分出胜负了。 然而令他们都没想到的是，黄翠再一次站了起来，尽管她脸色苍白，左手已经垂在身侧，看起来已经受了不轻的伤，但还是没有认输。 嘭！ 又一次交锋，结果和之前一样。 黄翠的实力和对方有明显差距，她一次次的被击倒，又一次次地爬起来。 林祥云说过，判断胜败的标准是丧失作战能力。 其中包括受伤、体力耗尽，以及失去战斗意志。 很显然，这三者都不符合黄翠当前地状况，却好像都离得不远。 老吴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他想开口劝她放弃，可是看了一眼林祥云，既然这个就在跟前的武院高手都没有开口，他也不好干涉比赛。 而对面台上的杨局长也担忧地看向孙京平。 校长老神在在地说道：“没事的。” 一句话让旁边蠢蠢欲动的教务主任也闭上了嘴。 滴答。 一滴鲜血从眉骨淌下。 这不是内院选拔赛场上的第一滴血，却最让人触目惊心。 不少人都隐隐希望那个女生可以放弃，这种希望完全是出于善意。 唯一心态不同的恐怕只有张清松。 这场战斗让他连续速胜对手的想法化为了泡影，他并没有因为对方的坚持而动容，也不是不想终结比赛。 但那個难缠的对手偏偏总能在最后关头做出恰当的防御，然后再一次站起来。 “灵窍就是用来调整挨打姿势的吗？” 张清松压制住心中怒火，不知第几次攻了过去。 这一次，黄翠依然做出了防御，可是现在的她已经是强弩之末，于是不出所料的，仍然没能防住。 噗通。 她最终还是倒在了地上。 并且从落地的姿态来看，恐怕是真的无法再起了。 张清松不仅没有停下，而且比之前更加迅速地追击，他不想再拖下去。 他的速度奇快无比，几乎在黄翠刚落地的瞬间，就已经赶到了近处。 咚！！ 这一拳凶狠又猛烈，如果砸在身上，起码要断上几根骨头。 然而黄翠依然躲了过去。 张清松脸色一变，心里极为震惊。 因为他出拳的时候就已经看到，这个对手明明已经因为体力的巨量消耗和伤势，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可她还是本能地在抵抗，甚至躲过之后，还抬起了无力的拳头。 都这样了，她还想着要进攻。 “够了。” 林祥云的声音响起，上一秒明明还在好几米开外，但瞬息之间就介入了两人之间。 他扶起黄翠说道：“不能再继续了，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黄翠像是梦呓一般说道：“我没认输。” 林祥云苦笑道：“你没有，我认输了。” 校医抬着担架赶上来，说明这场截至目前最为惨烈的战斗终于结束了。 没有人不尊重黄翠的实力，她虽然失败了，但展现出的战斗技巧和硬实力都超过了绝大多数人，更不必说明知不敌却反复寻找机会的坚毅。 就连乐明瑞此时都有些愣神，因为他发现，这个班上公认的第二名，其实应该是第一名。 如果可以回到之前，她肯定也会被认为是通过选拔的热门人选。 然而，哪怕是黄翠这样两窍贯通的二境后期，用卓越的技巧和顽强的精神，拼尽全力都没能伤到张清松一分一毫，顶多算是制造了些许麻烦。 这时候，胜者组还没参与第二轮的人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下一个千万别抽我。” 乔子豪喃喃道：“这，谁上去谁死啊。” 转念一想，他又快乐起来：“嘿，还好我第一轮就输了。” 老吴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你这点出息真的是....” 乔子豪理直气壮地说道：“那没办法，我确实比这些人差太远了，这都还想去争胜，最后肯定得内伤。” 老吴感觉这小子的豁达还真是许多人都做不到的。 这时候，上一场的收尾事宜已经结束，林祥云走向了助教的电脑边。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他们在等着下一个名字，还没上场的人心跳都快了一倍不止。 然而林祥云没有立刻开口，他盯着屏幕看了一会，才终于说道。 “下一位，一班，陈默。” 啪。 老吴和乔子豪很同步，都是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 黑幕！怎么连续三个都是咱们班的！这不完犊子了吗？ 此时，陈默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言不发地向场上走去。 老吴本想鼓励几句，但没开口就愣住了，因为这小子很少会像现在这么安静和认真，他看着越走越远的背影，突然感觉有些陌生。 第57章 不曾见过的场面 所有还没上场的选手都很庆幸，因为有替死鬼替他们上去挨揍了。 但胡铭轩的心情却截然相反，他两手抱头，蹲在椅子上瑟瑟发抖。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这么多场比下来，哪怕是他们这群新生都能看出，那个张清松根本就是不可战胜的。 最好状况是，比个十几场下来，等到张清松体力不支下场，然后再上去和其他人比试，这样才有的玩。 软塌塌安慰道：“你别急，表哥说了，林教习看的是综合分数，他这么懂，肯定能想办法得到更高的分数。” 说到一半，她又觉得这也没有任何意义。 分数再高也没用，总不能高过战神一样的张清松。 胡铭轩也是这么想的，他求助般地看向高邢：“高助教，您觉得表哥他有机会吗？” 高邢推了推鼻梁上的圆框眼睛：“我不好说。” “.....这时候委婉已经没用了啊。”胡铭轩满头黑线。 高邢是个从善如流的人，他改口道：“也对，那我觉得没机会。” “....” 胡铭轩无言以对了。 不管怎么说，他们这个角落的学生大多是站在陈默这边的，毕竟刚才好歹还一起讨论过比赛，可谁也不觉得他能赢。 这些人都是如此，更不必说场上其他人。 胡铭轩忧心忡忡，目光一撇，看到了座位旁边的保温杯。 他眼神闪动，一把将其抓了起来，跑到观众席边的栏杆上大喊道：“表哥！你不能骗我啊！！” 待我取胜归来，此杯中水尚温 你没说是哪场比试取胜吧。 陈默刚走到场边，听到喊声之后，回头笑了一下，比了个大拇指。 胡铭轩顿时就不紧张了。 虽然表哥经常骗他，但他觉得这次一定没有。 林祥云看到了兄弟二人的暗语，不明白那個巨大的不锈钢保温杯是干什么用的，但他突然想起了当时他给这群新生讲课的时候，胡铭轩莫名大喊的表哥。 这下就把那天的事情串起来了。 “原来他说的表哥就是你啊。” 陈默眨了眨眼：“如果说的是好话，那就是我，如果是坏话，真不熟。” 林祥云没工夫跟他开玩笑，正色道：“准备。” 他很想提醒一下陈默，对面那个张清松很强，但也有战胜的办法，但他不能这么做。 陈默却突然说道：“林教习，我想和你打个赌。” “什么？” “这场比完之后，你会给黄翠加分。” “哦？是吗？” 林祥云感觉这个说法有些莫名，但又有点意思，“你比过再说吧。” 陈默点头，走到了场中央，对着张清松喊话：“我不占你便宜，等你休息好了我再出手。” “.....” 林祥云脸色一黑。 你怎么也装上了？ 然而一山还有一山高，张清松更能装：“不必，收拾你们班那两个，我根本没花多少力气，你也一样。” 陈默冷笑了一声：“希望伱能记住这句话。” 正在两人针锋相对的时候，一股寒意笼罩住了他们。 只见林祥云垮着脸说道：“行礼，退后。” 陈默按流程抱了抱拳，开始往后退。 一步、两步、三步.... 耳边的一切嘈杂开始归于平静，他的眼里只有那个被视为不可战胜的人。 终于，两人之间的间隔达到了二十步。 “开始！” 一声令下之后，陈默直接蹿了出去。 好快！ 张清松从这一刻就已经开始惊讶，他根本没有料到这个默默无闻的对手会拥有这样的速度。 “原来还开了刚窍。” 他对陈默并没有了解，甚至不知道上一场对方战胜了邝言非，因为那时候他正在给班花讲笑话。 但他不在乎。 “管你开了什么窍，只要在二境之内，我都接得住。” 嘭！ 两人一瞬间就打出了极高的烈度，都是刚窍贯通，都是二境后期，无法分出胜负，甚至一眼看不出高下。 陈默的表现让所有人眼前一亮，毕竟前两个上场的人，都在第一时间就落入了下风。 不过，如果仅仅这样还不够。 第一招不分高下，那么第二招、第三招呢？能撑多久？ 一拳对过之后，两人都都被震得后退了半步，但他们都不是善茬，不等身形完全稳住，就强行发力，接上后续的攻击。 张清松利用的是家传武术招式，借力一个转身，从侧面绕了半个环，一拳砸向了对手。 从技巧上来说，对方更胜一筹，但陈默不仅丝毫不避，反而迎了上去。 他出了三拳。 林祥云眉头一挑。 还是黄翠的打法。 但他认为这并非明智的选择，因为黄翠之所以选择费力不讨好的方法，是因为她没开刚窍，迫不得已用体力消耗去硬换。 按照林祥云的认知，陈默开的也是刚窍和灵窍，照理说应当和对手正面硬拼才是。 他心思急转，又想到，陈默好像只是出身普通家庭，武学招式上并不占优，好像这么做也没错。 但问题在于，黄翠选择那样的战术，是因为开了阳窍。 电光火石之间，他来不及去想更多，第二次交锋的结果已经开始显现。 啪啪啪！ 三拳打在张清松的拳锋之上，后者无法招架，竟然开始后退。 这就是区别，黄翠没有开刚窍，她连发三拳，不仅无法压制对手，甚至还要落入下风。 而陈默开了刚窍，他的三倍力量，直接让张清松措手不及。 场馆里的安静顿时不见了，不少人都下意识地站了起来，伸着脖子盯着场上，生怕错过一丝细节。 毕竟张清松被别人压制，这场面还从来没人见过。 “那个叶凡也开了刚窍！” “人家叫陈默....” “两边都是两窍贯通，而且都是灵窍和刚窍。” 直到这时候，多数人才开始意识到，那个没怎么听说过的人好像真的很强。 一班的五个老师不知不觉凑在了一堆。 “嘶，对啊，既然上一场我们都看出来这小子多开了一个灵窍，为什么会觉得他很弱呢？”张刚强用很大的声音嘀咕道。 朱小桔很耿直地说道：“因为他平时啥正事儿也不干啊。” 许老师酸唧唧地问道：“吴哥，你是不是有秘密培养方案。” 老吴很冷笑了一声：“我也希望我有。” 教学组长清了清嗓子，泼了半盆冷水：“别高兴太早，他还没赢呢。” 众人闭上了嘴。 开窍的状况都是一样的，陈默能压制住张清松，是因为他采用黄翠的打法，不计代价地压榨体力。 可是这样下去，他能撑多久呢？ 第58章 根本没花多少力气 噼啪破空之声在场馆内回荡。 陈默的打法越来越凶悍，甚至超过了黄翠当时的程度。 如果不说，这场比试简直不像是校内的选拔赛，而是陈默在复仇。他仿佛完全不考虑后续，每一招都是不计代价的搏命。 在这样的攻势之下，张清松的家学几乎失去了作用。 技巧固然重要，可面对如海潮一般的连续攻势，他根本来不及像对阵黄翠的时候一样，用技巧来制造优势。 攻守易形了，他就像之前的对手，拼尽全力也只能勉强支撑，想找机会反击都很难。 张清松有些愤怒。 他知道眼前这人比先前那些都厉害，这样下去，就算熬到对方体力耗尽而获胜，自己的状态也会大打折扣。 他本来还打算把后面的所有人都穿了，那样才算出尽风头，可现在看来，就因为这家伙，事情变得很难。 “喝！” 于是，他变招了。 就和当时面对黄翠一样，他在这一刻，同样加了力道，可以理解成之前全在普攻，突然放了个技能。 一记鞭腿势大力沉，以横扫千军之势抽向陈默，这一招力量十足，是他二境后期外加刚窍之下使出的最强攻击。 陈默自然能感受到这一击之中蕴藏的猛烈力量，他自忖不好像之前那样硬接，于是同样回身一记踢击。 嘭！ 陈默受到冲击，整个人倒飞出去，但没有失衡，因为这是计划好的。 他本就不打算在原地接招，只是借力抽身拉开距离，在半空中身子一转，稳稳落地。 看起来，他好像轻松化解了重击，然而所有站在他这边的人都是心里一沉。 “要遭。” 老吴低呼一声，身边其他老师脸色也不好看。 拳脚比斗讲究一口气不断，刚才陈默的持续攻势很猛烈，就算抛开体力不谈，要想从头到尾保持压制，就必须从头压制到尾。 张清松的鞭腿逼退了陈默，实际上就是破局了。 从现在开始，场面可能又要反转。 观战各方心思不同，但能看出，从两人分开之后，气氛就改变了。 原本所有人只是在等着看，陈默什么时候耗尽体力，现在他们发现还得调低预期。 这次，该换成张清松进攻了，所以观众等待的，变成了陈默是否能防守住。 然而陈默这个人，就是不按套路出牌。 无论别人怎么想，他都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咚！ 脚在地板上一震，他又一次像比赛刚开始一样，用极限速度冲刺过去。 嘭！ 张清松没想到对方还敢采用更高消耗的打法，这样下去，正常的二境后期选手，最多再坚持几招就得脱力。 但无论如何，他现在只能仓皇应对，于是再次打了个平手，然后再次被陈默用拼命打法近身压制。 这下子，观众席上的想法统一了：这集我看过。 陈默复刻了刚才那一波的攻势，先用极限速度助跑冲拳，让对手没办法使出那些自幼练习的技巧，必须用力硬抗，这是源自邝言非的战术。 接着，就是黄翠的搏命打法，三拳换一拳，继续压制对手的技巧。 林祥云眼中的欣赏之色越来越重。 不论是临场学习能力，还是精准识破敌我差距点，然后采用恰当的方法阻止对方发挥优势，都是最好的应对。 悟性好、进步快，理论也扎实，唯一的悬念就是，他是否可以用现在的优势压垮张清松。 孙京平从前也是武院的高级战力，而且经历过大量实战，否则也不会因为伤势而毁掉经脉。 以他的眼光来看，这场战斗的水平相当之高，肯定是全场最佳。 而旁边的杨局长开始汗流浃背了。 他不会真是内院第三十七个学生吧？ 这要是以后再想去胡铭轩面前拉近关系，岂不是得被反复阴阳怪气？ 他的担忧是有道理的，场上的优势从头到尾都没有反转过，唯一有点波折的，就是那一记鞭腿，但并没能改变局势。 陈默的输出源源不断，从始至终都给予了巨大的压力。 渐渐地，有人琢磨出味儿来了。 “不开阳窍绝对不可能有这样的体能。” 在座的要么是多年教学的老师，要么是有亲身体会的学生。 如果说刚开始还不明白，现在也绝对有数了。 这么高强度的连续攻击，必须得开阳窍。 和张清松不分上下的力量和反应，必须得开刚窍和灵窍。 虽然难以置信，但诸多反常现象只能说明一件事——这個人是三窍贯通！ 当越来越多的人意识到这一点之后，议论声就开始由弱变强，最后变得极为喧闹。 三窍贯通，这在普通班绝对是天才中的天才。 张刚强目瞪口呆了好一会，突然醒过神来：“吴哥，你不厚道！这么大的事儿都不说！” 老吴瞪了回去：“我说我只比你早一秒知道，你信不？这小子，什么事儿都不说，真是气死我了。” 朱小桔幽幽地说道：“嘴上说气死了，其实心里高兴得很。” “谁说的，我才不高兴呢。” “那你先别笑了。” 老吴这才闭上嘴，把门牙给遮住。 就在这时，更大的惊呼声从四面八方响起，几人谈笑的时候，变化陡生。 和最开始的预测不同，率先坚持不住的并非陈默，而是他的对手。 在持续的高压攻势下，张清松终于露出了无法挽回的破绽，双手被陈默的肘部顶开。 完蛋了！ 他慌乱不已，因为中门大开，就表示要挨杀招了。 陈默眼中凶光乍现，腰身伏低，抬手一掌结结实实地印在了张清松的下颌。 嘭！ 巨大的冲击沿着骨骼直冲天灵盖。 在全场不可思议的目光里，张清松原地起飞，就像一片飘零的落叶。 咣当。 胡铭轩手里的保温杯掉在地上，却没有人在意，包括他自己。 任谁都能看出来，陈默真的赢了。 不可一世的张清松只感觉天旋地转，等他醒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倒在了地上。 面前是居高临下盯着他的陈默。 如果是真正的生死相搏，刚才这短暂的失神已经足够他死十次了。 “收拾你，我根本没花多少力气。” 陈默把原话奉还回去，双目一瞪，杀气腾腾，“我刚才叫你记住，你记住了吗！” 张清松感觉背脊一凉，加上躺在地上要害暴露，本就心虚，竟然被吓得一个哆嗦，下意识地回答了一句：“记住了！” 陈默盯着他看了三秒才转过身去，走出几步就开始大口喘粗气。 “哈——呼——哈——累死我了累死我了。” 你他妈的！ 以为我听不见吗！ 张清松无声的怒吼，但愤怒迅速被巨大的挫败感浇灭。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我竟然输了？” 这是无论如何也预料不曾预料到的结果。 内院、资源、荣誉，众星捧月的优越感，全部离他远去了。 都是因为那个叫陈默的人。 张清松感觉耳朵在嗡嗡作响。 林祥云在板子上唰唰的写着，现在，他可以给四十二班的天才打分了。 第59章 击穿一切 众人震惊的时候，陈默走向场边喝口水，虽说是连续作战，但半分钟的休息时间还是会给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林祥云对正在靠近的陈默说道，“你是说，黄翠距离击败张清松，也只不过是差了一点绝对的力量，但她的打法完全正确，所以刚才你说我会加分，对吗？” 陈默一愣，惊奇道：“哦？！还能这样找角度，我怎么没想到呢。” 林祥云脸一黑：“那你是什么意思？” 陈默挠了挠头：“其实，她知道今天唯一的资格跟她没有关系。因为昨天放学的时候我就告诉她了，我是刚灵阳三窍贯通，二境后期。” 林祥云愣住了，被陈默的话给沉默了。 过了好几秒，他才终于问道：“那她为什么还要这么拼？” 他的意思是，如果早就知道三窍贯通的是陈默，那么她就算拼命超越了极限，勉强胜过了张清松，也绝对过不了陈默这关，更不可能拿到唯一的名额。明知不可为，为什么要为之？ 陈默耸了耸肩，悻悻地说道：“我昨天和她说，只要不认输，早晚能赢回来。她是个笨蛋，可能只理解了字面意思吧。” 林祥云沉吟了一会，突然笑了笑：“我觉得她理解了全部，应该说，她一直都知道。回去吧，准备下一场。” 陈默叉着腰走回了场上，虽然还在喘粗气，但他环顾四周时，颇有睥睨天下之势。 对于剩下的人来说，好消息是张清松寄了，坏消息是场上站着一个更猛的。 “千万不要抽到我，千万不要抽到我！” 他们祈祷得更用力了。 胡铭轩到现在还没回过神来：“看到没有！我表哥赢了！助教，我表哥赢了诶！” 高邢脸色复杂，盯着胡铭轩问道：“不是，你这个表哥，他三窍贯通，就没跟你说过？” 胡铭轩挠了挠头：“没有啊，可能他为人比较低调吧。” 周围众人投来鄙夷的眼神：他为人低调？这话你自己信吗？ 老吴他们则已经开始开香槟了。 “恭喜啊吴哥。” “年终奖要拿满了。” “哪里哪里。” 除了陈默本人以外，老吴当然是最大受益者，此时心里乐开了花。 不过就算如此，战斗还没有结束。 陈默已经迎来了第二个对手，那是第一轮第一场的胜者，十八班的陈旭驰。 行礼，后退。 陈默站定在远端，闷哼一声，双腿弯曲，看起来又是之前那种势不可挡的助跑冲拳。 陈旭驰感受到巨大的压迫感，他保持着接招的架势停在原地，心里有些虚，生怕连一招都接不下来。 ... ..... ...... 不是，他怎么还不动？ 陈旭驰傻了，陈默保持那个架势，持续了好一会却没有启动。 等半天了，你到底冲不冲啊？ 仔细一想，他明白过来，陈默这是在虚张声势，趁机恢复体力。 刚才和张清松的一战，消耗不可谓不大，所以对方肯定是要拖延时间。 想到这里，陈旭驰反客为主，自己开始助跑。然而刚跑了没两步，就听见陈默闷哼一声，看起来这次是真的要启动了。 于是陈旭驰立刻停下来，摆好桩准备接招。 然而陈默又不动了。 陈旭驰眉头一皱，重新开始跑。 闷哼。 停下。 不动。 跑。 闷哼。 停下。 ..... 林祥云有些哭笑不得。 他并不反对为了达到目的而使用一切规则之内的办法，毕竟，等到真正的超凡环境，也就是培养这些学生发挥作用的时候，必然会遭遇各种各样的状况。 就像今天他设置的比赛模式，有面对强敌的绝境，有面对弱者的顺风局，还有考验策划能力连续比赛，以及由此衍生出来的各种特殊状况。 所以他觉得耍花招拖时间这种行为没什么问题，但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同样的事情，这小子做出来为什么总有股异味呢...” 林祥云摇了摇头，实在是有些难以理解。 最终，张清松落败以后，第一個上场挑战的倒霉蛋陈旭驰终于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他不再浪费时间，把心一横，一口气冲到了近点。 拖延时间，说明现在状态不好。 我趁他病，要他命！ 啪！ 然后他就被一顿连拳外加一个比兜直接甩飞到了场边。 陈默长出了一口气。 还好，这个对手不太强，不仅没怎么消耗，反而趁机恢复了少许体力。 林祥云并没有对结果感到意外。 “胜负已分，下一位，十三班张钊。” 新的对手上场，心里更加忐忑，本指望上一个选手帮自己再消耗这个大魔王一点血量，结果人家越打越精神了。 他这次吸取了教训，不再理会陈默的虚张声势，而是直接攻了上去。 不得不说，这样的决定起到了极为明显的效果，他落败的时间比陈旭驰短了好几倍。 “胜负已分，下一位，五十九班，宋云帆。” .... “胜负已分，下一位，十三班，李豪。” ..... “下一位，四十四班，姜一鸣。” .... “六十班，赵凉。”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断有人上场，然后又认输下场，唯一不变的，只有那个从前都没几个人听说过的选手。 嘭！ 陈默肩膀一靠，将不知道第几个对手击倒在地。 他气喘吁吁，身形起伏，感觉体力就在耗尽的边缘。 虽然他一直在赢，可不论如何，对手都是来自各班的尖子，想要将他们逐一击败，绝不会越打状态越好，无论耐力、真气还是紧绷的筋骨肌肉，都在崩溃的边缘。 他只是凭着一口气在硬撑，才能将一个个对手送下场。 其实，以他表现出的实力，不论能击败多少对手，结果都已经注定了。 唯一一个补录到内院的名额，必定属于一班陈默，就算有人捡漏将他击败，这也不会改变。 不过正如他和黄翠说过的，他就是不想输，只要有人站在对面，他就要用尽全力获胜。 滴答。 汗水滴落，陈默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下一个对手。耳边好像变得喧闹起来，但他实在太过疲劳，根本听不清。 他没能听清的，就是场边所有人的议论声。 谁也没有见过这样的状况，一个没什么名气的普通班学生，不仅击败了同届公认的最强者，还顺便穿了剩下的所有对手。 林祥云心里很是惊喜，他没想到陈默竟然真的做到了。 名单已经到了最后，没有下一个对手了。 “所有场次的比试结束，一班陈默通过本次选拔。” 第60章 成就+1 如果在正常的选拔之中，林祥云说不定还要结合之前打的分数，以及自己的分析，与孙京平等人讨论一下才能选出结果。 但是这一次，他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别说他本就欣赏陈默，就算他讨厌，也不太可能将唯一的名额颁发给别人。 陈默不仅实力碾压，而且其它项的分数也是最高的。 想要把剩下那几十人给穿了，不仅需要碾压级的实力，还需要超越其他人的分析能力、理论，以及随机应变的能力。 场边响起了掌声，这场选拔令所有人心服口服，唯一的名额就该属于还在场上那个人。 陈默的思维已经有些混沌，他感觉周围好像充斥着大海的咆哮，从四面八方压迫而来。 紧接着，他又看到一个如山般的身影逐渐迫近，对方很强。 这是谁？ 他想不起哪个班上有这样的人，但也来不及多想了。 他知道自己随时可能倒下，只想趁着最后一丝力气，尽己所能发动最后的攻势。 嘭！ 对面传来一股浩瀚的力量让他无法抵抗。 可恶，到此为止了吗。 真实的情况是： 林祥云见陈默在场上半天不动，就想过去看看情况，结果还没靠近，就看到那小子竟然一拳直取自己胸口，然后他就一巴掌给人拍地上了。 “....” 雷动的掌声顿时停了下来。 陈默成就+1：青城武校历史上唯一一个在内院选拔上对总教习出手的人。 ..... 选拔终究结束了，所有人都在各班老师的带领下离开了武馆，而选拔结果在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内，就传遍了每一個班级。 得知唯一通过选拔的人是一班的陈默，全校所有人都震惊了，他们都在问：陈默是谁？ 没办法，之前预测的热门人物里没有叫这个的啊！ 而一班的状况，就像是往蚂蚁窝里撒了泡热的，直接炸开锅了。 如果说通过选拔的是一班的人，那也该是乐明瑞或者黄翠，怎么会是陈默呢？ “玩不玩！他突破到二境才多少天？” “有这种天赋，为什么会卡在炼气？” “难道他装成废物隐忍了一年？！” 乐明瑞用尽全力也没办法压制住众人的激动之情，毕竟老吴不在。 作为班主任，老吴此时正在校长办公室，这里还有校长孙京平，内院总教习林祥云，青城市超凡教育管理局局长杨勇，各处主任以及瘫在沙发上的陈默。 “吴老师，我看啊，月底开会的时候，你做个演讲，给全校老师分享一下教育上的心得。” “校长，不敢不敢，主要还是学生自己的努力，我们武校和一般学校不一样，修行看个人嘛。” 林祥云笑道：“吴老师你也别谦虚，你们班本来整体实力就不错，黄翠和那个谁的表现也很好，这是有目共睹的。” 杨局长也在一旁帮腔。 老吴嘴上谦虚，心里简直是乐开了花，他看向旁边的陈默，这小子正张着嘴巴闷头大睡。 几句场面话之后，学生处主任说道：“这样，今天陈默也累着了，让他先休息休息，老吴你跟我来把手续办一办。” 老吴说道：“我先去看看我们班受伤的学生，然后就到学生处去。” “对对对，你先去，我叫他们准备档案之类的。” 于是办公室瞬间清净了不少。 杨局长看了一眼还在沉睡的陈默，心想要不今天就溜，省得这小子醒来之后揶揄自己。 于是他开口道：“孙老，林教习，今天我也算是开了眼界了，现在的年轻人，真了不得。我待会局里还有个会，这样，等到学校这边把手续办好，通知一声，我就叫人来取，尽快把转档案的流程过了。” 孙京平笑道：“那你就去忙，别耽误工作。” “好，好，林教习，我先告辞了。” “慢走。” 林祥云起身相送，正要把人送出去，就听见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杨局长，您也在啊，怎么就要走了？” 陈默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 杨局长身子一僵，转过来挺着肚子尬笑道：“哦，小陈同学，你醒了啊，恭喜你，今后可以在内院修行了。” 陈默笑道：“您看，我现在是第三十七个学生了吧？” 杨局长满头大汗：“是，我当初就看你有潜力。” 要换个别的时候他也不怕，毕竟他是地方管理局的局长，是武校的上级单位。 可这一次偏偏有些特殊，林祥云和孙京平，真实身份都比表面职务高太多了，哪个对他来说都是高高在上的人物，他不太希望在这二位面前出现尴尬的局面。 林祥云不知道杨局长先前对陈默的态度，有些好奇道：“怎么，你们二位之前就见过？” 陈默耿直地回答道：“我表弟不是就在内院嘛，趁杨局长帮他办手续的时候，我就稍微描述了一下我的远大理想。” 林祥云嘁了一声：“你倒真敢吹，那会八字还没一撇呢吧。” 杨局长暗道糟糕，接下来估计就要说到自己轻视讥讽的事了。 然而陈默话锋一转说道：“哎，那还是人家杨局长好，当时就深情地拉住我的手，鼓励我好好修行，祝愿我实现理想呢。” 哦？ 杨局长一愣。 好小子，真上道啊！ 他本以为这家伙贱兮兮的肯定要借机落井下石，没想到是小人之心了。 他赶忙就坡下驴：“能取得成绩，还是因为你本身的天赋和努力。” 陈默点到即止，没有继续纠缠。 经过短暂的小睡，身体上的疲惫无法消除，但精神好了不少。 等杨局长走了以后，他才问道：“我这个末班车去内院，有没有什么老玩家回归大礼包啊？” 孙京平和林祥云对视一眼。 “哈哈哈，伱这小子，倒是挺现实嘛。” 林祥云说道：“原则上是有一定幅度的弥补，武校的目的毕竟是培养新人。不过因为修行资源很稀少，各武校能申请的额度都得由管理局那边批，具体能有多少，什么时候能批下来就得看情况了。” 陈默心想，还好刚才给杨局长留了面子，要不然流程不得卡半年？ 林祥云继续说道：“估计你现在也没多少力气，好好休息，配合吴老师把手续该办的办了，明天一早，内院来报到，你该学一点真东西了。” 第61章 老吴的礼物 “过了吗？” 黄翠躺在医务室的病床上，看到陈默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那肯定啊。” 陈默在她边上笑眯眯地坐下来，“医生怎么说？” 黄翠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没什么大碍，主要还是我消耗太大，伤势不碍事的。” 陈默看到，她眉骨上的伤口没有缝针，但已经结疤，修行之后的体质肯定不是常人能比的。 “那就好，好好休息，这两天就不急着练功了。” 他叮嘱了几句，然后就离开了病房。 咕噜。 肚子里一阵响动，尽管刚才在办公室已经偷了一些校长抽屉里的点心，不过现在还是很饿，他就准备往食堂去。 突然间，手机嗡嗡地响了起来。 “喂，妈，啥事儿？” “我听你小姨听胡铭轩说，今天是你们学校进阶班选拔？” 陈默开始掩饰不住心里的得意：“是啊，您老人家听到什么风声了。” “什么风声？” 陈妈没好气地说道，“这么大的事儿你都不说一声，我看之前邻居刘阿姨他们家那个，都知道跟家里商量报不报名。” 陈默说道：“我说了你们还不就是嘴上说看我意愿，其实心里想的是根本没机会，但又不想打击我。” “那倒也是...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 陈妈被戳破了心思，一阵恼羞成怒。 陈默嬉皮笑脸：“不过告诉您个事儿，找个桌子扶着，可别吓坏了，我被进阶班选上了，明天就要去报到。” “逗我玩？” “没逗，战绩可查。” “你这孩子，整天没谱，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默只好说道：“我参加了内院选拔，就是进阶班的选拔，获得了资格，明白了吗？就是大表舅对门邻居领导老婆家的外甥上在崇山武校的那个，保底一流武院的那种。” “....” “妈？” “....” “妈，你说话呀，什么感受？” “如果我突然告诉你，咱家其实不是普通家庭，而是三百年传承的超凡世家，你爹一句话就能安排你去一流武院，你什么感受？” “....懂了。” 陈默有些汗颜，“我得去垫吧点儿东西了，晚上回家再细说。” “好。” 陈妈满心欢喜地挂了电话，琢磨了好半天都有点难以相信突如其来的喜讯，把面前的报纸来回翻了几下，她终于抬起头，冲坐对面的同事说道：“你怎么知道我儿子考上武校进阶班了？” ..... 陈默一瘸一拐走进食堂的时候，甚至能听到有人在附近窃窃私语。 “就是他。” “看起来也没有很高手的样子嘛。” “伱不懂，高手就是这样的，你看那些有钱人都是拖鞋短裤小背心。” 陈默在这样的目光下走到窗口：“半斤米饭，大份红烧肉只要肉。” 食堂大妈根本不管他是不是本届唯一一個通过内院选拔的选手，硬是抖掉了一半肉。 陈默悻悻地又加了一份，然后才端着大碗坐在角落吭哧吭哧的吃起来。 他这边正爽呢，突然感觉身边有个人坐下来，抬头一看，只见是老吴。 “手续已经递过去了，待会你到办公室来签几个字。” 陈默好不容易把食物咽下去，然后问道：“吴老师，去了内院以后，我还能回来吗？” 老吴有点没明白：“什么叫回来？” “就是，隔三差五的，回来看看。”陈默说道。 老吴直接欣慰，这孩子，果然是个念旧的人。 “原则上没有规定内院学生不能使用普通班的设备设施。”他回答道。 陈默喜道：“那就好。” 他主要想着内院一共就那几十个人，到时候听众标签换了，够呛能找得着人。 老吴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进去以后，一定要听林教习的话，不要像在外面一样吊儿郎当了，知道吗？” 话是好话，但陈默总感觉听起来怪怪的。 “我争取好好改造，重新做人。” 老吴瞪了他一眼：“赶紧吃，吃完跟我回办公室。” 于是陈默一顿狼吞虎咽，然后又一瘸一拐地跟着去了教师办公室。 “这边是意向确认的文件，你好好看看，没问题就签字。” 老吴把一叠文件拍在他面前，但是又从柜子里取出了一个纸袋放在了文件更上面。 “这算是给你的奖励吧，你是我带过第一个能进内院的学生，我算是沾了光。” 陈默没有急着接东西，而是说道：“那是您老人家教导有方。” 老吴摆了摆手：“你靠的是自己，我知道没帮到你多少。” 陈默正色道：“吴老师，不能这样说，武校不同于普通学校，本来就是以学生自己修行为主。您在我最低谷的时候没有放弃我，在应当劝诫我不要一条道走到黑的时候主动提出，在转机出现的时候敦促我不要懈怠，还能怎样才能更好呢？” 老吴心下一阵感动。 能有这样的学生，夫复何求！ 他正准备掏心掏肺地表达自己的内心，就看到陈默已经开始扒拉那个纸袋子，嘴里嘟囔道：“这到底啥玩意儿，值钱不值钱，不会就是个什么活动送的杯子毛巾吧？” “....” 老吴心里的感动瞬间烟消云散，他翻了个白眼，然后介绍道：“这是我当初在武院攒了一年贡献换的灵器。” 陈默有些动容，灵器这种东西就像之前钱若飞试图给的那个吊坠，都是价值不菲的珍贵之物。 老吴主动打开口袋，把东西取出来：“其实不是什么好玩意儿，基础护臂，可以联络经脉，微量提高运气效率，用手臂发力的时候提升力道。” 就算是没有学习功法的学生，在比斗的时候，也会将真气灌注于经脉来提升肉体强度，攻守都有用处。而运气效率，就是提升真气流转对发力的提升。 老吴继续说：“原来在武院的时候，因为要外出完成任务，所以这种实战灵器有用，现在嘛，我基本用不上了，正好就送给你。” 他把东西递到陈默的手里，这是个由某种类似金属的材料制成的网状护臂，重量很轻，延展性很强，但又很坚硬，除开提升运气效率，还有一定的保护作用。 这次，陈默并没有拒绝，自己进入内院，老吴的收益肯定比一件基础灵器高。 所以，他只是一边说这怎么好意思呢，一边把东西揉成一团塞进了兜里。 第62章 另一个名额 陈默的理论储备里，自然有关于灵器的部分。 这种东西有不同的分类方式，从功能上可以分为辅助灵器和战斗灵器。 钱若飞之前试图赠予的那件帮忙静心的吊坠，就是辅助灵器，而老吴的这件护臂就是战斗灵器。 换一个方面，从来路上又可以分成武院灵器和市场灵器。一般来说，门徒从武院换取的灵器质量更好更耐用，比外面市场上流通的更为专业。 当然，如果是那种寻常人买都买不到的定制款自然不在此列。 陈默收好东西，反复道谢。 老吴真正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你有更广阔的天地，往前走，别回头。” 这一刻，老吴的形象在这一刻变得像慈父一般，陈默郑重地点了点头，大步流星地往门外走，然后就听到身后的招呼。 “等等，你先回个头，字还没签呢。” ..... 内院办公室，林祥云坐在桌前，烟灰缸里泡着好几个新烟头。 孙京平也在对面：“缩减名额的计划是从部里下来的，除非你师父出面，否则很难改。” 他说的“部里”，指的是超凡管理部，华夏国对本国超凡界的最高管理机构。 林祥云说道：“我不增加名额。您忘了吧，那姑娘是不占名额的。” 他指了指天花板，准确来说是更上面的天台。 “她马上就破境了，走了以后，正好再空出来一个名额。” 孙京平恍然：“原来如此，我倒是真没想到，这个擦边球还挺厉害。不过，那小子也就是贯通两窍，看着就那样吧？” 林祥云错愕了片刻，随后失笑道：“您说四十二班那個张清松？我才不想要他，是他的话，我都懒得擦这个边，我是说一班那个女生。” “哦！” 孙京平又恍然了，“的确，那女娃娃可惜了，如果力量再强一些，不见得会输，她倒是很有韧性。所以，你是看在黄道先的面子上？” 林祥云奇道：“黄道先是谁？” 孙京平说道：“0112冥渊凇湖战役，有个机动部队端了敌人的指挥部，只活下来一个。” “哦，是他？那是个猛人。怪不得，他女儿也很了不起啊。” 林祥云嘶了一声，“这么说的话，以他的功劳，完全可以把女儿送到别的地方去，何必在青城市这种小地方上武校。” 孙京平说道：“见过尸山血海的人，怎么会希望儿女走上一样的路呢？” 林祥云苦笑道：“那我是不是多管闲事了。” “哎，这种事没有对错，小姑娘都成年了，得看人家自己的意愿吧。” “嗯，我也这么觉得。不过我可不看谁的面子，要不是缩减名额，我本来就是一定要选她的。” 林祥云说道，“我给吴老师说一声。” ..... 陈默把那些该签的东西都给签了一遍，无非和当初武校入学时类似，只不过多了一些保密的条款。 他准备叫老吴过来看一眼是不是齐活了，抬头一看，只见班主任满脸惊喜，正在走廊尽头打电话。 “陈默！” 挂断电话，他又急匆匆地走回来，“刚才林教习说，内院有机会多一个名额，他们觉得黄翠可以补录。” 对于突如其来的消息，陈默也是十分震惊：“内院名额不是全国统筹的吗？” 他第一反应是，林祥云动用青风山武院的关系，强行开一个后门。但说实话，为了一个萍水相逢的学生，这么做的可能性不高。 “那现在要怎么办？” “先去问问黄翠。” 两人于是急匆匆的再度走向医务室。 进屋之后，只见黄翠躺在病床上，呼吸很均匀，俨然正在熟睡，老吴都有些不忍心打扰。 陈默咣唧咣唧走上去，当当敲了两声床架：“起来起来，出大事了！” “你就不能怜香惜玉一下。”老吴横了他一眼。 陈默哦了一声，重新说道：“公主请起床，出大事了。” “....” 老吴没话说了。 此时，黄翠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轻声问道：“怎么了？” 陈默坐在窗边说道：“林教习说，你有机会进内院。” 黄翠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的抓住了陈默的手臂，过了好一会才说道：“真的？” “嘿，专门把你叫醒，难道还有假？” 老吴也凑过来说道：“是真的，我是想先问问你的意思。当然，也算是要在第一时间告诉你这个好消息。” 黄翠立刻点头：“我想进内院。” 老吴笑道：“那我就先过去跟林教习谈谈。” 等他走了以后，病床上的黄翠挣扎着坐起来。 “陈默，你觉得有多大把握呀？”她很紧张。 陈默回答道：“放心吧，既然告诉你了，就是基本已经确定了，林教习是内院恶霸，连校长都只有监管权，说了一准儿算数。” 黄翠笑起来：“这样咱们又能一起练功了。” “说得对。”陈默也笑道。 ..... 黄翠的事情，自有老吴去解决，到了放学时间，陈默去另一条街接上表弟。 “表哥！你啥时候来报到啊，我那些同学都很崇拜伱。” 陈默说道：“明天一早就来。” 他心想这下稳了，有一群粉丝，刷经验肯定很方便。 “给你看个东西。” 他撸起袖子，炫耀了一下刚拿到的灵器。 胡铭轩还是很配合的高呼牛逼，然后说道：“回头让我爸给我也买一个。” “....什么资本的力量。” 陈默又被真实了。 不过他也就是习惯性吐槽，在超凡世界，钱不是万能的。 基础灵器当然是有钱就能买，可这些东西的作用有限，真正厉害的那些镇店之宝，甚至世界知名的好东西，但那都是非卖品，一般都要很高的高手用人情才能换来。 陈默回到家的时候，惊讶地发现老妈没有在做饭，亲爹也提前下班了，两人也顾不得别的，马上把他叫过来询问事情的原委。 很显然，夫妻俩并非不在乎，只不过先前不抱希望，现在突然迎来巨变，都是欣喜若狂。 能考上内院，只要不出意外，基本都是一流武院保底，也不用发愁前途。 陈爸一下子就感觉压力小了很多，至少他不用在想办法拼命升职，以求给儿子安排更好的出路。 一番庆祝之后，家里洋溢着喜庆的氛围。 陈默伸了个懒腰，把胡铭轩叫了过来：“今天加油的很给劲儿嘛。” “那是。” “为了对你坚定的立场表示奖励，今天给你念十章贴身高手。” “啊？” 第63章 极道？我全都要 闹钟还是老旧的闹钟，陈默却不是从前的陈默了。 今天，他要和胡铭轩一起去内院上课，至于黄翠，因为伤势原因，要在家继续休养几天，过后再来报到。 “表锅。” 胡铭轩坐在桌前吃早饭，嘴里嘟嘟囔囔，“内院都是所有人一起练，因为一共就几十个人，咱们不分一二年级。” 陈默正在往保温杯里倒茶叶。 “那怎么讲课呢？” “就是林教习和助教单独教课，那些二年级的学长们都不太需要指点，而且他们有时候还会指点我们。” 胡铭轩兴致勃勃地说道，“我跟你说，别看我很内向，但已经跟那些学长都认识了。” 陈默盯着他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忍住说道：“你为什么会觉得你很内向？” “跟你比起来挺内向的。” “正经人谁跟我比啊。”陈默没好气地说道。 再说了，要不是得刷经验，我肯定是个文静内敛的人。 他跨上水壶，把煎鸡蛋卷在烙饼里面拿在手上：“走，上学去！” ..... 陈默第一次走进内院常用的那座小门。 看扫帚的大爷好像个AI人，脑子里清楚的知道谁能进，谁不能进。 从校门进去，先要经过一条门廊，随后转过好几个弯，就来到了那座三层的小楼。 此时，正有几个内院的学生从楼里结伴出来，应该是换好了衣服准备去练功。 胡铭轩招了招手：“学长！” 对面那几個人看起来的确认识他，也笑着招呼道：“来了啊，换衣服去练功呗。” 胡铭轩说道：“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那几个内院学生一脸惊喜：“陈默！” “你他娘的还真考进来了！” 几个人立马围了上来。 胡铭轩脑袋一歪，没想明白为什么这些人会认识表哥。 “大早上的吵吵什么？！” 突然间，林祥云的声音从三楼传过来，“练功去！下午我检查！” 一群人脸色一变，赶紧溜走。 “待会一起练功啊。” 空气里只剩下飘荡的话语。 林祥云的头从窗户里探出来：“陈默上来。胡铭轩，你也去练心法，不懂的问高助教。” ..... “哟？装备升级了啊？” 办公室里，林祥云靠在窗边抽烟，看到了陈默右手小臂上的护肘。 “嘿，吴老师给我的。” “不错，基础护臂，现在用合适，再好的东西，境界低了用起来吃力，而且暂时没有什么实战需要。” 林祥云说道，“休息得怎么样，今天可以练功吗？” “可以，林教习，你昨天说要教我点真格的，那是什么东西？昨天有个妹子说什么极道，是这个吗？” 陈默没有急着开始哔哔叨，这种事情可以等到先把内院熟悉了再说。 林祥云说道：“那是个长期的事情，现在不急。我今天想先教你半截式，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我知道啊。” 陈默回答道，“小幅降低枪械水平和垂直后坐力，加快后坐力回复。” “....你搁这玩游戏呢？还是我来说吧。” 林祥云叹了口气，“首先我问你，为什么武校阶段不教功法？” 陈默正经回答道：“因为经脉薄弱，真气不足，而且启蒙阶段的主要目标是筛选人才而不是培养，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心法以外的东西上。” “正确。” 林祥云把烟头杵灭，招了招手，把他带到二楼阳台上，从这里可以看见练武场的一角，内院的学生在那里自己练自己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方法。 “伱说的虽然正确，可那只是针对武校普通班的学生，能到内院来的，不客气的说，全部都是天才，除了心法，基本都有精力练一点别的东西。 所以，为了应对到时候全国各武校内院的单独大考，一般会在这个时候传授一些从功法里截下来的简易招式，这种东西就被称为半截式。” 陈默了然，耸了耸肩道：“说白了还是卷出来的东西，因为别人练，我不练，到时候大考就会吃亏。” 按照华夏国的超凡者培养制度，预备武校的学生在修行一年半之后，会参加全国统一大考，但各校内院的学生不参加统考，因为去了也是降维打击，所以这部分人会被集中起来单独考试，但也是全国口径。 虽然说的是，能入内院基本就保底一流武院，可一流武院之间亦有差距，更何况一流之上还有那十所限制其他人报名的顶级武院。 所以归根结底，练半截式是为了提升大考时的竞争力，就像军备竞赛。 林祥云耸了耸肩：“反正现状就是这样，内院的学生基本都要练个一两招。除开大比的时候更强，也可以提前体验一下，找找感觉，到了武院更适应完整功法的修练。” 陈默有点跃跃欲试。 他有五窍贯通的潜力，在普通班却只能练些基础拳脚招式，想学点类似的东西都没地方。 “什么时候开始？”他问道。 林祥云说道：“还能什么时候，就是现在。我问问，你是三窍贯通对吧？明窍和火窍呢？” 陈默说道：“没有，但我三境之前会通的。” 如今通过了选拔，他也不需要急着再升境界，可以把另外两窍开了。 然而言者无心，林祥云这个听着有点ptsd了，之前薛起凤为了开个灵窍，宁愿在二境卡上好半天。 “你也想贯通五窍？”他问道。 陈默听出了他话里的反对意思：“呃，有什么坏处吗？” 林祥云无奈点烟：“关键问题在于没必要。你不是说极道吗？这就是极道。” 陈默眨了眨眼，坐在椅子上聆听下文。 “我来问你。” 林祥云又靠到了窗边，把拿烟的手搭在窗台外面，“常规入圣的途径，分为几种？” “三种。剑圣、法圣和武圣。” “对，这样分，自然有它的道理，这就代表了三种极道。剑圣，并不是只用剑，也可以是刀枪棍棒、暗器飞剑，总之，假于外物的超凡之路，尽头就是剑圣。相应的，武圣就靠自身肉体，而法圣则是外放真气。” 林祥云正色道：“这就是极道，每个人总得挑选一个专精的方向，你灵、刚、阳三窍，是个标准的武道板子，所以没必要去开明窍和阳窍。” 陈默问道：“如果非要去开了会怎么样？” “不会怎么样。”林祥云说道，“但浪费这个时间没意义，因为你不可能保证把每个境界的分支都拉满。” “如果我能保证每个境界的分支都拉满，而且直到入圣，又会怎么样？” “那你就会成为所有圣境高手的亲爹，有史以来最强的超凡者。” 林祥云戏谑的说道，此时的他并没有意识到，眼前这个学生不是随便问问而已。 第64章 约战 陈默听懂了林祥云的意思。 一境炼气，二境开窍，三境分神。 这个三个境界被统称为启蒙阶段，它就是用来给初学者自由生长的。 二境有五窍，三境有四神，更高层的境界或许还有其他分支。 哪怕林祥云，都不要求在每个境界都把所有分支拉满，正常人也不可能做到。 一般来说，每个超凡者身上都有天赋这个东西。 这個天赋，指的不是天资，也不是特殊的才能，而是说本就适合走的道路，没必要去强行改变。 就比如一个人擅长政治，偏偏要去学美术，那就属于走错路了。 陈默问道：“林教习，要是一个人在二境开了火窍，三境却凝了适合体魄修行的青神，怎么办？” 林祥云似乎早就料到有这么一问，他回答道：“这也没有关系，火窍可以让真气外放的效果更好，适合攻击性的法术，青神就像是大号刚窍，这二者也可以结合嘛，修行那种近战法术的类型。 功法研究了这么多年，开枝散叶，各种流派众多，是很灵活的，你只要正常修行，总能找到适合你的功法。 但这个过程是自然的，不必强求。就像你见过的那个薛起凤，他都开了四窍，选择面已经足够宽泛了，非得逼自己开那个灵窍，还刻意压制境界，那就是浪费。 我跟你说，这是强求不来的，他要是能开最后一个灵窍，我当场把这个电脑屏幕吃下去。” 他指着办公桌上的电脑说道。 咚咚咚。 有人在开着的门上敲了三声。 两人转头一看，薛起凤站在门口。 “林教习，我开灵窍了，半个月之内就准备破境。” “.....” 陈默的眼神飘向了那个电脑屏幕。 然后他就听见林祥云说道：“好！小薛，做得不错。小薛，我早就知道你有这个潜力，之前故意用激将法，看来收到了成效。” 虽然我的脸皮是很厚，但看起来你的也薄不到哪去啊。 陈默大感佩服，主要是自己这个当事人还在场。 反观林祥云，不仅脸不红心不跳，还若无其事地拿起电动剃须刀在下巴上蹭。 薛起凤是二境后期的超凡者，他在楼梯上就能听见两人谈话，但没有去跟林祥云计较，只是说道：“我想跟他打一场。” 他指着陈默。 “....” 陈默人都傻了。 不是，哥们，又不是我说你开不了灵窍？ 林祥云也愣了一下：“为什么？” 薛起凤挑起凶狠的眉毛，脸上却憨厚地笑了一下：“我听说他在内院选拔的时候穿了所有人，应该很强吧。” 他眼中的兴奋是不加掩饰的。 林祥云没好气的说道：“人家连半截式都没练，打什么打？再说你都半只脚踏到三境了。去去去。” 薛起凤思索了一会，说道：“那你快教，等他学会了就打。” 陈默十分不爽，这家伙竟然都不征求自己的意见。 不过说实话，现在他的拳头就是更小，只能任其拿捏。毕竟他开了的窍薛起凤都开了，而且对方还掌握了半截式。 “林教习，我有个问题。”他盯着薛起凤消失的方向。 “问。”林祥云说道。 “什么时候吃屏幕。” “....” 林祥云一阵无语，他本以为会听到一个和薛起凤相关的问题。 陈默笑了笑，正色道：“其实我是想问，他除了五窍贯通，还有没有别的天赋？” “有，他是先天不灭之体。” “卧槽，听起来好猛。” “呃，这是学名，一般被称为沙包圣体...就是抗揍。” 陈默松了口气。 抗揍虽然也厉害，但只要自己足够强，大不了就多揍一会好了。 “你别搭理他，我先教你半截式。” 说完，林祥云就把他带到了练武场。 这地方和上次来的时候差不太多，唯一的区别是，二年级的学生变少了，大概是转移到别处练功，把位置腾给新生。 陈默看到胡铭轩挤眉弄眼，那个软塌塌女生也在旁边招手。 他冲二人点了点头，然后跟随林祥云走到了一个角落。 “我想想。” 林祥云叉着腰，“你是灵、阳、刚，最适合正面体术，那么，我教伱一招脱胎于阳山六十四奔雷掌的半截式，怎么样？” 陈默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打一套看看。” 你这是什么眼神！ 林祥云一阵气闷，感觉这小子好像在怀疑自己是个诈骗分子。 他翻了个白眼，然后很标准地迈出弓步，整个人气势一变，藏于身侧的右手猛然击出，小臂上隐隐有真气的白芒闪现。 嘭！ 他冲刺到几步之外，木人桩被他一爪掏了个对穿。 林祥云撤手说道：“这招练熟了之后，也有更隐蔽的发招方式，我只是为了让你看清楚才做的比较标准，怎么样，想学吗？” 陈默啧了一声：“阳山六十四奔雷掌力道有余，欠缺灵活，不学不学。” 嘿你小子！ 林祥云一瞪眼，但感觉他说得也有道理。既然开了灵窍，或许可以换成更加灵活的。 “那换一个。” 他改变了站姿，让重心变得更低，伏低身体，变成了猿猴姿态。 “灵活之中不失刚猛的外家功法，猿猱攀山功，兼具身法和拳脚招式。我截取其中的一招连拳交给你，怎么样？”林祥云问道。 陈默又摇头：“哎，猿猱攀山功发源自东北修行世家，的确灵活，但必须与人贴身才能发挥作用，是为战术上灵活，但战略上死板。不学不学。” 林祥云眉头一皱，知道这小子理论丰富，于是又说道：“那黄沙窟的风沙三变？” “花里胡哨，不学不学。” “东南世家的奔流入海法诀？” “笨重如牛，不学不学。” 林祥云重重地出了口气：“那你自己说，你想学什么？” “我想学那种，力量大，又灵活，还能外放真气的全面性功法。”陈默嬉皮笑脸道。 “....” 林祥云冷声问道：“你不会真想贯通五窍吧。” “那当然。” “合着我刚才都白说？” “也不是白说，我当然明白道理啦。但你也看到了，薛起凤要约战，他都开了五窍，我不开，怎么赢他？” 林祥云的怒气值一下就上来了。 薛起凤...新人刚来就被你带坏了！ 他恨恨地说道：“你去找高助教，让他教你穿叶刀。” “那你呢？”陈默问道。 林祥云已经大步流星地往练武场外走。 “我去把薛起凤揍一顿出出气。” 第65章 新的任务已经出现 “穿叶刀？” 不苟言笑的高邢惊讶地问道，“是林教习让你找我学的？” “是啊。”陈默看他反应有点奇怪，追问道，“这招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倒也没有...” 高邢一手拿着教案，一手摩挲着下巴，“这个半截式，其实是我自创的。” 陈默瞪大眼睛：“自创？！助教，你这么牛逼啊？” 高邢谦虚地微笑道：“没什么了不起的，只是个半截式而已。我刚到五境的时候还很年轻，想学一套厉害的功法证明自己，结果发现那种功法，对于普通人来说根本学不会。 后来境界也不动了，到这儿来当助教，心态平和了不少，就想着能不能从当时研究的笔记里创造一个半截式教学生，于是就截了一招下来，不过最终还是没教。” 陈默问道：“为什么？” 高邢直言道：“因为它要求太高了，体魄、真气、思维、反应，全都需要，基本上是专门为了五窍贯通的人准备的。但就算是在内院，五窍贯通的人也是凤毛麟角。” 陈默搓了搓手：“那没事，您教我就行了。” 高邢微微点头：“既然是林教习说的，我当然会教你。但是话说在前面，半截式这种东西，基本也就是三境之内管用，最多四境前期还能用用，再往后，肯定不如完整功法。” “我知道。” 陈默说道，“但学了半截式，再去学原型功法，肯定也是有好处的吧。” “当然，一般来说，练什么半截式，四境之后就会学什么功法。” 到了四境，就脱离了启蒙阶段，进入超凡阶段，这时候的经脉和真气都可以承受住完整的功法，有的人会专精一门，但也可以同时学好几门，达成体系。 陈默又问道：“那么高助教，学之前我还想问一下，这招穿叶刀的原型功法是什么？” 高邢说道：“敕墨剑经。” “啊，原来是这个。” 陈默本以为会是个自己没听说过的精深功法，毕竟有很多功法是武院珍藏，网上查不到。 不过这個敕墨剑经不同，它是当年灵气复苏时，被第一代超凡者，现在已经是传说中的人物创造出来的原始功法。 后世的超凡者研究新东西，往往都会对那一批有所借鉴。 当然，有的功法经过推陈出新，比原始功法更强大，但敕墨剑经绝对不在其中。 它有两难，其一是理论难，或者说精妙，哪怕国家出面将其传给了所有武院，到目前却没有人成功改良，因为从理论上找不到更合适的解法。 另一难，是修习难。 正如陈默所要求的，敕墨剑经除了需要灵动的身法，还要足够强的体魄，作为假于外物的剑经，需要神念的门槛，传言其还融合了法术，更需要真气的强度。 当然，具体为什么需要，陈默不清楚，因为他在网上只能查到传言，并没有见过正文。不过至少可以证明，林祥云没有拒绝他的要求。 这样的功法，天生就需要全面型的超凡者才能完全掌握。 “高助教，那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这个功法有人练过吗？”陈默说道。 高邢点头：“一直都有人挑战，只不过因为它对几乎所有的修行分支都有涉及，所以目前还没人练出什么名堂。只能说....理论上的潜力很高。” 陈默虽然没体验过，但还是感觉很厉害。 “那我就想练这个半截式，叫什么，穿叶刀对吧？” 他觉得自己肯定是不会放弃贯通五窍的，那么这个能利用所有分支的功法看起来最能发挥优势。 高邢还是和平时一样，面无表情地点头道：“是，你可以先试试看难度，一个月的时间，如果练不会，咱们再想别的办法。” 他抬起头，对着头顶的树枝屈指一弹。 啪嗒。 一截拇指粗细的枝条落在手上。 他扒掉其上的叶片，又试了试长短，最后把树枝掰到了三尺半的长度。 “我本人走的是法修路线，对于其中的剑术理解不够精深。” 高邢握着木棍招了招手，边走边解说，“不过单纯一个半截式，我还是可以展示出来的。” 说着，两人走到了场边的一个木人桩面前。 陈默注意到，抗扫帚的大爷正在旁边更换刚才被林祥云打坏的那一个。 “我先演示，再传你法诀。” 说完，高邢跨步上前，也不见他有什么多余的准备，只是抄起树枝。 虽然并不明显，但陈默依稀看到有什么东西在那根平平无奇的木棍上缠绕起来。 “看好了。” 高邢提醒一声，整个人用极快的速度向前突刺，化作残影从木人桩边上一闪而过，好像一阵风从林间穿过。 陈默只看到他的身子左右微微晃动，明明没有很大的动作，却在喀拉一声中，将那个木人桩拦腰斩断。 这时候，高邢转过身，一边走过来一边说道：“刚才我出了七刀，都是横劈，这需要足够的力量和反应速度，你开了刚窍和灵窍，不难。” 他晃了晃手里的树枝，“但你看，树枝不破，需要足够顺畅的真气外放，还有保持真气附着于外物的神念，这是火窍和明窍的作用，也是你所欠缺的。” 陈默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问道：“如果没有开火窍和明窍，就不能练这样的功法吗？” “当然不是，只不过，如果有每层境界对应的分支作为辅助，修行的难度会大大降低，而修成之后的效果也会大大提升。” 高邢把树枝递了过来，“拿着，什么时候你能做到用这树枝打断木人桩，并且它自身不会碎裂，就说明入门了。” 陈默郑重地接过树枝，下定决心要练会穿叶刀，等到四境，就接着练敕墨剑经。 高邢说道：“我先传你法诀，主要是心境、真气流转以及和身体的配合。按照保密守则，你不能告知第三人，否则超凡管理部会追责。” “是。”陈默当即答应下来。 高邢把他带到练武场旁边的凉亭里，耐心又细致地传授方法，转眼间就过了半个小时。 “虽然我尽可能把细节都讲了，但你练这招半截式的时候，肯定还会遇到一些困难，有不懂的，到时候随时问我。” “多谢高助教，我一定不辜负伱的期望。” 陈默很官方地客气了一句，心里却很振奋，因为他注意力放在面板里多来的一坨东西上。 [绑定功法：] [敕墨剑经（残）:未入门无法分配熟练度。] [可分配熟练度：0。] [演出类型：行为。] [演出内容：嗑瓜子。] [观众身份标签：新生。] [熟练度获取效率：5/100克。] [当前重量循环：0/100。] 第66章 林祥云的要求 一边话痨一边嗑瓜子？这不得满嘴长泡啊？ 陈默感觉已经开始上火了。 他也是现在才知道，提升功法还有另外的计算标准，依靠行为提升熟练度。 这当然是好事，毕竟可量化且投入就百分之百有回报的事情，肯定比虚无缥缈的练功要强上不知多少倍。 就像高邢所说，他曾经试图参悟敕墨剑经，可因为太难，最后什么都没悟出来，只是做出个半截式。 这对他的助教身份来说当然挺不错，可对于一个五境超凡者来说，半截式几乎等于没用。 陈默这边就不一样了，茶一喝，瓜子一磕，直接增加熟练度。 更重要的是，除开面板，旁边还有额外说明，那就是现在学会半截式，不仅可以提升即时战力，而且以后学真正敕墨剑经的时候，还能直接将半截式的熟练度按一定比例转化过去，并且省略入门步骤，现在学了不白学。 他稍加思索，没有急着开香槟，转而关注起了面板上的“未入门”三个字。 刚才高邢说过，能用树枝打断木人桩，还保证树枝不断，就算是入了门，直到那个时候，陈默才能给被取名为穿叶刀的半截式加熟练度。 要想入门，光靠悟估计难，毕竟陈默没有什么先天澄明剑心之类的天赋，但是没关系，如果贯通了明窍和火窍，那事情就会变得很简单了。 确定了思路，陈默就不慌了。 现在他只是不能把熟练度分配出去，但不妨碍他可以先刷着囤在那。 反正武院里又不会遇到危险，一时半会也没什么选拔性考试了，早几天晚几天学会半截式区别不大。 让陈默在意的是，不只是功法这一坨，心法那边也产生了一些变化。 [演出类型：语言。] [演出内容：教学。] [听众身份标签：天才。] [经验值获取效率：2/千字。] [当前循环字数：0/1000。] “我一个在炼气境卡了一年的废物，去教那些天才？” 他挠了挠头。 “算了，不管怎么样，先骗点瓜子来再说。” ..... 林祥云已经揍过了薛起凤，顺便指点了一下他的修行，这会儿刚回到办公室，琢磨着最近有谁需要敦促。 虽然他来青城武校的目的，只是看护楼顶天台那個少女，但他毕竟还是内院的总教习，该履行的职责必须履行。 就在他琢磨的时候，一个狗狗祟祟的身影在门口探头探脑。 “哟，穿叶刀学会了？” 林祥云放下手里的笔记，皮笑肉不笑地问道。 陈默跑到桌前坐下来，谄媚地笑道：“还没学会，只是领悟了大概原理，但是还有点疑难不懂，所以来请教。” “哦？你找高助教就行，找我干嘛？” “高助教去指点新生修行了，我不好打扰。”陈默挠了挠头，笑容转入憨厚。 林祥云没有多问，他一边转动手里的钢笔一边说道：“那你问吧。” 陈默先从保温杯里倒了一杯水，然后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先起个头啊。首先，我们要明确，穿叶刀脱胎于敕墨剑经，不仅需求强健体魄和迅捷反应，还要有充沛真气和精准的控制..” [字数+36。] 他来弄点瓜子，顺便测试一下规则，不出所料，这种说明书可以被判定为教学内容。 面板倒是很耿直，教就完了，对方需不需要学无所谓。 “不等等。” 然而林祥云已经吃过亏了，当场就打断了他，“你给我上课来了？说问题。” “好好好。” 陈默也不强求，改口道，“这个，出刀之前，首先要调动真气，对吧？从气海开始，先用和合生气真诀的呼吸法凝聚外界灵气，入体凝炼化为己用...” [字数+31。] 嗯，不念说明书一样能教学，但前半句无关的内容不计入字数。 林祥云哪里听不出来他在说废话，眼睛一瞪：“你怎么不从盘古开天辟地开始说呢？” 陈默皱起眉头。 从没听过这么合理的要求。 “也行，我教教你《三五历纪》里的记载。天地浑沌如鸡子，盘古生其中。万八千岁，天地开辟，阳清为天，阴浊为地...” [字数+29。] 陈默更开心了，内容要求是教学，又没说非得教修行，历史神话文学啥的也不跑题。 别的不说，林祥云还真有点佩服这家伙，不管什么话头都能接住。 “好了好了，你别往下说了，到底有什么事儿？”他再次打断道。 “....盛于七，处于九，故天去地九万里，呼——” 陈默抓紧最后的时间念完了开天辟地那一段，喘了口气说道，“好吧，其实我是饿了。” 林祥云瞪了他一眼：“就为了这个跑来废话半天？隔壁茶水间有点心。” “我想吃瓜子。”陈默蹬鼻子上脸。 “那个柜子...” 林祥云指向旁边的储物柜，但突然反应过来，“不是，你饿了不吃点心吃瓜子？” 陈默奸计得逞，已经屁颠屁颠地跑到橱柜前，从里面掏了一大袋散装瓜子出来。 “多谢多谢，明天我买新的来还上。”他拿到东西就想走，毕竟林祥云虽然是天才，但不是新生，只能刷经验，刷不了熟练度。 “你等等。坐下。” 林祥云却叫住了他，“我突然感觉有点不放心，还是和你简单讲两句。” 陈默返回来正襟危坐，抱着那袋宝贝瓜子。 “考虑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习惯，原则上，我不会敦促你们每天去修行，这一点其实和武院类似。” 林祥云说道，“但是你不一样，因为你是最后一批补录进来的。我刚才想了想，我得提出要求。” 其实如果是对黄翠，他就不会提要求，主要是陈默总给一种不太靠谱的感觉，哪怕他在选拔的时候一个人穿了所有的对手，这种感觉依然没有淡化。 “您说吧林教习。”陈默一点意见都没有。 林祥云说道：“现在距离大比还剩三个月，对伱的要求是，下个月之前，你得突破到三境。” 陈默算了一下，剩下两窍六百点经验，境界的经验还差二百多，加起来不到一千。 极端保守估计，哪怕一天只刷五十点经验，本月剩下二十天也足够刷到三境。 “没问题。”他一口答应下来。 林祥云用钢笔敲了敲桌子：“注意，我说的是最迟，不是让你非得磨叽二十天，知道吗？” 陈默刚想点头，却突然止住了动作，说道：“那我也有个要求。” “说。” “二十天时间，不管我干什么，你们不能干涉，反正我保证在时限之内破境。” “呵。” 林祥云冷笑了一下，“好大的口气，你之前在普通班也是这么跟吴老师说的？” “那没有，他本来就干涉不了我。” “....” 林祥云想了想，感觉也是，这小子虽然看着不靠谱，但关键时刻又能靠谱，先放养几天试试看倒也不是不行。 他正想把人打发走，眼睛突然盯在了那袋瓜子上。 “你不是饿了吗？也不见你吃啊。” 陈默干笑道：“突然又不饿了。” “那你把东西留下。” “我待会就饿了。” 陈默不动声色地站起来往门边退，快到了的时候扭头就跑掉了。 从一楼大门冲出来的时候，他听到脑袋上传来林祥云的喊声。 “还有穿叶刀，月底之前要是连入门都做不到，就老实给我换成六十四掌！” 第67章 你就说是不是正事吧 按照规定，各武校内院有总教习一名，由武院在役超凡者担任；助教若干，不得低于五境。 青城市本届只配了两名助教，一个负责教学辅助，一个负责数据分析。 高邢是负责教学的那一个，他对心法和功法的理论很在行，所以一直干得不错。 早上一来，他先按照林祥云的要求传授陈默穿叶刀，之后就来到了演武场，指点新人们练功。 “你的先天天赋在下半身的经脉，练功的时候要时刻记得发挥这方面的优势，这样也能事半功倍，记住了吗？”高邢正在给胡铭轩上课。 咔。 “是，我记住了。” 胡铭轩大部分时候都是个好学生，属于很听话的那种，但他此时的余光在往旁边瞟。 高邢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因为他正盯着手里的教案。 对于普通班来说，所有人的教学方法都差不多，因为大部分本来就是天赋平平的人，老吴那样的细致已经非常难得了。 但在内院，不同人之间的修行方法差异巨大。 一个先天脱兔灵脉的人，肯定跟先天不灭之体的人路数不同，教学所需的精力也不同。 高邢继续说道：“但是不论是怎样的天赋，在启蒙阶段，都要修炼和合生气真诀，我已经给你们讲过法诀了，现在说一些针对你的技巧。” 咔。 “首先，引气入体之后，炼化自身真气，都是在气海内进行，但是炼化之后，你就不能像常规方法那样，直接引气往胸前推....” 咔。 “....你得走另一条路，往下方经脉引导。” 咔。 “如果。” 咔。 “如果。” 高邢终于感觉不对劲了。 从刚才开始，身后就一直传来咔咔的声音，他一开始以为是谁在练功，但是因为在专注教学，就没有仔细去听 但过了这么一会，那声音没完没了，实在是让他有点感觉有些奇怪，于是回头一看。 只见陈默蹲在后面，手里挂着個塑料袋，里面装着起码一斤瓜子，正嗑得起劲儿。 “....” 高邢也是没料到会见到他这么个造型，“你穿叶刀练会了？” 陈默摇了摇头：“有点难度，我打算先修行到三境再仔细体会。” 高邢眨了眨眼。 你这怎么看也不是在修行啊。 陈默完全明白他的心思，抢答道：“我这不是刚才练了一会穿叶刀，感觉有点饿了嘛。” 高邢哦了一声，这种情况在修行的学生之中的确很常见。 “二楼茶水间里有点心，你可以随便吃。” 陈默摇头道：“点心吃不饱。” 一句话把高邢给干沉默了，主要是有点听不懂，感觉对方好像在说一种类似华夏语的语言。 点心吃不饱，瓜子能嗑饱了？ 就算用坚果补充能量，一般也是吃核桃花生啥的，这瓜子得磕到啥时候去了？ 陈默作了个请的手势：“您接着教啊，别管我。” 他选的这个地方，位于新生汇聚的区域前面，除了进出的胡铭轩，后面那十几个内院新生都在，加上他这个咔咔咔的声音，基本能保证随时有观众。 高邢迟疑了片刻，又扭过头继续教胡铭轩。 “接着刚才的说，如果在引导真气的时候...” 咔。 “....感觉一到腿部经脉就特别流畅，就说明路子走对了，相反的话....” 咔。 向来波澜不惊的高邢遭不住了，回头怒道：“你给我干正事去。” 陈默嘿嘿一笑，拱了拱手，站起来提溜着瓜子走了。 不受打扰的高邢，终于可以正常教学。 对此，胡铭轩倒是没有感到意外，反正表哥从小就展现出与众不同的特质，不论做出什么无厘头的事情，他都不会惊讶。 说完修行的细节和要领，高邢又把脱兔灵脉的优势和劣势，以及未来修行的大方向简略描述了一遍，然后总结道： “差不多就是这样，总体而言，脱兔灵脉比较灵活，你先炼气，到了二境的时候，林教习会制定针对性的训练，想办法让你开灵窍和刚窍，如果成了，你的选择就很多了，不过这都是后话，咱们到时候再说。” “是。”胡铭轩很恭敬地应答。 高邢点了点头，他挺喜欢这个刚来的新生，至少和表哥比起来，他要令人省心多了。 他转过身，一边往前走一边看教案。 “下一个是...苏清清。” 这就是那个头发软塌塌的女生，正因为和胡铭轩学号挨着，所以第一天集合的时候就挨着站，因而熟悉起来。 高邢的目光在练武场上一扫，然后就发现不对劲了。 只见那个小姑娘蹲在场地的角落，正和对面一个人说话。 这其实没什么要紧，武校不是高中，不存在什么上课的时候不允许交谈的规矩，练功累了和旁人说说话也没什么。 问题在于，和她说话的人是陈默。 高邢感觉脑瓜子嗡嗡的，他快步走了过去，严肃的质问道：“陈默，我叫伱去干正事，你又在干什么？” 咔。 陈默丝毫不慌，先磕了一颗瓜子，然后说道：“我在教清清练心法。” “我说的是这个正事？”高邢一脸蛋疼的神情。 “您也没说哪个正事儿啊。” “也是。” 高邢直接被带沟里，旋即又反应过来不对，“不是，我的意思是，让你去自己练功啊？用得着你教吗？” 然而这时候，苏清清开口说道：“可是高助教，我觉得表哥很厉害，我想听听他的窍门，兼收并蓄嘛。” 咔。 “....” 高邢无言以对。 他知道，陈默在这群新生眼里的形象非常高大，因为他们那天都目睹了武馆里的持久战。 “行，我听听你怎么讲。” 咔。 陈默完全不因为至少五境的助教在边上就怯场，他开口说道：“我之所以要讲这个，是因为有些人不懂我们初学者的心境。 他们去过武院了，见过高手了，功法学了，灵器也有了，然后就看不起兄弟们了，就不食人间烟火了，要想不走弯路，还得是我们自己抱团。” 你点谁呢！ 高邢眼皮子一跳一跳的。 这小子，早晚要把人给带坏！但凡下一句不说有用的，就给他关小黑屋里去。 然而陈默很会拿捏，字数凑到这儿就开始讲干货。 “很多初学者都以为，引气入体之后，马上就要炼化，走脉，生怕动作慢一点，气就散了，这是个纯粹的误区。我告诉你，千万别急，和合生气真诀的奥义在什么？和！重点是中正平和，不急不躁，你把那口气憋着，固住，它一定不会散。” 咔。 他又磕了一颗瓜子。 高邢的眼皮又不跳了。 就和当初在武馆的时候一样，他感觉这家伙还真有两把刷子。 第68章 他在干什么 关于修习心法的诀窍，陈默当然了如指掌。 当初他可是在炼气境卡了整整一年，期间翻阅典籍，尝试过各种办法。 要问他境界高了以后该怎样修行，不知道，但问他新手期的经验，他是专家，毕竟研究了三百多天。 当然，作为助教，高邢很清楚这些天才少年就算不听什么窍门，也不会花上多久的时间从普通人晋升到炼气境，但如果有窍门，能快上几天再怎么着也是好事。 他感觉陈默说的还真没错，像他这种五境后期的中年助教，启蒙都是快二十年前的事情了，虽然原理都懂，但当时的心态还真变得模糊。 “果然是三人行，必有我师。” 高邢顿时感觉书上的道理诚不欺我。 咔。 如果那小子说话的时候没有不停嗑瓜子就更好了。 “...哎，所以说，大体上，炼气境之前的疑虑，差不多就是这么些，我教的都是干货，保证一点儿不藏私。” 咔。 [完成当前循环，熟练度+5。] [完成当前循环，经验+2。] “嘿！” 陈默没忍住笑了一下。 这种一次不止加一的感觉比之前还要爽。 苏清清十分感动，抱拳道：“谢谢表哥！” “那是我表哥！”胡铭轩在后面贼兮兮地嘀咕了一句。 高邢说道：“这样吧。我把所有人集合起来，你抽空给他们讲讲课，当然，看你自己意愿，不强求。” 陈默眉头一拧：“不行。” 他直接拒绝了这个要求。 高邢也不失望，毕竟这种事情还是挺花时间的，就算他拒绝也无可非议。 然后他就听陈默说道：“每个人的症状都是不一样的，我怎么能集体讲呢？得挨个问过去，这才能对症下药。” 胡铭轩当场就感动了。 “伟大的性格！” 高邢是个成年人，他委婉地说道：“可分开来会耽误不少时间。” 他的言下之意是想问，这样做的动机是什么。 陈默轻轻吸了口气，正色道：“高助教，你可知道我在普通班的时候，炼气境一卡就是一年？” “我，知道啊。”高邢有点莫名，不知道他为什么说起这个了。 陈默看了一眼苏清清，又瞧了一下胡铭轩，沉痛地说过：“你们体会过那种，感觉路就在前方，可就是找不到入口的绝望吗？ 我体会过，就在我说的那一年。所以我想帮忙，是因为不希望有人要经历和我一样的绝望！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世界将变成美好的人间！” 高邢也感动了。 “伟大的性格！” 陈默摆了摆手：“我只是做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工作罢了，高助教，如果没什么事，就让我先花上几天时间，和学弟学妹们交流心得吧，这对我自己也是一种复盘和总结。” 高邢郑重点头：“好，有什么需要就说，我一定竭尽所能满足。” “那帮我买两斤瓜子来吧。”陈默说道。 “啊？瓜子？”高邢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说的需求是指修行方面的。 陈默毫不客气：“对的，散装就行，我转钱给你。” “钱不是问题，但你那不是已经这么大一袋了吗？”高邢看着他手里的塑料袋说道。 “那就再来点南瓜子和西瓜子，我换着吃。” 陈默拱了拱手，“多谢高助教，我要开始讲课了。” 他把一脸莫名的高邢打发走，然后往旁边一蹲：“下一個，谁来？” 一个小胖子屁颠屁颠地跑过来，还很上道地拎了个木头板凳。 “表哥，您坐着说。” 见到他这么做，其他人也有样学样，没过多久，小桌板、电风扇、冰袋、水果也全都安排上了。 “都别急都别急，咱们按照学号一个一个来。” 陈默心里很舒服，这内院进的也太值了，天才和新生两个词条一起刷，而且他们还很配合。 .... 练武场的另一端有一座小花坛，里面没有种花，只有一张椅子。 这张椅子属于薛起凤，没有其他人会坐，因为平时会来这座练武场的人，没有能赢过他的。 虽然在他强行压境逼开第五窍的时候，有几个人提前破境，或许暂时能胜过他，但谁都知道，只要什么时候那家伙想通了，进入三境分神，依然是那个最强。 不对，是第二强。 内院学生都知道，楼顶还有个神秘的女生，偶尔露面，几乎不和别人交往，但林教习亲口说过，没有人能胜过她。 薛起凤一度很不服气，声称要发起挑战。 后来的某天，三层小楼的天台之上传来一声洪亮的“卧槽”。自那以后，他就再也不提什么挑战，反倒以内院第二自居了。 不论如何，在三十多个互相熟悉的同学里，他还是最受尊重的那一个。 “小薛，你去干嘛了，怎么看着鼻青脸肿的？” 一个高大的男生看着从更衣室那边走过来的薛起凤问道。 此人名叫陆凌，身材高大，比之普通班的熊章岭也不遑多让。他为人宽厚，情商高，又懂得照顾他人，在内院里是老大哥一样的人物。 薛起凤摆了摆手：“别说了，又被揍了一顿。” 陆凌苦笑道：“林教习啊？你没事老惹他干什么。” “我没惹他，就是去挑战了一下新来的那个陈默。”薛起凤很无辜地说道。 另外有人原本支棱着耳朵听，这时候也不禁问道：“挑战一下不是很正常嘛，我们也经常切磋，教习是不是太护着新人了？” 薛起凤倒是不隐瞒，回答道：“不是，我去挑战，林教习说等那个陈默学会半截式之后再说，我同意等他几天。 结果那小子也是个硬骨头，说我开了五窍，他也得开五窍，要不然没得打。林教习觉得这都是我挑唆的，所以给我揍一顿。” “....” 众人哭笑不得。 “我听说那个陈默很能打啊，一个人穿了普通班所有人。” “也不是所有人，都是打过一轮的，有的还带伤。” “那也不容易。” 其他人去说闲话，陆凌却拉住薛起凤说道：“要我看，你还是别等了，人家才刚到内院，离三境还远。而且我刚才问了高助教，说陈默挺忙，估计这会都没空练半截式。” “不练半截式，他忙什么？” “喏。” 陆凌指了指新生那半边。 薛起凤绕过花坛看过去，只见陈默像个老中医似的，坐在那给人望闻问切，旁边瓜子饮料电风扇一应俱全。 “他在干什么？” 第69章 给薛起凤CPU快干烧了 内院里的各种举措大体都很简易，也没有什么欢迎仪式。 不过因为人数很少，而且选拔的时候动静又闹得比较大，所以许多人都知道陈默这号人。 薛起凤也是因此才心生战斗之意，他觉得高手就应该在战斗中历练，但第一天的所见就让他大感意外。 浪费时间指点新生，这不是耽误自己进度吗？ 他有些按捺不住，于是一边抬腿一边假装不经意地靠近，竖着耳朵听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炼气炼气，就是要关注气嘛。什么？你是先天气海两分？那有什么关系，你肚子里没气，就没得分，不要把别的东西放在心上，无论如何，先炼气！” 听到这里，薛起凤眉头一皱。 这就是很正常的指点嘛，而且说的比较在理。 新手期如果有别的天赋，很容易老想着天赋，不关注炼气本身，导致半天入不了门槛。 “谢谢表哥。” 接受指点的学生诚心诚意地道谢。 表哥？ 薛起凤看了二人一眼，心道原来两人还有亲戚关系。 尽管如此，他还是不知道这人为什么非得跑来指点新生，别说表哥，就是亲哥也没有这么奉献的啊。 他往旁边侧了侧，开始站桩，顺便继续偷听，心里嘀咕着： “难道他就是单纯的心地善良，助人为乐，又或者是喜欢钻研理论？嗯，这个倒是有可能。” 薛起凤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不是说他不相信人间有真情，主要是在这个阶段，不顾自己修行也要去帮别人这种事，的确不太可能发生。 毕竟这里是内院，有武院的教习，还有专业的助教，以新鲜学长身份分享心得，无非就是锦上添花，对新生来说有用，对自己却太亏了。 正在他思考的时候，陈默一边嗑瓜子一边开口了。 “啊，你的修行教完了，我再教你点别的东西。咔。” 薛起凤一听就来精神了。 果然！他还有特殊的东西没教，肯定是战斗技巧，他绝对是在复盘，然后顺便指点别人。 然后他就听见陈默左手嗑瓜子，右手拿着手机说道： “嗯，教你一个红烧牛肉的做法吧。” ？ 边上站桩的薛起凤懵了。 这是什么黑话？ 怎么上一句还在教炼气，下一句开始红烧牛肉了？ 是我听错了还是有什么别的猫腻？ 不等他想清楚，陈默已经开始念网上的菜谱： “红烧牛肉就像红烧肉一样是一道家常菜，每个人的做法不同，口味也就不同，每家都有属于自己独特的味道。原料：牛腩、小葱、大蒜、生姜、八角、桂皮、干辣椒、香菇酱、生抽、料酒、白糖、盐、花生油、清水....” 教学嘛，教啥不是教呢。 这是陈默的交换条件，他帮这些新生回答炼气初期的疑惑，帮他们快速入门，但每个人问完了得拿十几分钟来听他rap。 这样一来，既不耽误事儿，又能顺便刷经验，还能嗑瓜子肝熟练度。 他念完红烧牛肉菜谱，又念了一道鱼香肉丝，接着是麻婆豆腐和梅菜扣肉。 [完成当前循环，经验+2。] 收到经验，陈默满意地点了点头：“去练功吧。” “是！” 那新生听完一大串莫名其妙的菜谱，还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跑去练功，接着马上又补过来了一個，而且看起来还挺迫不及待。 对于陈默来说，这只是常规操作，他不知道，在一旁假装练功的薛起凤CPU都快烧了。 他边听边想了俩小时，怎么也想不明白，做菜跟修行到底有什么关系。 到了中午，陈默已经刷了五十多点经验，这跟获取效率从千字1点变成了2点有很大关系。 毕竟限定内容之后，很多磨磨唧唧的废话就不计入字数了，循环完成的速度比原先慢，但因为效率提高，收获反而比原来更多。 “好了好了，中午先休息，练了一早上，别让肌肉太累，你们现在还没完全入门，去吃饭吧。” 陈默像个新生大王，一招手就把所有人都吆喝过去吃饭了，尽管其实他才是第一天来内院。 此时，薛起凤身边已经多了一个陆凌，两人面面相觑，不明白这人怎么一上午就让这帮新生言听计从。 陈默也看到了两人，他冲薛起凤挤眉弄眼地说道：“听了俩小时了，有收获吗？” “咳。” 薛起凤脸皮倒是够厚，被揭穿之后也不脸红，只咳嗽了一声过渡，然后就反过来玩笑道：“太有收获了啊，学了三十多道菜。” 陆凌也不知道两人在打什么哑谜，只是说道：“正式介绍一下，我叫陆凌，开四窍，先天玄霜气脉，三境中期。” 他之前只是跟陈默简单打了个招呼，因为后者当时正忙着给苏清清讲入门诀窍，现在才终于有机会认识。 而他自我介绍的方式也很有诚意，说什么天赋之类的，不是炫耀，而是把老底报出来，等于是坦诚相待。 这也就是在武校阶段才会有的单纯关系，以后去了武院，都不一定会轻易和同门说这些，更不必提到了境外执行任务或者去那些公司集团就职的时候了。 陈默当然明白规矩，于是他也很坦诚：“我是陈默，二境后期，开三窍。” 没了。 这要换其他十八九岁的年轻人，也许还得尬一下，陆凌却很自然地说道：“看来你是先天战斗圣体，刚开到三窍就能一个人从普通班打进来的。” 一提起战斗，薛起凤又有些跃跃欲试，陈默赶紧把他的路堵死：“运气好罢了。早上高助教传授我一个半截式，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怎么下手呢。” 废话，你就没练！ 薛起凤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果然不好再说什么。 “走走走，吃饭去。” 陆凌在中间，自来熟的和两人勾肩搭背，一起往厨房而去。 吃饭的地方在小楼背后，一座单独的小院，不像学校食堂，倒是像机关单位，摆了几张桌子，都是一样的饭菜，食材和普通班的差不多，无非就是各种肉类，不过看起来似乎更好吃一点。 “表哥！” 胡铭轩在一旁招手。 陈默看到他立马就不困了。 吃饭的时候也能刷点儿啊，还不影响人家。 他拎着瓜子和两人说道：“走，咱们坐小孩那桌。” 于是那桌新生还没来得及欢迎亲爱的表哥，就看到桌上来了两个重量级。 凶神恶煞的薛起凤，虎背熊腰的陆凌。 第70章 我爱吃魔芋烧鸭 新生不知道天台上的神秘少女，对他们来说，学长之中最强的，就是眉毛长得杀气十足的薛起凤，和三境中期四窍贯通先天玄霜气脉的陆凌。 虽说内院也没有霸凌后辈的事情，但面对前辈之中的最强者，胡铭轩一帮人还是有点发怵，只敢吭哧吭哧干饭，话是一句不敢说。 好消息是，只要有陈默的地方，就不会陷入尴尬的沉默。 “吸溜。” “咔。” “muamuamua，刚才说哪了？哎苏清清别光低着头啊，吃饭。这我就不得不讲一个人是铁饭是钢的道理了。 咱们修行之人，消耗本身就比普通人大，更得多吃东西。要不然，你下午一练功，刚进入状态，结果肚子饿了，只能跑去加餐，完事儿状态没了，得不偿失嘛。咔。” 其实话痨这事儿，不论是一众新生，还是薛起凤和陆凌都不感到意外。毕竟之前的内院参观和选拔时的造谣解说都展示过。 但此时的众人依旧感觉很炸裂，因为陈默现在比之前更忙了。 不光是一边吃饭一边教一些奇怪的东西，而且还边教边嗑瓜子，因为口干还得喝水，就感觉画风和旁边的干饭人有点不一样。 “....道理你们应该都明白，我就不多说了，直接进入下一个菜谱。” 陈默坐那叽叽歪歪，因为太忙，浑然没有注意这个小院子里不知何时变得非常安静。 “魔芋在烹饪前需要特别处理，因为其本身含有毒素，通常需要先用石灰水浸煮以去除毒性。这道菜的制作过程通常包括将鸭子切块后焯水去血沫，然后与切条的魔芋一起烹饪....” 他念菜谱的声音回荡在空气里，一字不落地清晰传入了林祥云的耳朵，旁边还有来蹭饭的孙京平。 两人本来只是来食堂正常用餐，但还没走进门，就听到魔音贯耳。 林祥云简直是有点服气了。 怎么吃饭的时候也不消停啊？ 于是他从后面靠了过来，仔细一听，是在说饮食和修炼的道理，听起来倒是还算正经，刚准备不动声色地离开，话头一转，突然切入了魔芋烧鸭，一下子也是没绷住。 “你话题变得有点儿快了吧？” 陈默突然听到总教习的声音，却是完全不慌：“哦，林教习，吃了没？咔。” “...” 林祥云这才看到，他手里还抱着一袋瓜子，“你刚才还说修行要保证饮食均衡，结果自己吃饭的时候嗑瓜子？孙校长，你也说说他。” 孙京平毕竟年纪大一些，德高望重，他背着手走上来说道：“陈默啊，选拔赛打的很好，我一直都挺欣赏你这个小伙，不过这次也得说说你了。 怎么能自己一个人嗑瓜子呢？要懂得分享。” ？ 林祥云突然发现失策了，这就是個猪队友。 “校长，重点是这个吗？” 孙京平愣了一下：“哦，也是。那你继续说魔芋烧鸭，我看菜谱对不对。” “也不是这个！！” 林祥云人麻了。 孙京平笑道：“人家年轻人，喜欢吃点小零食怎么了？你真是管太多了。” 只能说，这大概就是隔代亲。 林祥云接手陈默之后，明显要变得比之前严厉一点，不仅教学，生活方面也想管管，但校长还是同样不靠谱。 他摇了摇头，大庭广众的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叮嘱一句：“记着给你的要求。要是我检查的时候没达标，直接把你的修炼资源给扣了。” “是！” 陈默赶紧答应。 等两人走了，陆凌才问道：“什么要求啊？” 陈默于是回答道：“教习让我月底之前破三境，还要入门半截式。” “嚯，要求挺高啊。”陆凌说道，“那你加油，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就说，我们尽量帮忙，还有，多跟其他人交流，说不定对修行有启发。” 他所说的其他人，是指内院的其他二年级学生，毕竟陈默今天早上来报到之后，也没有去接触，一直在给新生讲解入门的诀窍。 陈默笑道：“放心吧，肯定有机会交流的。” 这时候，一直没开腔的薛起凤又说道：“伱还要开五窍？” 陈默没有隐瞒，点头道：“要。” 其他新生听不懂，因为他们还没有体会过二境的感觉，但陆凌皱起了眉头：“你可只有二十天时间，太紧张了吧。” 陈默又来灵感了。 “那我就得讲一个道理了。人，都是逼出来的！” 不把自己置入绝境，又怎能明白极限在什么地方？林教习也说了，咱们修行，修的是极道，什么是极道？就是通往极限的道路！ 只有在一次次突破里超越自我，才能超凡入圣，走到世界之巅，去看看林教习说过的精彩风景。听懂掌声。咔。” [完成当前循环，经验+2。] [完成当前循环，熟练度+5。] 陆凌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但新生们自带粉丝滤镜，纷纷鼓起掌来。 薛起凤也兴奋得舔了舔嘴唇：“我就知道你是个最好的对手，要不然我们先打一场吧，我已经等不及了。” “不打。咔。” 陈默无情拒绝。 打架又不加经验，干嘛要打？ 一顿饭的工夫，陈默刷了六点经验，五点熟练度，直到其他人都去午休，他才停下来。 刷经验固然要紧，但总不好连别人睡觉的时候都得去哔哔。 不过没关系，就算如此，他也不灰心，反正天台上的神秘少女是不休息的，他准备去食堂里看看有没有剩的糖醋排骨啥的，拿去投喂一下，顺便刷点儿。 跑进厨房，陈默拿了个饭盒，开始挑选甜口的食物，但不多，最后他拿了一袋子水果，刚走到门口，就被穿着围裙的大师傅拦住了去路。 “同学，如果有什么意见，你就直接提，咱们食堂班组都可以虚心接受的嘛。” 陈默看着胖乎乎的师傅，有点纳闷：“我，我没意见啊，挺好吃的，你看校长都来蹭饭，怎么会有意见呢。” 师傅松了口气：“那就好，我听你念叨一中午菜谱，还以为在暗示呢。” 原来是这里误会了。 陈默哭笑不得的时候，林祥云和校长从旁边小屋出来了。 孙京平严肃地批评他道：“不许造谣，我是来谈事情的，不是蹭饭！” 然后他又转向大师傅：“魔芋烧鸭可以加，我爱吃。” 第71章 孩子不懂事踢着玩的 啪嗒。 一根骨头从红润的嘴唇之间挤出来，掉在旁边的渣盘里。 神秘少女脸面无表情，但眼神里透着开心。 陈默没有急着开刷，只是问道：“你为什么不自己下去吃饭？平时是谁给你送饭吗？” 少女有些含糊地说道：“我在悟道，来不及。” 悟道？ 陈默找到切入点了：“那我就要教育教育你了。悟归悟，怎么也不能不吃饭啊！如果你练着练着低血糖休克了，岂不是要花更多的时间？ 俗话说得好，人是铁饭是钢，咱们修行之人，消耗本身就比普通人大，更得多吃东西。要不然你下午一练功，刚进入状态，结果肚子饿了，只能跑去加餐，完事儿状态没了，得不偿失嘛。” 如果面板有人性，恐怕想不到，这家伙甚至能找到机会对着先天圣体一顿说教。 他喝了口茶。 现在暂时不用嗑瓜子，因为少女不是新生，也加不了熟练度。 听见他一顿嘴炮，少女说道：“不会饿，我有这个。” 她从旁边小桌子上的饼干盒里拿出一个棕色的小丸子，像是什么牛黄解毒丸之类的东西，气味也差不多。 “这是啥？”陈默看着和少女白皙肤色对比明显的东西。 “辟谷丹。” 陈默把脸凑了过去，感觉很新奇，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丹药。 所谓内院的修行资源，就是指类似的东西，当然不仅仅是丹药，还有一些用于强化体魄经脉的药液之类。 这些玩意儿在网上也只能查到个名字，连功效都不完全确定，更不要说配方。 毕竟关系到超凡者的培养，几乎所有国家都要大力管控。 只有像八门百货那样武院坐庄的地方，才会偶尔出现一些可以合法购买的资源，一般都是拍卖，而且秒光。 另外，一些境外黑市或许也有货源，但质量不能保证，大概率碰到诈骗。 不过，辟谷丹倒不是什么很了不起的东西，因为功效仅仅是代替吃饭，而且味道也不怎么样，所以外面流通的要多一些，真正需要的人也比较少。 看到他感兴趣，少女把捧着辟谷丹手往前伸了伸，差点直接怼到他嘴里：“送给你。” 陈默笑了笑：“不用不用，你留着吧。” 吃了辟谷丹会出现强烈饱腹感，他还得留着肚子嗑瓜子。 少女有些遗憾：“别的丹药我吃完了，下次再给你。” “哎哟可使不得。” 陈默进入内院签的那一堆文件里，就有关于不得转让修行资源的条款，每个人的配额只能自己使用，私自出售或者赠予他人都是违法的。 他转念一想，普法也算教学吧？ 他翻开手机，把当时拍的文件照片找出来。 “我教教你有关修行资源的规则，听好了啊。” 陈默最喜欢这个少女的一点，就是她真的很听话。 不是“服从”的意思，就是字面意义的听话。 不管她在闭眼练功，还是在吃东西或者别的，却总能一字不落地听陈默说话。 能做到这一点的原因，其实陈默有所猜测，有不少先天天赋都能达到一心二用甚至多用的效果。 陈默把签过的一沓文件都念过一遍之后，直接经验+6，比预计的少，主要是其中并不是所有内容都被认定为说教，不过反正午休时间等同于白捡，也不亏。 这时候，楼下渐渐变得热闹起来，基本上所有人都休息出来练功了。 “我先走了，有时间再来。” 说完，陈默就从梯子跑向了练武场。 ..... 陈默发现，内院的自由度比普通班大太多了。 等到下午四五点，有的人如果有别的事，可以自行离开，不像外面普通班，必须得到放学时间才能走。 而且就和之前参观时的观感一样，这里的人都很松弛，到点就放学。 陈默嘴了一天，把那群新生入门前的事情都交代完了，刷到了三十点熟练度和近百点经验。 他直接把经验都投入了明窍之中。 [心法：和合生气真诀。] [境界：开窍(771/1000)] [阳窍贯通。] [刚窍贯通。] [明窍:97/300。] [灵窍贯通。] [火窍:0/300] [绑定功法：无。] [可分配经验：0。] 之所以先点明窍，是因为他要练的半截式是穿叶刀，明窍有助于操控外物。 不过这也就是暂时的顺序，毕竟现在刷经验的速率变高了，一個礼拜就能把两个关窍都给刷通，先开哪个区别不大。 到了放学时间，他叫上胡铭轩。 “走吧，回家，今天有感觉能开气海了吗？” “没有，但好像有点有。” “...到底有没有。” “就是感觉肚子里多了一坨东西，胀胀的，好像怀孕了一样。” 陈默眉头一皱，感觉事情并不简单：“是不是每当引动心法的时候有一股热流，但不明显，然后一用劲儿就好像肚子胀？” “表哥！你怎么知道的！”胡铭轩问道。 “傻孩子，你已经到了炼气境了。”陈默无奈地摇了摇头。 胡铭轩歪头道：“真的吗？为什么跟高助教说的不一样，我觉得没有那种豁然贯通的感觉。” “肯定是你的脱兔灵脉导致的，因为经脉本身强大，所以伱取得一点微小进步的感觉就没那么明显，但不用怀疑，你找个东西踢一脚试试，遵照本能用力就行。”陈默说道。 胡铭轩也是很耿直，咣唧一脚就给旁边内院小铁门下边缘的空心管给踢弯了。 还不等两人高兴，一股寒意就笼罩而来。 扛扫帚的大爷像个杀手一样出现在背后。 你俩疑似是有点狂了。 看到冰冷的目光，陈默干笑道：“孩子不懂事，踢着玩儿的。” 大爷哦了一声：“踢着玩儿是吧，五百。” 陈默只能认栽交罚款，他知道胡铭轩这小子虽然家里有钱，但他爹妈一般不会给他多少，这或许是他身上没有纨绔习气的原因之一。 把看起来像保洁的后勤总管大爷打发走了以后，陈默看向胡铭轩：“谁叫你踢门了。” “你不说遵照本能吗？”胡铭轩理不直气也壮。 陈默大怒：“本能就是踢门？” “总不能踢你吧？” “你试试？” “嘿嘿，不敢。” “看来我真得教育教育你了，要不然你以后有了超凡之力跑到社会上就成了祸害。给我打起精神听好了！现在就教你做一道大盘鸡。” “教啥？” 胡铭轩怀疑自己听错了。 第72章 秘法 “两个鲜肉包一个茶叶蛋一杯豆浆。” “俺也一样。” 今天老妈单位有检查，没人管早饭，陈默二人就去学校对面的街上买，完事儿一边斯哈斯哈地吃包子，一边走进校门。 走到门口的时候，陈默突然停了下来，因为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你来了。” “我来了。” “你本不该来。” “我的确不该来。” “但你还是来了。” “林教习让我来的，医生说最好再休息一天，但他说不用。”黄翠说道，她手臂和小腿上还贴着一些绷带纱布。 陈默怒道：“林教习也太不是人了！” 黄翠咳嗽了一声。 陈默心领神会，立马无缝衔接：“他就是神！连医生的眼光都远远比不上他。” 林祥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到了就赶紧去练功，少在这里贫嘴，黄翠跟我来。” 他快步走进内院的那道校门。 陈默想了想，对胡铭轩说道：“你赶紧去跟高助教说你已经入门了，问他下一步该怎么办。我去那边看看。” 他说完就一溜烟地跑了进去，想看看林祥云到底要干什么。 他沿着小路跟踪进去，绕过了练武场，到了更深处的一间四角飞檐的亭子。 林祥云让黄翠去亭子中间的石凳上坐好，自己开始从挎包里往外取东西。 “别鬼鬼祟祟的，过来帮忙。”他头也不抬地说道。 陈默见被发现，只好硬着头皮走了出来：“这是要干什么呀？” 他此时已经看清，林祥云从包里取出来的是一些黄色的空白符纸，还有一个装着不明金色液体的透明玻璃管。 “喏。” 林祥云递出三条条香烟粗细的绳子，“你把绳子绕着柱子捆起来，高度间隔差不多就行。” 陈默搞不明白他要干什么，但还是立刻开始帮忙，边帮忙他就边对着坐在亭子中间的黄翠哔哔。 “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儿，不如我教你做菜。” 林祥云正蹲在亭子边，用装金色液体的小管在符纸上写写画画，听到这里只感觉一阵无语。 大早上的谁乐意听你那些菜谱啊，人家肯定在好奇现在要干什么才对吧。 然而黄翠直接点头说道：“好啊。” 你也太听话了吧！ 林祥云欲言又止，最后只好闷头画符了。 于是陈默又从魔芋烧鸭讲起，开始进行厨艺教学，区别是，教完了他就会问一句：“你爱吃吗？” 别管说的是什么，黄翠都会说爱吃。 林祥云在旁边听着都感觉不对劲，他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少女亮晶晶的眼神，突然就感觉悟了。 但他不禁又想起了孙京平所说的，黄翠亲爹的身份，不由地又替陈默感到有些担心。 那些境外部队的高手，我都不乐意随便招惹啊。 在陈默一边帮忙一边顺手刷了八点经验之后，准备工作终于完成了。 那三条围绕柱子捆起来的绳子，是用来穿林祥云的鬼画符，密密麻麻，遮住了西北南三面，只留下正对旭日的东面什么也没有。 除开绳子，林祥云还用那个透明小管，在亭子的地板上画了许多金色的符号，众星拱月一般地指向亭中的黄翠。 “听好了。” 他终于开始解释这么做的目的。 “从现在开始，你要在中间坐定，无论听到什么，感受到什么，都不能有任何反应，直到我说停才能停。 这么做的目的，是要用秘法尝试逼开你的火窍，不一定能成功，而且过程不会很舒服，伱要做好心理准备。” 陈默有些担心：“林教习，关窍还真能逼开的？薛起凤那牲口就不说了，他本来就不是正常人，但我从来没听说过可以强行开窍的啊。” 林祥云说道：“正常来说的确不行，但你可知道，二境关窍的理论？” 陈默又不困了，马上开始哔哔：“我知道，《二境五窍深度研究论》上写了，贯通关窍的时候，一三五都是变数 有二就有三，有四就有五。意思是，两窍贯通的人，就有开三窍的潜力，四窍贯通的人就有开五窍的潜力。” “停。” 林祥云早已经摸清了这小子的思路，在听到想听到的内容之后，立刻就打断施法，“你说的对，我现在就是要利用这個理论，去尝试激发黄翠的第三窍，但我刚才说了，不保证能行，但可以尝试。” 陈默点了点头：“我勉强认可你的解释，但为什么是火窍？” 吧唧。 林祥云先照着他脑袋顶来了个比兜，然后才说道：“从大数据的研究结果来看，相同条件下，女性超凡者的力量往往弱于男性，而真气的操控方面一般强于男性，相比刚窍来说，火窍和明窍更为合适。” 陈默又点了点头：“那为什么你说尝试逼开火窍而不是明窍？” 林祥云的理由也是无懈可击：“因为我不会逼开明窍的秘法。” 听到这句话，陈默就明白这个所谓秘法的含金量了。 连青风山的天才林祥云都只会其中一种，那么绝大多数超凡者肯定是一种也不会。 “好吧小林，那我们家黄翠就交给你了，要是开不了火窍，我拿你是问。” 陈默也知道这属于作死行为，说完之后撒腿就跑。 但林祥云根本不讲虚的，吧唧一比兜又给他拍地上了。 “赶紧练功去，月底达不到要求，我才拿你是问。” 陈默拍起来拍拍屁股：“别急嘛，起码我每天都有进步。” “哦，是吗？” 林祥云一脸的不信，“那你说说今天比昨天进步在哪了？” 陈默自豪地说道：“昨天我还得对着手机念菜谱，今天已经可以脱稿了。” 他这次学聪明了，装完怪直接撒腿就跑。 林祥云最终放弃了闪身追上去补上一脚的想法，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看着那个背影消失在内院茂盛的树林间，也是感觉有些无奈。 “明明是个天才，偏偏不干正事。要是认真修行，说不定五窍都开了。” 他转身面向黄翠：“好了，接下来需要考验你的忍耐力了，这也是我让你补录进来的理由。换成别人，估计坚持不了，也逼不开第三窍。” 黄翠盘膝坐在那方石头凳子上，一如既往地认真道：“我会坚持住的。” 第73章 我要脱裤子了 陈默跑回了练武场，开始思考今天该怎么刷经验。 主要问题在于，昨天他借着指导新生之名，对胡铭轩那一帮人进行高效率教学，在私货里面夹带点正经教学，这没问题。 可是新生一共就十几个人，一天就足够说完了。 他能指点的，也就是刚入门的那点事儿，等后面他们全都像胡铭轩一样踏上炼气境了，还是得遵照林祥云和高邢的教导。 如果不能指点，陈默也不好意思抓着一帮新生硬说菜谱，耽误人家修行。 要是去找内院的陆凌他们哔哔，一个是没有表哥滤镜，难度更高，另一个是内院人数终究不够多，找不到那么多有闲的人。 “要不，回去看看老吴，顺便物色物色普通班的新生？” 他正琢磨的时候，突然发现面板不知不觉地变了。 [演出类型：语言。] [演出内容：教学。] [听众身份标签：医生。] [经验值获取效率：2/千字。] [当前循环字数：0/1000。] “这下不得不回去了。” 普通班那边既有新生，又有校医，肯定得去那边才行。 看到“医生”这个标签，陈默想起了一位故人。 ..... 严格来讲，覃虎不是精神科医生，他是心理咨询师，但或许是因为工作地点在校医院里面，又或者是因为时常穿着白大褂，所有人都管他叫覃医生。 过了内院选拔的高峰期，他的工作又轻松了许多，根据前几年的经验，下一个高峰在武院大考之前的一個月左右。 这几天，他时常泡一杯茶，提着一本书，坐在校医院走廊上看同事忙碌，惬意直接翻倍。 和他相反，医院里的其他医生相当忙，因为普通班的新生来了，导致学校里的人数直接翻倍。 更重要的是，这些新生之前都是学文化课的普通高中生，现在要让他们进入习武修行的节奏，还要传授基础招式，外加有些性格相对活泼的，学了几手就要跟人过过招。 种种原因导致了一个结果，跌打扭伤的人数激增，所以校医们就会更加忙碌。 和普通大学里面的校医院不同，这里的医生专业过硬，而且精通外科，能解决武校里的绝大部分状况。 就在覃虎感受着因气温逐步下降而带来的丝丝凉意时，他看到有人靠近，但没有多加在意。 这个时候，来医院的多半是找其他医生的。 然而很快，他就用余光发现，那个人停在了自己面前。 “覃医生，聊聊。” 而且声音还很熟悉。 覃虎抬头看去，顿时就感觉心里一惊：“陈默？！” 他马上环顾四周，想看看这次又是谁把人抓来的，但奇怪的是，后面只有两个新生在一瘸一拐地进入校医院，显然和眼前人没有关系。 陈默挥了挥手吸引他的目光，然后说道：“覃医生，这次找你有正事。” “什么事？” “我觉得我心理有问题。” “....” 覃虎眉头一皱，思索片刻恍然道，“维B不够吃了是吧？” 陈默摇头道：“不不不，我就是心理有问题，我要咨询。” 覃虎感觉事情并不简单。 之前被老吴、林祥云甚至校长抓来，这小子都反复声明自己没问题，怎么这会反转了？ 他打量着陈默，只见对方肩上背着个大保温杯，手里提溜着一袋瓜子，看起来起码一斤多。 嗯，来者不善。 陈默见他不开腔，只好率先发动攻势：“覃医生，咱到底治不治？” 覃虎合上书，站起来说道：“那走吧，先上楼。” 陈默直接给他按了回去：“不不不，就在这儿聊吧。” 覃虎更搞不懂了：“这地方环境嘈杂，不太合适吧？” 陈默捂着胸口，露出痛苦的神色：“其实我的病就是，一进入封闭的地方，就会感觉心痛。” “心痛？心脏疾病不属于心理问题。” “我不是说心脏痛，是内心的躁动。” 陈默先到没人的内科诊室里面搬了个两个凳子出来，坐在了覃虎的对面，也就是外科诊室的门口。 之所以选择坐这里，是因为里面有不少新生在接受治疗，包扎的包扎，上药的上药。 此时，覃虎没有急着开口，只是默默地仔细观察，他觉得这小子的确有点怪怪的，但又不太说得上来。 陈默也不着急，他先把那袋瓜子放在面前的凳子上，然后又把保温杯盖旋下来，往里面倒了一杯清火苦瓜汁。 完事儿之后，他转向诊室里，重重地咳嗽了两声，试图吸引正在诊治的新生的注意力。 ....没人理。 又咳嗽了两声。 还是没人抬头。 陈默冷哼了一声：“我要脱裤子了。” 唰！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射了过来。 陈默心满意足地抓了一把瓜子。 咔。 这时候，他才看向覃虎：“覃医生，您看我是不是有什么症状啊？” 覃虎有些迟疑，他说道：“如果你真把裤子脱了，那可能确实有点心理问题。” 咔。 陈默看了一眼统计重量的面板加了一，于是放下心来，说道：“我不是说脱裤子的问题，我是说，我一进入封闭空间就难受的问题。” 覃虎自始至终都有一种肚子胀但拉不出来的感觉，他有些不情不愿地说道：“你是不是想说，你得了幽闭...” “对！” 陈默直接截断了话头，他本来就是先射箭再画靶，“我的症状很符合幽闭恐怖症的特征，是不是记不太清楚了？没关系，我来教你。 首先，恐怖症的特征是对于某些物质，情景或躯体功能表现出不合理或过分的害怕，而实际上却没有什么危险，也没有值得焦虑的道理，其发生往往与特殊的环境刺激有必然联系，心理和生理因素都是恐怖症的原因，有证据表明，遗传也是病因之一。 而幽闭恐怖症，就是恐怖症的一种，表现进入狭小、黑暗的空间而产生恐惧，典型症状是呼吸加快、心跳加速到、窒息、流汗和感到昏眩...” 覃虎暗自点头：说的倒是没什么问题。不对，我为什么要管他说的有没有问题？ 正在他怀疑人生的时候，念经一样的哔哔声突然停了下来，还不等他抬头观察发生了什么，就听见陈默对着门里嚷嚷了一声：“这回真要脱了啊！” 咔。 陈默拉到注意力之后，继续边嗑瓜子边哔哔：“症状刚才教了，接下来我教一下干预方案吧。” 覃虎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第74章 打死我也不说 日上三竿，青城武校不论内院外院都沉浸在修行的氛围里。 练武场的树林边，陆凌和薛起凤在进行温和的拆招，对他们二人来说，这就算是休息了。 “现在天气没那么热了。” “我感觉大考之前得突破到三境后期才比较稳。” “林教习早上找我，叫我练两个半截式，到时候可以拿来阴人。” 话都是陆凌在说，他也不指望薛起凤回应，这人的所有兴趣都在修行和战斗，而且是往最强的方向修行，找最强的人战斗，对于家常闲话，一般都是毫无反应的。 不过今天，他破天荒地说起了闲话。 “你见过陈默吗？” “嗯，好像没有。” 陆凌说道，“可能在什么地方单独练呢。韩茜她们几个女生不是就喜欢找安静的地方呆着吗？”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人们总会自动以志趣、能力或者别的什么方面找到同伴，然后汇聚成群。 比如陆凌和薛起凤，他俩很强，其他势力稍弱的人自己就不会靠近。 薛起凤猛地向前出了一拳，逼退对方，然后摇头道：“不行，我得去问问。” 说完他就往练武场的方向走去。 陆凌苦笑道：“你怎么就这么在意他。” “他不跟我较量，我心里就不得劲，说不定以后成心魔了。” “越说越离谱，你又不是走的悟道流，哪来的心魔。” 薛起凤是个行动力很强的人，他说要做什么，谁也拦不住。就好比当初他非得开第五窍，就连林祥云说话都不好使。 当然，如果他只会说，但什么都做不成，那就属于是单纯的固执，可他总是能实现口中的豪言壮语，谁也说不了什么。 走到练武场上，他就冲在练功的其他人问道：“你们谁见过陈默了？” 当初观摩的那次，陈默就给内院众人留下了深刻印象，众人当然也认识。 “没见过，好像早上见他跟林教习，还有那个新来的女生在一起，之后就没见过了。” “那个小平头不是他表弟吗？你不如去问问他。” 薛起凤闻言，转头看向了练武场另一头的胡铭轩。 ..... 胡铭轩和苏清清的学号挨着，两人在内院关系最好，练功的时候也是一起。 不过这种密切的关系也只是相对的，这里的大部分人都很好相处。 “但我就是很怕薛学长，他长得太凶了，特别是眉毛。”胡铭轩站桩出拳，用这样的方式收尾，准备等饭点去吃饭。 苏清清对这個观点表示同意：“而且他经常和陆凌学长一起，看起来更吓人了，像黑社会。” “就是就是，我每次看到他们都要感觉后背一凉。” 两人刚说完几句闲话，突然感觉身后好像有一种特殊的气息。 胡铭轩回头一看，顿时感觉汗毛倒竖，因为薛起凤和陆凌二人就站在后面两步开外。 “学长好！” 他一个激灵，赶忙招呼，心里非常忐忑。背后说坏话被人逮住了。 陆凌心里一阵哭笑不得。他这虎背熊腰的体型是天生的，跟后天锻炼都没多少关系，毕竟他玄霜气脉是注定的法系天赋。 薛起凤对修行和战斗以外的事情兴趣不对，也不在乎别人说他眉毛凶不凶，只是面无表情地问道：“你表哥呢？” 胡铭轩脸色几度变幻，犹豫了片刻，咬牙道：“这件事和表哥没有关系，有，有什么就冲着我来吧！” 苏清清一阵担忧，拉了拉他的袖子，却不知道能做什么。 毕竟以薛陆二人的实力，一人出一根指头也能把他俩追着揍。 陆凌走上前说道：“不是，我们没在练武场上看见陈默，就想问问你们知不知道他在哪，没有恶意。” 然而这话在胡铭轩耳朵里，就好像是反派一边狞笑一边说：桀桀桀，别怕，我们不是坏人。 “不管他在哪我都不会说，打死我也不说！” 陆凌还想解释，薛起凤却更有办法，上前一步，捏着拳头假装要动粗：“当真不说？” 胡铭轩脸色发白：“不说！” 薛起凤顶着凶厉的眉毛盯着他看了一会，突然嘿了一声：“有骨气。” 他还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也不继续逼问，转身就和陆凌走了。 苏清清有些佩服：“你胆子真大，这都能忍住不说。” 胡铭轩尬笑道：“关键我也不知道表哥去哪了，我说什么啊？” .... 根据覃虎一上午的观察，陈默好像真的有病。 他之前总觉得，这个学生不管有什么特别的症状，至少情绪都很开朗。 今天见了面之后，初步判断依旧没有改变，可听他在那莫名其妙哔哔了一上午，覃虎觉得不太对劲。 谁家好人跑到心理学博士面前来教心理学啊？ 谁家好人隔一会就冲着校医诊室吼一句要脱裤子了啊？ 还有嗑瓜子。 从心理学的角度分析，这种频繁且重复的异常行为，很可能是内心焦虑的外在表现。 不是说嗑瓜子就不行，问题是这一上午过去都磕了大半斤了，正常人没这么大瘾吧。 这时候，陈默刚念完一段社会心理学，他他突然停了下来：“....呼，覃医生，要不休息一会，也快到饭点了” 覃虎现在不确定这小子是不是有问题，于是选择顺从：“好，累了就赶紧休息，不要勉强。” 陈默点了点头：“那你去休息吧。” 谁啊，我？ 搞了半天不是你说累了，是我听累了？ 这么一想，覃虎还真觉得有点累，观察了一上午，在脑子里搜寻了平生所学，确实看不太懂。 此时，陈默倒是真不累，长期的锻炼让他已经能够适应当前的强度，问题在于，坐在门口吸引新生注意嗑瓜子的效率太低。 虽然喊一句什么能暂时吸引注意力，让他嗑瓜子的行为计入循环，但中间到底隔了一扇门，那些来治疗的新生过不了多久就会转移注意力。 因此，陈默在完成了早上制定的刷经验目标之后，熟练度却还没达标，他决定补一补，于是和覃虎约定下次再来之后，就端着凳子走进来外科诊疗室里面。 这个房间很大，从里到外摆着不少桌凳，一般的擦伤扭伤都能处理，而且屋子里经常同时有不止一人。 咔。 陈默坐在边上也不说话，就搁那一顿猛嗑。 由于空间上更加贴近，那清脆的声响就很难被无视了，基本总有新生能把他的行为看在眼里，从而把熟练度积累起来。 陈默知道，估计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自己都得在这地方泡着了。 第75章 受伤有什么好得意的 咔。 咔咔。 咔咔咔。 诊疗室里回荡着清脆的声响，直到最后一个新生离开才停止。 此时接近中午，基本不会再有新生过来了，大部分医护人员也要去吃饭休息，那个年过四十的女医生走向了正在收拾的陈默。 “你是这次选拔通过的那个吧？哪不好，看你坐半天了。” 陈默并不认识这个医生，他停下手里的事情，抬起头问道：“难道你是因为认识我，所以故意让我留到现在的？” “不，我是觉得你身体好，排在最后应该也不会出问题。” “....” 陈默翻了个白眼，“其实我没什么毛病。” 医生眯起眼睛：“没毛病你跑到校医院来干什么？” “我喜欢这里的氛围，有一种宁静祥和的感觉。” “你喜欢也不能一直跟这儿呆着啊。” 医生被逗笑了，“你该去练功。下午别来了啊。” 陈默发动传统技能嬉皮笑脸：“那如果身体不舒服，能来吗？” 这孩子选拔的时候好像实力挺强，但怎么傻了吧唧的。 医生有些莫名的看了他一眼：“身体不舒服当然能来了，这里是医院。” 陈默点了点头，心满意足地走了。 他没有注意，二楼走廊上，覃虎正在目送他远去，神色有些凝重。 ..... 陈默回到内院的时候，正好是饭点，还正好在门口撞见林祥云和黄翠。 “你上午练功练的怎么样？没有找地方偷懒吧？”林祥云边往里走边问。 陈默理直气壮地说道：“当然没偷懒，我一上午提升可大了。” 提升当然大，刷了四十多经验和十五点熟练度，明窍都开一半了。 林祥云见他神色坦然，也没多问，指了指面前的桌子：“先坐吧。” 校长不在，他也不需要到里面单间去吃吃饭，就跟着陈默一起在胡铭轩这桌坐下了。 虽然一桌子新生都知道陈默上午压根就没有出现过，但他们自然不可能揭穿带头大哥，于是都在那闷头干饭。 陈默坐下之后，看了一眼，怕黄翠不认识这些人不好意思，先给他夹了一块排骨：“看你脸色白的，多吃点补补。” 林祥云拿起筷子随口问道：“上午练了些啥，你按顺序说，时间也说清楚，我看看有没有改良的空间。” 说这话的时候，他还有点愧疚，毕竟自己是总教习，可两天了，却基本没有指点过陈默修行。 然而听到他的问题，胡铭轩和苏青青对视一眼，心里都很慌。 完蛋，这下要露馅了，表哥上午都没出现，能练什么？ 两人抱着饭碗吭哧吭哧猛刨，偷偷把眼神投向陈默，随后都是一愣。 他怎么这么淡定啊？ 陈默不仅气定神闲，甚至还从裤兜里掏了一把瓜子出来。 咔。 “我先负重二十斤站了個满月桩，大概三十分钟，算是热身。咔。” 说完他就闭上了嘴。 胡铭轩已经学会抢答了：“表哥，这地方可以接一段，教我们不同桩功的作用。” 陈默瞪了他一眼。 标签都不是天才了，我跟你们说有个屁用。 “桩功完了之后，我又打了一套基础拳找感觉，顺便巩固身法，大概半个小时。咔” “接下来主要时间是练心法，我得快点破境不是？练完心法，快到饭点又做了一些力量训练收尾。咔。” 哗啦。 陈默把手里的瓜子壳倒在渣盘里。 林祥云微微点头：“在什么地方练的？” “就在内院，我晃悠着找地方练的。咔。” 陈默又从裤兜里抓了一把出来。 此时，胡铭轩两人对表哥更加佩服已经达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纯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却还能如此气定神闲，甚至有心情嗑瓜子，这种心态实在是太强了。 林祥云在这一刻仿佛老吴附体，欣慰地说道：“不错。” 他意犹未尽地扫视了一下桌边的新生：“你们都听到了吧，主体思路虽然还是常规的徐氏锻炼法，但他添加了自己的思路，既符合规矩又不死板，都好好学学人家的思路。” 胡铭轩等人只能黄豆流汗。 正在这时候，助教高邢姗姗来迟，走进小院里，突然眼神一亮，过来说道：“诶，陈默，伱早上去哪了？我找了一圈也没找着，你一般在什么地方练功，先跟我说说，以后我也好找。” 话说到一半，他的语气就变得犹豫起来，因为他看到林祥云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正在他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就见陈默把筷子一扔撒腿就跑。 吧唧。 再次被拍在地上。 “等过几天我这边忙完了就检查你进度，要是不合格，有你好果汁吃！” 往好了想，起码林祥云现在不感到愧疚了。 要不是之前承诺最近这几天不去管他做什么，他高低得给这家伙关禁闭。 听了他的话，陈默根本不虚。 现在一天经验接近一百，随便刷一个礼拜，火窍和明窍就开了，经得起检查。 于是他答应一声，又没脸没皮地回来吃饭。 饭后午休时间，他不需要再去找神秘少女刷经验了，但还是从食堂搂了一堆甜食去投喂，然后又围观了一下继续在莫名阵法里冲击火窍的黄翠，最后找地儿睡了一觉。 下午，估摸着那些新生差不多又该把自己弄伤了，他就也收拾东西，赶到了校医院。 不等他走进诊室，覃虎就出现并拦住了他的去路。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陈默提溜着瓜子和保温杯说道：“感觉不太舒服。” 覃虎心里一沉，担忧地问道：“焦虑、沮丧，还是别的什么？有没有什么消极的想法，对生活有希望吗？” 陈默撸起裤腿，把膝盖上的淤青展示给他看：“我是说身体不舒服。” “....” 覃虎刚开始无语，突然脸色一变，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激动地把住陈默的肩膀，“都已经发展到自残的程度了？！” 这下轮到陈默佩服对方的脑回路了：“不是，覃医生，这是被....呃，和我们教习切磋的时候受的伤。” 他到底是没好意思说被一巴掌拍在地上摔的。 这种程度的淤伤其实没什么大碍，凭陈默二境后期且开了阳窍的身板儿，晚上回去睡一觉基本就好了，但非得来处理一下也说得过去。 有了合理的理由，他雄赳赳气昂昂地走进了外科诊室。 里面果然已经有两个新生，大概是对练的时候误伤，一个眼圈儿乌漆嘛黑，一个手上手臂上已经抹上了扭伤膏。 陈默走过两人面前，停在了早上那个女医生面前，把腿往凳子上一踩：“看，我受伤了！” 旁边两个新生都傻了。 这谁？ 受伤了这么自豪干什么？ 第76章 他到底练不练功的 顾美云是校医院的外科医生，从市医院被调来，距离现在已经有八年了。 如果是普通学校那种形同虚设的医务室，当然没有谁乐意来，但武校的校医院，无论工作环境还是待遇都很不错，所以这么多年，她从没想过要离开。 在这些日子里，她见过太多的学生，他们满怀朝气，不怕苦和累，日复一日的追逐梦想，就算弄伤自己也在所不辞。 但眼前这个和她记忆里的那些学生都不一样。 一条腿踩在板凳上，裤腿撩起，露出膝盖的淤青，手里还捏着一把瓜子咔咔咔地嗑。 如果不是他还知道把壳捏在手里而没有往地上扔，这做派怎么看都是街溜子。 咔。 “医生，快给我治治吧。” 陈默说话的时候还冲那两个新生笑了笑，持续不停嗑瓜子。 新生感觉有点害怕，在门外偷偷打量的覃虎也更加担忧了。 顾美云有点嫌弃地看着他的膝盖：“你怎么着也是内院学生，这么点儿小伤也要来看啊？” 听到这话，那两个新生更加懵逼了。 内院的学生？ 不是说那里面都是天才吗？这人看着也不像啊。 更不像的还在后面。 陈默本来还想着到这儿来教菜谱不合适，但对方主动送上话头来了。 “哎，这位医生，您既然这么说，我就得教您一个道理了。” “俗话说得好，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什么意思？细小的蚁洞可以使千里堤防溃决，用来比喻微小的隐患会酿成大的灾难或损失。” “您看我现在只是一点淤青，但谁知道有没有什么暗伤内伤呢？如果我现在不来处理，就没能发现细小的隐患，最后导致肌肤损伤就算了，要是影响到经脉呢？ 就算只是短期影响，可万一就是这么几天的不适，导致我错过突破三境的契机...” 陈默嘚啵嘚的开始从错过破境契机说到拉长整体修行时间，然后上升到在内院好几个月的进度都要被耽搁，接着就是大考的时候从顶级武院沦落到一流武院。 “...如果我不能考上顶级武院，失去了前辈高人的指点，就导致我失去了入圣的机会，最后的结果就是，整個国家失去了一个栋梁！” 虽然扯了很多，但陈默眉头微皱。 后面大半段都没有计入字数，显然没有被认定为说教。 就连目瞪口呆的顾美云都惊了：“你不是要讲道理吗，扯到什么地方去了？” 陈默犹豫片刻，尝试着说道：“以上就是具体的事例说明，也就是蝴蝶效应，初始条件的微小变化，可能带动整个系统长期且巨大的链式反应！我只不过怕教学过程不清晰，所以具象化了而已。” [字数+878。] [当前循环完成，经验+2。] 哦？ 他也是刚确定，原来只要能在最后圆回来就算教学 主要是说话的内容被限定之前，属于想说什么都行，也就不存在这样操作的必要。 咔。 陈默长出了一口气，顺便磕了个瓜子。 此时，旁边两个新生更懵了。 从刚才的一串发言之后，他们已经听出来，这真是个内院的学长。 但学长怎么看着不像个正常人？ 还是说，天才都是这样的？ 两人对视一眼，有点想和学长搭讪两句，却见学长已经转过来了，咔嚓一声就嗑了个瓜子。 “两位学弟，你们有什么想问的吗？” 陈默腿还在身体另一侧，等待顾美云给自己上药，但脸已经不在那边了。 很显然，这俩新生比较内向，赶忙摇头。 “没有没有，谢谢学长关心。” 然后俩人就一溜烟地跑了。 望着远去的背影，陈默有些意犹未尽，但身后已经传来顾美云拿了个小瓶对着他膝盖嗤嗤地喷了两下，然后就说道：“好了，等两分钟，药干了就回去吧。” 陈默扭过头来，看着膝盖上黄不拉几的药水，有些不满意：“这就完了？” 顾美云无语地看着他：“你这点儿伤还要怎么样啊，我给你打个石膏？” “那感情好。” “别贫嘴了，去好好练功吧。” 陈默眼看这个医生不好搞，只好踱步往外走，心里琢磨着该找什么借口留下来。 刚走到门口，他计上心头，往地下一躺开始抽抽。 “阿巴阿巴巴...” 突发变故把房间里的医护人员吓一跳，顾美云走过来问道：“你怎么了？” 陈默指着膝盖上的伤：“这药，有毒！” 顾美云都有点怀疑人生了：“啊？这是八门百货统一采购的活血霜，怎么可能有毒？” 陈默邪魅一笑，躺在地上：“那我就得给您讲解一下超凡毒药的基本原理了。” ..... 内院的修行气氛比普通班轻松，但只是相对的。 归根结底，虽然这里的人更有天赋，可大考时要面对的对手也是如此。 所以，他们只是该休息的时候休息，该修行的时候依然会全力以赴，就连薛起凤这样的人，此时都在练武场边，由高邢指点身法练习。 “你开了灵窍，就不能用之前的打法了，必须快快快，再快！” 高邢平时严肃认真，不苟言笑，但他是个专业的助教，辅导学生的时候总能因材施教。 尽管他的修行天赋没有薛起凤这种先天不灭之体，五窍贯通者高，但他毕竟拥有五境中期的修为。 在他的进攻下，薛起凤感觉压力很大，上衣都被汗水打湿。 嘭！ 终于，他一招不慎，胸前挨了一掌。 “嗯，已经可以了。” 高邢却对他的成果很满意，“你只要破三境，内院能胜你的，一手之数。” 薛起凤坚定地摇头：“不行，我得等陈默学会半截式，和他比一场再破境。” 高邢的反应也和林祥云如出一辙：“人家不久之前才刚到二境后期，比你还少开两窍，没意义。你等他，把进度都耽误了。” 正常人都能理解这个道理，但薛起凤这人有个特点，他特别轴。 “大不了等他一个月。” 高邢摇了摇头，拿这家伙没什么办法。 大概是强大的人，性格都特别强硬吧。 “你练着吧，我去看看陈默的进度。但是伱听好了，我不会允许你拖下去的，从现在开始一个星期之内，你必须破境，听见了没！” 薛起凤低头玩手指头。 “....” 高邢感觉一阵头疼。 他这么多年也很少碰见这种怪异的选手，也的确没办法，只能想着让林祥云来交涉。 然而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当他在内院绕了一圈之后，发现还有更令人头疼的家伙。 陈默怎么又不见了？他到底练不练功的？这样下去别说二十天，两个月都不见得能破境！ 第77章 什么叫悟道流啊 “....所以说，归根结底，医护人员也应该掌握修行技巧，我这个理论说得没问题吧。” 陈默躺在外科诊室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主要是涂了药水的膝盖晾着，手里抓着一把瓜子，但没吃，因为此时已经没有新生来了。 诊室里的医生见过的人多了，倒是有一定魔抗，他们并没有心烦意乱，只是觉得这个学生有点不正常。 “他真是内院的？” “以前很少有内院的学生来吧。” “他话也太多了。” “应该让他去找覃医生才对。” 顾美云送走了最后一个来处理扭伤的学生，然后走到了陈默面前。 “都要放学了，你还没解毒？” 陈默看了一眼墙上的钟：“都这会了？那已经解毒了。” 顾美云啧了一声：“你跟我出来。” 她来走出诊室，趴在走廊的栏杆上说道：“跟你讲个事儿吧，我儿子比你大两岁，已经上武院去了。” 陈默很给面子的在旁边听着，毕竟单单从这位身上就刷了起码四五十点经验。 顾美云继续说道：“他这个孩子从小就是聪明但不自律，上了武校也是，有天赋，就是喜欢偷懒，比别人更有潜力，但进度一直就不上不下。” 他们班主任一直都比较宽松，属于放养的类型，我儿子就不太刻苦，属于差不多能考上武院，但最多也就三流的水平。 后来，我就找学校给他换了個严厉的老师，等到大考的时候，之后他进步就很快，考上了一个二流武院，现在已经快五境了。” 陈默认真听完故事，看向语重心长地顾美云，感觉这个阿姨还怪好的，特地和自己说这么多讲道理。 “所以您的意思是，想要获得成功，就得自律？” “不，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再偷懒，我就给你们教习打小报告，我做得出来这种事。” “....” 陈默明白了，原来对方是以为自己想偷懒，所以故意到校医院来厮混。 这不误会了吗，但凡自己没那么想进步，都不会没脸没皮地跑到这地方来嗑瓜子儿。 他只好解释道：“顾医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也是很认真的在修行。” 顾美云根本不信，翻了个白眼就转身走进诊室，她准备打扫一下卫生，等到放学时间就下班了。 陈默还是有眼力价，赶忙冲过去拿起扫帚，从角落开始扫。 顾美云也不阻止，两手抱在胸前说道：“我倒是好奇了，在医院怎么修行？” 中计了。 陈默一下子就来劲了：“这您就有所不知了，我得好好讲讲。” “修行的主流方式，就和所有武校学生一样，通过心法、功法、运动、格斗等等手段来突破境界。 但除了这种方式以外，还有其他一些偏门方法，比如悟道流。就像小说里那样，做一些看似与修行不相干的事情，然后突然顿悟。 “不过这个悟道流比较复杂，我不能一句话说情，那我就得引用三本书了...” 陈默一边扫地，一边滔滔不绝，各种理论书籍张口就来。 谁说跟医生就只能教医术，我还可以教修行嘛。 他口中滔滔不绝，先拖地再扫地，然后又把桌椅板凳收拾整齐，还顺便洗了两件白大褂，十二点经验到手，还把这群医生的活儿都干完了。 众人嘴上说谢谢，手上也开始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哎呀，小弟弟，你挺能干的嘛。我下午还错怪你了哩。”一个年轻护士挎上粉嘟嘟的单肩包。 陈默眨了眨眼：“你错怪我什么了？” “我下午觉得你是个傻子。”小护士憨笑道。 “我看你才像个傻子。” 陈默没好气地说道，“算了，我今天就先走了。” “伱明天还来？”小护士问道。 陈默说道：“来啊。” “可是你来干什么？” “治伤。” “你这种伤今天晚上回去就好了呀。” 小护士刚毕业不久，被新招来校医院，还不知道世界的险恶。 陈默说道：“可我明天会有新的伤。” “真的吗？修行可真辛苦。” “是啊。” 陈默深有同感，嗑一天瓜子也是很累的。 顾美云看着两个没溜的年轻人一起走出去，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自己没有修行天赋，也不知道陈默刚才说的什么悟道流对不对，只是有些担心他会不会耽误了本就剩余不多的时间。 “顾医生，我看你好像挺喜欢这个学生。”一个还没走的中年男医生说道。 顾美云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这孩子和小凡眉眼那块儿挺像的。” “嘿，你别说还真是，你们家小凡也是大眼睛高鼻梁，是个帅哥嘛。先走了。”男医生很会说话，夸了一顿之后也走出门去。 顾美云有些开心，但提到儿子，突然就想起来。 我干嘛不找他问问。 她把挎包放下，靠在桌子上打通了儿子的电话。 “喂，小凡，最近武院怎么样啊？忙不忙。我下班了，正准备回去呢。嗯，是，知道了。最近跟你爸有联系没？哼，我跟他没什么说的。对了，妈问你个事儿。” 于是她就把陈默刚才啰嗦的一大堆，精简成了三句话，说完之后然后问道：“真有这事儿吧？” 电话里传来声音。 “悟道流？有是有，咱们青城市能有这种人？那学生吹牛的吧。” “什么意思，既然有，怎么说人家吹牛？” “嗨，悟道流只是个比较野的理论，听名字也知道嘛，很玄乎的。一般出现都是那种先天圣体啦，还有天生某种特殊血脉的人身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跟这玩意儿没关系。 真要是先天圣体，能跟您老人家在医院东拉西扯的？早被武院提前拉过去了！” 顾美云将信将疑：“可是他说的跟真的一样。” “卖保健品的也说的跟真的一样。错不了，这都是我当年玩儿剩下的，明天他要是还来，你就让他给我打电话，我以武院前辈的身份好好教育教育他，有点事儿，挂了！” 嘟嘟嘟。 顾美云收起手机，琢磨了一会，决定明天看看再说，没准那个叫陈默的学生明天不来了呢。 第78章 关我什么事 晚霞染红天空。 汽车从马路上开过，速度不快，在市区里多少得有点儿堵。 不知道谁家的狗在路边的电线杆子上撒尿，陈默在路上撒欢。 “表哥，你咋这么高兴？”胡铭轩却显得有些闷。 “我？还好吧。你咋看着不太高兴？” 陈默挎着保温杯回头看。 他当然高兴了，来内院才两天，明窍已经快通了，照这样下去，不出十天就能五窍贯通破三境。 胡铭轩却闷闷地说道：“你变了。” 陈默停下脚步，认真了几分：“我哪里变了。” “你话变少了。今天一天，你对我说的话还不到五百个字。”胡铭轩看起来有点欲求不满。 这是什么M体质。 陈默都无语了：“不是，你还乐意听我说废话啊？” “废，废话？” 胡铭轩感觉他好像承认得太耿直了一些。 陈默说道：“难道我说的话很有意义吗？也就昨天教你们那点窍门还可以吧。” 胡铭轩结结巴巴的说道：“那，校花的贴身高手....” 陈默一拍大腿：“我懂了，你是想知道后面是吧？没事儿，我给你充个全订，自己看去。” 胡铭轩是个厚道孩子：“倒也不用破费吧。” 陈默摆了摆手：“嗨，一个小说能值几个钱，哥给你报...” 他打开手机，订阅，后续章节。 卧槽，这么贵？ “咳。其实吧，我觉得咱们应该以学业为重，还是先别看小说了。” 陈默语重心长地说道。 如果不是标签已经换了，此处他起码能教育個十点八点经验出来。 胡铭轩又闷闷地走了一会，说道：“我其实是担心你决斗会输。” “什么决斗？”陈默奇怪地看向他。 “就是你和薛起凤学长的决斗啊。那些学长都觉得伱会输。” 胡铭轩说道，“但你放心，我们新生都希望你赢，但对手毕竟是五窍贯通，而且马上就破三境....” 陈默赶紧制止了他：“不不不，你等等。谁说我要和他决斗了？” “啊？” 胡铭轩懵懂地问道，“不是你说，因为要和他决斗，所以要五窍贯通吗？反正他说林教习是这么说的。” “....我当时就随口一说。” 陈默挠了挠头，“这咋还当真了呢？” 胡铭轩点了点头：“对的对的，还是别打了，人家是五窍贯通。” 陈默想了想，说道：“这样，你明天去放点风声。” “什么风声？”胡铭轩愣愣地说道。 陈默招了招手，凑在他耳朵边上说了一顿。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你都记好了，明天到了学校就找苏清清，给她复述一遍，然后你俩就照我说的去做，这样那个薛起凤就必定不会再纠缠了。” 陈默越想越觉得可行，又补充了一些细节，一一嘱咐表弟记下。 “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好好完成，我就能安心修行了。” 胡铭轩郑重地点头，已经确定了 ..... 天气从清晨就开始闷热，好像要下一场雨了。 陈默和胡铭轩在校门口道别，他自己索性直接从普通班那一侧的大门进去，然后沿着第一个大操场直接来到了校医院。 今天，覃虎已经提前等在了校医院门口。 经过一天的观察和研究，他对陈默的病情大概有了一些猜测，但今天还需进一步的沟通。 “昨天主要是他在说，今天我尝试扮演一个积极主动的角色，看看能不能走进他真正的内心世界。” 他确定了今天的思路，挤出一个微笑就迎了上去。 “来了啊。” 陈默招了招手：“覃医生，早上好啊。哟，你怎么还有黑眼圈？睡眠不好吧。我得说两句了。睡眠是让身体和大脑休息的重要方式，如果睡不好，那么第二天一整天都没有精神。” 覃虎：“呃，其实...” 陈默：“其实我知道，心理咨询这个工作并不容易，所以快坐，我教你快速入睡的方法。” 覃虎：“不是，你别急...” 陈默：“没错！第一条，别急。如果心里着急，一躺下就开始迫切地想入睡，那就完了，肯定睡不着。” 覃虎：“等等...” 陈默：“第二条！别等！睡觉是个不能磨蹭的事情，你往床上一躺，心想还早，等一会再睡，然后解锁了手机，那又完了....” 覃虎发现自己错了，积极主动的角色似乎不是那么好扮演的。 而陈默几句话的当口，已经把昨天那俩凳子搬到了外科诊室门口，瓜子饮料也准备好了，就等新生过来之后开嗑。 在他的计划里，早上先和覃虎周旋半天，中午回内院挨顿揍受点伤，然后下午再去找顾美云，完美。 ..... 胡铭轩一脸郑重地走进了内院，目光在练武场上扫了一圈，迅速锁定了苏清清。 “嘘，表哥有事情委托我们俩。” “什么事？” “你过来，别让人听见。”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啊？为什么。”苏清清很是震惊。 “因为表哥不想和薛起凤决斗。” “难道就这么认输？” “什么叫认输！我表哥这是不想引起争端。武学的最高境界就是不杀，不杀，那就是和~平~”胡铭轩眉飞色舞地说道。 “....你有点表哥那味儿了。” 虽然这么说，但苏清清还是选择配合。 两人先练了一会功，然后借着休息的由头，坐到了练武场边接近薛起凤和陆凌他们的位置，旁边还有一些其他内院老生。 胡铭轩给了一个坚毅的眼神。 苏清清郑重的微微点头，然后用起码比平时洪亮一倍的声音问道：“诶，我感觉你今天气色不好，这是怎么回事呀。” 她的语气相当浮夸。 “因为我昨天晚上辗转反侧，没有睡好觉啊。”胡铭轩也好不到哪去。 “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我听到表哥在隔壁长吁短叹，这样的声音让我心如刀割。从小，表哥一把屎一把尿地把我喂大，对我恩同父母，他心中焦虑，怎能让我不感到忧愁呢？” 本来周围还没人在意两人的对话，但听到这里绷不住了。 你小子到底吃什么长大的啊？ 就连正抱着水杯吨吨吨的薛起凤都竖起了一只耳朵。 苏清清继续问道：“他为什么会焦虑呢。” “哎！” 胡铭轩拍大腿的同时歪头叹气，像个老生，生旦净末丑的生。 “还不是因为薛起凤学长！” 噗！ 薛起凤一口水喷了出去。 关特么我什么事？ 第79章 神机妙算 陆凌是个热心肠，不仅对同届的人很好，对新生也特别照顾。 他听到了胡铭轩和苏清清的对话，自然是不可能无视的，往这边靠了两步，主动问道：“你们说，陈默心情不太好？” 胡铭轩沉重点头：“表哥他发愁啊。” “你刚才说是因为薛起凤？” “是啊。因为薛学长要跟他决斗，他为此焦虑得睡不着觉。” 胡铭轩昨天回家准备了好久的台词，现在终于要派上用场了。 “你们可能不知道，表哥的武校成绩并不理想，他入学的时候，在炼气境卡了整整一年！” 陆凌干笑道：“这个我们倒是知道。” “然而他并不气馁！” 胡铭轩继续背书，“凭借着日日夜夜的辛苦修行，他浴血奋战，杀出重围，终于获得了在内院修行的资格。 然而，这时的他只开了三窍，而且才刚步入二境后期不久，却在刚来的时候就受尽凌辱，被一位实力高强的学长挑战打压。” 谁凌辱打压他了！ 薛起凤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你不会是在说我吧。” 胡铭轩一看他凶神恶煞的脸，就感觉两股战战，他只能暗地里掐住自己的大腿，用疼痛驱散恐惧。 “三窍对五窍，肯定打不赢，表哥就想，一定要迎头赶上，修为要提升，关窍要打通，半截式也要练，这让他每天疲于奔命，忙碌不已，所以就焦虑了。” 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暗暗摇头。 薛起凤的压迫力果然还是太强了。 胡铭轩继续加码：“但是！表哥当初在普通班，就靠一双拳头硬生生地打进内院来，就足以说明，他不是个轻易认输的人。 所以，哪怕现在他处于绝对劣势，也不会退缩，如果不行，大不了就像之前一样，狠狠地压榨自己，也一定要赶上进度，接受挑战！” 众人偷偷看向薛起凤。 啧啧啧，你瞧瞧你把人逼成什么样了。 陆凌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薛起凤凶悍的眉头都拧起来了。 不是，就切磋一下嘛，至不至于啊。 然而胡铭轩的杀手锏还没有用出来。 啪。 他又拍了一下大腿，叹息道：“可表哥跟我说，他最焦虑的并不是自己的胜败，而是因为他天赋不好，修行的速度慢，赶不上薛学长。 这样一来，学长就只能继续压在二境等他。输赢不要紧，可耽误了学长的进度事大啊！” 薛起凤：我真是个出生。 陆凌哭笑不得，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这件事情就不提了，切磋的事情，还是等到三境再说吧。” 他又去劝薛起凤：“你也别压境界了，赶紧突破，要切磋等到以后进入超凡阶段了再说，都是学生，打来打去有什么意思？” “嗯....” 薛起凤点了点头，“就这样吧。我也没想到他背地里竟然有这么大压力。” 陆凌颇有同感：“林教习给他提的要求是20天破境外加学会半截式，他自己又说要贯通五窍，压力能不大吗？” 他冲胡铭轩笑了笑：“好了，告诉陈默别焦虑，好好修行，决斗的事情就先算了。” “谢谢学长！” 胡铭轩奸计得逞，在心中赞叹，表哥真是神机妙算。 ..... 当陈默从校医院离开的时候，身上揣着冰冷的44点经验，而覃虎已经麻了，他实在想不明白，世界上怎么会有壁画这么多的人。 他甚至自己计了数，在刚才的三个小时里，自己曾经二十二次试图插话，却愣是一句也没插进去，还被莫名其妙教了很多不需要的东西，从基础的心理学、医学知识，到修行常识和人情世故，以及菜谱。 “我一個快三十岁的老登用得着你教？！” 他开始复盘总结，就好像吵架输了回家躺在床上的时候一样，逐渐变得懊悔。 “当时我就不该顺着他说，我应该反对！最好再加点阴阳怪气，或者提高音量打断他，哎！” 覃虎摩拳擦掌，暗下决心。 “下午他来了以后，一定要好好应对，扳回一城！”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忘了初心。 ..... 陈默端着杯子回到内院食堂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大部分人都已经吃完饭去午休了。 他早就料到了这种状况，所以连瓜子都没带回来。 简简单单吃了个午饭，然后投喂神秘少女，探望黄翠，午休过后，练武场渐渐热闹起来，陈默终于来到了这个他很少涉足的地方。 薛起凤见他东张西望，似乎在找什么东西，就凑过去想说一下挑战的事情。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就见陈默对着场间一个已经突破三境的人喊道：“许宁，跟我过两招呗。” ？ 薛起凤眉头一挑。 你跟我打压力大，跟他打压力就不大？ 陈默找的许宁刚到三境，因为境界的压制，理论上战斗力其实比目前的薛起凤还要强点。 一般来说，越级战斗这种事情需要双方天赋差距极大，而内院没有省油的灯。 许宁在当初一班来内院参观的时候，就已经认识陈默了，只是当时他也没想到，这个报菜名大王竟然真能进内院。 “来吧。”他也不拒绝，反正这里的学生，平时经常会稍微过两招，来尝试一些新的领悟。 两人在薛起凤幽怨的眼神里走到角落。 许宁说道：“你想怎么练？” 陈默说道：“正常对攻就行。” “那你可要小心了，三境和二境的差距比开几个关窍要大。”许宁提醒了一句。 “嗯，我心里有数。” 陈默摆好了架势，眼神也变的坚毅起来。 “喝——” 许宁低吼一声，踏步上前，他没有直接用半截式，那样的话陈默必然接不住，所以打算先靠拳脚试探一下。 薛起凤两手插兜，心里除了幽怨，还有一些认可。 就算陈默的境界完全落后一个档次，却敢于正面对攻，气势完全不落下风，这很符合他的喜好，蠢蠢欲动的心又燃起了战意。 但他为什么可以和别人打，就是不能和我打呢？ 此时，切磋的两人已经交上了手。 许宁先是正常用虚招试探，如果对方没看破，就化虚为实，如果有所防备，那么还能变招，他将一掌推了出去。 “他会怎么应对呢？” 正在潜意识里这么思考的时候，一巴掌结结实实地打在了陈默的胸前。 嘭咚。 人直接飞了出去。 薛起凤和刚走过来的陆凌都傻眼了。 你气势汹汹地冲上去，结果一招都接不住？ 更让二人难绷的是，陈默从地上爬起来，看了一眼胸前的淤青，大笑一声。 “诶嘿！我受伤啦。” 然后冲许宁道了个谢，抓起保温杯和瓜子就跑了。 第80章 算了吧我社恐 练武场上静悄悄的。 一场寻常的练手，本来并不会引来多少关注，大多数人也没太放在心上。 然而某人的反应实在太逆天了，导致其他人不得不另眼相待，直到逆天之人消失在练武场上，都还有许多人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不是，你这么认真干什么？人家才二境。”陆凌问道。 许宁都快冤死了：“不是，我也没认真啊。” 陆凌：“不是，没认真你一巴掌给人打的精神失常了都。” “不是，我打的就是基础招嘛。”许宁两手一摊。 俩人合计了一会，陆凌摇头道：“看来他现在的确还差了一些，得给他点时间赶上来。老薛，我看你也别想着什么决斗的事了。” 薛起凤龇牙咧嘴：“直觉告诉我，他不对劲。” “都别议论了。练功去。” 高邢的声音突然从几人身后传来，吓得他们一个激灵，然后作鸟兽散。 ..... 陈默捂着胸口一溜烟跑到校医院，然后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正在门口严阵以待。 覃虎两手抱在胸前，戴着专门用清洗液擦了一遍的眼镜，甚至特地也拿出了自己的保温杯，还泡了一杯茉莉花茶。 “陈默....” 他试图开口叫住跑来学生，心想这次一定要赢。 然而陈默直接从他身边路过，甚至没有多看一眼。 “这会儿没空啊覃医生，回头再说。” 只留下这么一句话飘荡在空气中。 覃虎眨了眨眼。 咋跟想好的不一样呢？ 陈默进入了外科病房，这时候已经有新生来了。 他赶忙跑到顾美云面前，眼神都亮晶晶的，撩起衣服说道：“医生，我又挨揍了。” 不出所料，在旁边包扎的新生又被惊住了。 挨揍了这么高兴干什么？ 顾美云看到陈默胸前的淤青，也是一阵头大：“今天又跟人切磋了？” “是啊。” 陈默嘿嘿一笑，“没办法，学艺不精啊，被揍了一顿。” 说着他还冲旁边两个学弟挑了挑眉，然后拿出瓜子开始咔咔咔。 顾美云将信将疑，还是先把活血化瘀的药水拿来涂了一遍，又把纱布粘在外面。 “别把纱布碰掉了，这药得半个小时才吸收。” 陈默顺势就找了个凳子坐下。 既然要半个小时才吸收，也就是说这半個小时他可以赖在这里而不需要理由。 “碧波湖！” 他想到了话头，“这种活血化瘀的喷剂虽然是八门百货独家代理销售，但其实是碧波湖武院研制的。既然你们都想听，那我就顺便科普一下这所武院的历史。” 谁想听了啊？！ 众人还没来得及表达反对，陈默就已经开始了。 而此时，诊室外面的覃虎还在复盘。 “他奶奶的，不接招怎么办呢？我得想个办法应对，下次再扳回一城。” ..... 黄翠的一天并不轻松，从早上开始在阵法之中磨炼，直到太阳落山的时候，她才虚弱地走出那座四角亭。 林祥云说的没错，这种方法绝非一般人可以承受的，就算有秘法辅助，寻常人的意志力也不足以撑到逼开一个关窍。 “感觉怎么样，还撑得住吧？”林祥云一边收拾亭子里的布置，一边问道。 黄翠强笑了一下点头道：“没问题。” 林祥云说道：“我感觉应该快了，你是有潜力的，我们争取一周之内打开你的火窍。” 大考只剩下几个月的时间，每一周都很要紧，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回去之后早点睡觉，千万不要额外练功。” 他继续叮嘱道，“不必着急。你看，薛起凤算是有潜力的人了吧？现在不也是二境？” 黄翠嗯了一声，看起来并没有太往心里去。 林祥云想了一会又说道：“那你看，陈默不也还是二境，不用着急，等你这边开了火窍，他估计还没破境。” 果不其然，一听这话，黄翠的心境明显平和了一些，更重的嗯了一声。 林祥云在心里啧了一声：“那就这样吧，早点回家。” “谢谢林教习。” 黄翠礼貌地道谢了一声，然后就消失在了内院蜿蜒的石子路上。 林祥云看着她的背影走远，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快步来到了练武场。 此时，大多数人都已经放学回家了，不过陆凌和薛起凤还在，但两人都没有练功，只是靠在一棵树下闲聊。 “破境了没？”林祥云走过来的时候就顺便垮起了脸。 薛起凤当然知道他是在问自己，却毫不在意地摇了摇头：“哪这么快，估计得一个礼拜的时间吧。” 林祥云虽然心里喜欢这家伙的狠劲儿和天赋，但对其逆反的性格又很不爽。 “叫你之前非得压境，现在又得重新找感觉吧？你看看陆凌，人家都三境中期了，你还在后面晃悠。” 薛起凤不以为意：“无所谓，我会追上。” 林祥云摇了摇头：“陈默呢，下午来练武场了没有？” 另外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 正常来讲，他们也可以帮忙遮掩，反正今天林祥云都没有露面。 但说实话，他俩也觉得应该用一些措施强制陈默来练功，毕竟作为最后一批补录到内院的人，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林祥云有点后悔了。 他觉得那天就不应该答应陈默，月底之前不管他。 “不行，一个星期。再给他一个星期时间，黄翠的事情差不多也处理完了，到时候我就盯着他看看到底要干什么。” ..... [明窍贯通。] 陈默把点数加上去以后，贯通了自己的第四个关窍，而他进入内院才三天。 “怪不得都说内院这地方好啊。” 尽管他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内院。 “我算算，按照这个进度，最多再有六天，就算一个星期吧。我就能五窍贯通然后升入分神境。” 陈默一边嘀嘀咕咕，一边拿起装备和补给，像要末日求生一样往外走，却又被顾美云叫住。 “伱等等。” “怎么啦顾医生。” 两天下来，陈默对这个像妈一样的女医生倒是亲近了不少。 对方虽然隔一会就要劝自己回去练功，但终究也没有真的像昨天说的一样打小报告。 “我儿子在泉城市的飞云武院，我和他说了你的事，他想跟你聊聊，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陈默一听。 武院前辈？不行，那也不是医生啊，不聊不聊。 他摆了摆手：“算了吧顾医生，我社恐。” 第81章 全是好消息 时间就像一头野驴，跑起来就不停。 转眼间，陈默来到内院已经一周了，他在这里留下了足够多的传闻。 “今天该谁跟他过招了？” “我去。” “啧，说好了该我。” “放屁，轮到我了。” “凭什么，我排了三天了。” 内院众人里，谁都喜欢跟陈默过招，因为这比平时的对练更有趣。 一开始，他是直接拿脸接拳，只要挨揍就兴奋地跑路，但内院这些学生也不是好糊弄的。 你用脸接？我偏不打，我就只防守。 陈默没有办法，只能先行进攻，逼对手出招反击，再把脸凑过去。 于是诡异的事情就出现了。 和陈默对练的人，要做的不是尽全力击败对手，而是想方设法不被诱导出招。 大伙都把这当成午休之后提神醒脑的小游戏，甚至在对打的时候还有不少人围观。 到目前为止，陈默从无败绩，他总能想办法挨一顿揍然后长笑三声接着消失。 他也不挑对手，反正内院里最菜的也是二境后期，一般还得有点儿先天天赋加持，想受伤不难。 但谁都可以和他对练，唯独薛起凤不行，这让后者很是气愤。 “都闭嘴，今天该我！” 他的一声喊打断了众人的争抢。 然而这没有用。 “老薛，不是咱不让，是别人不跟你打。”刘宁摊了摊手。 旁边有人嘻嘻哈哈地取笑道：“听好了老薛，每天中午陈默都要找人对练，所有人都能参加，但你猜，谁收不到邀请？” 薛起凤直接红温。 “赵浪你给我站住！” 两个人在练武场上追逐起来。 稳重的陆凌有些无可奈何，自从陈默来了，感觉内院比从前更有活力了，他仿佛让更接近大学状况的内院变得更像高中。 最离谱的是，这家伙除了第一天报到的时候存在感比较强，后面一个多礼拜就仅仅只在中午露一面而已。 不得不说，这样的能力让他十分佩服，但凡换个人都不可能做到同样的事情。 正在他沉浸式佩服的时候，林祥云的声音突然打断了他的思绪。 “二年级的都过来。” 他带着黄翠，还有一些喜欢在内院其他地方修行的人都回到了操场上。 “按学号报个数。” 在他的要求下，所有人站成三行，很快报完了三十六个数字。 很显然陈默依然不在其中。 “他每天大早上的就不在？” 林祥云叉着腰问道，不用说名字也知道是谁。 陆凌苦笑道：“我给他打個电话？” “不急，你先去把周助教找来，我看看你们的情况再说。” 好消息是，经过这么多天的努力，林祥云终于帮黄翠逼开了火窍，从今天开始，他可以回归到正常的教学工作之中。 这也是他没有急着把陈默叫来的原因，他打算把班上的事情弄清楚，然后就去找那小子。 没一会，负责数据指导的周助教来了，他把名单交给林祥云，并简单描述状况。 “这半个月，大家进步还是可以，目前还有三个人没有突破三境。” 林祥云看了一眼名单。 三人之中，除开一个叫朱宵的女生，另外两个自然就是陈默和黄翠。 朱宵慢一些的原因可以理解，因为她是先天龙象骨，体魄很强，代价是气脉偏弱，这种人一般能在武道上走很远，但前期进度就是会比别人落后。 黄翠也情有可原，她一直在用秘法开火窍，压根没时间修行。 陈默.... 最终，林祥云的眼神还是落在了这个名字上。 “呼。” 他出了口气，抬头开始点学号，叫这些人一个个地出来，他好亲眼看看，诸如体魄劲气之类的指标。 这个过程对其他人来说很无聊，不少人自己玩起了手机，直到薛起凤出列，才有人抬头看一眼。 “你哪天破境的？” “前天。” “有什么别吗？” “青神觉醒。”薛起凤有些吊儿郎当地说道。 林祥云都忍不住暗自点头，这家伙真的很有天赋，是那种隐性的。 要说体质或者血脉，他无非就是个沙包圣体，专业挨揍，但他总能有一些额外特征。 比如突破二境的时候，直接附带两窍贯通，到了三境又赠送青神觉醒。 这种天赋在学界都没有一个详细解释，有气运说，有压力说，甚至还有说跟心情有关的，但无论原因如何，拥有此种天赋的人都很令人羡慕。 林祥云并不吝啬夸奖，点头道：“很好，继续保持，多巩固，没事可以找陆凌练练手，尝试觉醒玄神。” 薛起凤趁这时候倒没犯病，应了一声就回去了。 最终，一番清点下来，他确定班上三十多个破三境的人里，其中竟然有三个五窍贯通。 尽管周助教早就掌握了情况，此时复述的时候，也依然憋不住笑：“这一届真算得上拔尖了。” 对于内院来说，两窍属于垫底，开三窍最常见，四窍就很不错了，五窍贯通，哪怕在这里也是凤毛麟角，其他学校的内院，一届可能就只有一两个。 林祥云心里也挺高兴，这些可能都是未来华夏超凡世界的中流砥柱，当然越强越好。 “不错，看来大家这些天都没有懈怠。这个月突破的，下午都在一楼集合，我给你们讲一下三境修行的要领和四神的相关理论。解散吧。” 众人一哄而散。 周助教这时候才说道：“但是那个叫陈默的学生，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他什么情况。” 林祥云问道：“你就没问问？” 周助教两手一摊：“我就没见过他。” “....” 林祥云实在有点绷不住，“你先去跟高邢策划一下教案，我来对付陈默。” 正在他掏出手机准备给陈默打个电话的时候，突然感应到了什么，回过头，只见神秘少女站在天台的边缘，一眼不眨的盯着自己。 难道说... 林祥云不敢怠慢，连忙跑了过去，一转眼就来到了楼顶。 “我破境了。” 少女身上依然罩着宽大长袍，脸色很平静。 她只用了一年时间，就突破四境，步入了超凡。 林祥云脸色变幻片刻，也顾不上别的，立马就将少女带回自己的办公室，边走边关掉了陈默的联系人界面，拨通了另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 与此同时，覃虎正瘫在椅子上进行例行的复盘。 今天上午的他很有精神，二十八次尝试插话，其中三次成功，取得了显著突破，他现在要向四次发起冲击。 而陈默已经正吹着口哨走出了校医院，顺便在脑子里加点。 [心法：和合生气真诀。] [境界：开窍(976/1000)] [阳窍贯通。] [刚窍贯通。] [明窍贯通。] [灵窍贯通。] [火窍贯通。] [可分配经验：55。] 第82章 献丑了 陈默心满意足，在一个多星期的不懈努力之下，他终于突破了三境。 就如同修行界的理论所说，越往后，每个境界之间的差距就会越来越大。 当初突破二境的时候，他最明显的感觉仅仅是力气增强了一些，其他身体机能比如听力之类的，要经过仔细体会才能发现。 而突破三境就不同了，他直接感受到真气在体内流转更为顺畅，就好像严格遵守作息时间，早睡早起并持续戒导一个月之后那样，神清气爽。 当然，除开身体，面板自然也发生了变化，不出所料，四个分支都可以随意加点。 [心法：和合生气真诀。] [境界：分神(0/3000)] [青神：0/800。] [白神：0/800。] [赤神：0/800。] [玄神：0/800。] [可分配经验：31。] 他没有急着分配经验，而是打算先利用五窍贯通的优势，把穿叶刀入个门，然后将熟练度点上去再说。 至于境界和四神的进度，可以等到掌握了半截式，再看看哪一方面提升更大。 陈默轻车熟路地来到不会打开之门，从旁边的围墙翻进内院。 每次他从普通班的操场进来，都会产生一模一样的感觉，就好像紧绷的神经突然得到放松。 大概是因为这里总是一样幽静闲适，不像外面，随便朝任何一個角度看，都只能找到拼命练功的学生。 当然，现在基本不会有人在路边闲逛，因为是饭点。 陈默提前完成了任务，用十天时间就达成了五窍贯通外加突破三境。 今天下午他就不打算去校医院了，因为想先在这里把半截式入个门，然后分配熟练度上去看看效果。 由于覃虎的负隅顽抗，今天他又来的晚了一些，所有人都已经吃完饭休息去了。 陈默自己凑合随便吃了点，然后照惯例装了一兜子水果，准备去天台投喂神秘少女。 然而当他再次来到熟悉的地方时，却没有见到熟悉的身影。 不知道为什么，陈默感觉心里咯噔了一下，他赶紧回到三楼，跑到走廊深处，发现林祥云那间从来都开着的办公室门今天关上了。 他大概猜到是神秘少女出什么问题了，但他不会算命，更加具体的事情就想不到了。 一直到午休结束，陈默都还没有见到林祥云，他只好撅下一截树枝来到练武场，站在了木人桩之前。 看到他出现在这里，所有人都震惊了。 “卧槽，你居然来练功了？” 连陆凌都忍不住爆了粗口，主要选拔结束一个多星期了，他就没见过这场面。 上一次陈默出现在练武场，还是为了给新生讲题，要么就是每天挨那么一下揍然后跑路。 现在他居然看起来要练功了？ 其他人的想法自然也差不多，不知不觉的，竟然有不少人跑来围观。 陈默摆了摆手：“你们别打扰我修行。” 薛起凤叉着腰站在那个木人桩后面，吊着眉毛问道：“你这是要练半截式？” 他并不知道陈默要练的是什么，但这架势还是很容易辨认的。 刘宁问道：“你练哪招啊？” 这时候，陈默已经后退了几步，准备按照高邢传授的方法运气。 “穿叶刀。”他回答了一句。 听到这个半截式的名称，其他人都有些没有料到。 “居然是高助教的那招？难度很高的啊。” 陆凌摩挲着下巴，“你之前练过没有？” 陈默摇了摇头：“今天是第一次。” “搞得跟真的一样，第一次练你这么严肃干什么？难道想一次练成吗？” 薛起凤在边上蹲下来，然后图穷匕见，“要是你早点跟我决斗，说不定早就在战斗的时候悟了。” 陈默冷笑一声，握紧了拇指粗细的树枝：“如果我说，最多不超过三次尝试就能成功，你信吗？” 不信！ 薛起凤想这么说，但他看到陈默坚定的眼神，竟然有点怂了，愣是没说出口。 陆凌和其他人自然也不会贸然插嘴，毕竟能让薛起凤闭嘴的人，内院里没几个。 刘宁说道：“那你快开始吧。” 不知道为什么，众人竟然对结果很期待。 陈默斜握树枝，目光凛然，沉声道：“献丑了！” 说罢，他直接调动真气外放，一股肉眼可见的青芒骤然缠绕在树枝上。 紧接着，只听见啪的一声脆响。 树枝裂开了。 “....” 众人期待的目光变成了呆滞。 就这？ “喂....你都没出手，它就裂开了啊。”薛起凤都傻眼了。 就连陈默都有点绷不住：“咳。我先测试一下真气强度，这次不算。去，给我再找几根树枝来。”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薛起凤还真就屁颠屁颠找树枝去了。 陆凌却在旁边暗自奇怪。 不对吧，这真气强度是二境？ 如果换成胡铭轩这种直肠子，恐怕当场就要问出来了，不过陆凌向来沉稳内敛，所以只是在一个人琢磨。 难道是破了三境，又或者开了火窍？ 正在他思索的时候，薛起凤已经回来了。 这家伙到底是个耿直的人，叫他去撅树枝，他直接抱了一堆回来。 “拿去。” 陈默看到满地树枝，起码有几十根，他弯腰捡起了其中一根。 这一次，他真的认真了，青芒再次缠绕于树枝之上，却没有刚才那么刚猛暴烈，显得灵动了许多。 毕竟他是五窍贯通，有明窍这样提升念力，增强对真气掌控的辅助。 刚才不小心弄断了树枝，只不过是因为没经验，就好像开枪射击之前先测试弹道一样。 陈默仔细感受着真气的流动，当感受到气流形成回环，完全受到自己控制，仿佛枝条成为了手臂的一部分。 接下来，他终于迈步了。 脱胎于敕墨剑经的穿叶刀不是只有挥剑这一环，步伐、身法和真气控制都囊括其中。 这招对修习者的所有素质都有很高的要求，如果拿给随便一个什么人去学，基本总有一环无法紧密配合。 但这时候，火、刚、灵、阳四窍也开始发挥作用。 力量、速度、真气的宽厚度和烈度全都高于常人的陈默化作一道劲风冲了出去。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作为同龄人之中的天才，他们可以感受到这一招有成功的迹象。 啪！ 陈默的身影一闪而逝，在一声脆响之中，又有东西裂开了，但不是他手里的枝条，而是立在那里的木人桩。 第83章 不仅而且还 陈默第一次试图出手之前，没有控制好真气，让枝条在手里爆开，就说明他真的是第一次尝试练习，做不得假，除非他故意在演戏，但显然没必要。 在这样的前提下，每个人都相信，刚才这一“刀”其实是他第一次出手。 但是第一次出手就把穿叶刀入门了？ 陆凌站在那里久久没有动弹，他刚才就感觉情况有点古怪。 正常人想单凭真气把木质粗细的树枝震断，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他正想上前询问，就见薛起凤一下跳了起来：“你真是第一次练穿叶刀？一次就练会了？你其实是先天澄明剑心吧，我不相信一般人能有这种悟性。” 陈默谦虚地摆了摆手：“不，我只是把你们休息的时间都用在了练习上。” 包括薛起凤在内的众人都惊疑不定。 难道他每天不来练武场，真是在没人的地方偷偷努力？ 许多人都在嗡嗡的议论，另一头的那些新生有些好奇，但还不等他们过来凑热闹，就看到林祥云和两个助教都从三层小楼那边走了过来。 “干什么呢？这会不练功吗？” 林祥云前面的人群自动分开，然后露出了对面的陈默。 看到这家伙他就气不打一处来，故意凶巴巴又阴阳怪气地问道：“哟，陈大少终于肯屈尊来练功了？” 陈默一听对方有怨气，就赶紧发动嬉皮笑脸：“林教习，虽然我不在这地方的时候也会努力修行，但也不能完全脱离群众嘛。” 林祥云背着手迈步过来：“哦，是吗？不在的时候也努力修行。那我想问问，你是贯通五窍了，还是突破三境了，或者练会半截式了？” 此话一问，其他人就等着看戏了。 他们可是刚看到陈默用穿叶刀砍断了木人桩，林祥云这是直接撞枪口了。 还是陆凌比较厚道，开口说道：“林教习，其实陈默他....” 林祥云今天就是想扮演一个严师的角色，好给陈默一点教训，让他态度端正一些。 他知道陆凌是个厚道人，开口肯定是想帮这小子开脱，所以直提前阻止。 “你别说话，让他自己说。” 陆凌在心里默默叹息。他并不是想帮忙开脱，只是想阻止教习的脸被扇一巴掌。 其实陈默也是个厚道人。 他也想给林祥云留点面子，于是干笑道：“林教习，咱们还是私下说吧。” “私下？没空，我待会还要说事儿，你直接说。” “....” 这就没有办法了，陈默只好说道：“我不仅贯通了五窍，而且突破了三境，还练会了穿叶刀。” 他晃了晃手上的枝条，又挥了挥手示意人群让开，露出了后面那個破碎的木人桩。 林祥云明显愣了一下。 但不只是他，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刚才光顾着震惊于顿悟穿叶刀，却没有多想，除了陆凌以外，没人料到他会来这么一句。 薛起凤的眉毛竖的比平时还高：“你说什么？五窍贯通，还破了三境？！就这么几天？！” 他一方面觉得不可能，另一方面又觉得很合理。 如果已经拥有了三境的真气厚度，外加五窍的配合加持，那么一击学会穿叶刀，也就不显得那么不可思议了。 但不可思议的事情就变了啊！ “你不是十天之前还是三窍贯通，二境后期吗？怎么突然就三境五窍了！不公平！” 说实话，薛起凤是个人狠话不多的类型，很少有人看到他这么激动，但自从陈默来了以后，他好像人设崩塌了。 林祥云到底更稳重一些，他抓住陈默的手，扣住他的脉门说道：“运气。” 片刻之后，他也没绷住，下意识的问道：“你怎么做到的？” 作为一个宗师之境的强者，就算来上一百个三境的人也别想伤到他一根汗毛。 但超凡世界以实力论成败没错，问题在于，如果一个人的修行速度过于快了，就表示哪怕现在还很弱，早晚也会变得很强。 负责分析数据的周助教走上来，一脸严肃地问道：“林教习？” 林祥云明白他意思，点头确认道：“他现在的确是分神境，并且拥有五窍贯通的特征。” 直到这时候，围观的内院学生才终于爆发出一阵低呼，尽管他们其实刚才已经相信了，可总教习的认证就好像合同最后的那一个签章，让这个结论具备了“法律效力”。 刘宁戳了戳陈默的肩膀：“不是哥们儿，你之前搁那扮猪吃虎呢？我碰你一下你就倒，还说什么受伤了。” “不光是伱啊。”还有人在旁边说道，“他跟我们打的时候都放水了！” “卧槽，你才是真正的天才啊，连薛哥都比不过你。” “什么薛哥？真不熟，我只认识默哥。” 还没突破三境的那个叫朱宵的女生看向黄翠，哭丧着脸说道：“坏了，这下只剩咱俩了。” 黄翠微笑道：“一起加油吧。” “诶，你怎么不眼红啊。”朱宵倒是很直爽。 “为什么要眼红呢？” 黄翠从来不会因为陈默的进步而眼红，也不会因为两人的差距而焦虑，就像她知道陈默就算以后达到了圣境，也不会看不起自己一样。 三个教习被突如其来的消息打了个措手不及，短暂的商议之后，两个助教去制定后续计划。 林祥云留下来说道：“这个月刚突破的留下来，我讲一讲分神境的心得和有关四神的理论，其他人感兴趣的也可以留下听。” 然而只有刚突破的几人留了下来，剩下的全都迫不及待地去练功，生怕再拖下去就会被远远甩在后面。 可以说，陈默以一己之力让内院的气氛都变得紧张了几分。 “坐，都坐。” 林祥云按了按手，等到所有人全都坐下之后，说道，“四神，是三境之后的四个方向的分支，有些类似于二境的五窍，其中有相似之处，但也有区别，有没有人来讲讲异同的？” 说着他就看向了陈默，然而后者毫无反应。 林祥云眉头一皱，按套路这小子不是应该已经开始自动哔哔了吗？ “陈默，你不想来讲两句？” “林教习，你是了解我的，我这人胆小不爱说话，还是您来吧。”陈默面不改色地说道。 第84章 真不是我干的 “青、白、赤、玄四神，脱胎于我国传统神话的四象，在不同文化的国家或者地区也有不同叫法，但归根结底就是四个方向。” 林祥云坐在练武场的阳光里，把刚才打木桩用的树枝撅成四段，分别摆放于东西南北四个方向。 “青神，俗称大号刚窍，对体魄有多种途径的提升，适合武道途径的超凡者。” “白神，位于明窍与灵窍之间，对剑道途径的超凡者有大幅提升。我再强调一遍，防止有人之前没认真听，剑道并不单指修剑，凡是假于外物的功法，都算剑道，包括傀儡、分身。” “赤神，不用多说，法修专属，要说是大号火窍也不太贴切，它也能提升一些对法术的感悟。” “最后一个玄神最为特殊，它的作用就是对另外三神的加强，这个没什么好说的，最好是能觉醒前三神之中的任意一个，然后再额外加一個玄神，当然，这只是理想状况。” 陈默举起了手：“不对吧林教习。” “哪里不对了？” 陈默回答道：“我记得在书上看过，玄神对另外三神有粘合作用，让整个四神出现升华，成为真正的四象。” 林祥云挠了挠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言道：“但是你刚破境，有些事情可能不清楚。不是我打击你，觉醒四神的难度比开五窍难多了。 我刚才也说了，前面三神其实各自对应了超凡者的三条道路，这是一种有点玄乎的东西，在部分地区，他们甚至将其归结为命运，但我们华夏国一般认为是天赋原因。 反正不管怎么样，因为掌管的是不同的超凡途径，也就是说，四神齐开的情况只存在于理论上，因为每个人都有适合自己的路嘛。” 陈默眯起眼睛：“你的意思是，以前没有出现过四神齐开的先例？” “据我所知，没有。”林祥云说道。 这下陈默就来劲了。 这四神所需的点数是比五窍高上不少，可只要按部就班加过去，就能稳开。 敕墨剑经这东西以前没人练成，就是因为需求六边形战士，样样精通。 说不定自己真有机会成为第一个完全掌握这个功法的人。 此时，林祥云看到了他跃跃欲试的眼神，最终没有说话，因为他要继续把课讲完，但是等到半个多小时之后，要给其他人说的事情说明白以后，他叫住了陈默。 “你跟我过来。” 看着走远的两人，刘宁有些艳羡地说道：“哎，第二个薛起凤。娘的，怎么咱们这届天才这么多啊？” 在普通班的人眼里，内院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天才，可有人的地方就有社会，任何一个群体都会不自觉地分个三六九等。 陆凌深有同感：“不知道其他武校会不会也是这么个状况。” ..... 陈默走在内院的林间小道，每一步都踩在石板上。 林祥云跟在后面，问道：“你的目标武院是哪一所？” “目标啊？” 陈默背着说道，“顶级武院，还没决定是哪一个。” 林祥云笑道：“不错，正该如此，你是有天赋的人，或许不比我差，如果时间再充裕一些，基本上稳进顶级武院。” 原本他还觉得陈默一天到晚不着家，打算找机会好好特训一下，结果这下好了，仅仅十天时间，不仅破了境，还莫名其妙多开了两窍，顺便学会了一个难度极高的半截式，没什么好训得的了。 他继续说道：“不过我马上要走了，只能最后提醒你，别懈怠，超凡之路变数很大，就好比你刚上武校，能在炼气卡上一年，或许你的体质本来就与众不同。” 虽然诱发觉醒的时候，超凡教育管理局就要检查体质，但就像科学一样，超凡界的理论也在不断进步。 他觉得说不定未来什么时候，就能确定陈默这种境界忽快忽慢是某种新的先天天赋。 不过陈默并没有把什么变数的说法听进去，他只是猛地回过头问道：“你要走了？” 林祥云说道：“是。我不能告诉你为什么，但你应该明白原因。” 陈默点了点头。 “另外，不要跟任何人说有关她的事情，这是为了伱自己好，记住了吗？” “记住了。” 陈默有些遗憾地盯着他，“可你还啥都没教我啊。” 一听这话，饶是林祥云也忍不住老脸一红。 “这个，没办法，事出突然，我待会就要走。再说了，其实你也没什么好教的嘛。” 陈默笑而不语，反正他就是提一嘴加深一下印象。 林祥云一琢磨，继续说道：“以后咱们肯定会再见的，你这样的人绝对不会籍籍无名。也许下次见面就是在冥渊了。” “冥渊？那你给我讲讲呗，听说境外的任务都跟冥渊有关系，但一般人都不怎么了解。”陈默说道。 林祥云啧了一声，好像有点后悔提起这个，他只是说道：“因为冥渊的入口都在境外禁区，而且那地方的具体状况，对普通人来说太沉重了，一般都不说。 我不应该跟一个武校学生讲太多，你去了武院之后就会接触。” 陈默问道：“那你要去哪，回青风山吗？” 林祥云回答道：“肯定要回。但之后去哪就得保密了。” 其实他刚才已经明示过了。 陈默识趣的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换了个话题：“那，我可以考青风山吗？” “当然可以，你现在是内院学生，有资格报考包括青风山在内的所有武院。不过还是那句话，你得确保实力足够。 一定得记住，你现在和在普通班的时候赛道不同了，跟你竞争的对手个个都是天才，青城市不算什么大城市，到时候一定会有更有天赋的人作为你的对手出现。” 林祥云说得很诚恳，尽管根本没教陈默多少东西，但两人至少说过不少话。 “我会考上的。”陈默说道。 林祥云愣了一下，这句话的语气有些熟悉，就好像当初一班来参观之后，对方说会通过选拔进内院一样。 这次，他不想泼冷水，而是打算出言鼓励，可头一抬，他就愣了第二下。 眼前有一棵光秃秃的树，枝枝蔓蔓基本都被薅完了。 他两手一叉，有点无奈地说道：“你撅树枝就撅，别逮着同一棵祸祸啊，你这小子，啥都好，就是总干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陈默也是一脸无语：“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这次真不是我干的....” 第85章 先去一趟校医院 “听说你要走了？”陈默走进了林祥云的办公室。 这里和之前一样，办公桌上乱糟糟的，摆放着各种书本和笔记，但区别是，坐在桌后的换成了罩在长袍里的少女。 “嗯。”对方没有修行的时候，好歹回应了一声。 “哎呀，到现在都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叫隋珂。” “真巧，我叫陈默。” 少女有些不解：“为什么巧？” 陈默尬笑了一下：“开个玩笑而已。” 隋珂歪了歪头。 陈默有些无趣地摸出俩巧克力扔过去：“太仓促了，也没准备啥礼物，将就一下吧。” 隋珂盯着手里的巧克力看了一会，然后把手伸进长袍的衣襟，然后掏了一把剑出来。 “这个，是回礼。” 陈默都傻了，一个肤白貌美的少女从衣服里掏出个这玩意儿，总体而言还是挺出乎预料的。 “你衣服里是有个百宝袋吗？”他吐槽了一句。 隋珂点头道：“是的。” “....” 真是天赋决定待遇，空间装备很值钱，换一百個老吴送的基础护臂都绰绰有余。 陈默看向对方手中的东西，是一把短剑。 都说三尺青锋，这把剑最多只有一尺半，藏在深青色的鞘里，至少看起来挺精美的。 他没有伸手，摇头道：“这个还是算了吧，太贵重了。” 隋珂眨了眨眼：“为什么贵重就要算了？” “因为...” 陈默有点无语，“这有什么好问的，无功不受禄嘛，我不能凭白接受太贵重的礼物，因为不对等。不是，你不懂世俗的潜规则吗？” 隋珂摇头道：“我有一些先天天赋，对我的思维产生影响，所以我的想法和正常人不一样。” 一些？ 陈默又傻了。 这是什么天命之子啊。 他问道：“从小就是这样的？” 隋珂自始至终都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她摇头道：“是的。” “你家里人就没发现你的异常？” “发现了。他们觉得我是智障。” “....” 陈默被这份真诚给噎住了。 他心里迅速闪过许多带有负面效果的先天天赋，一部分跟心境或者悟性有关的天赋，就会导致一些看起来像是精神疾病的现象。 但这种天赋比胡铭轩的那种脱兔灵脉一类的东西，要少见太多了，百分之九十九的智力障碍或者其他疾病也和修行天赋无关。 这时候，少女好像终于想明白了回礼不对等的事情，于是她说道：“我明白了，你认为食物不足以换来一件灵器，如果你收下了，我就吃亏了，对吗？” 陈默龇牙咧嘴地说道：“勉强对吧。” 于是少女收回短剑，又从抽出了一把短刀：“这个不是灵器，不值钱。” 同样是一把一尺半的短刀。 陈默抽出来看了一眼，与其说是刀，不如说是一把一边有锋的剑。 “我最近正好开始练刀了，谢谢。” 隋珂笑了一下。 陈默挠了挠头：“感觉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再见吧。” “再见。” .... 当林祥云要走的消息传出来之后，所有人当然都很震惊，这是从没听说过的事情。 离大考还剩两个月，这时候突然更换总教习，几乎是不会发生的情况。 “那林教习走了，谁来教我们啊？” 对于这个问题，多数人还是比较关心的，毕竟不是谁都能用面板直接加点。 一众学生聚在操场上讨论，颇有点人心惶惶的意思。 尽管不是谁都知道林祥云的来路，但谁都能看出，这个教习的实力，放在武院里也是不差的。 作为助教，高邢发现了学生的异状，于是他索性将人都集合起来。 “既然你们都知道了，我就详细说明一下。” 他推了一下眼镜，“由于一些特殊原因，林教习要暂时终止担任内院总教习的职务。在临走之前，他已经作出了妥善安排，会有足够专业的教习接任。根据我了解到的情况，今天下午之前人就能到。” 众人面面相觑，感觉有一肚子问题要问，但又不知道从何问起，只能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讨论。 “都该干嘛干嘛去，只是换个教习，修行更多要靠自己。”高邢试图维护秩序。 然而天才聚集之地的问题就在于不容易管理。 平时林祥云在，还能把场子镇住，毕竟要是谁敢乱跳，他只需要一根手指头就能把人按地上。 高邢虽然也有境界压制，但相比之下，如果真要动手，肯定可以压制所有人，但不会那么云淡风轻。 正在他头疼该怎样平息学生们的躁动时，目光一转，只见练武场的角落里，有一个身影正在勤奋地练习穿叶刀。 陈默？ 高邢有些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但他不会浪费这个机会：“都给我安静！你们学学陈默，同样的状况，他就能沉下心来，你们一个个都又在干什么？”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那个平时都不见人，突然就五窍贯通外加破境，还一刀直接学会半截式的同学，顿时感觉一阵无语。 这时候你努力上了？！ 但问题在于，陈默现在的境界进度虽然还垫底，但他五窍贯通，加上超高速破境，如果让他再练个把月，说不定还真没几个人赶得上他。 于是乎，不论是薛起凤这种又开始惦记决斗的人，还是其他不想被超越的人，全都老老实实地跑去练功了。 高邢这才松了一口气，并暗自给陈默记了一功。 ..... 兰桥武院是个二流武院，但二流只是综合水平，不代表其中就没有个别一流强者。 康珑就是个一流强者。 大部分时间，他都在冥渊里执行任务，最近因为一些私事，他临时返回了境内。 结果回来没几天，就接到了一通电话，一位故人拜托了他一件事情，于是他答应了下来。 “啊？去青城武校？” 年轻的武院弟子没忍住低呼了一声。 “怎么了小顾，伱有什么问题？”康珑看向了惊呼的弟子。 “没有没有，因为我就是青城人，而且我妈还在校医院工作，感觉太巧了。” 凭康珑的实力，在兰桥这种二流武院里自然地位很高，这些弟子对他很敬畏。 他微笑着说道：“哦。我到了之后，先去校医院拜访令堂。” 听到这话，小顾脸色一变。 主要是，康珑本来就像个人形铁塔，光头、皮肤黝黑，脸上和脖子上各有一道狰狞的伤疤，看起来像个土匪。 这种人嘴里说要拜访，听起来就像是在说要上门寻仇。 “康前辈，我觉得倒也不必....” 第86章 面子圣体 陈默的穿叶刀已经入门了，他的面板也发生了变化。 [敕墨剑经（残）：简单掌握（0/200）。] [可分配熟练度：405。] 半截式的面板很简单，但是旁边有一些额外的说明，看起来很复杂。 陈默仔细读了一会，大概弄清楚了说明的意思。 首先一点是，正常的功法都会分成好几层，比如几重天之类的，但半截式一般不分，毕竟只是二三境学来过渡用的。 但陈默的面板把穿叶刀分成了三个阶段。 简单掌握、熟练运用、完全精通。 每个阶段威力都会提升，达到完全精通之后，基本就是四境之下修习半截式的极致。绝大多数人，直到四境开始练功法之后，都达不到这种极致程度。 另外，完全精通以后还有个好处，那就是可以直接寄存熟练度，等比例转化为敕墨剑经的熟练度。 放在陈默身上，最不讲道理的地方在于，别人练习功法不仅要靠努力，还得有思考理解和本身的悟性，他只需要加点就行。 别看练半截式的基本都是内院这些外人看来的天才，可天才之间也有不同，或许有的人就是练心法更轻松，一到功法就不行了。 这大概类似于理论研究和应用的区别。就算以后修习功法，也存在那种明明花了大功夫，却不能将其修习至炉火纯青的状况。 有的人学习能力强，有的人自带相关天赋，就会比其他人有优势。 陈默这个面板基本就等于自带一切悟性类天赋，而且不挑类别，尤其适合难度极高的敕墨剑经。 陈默没有犹豫，直接把熟练度全部扔到了穿叶刀的进度上去。 [敕墨剑经（残）：熟练运用（205/500）。] 随着熟练度提升，他又体会到了那种要长脑子的感觉。 一些莫名的信息用诡异的方式灌输进脑海里，就连握刀的感觉都不一样了。 “去测试一下技能强度好了。” 他提着隋珂送的刀，走向了内院角落。 这里有一个单独的场馆，面积不大，和一间教室差不多，里面也没什么别的东西，就是中间有四個粗细不等的金属杆。 金属杆不是随便找的，而是经过精心测算，据说加入了冥渊产出的特殊材料，模拟出和超凡者相似的防御能力。 左边两根杆是二境，右边是三境。 陈默抽出了寒光闪烁的短刀，屏息凝神，调动真气。 唰！ 他身影一闪，从最右边那根代表三境的金属杆旁边滑过，并不显得如何用力，就好像只是吹过了一缕风。 然而在一阵丝滑的断裂声中，那根杆子断成了四节。 他只出了三刀，大概是因为熟练度只有二阶段的一半，如果达到三阶段的完全精通，说不定就能像高邢演示时的那样斩出七刀了。 陈默看向自己的右臂，感觉这个半截式的强度果然不低。 他斩击的目标可是三境，虽说模拟的标准只是普通三境，肯定比不上薛起凤那样自带不灭之体的防御力，但也是实打实的三境。 而他刚才出手的时候，完全没有感受到任何一丝阻滞，就像切豆腐一样丝滑。 心满意足的陈默离开了测试半截式用的房间，没有再次返回练武场，而是直奔不会打开之门，翻过去之后跑向了校医院。 虽然破境了，但他依然要努力。 毕竟距离大考也就两个月多一点时间了，他还得把四神觉醒，并且让境界达到三境后期，只有这样才能在大考的时候确保能考入顶级武院。 ..... 呼—— 飞机从空中滑落，停在了青城市那座规模不太大的机场里。 康珑提着一件单层薄夹克，还有一个在他手里仿佛没有重量的旅行包走出了机场。 “喂！祥云啊，我到了！” 他另一只手拿着电话，说起话来粗声粗气的，“你看你还这么客气，你的面子我肯定要给，这点小事怕什么，我反正明年初才回冥渊呢，刚刚好。” “嗯，嗯，我知道，放心，我以前在武院也带过刚来的后辈，有的是经验，孙老也在嘛，大不了我请教他。 什么？倒也不必问他？你有点太不给孙老面子了啊，哈哈哈。我知道分寸，肯定不会用冥渊标准去对付一帮学生啊，肯定要减量的，行吧，挂了。” 他抬着头，想从指示牌上找找从哪去停车场，但还没等看清，就听见旁边有个激动的声音传来。 “康先生！您好您好，久仰久仰，幸会幸会。”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冲上来握住他的手，“我是唐双的大哥，他特地叮嘱我来接您去市里，咱们青城这个小地方就是太偏了点。” 康拢短暂地愣了一秒钟，然后就想起了是谁：“哎呀这个小唐，我就随便提了一嘴，他还让你亲自跑一趟，真的是。” “哪里哪里，来，这边请。” 西装男人身边还跟了一个秘书模样的女人，但只是跟着，并不开口。 一行人来到停车场，早已停好了一辆刚洗过的商务车，西装男人亲自开门，弯着腰伸手挡门梁，等到康拢坐上去以后，又换成秘书来帮他当门梁。 “康先生，我订了酒店，咱们....” “去武校。” 康拢摆手道，“我有工作嘛，不耽误唐总时间了。” “好好好，小王，直接去青城武校。”西装男人对司机说道。 司机心里很纳闷。 自家老板好歹也是八门武院在青城这边的大供应商，在这地方属于首富梯队的人了，竟然会对这个看起来像是街溜子的光头男人毕恭毕敬。 估计是个厉害的超凡者，只有这个结论才合理。 ..... 校长办公室。 孙京平正拿着塑料壶给桌上那些花儿浇水。 身后，教务主任刚走进来：“校长，那个新教习马上就到了？但是管理局那边说通知都还没到，会不会还有变数？” 孙京平转过头来：“放心吧，上面会给他批的。” “您这么确定？”教务主任半开玩笑地说道，其实是想探探底。 “那当然，林祥云叫来顶替的人叫康拢，在冥渊被他们叫面子圣体。” 孙京平笑眯眯地说道，“就和我年轻的时候一样，到哪都受人待见。” 教务主任脸颊抽了抽，心想林教习好像就不怎么待见您老人家。 第87章 校医院里的奇怪学生 “你好你好你好。” 孙京平和康珑光握手就握了一分钟。 一个是德高望重的老前辈，一个是喜好交际的面子圣体，两人十分客气地不断你好，急的教务主任在边上都插不上嘴。 “先坐。” 孙京平把人带到沙发前坐下，“一路过来辛苦了吧？” “不辛苦，飞机俩小时就到了。” 康珑笑呵呵地说道，“去机场的时候，武院的华教授顺便把我送过去了，下飞机以后，青南科技的唐总又来接我，哎，其实不用的，冥渊那么艰苦的条件我都能坚持，干嘛像生怕把我累着一样。” 教务主任心道这人看起来真不像个高手，哪有真高手把这些事情挂嘴边的。 他在心里冷哼一声：“哎呀，康教习真是交游广阔啊。” 但是笑得很腻歪。 一番寒暄之后，康珑突然站起了身：“行了，这样吧，校长，主任，你们就先忙，我差不多该去内院认识一下学生们了。” 孙京平很自然地说道：“这样，我陪你去吧，顺便帮你引荐一下那两个助教。李主任，你去安排一下后面的教学计划，顺便确认管理局那边的流程。” “不不不。” 康珑说道，“这点小事，孙老您就不必亲自去了。” “要的要的，他们那下午有小点心比外面食堂的好吃。” 孙京平的笑容都带上了几分奸诈，但看到康珑脸色不对，他立马接了一句，“我去检查一下，看看厨房做的时候有没有偷工减料。” 康珑感觉这位老前辈好像和想象中不太一样，但他是面子圣体，不仅别人给面子，他自己也给别人面子，当然不会深究，甚至像林祥云那样直接戳破。 “哦对了，孙老，我想先去一下校医院。” “啊？” 孙京平有些不解，“你身体不舒服么？” “哦，不是。” 康珑笑道，“我今年帮师兄带一个小徒弟，他说他妈妈在这里的校医院工作，我带了些礼物，去看望一下。” 孙京平哦了一声，心道怪不得他跟超凡界许多人都能说上话。 作为一個宗师之境的人，竟然不嫌麻烦，还记得探望一个年轻后辈的长辈。 他可是知道，康珑所在的兰桥武院只是个二流武院，大部分弟子门人资质，放眼整个超凡界，顶多只能算是一般。 但就算如此，他作为长辈，而且是整个武院的中流砥柱，宗师之境的超凡者，竟然挂记着探望一个普通弟子的家属。 孙京平自认为，如果换成自己，就算记在心里也不一定能做到。 或者说，偶尔一两次还行，如果对谁都是如此，那也算是一种能力。 两人于是离开办公室，直接往校医院而去。 ..... 校医院大体上有两种人。 一种是医生，一种是病人。 但大体之外，还有一些奇怪的家伙，比如陈默。 按照惯例，上午和覃虎交流人生，下午跟顾美云探讨医术，所以现在，他正在外科诊室里面嗑瓜子。 一般来说，那些医生处理的只是些跌打损伤，倒是有空跟他聊天。 但如果有学生有比较严重的创口，需要缝针等精细活儿的时候，那么他一般会保持安静，省得给操作的医生哔哔烦了，一针捅到肉里去。 所以此时房间里只有咔咔咔的嗑瓜子声，还有旁边神色尴尬的一年级女生。 她是不明白，这位学长为什么一定要坐在自己对面嗑瓜子，如果不是因为腿上扭伤涂抹了特效药膏正在恢复，她肯定早就爬起来跑了。 咣当。 顾美云把镊子扔进托盘里，脱下橡胶手套，走过来问那个女生：“感觉怎么样，腿还疼吗？” “我觉得她还有点疼，再等等吧。”陈默抢答道。 “谁问你了！” 顾美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正在女生瑟瑟发抖不知道该不该忤逆学长的时候，诊室门口出现了一张更加凶恶的男人。 脖子和脸颊上的刀疤显得狰狞恐怖。 要不是和气老头孙校长跟在旁边，女生都要惊叫出声了。 陈默心理素质极强，倒是一点不怵，招呼道：“哟，校长，下午好。” 孙京平没想到在这里也能碰见他，但目光瞬间就聚焦在他手里那一包瓜子上面了。 “你这小子怎么回事，校医院是你吃瓜子的地方吗？” 顾美云虽然平时总念叨陈默，但看到校长发怒，却忍不住想帮忙开脱两句，但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陈默抓了一把递过去。 “这个五香的好吃，谢瓜子买的，昨天放学我亲眼看着现炒的。” 校长斜着眼睛看过去：“真好吃？” “我啥时候骗过您老人家。” “....” 不管是床上治腿的女生，还是顾美云和康珑都有点傻眼。 “咳咳。” 孙京平想起了自己的身份，赶紧板起了脸。 “小小年纪就学会了这些，想收买我吗？我问伱，这个时间不在内院练功，跑到这地方来干什么？” 他深知吃人嘴软的道理，所以收下了瓜子，但往兜里一揣。 我不吃，就当无事发生。 陈默说道：“我刚才一直都在努力，只是累了，所以休息一会。” 顾美云眼皮跳了跳。 你小子什么时候努力了？刚才不一直在这教我们西荒省旅行攻略吗？还是照着网上的攻略念的。 不过她好歹还是没有在校长面前拆穿，虽然之前说过要打小报告，但显然有点刀子嘴豆腐心。 孙京平依然板着脸背着手，问道：“你努力？我前几天还听林祥云抱怨，说你一天到晚找不见人？ 我告诉你，内院只是你人生里的一小步，别以为能进那扇门就了不起，踏实修行是一辈子的事情！我问你，现在什么进度了？” 他怒目圆睁，试图露出最威严的一面。 “五窍贯通之后，今天上午也破了三境，顺便顿悟了一招半截式。” 孙京平顿时就变了脸：“哎呀哈哈哈，康教习，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我的得意门生陈默，我一向很看好他的。” “陈默，给你也介绍一下，这是你们内院新的总教习。” “你好你好。” “幸会幸会。” 几个人莫名其妙开始寒暄，躺在床上的新生只能瑟瑟发抖。 校长。 内院总教习。 五窍贯通的三境学长。 他们干嘛都围在我床边上啊。 第88章 一切都在那里 “康教习，您太客气了，我们家小凡多亏您照顾，还让您破费。” 顾美云推辞不掉对方带来的见面礼，只能满脸笑容地一遍遍感谢，“这小子，也不提前说一声，我都没准备。” 康珑摆手道：“都是自己人，不用这么客气。小凡挺刻苦的，以后一定有前途。” 然后又是一顿寒暄，才终于有要走的苗头。 康珑拍了拍陈默的后背：“走，先跟我回内院，和大家都认识一下。” “是。” 陈默依依不舍地和诸位医生道别，然后被欢送出了校医院。 “小陈啊，我没理解错的话，你现在是五窍贯通，刚破三境，是吧？”康珑已经开始打探情况。 “是。” “不错啊。” 康珑并不掩饰赞赏之情，“五窍贯通是很少见。不管你以后走哪条路线，都会有一定的好处。你练的半截式是什么？” “敕墨剑经截下来的一招。” “敕墨剑经？” 孙京平和康珑都转过头来。 陈默没想到两人反应这么大：“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康珑显然是个懂行的，他皱眉道：“这是云哥叫你练的？” “是吧。我说我要练个厉害的，他就让高助教教我这招，我猜大概是想叫我知难而退。” “嚯嚯嚯。” 孙京平掩嘴笑，“他知道你们这些小年轻不见棺材不落泪，得用实践让你明白。嗯？不对，你刚才说已经学会了一招半截式。” “我练会了呀。” 陈默贱兮兮地说道，“感觉难度一般。” “....” 康珑严肃了一些，在他凶恶面貌的衬托下，显得像是要发怒一样，“你是五窍贯通，练会了也很正常，但是以后....” 他摇了摇头：“算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嘛。你放心，当一天你的老师，这辈子就是你的老师，以后如果卡壳了，我找人帮你想办法，哈哈哈。” 他说着说着突然就爽朗的大笑起来了。 像个土匪。 陈默顿时好感度拉满，虽然自己大概率不会卡壳，但至少这人的话听着很爽。 孙京平啧了一声，有些担心一个好苗子被耽误了。 不过转念一想，功法这种东西，就算练不会，后面也可以改换其他，于是便不再多说。 几句话的时间，三人来到了不会打开之门的前面，结果遇到了难题。 全能后勤大爷并不在，没人开门。 “嘶，该从另一个门走的。陈默，伱平时是怎么进门的？”孙京平问道。 “我？翻墙啊。” 陈默说道，“走另一個门还得绕一圈，多麻烦。” 孙京平眉头一皱，有点犯愁：“我是校长，翻墙说不过去。” 康珑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孙京平推了陈默一把：“你先翻进去从里面开门就行了。” 校长怂恿学生翻墙就说得过去了吗！ 康珑简直想当面说出来，不过这样会让大家都很没面子，作为面子圣体，他倒是没有开口。 陈默得到了许可，没有助跑，两步就爬上墙头跃了过去，打开内侧的插销，把两人放了进来。 康珑说道：“小陈，你去集合一下同学，我先去见见助教。” “在练武场？” “可以。” 于是三人分头行动。 陈默跑到练武场，直接找到了陆凌。 “新教习来了，让你去叫所有人集合。” 陆凌一点不推辞，点了点头就找到了薛起凤。 “新教习来了，让你去叫所有人集合。” 薛起凤哦了一声，找到了刘宁。 “新教习来了，你去叫所有人集合。” 于是十几分钟后，在内院练功的所有人都集合在演武场七嘴八舌地讨论。 胡铭轩挤进人群，有些畏缩地躲开薛起凤，来到陈默面前问道：“表哥，你见过新的教习？” “刚才路上正好碰到了。”陈默也不隐瞒。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陈默思考了两秒，回答道：“大号薛起凤。” 薛起凤：？ 陈默又补了一句：“我只是说长相。” 薛起凤：？？？ 就在这时候，康珑和两个助教一起从小楼的方向走进了练武场。 陆凌咧嘴一笑：“陈默说的没错诶。” 薛起凤只是眉毛看起来，总像是在生气，如果遮住的话，他的面貌只能说比较阳刚。 而康珑是真正的凶，大光头配刀疤，像个社会大哥一样。 “同学们好，我是你们的新教习，我叫康珑。接下来的两个月，希望我们通力配合，能让各位在大考的时候取得好成绩。” 他说话的时候一直在微笑，让面相变得稍微柔和了一些。 哗啦啦啦。 一群学生很配合地鼓起了掌。 “现在，听我口令，左高右低，新生两排老生四排，列队！” 康珑突然脸色一沉，语气突然变的强硬，“你们是内院的学生，都是天才，所以我对你们可不会太好，至少不会像林教习对你们那么好，知道为什么吗？” 没人接话，谁都知道这时候胡乱开口会触霉头，就连陈默都闭着嘴。 康珑继续说道：“实话告诉你们，三个月之前，我还在冥渊深处，几个月之后，我还要再去。而你们，以后注定也会身处那个只有强者才有资格去的地方，因为你们是天才。 在我的观念里，现在你们所学的一切，不是为了应付区区一个武院大考，而是在给超凡之路打基础，学得越多，以后就越能适应冥渊。” 他的目光扫过所有学生，不管是新生还是早已修行一年的老生，全都变得严肃。 胡铭轩在这时候举起了手。 “你有什么问题？”康珑示意他直说。 胡铭轩郑重点头，然后开口问道：“冥渊是啥？” “....” 陈默一巴掌拍在脑门上。 大意了，之前罗里吧嗦一大堆，没提过冥渊，因为想着对表弟来说，那个地方还太遥远了一些。 康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露出一个粗犷的笑容：“你不必知道冥渊到底是什么，你只需要确定，那个地方不是一般超凡者该去的。 但是，你能在那里找到一切。力量、财富、名声、奇遇、朋友、对手，古代的秘闻，甚至超凡之力的源头，只要你能想到的，那里就一定有。” 他收敛笑意。 “除非有谁告诉我，他什么也不想要，只想带着一身天赋，度过平庸的一生。 如果有谁是这样想的，现在就说出来，别怕，我不会鄙夷和嘲笑，也不会打压，我依然会指点你修行，而且教学计划会很轻松舒适。有吗？” 康珑看着那些青涩的脸庞，眼神好像一头择人而噬的凶兽。 第89章 教学计划 没有人说话，不仅是因为没人敢在上任的新官面前当出头鸟，更因为没人想要当一个平庸的人。 他们从诱发觉醒的时候开始，就已经被所有人，包括自己认定为天才。就连胡铭轩都有追求，更不必说别人。 看到没人开腔，康珑满意地点了点头。 “很好，那么都给我听好了。” 他锐利的目光里似乎闪烁着某种隐晦的兴奋，“现在要说的是，接下来的几个月的教学计划。” 众人屏息凝神。 这个教习从第一次露面就和林祥云完全不一样，就如他所言，从冥渊里出来的人，果然会给人不一样的压迫感。 康珑的目光从所有人的脸上转了一圈。 “我的计划就是....去旅行！” ？ 所有人都没绷住。 你说了半天，搞得像要做什么魔鬼特训一样，结果来一句旅行？ 就连两個助教都没料到这一出，眼睛瞪得老大，还不能表现得太明显，省得被学生看到了感觉不信任。 只有陈默提前有点心理准备。 冥渊出来的人的确厉害，但林祥云也不是省油的灯，在青风山都是天才的人，肯定不会比康珑差。 所以他从一开始，就没有被眼前这个新教习迷惑，如果魔鬼特训真有用，那林祥云肯定也会采用。 康珑当然要给所有人解释，他两手背在身后说道。 “现在，距离本届大考还剩下两个月的时间，我的计划是，本周之内从青城市出发，一边旅行一边修行。 我会带领你们去拜访其他武校、武院，甚至是一些你们想象不到的地方，在大考之前抵达选拔所在的剑门武院。” 听到这番计划，高邢很想反对，他真心觉得这种事情有点过于超前了。 从没听说过哪个武校会在旅途之中修行的。 然而就在他准备找机会和这个看起来不太靠谱的新教习私聊时，学生们爆发出了欢呼声。 “要去其他武校，还有武院？！” “康教习你太帅了。” “想象不到的地方，难道我们可以去冥渊？！” 陈默和黄翠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 陆凌举手询问道：“康教习，我只是有些疑问，其他那些武校和武院会同意我们去参观吗？” “哈哈，好问题。” 康珑中气十足的声音把嘈杂的交谈声压了下来，“鄙人虽不才，在超凡界倒还有几分薄面。 放心，我会把一切都安排好。你们要操心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观察、感受、修行。” “那不是三件事吗？”胡铭轩愣愣地问道。 “咳。不管怎么说。” 康珑继续安排，“你们回去之后，和家里人把事情说清楚。另外，准备好远行所需的物品。听明白了吗！” 他最后一声大吼。 “明白！” 等到学生散去之后，两个助教都是一脸为难。 “康教习，这种计划，会不会先去和校长商量一下比较好啊？” 按照规定，内院的具体教学内容由总教习全权负责，但武校的校长拥有监督权，双方是相互配合的关系。 两人提出这么个话头，就是想利用更高层次的力量进行阻挠。 毕竟正常的校长听到如此大胆的计划，肯定不会同意的。 然而他俩忽略了一件事，孙京平不是个正常人。 当三人走进茶水间，找到正在偷吃点心的老头说明原委之后，他的第一反应是：“旅行？能带我一个吗？” “....” “校长，这不是重点啊！”高邢实在是忍不住了。 孙京平还是和从前面对林祥云时一样从善如流：“哦，对对，还得带上我老伴。” 并且和从前一样总是抓到奇怪的重点。 高邢感觉脑瓜子嗡嗡的。 孙京平拍了拍他的手臂：“小高，不要这么紧张嘛。康珑，伱现在就去把所谓的‘旅行’路线做出来，放学之前我要看。” 随后，他挑了几个绿豆糕，托在手上走出茶水间，示意两个助教跟上。 “高邢，周一循，你们俩都是我面试的，对吧？” 他走向了二楼的阳台，坐在阳光照耀的茶几边。 两个助教点了点头，没有贸然开口。 孙京平继续说道：“我记得，你们一个是松林武院，一个是鳄湾武院毕业的，应该是没去过冥渊。” 他虽然连着问了三句，但都没有指望回答，这次干脆自顾自地继续说。 “任何武院都会对门人弟子宣称，那是个拥有一切的地方，但同时也会说，那是个危机四伏的地方。 我可以这么说，如果一个超凡者，获得了进入冥渊的资格，并且能在里面活着参加三次战役，他就可以称得上是强者。” 孙京平拍了拍桌子，示意两人坐下，然后继续说道： “我还没有受伤的时候，康珑那小子正好第一次进冥渊。没几个人看得上他，因为他出身的兰桥武院只是个二流，还总喜欢和人攀关系，看着不像好人。 过了几年，等我养好了伤，到青城这边来当校长以后，他出来了，身上多了六道疤，他说每一道疤都是一场战役。 你们以为他只是和许多人一样，想到冥渊里结识高手，其实不然。他很清楚想要的是什么，而且能用自己的方式达到目标。这样的人，你们不必担忧，他自然有他的打算。” 孙京平微笑着看向他们，“有什么问题吗？” 高邢有些迟疑地说道：“可是，就算林教习在，也不会制定这样的计划。” 尽管两人不知道林祥云的真正身份，但他们也不傻，能看出那个前任总教习绝对来头不小，就和那个他们也不敢打听的神秘少女一样。 “muamuamua。” 孙京平已经吃上了，整个人的状态也从隐士长者变成了老登，“你们懂个屁。根据我的观察，平庸之人都差不多，但强者各有各的特点，跟着学吧，说不定还能总结出独特的教学方法，以后成为教育界的泰斗呢。” 咚！ 高邢的心被一张大饼击中了。 教育界的泰斗？！ 他仿佛看到了以后自己身披红绸的画面，眼中充满了幸福和期待的光芒，“我明白了校长，我一定全力配合康教习！” 第90章 抽奖时间 一天之内发生的事情太多，让许多人都有点反应不过来，导致放学前最后一个小时基本没人练功，所有人都在练武场讨论着那个闻所未闻的旅行计划。 “表哥，我是不是应该叫我爸妈过来，跟他们最后团聚几天啊，康教习说可能很快就要走。”胡铭轩有些忐忑，又显得很期待。 陈默一脸无语地说道：“一共就俩月，又不是不回来了，你还生离死别啊？” 他现在倒是没有别人那样激动，反正去哪都能刷经验，在自己学校刷还是在别人学校刷都一样。 相比之下，他还挺支持。 毕竟两个月之后的大考，还是集合了全国武校进阶班的人，可青城市不是個大市，他并不清楚其他武校内院的水平。提前过去和他们简单聊两句，也能掌握更多的情报。 陆凌也笑道：“小胡，你紧张个什么劲儿的。两个月结束之后，都还有一年多的时间才大考，你就当是出去玩好了。” 胡铭轩咧嘴一笑，点了点头。 薛起凤的眼中战役隆隆：“我喜欢这个计划！也就是说，过几天我们从这里出发，就等于踏上了去和全国所有天才较量的路！” 这么一说，其他人突然也意识到了。 好像还真是。 按照康珑的说法，一路上会去其他武校和武院长长见识，直到最后抵达历来用于大考的剑门武院。 有了这个思维，好像突然就有一种使命感在身上了。 薛起凤接着就转过了身：“所以陈默，趁现在和我决斗吧！！” ？ 怎么又来这个茬了。 陈默摆了摆手：“不行，你已经觉醒了青神，不公平。” “都是自己的能力，有什么不公平的？” “但你现在体魄就是比我强，我凭什么能赢呢？原来你就是喜欢恃强凌弱，那行吧，来。” “....那我等伱觉醒青神以后再来。”薛起凤直接上钩。 陈默点了点头：“别等，正常修行，我会追上的。” 薛起凤哼了一声，感觉有点不服的样子，不过转眼就想起陈默十天开两窍外加破境的壮举，没有再说什么。 .... 放学，陈默回家以后就把事情告诉陈家父母，对此，没有修行经历的二人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他们一点不担心，毕竟正常来说，如果不是有修行天赋，陈默现在已经是大二了，本身又是修行者，爱去哪去哪，注意别欺负普通人就行。 胡铭轩这边，自然也是给父母打了个电话，结果那边连送行都懒得来。 陈默拍了拍他的肩膀：“坏了，感觉越来越不像亲生的了。” “....” 胡铭轩一阵无语。 .... 第二天一早，陈默依然是正常上学，毕竟几十个内院学生的离开，不是能说走就走的，就算面子圣体康珑也得提前联系和安排。 不过，今天陈默没有直奔校医院，因为来的路上，高邢给他发了个消息，说是有事，叫他到小楼三层办公室去一趟。 于是他一溜烟的跑上了办公室。 “是我让高助教叫你来的。” 康珑坐在桌后面，也就是从前林祥云坐的那个位置，“好消息，你的修行物资发下来了，就在这里。” 他把本就放在手边的一个塑胶密封袋往前推了推。 陈默皱眉质疑：“这个？难道不是应该用个锦盒之类的装起来吗？” 康珑笑了几声：“你要是在拍卖行花大价钱买下来的，他们肯定会精装。而且武校阶段发的物资都是基础型号，没有储存条件的要求。打开看看吧。” 于是陈默把袋子搂过来，拆开之后，从里面倒出了几个小瓶，上面都贴着标签。 “我听说你是刚进内院不久，和你说一下修行物资的事情。你现在这个阶段，基本只会接触两种，一个是内服的，也就是丹药或者口服溶液，另一个是外用的软膏。” “正常来说，外用的相对少一些，内服类型的物资种类和数量都要多得多。现在你眼前的这些全部都是内服的，也全都是丹药，我给你讲讲它们的功效。” 说话的时候，陈默已经挨个把那些药瓶拧开闻了闻，没有什么特殊的气味。 “康教习，标签上都写了嘛，一生气丹，一黑枯丹，一修骨丸，分别是强气、增肌和炼骨用的。” “哦？那你可知道，为什么它们名字前面都有个‘一’？” 陈默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数字表示丹药的品级，标准好像是和原材料的产出有关。因为炼制丹药的核心材料只有冥渊里面才有，越高级别的地方才有越高级的材料。” “你懂得挺多嘛。” 康珑咧嘴笑道，“冥渊里区域是分层的，你可以理解成，一层冥渊产出的原材料，炼制成的丹药就会带一字，当然，数字越大越稀有，不过这个以后再说，你一时半会也接触不到。” 陈默的确懂很多理论，但冥渊对他来说还是有很多未知，毕竟像武校的老师助教，都不一定见识过哪怕最安全的冥渊区域，资料更是少得可怜。 据说，在那里面还会涉及到和其他国家势力的对抗，所以更不会轻易把信息外传。 “吃这些丹药的时候有什么讲究吗？”他问道。 “没有，一二级的丹药随便吃，吸收效力看个人。吃完之后最好转一个小时心法，或者练练体能也行，总之就是别躺着不动弹。” 康珑说道，“你很快就能体会到效果。签收一下。” 他又推出来一张收据，毕竟就算只是一级丹药，也相当值钱。 陈默签字画押之后，就收起了丹药：“一共就只有这三瓶？林教习说会补上我之前不在内院的时候缺的部分。” 康珑两手一摊：“就只有这些，内院又不是武院，有点儿就不错了。” 陈默也不嫌弃，反正都是白嫖的。 他把密封袋夹在腋下，把一瓶三颗生气丹的其中一颗塞进了嘴里。 入口即化。 咕咚。 陈默感觉像是喝了一颗丹药。 “也没什么感觉嘛。” 他并不觉得这玩意给身体带来了什么立竿见影的效果，但刚嘀咕了一句，就发现面板下面多了一条奇怪的东西。 [先天天赋（lv1）抽取进度：3.12%。] 第91章 前辈！ 丹药的作用很多，除开恢复伤势、提供临时增益的种类以外，最受重视的就是辅助修行的类别。 不同丹药的主要作用体现也各有不同，比如让真气更加凝实、调理经脉、增强体魄等等。 然而这些作用并不是全部，在修行阶段，它们还可以起到微量的提高修行效率，或者增加修行进度的作用。 陈默的修行靠加点，在服下那颗生气丹之后，可分配经验没有任何变化，说明后者的作用被抹除了。 但相应的，前者的作用被大大强化，甚至可以说直接上位替代了。 那些增强身体的功效再强，也强不过先天天赋。 毕竟最弱一级的天赋，起码也是胡铭轩那样的灵脉，作用不是略微强化一些经脉可以相比的。 看过说明之后，陈默明白了，自己服用丹药就可以推动进度条，堆满之后就能随机获得一种先天天赋。 而进度条的推动，不一定非得是丹药，那些外用提升体质的药膏也有用。至于具体效率，和最终药效有关，与数量无关。 见状，陈默一屁股坐在了楼梯上，把袋子里的药瓶全都拿出来，将那些丹药咕噜咕噜全倒进了嘴里。 [先天天赋（lv1）抽取进度：49.23%。] 每颗一级丹药只能推动百分之三左右的进度，这还是因为武校配发的质量好，要是黑市上的一些劣质产品，可能还达不到。 大致了解了原理之后，陈默把注意力集中向奖池。 那个“lv1”标识，意思就是奖池质量。 根据说明，每当一个进度累积满之后，就能在奖池里随机获得一个天赋，比提升奖池等级。 等级越高，其中的天赋质量自然就越高， 当前奖池里，一共只有三個先天天赋。 强臂灵脉、灵结臂骨和砺剑心。 前两个天赋都是提升手臂的，一个侧重于真气流转，另一个则是本身的臂力，砺剑心则是剑修的一种心境天赋。 “这么巧吗？” 几个天赋都能契合陈默正在修行的穿叶刀，或者说残缺的敕墨剑经。 他觉得这应该不是单纯的巧合，而是奖池本身就与绑定功法有联系，毕竟都是面板的一部分。 “可惜，这一批丹药已经包含了前一年的补偿，后面应该最多只能再发一两颗了。” 陈默希望能在大考之前起码抽一次奖，毕竟同样的境界之下，有先天天赋和没有先天天赋的差距就很大了。 他正琢磨的时候，突然心有所感，抬头一看，只见陆凌正目瞪口呆地盯着自己。 “你就一股脑把这么多丹药全吃了？” “....呃，我不懂事，吃着玩的。” 陈默也解释不了，正常人服用丹药，整整十几颗，起码也得在一两个月之内依次吃下去，这样才能最大化消化药力。 陆凌感觉自己能听懂这句话，但不完全懂。 什么叫吃着玩的？谁家好人吃这个玩啊！ 那可是丹药啊！整个武校生涯正常来说就这么十几颗，怎么能一口闷了呢？ “你赶紧去练功，尽量多消化一点，妈呀，这不白瞎了吗。” 陆凌极少表现出这么幽怨的状态，说明是真心疼了。 陈默走到楼梯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至于不至于，一点儿不浪费的。” 他肯定不浪费，不论怎么吃，这些丹药的效果都会累积到进度条里面，等到抽出先天天赋，就是回报的时候。 问题在于.... “如果我想要更多的丹药，应该去哪弄啊？” 听到这个问题，陆凌也只能挠头：“不知道啊，这些东西管的严，至少合法渠道不好弄。” 他看到陈默好像有些失望，于是赶紧补充：“但是只要考上武院，就有很多资源可以拿了。” 这话当然不假，很多人都会强调，武院不是学校。 在那里，不像武校一样什么都有人照顾，物资也是直接发。 如果想要更多的物资，可以去申请一些任务，比如在武校内院担任总教习就是典型的任务，奖励比较多，但流程也很长。 武院虽然不能平白得到好处，但优点是，只要乐意肝，就很容易获得更多的资源，不像现在，想拿都没地方去。 陈默啧了一声。 “可是我大考之前就想要，这样才能增加考上顶级武院的机会，对吧？” 越强的武院，资源当然就越多，这是不需要多说的。 陆凌耸了耸肩：“那有什么要紧。大伙都是一样的。” 也许，普通班的学生各有各的想法，有的人只想随便考个三流武院，然后尝试着修行，如果几年之后没修出个名堂，找工作也不难。 有的人更有追求，想在超凡之路更进一步，那就需要考上一二流的武院。 但是在内院，所有人的目标都是一样的，那就是顶级武院。 陆凌以为陈默只不过是想多获得丹药来提升，但在他的想法里，这都无所谓，反正每个人发放的配额都相同。 “行了，你别废话了，赶紧去练功消化药力吧。”他催促到。 陈默点了点头：“谢谢啊。” 他和平时一样懒散地走向了不会打开之门，然后钻进了校医院。 ..... “停！我找到了你的破绽！” 覃虎满头大汗地打断了陈默的教学，毫无间隔地一口气说道，，“你刚才说的那个理论，是赵今良教授在十三年前提出来的，不是十二年前！” 陈默愣了一下：“哦，还真是，我想起来了，我看的资料是去年的。” 听到对方认错，覃虎整个人都变得舒畅起来。 经过一个多礼拜的纠缠，合计数百次的交锋，他终于有一次成功打断了陈默的聒噪，并且还在内容上取得了胜利。 “好吧，覃医生，算你牛逼，今天奖励伱半个小时休息时间，我先走了。” 陈默也不死皮赖脸地纠缠，收拾东西起身就准备离开。 覃虎胜利了一次之后，心态完全不同，甚至有些意犹未尽：“下午再来啊。” 陈默摆了摆手：“看情况吧。” 覃虎愣了一下，成年人的世界，没有痛快的答应，就是拒绝。 他感觉这家伙好像有点变了。 他的感觉对，但不完全对。 变化的不是陈默，而是面板。 [听众身份标签：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