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名满京城后世子他自荐枕席虞疏晚慕时安小说全文免费阅读正版》 第1章 重生 啊—” 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似乎还在被烈焰吞噬,虞疏晚就感觉到自己的小腿处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她忍不住的尖叫出声,大量涌入喉的新鲜空气却让她猛地睁开了眼。 “叫什么,贱蹄子,让我打断你这双腿你就不会乱跑了!” 虞疏晚整个身子蜷缩在地上,惊恐的看着一把闪着寒光的镰刀往着自己双腿劈来。 她就地一滚,尘土亦是沾染了一脸。 腿上似乎已经被划伤了口子,虞疏晚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抓着地上的尘土猛地转身撒了上去。 只听见刘春兰的一声惨叫,虞疏晚再顾不得其他,拼命的向外面奔去。 她奔跑过一片涌动着绿浪的麦田,田中的稻草人穿着一件破烂的花衣裳。 直到她体力不支跌倒在一处草木中。 尖锐的树枝将她裸露在外面的肌肤给挂出血来。 可虞疏晚颤抖的举起手。 虽然布满伤痕和老茧,可也有着皮肉。 没有被烧焦的肉味,她的鼻息中是在京城不曾闻见过的风。 那个稻草人是自己亲手扎在刘家村稻田的。 刘家村。 镰刀。 刘春兰。 她这是重生了! 重生在十四岁被刘春兰挑断脚筋送给村边暴虐傻子做媳妇儿的时候! 再过不多久,她的亲生父亲忠义侯就会看见一个浑身血淋淋的自己。 而这一切都是与她调换了十四年人生的假千金虞归晚的手笔! 正是因为虞家对虞归晚百般疼爱,怕被夺了宠爱的虞归晚授意养母刘春兰赶在忠义侯到前对她挑断脚筋! 腿上的刺痛唤回虞疏晚的神智。 她挣扎着坐起来,将裤脚挽起。 只见光洁纤细的腿上有一道狰狞的伤口,皮肉外翻着,让人忍不住作呕。 上一世的她不敢逃离,所以落了终身走路一瘸一拐。 可这一世她已经逃了,是不是说明她能够改变结果? 将自己还算柔软的里衣脱下撕开,虞疏晚将腿上的伤包扎起来。 天色已经逐渐的黑了下来,大有风雨欲来的架势。 虞疏晚十指陷在手心,扶着树干勉强站起,跌跌撞撞的往着另一条路走去。 只是她运气太差,半路上豆大的雨点砸落下来。 周围没有躲避的地方,她甚至感觉到身体开始滚烫起来,眼前的路也模糊了。 难道自己才重生回来,就要死在这儿了吗? 咬着牙继续往前行着,远远的,疏晚看见了一点微弱的灯光随着马蹄声越发的清晰。 “救我……救救我!” 虞疏晚用尽最后的力气发出嘶吼声,雷电闪过,将她那张惨白的脸照亮。 闷雷声滚过,虞疏晚的身子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可她不敢放弃这求生的机会。 见马车似乎减缓了行路,虞疏晚扑在车辕上,被雨和冷风携裹的身子颤抖着,声音更是打着哆嗦,“好心人,求求您送我上镇上的医馆吧,我有银子,我能付钱……” “谁?” 马车里面传来一道浑厚的低沉男音,熟悉的声音宛如一道电流,让虞疏晚狠狠地打了个寒颤。 雨越发的大,闪电恨不得将天空撕裂,一刹那甚至宛如白昼。 随即,一道滚滚的炸雷在耳边轰隆响起。 恰此时,帘子被掀开,露出一张带着些许刻板严肃的中年男人的脸来。 虞疏晚的身子都站不住了。 是…… 虞方屹。 虞疏晚的身子在雨中晃的更是厉害了些。 眼前这个男人并非旁人,正是她的亲生父亲,忠义侯虞方屹。 用赫赫战功打下了祈国的大半江山,是祈景帝最信任的左膀右臂之一。 上一世在知道了她的存在后,虞方屹就立刻快马加鞭的来到这小村落将她接走。 初见时候他看着伤痕累累的自己甚至落了泪,更是郑重承诺,定然会遍寻名医为她治好双脚。 但在她被虞归晚送回贺家被折磨的生不如死时,她夫君会特意告诉她,她的家人有多爱虞归晚。 她拖着残疾的脚在贺淮信的面前起舞时,虞方屹他们因为虞归晚不小心扭了脚特意请了太医。 她被关在暗室饿的奄奄一息时最后一把火稍尽时,虞方屹他们正在庆贺虞归晚有了身孕。 虞方屹他们向来都是虞归晚最大的底气和靠山! 京城中谁不知道虞归晚是忠义侯府的宝贝疙瘩。 即便这个偷了她人生的小偷是一个人贩子的女儿,可在忠义侯府就是被所有人宠爱的公主! 甚至整个京城,再没有比她还要尊贵的闺阁女子! 虞疏晚许多个晚上还是会梦见自己被狞笑的刘春兰挑断脚筋,虞方屹带着连路都走不利索的她回到侯府的时候。 因为“恶毒”,她“嫉恨”虞归晚抢走她的人生,最后即便是出嫁了,也一直“嫉恨”虞归晚。 虞归晚与太子大婚,她的丈夫喝的酩酊大醉。 好不容易趁乱乔装逃走,才逃至城门,就被特意来城门准备十里红妆的虞方屹发现。 “你又想在归晚的婚宴上做什么?” “这个样子,也不嫌丢人。” 他拧着眉,满眼的厌恶。 “送回贺府去,交代淮信将人看住了。” 就差那么一点点,她就能够开展自己新的人生。 可她再没机会了。 当天晚上,她的夫君醒后得知她逃离,只一把火和一壶桐油全部倾洒在她的身上。 被火焰一寸寸吞噬的绝望让她哀嚎惨叫,隐约听见他阴冷道, “归晚的婚宴上找不痛快,你也配?” …… 雨声几乎要将她淹没,身上冷热交替,虞疏晚仿若是又看见了自己被烧成灰烬的那一幕。 她的身子一软瘫倒在地,记忆汹涌澎湃让她大口的喘着气,紧紧地抓住自己胸口的衣襟。 虞方屹在方才的雷光中已经看清楚了眼前少女的模样。 即便是面黄肌瘦,可也能够瞧出跟妻子苏锦棠四分相似的容貌。 这就是他要找的人! “小婉,小婉!” 顾不得大雨,虞方屹跳下马车,冲过去将少女抱起。 虞疏晚最后的记忆,就是那双满都是担忧惊惶的眼睛。 呵…… 关心? 全是假的。 第2章 杀拐 焛等到虞疏晚苏醒过来,她已经在一个简洁的房间里了。 她伸出手,依旧是十指分明。 她将被子掀开,忍不住的伸手摁了摁伤口,顿时疼痛席卷而来,额头上瞬间爬满了细密的汗珠。 这不是梦! 她亮了双眸,门却被推开,虞方屹快步走来。 “你可好些了?” 虞疏晚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一些,“与你何干?” 虞方屹想起自己送过来的时候连年长的大夫都吓了一跳。 若是腿上的伤再深一寸,他的亲生女儿就要永远不能跟正常人一样走路了。 听着虞疏晚的话,虞方屹的眼眶微微泛红,颤抖着开了口,“我是你父亲。” “父亲?” 虞疏晚重复了一遍,面上却依旧戒备。 “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你被抱错,所以才留在了这儿,我是来带你回家的。” 虞疏晚不动声色的勾起唇角,脸上却带着迷茫,“什么特殊原因?” 虞方屹语塞。 他怎么说? 说她是因为被人刻意调换,所以吃了这么多年的苦? “从小我就被骂没父亲,你既然说你是我父亲,就算是骗我我也认了。” 虞疏晚忽的眉眼弯弯,可眼底没有半分温度。 “那我到底是谁?你刚刚说,我是抱错,那那位姑娘你们如何处置?” “我们是京城的忠义侯府,归晚已经在我们身边许久…… 你会是以二小姐的身份回府,这些都不必担心,归晚性子极好,你们也定然能好好相处。” 虞疏晚心中一片凉意。 至始至终,他们都没有放弃过虞归晚,只有自己才是可以被随时抛弃额“二小姐”。 她仰起脸粲然一笑,“好啊,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你现在受了伤,过两日再回去吧。” 昨天晚上虞疏晚因为伤口泡了水,导致了发热,现在醒过来脸上更是一片的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虞疏晚乖巧点头,“我睡多久了,这是在哪儿?” “昨天晚上到现在,你大概睡了快七八个时辰,现在在镇子的医馆上。” 听着虞方屹的话,虞疏晚心中默默地计算着医馆和刘春兰家的距离,忽的软下声音来, “父亲,我饿了,能吃点东西吗?” 虞方屹此刻正愧疚,这点要求自然不在话下。 等吃完了饭,虞疏晚则乖巧道:“我现在腿疼,想要睡觉,父亲别让人进来,好吗?” “你睡,我守着你。” 虞方屹想也不想的回答,虞疏晚顿时红了眼圈,“父亲,养母一直想将我卖给别人,我、我不敢跟男子独处……” 闻言,虞方屹愣住,“你养母……那你腿上的伤也是你养母做的?” “父亲,我困了。” 虞方屹只是大致知道她在哪儿,不清楚刘春兰的住所,否则的话上一世自己的脚筋也不会被挑断了他才出现。 等到听见外面的脚步声消失,原本在床上躺着的虞疏晚直接坐了起来,强忍着腿上的痛翻身下床。 上一世被这伤还要严重的都受过,虞疏晚稍微适应了一下,就直接打开了窗户,悄无声息的从窗户爬了出去。 这个医馆虞疏晚见过,包房窗户恰好是对着一条小巷的。 从小巷出来,她立刻混入了人群,快步往着刘家村奔去。 刘家村本就是一个偏僻的地方,也没有多少的村民在这儿,算上刘春兰跟她,整个村子也就是不到十几个人。 虞疏晚的心狂跳。 她是要去杀了刘春兰的。 作为导致一切悲剧发生的刘春兰这十四年里让自己的女儿锦衣玉食,却日日打骂着她。 这一次更是想要了她的命,她又凭什么要留她一命? 反正上一世刘春兰在虞方屹出现前就已经逃跑的无影无踪了,自己凭什么要给她苟活的机会! 很快,熟悉的小屋出现在眼前。 刘春兰已经收拾好了东西,但没能办成贵女交代的事情总是有些不安。 正骂骂咧咧,抬眼就看见消失了一夜的虞疏晚。 “贱蹄子还知道回来?” 刘春兰眼睛一亮,迫不及待的就想要冲上前将虞疏晚的手给拉住往屋子里拖。 虞疏晚也不挣扎,任由她将自己拉到了破旧的屋子中。 刘春兰一边絮叨着断脚筋是对她好,一边想要伸手去够那个镰刀。 她的手指还没来得及触碰到刀柄,就感觉到脖子上一阵刺痛,似乎有什么东西喷涌出来。 “这是什么?” 她疑惑的伸手在脖子上摸了一把,入目是温热的血迹。 疼痛迅速的席卷来,肥硕的身子靠着墙根缓缓坐下。 刘春兰想哭,但是又不敢大动作,口中含糊不清,“你、你怎么敢……” 虞疏晚回来的路上特意选了一根树枝,在河边的石头上给磨尖了。 这是她送给刘春兰的第一份大礼。 “断脚筋的好处当然多了。” 虞疏晚微笑着,轻轻松松将镰刀拿下缓缓靠近刘春兰,看着她的身子打着哆嗦,发出了清脆的笑声。 霎那间手起刀落,血在一瞬间迸溅开。 刘春兰惨叫着想要逃跑,却被虞疏晚眼疾手快的断了另一只脚的经脉。 看着她宛如一条肥硕的肉虫在地上翻滚,虞疏晚脸上的笑逐渐的消失,变得冰冷起来。 “你不喜欢听惨叫,难道我就喜欢?” 还滴着血的长刀拍着刘春兰惨白的大脸,“笑。” “小贱蹄子,你竟然敢……啊!” 虞疏晚将刀抵在她的脖颈处,冷笑,“你真的很讨厌。” 用力一拉,那血就像是瀑布一般喷涌而出。 虞疏晚也不躲,只是看着抽搐的刘春兰没了动静。 她面色冷静,将刘春兰和她准备好的包袱直接扔到了后院的粪坑之中,眼睁睁瞧着再没有痕迹,虞疏晚这才转身开始清理起屋子。 等一切忙完,虞疏晚简单的冲洗一番,将沾到血的衣裳给烧了,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门槛处,看着天色逐渐的暗下来。 她本是侯府千金,应该是被千娇万宠长大的。 可在出生的时候被刘春兰用自己的女儿刻意调换,十四年的火坑,在她万念俱灰的时候终于有人来带她离开。 可她满怀期待的回到了京城侯府后,答应给她看脚的虞方屹眼中只有虞归晚,全然忘了她的脚还受着伤。 苏锦棠说,她是她母亲,定不会厚此薄彼。 虞景洲说,他是她哥哥,亲生妹妹只有一个,他会补偿的。 于是她真的信了。 配合着他们去将虞归晚的身份变成了族谱上正儿八经的虞家小姐。 而自己,却成了一个虞家养女,为他们赚足了好名声。 第3章 前世 至少自己有家了不是吗? 那个时候的虞疏晚实在是太天真。 苏锦棠说的补偿,是对虞归晚的百般疼爱和对她的漠视嫌恶,虞景洲说的补偿,也不过是将虞归晚视若珍宝,对她弃之若蔽。 而她,却因为久久未治的伤落下了脚疾,被京城所有人骂是不自量力恩将仇报的白眼狼,最后被自己的亲生父亲送进地狱。 她到底是做错了什么? 难道是不该回侯府? 分明,自己才是他们的家人,分明,她的身上流淌着他们的血液,分明,自己什么也没有做过,更没有伤害过任何一个人! 可凭什么? 凭什么虞归晚只是皱皱眉头他们就要指责她! 他们只会说:虞疏晚,你怎么心里那么扭曲恶毒?归晚已经活的小心翼翼,你怎能让她再心生愧疚! 虞疏晚,你就这么喜欢荣华富贵吗? 早知如此,我们就不该生下你! …… 可小心翼翼的是她虞疏晚。 被顶替了十四年富贵人生的也是她虞疏晚! 她甚至不曾跟虞归晚多说一句话,他们就紧张的护着她,似乎自己是洪水猛兽。 是虞归晚抢走了她的一切,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指尖深深陷入掌心,虞疏晚的泪不断的掉落在衣服上,迅速的氤氲开。 “小婉!” 有身影急促的跑近,虞方屹看见她无恙,这才算是松了口气。 但亦是有些责备,“你怎么不说一声就走了?” “你说你是我父亲,证据呢?” 虞疏晚回过神,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看着虞疏晚眼中未褪去的红,虞方屹的心中泛起疼惜,“你跟你母亲生的四分相似,我不会认错。” “长得像的多了去,凭什么认定是我?” “你的左脚腕处应该有一处月牙胎记。” 见虞疏晚不说话,虞方屹这才叹息,“我并未来得及看,但你会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虞疏晚的面色微微缓和,看样子是信了。 虞方屹蹙眉,“小婉,这是你跟养母住的家么?” 虞疏晚摇摇头,面上凄然一笑,“她已经丢下我走了。” 虞方屹心中颇不是滋味,却见虞疏晚缓缓仰起头,满眼的渴望,“我们能快些回京城吗,我想看看我的家人。” 虞方屹还顾忌虞疏晚的身体,但此刻也说不出来什么拒绝的话,点头道:“好,我们回家。” 虞疏晚的笑逐渐扬起。 京城,她要回来了,那些曾伤害她的人,她自会一个个清算! 马车就停在村子外面。 村子不大,虞方屹是特意雇的马车。 从刘家村出发,虞方屹带着虞疏晚一直到了县里才停下。 “你这伤势是要换药的,我随行带了大夫,做什么都要方便一些。” 虞疏晚自然清楚虞方屹带了一个曾经在宫中做过御医的大夫。 上一世的她因为脚上有伤,却被这个所谓的御医以治疗为名用了不少乱七八糟的药。 这也是导致她之后再也无法治好的原因。 这么快就要会老友了。 不急,她会一个,一个,一个的慢慢收拾。 很快一个睡眼惺忪的中年男人提着药箱走了过来,看见虞疏晚衣衫破旧,眼中划过一丝的轻蔑。 方大夫感觉自己跟虞疏晚对上眼神,总是有一种毛毛的感觉,但一想到自己出发前收下的那一匣子金子,顿时就有了底气。 他捋了捋胡子,“还请侯爷先避让一二。” 虞方屹皱了皱眉,“这是我女儿,我为何避让。” “侯爷,我总是要问问小姐有没有什么其他的不适,您是男子,多少还是不便的。” 听着这话,虞方屹顿时脸色有些不好看起来,嗯了一声就转身离开了。 虞疏晚见门关上,方大夫在她面前坐下,语气带了几分的傲慢,“这手有没有洗,我怎么瞧着这手腕儿上还有泥?” 可虞疏晚手却并未伸出去,只是笑眯眯道:“方大夫是么?” 方大夫皱着眉,有些不耐:“我是来给你看病的,你去洗洗,听不懂话吗?” 说完,方大夫低声叹气,“到底是乡野粗鄙之人,比不得侯府金枝玉叶长大的小姐。” 虞疏晚面不改色,只当做没听见这话一样。 “我身子弱,之前一直没有睡好,所以有时候可能还会有些癔症。 不过没关系,平常要是没什么刺激的话也不会出什么事儿,但是我身上的这些伤恐怕得用好一些的伤药。” 方大夫瞥了她一眼,带了几分轻蔑道:“给你你会用么,反正你在这乡野里也不是第一次受伤。 你忍一忍就是,何苦折腾老夫与侯爷在你身边团团转,真当做自己是金枝玉叶了?” 虞疏晚心平气和的看了一眼方大夫,“我真的有点儿烦你了。” 话音刚落,几乎是电光火石间虞疏晚就已经是一脚踢了过去。 方大夫没有防备直接摔在地上,虞疏晚顺势扯掉他腰上的香囊直接塞在了他的嘴里,抡起拳头直接往着方大夫的身上砸去。 方大夫没想到这个看起来瘦弱的女子竟然打人这么疼,慌乱的爬了几次,这才将自己嘴里的荷包扯了出来惊恐大喊,“侯爷救命!” 原本还笑意盈盈举着拳头的少女突然将衣服撕扯凌乱,双眼惊恐的缩在角落里面开始嘤嘤呜呜的哭起来。 虞方屹应当就在门外,听见动静立刻开了门,只见方大夫惊慌失措的爬起来。 而虞疏晚则是缩在角落紧紧的抱住自己,瞪着一双湿漉漉惊恐的眼睛看着他,带着哭腔开口。 “这个方大夫他骂我还打我,你若是不想要认回我我走就是,为何要羞辱我?” 方大夫脸都气白了,“胡说,分明是你动手打我,我……” 说完,方大夫这才发现自己身上似乎没有疼的地方,可刚刚虞疏晚打的时候分明疼的他死去活来! 虞疏晚暗笑,自己自然是用了巧劲儿的,她又不傻,能够借着虞方屹收拾方大夫她干嘛自己闹事儿。 不过她是真的只想先见见故人,可谁知道这个方大夫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厌。 第4章 回府 虞方屹脸色也极不好看,“小婉只是一个弱女子,自己的腿伤都还那样严重,她能打你么?” 方大夫急得都要哭出来了,虞疏晚抹了抹眼泪,“没事,就当做是我打吧。” “本来就是你打的啊!” 方大夫想抓狂,虞方屹铁青着脸,他剩下的话半个字也不敢说出来。 虞疏晚抽抽搭搭的坐回凳子上,“没关系的,我身上的伤也能再忍忍。” 别说,这些招数还是跟着虞归晚学的,当真是分外的好用。 虞方屹也不肯出去了,方大夫硬着头皮为虞疏晚把脉开药,折腾到天色露白这才算是结束。 虞疏晚叫了水好好的洗了个澡,又一点点的给自己上着药。 重活一世她算是看明白了,人善只能被人欺。 对待那些本就恶的人,她也不必手软。 接下来的行程中,但凡是背着虞方屹,虞疏晚就专门照着方大夫最疼的地方打。 几次下来,方大夫面对她的时候眼神都透着深深的畏惧。 说起来自己这打人不落伤的本事还是贺淮信教的。 想到贺淮信,虞疏晚的眼中带着些许的幽暗。 这一世,她必定要斩断一切根源! 时间一晃过去了半个月,离京城越来越近,虞疏晚身上的每一处都在疯狂的叫嚣着。 上一世她拼了命的想要逃离这里,这一世,她甘愿入局! 只是谁为刀俎谁为鱼肉,只有她说了,那才算! 消息早就已经传到了侯府,苏锦棠有些坐立不安,颇为紧张的来回踱步。 一边的陈妈妈宽慰着她,“夫人别急,左不过就这会儿时间了,待会儿总会见到的。” “可是我心里着急啊,你说,我该怎么对那个姑娘,我、我还有归晚呢。” 苏锦棠咬着唇,陈妈妈不好再说其他。 东家的事情,她怎么好掺和? 一个穿着华贵,明眸皓齿的明媚少女步履轻快的来到了苏锦棠面前转了个圈,“母亲,您看这一身的金丝织锦好不好看?” 看见她,苏锦棠眉宇之间的愁绪顿时消散。 疼爱的拉过虞归晚的手,苏锦棠柔声道:“我的归晚怎么都好看。” 虞归晚笑的更开心了,“那父亲回来看见我肯定也开心。 女儿觉得这衣裳漂亮,特意给那位妹妹也做了一身呢,妹妹肯定会喜欢的。” 看着虞归晚这般大方的模样,苏锦棠的笑也多了几分。 她刚要开口,前院就传来了骚动,婆子匆匆来报,“夫人,小姐,侯爷的马车已经快到门口了!” 虞归晚的双眼一亮,迫不及待的拉着苏锦棠就往着外面走去。 刚到门口,虞归晚就看见来了侯府的马车缓缓地停在面前。 虞归晚心跳的厉害。 等了这么久,还是要见到气运女主了么? 想到自己在穿越前看见的规则,只要打压女主就能够代替女主成为位面最尊贵的女人。 就是不知道成为瘸子的气运女主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虞归晚一想到这些就忍不住的激动,连着身子都有些颤栗。 苏锦棠却以为她是不安,心中更是怜惜。 比起素未谋面的亲生女儿,这个从小养在身边的女儿才更容易牵动她的心弦。 要不是夫君坚持,她也不愿接回这个女儿。 很快,马车帘子掀开,虞方屹从马车上走了下来,苏锦棠双眸一亮,“阿屹。” 虞方屹脸上顿时一片柔情,一边的虞归晚亦是软着声音叫了一声父亲。 全家其乐融融,似乎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后面马车里面的虞疏晚。 虞疏晚听见外面传来的声音,宽大广袖里的手缓缓的收紧,指尖深深陷入掌心。 是虞归晚的声音。 上一世她一切的噩梦就是虞归晚。 装作天真无邪的模样,轻而易举的就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到了她的身上。 仿佛她越惨,虞归晚就会越幸运。 事实也的确如此,上一世自己有一次无意间听见虞归晚在自己的房间神神秘秘的自言自语。 说自己是什么异世之魂,只要能够打压她,她就会越来越好,直到取代自己成为气运女主。 虽然不明白个中一些意思,可虞疏晚也能够知道她与虞归晚将是永远难以解开的宿命! 心中的滔天恨意被虞疏晚一一压下,她唇角勾起若有似无的笑来。 虞归晚,这一世,且就斗斗看吧! “聊这么热闹啊。” 虞疏晚撩开车帘子,露出一张笑意盈盈的脸来。 这半个月来方大夫不敢使心眼儿,虞疏晚又是放开肚皮的吃喝。 原本暗黄消瘦的小脸也变得莹白了几分,此刻看起来和苏锦棠更是有了六七分的相似。 “这……” 苏锦棠恍恍惚惚的看着虞疏晚,大抵是血脉的牵连,让她忍不住的上前一步。 “母亲。” 虞归晚低呼一声,苏锦棠瞬间回了神。 虞疏晚丝毫不在意这样的小动作,直接下了马车来到虞方屹身边站着。 虞归晚心中惊骇。 为什么虞疏晚的腿没有任何事?! 难道是刘春兰放过了她? 虞疏晚自然注意到了虞归晚的情绪变化,故意缓走两步让她看的更清楚一些。 她歪着头一双美眸流转,落在苏锦棠的身上,“这就是我母亲?” 眼前身着华丽绸缎的美妇人,就是上一世对自己不闻不问,即便后来自己那样凄惨也一心一意向着虞归晚的自己的母亲。 苏锦棠看着那张跟自己相似的脸,此刻却怎么也生不起亲近之情。 她尴尬的笑了笑,声音都冷淡了几分,“回来了?” “妹妹一路上舟车劳顿,想来也是辛苦了,父亲母亲,咱们进去再说吧?” 虞归晚微微眯了眯眸子,不动声色的用余光扫了一眼在一边当鹌鹑的方大夫。 虞方屹出发前是她特意让虞方屹带上了方大夫,可她也跟方大夫将话暗示的很明显,难不成这个东西吃里扒外? 可不管真相如何,虞疏晚已经回来了。 虞归晚亲昵的上前想要挽住虞疏晚的胳膊,“我是你姐姐,一见妹妹就觉得跟妹妹亲近,给你的院子也准备好了,你放心在家里住下就是。” 虞疏晚想笑。 这话说的亲热,好像句句是在为她着想,可实际上不就是在向外人透露她并非是个正经的主子,只是来府上“小住”的秋风亲戚么。 苏锦棠心疼虞归晚,抱错这件事始终没有跟虞归晚讲,虞归晚也只当做不知道,一直安安心心的做了侯府那么多年的嫡长女。 即便是后来两人成亲后身份被戳破,可也全部都已经木已成舟,无人在意。 第5章 祖母 府上的下人最会见风使舵,上一世就因为她傻傻的没听出来那些话的意思,就被各种理由的苛待。 这一世,虞疏晚自然是不会让自己委屈。 不动声色的挣脱开了虞归晚的手,虞疏晚站在原地似笑非笑的看向虞方屹,“我回自己家还需要提心吊胆被赶走吗?” “这是你的家,你多想了。” 虞方屹没想那么多,“你怎么还站在这儿,路上不是已经说累了吗?” “那我也得问明白啊。” 虞疏晚面色很是坦然,“你不是说我是被抱错的吗,那我应当就是侯府千金,可这位姑娘……哦姐姐,这位姐姐说的好像我只是来小住一样。 我从前看那刘春兰总是拜高踩低骂那些会打秋风的的亲戚,虽然侯府高门高户,但是我也怕会有刘春兰那样不识好歹的人,以为我只是亲戚来欺负我。” 下人们顿时心下提溜起来,面面相觑时候眼中满是惊疑不定:眼前这个是抱错的小姐? 侯爷可只有一个女儿,那岂不是说…… 他们暗自倒吸了口凉气,可分明小姐暗示他们府上来的,就是一个苏锦棠的远方亲戚啊! “你胡说什么。” 苏锦棠忍不住斥责出声,“你姐姐好心好意让你不要拘束,你还敢曲解她的意思!” 虞归晚此刻也是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我、我不知道妹妹怎么会这样想,我没那个意思……” 话音未落,虞归晚的泪水一下子盈满了眼眶,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让人怜惜不已。 “你哭什么,我不是说了么,我就是怕一些不长眼睛的东西胡来罢了。” 虞疏晚好心道:“你看,是我害怕被受欺负,我都没有哭呢。” 虞归晚有些如鲠在喉的感觉。 这跟她想象之中的完全不一样! 虞归晚的心中有些许烦躁,也不知道那个刘春兰是怎么办事的,竟然能够让虞方屹将人接回来,那个方大夫也是。 兜兜转转竟然没有一个靠得住的! “虽然你亲娘刘春兰不是个好东西,但是我相信你歹竹出好笋。” 这句话就像是一个重磅炸弹,虞归晚瞬间能够感受到所有人的目光都刺向了自己。 苏锦棠又惊又怒连忙将虞归晚护在怀里让众人都闭上嘴散了。 虞疏晚眼中有些无辜,“我又没有说错什么,母亲为何这样瞪着我?” “你!” 苏锦棠想要说什么,却听见虞归晚带着哭腔的喊她,“母亲,我难道不是您的女儿吗?” 虞疏晚心下暗笑。 果然一切摆明了说,虞归晚就开始晚巴巴就开始要一个名分了。 看着苏锦棠和虞方屹不断的安慰着虞归晚,虞疏晚也知道自己又被忽略了。 不过她也懒得理会,索性脚步轻快的从旁边一条小路径直离开。 虞方屹是知道虞疏晚走了的,但此刻也实在是无暇顾及。 眼前哭的肝肠寸断的虞归晚让他愧疚不已,对虞疏晚方才的直言直语也多了几分的不快。 至于苏锦棠,她的眼中只有虞归晚。 “你别哭了,不管你是不是母亲的亲生女儿,你在母亲的心里都是最要紧的。” 苏锦棠红着眼睛哄着虞归晚,“明日母亲就去求老太太,定然不会委屈了你。” 虞归晚抽搭着,“那妹妹……” “你竟然……” 想起虞疏晚方才的话,苏锦棠沉下脸想要教训一二,却发现方才虞疏晚还站着的地方已经空无一人了。 风轻轻吹过,只留下了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 好不容易被想起来的虞疏晚早顺着前世的记忆来到了一处宁静的院子前,看着苍遒有力的“长虹院”三个大字,她只觉得眼睛有些许的酸涩。 这儿住着的,就是上一世护了她一辈子的祖母! 上一世的自己处处艰难,祖母虽然怒其不争,却也尽心尽力的教养着。 若不是后来祖母得了风寒,缠绵病榻后病逝,自己也不会嫁给贺淮信,更不会有后面的那些事情。 可虞疏晚后来才知道,是因为虞归晚厌恶祖母,特意让人在祖母的药里面动了手脚,祖母身子这才越来越差。 心中泛起酸涩,虞疏晚忍住想落下的泪,眼中越发坚定。 这一世,她必定要护好自己所在乎之人! “谁在那儿?” 一道声音将虞疏晚给吓了一跳,她抬起眼,正对上一张带着些许严肃的妇人脸。 这正是祖母身边的知秋嬷嬷,自梳在祖母身边跟了一辈子。 虞疏晚还没想好说辞,就听见了一道带着几分笑意的声音,“侯爷今日回来,你说会是谁?” 知秋反应过来,“是小姐,奴婢见过小姐。” 虞疏晚哪里顾得上看她,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她身后的虞老夫人。 记忆如同潮水一般席来涌上眼眶,此刻她竟说不出一个字。 “丫头这是怎么了?” 虞老夫人有些奇怪,但第一眼就知道这是虞家的孩子,神色也算温和。 虞疏晚胡乱的抹了抹眼泪,直接上前跪了下来。 “孙女不孝,不能承欢膝下,如今回来了,往后定然好好侍奉祖母!” “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回来路上父亲曾跟孙女说过家中情况,孙女愚笨,见到祖母气度不凡,这才知晓祖母身份。” 虞老夫人上前将她拉起来揶揄道:“知秋,你看这个丫头,口口声声愚笨,我怎么瞧着这样聪慧?” “奴婢也觉得,小姐跟您年轻时候有些相似呢。” 感受到虞老夫人的力道和温度,虞疏晚的眼泪再也无法压制,所有的害怕和失而复得的庆幸全部化作了泪水。 虞老夫人先是被惊到,随后将人带到了屋子里静静地等待她哭完。 不知道过了多久,虞疏晚这才抽搭着鼻子有些不好意思道:“祖母见笑了。” “从前受了很多委屈吧?” 听见这句话,虞疏晚差点又要哭出来,但她强行忍了回去,笑道:“都过去了。” 虞老夫人叹息,“是当年虞家对不住你,往后有什么你只管告诉祖母,祖母会为你做主的。” 第6章 靠山 我知道祖母好。” 虞疏晚道:“但祖母是个很厉害的人,我更想像祖母一样能够自己护住自己。” 虞老夫人对于小辈向来严厉,这还是头一次有小辈愿意跟自己亲近。 也或许是心中愧疚,虞老夫人对虞疏晚只字不提规矩,反倒是温和了语气问起了她从前的日子。 上一世虞疏晚含糊其辞,虞老夫人虽然心疼,但也不免觉得有些失望。 这一世虞疏晚仿若是在叙述旁人的故事一般。 讲完刘春兰想要将自己卖给傻子的事情后,虞老夫人气的狠狠一拍桌子,“简直荒唐!” 虞疏晚笑着说道:“祖母不要气坏了身子。” 虞老夫人眼神复杂,“你父亲怎么处置的?” 刘春兰的事情虞疏晚并不想瞒着虞老夫人,此刻屋子里也就只有她们祖孙二人在说话,索性就大大方方道:“父亲没机会处置。” “没机会?” “除了对孙女如此,刘春兰自己也做着拐子的勾当,当地的官府尸位素餐,孙女便就请她上了山。” 说起这些,虞疏晚的眸中闪烁着冷意。 但随即,她的神色恢复正常看向虞老夫人,“祖母会觉得我狠心吗?” 虞老夫人自然知道“上了山”并非是字面意思。 她本该斥责虞疏晚狠心,可眼前的孩子实在是太苦了。 “我只是觉得,若你没丢该多好。” 听见虞老夫人的这么一声叹息,虞疏晚忍住发酸的鼻头,郑重道:“孙女不是是非不分,祖母只要是不嫌弃孙女愚笨,孙女愿意一辈子陪着祖母。” “你这么喜欢我?” 按道理说两人第一次见面,这丫头怎么就对自己这样上心? 虞疏晚抿唇,眼中黯然。 “母亲和父亲,好像要更喜欢那位姐姐。 虽然跟祖母是第一次见面,可祖母一下子就认出我的身份,说明祖母是在意孙女的。” 听虞疏晚的话,虞老夫人更觉心中百般滋味。 自己只是多关注了一分就让这个丫头这样的上心,她从前到底有多苦? “好孩子,你叫什么?” 虞老夫人语气缓和,伸手拉住她。 虞疏晚看着老夫人的眼,道:“他们叫我刘小碗,吃饭的碗。” “怎么是这么个名字?” “他们说贱名号养活,我从前难过名字随意,可如今却又庆幸。” “庆幸什么?” “冥冥之中我的名字也与那位姐姐的相似,归晚。思何限。玉坠金偏云鬓乱。 只是余人归晚,可见当初父亲和母亲感情甚笃。” 当初生产之时,虞方屹没能守着苏锦棠。 是以,在知道孩子出世以后,虞方屹特意取了虞归晚,谐意余归晚。 算得上是一桩美谈。 此话一出,虞老夫人的神色也有些微妙。 当初这个名字应该是眼前这个姑娘的。 “如今既然回来了,你也该改名字。” 虞老夫人岔开话题,“我听你方才的话应该是学过一些字的,这一辈的字辈是晚,你可有中意的?” “不过是跟着村子里的学童会念。” 虞疏晚道:“祖母觉得‘疏’这个字如何?” “清除阻塞,虞疏晚,的确是个名字。” 虞老夫人叹道:“你怨恨归晚吗?” 虞疏晚脸上的笑意淡去,“孙女不是圣人,这些年的苦楚孙女也无法忘记。 但孙女知道祖母想要家和万事兴,定然不会主动去招惹。” “这就足够了。” 虞老夫人是怕虞疏晚太过偏激,但短短时间相处下来,她也能够察觉到虞疏晚并非是一个莽撞的人。 这样爱恨分明的性格让她想到了自己从前的时候。 是以,虞老夫人并不反感。 倘若家里那个不安分,又何必一直忍让? 瞧着今日疏晚误打误撞到自己这儿来这么久还没人寻,虞老夫人就知道,往后这府上,怕是要热闹起来了。 虞疏晚一直在虞老夫人这儿待到了日头渐斜的时候,这才有人姗姗来迟,“本应该带着回来的二小姐见您,可二小姐不懂规矩,如今寻不到人影。 夫人特意让奴婢来给老夫人知会一声,先不必……” “找不到?” 虞老夫人冷笑一声,“人是白日到的,现在已经快要落日头了,老身怎么没听见有寻人的动静儿? 反倒是听见了几个丫鬟说珍宝阁又给归晚去送衣裳首饰去了?” 这些是虞老夫人特意让知秋留意的。 那人的面色尴尬,没想到虞老夫人竟然直接就驳了她的话。 气氛正尴尬,一道清亮的女声就带着几分的慵懒劲儿响起。 “我记得你。” 换了一身崭新衣裙的少女全然没有了半点的小白兔模样。 虞疏晚从屏风后笑吟吟的走出来,“你是那位姐姐的奶娘。” 这位奶娘可是有点儿来头的。 因为虞方屹心疼苏锦棠,当初特意找了京城中最有福气的媳妇儿来给虞归晚做奶娘。 上一世这温氏自从她回到虞家以后就处处针对,连一些虞归晚自己都无法自圆其说的东西一应的给虞疏晚处理妥当。 虞疏晚没少吃她的苦头。 温氏心中有些疑惑,但面上却是赔笑,“这位就是二小姐吧,果然气度不凡。 只是二小姐在老夫人这儿也该跟侯爷和夫人说一声,他们找不到小姐心里可着急呢。” “你等等。” 虞疏晚提着裙角踮脚看外面,温氏忍不住道:“二小姐是看什么?” “我看看天,怎么我来的时候艳阳高照,如今都要擦黑了才有人找到我?” 虞疏晚疑惑看她,“是你们懈怠了还是父亲母亲不欢迎我?” 不等温氏开口,虞疏晚恍然大悟,“总不能是姐姐故意拖着父亲母亲不来找我的吧?” “你少血口喷人!” 温氏没想到自己才一句话,这乡下佬就叭叭的把屎盆子扣在了自家小姐身上。 可老夫人还在这儿,温氏涨红了脸,“二小姐不喜欢大小姐又何必挑拨呢?” “挑拨?” 虞疏晚嗤笑一声,“你压根儿就是想要在祖母面前告状说我行为粗鄙,只是没想到我刚好在罢了。 温妈妈,你少在我面前卖弄你那些嘴上功夫。 你应该庆幸我骨子里是忠义侯府的血,不至于什么都学,否则我早就跟刘春兰一样上去撕嘴了。” 第7章 族谱 说完,虞疏晚又好心道:“刘春兰你可能不认识,但是她可是你家小姐的身生母亲哦。” 温氏涨红了脸,半天没憋出个子丑寅卯来。 虞疏晚心中冷笑不已。 见人下碟儿的玩意儿。 上一世自己客客气气的,她反倒是将自己一顿阴阳嘲讽的不行,这一世先发制人了,反而还让她闭上了那张老嘴。 “我这儿已经收拾出了院子,往后她就住在这儿了。 既然看到人了,就回去复命吧。” 虞老夫人的一声令下,温氏就像是如临大赦连忙行礼退了出去。 这个乡下佬是有些邪性的,看来必须要小心些了。 温氏揣着心事走的飞快,片刻就看不见人影了。 “觉得受欺负了?” 虞老夫人慢条斯理的喝着茶,虞疏晚歪头甜甜一笑,“不是觉得,她就是在欺负我。 祖母也看出来了,所以才会任由我教训回去不是?” “过硬易折,你不怕方才的话给你带来麻烦?” “不怕。除了我知道祖母不会让我受欺负以外,我也不会让一个奴才爬到我的脖子上。” 虞疏晚微微扬了扬头,“人间万事出艰辛,但求心安理得宽。” 这话是上一世里面虞老夫人常说的一句话。 此刻虞疏晚说出来,虞老夫人跟着重复了一遍,哑然失笑,向着她招了招手,“衣服可还喜欢?” “喜欢。” 虞疏晚声音干脆,“祖母方才说往后我住祖母一起,是真的吗?” “当然,你不愿意?” “求之不得!” 虞老夫人越看虞疏晚越是喜欢,心中也越发的愧疚。 让身边的大丫鬟带着虞疏晚去看看房间有没有需要添置的东西,虞老夫人这才感慨开口,“她当真是与我年轻时候一样。” “是啊,瞧着就像是被您一手调养出来的一般。” 知秋道:“虽然长在乡野里,可方才小姐跟那温氏说话,头头是道,实在是聪明的紧。” 两个人正说着话,就有下人通报,说是虞方屹夫妻带着虞归晚来了。 知秋皱眉,“要不然奴婢打发了去?” 一直冷落着二小姐,这会儿急什么? 虞老夫人板着脸哼了一声,“为何不见,我倒要瞧瞧是什么理由让他们将自己的亲生女儿晾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的!” 知秋很快就将人请了进来。 虞方屹一进来眼睛就四处环视了一圈。 “看什么?” 虞方屹行了礼,有些赧然,“小婉下午走错了地方,母亲怎的不说一声,让我们好找。” “是啊,那孩子没什么规矩,回来就针对了归晚,儿媳是怕她冲撞了您。” 苏锦棠对于这个婆母还是怕的。 虞老夫人年轻的时候并非是寻常深闺女儿,反倒是跟着自己的父亲学了不少的拳脚功夫,称得上是鲜衣怒马,性格肆意。 在与老侯爷情投意合后毅然决然陪伴上过战场,虞老夫人在整个虞家可谓是十分重要的存在了。 可偏偏虞老夫人最见不得的就是娇柔的女人,若不是虞方屹心疼喜爱苏锦棠,虞老夫人是半点都不待见的。 这么多年虞老夫人虽然没有怎么为难过她,可苏锦棠还是会有些抗拒相处。 要不是因为归晚和那个什么刘小碗,苏锦棠是绝对不会过来的。 “那孩子的确没规矩,该教她规矩的人都哄别人去了,她在哪儿学?” 不紧不慢的一句话算是将苏锦棠给堵了回去。 虞老夫人也不看苏锦棠,只是一颗一颗的转动着手上的念珠,目光落在虞归晚的身上。 虞归晚知道虞老夫人不喜欢自己,她也同样不喜欢这个老妖婆。 毕竟在原剧情中,就数这个虞老夫人最双标,一心只喜欢着那个女主。 自己也努力过,可是不知道是不是没能打压女主获取气运,这个老妖婆半点都不为所动。 此刻被虞老夫人盯着,虞归晚乖巧上前行礼。 “祖母,母亲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今日妹妹才回来,说的话奇怪,我有些不知所措。 父亲和母亲是怕我难过才会多留意我几分,但之后也一直在找寻妹妹的,母亲……很在意妹妹的。” 虞归晚的声音微微颤抖,似乎是饱含了委屈。 苏锦棠原本就觉得愧对了虞归晚,此刻也顾不上对虞老夫人的害怕了,“知道刘小碗在您这儿,归晚就立刻带着儿媳跟侯爷来,生怕她觉得委屈了。 母亲,您这样打量一个归晚,会把她吓到的。” “吓到?” 虞老夫人重重放下茶杯,“我一个字都没说就吓着她了? 苏氏,你亲生女儿受苦多年你不闻不问也就罢了,如今还要这样护着仇人的孩子,你是当真没有将疏晚放在心上啊!” “儿媳没有。” 苏锦棠委屈的看向虞方屹。 虞方屹是真头疼。 为了让两人不争执起来,虞方屹换了话题,“母亲方才说疏晚……是小碗的新名字吗?” “不然你是打算让她用着一个锅碗瓢盆的贱名一辈子?” 虞方屹一愣。 他一直以为是温婉的婉,原来是锅碗的碗…… “这名字我已经让知秋给族中长者送过去了,他们会直接写上族谱的。” 闻言,苏锦棠瞪大了眼,“可是我们这一辈儿只有归晚一个女儿,怎么能将她写上族谱,归晚呢?” 她今日来的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能够将虞归晚的名字保在族谱上。 至于虞疏晚怎么办,那就不是她关心的了。 “要是只能上一个女儿的名字,那自然是血脉更重要了。” 虞疏晚只觉得自己回来的刚好,能看见这么一出戏码来。 她径直往着虞老夫人身边走去,看着桌面上溅出来的些许茶水不由得皱眉,“您这些日子本就不舒服,是要精心养着的,谁招惹您生气了?” 没由来的,虞方屹有种心虚的感觉。 苏锦棠则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这个逆女,这些事情是你能插嘴的吗?” “那什么是我能插嘴的?” 虞疏晚忍不住笑了一声,“虞家的族谱上有一个跟虞家没关系的外人,这才是奇怪吧? 母亲,我看你如今也不过是三十多岁,怎么就糊涂了?” 第8章 大度 她不紧不慢的将虞老夫人的茶重新倒上慢悠悠开口,“接我回来的时候父亲说我是虞家的亲生女儿。 如今又想要在只有一个女儿名额的情况下把我名字划掉让给一个外人,那你们接我回来做什么?” “什么外人,小小年纪这样计较,归晚是你的姐姐!” “是,是我的姐姐,从我人贩子养母刘春兰肚子里爬出来异父异母的姐姐。” 虞疏晚掩唇笑着,丝毫没管他们几个都绿了的脸。 “我知道你怨恨我,可父亲和母亲是真心疼爱你的。” 虞归晚咬着唇,“这一切也不是我想要发生的,妹妹,你能明白吗?” “不能。” 虞疏晚真挚的摇头,伸出双手,“瞧,这茧子应该是生在你的手上才是,还有这伤疤…… 我没有闹着要将你赶出去虞家已经是我大度了,你还想要替代我的身份,是不是就有些太过分了?” “妹妹果然是怨我的……” “别再一直重复了,没有别的要说的了的吗?” 虞疏晚有些不耐烦,“族谱的名字有我没她,若是父亲忘记了当时接我回来怎么说的,我也能够原路返回。” 虞老夫人原本还担心虞疏晚会不会因为这两夫妻的态度而伤心,现在看来,是她多虑了。 她的唇角噙着一抹笑,微不可查的摇摇头,将虞疏晚倒好的茶抵在唇边专心喝茶。 “胡闹。” 虞方屹自然不会让虞疏晚现在再回去。 更何况虞老夫人已经将虞疏晚的名字送去了宗族中,只怕是早就已经上了族谱。 “你是虞家的女儿,这一点事实不会改变。” 听虞方屹这样说,虞疏晚乖巧的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眼下要紧的,就是解决虞归晚的身份了。 苏锦棠忍住被气的发疼的胸口,再次问着虞老夫人,“母亲,归晚在我们身边这么多年,儿媳和侯爷早就已经将她当做了自己的亲生孩子。 归晚的名字不能被划掉啊,这要她往后可怎么做人呢?” 虞疏晚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见几个人的目光投向自己,她无辜道:“笑也不行了?” 虞方屹算是发现了虞疏晚的顽劣性子,深吸了口气不再搭理她,转而言辞恳切道:“母亲,也请您能怜惜归晚。” 虞老夫人放下茶盏,阴沉着脸问道:“谁的主意让来我面前问这些的?” 苏锦棠自然不会说是因为虞归晚哭泣的时候无意间说了这些,自己才想过来找虞老夫人说道。 她在虞老夫人的目光下气势一寸寸弱了下去,“为人父母总是要多为儿女打点的……” 虞疏晚赞同点头。 上一世的苏锦棠算是将这句话发挥到了极致。 最开始苏锦棠看见她就不喜欢,后来自己拼命学那些琴棋书画礼仪打扮,只为能够让苏锦棠多看她一眼。 可苏锦棠的眼中只有虞归晚。 有一次暴雨,虞疏晚和虞归晚都困在学堂。 虞归晚言语嘲讽着她,推到她的时候她的腿上被桌角割出一道长长的口子。 苏锦棠她们冒雨急匆匆前来,虞归晚装作瑟瑟发抖说虞疏晚欺负了她,她们直接忽视了那晕开的血迹,狠狠地骂了她。 之后甚至一把伞都没留下,小心翼翼的哄着虞归晚离开。 而她在角落一直到第二日早上的时候才被发现,那个时候因为伤口恶化引发了高烧。 她以为苏锦棠她们至少会有丁点儿的担忧,可看见她的第一眼,苏锦棠就满眼的烦躁厌恶,“又这样一副死人脸做什么?” …… 那些情形似乎还历历在目。 察觉到虞疏晚的心绪,虞老夫人的语气也严厉了几分,“你倒是为疏晚打算几分,我便也不会直接就定了她的名字送去宗族。 你怎么好意思说出为人父母这句话的,又或者在你的眼中,老婆子我是冷心冷情之人?” 话音落下,刚巧去送名字的丫鬟回来复命。 “族老已经将小姐名字添上,这是副的族册,还请老夫人过目。” “给他。” 虞老夫人冷哼一声,示意丫鬟将册子递给虞方屹。 虞方屹抿唇,到底是接了过来。 翻到自己这一页,上面清清楚楚的记着两个人名字:养女虞归晚,女虞疏晚。 “只要是她不折腾,这册子上的事儿就不会传到旁人耳中。” 虞老夫人道:“你们眼巴巴儿的来找我讨要公道,可想过自己公道否?” 虞疏晚知道虞老夫人是在给她撑腰,心中只觉得一片暖意。 被丝毫没有顾及的训斥一顿,苏锦棠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即便是对虞老夫人将虞归晚写成养女的事情不满,但到底还是在族谱上,再多不满也只能按住不敢提起。 “既然没事了就回去吧。” 虞老夫人的语气冷淡,“没事儿往后也别过来,疏晚我亲自教导。” “这怎么行?” “好啊!” 苏锦棠不喜欢虞疏晚,自然是巴不得同意,可拒绝的竟然是虞归晚。 她面上满是真挚,“妹妹才回来,应该许多事情都不明了,即便是为了弥补,我也想要能够跟妹妹多相处一些。” “你这个孩子就是心太善。” 苏锦棠有些责备,小声道:“她那样的性格你会吃亏的,别理会就是。” 虞疏晚噗嗤一声笑出来,“你算什么东西?” “刘、虞疏晚!” 苏锦棠怒喝,“你怎么跟你姐姐说话的?” “我说,她算什么东西?” 虞疏晚一字一顿,“本来你们也没有准备我的院子,我在祖母这儿住的好好的,凭什么被你们安排进小柴房?” “虞家就算是再落魄也不会让你去住柴房。” 虞方屹不悦,虞归晚的眼泪更是说来就来,“妹妹你怎么能这样说我?” “不去。” 虞疏晚心里能不清楚虞归晚的小九九么。 通过打压她,从而获得她口中所谓的气运。 这一世就算是这气运喂狗,她也不会让虞归晚沾一点儿的便宜。 “妹妹,如果你真的讨厌我,不愿意给我一个好好相处的机会,那我愿意离开侯府。” 第9章 警告 那照你这意思,你的院子都是归我咯?” 虞疏晚很认真的盘算起来,“你什么时候走?” 不得不说这个提议很让人心动。 等她手上来点儿银子了,再去找人把虞归晚给杀了。 这不就是皆大欢喜吗! 虞疏晚的眼睛有点亮,虞归晚愣住。 这跟她想象之中的真假千金交战不太一样啊。 难道现在虞疏晚不应该说:不是的,我没有这个意思。 然后顺从自己,不在虞老夫人的身边待着,自己就能够堂而皇之的打压她,得到想要得到的气运吗? “怎么,你只是说说而已吗?” “你怎么能逼迫你姐姐?” 苏锦棠实在是受不了了,她尖锐的叫了一声,“虞疏晚,你当真是不识好歹!” “我还在这儿呢,轮得到你教训她?” 虞老夫人不耐,“闹完了就回去,疏晚不愿意走,那长虹苑往后就是疏晚的院子。” 虞方屹其实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可妻子幽怨的眼神让他不得不硬着头皮道:“母亲,锦棠跟疏晚只是生疏而已,还是需要多相处的,要不然……” “我其实觉得各找各娘也行。” 虞疏晚打断了虞方屹的话,一双眸子幽幽,“姐姐准备好什么时候见刘春兰了呢?” 一句话算是彻底的让虞归晚和苏锦棠闭上了嘴。 等到他们离开,虞疏晚这才重新将虞老夫人的茶水倒上,“祖母最近咳嗽就该喝一些薄荷,何必为了他们生气?” “你当真不伤心?” 虞老夫人叹了口气,“那是你的亲生父母。” “生恩早就抵消了,养恩……” 虞疏晚笑了笑,跪坐在了虞老夫人的身侧,用象牙小锤给她轻轻地敲着腿,“祖母,往后这样的事情怕是许多。 我没有要挑事儿的心,可树欲静而风不止,难免会伤到侯爷和夫人的心。” 知道虞疏晚心中有怨怼,虞老夫人的心中复杂。 这样好的一个孩子,怎么虞方屹他们就没瞧出来呢? 来到侯府的第一日就这样过去了。 第二日,府上还有有简单的家宴的。 除了虞景洲还在军营操练没时间赶回来,众人聚在一起气氛尴尬的用了一顿饭。 苏锦棠原本以为虞疏晚会是怎样的粗鄙,可无意间抬眼,却见她的动作优雅行云流水,不由得愣了愣。 知秋见苏锦棠看虞疏晚,轻咳一声道:“昨儿的时候就教了小姐礼仪,小姐悟性好,大半夜也在学着如何做,今日就能做到这般,实在是有天赋。” “那又如何,我们归晚也不差。” 苏锦棠不知道为什么,完全听不得有人夸赞虞疏晚,张口就反驳了一句。 知秋本意是想让苏锦棠看见虞疏晚的好,没想到弄巧成拙了。 虞疏晚知晓知秋好心,不过她也没什么在意的,依旧是自顾自的吃着碗里的饭菜。 这些礼仪都是烂熟于心的东西,虞疏晚甚至不需要刻意就能够做出来。 虞老夫人最烦的就是苏锦棠这一股子小家子气,沉脸道:“让你准备的帖子可都备好了?” 闻言,苏锦棠有些不情愿,“这事儿咱们知道就是了,何必要宴请四方,不仅归晚不自在,说出去也不好听啊。” “没准备就不必准备了。” 虞老夫人直接让知秋去找主事的嬷嬷,苏锦棠赶紧道:“儿媳不是不想准备!” 见虞老夫人不睬她,她不得已松了口,“下午推算好黄道吉日就填时间了。” “后日就是好时间,祖母觉得呢?” 虞疏晚侧头笑吟吟的询问,虞老夫人自然不会扫兴。 苏锦棠越发的不喜欢这个半路出来的女儿。 一顿饭毕,苏锦棠借口带着虞疏晚去库房选一些布料,实际上则是遣开下人,冷着脸道:“我不知道你是怎样的心思,可归晚永远是我的女儿。 你若是听话一些,我也不会亏待了你。 可若是继续与归晚作对,那就别怪我不顾母女情分了!” 虞疏晚慢吞吞的开口,“也就是说,你根本没有将我当做你的女儿咯?” “归晚养在我身边十四年,她就是我的女儿。” 听着苏锦棠这样斩钉截铁的话,虞疏晚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好了好了,那么紧张做什么。” 她的眉眼骤然轻松起来,“虽然知道答案,还是想确定一下。” 这样往后真的动手的时候,也不至于被所谓的亲情所绑架。 苏锦棠不太明白她的话,正想继续追问,就见她懒声道:“侯夫人,明人不说暗话,我对你跟你的女儿有好多没有一丝的兴趣。 你要是想我,就克服一下别想我,不想我咱们之间相安无事。 至于我跟虞归晚,她不招惹我,我也绝对不会招惹她,明白了?” 顺手将旁边一颗硕大的明珠拿了起来,虞疏晚勾了勾唇,“不是说要我来挑一个自己喜欢的东西吗? 这个我就很喜欢,多谢了。” 说完,她转身就要往外走去。 苏锦棠目瞪口呆,反应过来就冲上去要将明珠夺下,“这个你不能拿!” 虞疏晚身形灵巧,直接已经闪出了库房,遥遥的就举着明珠对虞老夫人晃着,“祖母,孙女喜欢这个!” 她记得上一世自己才回来的时候,虞归晚送来了这颗明珠,她以为虞归晚是真的欢迎她。 没想到到手不足半个时辰,苏锦棠就气势汹汹的让人将明珠抢了回去。 到现在她还记得苏锦棠的那双冰冷眼神,“这是归晚喜欢许久的东西,你怎么配抢走这些?” 后来虞疏晚才知道,原来虞归晚送来后就开始落泪,句句引导是虞疏晚在抢她的东西。 上一世没能坐实的事儿,这一世虞疏晚是肯定要坐实的。 虞归晚面色有些变化,“这个明珠……” 她咬着唇,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看着虞疏晚走来,娇怯的开口,“妹妹,这个是母亲要给我做生辰礼的,你是特意选的这个吗?” 不等虞疏晚回答,虞归晚的面上有些黯然,强颜欢笑道:“不过妹妹要是喜欢,我愿意让给妹妹。” 第10章 明珠 你弄错了吧?” 虞疏晚笑道:“是母亲说让我去挑,我看这个珠子亮才选的它,你这话的意思是想要让母亲觉得我在针对你?” “我没有。” 虞归晚哽咽道:“我只是想要……” “别你没有你只是了,听的我耳朵烦。” 虞疏晚收起笑,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虞归晚,这个东西我看上了。 没让你将我的人生还给我已经是恩赐了,你最好是别在我面前装模作样。” 说完,虞疏晚径直往着虞老夫人的面前快步行去,脸上重新堆满了笑,“祖母您看这个明珠好不好看?” 苏锦棠这才喘着气跟了过来,气急,“母亲,这是儿媳给归晚准备的生辰礼物,疏晚她怎么能抢走归晚的东西?” “我若是没记错,疏晚归晚的生辰是同一天吧?” 虞老夫人没去看苏锦棠猛然变化的脸,反倒是对着虞疏晚点头,“的确是成色不错,婴儿拳头的珍珠,算得上是珍品了。” 虞疏晚道:“我听说珍珠入药安神定惊,也能明目消翳,既然已经是我的东西了,我想将它研磨成粉让祖母用了。” 此话一出,一边的苏锦棠脱口道:“你这是暴殄天物!” “我的东西我自然能做主。” 虞疏晚面上疑惑,“母亲,我的认亲宴你不上心,我的生辰礼没有准备,现在就连我去库房拿的东西你也要管吗? 方才所有人可都是已经听见了,您说的库房有喜欢的可以自己选一样。” 虞归晚没想到从虞疏晚回来到现在不仅仅没有成功打压到她,她现在甚至都看不懂虞疏晚的那些招式了。 心中有口气,让虞归晚忍不住上前道:“妹妹就算是不喜欢我讨厌我,我认了。 可是库房有些东西都是一早定好了要送出去的,这一次是明珠,下一次要是其他的可就不好了。” 明珠被虞疏晚说要送给老夫人,八成是没有借口能要回来了。 但要是能够利用这个机会树立虞疏晚不懂规矩,让苏锦棠更厌恶虞疏晚,那自己也算是变相的打压到了她。 毕竟,原书里面女主对亲情是那样的渴望。 虞疏晚听着虞归晚说完,煞有其事的点头。 苏锦棠也好像是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理由,立刻道:“是,我稍后让人将没有定的东西送到你的院子,你再选一些就是。 这个明珠实在是珍稀,要是就这样被磨成粉了着实可惜,我回头会让人再多送一些补品到长虹苑的。” “是我没能理解母亲的意思。” 虞疏晚遗憾,“原来刚刚的那些话只是哄我而已,偏偏我不自量力的信了。 不过母亲,我跟你不一样,我是一个守诚信的,这个明珠我已经决定了怎么用,那就只能是它了。” 说完,虞疏晚眼也不眨的顺手把一边的一块儿石头拿了起来,狠狠地往着明珠砸下去。 顿时明珠四分五裂。 “你、你这个逆女!” 苏锦棠气的捂着胸口直打哆嗦。 虞疏晚温和一笑,“母亲,我这是在帮你,许多的事情要自己周密了别人才不会有机会。 你要是不想送我,可以不让我去挑,也可以把珠子收起来。 我得给母亲一个买教训的机会,免得往后母亲吃了大亏。” 无视旁人目光,虞疏晚若无其事的用帕子将珍珠给包了起来递给知秋,“姑姑,劳烦您帮忙收着。” 交代完,虞疏晚特意又将方才砸出来的一点碎末吹散。 虞归晚面色难看,“母亲到底是生你的人,妹妹这些话未免是太伤人心了吧?” “你要不说我都忘了。” 虞疏晚道:“那你哄哄吧,你不就是擅长这个?” 言罢,虞疏晚搀扶着虞老夫人,亲昵道:“祖母,咱回院子吧,昨儿您给我讲的故事我爱听,还想听呢。” 等到看不见身后的人了,虞老夫人这才带着些许责备的开口,“你若是真喜欢,我还能让她们给要回去了? 珠子我稍后让知秋去外头找个能工巧匠给你重新用金丝嵌上,到时候给你打个头面。” “她们说的不错,我的确是乡野来的,头面这些东西孙女儿并不在意。” 虞疏晚揶揄,“祖母以为我刚刚是冲动了?” “不是?” “珍珠粉的确是有这些好功效的,祖母昨儿晚上在油灯下揉了好几次的眼睛,试试总是没错的。” 虞疏晚坦然,“这些珠子再好看也没什么用,能够为祖母缓解一二,是这珠子的荣幸。” 她的确是故意挑选这个珠子的。 除了想要看虞归晚破大防,就是想要让虞老夫人能够服用。 毕竟其他的珍珠太小,就算是磨粉入药也没多大作用。 “这个珠子大,祖母可以用许久呢。” 虞老夫人看着那双澄澈的眼睛,里面是丝毫没有掩饰的孺慕之情,心中也忍不住的软下一块儿。 “孩子,你母亲虽然糊涂,但到底也是你的亲生母亲。 你们若是能好好地,往后她也能护着你几分。” “祖母,我觉得你这句话错了。 投我以桃,报之以李。如今母亲的眼中只有虞归晚,我若是只一味的想要得到她的关注,那对您这样对我好的人不公平。” 虞老夫人知道从虞疏晚回来到现在苏锦棠都没有给一个好脸色,虞疏晚这个态度也算是情有可原。 这些也只能看往后了。 …… 回到自己院子的虞归晚哭的一双眼睛都肿了起来,苏锦棠原本还在生气虞疏晚的态度,见此只觉得心急火燎。 “没了那个珠子,母亲会给你再寻个好东西的。” 苏锦棠心疼道:“即便是认亲宴,我也不会让你失了体面。” 虞归晚摇头,“女儿是心疼母亲被妹妹这样羞辱。 我知道妹妹这些年代替了我的生活,过的很苦,她即便是针对我讨厌我都没关系。 可母亲是好母亲,她怎么能够将您给一起恨上了呢? 今日她在祖母面前说的那些话,何曾考虑过您的颜面?” 闻言苏锦棠更是心疼,“难为你还在为母亲思量着,好孩子,你放心就是,母亲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 她若是继续执迷不悟,也不能怪我无情无义了。” 第11章 落水 见苏锦棠的眸中划过一丝决绝,虞归晚的眼眸闪动,心中冷笑。 女主不是缺爱吗,那她就让她永远得不到父母的爱就是了。 一个破珠子罢了,输的人还不一定是她! 接下来的几日也算是风平浪静。 除了虞方屹时不时地过来一趟,也就只有虞归晚会让小厨房做一些点心送去给虞疏晚。 虞疏晚一个都没吃就是了,全部都喂给了龟龟。 龟龟么,就是她特意央着虞老夫人养的一只狗。 生的迅猛,浑身黝黑。 很快就到了宴会的那一日。 虞老夫人特意起了大早,亲自给虞疏晚上妆。 虞疏晚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恍惚又想起了上一世的认亲宴。 这一场宴会算是将京城里面叫得上名号的人都请了过来,她没见过这种场面,自然是惊惶的。 虞归晚主动说要带着她,免得她害怕出了什么差池。 明珠事情发生以后,虞归晚愧疚道歉,说是自己表达的错,虞疏晚即便是委屈,但也没有多想。 是以,那一日成了她在整个京城沦为笑柄的第一个噩梦。 虞老夫人见她似乎出神,微笑道,“疏晚的眼睛很美。” 虞疏晚回过神,“我是祖母的孙女,自然有能为祖母增色的地方。” “你这张嘴还真是。” 虞老夫人摇摇头,“今日宾客众多,若是遇见不想回答的,你就扯开话题离开那处就是。 到时候我让知秋跟着你,你……” “不必了,祖母,我一个人也是可以的。” 虞疏晚甜甜地笑着。 她若是身边跟了人,虞归晚不好下手怎么办? 虞老夫人见她没有丝毫的怯场,心下更是欣慰几分。 到了吉时,虞老夫人便就带着虞疏晚一同出席。 这一切都跟上一世的记忆没什么差别,唯一变化的,大抵就是上一世的自己紧张害怕,这一世却带着隐约的激动。 认亲会上苏锦棠一张脸都快要笑僵了,可口口声声提的却也只有身边被打扮的光彩照人的虞归晚。 虞疏晚趴在不远处的栏杆上看着这边热闹的一切,心中好笑。 没了明珠就有浮光锦,苏锦棠是真将虞归晚给疼到了心坎儿里面啊。 这会儿是各个夫人们社交的时间,虞老夫人到底是年纪大了,结束了认亲后就被虞疏晚催着回去歇息。 她原本不想走的,虞疏晚笑道:“还没人能欺负了孙女,您就先回去好好休息吧,等宴会结束了我也就回去了。” 虞老夫人只好作罢。 若是上一世的自己,此刻只会觉得尴尬,可如今当作看戏,虞疏晚还有了些乐趣。 很快,虞归晚就发现了她,并主动地走了过来。 “妹妹,我带着你一起吧。” 虞归晚目光真挚,“这场宴会是为了你办的,你作为东道主可不能在这儿孤零零的。” “不去。” 虞疏晚似笑非笑,“我乐意孤零零的。” 虞归晚微微蹙眉,“可……” “你要是真是想帮我,就去准备一些肉菜等下送到长虹苑,我给龟龟吃。” “龟龟?” “我养的狗,这个名字不错吧? 虞疏晚眼睁睁地看着虞归晚的脸色从愕然到憋屈,再到愤怒。 她强压着怒气道:“你这是在羞辱我么?” “没。” 虞疏晚认真摇头。 毕竟在她看来,给龟龟起了这么个名字,应当是不小心羞辱到了龟龟才是。 虞归晚的脸色这才算是好了几分。 但语气也没有方才那样的热络了,“这些都是京城里面有头有脸的夫人小姐,你也该去见见。” “我见到了啊。” 虞疏晚数着,“那个粉色衣衫的是你的好友,那个衣服上绣着荷花儿的也是你的好友……你是要把我介绍给她们吗?” 虞归晚没想到虞疏晚看得这样清楚,脸上有些僵硬。 她吸了口气,上前一步放柔了声音,“疏晚,我知道你对我有误会,但是……啊——” 她话音未落,身体已经失重落入了桥下的荷花池中。 落水的动静不算小,但虞归晚生怕没人看,特意扯着嗓子喊起来,“快来人啊,大小姐落水啦!” 苏锦棠原本只是好奇落水的人,听见是虞归晚落水,顿时慌了神,慌慌张张地冲过去在荷花池边。 只见虞归晚拼命在水中扑腾着,看起来好不狼狈。 “快来人,快来人救我的归晚啊!” 苏锦棠的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可在场的贵人们自然不会下水,丫鬟们也不知所踪,冲过来的小厮们看了一眼在岸上好端端的虞疏晚更是惊疑不定不敢下去。 虞归晚扑腾的力道越来越小,也越来越绝望。 是她小瞧了虞疏晚! 可她是真的不会游泳,难道自己就要交代在这儿了吗?! 虞疏晚好心道:“真的没人下去救吗,我看姐姐好像要淹死了。” “救不上来归晚,我要你们都陪葬!” 苏锦棠的声音尖锐,虞疏晚扯了扯嘴角有些无语。 张口陪葬闭口陪葬。 真当虞归晚是什么公主皇帝了? 她蹲在一边,点着头,“是哦,快点下去救救姐姐吧。” 话音未落,只见一道身影迅速地落入水中,发出一声扑通声。 溅起的水花还有几滴落在了虞疏晚的脸上,她站起身往后退了几步,面上有些嫌恶。 沾染了虞归晚的水,真恶心。 不过虞疏晚也有些好奇,究竟是谁竟然什么都不顾的去救人了? 她探着脖子,看清楚了那张救人的脸,心头就像是被浇了一瓢冷水一般。 那人,是虞景洲。 忠义侯府的大公子,将虞归晚宠进骨子里的、她的亲哥哥。 虞景洲对虞归晚有求必应,即便是出去踏青,回来的路上也必然会带上虞归晚喜欢的东西。 是真真切切地将虞归晚放在了心上。 她的出现让虞归晚不快,自然也就是让虞景洲不快。 即便自己才是他的亲妹妹,虞景洲也从来没有站在她的身边过。 思绪回笼,虞疏晚漠然的看着虞景洲将虞归晚给捞了上来。 周围的小厮都被苏锦棠给遣散开,那些宾客们也识趣,见人无事,秉着非礼勿视,一个个的都先行告辞了。 第12章 救人 躺在地上的虞归晚奄奄一息,红着眼抓住苏锦棠的手,惊恐道:“母亲,妹妹、妹妹肯定不是故意的!” 乌黑的发贴着她雪白的皮肤,铅华尽去,只见楚楚可怜。 虞景洲亦是一身的狼狈,可满眼都是关切和心疼,“什么妹妹,归晚,你告诉哥哥,你怎么就落水了呢?” 这一句话算是问到了点子上。 虞归晚的眸光看向了虞疏晚,又带着哭腔道:“是我自己没站住的,不关旁人的事。” 可方才的那一眼已经说明了一切。 虞景洲也顾不得自己浑身湿透,上前扬起手就要落下巴掌在虞疏晚的脸上, “你怎么敢对归晚下手!贱人,你算是什么东西!” 虞疏晚不躲,却生生地掐住了他挥过来的手腕。 “一见面就动手,这可不是一个好习惯啊。” 她盯着虞景洲的眼睛,一字一顿,“哥、哥!” 上一世落水的人可不是虞归晚,而是她。 她在水中挣扎尖叫,伪装出来的乖巧一击就碎,所有的宾客都看见了她的狼狈。 无一人愿意伸出援手。 最后,是府上的小厮跳下来将她救上了岸。 可那个时候的她甚至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就被苏锦棠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 “一回来你就招惹是非,你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若不是你姐姐刚好躲开,是不是你就将她给推了下去! 你怎的这样恶毒!” 她在回家不到三天的功夫,落水后被自己的亲生母亲骂恶毒。 没人知道她当时有多么的无助。 那个时候哪里有虞景洲这样的人出现,像是护着虞归晚一样护着她? 虞景洲很是惊诧眼前这个瘦瘦小小的小姑娘竟然能够受住他的力气,更惊诧与她口中的那一句哥哥。 虞疏晚狠狠地一推,与虞景洲之间拉开了些距离。 “好姐姐,是我推的你吗?” 她方才只是侧过身子而已,虞归晚这个蠢货想再像上辈子一样装作无意靠近,然后推她下去。 结果用力过猛自己送了自己,她可是连一片衣角都没有碰到的。 “不是,是我自己掉下去的。” 虞归晚红了眼眶,眼泪一滴滴地掉下来,“母亲,你跟哥哥说,我真的没事…… 妹妹才回来侯府,有些地方不适应也是正常的。 我作为姐姐,许多事情没能考虑到妹妹,这是我的错。” 虞疏晚歪了歪头,长长的流苏被她随意的拨弄开,语气带着疑惑,“所以,我到底推你了吗?” “没有的……” “夫人,你看,没有的。” 虞疏晚对苏锦棠甜甜一笑,“我说过的,我这个人最是温柔,平日踩死一只蚂蚁都怕得不行呢,又怎么会舍得欺负姐姐?” 她语气亲昵,“是不是呀,姐姐?” 虞归晚并不想回答。 苏锦棠怒极反笑,“你欺负你姐姐就算了,现在当着我的面你还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 果然是生在乡野里的无知村姑! 你不就是记恨你姐姐比你多得了一些好东西吗,竟然还藏着掖着,恶心!” “我好难过啊。” 虞疏晚忽地红了眼眶,身子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柔弱地扶住一边的树。 整个人宛如一朵风中摇曳的小白花,脆弱的让人心疼。 “原来母亲是知道疼爱姐姐,多给了姐姐好东西的。” “你让你姐姐如今这样难堪,就算是给一些东西,也是应当的。” 苏锦棠咬牙,“虞疏晚,你少在这儿阴阳怪气!” “到底是疏晚阴阳怪气还是你这个做母亲的偏心?” 虞老夫人的声音满都是怒气在身后传来。 方才的事情早就传到了虞老夫人的耳朵里,预感是要出事,没想到还真是赶上了苏锦棠说出这样话的时候。 “你说归晚在你身边养了这么多年是你的女儿,难道疏晚不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 虞老夫人怒声,“这种话你也能够说出口,老身今日要是不来,是不是今日就要逼走疏晚?” “祖母,分明是她害得归晚落水!” 虞景洲急切开口,“您怎么能够偏心呢?” “再偏心也偏心不到你母亲那个样子。” 龙头拐重重地敲在地上,虞老夫人的声音更是拔高了几分,“还有,疏晚是你的亲生妹妹!” 这些事情虞景洲在收到家书的时候略看过,此刻听着虞老夫人将这话给说出来,心中却又是一种异样的感觉。 刚刚那个力气大的不像是女孩子的黄毛丫头…… 是他的亲生妹妹? 看了一眼即便是流着泪也让人觉得美的虞归晚,再看一眼即便是打扮了也有些干瘪的虞疏晚,虞景洲心中天平自然是有了倾斜。 虞疏晚拉住虞老夫人的手,摇着头,“我知道母亲不喜欢我,这些事情都不必强求,只是……” 她目光看向虞归晚,“姐姐落水,母亲哥哥担心也就罢了,你为何不肯说出真相?” “这的确不是妹妹做的,是我没有站稳。” 虞归晚往着苏锦棠的怀里缩了缩,声音已经带了哭腔,“母亲,我好怕,我想回去。” “别怕,归晚,母亲会一直护着你的。” 苏锦棠的心都要碎了。 虞归晚的心里已经开始咒骂起了虞疏晚。 这该死的女主为什么那么刚好就避开了她的动作,反倒是害的自己落了水出了丑! 虽然被虞景洲给救了起来,可现在这死老婆子横插一脚,虞景洲是不是对虞疏晚有了些怜悯之心? 虞疏晚红了眼圈,“原来是我误会了姐姐啊,实在是对不住。” 她的语气诚恳,走上前来哽咽,“姐姐可能不知道,我从前在刘春兰手底下的时候,她总折磨我。 后来又一次,她喝醉了酒,就想要将我给淹死。 可她又怕周围有人把我给救了,就特意选在没人的时候。 方才情况紧急,我一下子就想起来当初我被呛水的时候,实在是太害怕了,这才没敢靠近。” 说完,她真挚道:“你不会怪我吧?” 从前的日子是所有人避而不谈的话题。 似乎是只要不提起这个话题,虞疏晚就是跟虞归晚一样,这些年里面被娇养着长大一般。 虞老夫人眼中的心疼都快要溢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