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古不灭神》 第22章 七日赌约 见苏雨晴开口，场面暂时安静了下来。 可显然她的话并没让多数人满意，很快又恢复了喧闹。 甚至不知道在谁的带领下，那些聚集的店家，开始高喊要退钱。 表示不再受苏家的庇佑，转而要投入散修联盟那边。 反正都是一样交钱，哪边能让他们安稳做生意，他们就站在哪边。 而按照规矩，这种情况苏家是不能阻拦的，且必须按照比例将对方这一年交的钱予以退还。 这种情况以前不是没发生过，只是那都是零零星星的，根本无人在意。 但现在这么大规模，需要退的灵石绝对是一个极为夸张的数字。 苏雨晴一下脸就白了。 有心安抚，但在激烈的情绪下，根本起不到作用。 陈凡看着在两侧坐得稳如泰山的几个人，内心猜测人群中八成就有他们安排的人。 如果再恶意一些揣测，那说不定他们已经和散修联盟取得了联系，乃至达成了什么约定。 陈凡这件事，只是给了他们一个加快进度的绝佳理由而已。 否则即便真的发生这种情况，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组织好这一切。 毕竟大部分的商户还是偏保守的，行事不会这么激进。 就算受了欺负，让苏家替你找回场子，那也得需要点时间不是？ 哪像现在，好像所有人已经提前认定，苏家绝不敢和散修联盟硬碰硬一样。 “退钱！退钱！” “把他扔出去！” “打死他！害人精！” 随着苏雨晴的沉默，下方的呼声越加高昂。 已经出现了要当场把陈凡打死的趋势。 苏雨晴抬眼，给了陈凡一个歉意的眼神。 眼眸中，是压抑的怒火和无奈的疲惫。 陈凡俯下身，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我有个主意，有没有兴趣听听？” 苏雨晴连忙好奇地点了点头。 陈凡于是对她耳语了一番。 听完，苏雨晴有些震惊和怀疑： “这……能行吗？万一成不了，苏家就万劫不复了。” 陈凡笑道： “不这么做，苏家会不会万劫不复不知道，但你肯定是要丢掉父亲给你的基业了。万一他闭关不顺利，你准备让他之后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吗？” 苏雨晴咬了咬牙，也被激出了狠劲。 她站起身，先让众人闭了嘴。 然后朗声道： “你们的诉求我听到了，但这么大笔钱，苏家需要些时间。 陈凡你们就不用想了，我只要还是一天家主，就绝不会放弃他。 至于你们想退出的，我给你们两个选择。 一：现在就拿钱，我立刻安排人清点账目，绝不少给你们哪怕一枚灵石。 但话也说在前头，现在我遇到难处你们跑了，倘若之后结果和你们想的不一样，到时候想要回来，可是万万不能了。 二：你们今天不退，而是先做好登记。你们给我十天……不，只要七天时间。我来证明苏家才是这云间坊市的主宰，我依然有能力庇佑你们。 这七天里，作为你们信任我的补偿，我会每天将你们原本要退的钱翻上一番。这样如果七天后我没能做到，你们就可以拿到现在七倍的钱。 诸位，意下如何？” 此话一出，众人全都愣在当场。 面面相觑间，没了主意。 其中有一些人，开始看向座位上苏雨晴的几个叔伯。 而更多的被煽动的商户，则是开始认真地考虑起了自己的利益。 七倍的收益。 不是开玩笑的。 不过也有人立刻发出质疑： “七倍的灵石，你确定到时候你能拿得出来？万一七天以后我们找不到你了，这些钱该找谁要？” 苏雨晴声音平淡，但却很是决绝地说道： “七天之后，就是苏家生死存亡揭晓的那一刻！如果到时候我输了，苏家的一切你们都可分而取之。 偌大的产业，支付那些钱绝对不成问题。这些都会写在契约上，尽可放心。” 这下众人再也没有了顾虑，纷纷抢着要登记。 几个叔伯见状，却一下子慌了。 “雨晴，你怎可擅自做下这种决定？苏家能有今天的产业，是几代人辛辛苦苦攒下来的！现在你这么轻易就拿来打赌，你这不是胡闹吗？” 苏雨晴面无表情道： “三叔，到时候即便要分，也是分我父亲这一脉的产业，又妨碍不到你经营的那些，你急什么？” “我……我是为你父亲痛心！” “不必。” 几人有心想阻拦，可商户们已经被巨大的回报冲昏了头脑，压根没人再肯听话了。 一场风波，在这种孤注一掷的处理下暂时归于平静。 …… “你真的有把握？七天时间，要怎么斗得过王家兄弟呢？” 回道小院里，苏雨晴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之前虽然她显得成竹在胸，可那完全是没办法才强装出来的。 现在姑且算是得到了喘息之机，所以她第一时间便想知道陈凡到底是什么计划。 陈凡拿过石桌上的茶壶，不慌不忙地泡了一壶茶。 “稍安勿躁。不管怎么说，现在我们有了七天的时间，不会再有什么大的麻烦。这比早上那会儿，情况已经好很多了，你应该更加从容一些。” 苏雨晴忍不住纠正道： “我是还有七天，但你只剩不到两天了。” 陈凡笑了笑，给两个人全都倒了一杯茶。 “七天也好，两天也罢。我觉得当务之急是先放下这些，尽快去梳理清楚问题的关键所在，才是正解。” “关键所在？不是很明显吗？散修联盟想吞并我们苏家。你的事，只是加速了这个计划。” 苏雨晴不太理解。 “有时候觉得你很有才能，有时候又觉得你很单纯。你真觉得，事情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实际上就一定是这么简单吗？” 陈凡叹了口气，提醒道： “那我问你，如果王虎王豹两兄弟，一开始的目标就是掌控这云间坊市。那为什么他们当时不直接来你苏家，而是去加入那根本没什么存在感的散修联盟？就为了体验那种亲手打造一个势力的快感？” “更加明显一些，王家兄弟俩目前的战绩没有输过。短短的时间里，连败十多个金丹，还不乏结丹多年的实力派金丹。 所以仅凭这一点在我看来，他俩在这云间坊市根本就没有打不过的对手。也许你觉得他们迟迟没有和苏家正面开战，是在忌惮苏家的实力，担心两败俱伤。但我不这么看。 因为即便真的这样想，那也得先试探着打过才知道。他们和苏家认真交过手吗？甚至明知你父亲在闭关突破，他们也没有趁虚而入，这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苏雨晴听得人都傻了，下意识说道： “你的意思是……他们是故意放任？可、为什么呢？” 第23章 佳人往事 “问得好！我想……如果能搞清楚这个问题，那麻烦就解决了一半。” 陈凡认真道。 “该怎么做？” 苏雨晴继续追问。 “想办法查下这兄弟俩的来历吧。从根源入手，应该最接近真相。” 苏雨晴恍然地点了点头： “有道理！如果能知道他们为什么突然出现，那很有可能就能够得知，他们来这里真正想要做什么！毕竟是金丹修士，做事不可能毫无原因！” 陈凡笑而不语，提醒到这种程度，不可能再不明白了。 “那你去安排吧，时间有限，先去做要紧的事。我在这里等你的好消息。你放心，我不会随便就死的。” “嗯，那好。我给你留下我的侍女，让她暂时替我照看你，有什么需要你就吩咐她。” 苏雨晴内疚地离开了，把侍女留在了这里。 她的身影消失之后，陈凡的面色迅速地沉郁下来，心道： “火候应该已经差不多了，但这丫头怎么还是一点心软的迹象都没有？你老内疚有什么用？你得大方点，赶紧献身来救我啊！到底还差在哪一步没做到位？难道非得拖到最后一天？” 陈凡本以为刚刚回来，苏雨晴好歹会做出一些承诺。 比如如果事情不太顺利，她至少会保证让陈凡活下去，之类。 可她看起来根本没这个意思。 陈凡皱眉苦思着，感觉自己或许是漏掉了什么关键的环节。 “冷静，冷静。一定有哪里被我疏忽了，仔细想想，尽量还是不要拖到明天的好。只剩一天的话太被动了，如果发生始料未及的情况，根本来不及应对……” 陈凡小声地提醒着自己，同时收敛心神，让自己的思绪尽快平静下来。 可事实证明，很多时候事情是并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 任凭陈凡如何冥思苦想，他始终就是抓不到那隐隐约约的症结所在。 反倒因为耗费心神，让毒气小小地爆发了一次，差点让陈凡没忍住把它吸了。 旁边的侍女见他状况不对，倒是出现的很及时，让摇摇欲坠的陈凡倚在了自己身上。 “陈公子，你没事吧？要不要给你叫丹师过来？” 陈凡口鼻溢血，挣扎着摇了摇头。 侍女神色紧张，但也只能遵从他的吩咐。 靠在她怀抱里歇息了一会儿，陈凡恢复了点精神。 “叫什么名字呀？” 这种姿势什么也不说，陈凡觉得有些尴尬，便随便找着话题聊。 “回公子，我叫绿萝。翠绿的绿，藤萝的萝。” “绿萝……嗯，很好听。长这么俊俏，肯定有人追求你吧，有心上人了吗？” “公子取笑了，绿萝的相貌只是平平，哪里会有什么追求者呢？绿萝要是像我家小姐那么漂亮，应该就有心上人了。嘿嘿。” 谈到这个话题，绿萝有些害羞。 提到苏雨晴的时候，眼里是掩饰不住的羡慕。 “呵呵，是啊，你家小姐的容貌，肯定是不乏……” 陈凡说到一半，整个人突然愣在那里。 前面苦苦捕捉的灵光，在这一刻终于被他找抓到了！ “那你家小姐，有心上人吗？” 陈凡一下就想通了。 心道：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怪不得苏雨晴总是不想往这个方向考虑，原来是有人占了那个关键的位置！ “我早该想到的！苏雨晴生得貌美，资质上佳，还有不错的家业。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没人盯着呢？就算她没有特别喜欢的，可见得多了，总有一两个最为优秀的，会脱颖而出。若是长时间没人撼动这种地位，那看得多了自然也就慢慢喜欢了。” 于是陈凡得出的结论就是，苏雨晴绝对心里放着某个人。而这个人就是让他计划持续受阻的关键！ “这……我不能乱说的。小姐肯定也不会让我乱说，不行不行！” 绿萝立刻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陈凡不悦道： “雨晴让你听我的，你想忤逆她的话吗？放轻松，我们只是闲聊。我现在身体很难受，聊一聊八卦，能让我舒服一些，怎么样？我不会告诉她的，我保证。” 绿萝神色纠结，最后还是看陈凡实在难受，这才心软地答应下来。 “好吧，小姐他心里确实有人……但也不能说是心上人。准确地说，是一个让她觉得内疚的人。” 陈凡一愣，又是内疚？他现在对这个词都有点讨厌了。 “公子可能不知道，小姐以前是有婚约在身的。娃娃亲，两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感情一直都还不错。可两年前，筹备婚礼的前夕，那位公子家遭了横祸！” “据说是有人看上了他家的什么宝贝，万般索要不得，便纠集人马杀上门去，决定硬抢。而事情发生的时候，小姐就在他家做客。” “后来具体的事情经过我也不是很清楚，因为那天我来了月事，身体实在撑不住，就没有跟小姐一起去。” “总之，据说对方准备得很充分，那家人猝不及防间被杀的七零八落，外面也被团团围住，根本就逃不出去。” 陈凡认真地听着，惊讶于这丫头竟颇有点讲故事的天赋，此刻让他也不由得追问道： “然后呢？” “然后那位公子的父母临死前，告知了他家里密室中有一个小型传送阵，让他赶紧带着宝贝去启动传送阵逃命。那公子自是不肯，非要拉着他们一起走。” “他的父母这才告诉他，传送阵年久失修，现在只能再供一个人离开。一次之后，传送阵就会损坏。” “后来，那位公子没有选择独自逃命，而是把机会让给了我家小姐。小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传送到了万里之外。” “等她回来的时候，一切已经尘埃落定，那一家家破人亡，没有一个活口留下来。” “小姐很难过，很后悔，也很自责。她怨恨自己那天为什么要跑去别人家，如果那天她没有去，结果至少不会遭到那种地步。” “再然后，小姐就决定为他戴孝三年，既是偿还恩情，也是让自己心安。到现在，已经快第三个年头了。” 绿萝讲完，陈凡倒了杯茶给她。 在她喝茶的时候，陈凡感到了问题的棘手。 “搞了半天，原来是个死鬼？这可怎么办？活人倒是有各种办法可以操作，可死了的，在她心里已经定格了。难办啊难办！” 第24章 最后机会 知道了苏雨晴的往事，陈凡还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 究竟有几分喜欢可以放在一边，那份救命之恩是打不了折扣的。 苏雨晴为了报答恩情，在心里记挂他三年，也在情理之中。 陈凡叹了口气，感觉自己运气有点不好。 似乎这是唯一他无能为力的状况。 让绿萝扶着自己回了房间。 陈凡躺在床上，让自己舒服一些。 毒气侵蚀的身体越来越难受，而体内的神树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痛苦，一直在摇摆着枝叶，想吸收掉它们。 陈凡再次拒绝，咬牙安慰着自己： “再坚持一天！如果明天还是不行，那就算了。本就是取巧之事，成不了也没什么。” 无计可施的陈凡，只能选择听天由命一次。 如果继续想强迫苏雨晴的法子，那违背了陈凡的初心，他不想那样。 时间一晃，已是深夜。 陈凡虚弱得精神不支，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再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苏雨晴在喂他喝药。 “你回来了。” 陈凡睁开眼睛都有些费力，勉强打了个招呼。 “嗯，事情查出了些头绪，想回来和你商量商量。但你的身体……” 陈凡心中一动，有种契机来临的预感。 他嘴唇苍白，微微点了点头： “你说吧……不碍事。” 苏雨晴神情复杂，但还是说起了查到的事。 “白天听了你的话，我直接去找了火云宗的人。他们是附近探查信息最厉害的宗门。我付了重金，托他们用最快的时间查王家兄弟俩的来历。” “他们确实有实力，几个时辰过去，就拿到了我需要的情报。据其所说，王家兄弟乃是青云宗的弃徒！之前在青云宗也算是优秀的弟子。这也解释了他们为什么战力如此不凡。” “后来，似乎是他们的一个长辈受了重伤，兄弟俩求药而不得，便铤而走险到宗门药堂去偷，结果被巡查长老抓到，上报给了宗门执法堂。” “后来的结果，就是逐出宗门，青云宗不再承认他们是门下弟子，二者彻底没了关系。” 陈凡听得微微蹙眉，除了是青云宗这一点让他惊讶了一下之外，其他的信息貌似没什么太大的价值。 “要偷的是那种药呢？可问过了？” 陈凡问道。 苏雨晴点了点头： “我也想到了，所以追问了下。火云宗虽然收钱多，但态度还是挺负责的，立刻联络弟子去刺探了一番。” “据说那人受的是一种很罕见地毒伤，叫赤蛇之毒。是在一个上古秘境中探查时，被里面残存的赤蛇咬伤。” “这种蛇奇毒无比，本就极难化解。而当时那些能够解毒的草药，经过这么多年，有几味已经非常罕见。就算出现，也会很快被各大丹师买走。” “兄弟俩查了半天，发现只有宗门内部一种叫青元丹的丹药，能够解这赤蛇之毒。可青元丹是青云宗的疗伤圣药，在整个修真界都很有名。此丹极难炼制，价值非凡。” “莫说是两个弟子求药，就是门内的长老需要，也必须要有足够的宗门贡献才行。所以，二人没得选，只能去偷。” 陈凡听完，眉头蹙得更紧。 “还是没什么用的信息。那个受伤的是他俩什么人？” “据说是姐姐。” “亲姐？” “好像不是，兄弟俩是被那个女人从路上救回去的，为他们治好了伤，还带他们进了青云宗。关系上应该也不输亲姐姐。” 陈凡轻轻嗯了一声，疑惑道： “那就是说，他俩被逐出了青云宗，但那个女人还留在青云宗里，在慢慢等死。” “差不多就是这样。” “那只有一种可能，兄弟俩找到了治疗赤蛇毒的另一种方法。而那种方法，就在这云间坊市，甚至就在苏家！” 陈凡强打精神，给出了自己的结论。 苏雨晴茫然道： “这火云宗就不知道了，他们只查到兄弟俩被逐出宗门为止。而且，我也从没听说过什么赤蛇，就更不知道怎样解它的毒了。我苏家也不以丹方见长，怎会有那么厉害的药草呢？” 陈凡摇摇头： “不一定是药草。据我所知，一些奇毒除了对应的药草能解之外，还有一种解法，就是依靠它们的天敌之血。天敌能捕猎它们，自然就不会畏惧它们体内之毒。我猜测，这里应该就有那种能克制赤蛇的古老生物。” 苏雨晴这就更茫然了，完全不知。 “虽然说得通，可我真没听过苏家有那么厉害的东西。别说苏家了，整个云间坊市我都没听过。” 陈凡看着她，欲言又止，没有开口。 “前辈想说什么？莫非你知道？” 苏雨晴一下来了精神。 本以为查到这里，线索就算断了。 可看陈凡的模样，似乎对这赤蛇不算很陌生。 “我确实听过，但是我啊、太虚弱了。” 陈凡勉强抬起胳膊，指了指自己的脸。 “脑袋啊，像锈住了一样，很多记忆都模糊了。我恐怕……帮不上你了。” 苏雨晴一脸愕然。 答案都在眼前了，你说没力气想？ “那怎么办？我多度些灵气给你呢，会不会好一点？” “没用的，现在毒气已入心脉，灵力入体只会壮大它们，让我死的更快。也许这就是命吧，可能是天意如此，无论是对你还是对我。我已经看开了，你也看开一些吧……” 陈凡一副不想活了的姿态，看的苏雨晴青筋直跳。 明明只差一步了，不，半步！ 这时候你让我认命？可能吗！ 苏雨晴脸色阴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陈凡知道，又一次机会来了。 他没有再加大火候，而是直接闭上了眼睛。 看着随时可能咽气。 这倒也并非全是装的，陈凡感觉确实有点撑不住了。 如果早知道会拖到现在这种田地，当时他就不会走这一条路。 哪怕是被王虎带走，选择扶持散修联盟，也不至于受这么大的罪。 “果真是色字头上一把刀，我这还是把钝刀，砍起来没完。最冤枉的是，我是为了筑基啊！又不是馋她的美色！你刀错人了知不知道？” 陈凡不敢让自己睡过去，只能不断在心里自言自语。 可外面半天还没动静，这让陈凡本来升起的希望，又慢慢归于失望。 “这已经是最后仅有的机会，苏雨晴，你心太硬了。” 到了这一步，苏雨晴还不松口，把陈凡气得都有点佩服她了。 第25章 人均演戏 陈凡想及此处，怒火攻心，本来就蠢蠢欲动的毒气一下被引动，爆发开来！ 噗！ 陈凡喷出一大口鲜血，整个面色如金纸一般，气息更加委顿下来。 “前辈！” 苏雨晴惊慌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陈凡眼白一翻，昏了过去。 …… 意识恍惚之际，陈凡开始自语： “我有点记不清了，昏迷的时候有没有命令神树吸收我体内的毒气？如果没有，它自己知不知道随机应变啊？不会这么倒霉真倒在这里了吧？” 下一刻，陈凡开始感觉到了意识的回归。 “什么东西，怎么又软又滑？” 陈凡紧皱起眉头，睁开了眼睛。 “前辈醒了。” 苏雨晴轻轻说道。 陈凡惊讶地看着她，没有开口。 因为两个人此刻，竟是赤诚相对的状态。 房间也不再是陈凡之前住的地方。 陈凡扫了眼周围的陈设，感觉应该是苏雨晴的闺房。 “前辈既然醒了，事情就好办了。我还正在发愁，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接下来的事情，我可以全都交给前辈来完成吗？” 苏雨晴的样子有些奇怪，看着不太开心，也不像难过，而且也不害羞。 说完之后，便躺了下去，双目无神地看着上方的帷幔。 整个人流露出一股“算了，就这样吧”的颓废感。 陈凡刚刚醒来的时候，她正坐在陈凡身边，看着他的身体发呆。 “你好像不太情愿？” 陈凡坐起来，体内的毒气被神树吸收了一部分，现在精神恢复了很多。 似乎是之前濒死之际，神树自动保护了他。 在他生命无忧之后，就立刻停止了这种擅自做主的行为。 见苏雨晴没说话，陈凡突然冷笑了一声： “你是不是觉得，现在你这副样子，我就会大发慈悲地放过你？” 苏雨晴眼神微眯，咬牙道： “我的感觉果然没错！你从一开始就在伪装！你根本就是为了得到我的元阴！” 陈凡默然，冷冷道： “你因何这么肯定？” 苏雨晴露出冷冷的嘲讽的笑容： “因为你的眼睛。我必须承认，你伪装的几乎天衣无缝，我一度都几乎彻底相信你。假如我没有见过那种真正的纯良眼神的话……” “你一直在表现出你的大度，但又并不掩饰你的凄惨。目的无意就是让我心软，从而主动提出试试那个丹师的办法，用我的元阴来救你。” “其实不妨告诉你，我并不因此而厌恶或者责备你。想要活命，是人之常情。就算加以伪装，也不过是因为你觉得这样更容易成功。这都是无可厚非的选择。” 陈凡听得频频点头，露出欣赏的笑意，好奇道： “然后呢？如果是这样，现在为何又如此生气？” 苏雨晴身体微微颤抖，既畏惧又痛恨地低吼道： “我说了，因为你的眼睛。曾经有个人很爱我，他的眼睛是我见过的最清澈的眼睛，没有一丝一毫的邪念。所以在你刚开始伪装的时候，我就看穿了你。” “我本以为如果我对此视而不见，你就会知难而退，放弃这个念头。但你没有，你始终在推进这个计划。用一种让我感到害怕的方式。” “刚开始我以为你有办法解毒，因为你最先想到的是制定这个计划，而不是恐慌。可后来你身体的飞速恶化，又让我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 “你如果真的知道怎么解毒，为什么一直都不肯治疗自己？难道就为了让我心软？我不太敢相信，有人会对自己狠到这种地步。” “那个时候，我开始注意你的眼睛，我看到了你藏在眼底深处的那些东西……” 陈凡饶有兴致道： “哦？是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 “是浓重的黑暗、极致的酷寒和无边的荒漠，这就是你的性格底色，我从小就有这种天赋，能轻而易举看穿人的本性。” “所以在那时候，我害怕了。我从没见过如此漠视一切的人，甚至包括你自己的生命。” “而这样一个人现在想得到我，我不觉得是因为好色。所以我更加恐惧。” “你到底要什么呢？又到底是什么身份？今天我想最后给自己一次机会，看能不能让你心软，然后放过我，放过苏家。” “结果……你宁可吐血让自己差点死掉，也还是不肯放弃你的决定。那一刻我绝望了，也认命了。我知道有些事必须要发生了。” “所以现在，你赢了。金丹女修的元阴，献给您了。您想怎么处置，就悉听尊便吧。” 苏雨晴一下子说出了自己这两天以来所有的恐惧和委屈，然后把头歪到一边，流着泪闭上了眼睛。 陈凡摸了摸下巴，也是有些无语。 很明显，他小看了这个女人。 到底是金丹女修，资质和心智都是一等一的，不会是平庸之辈。 反倒是她识破之后还继续装作无事发生，把陈凡给骗过了。 这让陈凡生出了一股演技上的挫败感。 “罢了，反正事已至此，想那么多干嘛？就算中间跑偏了，但起码结果是我想要的，这不是很好吗？” 陈凡安慰了自己一句，对神树下令道： “把毒气全吸走。真是受够这副虚弱的样子了。” 神树立刻摇摆树身，释放出一团团青气在陈凡体内游走。 每当遇到毒气，就将其包裹，然后吸收，壮大自己。 没一会儿，陈凡体内的毒气就被清缴一空。 而这时候，神树也新长出了一枚颜色灰白的叶子。 陈凡呼出一口浊气，整个人的气息在灵石树叶的作用下，快速恢复着。 短短几息时间，不仅身体恢复如初，就连修为也重新回到了炼气巅峰。 旁边的苏雨晴感觉到这种变化，诧异地睁开了眼睛。 “……你果然不是寻常修士！” 苏雨晴嘴上逞强地说着，可心里却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金丹修士的一击，他竟能如此轻易地化解！而且那么严重的伤势，几息之间就能完全恢复……他只是个炼气期的修士啊！这怎么可能做到呢？” 苏雨晴在心里大声喊道。 陈凡昏迷的时候，她反复做了确认，陈凡就是板上钉钉的炼气期，这是伪装不了的。 而且他的灵根也是五行灵根，这一点也无法作伪。 苏雨晴简直要疯了，根本无法理解这种矛盾的状况。 “这句话我还真无法反驳。不过前面你那些对我的评判，我并不全都认同。换句话话说，你有地方冤枉了我。” “对此，我需要为了自己的人品做出解释，但不是现在。” 苏雨晴蹙眉道：“那是什么时候？” 陈凡微微一笑：“当然是完事之后。” 第27章 五行筑基 在青色气息和元阴之力的不断灌注下，一座五层小塔缓缓成型。 五种不同的颜色在各自的那一层光华流转，绽放出灼灼光辉。 随着最后一缕气息被吸收完毕，小塔的变化也宣告结束。 与此同时，陈凡整个人猛地一震，一股不同寻常的玄奥感觉散发出来。 “我的资质……发生变化了！” 陈凡望着那崭新的小塔形态的灵根，感到十分不可思议。 因为如果只单看每一层，那每一层都是极为纯粹的单灵根。 虽然未到极品天灵根那么妖孽的程度，可也足以列入一流资质。 这样的弟子，向来是各大宗门争抢的对象。 就算比起原来的未婚妻赵紫薇，也只是略逊一筹而已。 “五层小塔，不知修炼速度会提升多少？” 陈凡思忖间，已是运转天帝经，开始尝试吸走周围的灵气。 而片刻之后，他便不可抑制地现出了惊喜之色！ “吸收灵气的速度提升了五倍！而且炼化速度也提升到了恐怖的程度！” 陈凡看着几乎是被鲸吞进体内的灵气，在进入小塔后就被自动分化成五道，进入不同的塔层。 随后仅仅用了一瞬，就全都炼化完毕，将其变成了能够随意驱使的精纯灵力。 身下的苏雨晴也是察觉到了异状。 周围灵气的陡然抽空，让她不可思议地看向陈凡，心道： “这怎么可能？他不过是区区五行灵根，怎会有这种可怕的吸收速度？他果然……一直在隐藏真实的实力么？” 二人谁都没有说话，全都沉浸在各自的世界中。 不过陈凡在短暂的惊喜过后，很快发现了一个严肃的问题。 “筑基难度……会不会也提高不少？一般修士筑基，只需在体内四肢百骸中储备好足够的灵力，信心不足者再佐以筑基丹等天材地宝，将体内灵力向丹田聚拢，从而形成气海。” “气海形成之后，筑基也就成功。届时修炼速度将会大幅提升，更复杂的神通术法也可以学习使用。” “不用的灵根，形成的气海品质也有所差别。但我现在，会形成怎样的气海？该不会……” 陈凡心中浮现出一个可怕的猜测，但如今箭在弦上，已经不得不发。 咬牙之下，陈凡不再多想，即刻聚拢全身灵力向丹田处汇合。 余下的元阴之力和神树的青色气息也随之一同而来。 “气海！凝！” 陈凡全神贯注，控制三股力量在交汇处疯狂挤压。 而在他一鼓作气之下，气海果真顺利凝聚！ 一个金色的气旋出现在丹田里。 这气旋金光灿灿，不停地旋转着。 陈凡无需运转功法，便感觉周围不断有灵气涌入自己的身体。 经过小塔的分化后，其中一股被气旋吸走，壮大自己。 “也没我想象中那么……等等！为什么我的寿元没有增加？” 气海的最初形态就是气旋，而气旋出现就代表筑基成功，这已经是所有修士的共识。 可陈凡发现，自己有气旋了，却并未感到进入筑基期。 “筑基期直接就能增加二百年寿元，我不可能感觉不到！难道是……筑基还未完成？该不会、气海也需要五个才行？” 陈凡心中一震，立刻尝试着再次去凝聚第二个气旋。 这种情况，他从未听说过，所以不禁有些担心，会不会出现不可预料的结果。 半晌之后，一个绿色的气旋也出现在丹田里。 陈凡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发现没什么不适，这才放下心来。 随后，第三个，第四个，直到第五个也完成！ 轰！ 第五个棕色气旋出现的刹那，一股滂湃的生机陡然在陈凡体内爆发开来！ 陈凡的肌肤变得更加娇嫩，宛若少年一般。 整个人的气质也更上一层楼，变得多了一分仙风道骨。 到此时，修士才真的有了一点追求天道的感觉。 之前的炼气期，充其量只能算强大些的凡人罢了。 筑基刚成，在五个气旋的作用下，残余的少量元阴之力顷刻间被吸收一空，陈凡的境界变得更加稳固。 但陈凡发现，这五个气旋好似尝到了甜头，此刻竟不满足，疯狂旋转之下，竟让身体发出一股强大的吸力。 下一刻，便又有一股精纯的灵力从二人的阴阳交汇处传进体内。 气旋们发出欢呼般的嗡鸣，立刻将这灵力分而食之，壮大着自己。 陈凡不禁瞪大了眼睛。 他睁眼看向苏雨晴，赫然发现她面色苍白，正惊恐地望着他。 “你要采补我？” 苏雨晴有些难以置信。 她以为陈凡只是有所图，但是绝没想到他竟然狠辣到这种程度。 陈凡心中也是一惊，立刻心念一动，阻止了气旋对苏雨晴灵力的掠夺。 “抱歉，第一次这样筑基，没经验。” 陈凡歉意地说道，站起身，和苏雨晴分开。 苏雨晴闷哼一声，蹙着眉瞪了陈凡一眼，立刻抓过被子盖在了自己身上。 “是不是要恭喜你成功筑基？” 苏雨晴神情复杂。 陈凡淡淡地笑了笑： “筑基而已，算得了什么？不过漫漫长路迈出第一步。” 苏雨晴还待阴阳两句，却目光一凝，疑惑道： “你的气息……怎的如此浑厚？比一般筑基修士要强出不少？” 陈凡笑道： “也许因为我是五行灵根？” “……不想说算了，我还没兴趣听呢！” 苏雨晴撇了撇嘴，随后小声说道： “你能不能先出去？我要清洗一下。” 陈凡挑眉道： “都赤诚相见过了，有这个必要吗？” “……请你出去！” 苏雨晴俏脸一片绯红。 陈凡无奈地点了点头，起身离开了房间。 推开房门，陈凡心有所感向东方望去。 只见火红的旭日正在冉冉升起，一缕缕金黄的阳光射向四面八方。 转瞬间，周围仅剩的黑暗被彻底驱散一空。 陈凡深吸口气，面带笑意： “旭日初升，紫气东来，好兆头！” 陈凡纵身一跃，来到房顶。 在那里盘膝而坐，开始运转天帝经。 刚刚形成的五个气旋全速运转，周围的灵气顿时受到了巨力牵引，不断地向陈凡那里汇聚。 不多时，灵气越聚越多，陈凡头顶竟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灵气漩涡。 如同一个漏斗般，磅礴的灵气朝陈凡体内倾泻。 短短半个时辰后，陈凡睁开眼睛，吐出一口浊气。 咻！ 一指点出，一道灵力之箭射向院内的石桌。 第28章 又是一宵 “呵，不自量力，你大概不知道我这石桌是什么材质，这乃是……” 院子里，已经梳洗完毕的苏雨晴已经走了出来。 在看到陈凡那一指后，见石桌毫无异状，不禁忍不住出言讥讽。 她虽然之前的事还算配合，但心里总觉得是被陈凡威胁和算计了，一直有一股怨气无从发泄。 所以现在只要一有点机会，她就想拿话刺陈凡两句。 陈凡也没还嘴，而是轻轻一跳，落在了她身前。 “你再看看。” 苏雨晴黛眉微蹙，莲步轻移到石桌边上，低头一看，顿时瞪大了眼睛。 “这怎么可能？这可是黑晶石做成的桌子！就算是我想要弄坏，都需要花费一番力气，你不过刚刚筑基，是怎么做到的？” 只见那看似毫发无伤的石桌，此时竟已经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 似乎只要轻轻点上一下，就会彻底崩溃成无数碎片。 陈凡心下对这一击的威力还算满意，因为在他读取的仙帝记忆中，就算是仙帝那一世筑基的时候，也做不到这样。 要知道，那一世甚至还是完美筑基。 “因为我……很厉害。” 陈凡想了想，看着苏雨晴笑眯眯地说道。 苏雨晴一时无语，最后只哭闹道： “你赔我的黑晶石桌！这可是花了我不少灵石定做的！” 陈凡下意识想摇头耍赖，但突然，他感觉到体内传来了一道很微弱的意志。 那意志的意思很简单，就是在表示其实可以试试。 陈凡内视之下，发现那意志来自神树的树苗。 惊讶之下，也有些惊喜： “之前并未出现过这种情况，难道随着我的筑基，这神树也一同成长了？” 陈凡越想越觉得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于是他对苏雨晴说道： “这不是还没坏吗？有什么好赔的？” 苏雨晴叉起腰： “这还没坏？马上就要变成一块一块的了！我不管，你赔我灵石！三万。” “多少？” “三万灵石。” 陈凡白了她一眼： “你个败家丫头，三万灵石就买个这东西。” 苏雨晴争辩道： “你知道什么？黑晶石对修炼的辅助效果极大，更加难得的是，有提高悟性的可能！万一能顿悟一次，不就一下赚大了？” 陈凡挑了挑眉，这下算明白为什么这破石头能卖那么贵了。 因为但凡是能和顿悟扯上关系的，就没有便宜的。 原因很简单，顿悟对于修士来说，基本就可以算是逆天改命，一步登天。 凡人安安稳稳地赚钱都幻想着有个机会暴富，更别说是修士这种长期处于你死我活中的身份了。 他们对于一劳永逸的渴望只会更加剧烈。 “那我如果将这石桌复原，又待如何？” 陈凡没兴趣去道破苏雨晴的幻想，但也不介意再逗逗她。 “复原？你在乱说什么？” “字面意思，就是将它恢复如初。” “……你要真能做到，我就什么都听你的，包括那种事。但你要做不到，又当如何？” 苏雨晴谨慎地检查了下石桌的状态，确定不是障眼法后，自信满满地说道。 “做不到的话……你说吧，你想让我做什么？” 陈凡抱起双臂，想看看这个丫头想怎么折腾自己。 “你要做不到，那就也要听我的！什么都要听！我问你的你不许骗我，我让你做的你不许拒绝。除非哪天我厌倦了，否则你就要一直认我当主人！” 陈凡倒吸了口凉气： “你玩这么大？不怕玩砸了反噬自己？” 苏雨晴咯咯一笑： “你少吓唬我，现在才想反悔，来不及了！我倒要看看，你不过一个筑基修士，如何能做到连我这金丹期，乃至元婴大能都做不到的事！陈凡啊陈凡，你真的知道恢复如初代表着什么吗？我告诉你，这可是涉及到法则之力。难道你想说，你是筑基期就能领悟法则的绝世天才吗？” 陈凡微微一笑，径直走到桌前，右手伸出，放在即将彻底破碎的桌面上。 “逆转！” 陈凡故弄玄虚地轻喝一声，立刻催动体内的神树。 神树霎时间释放出一团白色的雾气。 这种颜色连陈凡也是第一次见，他不禁留心观察起来。 只见白雾在离体之后，很快将整个石桌全都包住。 雾气氤氲中，看不清里面在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苏雨晴心中莫名出现了一丝忐忑，但很快又被她压制下去。 “不可能的！这种事怎么可能真的发生？虽然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把黑晶石打碎成那样，但复原的话，难度可是大上亿万倍不止。法则之力，都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东西，已经好久没听说有谁领悟新的法则之力了。他不过刚刚筑基，就能领悟逆转法则，我才不信！” 苏雨晴内心自语着，眼前的雾气在十几息之后开始缓缓散去。 里面的石桌再次现身在二人眼前。 “这……这……” 苏雨晴直接吓得尖叫了一声，好像看到了相当可怕的东西。 她难以置信地冲到石桌前，不停地反复检查。 半晌后，她看向陈凡，眼中依然残留着浓浓的惊骇。 “你怎么做到的？你究竟是什么人？” 陈凡朗声大笑： “你已经问过太多遍这个问题了，时机合适的时候我再告诉你。” 苏雨晴不解： “现在的时机不合适吗？” 陈凡点点头： “对。因为，我们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说着，一把抱起苏雨晴，向着房间里走去。 苏雨晴不断地挣扎着，拍打着陈凡的胸口。 “你自己说的什么都听我的，现在不会是你输不起，想要赖账吧？” 陈凡讥讽道。 “怎……怎么可能！我的意思是，不是……刚弄过吗？怎么这么快又这样……” 陈凡很认真地说道： “因为之前记挂着筑基的事，没能彻底投入。现在一切尘埃落定，我想完完整整地再要你一次。” 苏雨晴的脸一下红透了，连脖子也变得一片粉红。 “真……真是个没完没了的男人……就那么喜欢我的身体吗？” …… 芙蓉帐暖，又是一宵。 正午的时候，陈凡总算心满意足。 这是他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女人，陈凡觉得体验很是不错。 相比于凡人的鱼水之欢，修士之间无疑能从很多方面都突破限制。 而这对于陈凡来说，无异于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第29章 上古地宫 经过一番鏖战，苏雨晴也冷静了不少。 在知道陈凡不可能将这么重要的秘密轻易告诉自己之后，苏雨晴改变了策略。 既然一下要求太多难以实现，那就退而求其次。 两人各种梳洗完毕后，苏雨晴命令绿萝去弄了一桌丰盛的午餐。 有酒有肉，二人觥筹交错，开怀痛饮。 席间，苏雨晴的态度温顺了不少。 “陈凡，现在总能告诉我，苏家该如何自救了吧？你说王家兄弟认为苏家有能帮到他们治伤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陈凡饮尽杯中酒，缓缓道来： “要解那赤蛇之毒，就需要血脉能克制它的古老生物。之前我来到此地时便有所感应，只是一直不曾确定。但现在我修为提升，感应变得更为清晰。我已经能够察觉到对方的具体位置，只是具体是何物还不知晓。” 苏雨晴震惊道： “竟真有此物？可王家兄弟又是怎么知道的？他们和我同样是金丹，我常年在此地都没感应，他俩乃是外人，又从何处知晓的？” 陈凡摇了摇头： “这有很多种可能，但是不太重要。不管是借助了法宝，还是从某个古籍中看到了记载，又或是机缘巧合下得知。总之，他们拿到了这个信息。而那古老之物所在的位置，就在苏家地底之下。” 苏雨晴噗地一下喷出了口中酒： “在苏家下面？再具体些呢？苏家的产业也很多，占的地域不算小。” 陈凡手指向下指了指： “就在此处之下，有一道很古老的气息存在着，但是很微弱。应该是实力退化了很多，或者是受了很严重的伤。” 苏雨晴惊讶地差点跳起来： “真的吗？苏家怎么说在此地也已经有上百年之久了，此事我们竟全然不知！” 陈凡笑道： “那不是很正常？它藏在下面就是为了养伤，如果随便让人察觉到，岂不是很危险？” 苏雨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好像是这个道理。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当然是把这家伙给揪出来。到时候它掌握在我们手里，难道还需要怕王家兄弟不听话吗？” 陈凡理所当然地说道。 “你想和他们和谈？他们可是奔着要我们命来的！” 苏雨晴有些震惊。 “不，只是有这个王牌在，除掉他们会变得简单许多。另外，苏家得到它，实力也会有所精进。此乃一举两得，不可不为。” 苏雨晴长舒一口气，这才放下心来。 二人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苏雨晴试探着问了一句： “所以现在我们算是自己人了？” 陈凡想了想，说道： “你还有一次选择的机会。如果你不想让苏家成为我的附庸，我可以答应你，解决完王家兄弟之后就离开。这算是我对你帮我筑基的回报。” 苏雨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不用再选了，我现在以家主的身份决定，苏家从此以后就跟定你了。不管是兴盛还是衰亡，都不后悔。” 陈凡露出了一丝笑意： “苏家有你，是这一百年来最大的幸运。” …… 接下来的几个时辰，苏雨晴外出采购陈凡交代的诸多材料和符篆。 陈凡则留在苏雨晴平时修炼的石室，不断吸收灵力树叶中的灵力，稳固着自己的境界。 他很快发现，五个气旋在大幅提升修炼速度的同时，对灵石的消耗也十分惊人。 之前在周家吸收储存的大量灵石，仅仅过了几个时辰，就已经消耗过半。 而此时距离进入筑基中期，还有着相当遥远的距离。 “看来想要尽快提升境界，必须有大量的灵石跟上了。所谓财侣法地，怪不得财会排在第一位。” 陈凡修炼结束，自语的同时睁开眼睛。 两道精芒顿时飞射而出，打在了石室的墙壁上。 墙壁应声出现两个小孔，簌簌地落下石块。 “你修的是什么功法，威力如此强大？仅是外溢的余韵，都有如此力道？” 推门而入的苏雨晴，恰好看到这一幕，不禁吓得没敢再往前走。 陈凡瞥了她一眼，没有回答。 “好啦，不问你了。知道你秘密多还不行嘛。你要的东西全都买回来了，不过你确定就我们两个下去？真的不需要再找几个帮手吗？” 苏雨晴晃了晃自己手上的储物戒，有些担心地问道。 陈凡略作考虑，说道： “你担心得不无道理，只不过此事事关重大，如果要找帮手，需要是绝对信任的人才可以。我肯定是没有这样的人选，你有吗？” 苏雨晴沉吟片刻，认真地点了点头： “我还真有一个人选。” “哦？是你什么人？” “应该算是朋友吧。机缘巧合认识的，当时我们两个都遇险，后来并肩作战才得救的。她是个散修，但没有加入散修联盟。平时总是独来独往，几乎没有朋友。我和她之后接触了很多次，是个很不错的人。” 苏雨晴回忆着，缓缓说道。 陈凡轻轻点了点头： “没有朋友么……听起来倒是不错。你们能够互相救得彼此性命，想来她也是金丹修士。你叫她来吧，两个金丹确实稳妥很多。” “好！我这就给她传信！” 苏雨晴没想到陈凡还挺信任她的，这么痛快就答应了。 于是很开心地取出一枚仙鹤形的符纸，对其传音两句后，符纸无风自燃，消散在空中。 此乃传音纸鹤，是非常受欢迎的一种联络方式。 不仅造价不贵，而且十分安全，速度也快。 唯一的缺点，就是需要有对方的神识印记。 陌生人之间，无法用这种方式。 随着纸鹤消失，不过十几息之后，苏雨晴就收到了回信。 “时间很巧，她正好外出狩妖归来。现在刚刚进入坊市，大概一刻钟之后可以和我们见面。” 陈凡对这个世界没有太过在意，但是对另外一个信息却来了兴趣： “狩妖？她是狩妖人？” 苏雨晴点点头，嬉笑道： “嘿嘿，没错。有点吃惊吧，当时我第一次得知的时候，也和你差不多的反应。狩妖人这种几乎完全消亡的传承，没想到依然还有人在修习。” 陈凡没有说话，但他心中的震惊却是实打实的，只是和苏雨晴惊讶的不太一样。 “在仙帝的记忆中，狩妖人其实是很强大的传承，因为他们修习的神通术法对于妖物极其克制。在古老的年代，修士还不像现在这样强大，整片大地更多地被妖魔统治着。后来渐渐出现了狩妖人和猎魔人两种强大传承，将妖魔杀得节节败退，人族修士这次获得了更广阔的修炼空间。” “但后来，随着妖魔败退，纷纷逃离了修士所涉及的地域。整片大地，几乎再难看到强大妖魔的身影。如今修士所猎杀的，不过是当时那些强大妖魔留下的后代。它们的规模有限，实力也同样有限，不可能再对修士产生太大的威胁。” “之所以还留着它们，更多的还是出于一种圈养的目的。毕竟妖魔本身，其实也是相当不错的炼丹或炼器材料，其内丹更是能够用来提升修为。但总归，如今已没有太多妖魔需要专业的狩妖人猎杀了，普通的传承也可以应对。” 陈凡内心思忖： “所以她为什么还要修习这种传承？这对于修士之间的杀伐，完全没有半分优势啊……” 一时间，陈凡对这个修士产生了不小的好奇。 第30章 宫装美妇 一刻钟后，二人所等的那名修士准时抵达。 那是一名女修，样貌比苏雨晴毫不逊色，但气质截然不同。 三人见面的时候，她的衣服上还有斑斑点点的血迹。 脸颊上，也有两处浅浅的伤口。 不难看出，不久前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 经过苏雨晴的介绍，陈凡得知了她叫沈月。 沈月则完全没想到这里还有第三人，看向陈凡的目光充满了警惕。 苏雨晴怕她冒犯了陈凡，不断在她耳边提醒着什么。 沈月倾听之余，眉宇间渐渐浮上一层讶色。 因为听苏雨晴的意思，这次行动还是由陈凡来主导。 并且苏雨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沈月不禁心生好奇，一个筑基期而已，他凭什么？ “人都到齐了，那我们出发吧。雨晴，用掘地伞开路。” 陈凡观察了几眼沈月，没看出什么端倪。 不过对方确实有一种可以信赖的感觉，陈凡也就没有多说。 “好！你们且先退后！” 苏雨晴点了点头，从储物戒中取出一把土黄色的大伞。 这是刚刚购买的掘地伞，有钻地掘土之能，一般用于各种探索之时。 此刻随着苏雨晴的催动，掘地伞发出一阵嗡鸣。 随后伞尖向下，开始极速旋转。 伞尖在土系阵法的加持下，散发出阵阵土黄色的光芒。 地面很快被转出了一个直径三米左右的大坑。 三人相视着点了点头，同时朝坑洞跳了进去。 漫长的等待下，一个时辰后，苏雨晴看着磨损得厉害的掘地伞，担心道： “确定没有偏差吗？我们已经深入地下将近千丈了。” 沈月也同时看向陈凡，到目前为止，她还没感觉陈凡有哪里出众。 “方位没错，就快了。我已感觉到对方愤怒的意志。大概三百丈处，有一座地宫。做好准备，对方可能不太欢迎我们。” 陈凡说着，已是取出飞剑在手。 二女闻言也是神色一凛，纷纷取出法宝，做好了随时交战的准备。 …… 同一时间，赵家。 今天对赵家来说是个重要的日子，因为青云宗来人，专门来看赵紫薇。 赵家为期举办了特别隆重的欢迎仪式，一大家人都在忙前忙后。 被软禁在房间里的赵蒹葭总算是等来了这个机会。 此时门口仅仅只剩了一个侍女留守，赵蒹葭借口身体不适后，成功骗其开门，并将其打昏。 悄悄离开之前，赵蒹葭留意了下青云宗的来人。 发现是一名宫装美妇带着几个年轻弟子。 妹妹赵紫薇正在与其交谈，看那美妇的神情，似乎对这个未来弟子颇为满意。 “元婴期的师傅么……真让人羡慕啊。” 赵蒹葭有些感慨。 多少修士一辈子都认识不了元婴期的前辈，更别说能和对方搭上关系了。 而现在，妹妹修行还没有多久，就已经有了元婴期的师傅做靠山。 这样的底气，让寻常修士怎么比？ “这个家是不能再留了，秦可贞那个毒妇太过危险，一不小心就可能被她卖了。加上父亲也被她迷惑，这个家里已经没有了我的容身之地。还是尽快找到陈凡，然后说服他一起远走高飞，彻底离开这里吧！” 赵蒹葭悄悄潜出家门，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热闹的众人后，身影没入夜色之中。 如无必要，这个家她短时间内不准备再回来了。 而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离开不久之后，青云宗的美妇携几个弟子也离开了赵家，然后飞向了和她同样的方向。 唯一可怜的是赵大有，他还被软禁着，听得到外面的喧嚣，但却不知正是逃跑的好时机。 而赵蒹葭更是没有料到赵家会将他扣住，因此根本没想到要救他一起出去。 于是，赵家在发现赵蒹葭脱逃后，立刻对赵大有进行了一番并不友好的审问。 赵大有人都傻了，心里开始万分后悔当时去找陈凡搭话。 如果没有陈凡，他至少此刻还是自由的。 现在好了，别说报仇，连什么时候能够出去都成了未知数。 …… 返回云间坊市的路上。 赵蒹葭一路飞驰，不敢有片刻停歇。 就这样一直飞了一个时辰之后，她突然听到后方隐隐传来了其他修士的气息，而且还不止一道。 赵蒹葭自忖战力普通，故此也不敢冒险，第一时间便朝着地面落下，避开后方的修士。 果不其然，在她落于地面不久之后，上方便有六道飞剑疾行而过。 赵蒹葭望着远去的其中一道背影，疑惑道： “是之前青云宗的那些人？她们为什么会走这个方向？青云宗不是在另一边吗？” 疑惑之下，赵蒹葭也重新祭起飞剑，悄悄在后面跟随。 跟了一会儿之后，她更加确定，这些人就是奔着云间坊市去的。 赵蒹葭疑惑的同时，心中也升起了一股不太好的预感。 而这种预感在一个时辰后，得到了验证。 因为赵蒹葭发现，她们抵达坊市之后，迎接她们的，正是散修联盟的人！ 为首的两人，她虽然不认识，可看宫装美妇和他俩交谈的模样，分明很是熟稔。 “这帮家伙，竟还有元婴期在撑腰？” 赵蒹葭大受震撼，几乎立刻放弃了要报仇的念头，只想找到陈凡，然后立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而散修联盟内部，气氛就轻松多了。 王家兄弟见到来人，显得特别热情，一直在嘘寒问暖地说着体己话。 宫装美妇受用地听了几句之后，就摆摆手让他们停下。 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后，说道： “这种破烂地方有什么好呆的？你俩傻不傻呀，非得和宗门闹僵。当初如果好好认错，有师傅保你们，也不会落得个被逐出宗门的结果。” 兄弟二人尴尬地笑了笑，解释道： “大师姐有所不知，我们当初之所有那样做，是因为我们的娘亲已经时日无多了。如果当时向宗门认错，虽然不至于成为弃徒，可却免不了数年的责罚。责罚期间，我们肯定无法离开宗门，如此一来，娘亲就只能等死。” “考虑到这一点，我们便索性被逐出，一来不必让师傅替我们丢脸，二来也能更自由地去寻求解药。” 美妇叹了口气： “念在你们是一片孝心，我也不苛责你们。但是过去这些时日，你们可找到解药了？” 王虎认真地点了点头： “不敢欺瞒师姐，我们运气不错。被逐之后，没花多久就得知了此地有一上古地宫存在，而且地宫之中尚有生气，如若能得到那上古之物的血，想来定能为娘亲解那赤蛇之毒！” 美妇一愣： “血脉压制么……倒确实是个可行的法子。那你们还等什么？直接掘开地宫取血啊。” 王虎挠了挠头： “这个……因为那地宫所在，乃是在此地苏家的地盘。苏家也有数名金丹修士，如果强抢，定会暴露地宫的存在。届时消息一旦传扬出去，我们担心会引来对付不了的存在。” 美妇白了他一眼： “所以你们就折腾了一个破烂势力，想正经和苏家打擂台，再把他们的地盘占了，然后偷偷掘开地宫？唉，让我怎么说你们？修炼的时候挺有灵性的，怎么这种事儿上就犯傻了。” “你们感觉自己对付不了，为什么不直接请我出山？明知道你们的娘亲没多少时间可以迁延了，你们还在这儿玩过家家？” 兄弟二人感动得痛哭流涕： “师姐若能相助，我们兄弟自当感激不尽！之前不肯劳烦师姐，也是觉得对师门有愧，哪里还有脸开口。” 第31章 洞天福地 闻言，美妇叹了口气，拍了拍兄弟二人的肩膀，认真说道： “小虎、小豹，你们一定要记住，师门里的大家，永远是你们最最亲近的人。宗门的缘分可以斩断，但师门的情义不会断绝。别说你们只是偷药救人，就算你们犯下更严重的杀孽，师门也不会对你们弃之不顾。” 王虎王豹两兄弟顿时红了眼眶。 “娘亲的伤势……” 美妇沉默片刻，还是如实说道： “情况不是很好，我这次下山，除了要去见一个马上入门的小师妹以外，就是来看看你们这里的情况。你们娘亲没有几日的时间了。” 二人身体一震，同时惊声道： “必须拿下苏家！” 美妇点了点头： “只管放手去做，我给你们兜底。” “多谢师姐！” 二人跪倒在地，情真意切地磕了个头。 随后王虎直接纵身飞出，振臂一挥道： “通知所有成员立刻返回，全部集结！” 一场针对苏家的全面进攻，即将展开！ 而苏家此时还全然无知。 …… 地底。 三人一路向下，催动着掘地伞来到了地宫附近。 这下不仅陈凡能感觉到不同寻常的气息，另外两人也都露出了谨慎的神情。 好似下方的地宫是一头即将要择人而噬的猛兽一般。 “继续向下吗？” 苏雨晴有些忐忑地问道。 陈凡点点头： “都到这里了，没有打退堂鼓的道理。是佛是魔，都下去看看再说。” 沈月看了他一眼，没有表达自己的看法。 苏雨晴只得继续向下。 一炷香后，三人终于来到地宫入口。 一座巨大的青铜之门，横亘在三人面前。 “竟是如此完整的地宫？连入口都保存完好？这岂不是意味着……还从没有人进去过？” 苏雨晴掩嘴惊呼。 沈月虽未说话，眼中的震惊之色却是一点不少。 “是啊，的确如此。该说我们运气不好，还是太好呢？” 陈凡眯起眼睛，喃喃说道。 保存完整的地宫，无疑意味着一笔堪称庞大的财富。 里面的一切几乎对现在而言几乎都是不错的宝贝。 即便是当初最普通的药草，经过漫长而久远的岁月后，也会变得价值非凡。 而如果能找到保存完好的丹药，无疑更是一笔横财。 当然，最重要的是，里面还有完整传承存在的可能性！ 不过风险也同时存在。 没被探索过的地宫，必然充斥着未知的危险。 而他们现在的人手，显然绝对称不上充分。 “要不我先上去一趟，再找几个帮手来？” 苏雨晴冷静了一下，谨慎地说道。 “不行，此事事关重大，有一个人靠不住就可能走漏风声，到时候事态将一发不可收拾。就算里面有危险，也要先进去看过再说！如果它真那么厉害，就不会老老实实一直困在此地了。” 陈凡断然拒绝，随即后退两步，对二人说道： “破门吧。” 二女对视一眼，彼此轻轻点了点头，随即一人往左，一人往右，齐齐爆发灵力，一掌打向面前的青铜巨门。 经过了岁月无情的侵蚀，什么机关禁制都变得如同纸糊一般。 所以最有效率的方法，就是暴力破门。 此番在二人合力之下，巨门果真发出了隆隆的响声。 随后在颤抖之中，打开了一道狭窄的缝隙。 一股灰白的雾气，霎时间从缝隙中逸散出来。 二女身形一闪，快速后退。 陈凡倒是没有，微微蹙眉后反倒迎了上去，轻轻嗅了下。 “小心有毒！” 苏雨晴担心道。 “无碍，只是灵石风化的灰烬而已，不用理会。” 陈凡摆摆手，率先一步朝地宫内走了进去。 二女稍作迟疑，也紧随其后。 进入地宫，三人的眼前豁然开朗。 饶是已经提前做了心理准备，此刻还是忍不住发出惊叹的声音。 “哇！好漂亮的洞天福地！” 苏雨晴眼睛都放光了。 沈月的眼中也多了几分热切。 在这地宫内部，竟是一座保留完整的洞府，还是规格相当高的那种。 无数的法阵镌刻在周围一切可以看到的地方。 聚灵阵、培元阵这种基础的自不必说，养魂阵、清心阵这种高级阵法也像不要钱一般到处都是。 此外，还有更多的二人并不认识的阵法，充斥其中。 只不过，这些阵法如今都已黯淡，只剩斑驳的阵纹彰显着它们的存在。 “这边是药园！发财了！” 苏雨晴兴奋地四处翻看，突然在西南方向的一个入口处喊道。 不过还没等陈凡二人过去，她就又发出了尖利的哀鸣：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怎么全都枯死了！我的雷罡万年竹！我的阴煞星痕草！我的金线天香寇！” 陈凡无奈地摇了摇头，止住了马上要迈开的脚步。 他并不太在乎这些，而是一直在搜寻着那道残存气息的所在之处。 只不过…… “为何在外面还能感受到，怎么进来之后反而消失了？是之前被它骗了，还是它发现我们进来所以隐藏了气息？” 陈凡路过一张石桌，索性坐下来思索。 能够经受住岁月侵蚀的，反而是这些平凡些的不起眼物件了。 “之前的感应不会有错，因为它并不知道我能发现它，除非那是它的陷阱。会是陷阱么……” 陈凡有些不太确定了，而偏偏这个问题还很重要。 因为这代表着对方的实力强弱。 如果是陷阱，对方无疑有着相当的自信，能够解决被它引诱而来的修士。 而如果是被入侵者吓得藏起来了，则无疑暴露了它的虚弱和恐惧。 “你在犹豫？” 突然，陈凡耳边响起了一道有些干涩沙哑的嗓音。 陈凡下意识抬头，沈月不知何时竟来到了他身边。 “有何高见？” 陈凡感觉她似乎不爱说话，因此也直接问道。 “无法抉择……选冒险的。” 沈月生硬地说道，口齿不是很清晰。 “为什么？” 陈凡一愣，下意识问道。 “不敢搏的人……永远都是输家。父亲……说的。” 沈月认真道。 陈凡若有所思： “有道理，看来是我意志不坚了。好，来都来了，那就闯到底！” 陈凡朗声一笑，随即飞身而起。 立于半空后，提醒二人道： “捂住双耳，守住心神。” 二女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 下一刻，陈凡开口发出了一声刺耳至极的尖啸！ 阵阵灵力附着的音波，直接打碎了周围可以看到的一切。 原本漂亮至极的洞天福地，很快破碎成了一片废墟。 第32章 神树意志 待到音波消失，二女才缓缓地放开耳朵。 苏雨晴不解地埋怨道： “好端端地干嘛这样？这么好的洞府都被毁掉了。” 沈月倒是替陈凡解释了一句： “都已腐朽，这样做……快。” 苏雨晴扁着嘴巴，心疼地叹了口气。 陈凡顾不上理睬她的小情绪，在音波停下的第一时间，便朝着洞府最里面而去。 因为经过刚刚的摧残，只有那个方向受损最为轻微。 显然，那里的灵力更为充沛，以致周围的一切被岁月侵蚀的不太严重。 二女见状，也都打起精神跟在了陈凡身后。 时刻准备着帮他应对处理不了的突发状况。 毕竟再怎么说，陈凡也不过刚刚筑基而已。 随着一路深入，周围的光线变得越加黯淡起来。 约莫走了一炷香左右，三人隐隐约约又看到了一扇门。 这次的门倒是小了很多，但是看不出材质。 在门前止住脚步，陈凡沉吟道： “应该是闭关的所在，那道气息就藏在里面。” 二女神色一凛，因为这意味着，双方马上就要碰面了！ 不出意外，必定会有交战！ “现在要不要破门？” 苏雨晴不太确定地问道。 沈月也看向陈凡，等着他来决定。 陈凡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闭上眼睛，再次仔细地感受起那道气息的强弱。 他不怕冒险，但是也不想太莽撞。 “从气息来看，对方确实情况很差，战力肯定受到了致命的影响。但为什么她们两个谁都感觉不到这股气息？这岂不是说明对方至少在境界上超过她们？而我能感觉到，恐怕还是这神树的功劳……” 陈凡在心里快速分析了一下，随后做出了决断。 “破门。现在。” 二女对视一眼，轻轻点了点头。 随后便仿照之前破门时那样，同时出手。 隆隆！ 然而，一阵巨大的声响过后，外面的洞府都在震颤，这道门却并没有开启，甚至没什么明显的变化。 二女有些惊讶，便再次出手。 如此重复了数次之后，二人都喘息着停了下来。 “好生邪门！这破门感觉在吸收我们的灵力！所以我们根本打不穿它！” 苏雨晴蹙着眉，上前摸了摸后说道。 沈月也走上来，学着她的样子贴近了感受着门的材质，然后附和着点了点头。 “哦？竟有这种事？” 陈凡也有些意外。 如果两个金丹都破不开这门，那他好像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毕竟他也不是体修，总不能用单纯的力量去破开这道门。 就算天帝经里有体修的路子，可那也都需要时间修习才行。 因此他走过来的时候，第一次流露出担心的神情。 如果走到这一步却无计可施，那可实在太让人吐血了。 二女见他如此，心里也是一沉。 陈凡来到近前，伸手在门上敲了敲，声音很闷，触感很凉。 他试探性地轻轻打出一掌，果然，灵力如泥牛入海，消失得无影无踪，而又无声无息。 二女刚刚给出的结论，显然并没有问题。 “这可怎么办？” 陈凡心中浮现出这句话，但脸上没有表露出来。 他知道，现在他是最后的信心支柱。 如果他都满面愁容，那这次探索就真的要打道回府了。 “你们觉得，喊两声让里面的家伙给我们开门，这种可能性有多大？” 陈凡思忖了一会儿，缓缓说道。 满怀期待的二女，瞬间绝倒。 “让我用剑试一试吧。” 苏雨晴摇了摇头，取出飞剑提议道。 陈凡点点头： “当然可以，就是有点委屈这把剑。” 用品质上乘的飞剑去劈砍这种大门，毋庸置疑会对飞剑造成很大的损伤。 因为飞剑从铸造的那一刻起，就不是为了像凡人那样互相碰撞的，更多的其实是为了增加神通术法使用的威力，飞剑本身的特性并不以坚不可摧著称。 但现在一时没有更好的办法，也只能试试。 苏雨晴取出自己心爱的飞剑，叹了口气后便对门劈砍起来。 但很显然，问题没有这么简单。 一顿劈砍下来，除了让飞剑发出阵阵哀鸣之外，似乎并未对大门造成什么损伤。 看着苏雨晴心态的样子，陈凡打算让她停下来，不要继续做无用功了。 可突然，他内心一动。 “这门如此厉害，显然材质不俗。那如果忽略掉它的形态问题，我是不是也可以把它视为一件法宝呢？一件防守型的法宝？” 这个念头如闪电般在陈凡的心里划过。 他的双眼猛地亮起，上前两步拉住了苏雨晴，说道： “停下，我有办法了。” 苏雨晴一愣，立刻将飞剑收起，退到了陈凡身后。 陈凡将右手放在门上，闭上眼睛，开始用意念催动体内的神树树苗。 “小树，醒醒。你不是一直很喜欢吃各种好东西吗？这扇门应该也是个宝贝，你快点把它也吞了。” 树苗摇摆了两下，似乎一时没理解陈凡的意思。 陈凡便再重复了一次，这次树苗给了陈凡一个很微妙的回应。 虽然没说话，可意思传达的很到位： “别闹了。” 陈凡挑了挑眉，不太高兴地问道： “你真不想吃？” “……” 树苗以沉默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这下陈凡的火气也上来了，自有这神树以来，他一直都任由神树本能地行动，几乎不会去做出任何阻止。 虽然有着想更了解它的念头，但更多的还是下意识把它当成了一个伙伴在看待。 可刚刚神树的意志，却让陈凡一下子警醒起来。 伙伴形态真的好吗？ 其实是有隐患的吧？ 就比如现在，它竟然在无声地反抗自己的意志？ “不行，这是命令，你必须要吞！你刚刚的反应并不是不能吞，而是你不想。这不可以。” 陈凡警醒之后，立刻调整了对神树的态度，变得强硬了许多。 神树的身子一颤，竟流露出一丝楚楚可怜地感觉。 但陈凡却无动于衷，反而继续催促： “你要造反是不是？我让你现在就去做！如果你不听话，那我留着你也没用，只能毁掉你。” 神树这下立刻就老实了，赶紧抖了抖身上的枝条，放出一股股的青色气息。 这些气息从陈凡的身体里流淌出去，很快将整扇门包了起来。 身后的苏雨晴和沈月见状，下意识后退了数步。 因为她们从这青色的雾气上面，本能地感觉到了巨大的危险。 “这是什么，好可怕！看着它就感觉身体都变冷了……” 苏雨晴死死地盯着那雾气，心有余悸地说道。 “……我也是。” 沈月比她还夸张，整张脸白得没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