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女重生后,三个大佬追疯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 朵薇抓花端宴溪的脸 不过境遇完全不同,对端家尤其是该次事件的罪魁祸首端正溪网友们一致谩骂声讨,但对初夏却是全员好评,被众网友一致夸赞她真善美。 朵薇捞起桌上的花瓶,直接砸在了正在放着报道的液晶电视上,愤愤骂道:“这个方蕊,还真是奇葩,自杀都能上热搜,可恨的是还将我们一大家子给推到了风口浪尖。这帮媒体也是,吃饱了撑的,整天报道这些没意思的家长里短,真是没有下限。” 端宴溪扫一眼屏幕被砸得稀碎的电视,眸中闪过一丝不耐,但下一刻还是陪了笑脸,柔声哄道:“薇薇,那都是帮没事瞎报道博眼球的不良记者,和一群吃饱了没事干的没素质网民,你和他们置什么气,再说了,这是大房的事,和我们关系也不大,生气就更犯不着了。” “关键还有你那个可恶的前妻,她也参和进来了,你让我怎么不气!” 说到激动处,朵薇一巴掌推开端宴溪递过来的水杯,热水洒了端宴溪满手,手背都烫红了。 朵薇愣了一下,看着端宴溪被烫红的手背,心里起了一丝愧疚,但高傲和自尊让她拉不下脸哄端宴溪,只能依旧冷着脸赌气。 好在端宴溪表面上没有计较,自己找了烫伤膏涂了后,继续过来哄朵薇。 许是愧疚在作祟,这次的朵薇格外好哄,在端宴溪提到为了更方便管理公司,要朵薇转让公司百分之四十股权给他时,朵薇竟然同意了,甚至还将董事长的位置主动让给了端宴溪。 端宴溪激动下抱着朵薇又是一番云雨。 运动过后,端宴溪主动提及要孩子的事:“薇薇,我听说人在格外兴奋的环境下夫妻伦敦容易生男孩。” 朵薇坐起来,点燃一支女士香烟抽了起来,过了一会儿道:“你想让我给你生个男孩?” 端宴溪看她表情不悦,知道她这是误会自己重男轻女了,连忙解释道:“倒不是非得要男孩,其实对我来说男孩女孩都一样,只要是你给我生的我都喜欢,只是家里现在的状况你也知道,妈因为得知方蕊死时肚里怀的是男孩被气病了,现在家里添男丁已经成了她的心病,如果说咱们能第一胎就生个男孩去了她的心病最好,这样你就是我们端家最大的功臣,到时候家里呼风唤雨的还不是你说了算,你最大。” 朵薇被端宴溪这话说得心里熨帖,便给了笑脸道:“那就听你的,咱们争取生个男孩,不过可得事先说好了,孩子得随我的姓。” 端宴溪虽然心里清楚这个孩子生不下来,但听朵薇这么说,还是忍不住鄙夷恼恨她的强势和不尊重人。 不过,想到明晚的安排,他低低笑了,眸子里尽是嘲讽:“好啊!” 不知情的朵薇掐灭烟头,转过身子抱着端宴溪猛亲了一口:“老公,你真好。” 端宴溪敷衍道:“只要你开心就好!” 朵薇看着对自己百依百顺的端宴溪,心里感动得不行,总想着要为他做些什么,于是道:“对了,初夏敲诈端家20亿的事,律师已经将资料递上去了,法院也已经受理了,就等着半月后开庭了。” 端宴溪随意地回:“那很好啊!” 不是他不在意那20亿,而是他心知肚明这20亿是他故意冤枉初夏的,当然也不算冤枉,毕竟初夏当初是真的实实在在坑了他端家一大笔钱,却做得滴水不漏,没有留下一丝证据,他现在给朵薇的所谓证据不过是自己捏造的,用来糊弄朵薇的,谁知道她竟然当了真,还私自请了国际金牌律师团,那他干脆就抱着买彩票中大奖的侥幸心理,反正又不用他自己出钱出力,但万一官司打赢了,自己又可以白白得20亿。 但总归是对这场官司没抱多大希望! 朵薇看他表情淡淡的,以为他对初夏还留有旧情,气呼呼道:“但我看你怎么不高兴呢,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还对你那前妻念念不忘呢?” “没有的事,你别多想。” “你想也没用,人家初夏现在可是攀上顾凉墨那个超级富二代了,自然看不上你,也就我屈尊降贵看上你,所以你以后更应该加倍对我好才行。” 朵薇的话里话外都透着高人一等和施舍,听得端宴溪心里很不爽。 但这一幕却被朵薇给曲解为端宴溪这是还对初夏念念不忘,冷言嘲讽道:“怎么,被我戳中心思了?你果然还是对初夏那个贱人旧情难忘,端宴溪,你个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大混蛋!” 越说越气,她直接抬起一脚就将端宴溪给毫不留情的踹下了床。 端宴溪一个没压住,火气噌地就上来了,对朵薇起了高腔:“你有完没完,差不多得了!” 朵薇被端宴溪吼得一个愣怔,大小姐脾气当即也上来了,怒吼一声跳下床,对着地上的端宴溪就是一顿抓咬啃挠。 最后的最后,端宴溪那张俊美帅气的脸被朵薇抓得跟猫脸一样,全花了。 关键还鲜血呼啦的。 朵薇自己都吓坏了,忙连夜驱车带端宴溪上医院。 要知道,她迷恋的就是端宴溪那张完完全全长在她审美上的脸了,要是留了疤,那她以后还怎么欣赏。 这么一想,她更是后悔万分,一再叮嘱医生,用最好的药和技术,千万不能留了疤。 端宴溪好好的一张脸被抓得全是血痕,心里恨不能将凶手朵薇给千刀万剐,然而现实逼得他不但不能计较,还得假装大度原谅这个贱女人。 想想他都窝火,但想到计划,他逼着自己务必忍下去。 暗暗告诉自己,等财产到手,朵薇这个女人没了用,看他到时候怎么收拾这个贱人。 “这可不能怪我,是你自己有错在先,谁让你都和我结婚了,还对那个初夏念念不忘的!” 回去的路上,朵薇还在嘴硬的数落着端宴溪。 虽然她心里后悔,但此时肯定是拉不下脸来承认自己错了的,要道歉也是端宴溪来道,因为她的字典里压根就没有“对不起”这三个字,从来只能是别人迁就她,断没有她迁就别人的道理。 端宴溪强忍着脸上火辣辣的疼,低头应:“是我错了,惹薇薇不开心了,薇薇打我是应该的。” “那你承不承认对那个贱人还有情?”朵薇以逼人的口气继续问。 第一百八十七章 初夏路遇霸道老人 端宴溪原本想说不承认的,但想到这件事是因为初夏而起,既然他的脸被伤成这样,那初夏那个女人也别想好过,总得让朵薇过去闹一闹。 而且,以顾凉墨霸道护短的脾气,见自己的未婚妻吃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再借顾凉墨的手惩治一下朵薇这个悍妇也不错。 正好小小报一报他今晚被打之仇。 如是一想,他便故意重重点头道:“承认!” “你竟然承认了?” 朵薇尖声吼道,嗓子都差点吼劈叉了。 可见有多生气。 她双手愤怒的拍打着方向盘,上下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要不是在开车,端宴溪都怀疑朵薇会再对自己暴打一顿。 好在,最后朵薇忍住了,只是脚下油门重重一踩,车子飞风一样在路上疾驰。 好几次都差点撞到边上的车辆。 端宴溪吓得脸都白了。 暗暗发誓,下次绝对不敢在朵薇开车时挑衅她了。 不过看她这愤怒的样子,料定明天绝对有初夏的一顿好果子吃。 想到此,端宴溪低头,弯唇诡异的笑了。 因为娱乐三大巨头企业之一的华联的退出,初夏名下的悦途影视迅速崛起,顶替华联成为目前的娱乐三大巨头企业之一。 随着旗下艺人越来越多,公司包揽的各项业务也是扩大了数倍,初夏这段时间忙得不可开交。顾凉墨为此频频抱怨初夏“冷落”了他。 初夏也是觉得好笑,这位不靠脸和家世反而靠着自身智慧致富的金融巨头,在自己面前完全变身为了一名情窦初开的高中生,用顾凉墨自己的话说:见夏夏一面,比开十次董事会都有用,陪夏夏逛街,比发射火箭还积极,他引以为傲的理性思维,现在在夏夏面前完全失效了。 总之,遇到夏夏,他的智商就像顾氏集团的股价一样波动不定。 为此,初夏还嘲笑过顾凉墨,不过他却一副甘之如饴的样子。 为了弥补顾凉墨,初夏已经答应等今日忙完新一批艺人签约的事后,就暂时将手头的事情放一放,陪他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刚走至公司楼下,就见公司人事部的小李走了过来:“董事长,苏总让我给您说声,新艺人才艺展示的地方换了,具体由我带您过去。” 小李口中的苏总正是影帝苏漾,为了答谢他为公司做的贡献,也为了拴住他,初夏干脆送了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给他,还给了他公司副总的职务,主要负责艺人的招聘和培训。 现在听小李这么一说,初夏也没做多想,主要是临时更换场地的事,之前的确发生过几次。 “远不远?需要开车吗?”初夏问。 小李:“不远,步行就可以,开车太堵了。” “那好吧!” 初夏跟着小李往外走。 走了约莫十分钟,初夏忍不住问:“还没到吗?” 小李:“快了快了,马上就到,董事长您再坚持坚持。” 初夏:“我倒不是怕累,而是现在时间不早了,我怕让大家久等。” 小李满脸谄笑道:“明白,明白,董事长你可真体贴下属!不过,走了这么远的路您渴不渴?刚好那边不远有家咖啡店,我给您买一杯咖啡吧! 初夏想说不用的,可小李却坚持道:“很快的,您稍等!” 还不等初夏点头,却见小李又笑着看向初夏身旁紧紧跟着的保镖邢杰,问:“这位兄弟,你要不要跟着一起去?” 邢杰冷着脸道:“不去,你自己去吧!” “那行,董事长我去了啊!” 说完,一个箭步冲出去,人已经跑远了。 初夏不知道新场地在哪儿,只能留在原地等小李。 跟在她身后的邢杰指着路边的石凳问:“初小姐,您要不要坐那里等?” 初夏摆摆手:“不用,小李只是买杯咖啡而已,一会儿就回来了。” “小伙子,你能扶我到对面马路上吗?” 一位头发全白拄着拐杖的老太太颤颤巍巍地走上前,对着邢杰说道。 邢杰的任务是专职保护初夏,自然不能被任何不相关的事干扰,于是冷着脸拒绝:“不行,您找别人吧!” “嘿,你这年轻人,不就扶一把腿脚不便的老人过下马路而已,这你都不愿意还有没有公德心了?你父母是怎么教育你的?” 老太太将木质雕龙头拐杖重重杵在地上,愤愤地指责起邢杰来。 “我只是让你扶我过一下马路而已,你都不愿意,你家里难道就没有老人吗?你家老人出门难道就不需要别人帮助吗?像你这种为老不尊的年轻人就不该活在这世上,活在这世上都是对你爹妈的侮辱,国家有你这种没素质没教养自私自利的年轻人简直就是国家的耻辱,你这种人活在世上都是浪费粮食,浪费空气!” 老太太唾液横飞的指责谩骂了邢杰半天,见他依旧木着一张脸不为所动,便将矛头指向他边上的初夏:“你这女娃娃也是,自己男人这么没有公德心,扶老人过个马路都不去,你也不劝劝?都说娶妻娶贤,摊上你这么个媳妇这小伙子也算白瞎了。果然王八配绿豆,坏锅配个烂锅盖,你们两个丑人一起多作怪!” 老太太义愤填膺的叫骂声还在继续,且有愈骂愈烈的趋势。 初夏对一些老人的为老不尊和蛮不讲理也有些耳闻,想不到今日被自己给碰上了。 但是上了年纪的老人,打,打不得,骂,骂不得,讲理还说不通 她奔着不想将事情闹大,也觉得只是扶人过个马路而已本也不算什么过分的事,便干脆对邢杰道:“你将她扶过马路吧!” 邢杰不放心:“留您自己在这里可以吗?” 初夏:“大白天的,到处都是路人,再说了就过个马路几分钟的事,能有什么事,您赶紧扶她过去吧!” “那好!” 邢杰不再耽搁,冷着脸,双手架着那老太太就往对面走。 老太太被邢杰粗暴的动作给惊到了,忍不住再次破口大骂起来。 邢杰似是没听到般,架了人就走。 独留了初夏在原地等。 不远处走过来一对父子,儿子看起来二十几岁,眼睛愣愣地一直盯着初夏看。 初夏起初没太在意,只站在边上等人。 突然,那个儿子朝着她疾步走了过来,衣袖中似乎还有什么东西明晃晃在闪。 第一百八十八章 初夏路上遇险 待初夏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那人已经扑到了跟前,手里的长刀也亮了出来。 初夏躲闪不及,整个人呆呆地看着长刀朝自己的脸上砍来。 “夏夏小心!” 关键时候,苏漾突然扑了上来,长刀顺着他的肩头往下砍了上去。 初夏看到苏漾的脸白了一下,喷涌的鲜血很快就染红了他身上的白色风衣。 然而,行凶男手下的刀还在继续,手起刀落疾速在苏漾的肩头、后背一连砍了四五刀。 初夏想要推开苏漾,却被他给抱得紧紧的,试图用自己高大的身子护住初夏不被伤害。 这时行凶男一脚将强弩之末的苏漾踹开,再次举了刀对准初夏的脸,口中不断重复:“毁了这女人的脸,毁了这女人的脸........” 然而下一刻,就被及时赶到的邢杰背了双手给制服了。 邢杰不亏是练家子,只一招就将人反剪了双手给结结实实压在了地上,顺便将他手里的长刀也给抢了。 行凶男还要挣扎,被邢杰空出来的一只手猛锤几拳,老实了不少。 看着若惊弓之鸟的初夏,邢杰觉得不解气,举了拳头还要再打,却被那父亲给制止了。 “放开我儿子,他是精神病人,你们这样殴打一个精神病人,小心我告你们。” 邢杰看着地上血流不止的苏漾,实在不敢想象,若不是这人突然扑上来救了初小姐,他压根就不敢想大砍刀若是砍在初小姐那张如花似玉的脸上会是怎样的后果。 反观这位父亲,儿子行凶时不见出来阻止,被制服了反而过来叫嚣来了,简直不知所谓。 邢杰冷哼一声:“告我们?伤了人还敢恶人先告状,等着吧看我们谁告谁!” 这时初夏已经先后拨打了急救和报警电话。 取了自己颈间的丝巾想要帮苏漾止血。 可惜伤口太多太深,血不要钱似的往外喷,根本止不住。 只是这么一会儿,苏漾就成了血人,脸已经变得如纸一样白,唇色都浅成了一道线。 初夏蹲在地上,将苏漾上半截身子扶起靠在自己身上,紧张地问:“苏漾,你感觉怎么样?救护车马上就到!” 血流的太急太快,一阵阵眩晕感袭来,苏漾苍白的脸上勉强扯出一抹笑来,安慰初夏道:“只是被砍了几刀而已,看着吓人,其实不打紧,就......就是有点渴了,夏夏,你能不能给我买瓶水。” “不能喝水!” 人群中有人惊呼出声。 接着有人主动站出来解释:“他口渴是因为失血过多,这时候可千万不能喝水,一旦喝水就完了。” 初夏急得眼泪直流,双臂抱紧苏漾:“苏漾,你忍忍好不好,救护车马上就到了,等你好了,喝多少水都可以。” 苏漾看初夏急得眸子通红,伸手想安慰她,却发展自己满手血,又缩了回去,虚弱地笑着:“没事的夏夏,不怕!” 初夏亲眼看着苏漾被砍这么多刀,流这么多血,还是为自己受的,心疼、紧张、自责一时涌上心头,忍不住红着眸子道:“怎么可能没事,被砍了那么多刀,流这么多血,你是铁人吗?当时我推你让你走,本来就不管你的事的,你为什么不走,硬拿身体挡刀,傻吗?命不要了吗?” 初夏眼泪止不住地流,口中虽埋怨苏漾,心里却心疼紧张得要命。 苏漾脑袋昏昏沉沉,意识也渐渐模糊起来,却还是努力应着初夏的话:“因为不想.......也不舍得你受伤.....” 声音太小,初夏没听清,耳朵凑近他的唇边:“不想什么啊?我刚刚没听清?” 可惜苏漾人已经晕了过去。 初夏着急的大喊:“苏漾,苏漾!” 还好,很快救护车和警察都来了。 医生在给苏漾做了简单的包扎和止血后,将人直接拉走,初夏跟着去了,留了邢杰在现场和警察说明情况。 那位父亲见到警察立马变了副嘴脸,一个大男人开始了哭哭啼啼卖惨。 “警察同志,我这儿子打小就脑袋不正常,有精神病,这犯了病连我都打,我年纪大体力跟不上也管不住啊!” 说着他还从上衣兜里掏出一个红本本来:“同志你看,这是我儿子的残疾证,精神智力二级残疾。” 邢杰气急:“既然知道你儿子是残疾为什么还要放他出来害人?” 那父亲对着邢杰说得理直气壮:“他偷偷从家里跑出来的,我也没办法,这不,我一发现他不见就赶紧跟了过来。” 警察了解了事情经过后,直接连人带凶器一并带去了警察局。 邢杰也跟着去了。 医院。 初夏等在手术室门口,看到顾凉墨赶来,似是找到了主心骨般,扑过去抱着顾凉墨就哭了起来。 “那人本来是冲我来的,手里的大刀眼看就要落我脸上了,却被苏漾挡了去,还一连被砍了五刀,医生说刀口特别深,失血过多很危险,本来这五刀该落在我身上的,却让苏漾受了去,他若有事,我这一辈子良心都会不安的。” 初夏断断续续地哭着,看起来害怕极了。 顾凉墨不停地安慰着她,但也不忘问重点:“砍你的人认识吗?” 初夏抽搭了一下摇摇头:“不认识!” “你说那人上来就砍你的脸?” “是,嘴里还不住地念叨着要毁了我的脸,要不是苏漾救了我,别说脸了就是我这条命都够呛能保住!”初夏后怕道。 “真是该死!” 顾凉墨面上满是戾色,眸底是滔天的怒意:“邢凯和邢杰呢?” 初夏:“我今天去公司考核艺人,想着带两个保镖太招摇了,就只带了邢杰,当时刚好有位老人要过马路让邢杰帮忙扶一把,邢杰本来不去的,实在是那老人叫骂得厉害,我想着反正就扶她过个马路而已也省得她叫嚷个没完没了,于是就让邢杰去了,谁知会突然出这档子事。” 顾凉墨眸色沉沉:“这事怕是早就预谋好的,包括你说的那位老人肯定也是提前找好的,为的是引开邢杰。” 初夏:“可是,策划这件事的人怎么知道我出门会带保镖而且只带邢杰一个呢?” “带保镖不是什么秘密,至于带几个,怕是人家做了两人准备,那个老人只是其中一个。” 初夏:“你的意思是,若是邢凯也来了,还会有别的计划将邢凯引走?” “应该是!” 初夏惊得手心出了冷汗:“可是我最近没有得罪什么人啊?” 第一百八十九章 苏家三兄弟 顾凉墨眼底蓄满风暴:“有些疯狗不需要得罪也会咬人!这件事交给我,我自会查个水落石出。” 两人说话间,苏家几兄弟也来了。 与此同时,医院门口还涌进了大批记者,不过被医院的安保人员给挡在了门外没让进。 初夏满脸愧疚的看向苏家三兄弟,刚想开口说话,却被顾凉墨抢了先:“令弟救了顾某未婚妻一命,从今就是我顾凉墨的恩人,这份情我顾家记下了。” “我在意的是我弟弟的命,要你顾家的情做什么!”苏家二哥苏沘(bi)红着眼眶道。 苏家大哥苏淳瞥一眼被顾凉墨挡在身后的初夏,最后对着顾凉墨说:“顾总这话可得记住了,毕竟我四弟可是为你才遭的这么大罪。” 初夏张张嘴,想要开口解释,被顾凉墨给制止了。 他半低着头,对着苏家三兄弟虔诚地鞠了一躬:“救命之恩,凉墨今生不敢忘。” 一直沉默的苏家三哥苏浅,伸手扶起顾凉墨,不疾不徐道:“顾总客气了!” 三兄弟这是明显黑白脸轮着唱,为的就是让顾凉墨当众承了弟弟苏漾的救命之情。 初夏到了此时也算明白了顾凉墨的苦心,苏漾替她挡了刀,那这份挡刀之情便由他来还。 要知道顾家是全国首富,涉及产业数不胜数,人脉更是极广,外界不知道,业界的人却是清楚,顾凉墨最大的身份压根就不是首富之子,而是年纪轻轻就凭一己之力打下的千亿资产,被号称“金融界巨鳄”、“投资界雄师”的金融鬼才身份,这些年被他搞垮的企业数不胜数,业界混的,别说得他的情了,就单单是不得罪他这一条就算幸运了。 所以,得初夏一个女子的情,和承顾凉墨的情,孰轻孰重,是个人就会掂量,何况人精似的苏家三兄弟呢! 得了顾凉墨的承诺,又听医生说苏漾的情况性命无碍,只是受些皮肉之苦,苏家兄弟倒是松了口气,开始等在手术室门外和顾凉墨、初夏攀谈起来。 问起当时的情况,初夏毫无保留的全说了。 苏家兄弟也察觉出了事情的不对劲,刚好这时邢杰回来了,将公安局那边的情况给仔细说了一遍。 “你说什么,我弟弟被砍了五刀,对方就只是赔钱了事?”苏沘再次暴躁起来。 苏淳沉着脸:“凶手是个精神病,还是在发病期,追究不了刑事责任,只能让监护人赔一笔赔偿金。” 苏沘不屑道:“我们缺那点钱吗?” 苏浅单手摩挲着下巴:“策划这件事的人就是吃准了我们不缺这点钱,故意恶心我们呢!” 苏沘:“那现在怎么办,只能咽下这口气了?” 苏淳看向最有主意的老三苏浅:“你有什么想法?” 苏浅虽然表情淡淡的,但眸中却闪着狠戾:“对方不是精神病吗,精神病做出什么杀人放火的事很正常,但也免不了自己受伤。” “什么意思?”苏沘问。 苏淳恨铁不成钢地瞪他一眼:“还整天写小说呢,脑子里那点东西还不如我一个商人!” 苏沘悻悻地低头嘟囔:“我那点心思全用在写作上了,一到生活实际就智商自动为零,我也没办法。” 顾凉墨笑着替苏沘解围:“术业有专攻,苏大师在文学上的造诣可是无人能及的,尤其在武侠小说这一块,可谓举足轻重。” 苏沘感激地拍拍顾凉墨的肩:“都说顾总毒舌,想不到说出实话来还是很悦耳的嘛!” 初夏算是看出来了,其实苏家几兄弟里论单纯好相处应该还是老二苏沘,倒是个真性情,老大苏淳带着商人的精明和势力,老三苏浅看着话少倒是个狠人。 “顾总!” 正思忖间,初夏听见苏浅唤了一声顾凉墨。 “这事你可有什么想法?” 看似是简单的询问,但苏浅认真的表情和不容拒绝的语气,无不在提醒顾凉墨别想着置身事外。 此事事关初夏,苏漾本也是为初夏挡灾,顾凉墨压根就没打算置身事外,甚至心中已经有了计划,但人心隔肚皮,他也不是非得往外说,只当场表明态度道:“既然苏导问起,那我就说了,我想着第一步先找出这件事的幕后策划者,只要将这个人揪出来一切就好办了,至于这个幕后之人交给我来查就好。” 苏淳笑笑:“那就麻烦顾总了。” 至于查出来以后的事,几人都默契地没有再提。 端家。 朵薇一整天都心神不宁的,就连晚上和端宴溪的浪漫约会都没了心思。 端宴溪布置好酒店的一切赶回家里接朵薇,却发现朵薇竟然还素面朝天的穿着家居服在房间里闲逛,一点没有要外出的意思。 他忍不住上前问:“薇薇,我们待会就要出去了,你怎么还没收拾呢?” 朵薇心烦气躁地瞥他一眼:“改天吧,我今天没心情。” 端宴溪的笑一下子就僵在了脸上:“可是酒店什么的我都已经布置好了,就连------” “就连什么?”朵薇问。 当然是人他都已经提前备好了,还备了六个,个个都是这方面的高手,足够折腾一宿了。 但这话端宴溪肯定不能告诉朵薇,便转了话题:“就连情趣内衣我都给你准备了三套。” 朵薇是脾气暴躁强势,但到底是女人,听端宴溪这么一说,脸腾地一下就红了,羞骂道:“变态吧你,准备那个干什么!” 端宴溪凑近朵薇的耳边,压低声音蛊惑道:“当然是!” “流氓!” 朵薇被端宴溪三言两语挑逗得忘却了心事,麻溜回屋洗漱化妆换衣服去了。 待一个小时后再下楼,已然变了一个人。 那美艳的脸、火辣的身材和大胆的穿着看得端宴溪眼睛都直了。 看到丈夫的反应,朵薇心中得意,朝端宴溪施舍般的伸出一只手:“过来扶我啊!” 端宴溪看着面前如羊脂白玉般的手,有了片刻的晃神。 朵薇见状,轻笑道:“怎么,我的手好看,嗯?” “薇薇的手自然好看!” 端宴溪配合的应着。 但脑海里却是突然想到了另一个人。 眼前的手漂亮是漂亮,却还是不如她的。 结婚时他牵过一次,摸起来如上好的暖玉滑嫩绵软,让人爱不释手。 “你摸我手半天了,到底还去不去了?”朵薇娇嗔道。 第一百九十章 朵薇被设计 “好,我们走吧!” 端宴溪回过神来,连忙牵着朵薇的手往外走。 朵薇低头看了一眼被端宴溪牵在手里的右手,总觉得他刚刚在透过她的手想另一个人,不过也有可能是自己想多了,毕竟端宴溪对她、对她的手有多么痴迷她还是知道的。 再联想到接下来端宴溪为她制造的“浪漫约会”,朵薇的脸再次红了。 这次是激动的。 繁华夜总会门口。 朵薇惊讶地望向端宴溪:“不是到酒店约会,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约会前的放松,薇薇别紧张,跟着老公的节奏来就好。” 朵薇婚前跟着姐妹们来过不少次夜总会,自然不陌生,只是婚后一心扑在了端宴溪身上,这种地方就再没来了。 现在既然端宴溪说了,那她还顾忌什么? 进就是了! 富丽堂皇的大厅,站着两排着统一服装,形象气质绝佳的服务人员,见到客人来,脸上皆露出标准得体的笑,一路热情地将人领到一处豪华包厢。 包厢很大,约二百平,以粉色和紫色为主调,配以精致的金色装饰,墙面上挂满了浪漫主义画作,地板上铺着柔软的绒毯。包厢内有一张大型圆形沙发,茶几上摆放着鲜花和烛台。此外,还有一个吧台和一个DJ控制台,柔和的灯光下,伴随着悠扬的音乐,让人仿佛忘却了外面的喧嚣。 调酒师这时拿着工具走了进来,空气中立即弥漫起一阵酒香。 舒缓的音乐适时的响起。 整个包厢满满的浪漫风情。 朵薇心中满意,越发觉得她这个老公真的找对了,真的是又温柔、又体贴,关键是合她的心意啊。 她偏过头,柔情蜜意地望着正手执高脚杯,微眯着眸品酒的端宴溪,见他脸上还带着伤,心里不觉升起一股愧疚来:“老公,你脸上有伤,酒还是少喝!” 端宴溪右手拿起另一个酒杯递给朵薇,道:“美酒、音乐、鲜花,薇薇可还满意?觉不觉得缺点什么?” 朵薇接过酒杯,猛喝了一大口:“不缺啊,你觉得缺了吗?” “缺啊!” “什么?” “美男!” 朵薇不解:“你不就是吗?” 端宴溪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之前是,现在我的脸受伤了,不算。” 朵薇闻言脸色立马垮了下来:“你是在怪我?” 见她又板起脸来,端宴溪干脆放下酒杯:“我的意思是要不要给你点几个男模过来?” 朵薇只以为他在调侃试探自己,嚯地从沙发上站起来:“端宴溪你是不是有病?有病回家治去,恕我不奉陪了。” 端宴溪见朵薇作势要走,忙叫停了调酒师和小提琴、钢琴师们,将人都赶了出去,待包厢里只剩了两个人,他道:“你以前不是最喜欢这些了,这又是怎么了?” 朵薇诧异:“你,你怎么知道?” 端宴溪闻言呵呵笑了起来。 脸上的伤不但没有降低他的颜值,反而多了几丝野性的美。 酒精的作用下,朵薇艰难地咽了几下口水。 端宴溪察觉到朵薇的异样,主动凑近,握着朵薇的手让她将她手里还剩的半杯酒全部灌了下去。 直到朵薇将整杯加了料的鸡尾酒下肚,眼神都迷离起来,他才继续说:“你是我的老婆,为了更好的讨老婆的欢心,我自然得在婚前就打听清楚你的喜好,这样才能更好的服务你,你说对不对?” 朵薇被端宴溪魅惑的神情和悦耳的声音蛊惑得眼睛都直了,愣愣地点头:“你说得都对。” “既然你那么喜欢玩男模,那我现在给你找几个好不好?” “好!” 随着端宴溪“啪啪”几下拍手,推门进来三名人高马大的帅气男生。 端宴溪回头笑看着朵薇:“够吗?” 朵薇表情呆呆地:“够!” 端宴溪:“什么?不够,那再来三个!” 接着又是啪啪几声,再次涌入三名年轻男子。 端宴溪打了个响指,那六名男子争抢着朝朵薇涌去。 而端宴溪自己,则主动让了位置,远远地坐到了边上,冷眼看着六名型男将自己妻子团团围在中间,大献殷勤。 朵薇刚开始还放不开,眼神直往端宴溪那里瞟。 端宴溪却是笑看着她,脸上不带一丝恼意:“薇薇只要开得开心就好,不必顾忌我!” 说着还朝她隔空举了举酒杯,然后一饮而尽。 一杯酒被送到了红唇边。 朵薇机械地就着仰脖饮尽。 接着,一杯又一杯,然后她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等睁开眼再次醒来,人已经在端宴溪开的总统套房里了。 她想伸一伸胳膊,却发现浑身如车碾般的疼,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老公!” 朵薇想要叫端宴溪,却发现嗓子哑得几乎发不出声音。 扭头见地上到处散落着被撕碎的衣物。 可见昨晚战况之激烈。 朵薇羞涩地缩一缩脑袋,视线无意间落在自己光溜溜一丝不挂的身子上,却发现上面青青紫紫,几乎无一处完好的皮肤。 不由暗骂一句。 羞恼地觉得端宴溪看起来斯斯文文,没想到在这种事上这么野蛮!还这般厉害!! 不过,她真的好喜欢! 试问,有哪个女人不喜欢自己的丈夫在夫妻之事上不野蛮不厉害呢! 朵薇欢喜地想着。 显然已经完全忽略了身上的疼痛。 因为浑身酸疼,再加上太累,朵薇醒来没多大会儿就又睡了过去。 待再次醒来,已经是日暮西沉。 端宴溪拿了新的衣服和吃食过来,亲自伺候着朵薇穿衣起床吃东西。 朵薇像个巨婴般,满脸幸福地依偎在端宴溪怀里,由着他小心翼翼地一勺勺喂着自己吃饭。 却丝毫没有察觉到丈夫垂眸时,时不时流露出的厌恶和嫌弃,还有几乎抑制不住嗖嗖往外冒的冷意。 要不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都是零呢,朵薇更是其中翘楚,几乎为负! 顾凉墨这边已经得了消息,初夏遇刺的幕后黑手是朵薇,当即怒不可遏的摔了茶杯。 “端宴溪、朵薇!还真是两个阴魂不散的臭虫!” 第一百九十一章 朵楼风初登端家门 初夏得到消息时,也是吃了一惊。 “我最近没招惹过那两人啊!” 她仔细想了一下,恍然大悟道:“哦,对了,之前朵薇确实来家里找过我一次,要求我立刻归还诈骗端家的20亿,但想必你也清楚,那20亿是不可能的,把鼎盛时期的端家打包卖了也值不上十个亿。” 顾凉墨:“所以,端家是想钱想疯了吧!” “不过是怂恿着朵薇那个恋爱脑对付我罢了!” 顾凉墨对初夏这话很是认同:“端宴溪也就剩利用女人这点子出息了!” 初夏看着他:“你都将情况查清楚了?需不需要将证据交给警方?她这可是蓄意谋杀!” “没用,法律管不到的地方不如我们自己动手来得实际。” 初夏看着顾凉墨:“你是想?” 顾凉墨冷着脸,眸子里滚动着戾气:“这事交给我你不用管了,我总得叫某些人知道知道,在有些地方上动土是在自寻死路!” 初夏惊了一跳,湿漉漉的眸子担忧地盯着顾凉墨:“你可不能犯险。” 顾凉墨见自己这是吓着她了,忙伸出长臂将人轻柔地搂进怀里,安抚道:“放心,为了你我也不会犯险,只是小小教训一下而已,不碍事的。” 初夏这才放了心:“你心中有丈量就好!” 这事过了两天。 朵薇已经从酒店养好伤回了端家,也知道派出去的人没毁成初夏的脸,反倒阴差阳错之下将悦途影视的摇钱树苏漾给伤了,原本因计划失败而生气的心稍稍得了安慰。 朵薇惹了事暂时是没事,反倒是她的娘家也就是朵楼风遭了秧。 因着华联已经负债累累处在破产的边缘,朵楼风只能到处变卖房产、古董收藏,手里能卖的全卖了,就连养老的本钱都全拿了出来,这才勉强将380亿债务还完,想着公司能不能再新引进一批艺人,看可不可以东山再起。 结果,公司最近又突然惹了官司,因为公司剩余的艺人竟然集体全部跳槽到对面的星娱去了,承接的业务和通告全部毁约,又是一大笔违约金等着赔付。 这还不算,华联又被突然爆出偷税漏税8.8亿。 公司股东纷纷撤股,冲进公司就是一顿打砸争抢,原本有望东山再起的公司跌入泥潭,彻底无力回天了。 华联现在就是个风雨飘摇的空心破壳子,口碑跌到谷底,连卖都没人要了,这下这烂摊子是全砸朵楼风手里了。 朵楼风混迹商界多年,心里自然清楚眼下最紧要的是趁着事情没有闹大,警察还未找上门前,赶紧将这笔账给补齐。 可朵家现在是能卖的都卖了,就剩现在住的那套房子了,朵楼风还想着留着让女儿有个娘家可回,可眼下看来是保不住了。 端家豪华大别墅被售价拍卖,因为卖的急,最后在低于市场价百分之二十的情况下以七千八百万售出。 朵楼风加急将手里准备留给女儿的传家宝整套古玉做成的棋盘抛售,换得现金4.8亿,他又借遍了亲友,最后凑得7.9亿,这才将欠的税补了个七七八八,最后还差九千万,只差这九千万,这事就能过了。 虽说最后落得一无所有,但朵楼风依旧自信的认为只要不死,他就依然能够东山再起。 这日,警察局那边的线人再次递过来消息,让他务必这两日将所有税给补齐了,手续准备齐全,否则,到时谁也保不了他。 朵楼风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唇周起了一圈的燎泡。 他风光了一辈子,高傲和自尊绝对不允许他此时锒铛入狱,往后余生都只能在监狱那种暗无天日的地方度过。 逼得没有办法,他不得不舍下面皮,登上了端家大门。 开门的是亲家母裴芳。 见到这个大富豪亲家,裴芳喜得合不拢嘴,忙热情地招呼着朵楼风往客厅走。 还大方地奉上自家人都舍不得喝的好茶叶,瓜果点心摆了满桌。 就连还在养伤的端正溪都蹒跚着步子出来打了招呼。 楼上睡觉的朵薇,乍然听闻父亲来了,先是一喜,惊喜过后想到自己当初是被父亲给赶出家门的,这份喜意就淡了许多,干脆闷头又睡了起来。 端宴溪本就对他这个强势的岳父不喜,明知道朵薇这样将上门的亲爹凉在一边不管自己睡大觉是不对的,也没有开口去劝,反而陪着她一起睡。 楼下,裴芳的脸都笑僵了,茶续了一杯又一杯,还不见二儿媳和二儿子出来,只能唤了大儿子端正溪去叫。 “两人昨晚许是闹得太晚,早上起不来,亲家你可别介意!”裴芳陪着笑脸道。 朵楼风已经等了一个小时了,这辈子他都没这么等过人,他脾气一向暴躁要换做别人这样早发火了,但奈何这是自己的亲女儿、女婿,再大的怨气也得忍了。 又过了半个小时,睡饱了的朵薇才慢吞吞地从楼上下来,看到坐在客厅明显瘦了一大圈的父亲朵楼风,惊讶道:“爸,才几个月不见你怎么瘦了这么多,瞧瞧,两鬓的白发都多出了不少,老了不止十岁呢。” 说话间,已经迈动步子走到了朵楼风面前。 看着心心念念了几个月的女儿,朵楼风心里的恼意瞬间烟消云散,两只不大的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朵薇看,半晌道:“脸圆了些,身子也有了些肉,看起来日子过得不错,爸爸放心了。” “爸,您来了!” 端宴溪适时上前和朵楼风打着招呼。 朵楼风还没来得及开口,女儿朵薇就在边上催:“爸,宴溪和你说话呢!” “听见了,我耳朵没聋!” “那你怎么也不应一声。”朵薇小声抱怨。 朵楼风恨铁不成钢的剜一眼朵薇:“我在楼下等这么久怎么不见你催一催他快点过来?” 朵薇浑不在意道:“不就让您等了一会儿吗,有什么好抱怨的,再说了这事怎么能怨宴溪呢,是我不让他来的。” 朵楼风心中火气隐隐往外冒:“你为什么不让他来?” “我困,想让他陪我再睡会儿。” 一句话气得朵楼风想原地暴走,但想到自己来的目的还是忍住了。 “薇薇,爸能不能单独和你说几句话?”朵楼风软了态度道。 第一百九十二章 朵楼风借钱 这时,裴芳已经识趣的回自己房间了,客厅里就剩了朵薇和端宴溪。 朵薇在朵楼风对面坐了下来,顺势拉了端宴溪坐在她边上:“宴溪又不是外人,您有什么话直接说就行。” 看着坐在女儿边上的端宴溪,朵楼风张了几次嘴,愣是没张开口,最后几乎带了恳求和朵薇商量:“薇薇,爸实在是有几句贴心的话想单独和你说。” 看着朵楼风憋得通红的一张老脸,朵薇这才遣了端宴溪先自己上楼。 待客厅就剩了父女俩,朵薇索性端起一杯茶慢悠悠喝着:“现在能说了吗?” 朵楼风怯懦几下唇,艰难开口:“薇薇,你手里还有多少钱?” “前段时间刚买了房子,现在手里现金还有一个亿多点,怎么了?” 朵楼风紧张地搓着手,忐忑地像个问母亲要零花钱的孩子:“你能不能,能不能借我点钱?” 朵薇放下手里的杯子:“借多少?” 朵楼风抿抿嘴,只觉得这辈子都没这么难张过口:“九,九千万。” 朵薇没有直接拒绝,而是想了会儿道:“这事我得和宴溪商量下,毕竟九千万也不是小数目。” 朵楼风诧异:“这钱不是你自己的吗,为什么要问他?” “我们是夫妻,钱财一起的,还分什么你我,再说了夫妻之间就该坦诚,你来借家里的钱,我自然不能瞒他。” 朵楼风看着事事以丈夫为重的女儿,只觉得心中酸涩:“没有结婚前,爸爸的卡给你随便刷,一年支出几个亿也有,怎么从没见你问过爸爸的意见?” 朵薇撇撇嘴:“那能一样吗,你都说了你是我爸,你养我那不天经地义吗!宴溪不一样,宴溪他是我老公,我和他那可是平等的关系。” 朵楼风这会儿只觉心塞得厉害,有种千娇万宠养大的宝贝闺女被人一颗糖就给成功忽悠走的无力感,声音纳纳地问:“那你和爸爸的关系呢?就不平等了?” 朵薇白眼差点翻到天上去:“你和宴溪比什么呀,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连自己女婿的醋都吃,羞不羞啊你,再这么胡搅蛮缠小心我不理你啊!” 朵楼风也觉得自己这是气糊涂了,竟然吃起了女婿的醋,叹一口气道:“算了,爸老了,你如今翅膀硬了出了窝了,已经不像小时候那样需要依赖着父母过活,现在反过来了,不是你看我脸色,而是到了我看你脸色的时候了,所以吃不吃醋的你也压根不在乎,我还较个什么劲呢,没意思!” “你知道就行!” “薇薇!” 朵薇看向朵楼风:“怎么了,有话直说就是。” 朵楼风双手松了紧紧了松,反反复复几次后,鼓足勇气再次开口:“爸爸现在急需用钱,你能不能借爸爸九千万,爸爸承诺一定还你!” 朵薇杏眸审视着面前明显憔悴苍老了许多的父亲,问:“爸爸,你老实说,家里不是出什么事了?还有,你的钱都哪儿去了,还有你之前收藏得那么多古董字画什么的,再不济不是还有爷爷留给你的那传家宝,你怎么不拿出来应应急?” 见她主动问起来,朵楼风也不打算再继续瞒下去,叹一口气说道:“你说的这些都没有了,就连房子都被爸爸给卖了,不瞒你说,现在咱们家也就剩我这个人,东西是一点不剩。” “什么?东西全没了?” 父女俩被尖锐的声音吓了一跳,扭头就见裴芳和端宴溪不知何时站在了身后。 刚刚还笑意盈盈的裴芳此刻阴沉着一张脸,不善地盯着朵楼风:“亲家,你刚刚说你破产了,家里值钱的全没了,就剩你一个净人了?” 朵楼风被裴芳直白的眼神和问话羞得满脸通红,但事实如此,也知道隐瞒不下去,便干脆硬着头皮应:“是,我破产了,家里什么都没了。” “所以,你这是来投奔我家来了?”裴芳尖声质问,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嫌弃。 那双盯向朵楼风的眼睛,跟防范路边饥肠辘辘的野狗似的,满是警惕。 连遮掩都懒得遮掩一下。 朵楼风被这赤裸裸的眼神羞辱的几乎撅过气去,红着脸反驳:“不是。。。。。” “那你来干什么?” 裴芳黑着一张脸,语气满是质问和不耐,带着妥妥赶人的意味,和朵楼风刚进门时欢天喜地迎人的模样判若两人。 饶是见多识广的朵楼风,此刻也明显有些下不来台。 愣愣地坐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他满含屈辱的眸子下意识地看向女儿朵薇,却发现朵薇并没有在看他,似是压根就不在意他的窘态般。 朵楼风的心瞬间跌入谷底。 要知道,乍闻公司破产一无所有他时都没有这么难过过。 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酸涩和失落压下,他站起身,依旧含了一丝希冀的眸子望向朵薇,语带哽意道:“薇薇,爸爸走了!” 朵薇随意的朝朵楼风摆摆手:“好,回吧!” 朵楼风挪动步子艰难地朝门口迈了几步,又回过头来看朵薇:“薇薇,爸要走了,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爸爸说吗?” 朵薇一脸不耐烦:“该说的不是都说了吗,你要的九千万太多了,我得和宴溪商量商量。” “不用商量了,我不同意!” 端宴溪斩钉截铁道,上前几步踱到朵薇跟前,将人往自己怀里一带:“薇薇,我们的钱得留给未来宝宝,不能乱用!” 朵楼风气急:“我是薇薇的父亲,我拿这钱是救命用的怎么能叫乱用?” 端宴溪冷瞥朵楼风一眼,一扫从前的卑微和恭敬:“谁知道这笔钱到了你手里最后会不会打了水漂,倒不如存着给未来的孩子来得实在,反正以后养孩子可是笔大花销。” 朵楼风抓着衣角的双手因为过于激动,指骨泛起了白,泛了红的眸子锁紧女儿朵薇:“薇薇,钱是你的,决定权也在你,爸爸现在就问你个准话:你是为了还没有影儿的孩子存着还是要借给爸爸应急做救命钱?” 朵薇一时也犯了难:“三天后我给你答复行吗?” 朵楼风闭眼摇头:“我等不了,只有今天一天时间。” 第一百九十三章 朵薇被毁容 “那就不借!” 裴芳抢过话茬,嘲讽道:“没见过这年头,借钱的还装上大爷了,得看你时间?薇薇是你女儿不假,但她现在嫁了人,就是我们老端家的人,她的钱也就是我儿子的,自然不能她一人说了算,你要不想他们夫妻离心,你女儿因为你为难,听句劝,这钱也就甭借了。真是的,都是孩子问父母要钱,哪有当爹的舔着脸问闺女要钱的,还是外嫁了的闺女,说出去也不怕外人笑掉大牙,还大富豪呢,我看是负豪吧!” “你!” 朵楼风被裴芳气得整张脸青白交织,连呼吸都不畅了。 眼神扫过朵薇,见她仍旧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眼睛一酸,忍不住当场落下泪来。 裴芳见状,出言酸道:“瞧瞧,都一把年纪的人了,不借钱给你反倒哭上了,害不害臊啊你。” “够了,妈,你今天话太多了,平常也不见你这样啊!” 朵薇终于看不过去,呛了婆婆几句。 也是,裴芳平时在朵薇面前讨好惯了,俨然一副温和慈爱的好婆婆模样,乍一忍不住,竟露了马脚。 “薇薇呀,妈也是心疼你,眼下你父亲已经破产,眼见着东山再起无望,总不能把你连带着咱们端家一起拉入深渊泥潭不是。”裴芳找补道。 不怪她今日多嘴,出言多说了几句,实在是她儿子千方百计地娶朵薇这么个富家千金回来,每日里辛辛苦苦地伺候着,不就想着能借着朵家这棵大树扶摇直上嘛,结果树没借着,肯定不能再往里搭呀,虽说钱是朵薇的,但结了婚就是她儿子、她端家的,她不得母鸡护崽子似的,护紧巴点儿啊! 朵楼风泛红的眸子不舍地最后望一眼朵薇,再出声带着明显的湿意:“薇薇,爸爸走了,你-----以后照顾好自己。” 说完,转身,步履蹒跚地开始往门外走。 看着朵楼风明显苍老不再年轻的背影,朵薇心里起了不忍:“爸爸!” 朵楼风猛地回头,死灰般的眸子忽地亮起盯着朵薇,连声应:“哎,薇薇,宝贝,爸爸在呢!” “我------” 朵薇“我”字刚出口,就被端宴溪攥了手心,忽然间地用力疼的她眉头一皱。 男人清冽的声音适时在她的耳边小声提醒:“薇薇,孩子,想想我们的孩子!” 朵薇猛地回过神来,低下头去。 实在是父亲的眼神太过炙热,她不忍心继续看下去。 只唇角勉强扯了扯:“没事,就是想提醒你,路上慢点。” 朵楼风原本亮着光的眸子彻底暗下去,连带着挺直了一辈子的脊背都深深地弯了下去。 “罢了,罢了!” 他轻声呢喃,这话似是对朵薇说,也像是对自己说。 再没多作停留,佝偻着背出了端家。 端家众人此时齐齐松了一口气。 借钱的终于走了,他们的财产可算是保住了。 只有朵薇,在父亲离开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她伸手扯扯正在打游戏的端宴溪,不安地问:“你说,我爸不会出什么事吧!” 端宴溪全副心思都在手里的游戏上,漫不经心地回:“不就没借给他钱嘛,他能出什么事,总不能因为这个自杀吧!” 这话刚落地,朵薇的手机就响了。 是她爸爸的好友王叔叔打来的。 朵薇刚接通,对面不由分说劈头盖脸就是一通骂:“朵薇,你个不知感恩的东西,你爸爸白养你这么多年了,你妈妈去世后我就劝他再找个人生个小子,提醒他闺女到底不如儿子靠得住,他非不听,还说闺女小子都一样,这些年你爸爸在你身上花费的金钱和精力,你自己算算多少个九千万了,十个都不止,真真是应了那句孩子问父母要钱棺材本都恨不得榨干,父母问孩子要两百都跟喝了对方老血似的,说的就是你,乌鸦还知道反哺呢,你呢,你就是个白眼狼,冷漠自私,我呸-----” 电话那头急头白脸的骂,这头朵薇气得小脸涨成猪肝色,开了免提怒气冲冲地质问:“是不是我爸爸对你说什么了,他亲口说得我不孝顺对不对?不就没借这笔钱吗,至于和亲闺女这么置气?” 说完,也不等对方回答就气呼呼挂了电话。 转头看端宴溪还在打游戏,她一把抢过手机狠狠砸在对面的墙上。 好好的手机顿时四分五裂地躺在地上。 端宴溪眸中起了怒意,声音却依旧温和:“我以后不打就是了,你也犯不着摔它呀!” “懒得理你!” 朵薇丢下这么一句,就心烦气躁地出了门。 夜晚的街头,因为街灯的缘故虽依旧很亮,但到底有些凉。 朵薇因为出来得急,并没有穿外套,一阵凉风吹过,冻得她缩了缩膀子。 “嘭”的一声。 对面一个满身酒气的大汉,突然撞得朵薇一个踉跄。 疼得她眼泪几乎掉下来。 “你眼瞎?走路不看道的吗?” 朵薇愤愤地骂。 “你骂谁眼瞎呢?” “我就骂你呢!” 朵薇双臂环胸不甘示弱地回。 “再骂句试试?” 那大汉比朵薇高出足足两个头,人又长得健硕,身材纤细瘦小的朵薇在他面前完全弱鸡的不够看。 但强势霸道的性格使得朵薇丝毫不带惧的,反而怒目瞪圆,扬高调子继续嚷嚷:“我就骂你眼瞎了,怎么着?告诉你,我不但骂你,我还要打你-----啊......” 朵薇痛苦地尖叫起来。 捂着左脸的手鲜血淋漓。 那大汉血红着眸,手里举着一个带血的半截啤酒瓶,在朵薇的哭喊声中再次将手里锋利的玻璃瓶子划向朵薇完好的右脸。 直到将朵薇一张如花如玉的脸给划得血肉模糊鲜血淋漓,这才丢了手里的东西,仓皇跑了。 朵薇蜷缩在地上,鲜血染满双手和衣襟,凄厉地哭喊起来:“我的脸,我的脸,啊......” 医院里, 脸上裹满纱布,缠得跟木乃伊似的朵薇,看着姗姗来迟的老公端宴溪,一双哭肿的眸子险些喷出火来,吼道:“你怎么才来,难道你平日对我的好全是假的,现在看我出事了毁容了就露出真面目了对不对?” 第一百九十四章 朵楼风自杀 “哪能啊,你看我这不是给你买花去了吗?” 说话间,端宴溪将身后的鲜花献宝似的捧到朵薇面前。 谁知,原本没有那么愤怒的朵薇,在看到鲜花的那一刻,瞳孔地震了一瞬后,不顾手上正在输液的针头。 抓起花束就摔在了地上,尖声喊:“端宴溪,你是故意的吗,故意在我脸毁容的时候拿花来刺激我,你这是在埋汰谁呢?” 端宴溪眸中不显,英俊的脸上却带着无奈:“薇薇,我真的没那么想,纯粹就是想让你开心,你不喜欢我以后不买就是了。” 这话刚落,端宴溪的面前就飞过来一样东西。 差点砸他脸上! 正是气急败坏下的朵薇丢过来的白瓷水杯。 “这就是你现在对我的态度,敷衍狗呢?” 面对时刻在暴怒边缘的朵薇,要不是东西还没完全到手,端宴溪真的是连敷衍都不想敷衍她。 眼下也只能忍气吞声哄人道:“薇薇,我知道你伤口疼,心情不好,如果冲我发脾气可以让你好受些的话,那你就发吧!” 端宴溪说得深情款款,眸子却不带一丝温度,冷得像冰。 偏神经大条的朵薇没有发觉,还有些被感动到了,就连脾气都收了不少。 勉强原谅了自己出事一整晚后才姗姗来迟的端宴溪。 “你是朵薇吗?” 门口闯进来两名身着制服的警察。 朵薇只以为是来调查自己脸被毁容的事,便问:“我是朵薇,凶手抓到了吗?” 那两名警察一头雾水:“人是自杀死的,抓什么凶手。” 朵薇:“凶手自杀死了?死了也好,敢毁我的容,活着我也饶不了他!” “什么凶手不凶手的,我问你朵楼风是你父亲吗?” 朵薇心里隐隐起了不安:“是,怎么了?” “是这样,你父亲朵楼风昨夜跳楼自杀了,我们需要家属签字确认后将尸体领回去,你看你什么时候方便?” 朵薇噌地一下坐起来,抖着唇问:“你说谁跳楼自杀?” “你父亲朵楼风。” 朵薇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扯了手上的输液针,不顾淌血的针眼,不管不顾地就要往外走:“我不信,我得去看看,万一你们弄错了呢?” “你看看照片上这人可是你父亲?” 说话的警察拿出一张照片递给朵薇。 照片上,尸体虽然被摔得血肉模糊变了形,但身上穿的衣服和手上的戒指,朵薇不会认错,正是父亲那天去她家时的穿戴。 “怎么会这样,不就是没有借给他钱吗,老头心眼怎么这么小.....” 朵薇口中不断重复着这句话,眼泪却糊了满脸。 到底是从小疼她入骨,精心抚养她长大的父亲,听闻他的噩耗,朵薇的心又不是石头做的,怎么可能不激动不伤心。 “你还不知道呢吧,你父亲生前所在的华联影视公司因偷税漏税涉及资金九千万,因金额较大法人代表需被追究刑事责任,且缴纳三倍的罚款,若你父亲不死,不仅要被判刑,还将面前巨额罚款。” “判刑?” 朵薇整个人呆若木鸡,木木地抬头看向说话的那名警察:“那如果提前将这笔税收补齐是不是就不用被追求刑事责任?” “鉴于你父亲是初犯,如果及时补缴税款,缴纳滞纳金,可以不予追究刑事责任。” 一席话如一盆冰水,浇得朵薇浑身冰凉。 想到父亲当时说的那句“我等不了,只有今天一天时间”,以及自己拒绝他时他那双绝望到发红的眸子,朵薇一时心如刀割。 原来竟是她生生绝了父亲的活路! 明明九千万她有的,可她拒绝了父亲的请求,像个冷血的路人一样,淡漠地看着那样坚强的一个人一步步踏上死亡的阶梯。 她真的好恨自己! 王叔叔骂她的话没有错,她真的是一个冷血自私的人,真的就是那个妥妥的白眼狼。 眼泪珠子似的,一串串地往下掉。 打湿了面上包裹着的纱布,沾在伤口上钻心的疼。 只是这疼远不及心脏的疼。 “爸爸,我错了!” 朵薇嘶吼一声,人直接晕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就看见老公端宴溪、婆婆裴芳一脸欣喜地看着她。 朵薇以为他们这是幸灾乐祸父亲自杀的事,想要开口呵斥,却端宴溪欣喜地说道:“薇薇,我们有孩子了,我们终于有孩子了。” “孩子?” 朵薇沙哑开口。 心中的悲伤和自责随着这句“孩子”被冲淡了不少。 她连忙挣扎着要坐起:“你说我怀孕了?” “是,怀了,医生说整一个月。”裴芳喜滋滋道。 朵薇认真回想了下时间,正是和端宴溪去繁华夜总会畅玩的那一夜。 心里总算得了一丝安慰。 “你的脸受了伤,现在又怀孕,医生说胎像有些不稳,需要卧床好好休息,你往后就干脆赋闲在家安心做个全职太太,公司事业上统统交给宴溪来打理,他一个大男人,打拼事业受累也是应当应分,你就专心在家完成为咱们端家传宗接代的大事就行。” “是啊,薇薇,岳父虽然没了,但你还有我,我会是你永远的靠山,你放心把所有交给我,我是一定不会辜负你的。”端宴溪连忙适时表忠心表爱意。 朵薇那么爱美的一个人,眼下脸被毁容,昔日引以为傲的脸现在被狰狞的疤痕遍布,她暂时也没有勇气出去见人,既然端宴溪提了,她就干脆应了下来。 反正现在还得养胎,事业上确实也没有精力,给宴溪和自己去打理其实都一样,两人毕竟是亲密无间的夫妻,倒也不必分彼此。 虽说自己是毁容了,但有了孩子还是端家唯一的孩子,看这两人欣喜的模样,必是十分期待的,那自己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于是,朵薇干脆大手一挥,将公司和事业全权交给老公端宴溪打理,她则专心做起了全职太太。 苏漾虽说被砍了五刀,流了不少血,但到底是皮外伤好的快,目前已经没事,嚷嚷着要回公司上班。 初夏不许,勒令他必须在家养够百天才能回来上班。 苏漾对此表示强烈抗议。 “夏夏,你说的那是伤筋动骨,我这个就是皮外伤,养十天半月就好了,真的要不了一百天。” 初夏往冰箱里放着特意买给苏漾的各种补品、炖品,闻言,想也不想的拒绝:“当时我可是眼睁睁看着你流那么多血的,你瞧瞧脸到现在还带点纸白色,必须得在家好好补补,可不能落下什么病根。” 苏漾见她坚持,便也不再多说,慵懒地坐在吊篮里悠悠地晃着。 橘黄的阳光透过纱窗投在他的身上,像极了书画里走出来的清冷贵公子,优雅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 “你那前女友是怎么看走眼认为你只是个穷小子呢?” 初夏没说的是,苏漾举手投足间都带着金钱堆砌起来的清贵,不论颜值,就单单气质这块都和穷搭不上边,何况再加上那张好看到让人想犯罪的脸。 苏漾鸦羽似的睫毛轻轻往上一掀,露出一双惑人的剪水黑眸来:“你呢,当初又是怎么决定把醉卧街头的我捡回家的?” 第一百九十五章 苏漾表白初夏 初夏一噎:“这.....” “这什么?”苏漾裹了银河的眸子盯紧她。 初夏....... 她总不能说自己是重生,当时捡苏漾回家是因为提前知道他是未来前途无量的大影帝吧! 偏苏漾还在执着地等着她回答。 初夏真想扇自己嘴巴几下,没事问这个干什么,把自己也扯进来了吧! 吧唧几下嘴,她心虚的小声回:“可能是当时我见色起意了吧!” 苏漾竟然信了! 诧异过后,他淡定地点头:“确实,毕竟当时我身无分文,也就这张脸能看得过去。不过-----” “不过什么?”初夏扑闪着亮闪闪的大眼睛问。 苏漾轻咳一声,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羞色:“当时你是单身,怎么没有---没有对我下手呢?” 仔细听,语气中竟带着一丝失落。 初夏心口一跳。 果然,一个谎过后,是无数个谎等着被圆。 她咬咬牙继续编:“当时你刚失恋,我总不能趁人之危吧!再说了,就算我想你也不同意不是,而且,我只是颜控,还没到见个好看的就想扑上去的地步。” “是这样呀!” 苏漾故意拉长调子,这回不难听出他语气里的失落。 初夏重重点头:“就是这样,所以这事以后能不再提了不?” “夏夏!” 苏漾扬起眸子看她:“我是说如果,如果没有顾总后来的狂追猛打,我们有没有可能呢?” 初夏伸手探一探苏漾的额头:“没发烧啊,这孩子怎么净说胡话呢!” 苏漾....... 倒是他唐突了。 从苏家豪宅出来,初夏远远地就看到一道颀长笔直的身影。 那人个子极高,轮廓挺拔,黑色西裤下,一双长腿走路生风,举手投足间挥洒清贵之气,风度翩翩,惹人挪不开眼睛。 不是顾凉墨又是谁! “凉墨!” 初夏欣喜的喊了一声,迈动步子快速走了过去。 顾凉墨听到动静停下步子,单手插兜,轻轻朗朗地站在那里,眉目清冽,含笑地望着初夏像只蝴蝶般欢快地朝自己扑来。 “你是专门来接我的吗?” 小姑娘软软糯糯的问,染了喜色的眉眼更显娇俏灵动。 顾凉墨长臂一捞,将人结结实实拥进怀里,清冽的声音裹满宠溺:“是啊,就怕某人自己回家会害怕。” 自从经过初夏上次出门险些被砍一事,顾凉墨不仅又给初夏多加了三个保镖,现在更是只要初夏出门他都要提前得知行踪,一有空就会亲自过来接人。 若不是初夏知晓他的苦心,都要认为他在监视自己了。 “上次的事是人为而且已经过去了,你倒也不用一直这么紧张。”初夏试图宽一宽顾凉墨的心。 顾凉墨长眉轻挑:“怎么,不喜欢我接你?” “那倒不是,就是怕你过于担心了,老是绷着一根弦不好。” “喜欢一个人,无论做或者付出什么都甘之如饴,所以夏夏不必担心我。” 顾凉墨揽了初夏的香肩往车前走着,他身上的木质香,如雨后松针,清新好闻,淡淡地却能沁入人心脾深入骨髓的那种。 一如他这个人,冷冷清清,却能在不知不觉中入了初夏的心。 两人上了车,并排坐在后座。 顾凉墨自然地揽了初夏在怀,自从两人确定了关系,他越来越喜欢在肢体上亲近黏着初夏。 “朵薇的脸毁了!” 顾凉墨轻轻撂下这么一句。 初夏惊诧过后问:“你找人做的?” 顾凉墨黑眸紧张地凝着初夏:“怕不怕?” “会被人查出来吗?”初夏反问。 “一个喝了酒的精神病而已,何况人也跑了,无从查起。” 初夏忽然有些想笑:“反套用了朵薇的路子?” 顾凉墨挑挑眉:“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话我对朵薇说过。原因是她觉得我算计了她父亲朵楼风。” “朵楼风死了,跳楼自杀。”顾凉墨说的云淡风轻。 语气随意到像是在谈论路边一只流浪猫狗的生死。 “可惜了!” 初夏暗叹一句:“朵楼风一死,朵薇的好日子也算到头了。” 微凉的指腹在脸上轻轻拨弄着,痒痒的麻麻的。 初夏回过神来,发现是顾凉墨在轻抚她的脸颊:“明天晚上我来接你到家里吃饭吧!” 初夏抿抿唇,有些不想回答。 顾凉墨轻叹一声:“我妈那种人,她说什么话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她若是要对你做什么出格的事你可以拒绝也可以告诉我,总之,不用忍更无须委屈自己。” 初夏仰头看他:“这样你会不会为难?” “不会!” 顾凉墨从车载折叠桌上取过茶具,修长好看的手指透过缭绕的雾气倒了杯热茶递给初夏,他自己也倒了杯,放在唇边浅押一口:“奶奶很喜欢你,还有大姐、二姐,至于我爸他的意见不重要。” “因为阿姨的态度决定了叔叔的态度。” 顾凉墨长眉几不可查的挑了一下:“等你以后嫁给我,你的态度也能决定我的态度。” 初夏忍不住笑了:“这么说你家的恋爱脑遗传自叔叔了。” 顾凉墨轻哼:“我像我爷爷,我可不像他那么无脑。” 初夏拿手指拨弄一下他的胸口:“哪有这么说自己父亲的,你得注意言辞。” 顾凉墨捉了胸前作乱的小手,放在薄唇边虔诚般吻了一下:“我就在你面前吐槽一下,一般人我都不告诉他。” 初夏被他突然而至的幽默感逗笑了,打趣道:“顾凉墨,从前我怎么没发现你还有这么调皮好玩的一面呢?” “从前我什么样?” “高冷、霸道、毒舌,总之给人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感觉。” 顾凉墨长眸危险地眯起高大的身躯逼近初夏:“我霸道、毒舌,嗯?” 初夏被迫将头微微后仰,讨好的笑:“那是以前。” “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嗯?” 说话间,高大的身子强势的兜头笼罩过来,逼得初夏退无可退,只能被迫仰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说了那都是以-----” “前”字还没说出口就被顾凉墨给吞了进去。 初夏余光瞥一眼前排开车的司机,紧张地拿手推着正在她唇齿间“攻城略地”的顾凉墨,可惜没推动。 只是这个举动像极了欲拒还迎,顾凉墨原本只是想小小惩罚她一下,结果现在被她刺激得一发不可收拾。 第一百九十六章 言槿羽挑拨管明月 初夏被吻得娇喘连连,媚得酥骨的颤音时不时的从齿间溢出,羞得她差点钻进地缝里去。 含了春水的眸子毫无威胁性的瞪顾凉墨一眼,越发像那魅惑人的妖精,倒像是在邀请般,惹得顾凉墨眼尾都发了红,发了狠的吻她。 吸吮碾咬,酥麻之间又带着点小疼,只将初夏吻得浑身软作一滩春泥,粉面潮红,媚眼如丝,勾得顾凉墨的魂儿差点飞了。 男子粗重的喘息声在静谧的车中显得尤为突出,暧昧的气息充斥着整个车厢。 好在关键时刻,顾凉墨及时刹了车。 “忍痛”将初夏娇媚的小脸往怀里一捂,哑声道:“你个妖精,不许这么看着我,小心我忍不住将你拆骨吞吃入腹。” 初夏羞得小脑袋缩进他的怀里,声音透着不自知的娇媚:“你才妖精,你个男妖精!” “哈哈.....” 顾凉墨放声笑了起来,笑声像他的人一样透着清冽,但很好听。 初夏伸手在他腰间掐了一下,奶凶道:“不许笑!” “好,不笑你了,哈哈.....” “还笑?” “不好意思没忍住。” ...... 两人笑闹着到了初家。 顾凉墨来的次数多了,就像回自己家一样,牵了初夏的手轻车熟路的踏过院子往大厅走。 黄妈手里端一盆刚洗好的草莓,看到人回来,忙笑着上前打招呼:“小墨来了,快,吃草莓,刚洗的。” “谢谢奶奶!” 顾凉墨抓了两颗,一颗喂进初夏嘴里,一颗自己吃。 黄妈等在一边,笑问:“甜吗?” “甜!” 顾凉墨脸不红心不跳的应。 其实他不喜欢吃草莓,尤其这草莓还是六分甜四分酸,味道算不上好。 黄妈乐呵呵地笑着:“甜就行,正好做了罐头,到时候你带回去几罐。” “那我可有口福了。” “这孩子嘴巴越来越甜了。” 黄妈笑得脸上的褶子都开了花,端着盆子兴冲冲地去做草莓罐头去了。 留了初夏和顾凉墨这对小情侣自己在客厅闲聊。 “夏夏,应了我吧,明晚去家里参加个家宴好不好?”顾凉墨拉了初夏的手小声求着。 高冷霸总瞬间化身撒娇大狼狗。 初夏架不住,松了口:“那就去吧,只是你得告诉我明天是什么重要日子吗?” “我爷爷的七周年纪念日。” 初夏了然,嗔怪道:“那你不早说,这种事我本来是该去的。” 顾凉墨:“夏夏,在我这里没有该不该,只有你愿不愿意,只要你不愿意谁也不能强迫你,就是我也不行。” “反正只要你想的事情我愿不愿意的有什么要紧,每回不是都得被你套路进去。”初夏轻声嘟囔。 顾凉墨摸摸鼻子:“强迫和自愿到底是有区别的。” 初夏拆他的台:“只是过程不同,反正目的是达到了,最后不都如了你的愿?” “那你要什么,说吧,我保证也都如了你的愿。” 初夏歪头看顾凉墨:“真的?” “真的!” 初夏狡黠一笑:“你先记着,等我想好再说。” 顾凉墨宠溺地刮一下她秀挺的鼻尖:“好,我替你记着。” 顾家半山庄园。 言槿羽陪了管明月在闲聊。 “你说初夏的表姐伙同情夫,害得祁家大少倾家荡产还差点入狱?这什么时候的事儿?”管明月满脸震惊的问言槿羽。 “就前些日子。” 管明月激动的拉了言槿羽的一只手,继续问:“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祁润入狱还是我找人帮忙搜集资料这才将他给捞了出来,其中细节缘由再没有比我更清楚的了。”元鸢煞有介事的说着。 顾明月:“那这事,凉墨他知道吗?” “知道。” “你都仔仔细细告诉他了?” “都说了,我还提醒墨哥哥,元鸢做事的行径和他的那个未婚妻初夏当时离开前夫端家不说一模一样至少手法如出一辙,都说基因是会遗传的,我还真担心墨哥哥再走祁润和初夏姐姐前夫的老路。” “不许喊那女人姐姐!”管明月冷了脸提醒,口中不屑道,“那样品行不端的人也配你堂堂言氏千金喊她姐姐,我呸!” 管明月因为得知初夏是波音创始人之一的那点好感,因着元鸢的事一下子败光了,随之而来的是满满的厌恶和鄙夷。 言槿羽漂亮的脸上闪过明显的为难:“可是她早晚要嫁给墨哥哥的呀,这声姐姐早晚还是得喊,而且,月姨,我现在开始担心起你了。” 管明月满脸问号:“担心我干什么?” “月姨,你是不是不太喜欢初夏姐姐啊?” 提到这个,管明月白眼差点翻到天上:“我何止是不太喜欢,我是压根就看不上。” 言槿羽:“那你是不是给过她脸色瞧了?” 管明月得意道:“何止是脸色,我还收拾过她一回,连骂都骂了不下三次了。” “那完了!”言槿羽满脸担忧和丧气。 管明月一头雾水:“什么完了?” “您想啊,您和初夏姐姐这么不对付,还几次三番骂过她,以墨哥哥对她的在意程度,将来等她一进门,肯定会仗着着墨哥哥的宠爱报复您的。” “她敢!” 管明月“啪”的一拍桌子:“这端家还是我说了算的,谁也越不过去。” “可是-----” 管明月扫言槿羽一眼:“你这孩子跟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至于吞吞吐吐,直说就是。” 言槿羽调皮的吐了吐舌头,看起来软萌无害极了:“可是我之前听我妈在家为你和顾叔叔打抱不平,说是顾爷爷临终前将顾氏集团交给墨哥哥继承,那墨哥哥就是顾家真正的掌权人,他不娶妻还好,一旦娶了妻还是和月姨您不对付的,到时必是要争权和您一决高下的。” “胡说!” 管明月脸上明显起了不悦,沉着脸道:“哪里有老子爹还在,儿子就夺权的,虽说顾老爷子临终前是这么交代不错,但凉墨毕竟还年轻经验不足,始终得你顾叔叔操持大局,这点你墨哥哥心里清楚,所以公司的事他从不多做过问,她一个还没有嫁进来的外人妄想着跟我争,简直不知所谓!” “谁说不是呢!”言槿羽连忙附和,却也不忘继续拱火:“话虽如此,道理也这样,可架不住某些人有野心啊!” 管明月忽地握了言槿羽的手:“你也觉得那初夏有野心?” 第一百九十七章 言槿羽的梦 “何止是有,简直是野心勃勃!” “可恶!” 管明月喝骂一句。 言槿羽见状从桌前拿过水杯,添了热水贴心的端至管明月面前,试探性地说着:“自古婆媳难相处,不过要是熟人就不存在这些问题了,毕竟知根知底,轻易生不了嫌隙。” 管明月故作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伸手拍拍言槿羽恭敬端着茶杯的手,顺势将杯子接了过来:“你是个好的,我也十分中意你,可惜凉墨那死小子不开窍,眼瘸了找了初夏那种女人,委屈你了孩子。” 言槿羽心里冷嗤管明月的故意不接腔,面上却依旧甜甜的笑着:“这事不怪墨哥哥,要怪也是怪那初夏手段高明,竟将墨哥哥那样睿智的人都给骗过去了,可见道行之深,还好月姨您火眼金睛,一下子就看出了那初夏的不妥和野心,只是-----” 管明月正听得认真,见她转了弯,便皱眉问:“只是什么?” “只是,墨哥哥一直看不透初夏,被这样被她蒙蔽着将人给娶进顾家大门,那时候不就成了顾家的灾难了吗,老实说,祁润的事着实吓到我了,昨晚我还做梦了呢,道现在都心有余悸,担忧不已!” “你梦到什么了?” “我梦到墨哥哥婚后被初夏骗得倾家荡产,逼得一夜白发年纪轻轻跳了楼。” “啊!” 管明月吓得脸都白了:“那我呢?你墨叔叔呢?” 言槿羽绷紧小脸,小声道:“我不敢说。” 管明月假装不在意:“哎呀,不就一个梦吗,你照实说就是。” “那我就说了啊!” 管明月催促:“快说,快说!” “梦里,初夏嫁进顾家后一步步侵吞了顾家偌大的家产,害得顾家破产,顾叔叔被追债人逼得跳了楼,墨哥哥自知是自己引狼入室愧对顾家众人而一夜白发,最后像顾叔叔一样跳了楼,至于您,您最后....” “我最后怎么样了?”管明月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着急的问。 “您丈夫儿子全没了,家也毁了,一夕之间从第一贵妇沦为街头的疯妇。而这一切全是因为那个初夏进门。” 管明月吓得脸都白了,口中呢喃:“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言槿羽在边上状似安慰她:“月姨别担心,您都说了,这只是个梦而已,可能成不了真呢!虽然说我一向做梦都挺准的,但兴许这次就不准了呢。” “胡说,你妈妈可是一再跟我提,说你打小做梦就准,能够提前梦见后来发生的事。” 说到这里,管明月心中越发忐忑,站起身不安地在屋子里踱着步子,还时不时回头向言槿羽确认:“羽儿,你这个梦真是昨晚做的?” 言槿月羽重重点头:“千真万确!所以,这不一早就来找月姨您了吗,虽说梦有时不准,但到底还是得注意些,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尤其是这种事,能人为避免的话还是避免掉为好,毕竟这还是家破人亡的大事。” 该如何避免言槿羽没有直说,但梦里顾家一切变故的起因都是因为初夏入了门,她就是那个罪魁祸首,不用言槿羽直说,管明月也该知道如何避免掉。 见管明月满腹心事的凝着眉眼在客厅踱步,言槿羽再下一剂猛药:“月姨,顾老夫人年纪大了不管事,顾叔叔又全权听您的,您相当于就是顾家的主心骨、话事人,如果因为一个女人而让顾家就此从豪门大族中被剔除,那外界会如何戳您的脊梁骨?况且您这么英明睿智有远见,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这事发生的对不对。” 管明月被言槿月这话说的动了心思,一拍桌子喝道:“你说得对!不就是一个女人,弃了再找就是,何必将整个顾家都拖入无边泥潭。” 她扭头,看向言槿羽的眸子晶亮:“羽儿,若是没了初夏那个女人横在你和凉墨之间,你可还愿意嫁给你墨哥哥,进我顾家的门?” 言槿羽闻言喜得差点跳起来,欢喜地连声应:“愿意,我愿意的!” 只是欢喜过后,她便垮了小脸,失落道:“可是墨哥哥那么喜欢初夏,他一定不会退了初夏的婚回头娶我的。” “这个我自有办法,你就回去等我的好消息吧!” “谢谢月姨!” 言槿羽规规矩矩地上前,熟练的挽了关明月的手臂,歪头在上面亲昵的噌了几下。 看起来乖巧又贴心。 那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似乎和刚刚使劲煽风点火怂恿管明月休掉未来儿媳妇的模样判若两人。 偏管明月这个心大的,只以为言槿羽是个可心懂事的。 还千方百计的撮合着她和自己儿子。 因着晚上是故去顾老爷子的七周年纪念日,所以顾氏家族的人能来的都来了。 顾凉墨因为临时有事脱不开身,便托了司机去接初夏。 初夏到的时候人差不多已经到齐了。 远远的,就看到顾凉墨和一群状似他长辈的人站在一块聊天,明明简单的白衫黑裤,穿在他身上姿态随意的站在盛装打扮的人群里,独有一种让人难以忽视的盛世气韵,不愧是金玉堆砌出来的贵公子,竟比一般人都来得有气场。 似有所觉,顾凉墨朝着初夏的方向望了过来。 两人的目光隔着距离来了个对碰。 他眸中的冰瞬间融化,连身上清冷的气息都突然变得温和起来。 唇边起了若有似无的笑,他朝着初夏的方向大步流星的走来。 手一下子被温凉的大手握起,初夏一颗悬着的心落了地。 “没有亲自去接你,可有不高兴?”顾凉墨趴在初夏的耳边轻声询问。 初夏偏头小声应:“怎么会?知道你在忙,这种场合你也确实走不开。” 顾凉墨放心的笑了:“倒是个善解人意的小可心。” 初夏低头轻斥:“去你的,少贫!” 顾凉墨领了初夏到顾央宗的桌前,细心叮嘱:“你和姐姐一起,我忙完过来找你。” 初夏大方的朝他摆摆手:“去吧!不用担心我。” “好!” 话虽这么说,但顾凉墨还是交代了顾央宗一番后方才离开。 “啧啧啧,实在没想到我这冰山弟弟还有如此贴心周到的一面。可惜全给了夏夏你一个人了。”顾央宗故作吃醋的感慨。 初夏笑笑:“姐姐倒不用羡慕,只要你想,你会遇到像凉墨这样对你贴心的人的。” “你说傅襄原那棵铁树?”顾央宗叹息一声,美艳的脸上闪过惆怅:“等他开花,估计我这朵真花就要枯萎了。” “央央!” 一道浑厚悦耳的男声传来。 第一百九十八章 初夏被冤枉 初夏见顾央宗肉眼可见的皱了眉。 “央央到处找你不见,原来你在这里。” 喊话的男子已经走了过来,中等个子偏上,皮肤冷白,五官端正俊朗,许是浑身上下全是高定名牌的缘故,气质斐然,说不出的贵气。 一看就是贵公子一枚。 老实说和顾央宗站在一起,倒也般配。 顾央宗美眸扫一眼追过来的秦斐,不悦道:“你怎么来了?” 面对顾央宗的冷脸,秦斐好脾气的笑笑:“秦顾两家是世交,顾老爷子周年庆,我作为晚辈自然是要来的。” 说话间,眼神扫过初夏,有礼貌的问好:“这位是凉墨的未婚妻吧,秦某有幸在你们订婚宴上见过一面。” 初夏笑着回应:“秦总好。” “你随凉墨叫我斐哥就好,喊秦总见外了。” 倒是个圆滑的,说话做事滴水不漏。 这时顾央宗开腔了:“你不在男宾区待着,跑我们女眷这里干什么?我今儿忙着呢,没空陪你闲逛瞎扯。” 明眼人都知道,金碧辉煌的宴会厅,倒真没有什么男女区。只是大家习惯找自己的圈子聊着,男人趁机组局拉人脉扯关系,女人则扎堆闲聊,所以看起来像是分了区,其实又没分。 顾央宗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随便找个拒绝秦斐的理由罢了。 素来精通人情事故的秦斐心里自然也明白,却也不恼,优雅从容的站在顾央宗的边上,自然的扯着话题:“听说你昨天来我们公司了,刚好我不在,没能尽到地主之谊,想着过来给你赔个不是,央央,你不会怪我吧!” “我怪你什么?” 顾央宗姿态慵懒的敲起了二郎腿,微抬的眸子斜斜地打量着面前的秦斐:“就不能是我故意趁着你不在的时候去的!” “这-----” 秦斐俊朗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但很快就恢复如初,面上依旧挂着舒朗的笑:“那我下次故意放出风出差,然后悄悄躲在办公室守株待兔,说不定就能守到你了。” 顾央宗冷哼:“我昨个是去你们恒达办业务,可不是没事跑你那里玩,你给我玩什么守株待兔游戏呢?” 恒达集团,仅次于顾氏集团的大综合企业,研发的半导体售往大半个国际,财力雄厚。 秦斐作为恒达集团的大公子,最有希望继承恒达的人选,人又长得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关键是痴情,情系顾氏大小姐顾央宗一人,可惜苦追三年无果,眼下还在追。 面对顾央宗一点不给面子的几次冷对,秦斐似是习惯了般,依然笑吟吟的在顾央宗的边上坐了下来。 顾央宗秀眉挑了一下:“我让你坐了吗?” “央央别闹,我只是想和你说几句话。”秦斐语气半带祈求。 初夏见状识趣的起身:“大姐,我有点事先出去一趟,你们先聊。” 说完也不等顾央宗拒绝,赶紧闪人。 临走还收获了一记秦斐感激的目光。 顾家的宴会厅很大,能一下子容纳千人,装饰得金碧辉煌,很是气派。 看着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交谈的人群,初夏只端了一杯喝的,找了个无人的角落坐了下来。 “你不介意我坐你旁边吧?” 初夏抬头看向说话的人。 瓜子脸,五官小巧精致,皮肤白皙,穿一件白色高定礼服裙,戴全套卡地亚珠宝,手里提着橘色爱马仕皮包。 竟是之前见过一次面的言槿羽。 “啪嗒”一声。 初夏的面前多了一个橘色包包。 言槿羽已经在初夏旁边的位置上自顾自的坐了下来。 她晃了晃杯子里朱红色的液体,朝初夏举了举:“熟人见面,要不要碰一下?” “好啊!” 初夏举起杯子朝着言槿羽的杯子碰去。 “哎呀!” 只听得言槿羽惊呼一声。 她手里的杯子连同初夏手里的齐齐倒在了她的白色连衣裙上。 雪白的裙子上泼墨似的洒着大团大团的朱红色酒渍,就像白色宣纸上染了乌色墨汁,明显脏了。 言槿羽圆圆的杏眸里包了两包眼泪,可怜兮兮地望着初夏:“初夏姐,我好心和你敬酒,你怎么能拿酒泼我呢?难道就因为我和墨哥哥关系好,是他从小到大的青梅竹马?但就算如此你也不该因为嫉妒泼我酒吧,你看看,你将我的衣服都给弄脏了。” 一切发生在一瞬间,初夏愣愣地站在那里,似是还没捋清楚刚刚发生了什么。 “初夏,你放肆!” 一身珠光宝气的官明月气呼呼的走了过来。 言槿羽看到来人委屈的泪珠子直往下掉,拿手拽拽身上脏了的裙子,憋着嘴告状:“月姨,初夏姐姐她拿酒泼我,还故意打翻了我手里的酒。” “呀,这可是我花高价请国际著名设计师卡拉尔大师花费三个月才制作完成的礼服啊!” 这时,从管明月身后窜出来一位贵夫人,一把挤开初夏,冲到了言槿羽面前。 她抬手轻轻摸了摸白色礼服上的污渍,满脸肉疼道:“这件礼服可是花了我八百多万呢,这下全毁了。” “妈妈,可是我太喜欢这件衣服了怎么办啊?” 言槿羽抱着言夫人伤心的哭了起来。 言夫人一边安慰女儿,一边不忘回头恶狠狠地瞪初夏:“你凭什么拿酒泼我的女儿?” 管明月见状连忙上前,不过不是打圆场,而是一边倒的指责初夏:“初夏,你怎么回事,羽儿可是我顾家的贵客,你说你好端端的泼人一身酒干什么?” “我没-----” 初夏张口想要解释,却被言夫人粗暴的打断:“你就是凉墨的那个未婚妻?” 她眼神挑衅的上下扫一遍初夏,嘲讽道:“长得也不怎么样啊!起码比起明月年轻时候差远了。” 说着直接跃过初夏看向一旁尴尬站着的官明月:“明月啊,我那贤侄儿那么优秀,就配这种货色,可惜了呀!” 管明月叹息一声:“谁说不是呢,但奈何人家道行深,凉墨跟着了魔似的我也管不了不是。” “这也怪不了凉墨,要不说这二婚女的脸皮子就是厚呢,经历的多到底能豁得出去,为了嫁豪门什么手段都使上了,这一般人哪招架的住啊!” 管明月狠狠剜一眼初夏,意有所指道:“我们顾家可不是光靠手段就进的来的。” 初夏站在原地,表情淡淡的:“你们说完了吗?” “什么?” 管明月疑惑的问。 “说完了我说几句。” 初夏冷眼看向含泪哭泣博同情的言槿羽:“你说是我拿酒泼的你?” 第一百九十九章 管明月掌掴初夏 言槿羽:“是,难道你还想抵赖不成?” “我都没泼你我抵什么赖,就不能是你自己手滑泼了自己?” 言槿羽激动地喊:“你胡说,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泼的自己?” 初夏脸上泛起讽意:“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泼的你?年纪轻轻这信口雌黄诬赖人的习惯可不好!” 言槿羽气得俏脸通红:“初夏,你少血口喷人,明明泼我一身酒毁了我近千万高定礼服的就是你。” “没错,就是你初夏!” 言夫人拉了言槿羽在身后,珠圆玉润的身形将言槿羽娇小纤细的身子遮了大半,俨然一副护犊子的架势:“你要是没钱赔礼服,直说便是,毕竟我看在顾夫人的面子上也不会真同你计较,但你为了逃避赔偿就随口甩锅犯了错死不承认可不行,我最恨的就是犯了错还死不悔改的。” 管明月含了怒气的眸子扫一眼初夏,恨铁不成钢地厉声喝道:“初夏,犯了错就得认,快向羽儿和言夫人道歉!” 初夏挺直脊背:“我没有错道什么歉。” 言夫人浑身气势一凛,眸光犀利的射向初夏:“初夏,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给我的羽儿道歉!” 初夏表情坦然,丝毫不惧:“我还是那句话:我没错,不会也不可能道歉。” “好,既然你这么嘴硬,那我也不必再客气了,明月!” 言夫人转头看向管明月:“你也知道我言家就羽儿这么个掌上明珠,平日里掉一根头发丝,一大家子都得跟着心疼上半天,何况她今日当众被人泼酒水,我是忍不了的,不知道你这个做姨母的能不能忍。” 这是将管明月给架起来了。 一头是多年闺蜜,一头是自己未来儿媳妇,就看管明月怎么选了。 如果管明月是个聪明的,就该两头安抚,闺蜜不想丢,未来儿媳妇也不能得罪,毕竟家和才是关键。 但管明月显然不是那个聪明的。 她原本就不待见初夏,一直反对初夏进顾家的门,后来架不住顾凉墨态度强硬这才不得不松了口,后来得知初夏虽是孤女但年纪轻轻实力雄厚竟然凭着投资波音轻轻松松身价千亿,配她儿子倒也勉强可以,但也只能是勉强,毕竟她顾家的门庭在那里摆着呢,要什么样的名门千金没有,肯定不能因为区区千亿身价就勉强娶个品德不端的人进门。 而前几日言槿羽跟她说的初夏表姐元鸢坑惨前夫的事,再次给她提了醒,尤其是言槿羽预言顾家未来的那个梦。 她愣是心惊肉跳了好几晚没睡着,左思右想还是觉得宁可顾凉墨现在恨她,也不能称了他现在的心意将初夏这个祸事种娶进门。 本来她这几天还一直为如何找借口退掉初夏的婚而发愁,瞧瞧,机会这不就送上门来了。 “咳咳!” 管明月清了清嗓子,再次看向初夏的眼神明显变了,倒不像是在看自己的儿媳,而是像在看一个即将对付的仇人:“初夏,我现在命令你给羽儿和言夫人道歉!” 初夏冷眼看她:“我若不道歉呢?” 管明月眼神倏地变冷:“那就从顾家滚出去,从此别再踏入我顾家一步,我顾家可不要你这种没有教养野蛮粗鲁品行恶劣的人做儿媳妇,你不要脸我顾家的脸面却是要的。” 初夏深吸一口气,衣袖下的人微微发着抖:“顾夫人就这样想不分青红皂白将我赶出门吗?” “什么叫不分青红皂白,明明就是你做错了,众目睽睽之下泼了羽儿一身酒,毁了人家千万的高定礼物,过后却不认账,你还有理了。” 管明月逼近初夏,疾言厉色道:“我再问你一遍,这歉你道是不道?” “不道!” “啪”的一声脆响。 就连管明月自己都愣住了,她甩了甩因为用力过猛而有些抖的手,绷着脸呵斥道:“怎么和长辈说话呢,还没过门呢态度就这么嚣张,刚刚那一巴掌是给你一个教训,让你张长记性。” “明月,依我看你这一巴掌还是打的少了,应该再多甩她几耳光,让她好好张张记性,这次幸运得罪的是我们家羽儿,仗着两家关系好没事,下次呢?得罪了别人怎么办,娶了这么个挑事精,这不纯纯给你家凉墨得罪人吗,都说贤妻祸少,依我看,这个女人可不是省油的灯。”言夫人在一旁喋喋不休地拱火。 管明月原本甩了初夏一巴掌隐隐还有些后悔,觉得冲动了,但听言夫人这么一说,登时理直气壮的抬手又要扇下去。 却在落下的瞬间被一只大手给捉住。 “你谁-----” 管明月抬头便对上了一双寒凉至极的眸子。 傅襄原一把将管明月推搡到边上,直推得管明月一个踉跄。 拽了呆愣着的初夏就走。 全程不发一言。 就这样一路出了顾家。 初夏被傅襄原拽着,也不反抗,默然的跟在他身后走,直到两人回到车上。 “开车,医院!” 傅襄原对着前排的司机冷冷开口。 全身低气压,周身的冷空气冻得初夏打了一个冷颤。 傅襄原轻叹一口气,转头看着初夏,修长如玉的手指抚上初夏微微肿起的左半边脸。 “嘶!” 初夏轻呼一声。 傅襄原触电般的收了手,敷了薄霜的脸庞多了一丝心疼:“疼为什么不还手?” 初夏唇角泛起一丝苦笑:“再怎么说那也是顾凉墨的母亲,我没法还手。” “我若不去,你就一直等着被打,不会反抗?就因为那人是顾凉墨那狗东西的妈?” 傅襄原的声音起了怒意,调子不觉扬高:“初夏,你爸爸要是还活着看到你为了一个男人被他的家人这般当众轻贱该是如何心痛!” 初夏低垂着眉眼,错过了傅襄原一瞬间泛红的眸子。 “若顾家你融不进去,那顾凉墨这个人你也没有必要要了,毕竟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要了也没用,何谈婚后幸福?” “夏夏!” 傅襄原忽然软了语调:“不管你信不信,我始终是那个最希望你好,最盼你幸福的人,如果你愿意,我还希望自己是那个能亲手给你创造幸福的人。” 第二百章 怕是真的耳膜穿孔了 初夏眸子闪了闪,自动避开这个话题:“我没想到你今天也会来参加顾家的宴会。” “我是代表傅家来的。” 顾家作为商界老大,地位举足轻重,多的是人巴结,尤其是顾老爷子周年宴,虽说是家族宴没有大办,但还是有不少得了消息的人赶过来,傅家也不例外。 但初夏没想到,傅家竟然派了年轻一辈的傅襄原来,可见他现在有多受家族重视。 虽然傅襄原不说,但初夏看得出来,若不出意外,傅家的下一任继承人非傅襄原莫属。 “既然是代表家里来的,那你就这么走了,到时怎么跟家里长辈交代?”初夏凝着眸子问。 傅襄原听出了她话里的担忧,无所谓的笑笑:“与其担心我,不如拿镜子看看自己的脸,肿成那样得几天才能消吧!” 说话间,司机已经将车停到了医院门口。 傅襄原拉了初夏的手臂就要下车。 初夏一脸惊诧:“你这是给谁看病?给我吗?” 傅襄原:“脸肿成那样不看看怎么放心?万一力度过大伤了耳膜怎么办,总得检查一下才安心。” 初夏一边跟着跟车,一边解释:“除了脸有点疼外,别的真没事。” 说着,还摇头晃了晃耳朵。 “哎呀!” 初夏低呼一声。 傅襄原的脸色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怎么了?可是哪儿不舒服?” “耳朵好像有点疼,里面闷闷的涨涨的。” 傅襄原脸色一变:“坏了,怕是真的耳膜穿孔了。” 言罢,不敢再耽搁,牵了初夏的手就快步往医院里走。 门诊室,医生拿了仪器仔细的给初夏检查了一番。 最后确诊耳膜穿孔。 傅襄原的脸色一下子阴沉起来,颇有山雨欲来的前奏。 “需要做手术吗?”他着急的问。 医生手指飞速敲着电脑键盘,像是在开单子,顺口答道:“她还那么年轻,当然要做手术了,耳膜穿孔这是要影响听力的,且还是一辈子,反正我是建议你们做。” “那就做!” 傅襄原也不等初夏回答,就急急的做了决定。 然后楼上楼下的带着初夏做各样入院前的检查,等一切办好顺利入了院,时间已经过去了快一个小时。 这时,初夏的手机响了。 是顾凉墨打来的。 看着姗姗来迟的电话,隐忍了许久的委屈瞬间涌上心头,初夏没忍住,悄悄红了眼眶。 被一旁一直观察着她的傅襄原看到了,直接伸手抢过电话,按了接听键。 电话里传来顾凉墨着急的声音:“夏夏,你在哪里?” 傅襄原寒着一张脸:“现在想起问她了,她被你家人打的时候你在哪儿?顾凉墨,你若护不住她,那以后便由我来护吧!” 说完,果断挂了电话。 还顺手给关了机。 初夏一脸懵:“这......” 傅襄原咬咬牙:“让顾凉墨那狗东西着急去吧!” 初夏伸手扶额:“大叔,你倒也不必如此生气,这事算起来倒也不怪他,且事发突然......” 傅襄原打断她:“你不用急着替他开脱,好好想想你自己的处境吧!” 初夏低头,她当然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 没过门就被未来婆婆当众掌掴,还给打的耳膜穿孔住院,这传出去无论对她还是对顾家都不是什么好事。 尤其是对她,简直糟透了。 她若忍下,继续和顾凉墨结婚,倒像是自己上赶着嫁过去似的,人人会以为她为了嫁豪门连最起码的尊严都不要了,被打成那样还要上赶着嫁过去,她若是不忍就得忍痛和顾凉墨退婚,从此一刀两断。 怎么看,进退两难的都是她。 这梁子算是结下了,管明月的态度她这次算是看清了,两人以后怕是处不来,这门婚事怕不是要黄。 她轻叹一口气,大大的眼睛布灵布灵地望着傅襄原。 傅襄原被她望得一阵心悸,带了紧张:“怎,怎么了?” “大叔,我饿了,能不能给我买份外卖啊!” 傅襄原绷着的脸闪过一丝无奈:“你呀,就是心大,这事要搁别人身上不定伤心哭闹成什么样,你倒好还有心情惦记着吃东西。” “我饿呀,折腾到现在没吃东西,早饿得心慌慌了。” 傅襄原见她表情轻松,似是真的没有被这事给影响到,悬着的心悄悄松了些,站起身道:“想吃什么,我给你买。” “云饺、泡蛋玉米粉、还有酸汤肥牛。” 傅襄原仔细记下,继续问:“还有没?” 初夏摇摇头:“没了。” “喝的呢?还有汤或者粥之类的?” 初夏皱巴一下脸,很快又舒展开:“大叔,要不咱俩出去吃完饭再回来吧!” “胡闹!” 傅襄原板起脸佯装呵斥她,声音却依旧带着不自觉的宠溺和温柔:“你住着院呢,怎么能随随便便跑出去,你想吃什么我给你买回来就是,乱跑什么,脸不疼了还是耳朵不疼了?” 见傅襄原又开始了爹味说教,初夏干脆摆摆手:“行,都听你的,快去买吧,我就等着吃呢,好饿呀!” “等着!” 傅襄原已经拿了外套,转身往外走,脚下步子还挺急。 初夏望着他的背影,心里的委屈再次涌了上来。 她不是没有察觉到傅襄原眼底的阴鸷,也知道傅襄原并不像表面看起的这般温润好说话,否则也不可能从一个流落在外的私生子一步步爬到家族继承人的位置。 正是因为知道傅襄原爬到现在的位置有多不容易,所以她才不想也不忍心让傅襄原为了她而去得罪顾家。 可是今晚当众被打,疼痛、委屈、屈辱、愤怒也是真的,但更委屈的在于受委屈时最希望出现的那个人自始至终都没出现,这才是让她真正伤心的。 从前顾凉墨喜欢她、护她是真的,但今晚动静闹得那样大,顾凉墨的迟迟不出现,让她又怀疑起了这份感情。 初夏穿着一身病号服,仰躺在雪白的病床上,两只眼睛呆呆的盯着天花板上的灯。 很快,两颗豆大的泪珠自眼角滑落。 “这灯可真刺眼啊!” 她吸吸发酸的鼻子,低低言语一句。 过了一会儿,病房的门被人推开。 初夏以为是傅襄原回来了,便飞快的抹了把脸,坐起身:“大叔,你怎么这么快啊-----” 声音戛然而止。 她看到顾凉墨站在门口。 白色的衬衣开了几个扣,凌乱的敞开着,被汗湿的头发紧紧贴在前额,带了几丝从未有过的狼狈。 第二百零一章 顾凉墨来医院了 看到一身病号服、眼角还带着泪痕的初夏,顾凉墨几乎是一个箭步冲了过来。 他半跪在病床前,漆黑的眸子一错不错打量着初夏的脸,开口时声音里夹了满满的指责和愧疚:“夏夏,你怎么样?还疼不疼?” 初夏从惊愕中回过神来,看着满眼着急与心疼的顾凉墨,顿了下,指责的话终是说不出口,只低头,吸吸鼻子道:“你怎么来了?” “公司临时出了点事,我回公司了一趟,刚处理完回来就听说了你被打的事,夏夏,对不起!” 这是在对她解释为什么没有及时出现的原因。 初夏没有说话,仍旧低着头。 有些事真的不是简单一句解释就能轻易过去了的,且她也没有想好该怎么答。 “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顾凉墨继续道。 修长的手指伸了过来,朝着初夏葱白如玉的小手握去。 却被初夏给躲开了。 “夏夏!” 顾凉墨眸子里闪过痛色。 初夏此时却是平静了下来:“是傅襄原告诉你,我在这里的吗?” 顾凉墨半趴在床前,姿势一动不动:“是。” “这事的确怨我,你怪我是应该的。但这事你得给我个弥补的机会。” 这话顾凉墨说的坚定。 初夏压下心里的委屈和不甘,故意问他:“你想怎么弥补?” “我已经调查清楚了,酒是言槿羽自己泼的,包括言夫人在内,必须当众对你道歉,还有我母亲,她当众打你更是不对,这事必须得给你个说法。” 初夏唇角泛起一丝苦笑,声音里透着无尽委屈:“可是我耳膜穿孔了啊,实实在在伤了。” 顾凉墨心跟着一阵揪痛,眼眶都跟着红了。 顾凉墨一向冷情,对什么都是淡淡的,很少有表情,更别说哭了。 眼下红了眼眶的样子,初夏还是第一次见,当即就有些心软。 但想到宴会上自己受的那些委屈,一时又强撑着绷着脸,假装没有看见。 顾凉墨倒也不是为了博初夏的同情,他是真的心疼初夏。 直接一巴掌就将人的耳膜给打穿孔,可见他母亲当时是用了多大力。 哪怕对陌生人都不能这么狠,何况是对未过门的儿媳。 初夏心里的创伤和屈辱可想而知。 可越是这么想,顾凉墨就越是心疼和自责。 对母亲管明月的怨念也越发深了。 他深吸一口气,似是下了巨大的决心:“夏夏,那个家你若不喜欢以后就别去了,婚后我们搬出来住,大不了不回去就是,至于我母亲打你这事,明日我会让她过来给你个交代。你且等着就是。” 初夏抬眸看顾凉墨:“医生安排了明天的手术。” 顾凉墨黑眸乌沉沉的,声音里透了冷锐:“那就让她在手术室门口等着,等到你做完手术,能见人了再说!” “到时候再说吧!” 管明月的脾气初夏可是知道的,且以宴会上管明月对自己的态度来看,应该是存了要退她婚的决心的,否则也不会下死手,做得不留余地。 所以,初夏可不认为管明月会听顾凉墨的过来给她什么交代。 似是猜出了初夏的心思,顾凉墨冷锐的声音再次响起:“放心,她明天不敢不来。” 初夏不解:“为什么?” “明日你就知道了,你只需记住,到时不用看我的面子,该怼就怼,她道她的歉,你也不一定非要接受。” “什么意思?” 大手覆盖上小手。 顾凉墨终于如愿握住初夏的手,满意的往怀里拉了拉:“意思是这次你不能委屈自己,该出的气该挣的面子还是得挣。” 初夏眸子漠然瞪大:“可,那是你母-----” “她帮着外人欺负你对你动手时可半点没考虑过我,所以,你以后也不用再考虑她。她是生养我了不假,我做事顾忌着就行了,她若是看着我的面子对你好,你也可以试着看在我的面子上回敬她,但她若丝毫不顾及我的面子或者还拿着为我好的旗号来欺负你,你只管回击过去,以牙还牙会不会?” 初夏乖巧的点点头:“会!” 顾凉墨凉薄开口:“那就还回去!” 初夏刚刚还委屈的不行的情绪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连呼吸都跟着畅快许多,这才发现顾凉墨从来开始就一直在她的床前半跪着。 她忙弯腰伸手要将人给扶着坐到床沿上来:“你怎么跪蹲在地上,腿麻不麻?快起来呀!” 顾凉墨故意轻“嘶”一声,呼道:“是有点麻,不过夏夏给呼呼就好了。” 初夏将头往边上一歪,傲娇道:“我才不呢!” “那你给我揉揉也行。” 顾凉墨故意逗她,牵了她的手就朝自己的腿上摸去。 初夏脸一红,嗔道:“顾凉墨,你要不要脸了?” “为了夏夏,我要脸做什么,扔了!” 看他那副赖皮样,初夏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 正巧这时,傅襄原提着一兜食盒推门进来,视线落在笑闹在一起的二人尤其是顾凉墨身上,温润和煦的脸上明显闪过不悦。 初夏倒没关注那么多,见状欢喜的开口:“大叔你买饭回来啦,好快呀!” 傅襄原眉尾不生声色的挑了一下,声音闷闷的:“再快也没你俩和好的速度快!” 言罢视线再次盯上顾凉墨还握着初夏手的手,嘲讽道:“你拿捏夏夏的本事倒是越发精进,这么大的事都被你给轻易盖过去了,倒真是令傅某佩服。” 顾凉墨唇角上勾:“这是夏夏明事理,没有因为家人迁怒我而已,倒算不上我的本事,傅总若实在羡慕,不如也找个像夏夏这样明时期重情义的好姑娘。” 傅襄原冷着脸:“找了,可惜被某人半路给抢了。” 顾凉墨猛地一噎,倒是不知道这话怎么接,毕竟初夏还在这里呢,有些事可暗做却不能明说。 初夏还不知道两人打什么哑谜呢,只着急的指指傅襄原手里的东西,糯糯开口:“大叔,我饿了,快摆饭吧!” 看她两眼放光的样子,傅襄原便知这丫头是真的饿了。 也没了和顾凉墨斗嘴的心思,急忙收拾了东西摆饭。 三人忙乎了一晚上都没吃呢,恰好傅襄原买的多,倒也够三个人的量。 吃完饭,顾凉墨非要以未婚夫的名下留下照顾初夏,倒显得没名没分的傅襄原有些多余了。 第二百零二章 初夏手术 傅襄原灯光下亮的扎眼的眸子望着初夏,声音里带了丝丝期盼:“夏夏,你要我留下吗?” 初夏:“......” 想到管明月打自己时,第一个出现护着自己还及时带自己走的是傅襄原,不放心带她来医院、忙里忙外为她办住院手续的也是人傅襄原,现在总不能顾凉墨来了就一脚将人给踹开吧! 那样也太不讲道义了些。 初夏视线扫了眼这个VIP单间,房间里除了一张病床外,只摆了一张单人床,沙发上倒也勉强能睡个人。 她将视线落到正在边上幸灾乐祸的顾凉墨身上:“要不你睡沙发,让大叔睡床?” 顾凉墨蓦地瞪大眸子,有些幽怨的看向初夏。 傅襄原唇边不觉多了笑意。 谁知,却听初夏继续说:“大叔腰不好,睡沙发腰受不了。” 傅襄原唇角还没来得及收的笑意瞬间僵住。 顾凉墨却是没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一边笑一边不忘调侃傅襄原:“傅总,看来以后得多补补肾,毕竟年纪大了这腰就是不行,关键时候经不起折腾。这床让给你也行,毕竟我这年轻力壮的,关键是腰好啊,怎么折腾都没事。” “哼!” 傅襄原转身抬步就往外走,初夏叫都叫不住。 初夏回头狠狠瞪一眼正笑得开怀的顾凉墨,怪道:“大叔的腰之前受过伤,确实睡不得沙发,你在那里胡说八道些什么?” 顾凉墨止了笑,抬手悻悻地摸摸鼻子:“抱歉,我会错意了,以为他是纯粹年纪大了腰不好。” 但初夏看他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怎么看都像是故意的。 于是拿起桌上的一个苹果丢给他:“你,给我削个苹果,要切成花生米大小的一粒粒小块。” 说着,还警告似的瞪顾凉墨一眼:“一个苹果切不完,或者达不到标准,今晚不许睡觉。” “遵命,我的夏夏公主!” 顾凉墨完全不觉得初夏这是在故意惩罚他,倒似是接了个美差般,搬了凳子喜滋滋的切苹果丁去了。 傅襄原出了医院大门,想起顾凉墨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心里是越想越气,也知道自己这是中了那狗东西的激将法了。 但他人已经出来了,再拐回去是不可能了,他面子上也抹不过去。 恰好,这时黄炎的电话打了过来。 傅襄原唇角微挑,果断按了接听键。 初夏躺在听床上,百无聊赖的看着手机。 顾凉墨得了她的吩咐,正坐在边上安静的削着苹果, 俨然一副岁月静好的画面。 哪知房门突然被人一脚给踹开。 闯进来一个人来。 初夏吓了一跳,手一抖,手机差点扔自己脸上。 顾凉墨更是第一时间站起身,护到了初夏身边。 却见那男人肤色冷白,五官俊美如斯,身高至少一米八,穿着一件米黄色夹克服,敞开怀露出里面雪白的T恤,下身一件休闲牛仔裤,脚蹬白色运动鞋,帅气中带着不羁。 正是满脸怒容的黄炎! 见到站在初夏边上的顾凉墨。 黄炎一个箭步冲过去,一个飞扑就将毫无防备的顾凉墨给结结实实压在了身下,擂起拳头照着脸就是一顿猛锤。 顾凉墨结结实实挨了一拳后才算反应过来,翻身就将黄炎给掉了个个,黄炎也不是吃素的,拼了吃奶的劲和顾凉墨撕扯扭打起来。 两人你一拳我一拳的,乒乒乓乓打了好一会儿。 初夏由开始的震惊到趋于平静,现在更是直接平躺到床上,淡定的玩起了手机。 等两人打够了,各自摇摇晃晃站起来收拾仪表妆容时,她才缓缓放下手机,幽幽开口:“这就打完了?” 黄炎...... 顾凉墨..... “没意思,实在没意思!”初夏晃晃脑袋道。 黄炎不解,开口问:“什么没意思?” “才打这么一会儿而已,要不你俩出去站走廊上再打一会儿,反正在医院打伤打残有值班医护人员,看病也方便。”初夏继续挖苦。 等两人都悻悻地低了头,初夏才算坐了起来,总是笑着的眸子忽然严肃起来,视线落在顾凉墨身上:“知道为什么挨打吗?” 顾凉墨:“嗯?” “活该,让你损人,是该让你吃吃苦头。”初夏补刀。 顾凉墨想问他损谁了,可话到嘴边,脑子里突然蹦出“傅襄原”三个字来,识趣的闭了嘴。 黄炎顶着初夏凉飕飕的视线,主动开了口:“那什么,傅襄原告诉我,你去顾家参加家宴结果被人冤枉,还被顾凉墨这狗东西的母亲打得耳膜穿孔,我也是气不过,不管你生不生我的气,顾凉墨这人我也是非打不可的。” 初夏挑挑眉:“没说不让你打,打了人以后呢?” 黄炎:“什么以后?” “有用没?”初夏问。 黄炎梗着脖子:“怎么没用,起码让他涨涨记性,以后不许家里人这么肆无忌惮的欺负你。” 初夏轻叹一口气:“欺负我的人又不是他,你打他他家里人就不欺负我了吗?反而还会适得其反,你呢还因此得罪了人,何必呢!” 黄炎不服:“那我也不能这么眼睁睁看着你被人这么欺负。” “好意心领了,下次别再跟着参和了,作用不大,你自己吃亏不说还得罪人。” “我才不怕呢!” “我怕,行了吧,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兼伙伴,你若有什么事我是肯定要担心的,所以我还是那句话,有需要我会主动跟你开口,但前提是你不能鲁莽行事。” 黄炎原本还想反驳初夏几句的,但对上初夏关切的眸子,到嘴的话到底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了,只惯性跟着点头:“知道了。” 初夏这才按了床头的响铃,叫了护士过来,将两人领下去擦药去了。 看着两道高大挺拔的背影一前一后跟着身材娇小的护士出了病房,初夏才长长呼一口气。 这糟心的一天啊! 翌日,初夏早早就被推进了手术室。 尽管医生一再告知,只是微创的小手术,但傅襄原、黄炎和顾凉墨还是并排一字,紧张兮兮地站在手术室门口。 直到初夏一脸淡定的被医生推出来,三人才齐齐松了口气。 “凉墨!” 是管明月的声音。 第二百零三章 争执 与此同时,她的身旁还站着两个人。 顾嘉璇和顾央宗。 见到一身病号服,坐在轮椅上被医生推出手术室的初夏,管明月明显愣了一下。 她也没想到自己的那一巴掌,威力竟然这么大,竟是直接将人给打的耳膜穿孔。 顾凉墨告诉她,这已经够得上轻伤了,按照法律要追究刑事责任的,如果她今天不过来给初夏一个交待,别说初夏就是顾凉墨自己也不会放过她。 这个逆子! 想到顾凉墨之前警告她的那些话,管明月暗骂一句。 她深呼吸,挺直脊背、抬高下巴,抬步朝着初夏走了过去。 “夏夏!你感觉怎么样,耳朵还疼不疼?” 顾央宗已经先管明月一步来到初夏面前,弯腰关心的询问起了初夏。 只不过目光时不时的往初夏身旁站着的傅襄原身上瞄。 “咳咳!” 顾嘉璇清清嗓子,威严的眸子扫过初夏包裹着纱布的耳朵,开口道:“你伯母打你是她不对,需要什么你尽管开口,只要不过分,我顾家绝不推辞。” “不就是赔钱嘛,我顾家有的是钱,你开口说个数吧!” 管明月一张嘴,众人尤其是顾凉墨明显愣了。 看着初夏瞬间变了的脸色,顾凉墨的心却是重重一沉。 他抬步跨至管明月面前,冷声提醒:“你是不是忘了我之前提醒你的那些话了?” 管明月故作不知:“什么忘不忘的,你不就是跟我说让我给她一个交代吗,说白了不就是钱,像她这种势力的女人,你妈我见得多了,当然知道她心里想的什么,不就想借着我打伤了她,利用我们的愧疚之心好狮子大开口赔偿她一大笔钱,然后早早娶她进门嘛!不过------” 管明月话风明显一转,透过几人看向初夏的目光明显带着不屑:“要钱可以,想进我顾家的大门不行。哪怕你就此去告我,让我去坐牢也不行。” 初夏自始至终沉着脸没有说话。 她边上的黄炎却是忍不住了,冷声开口:“可她和顾凉墨明明已经订过婚了,就连结婚日子都已经订好了,你们顾家现在是要当众悔婚不成?好,就算要悔婚也得拿出个理由来,不能你打了人反倒有理了,不但不道歉还要退夏夏的婚,这不是明显欺负人吗?” “夏夏?”管明月勾唇笑着,讽刺道:“叫得倒是亲昵,你是初夏什么人,情人?” “住口!” 顾凉墨呵斥出声。 一张俊脸,此刻阴沉得似是能滴出墨来。 他酝了风暴的黑眸冷冷地凝着管明月:“今日这歉你道是不道?” 管明月被他寒凉的眸子看得心里一惊,但想到身旁对她千依百顺唯她话是从的丈夫,她瞬间有了底气,直了直脊背道:“赔钱可以,道歉或者娶这个祸事种进顾家,没门!” “许不许我的未婚妻进顾家大门这事先不说,我只问你最后一次,打了初夏这事,歉你道是不道?”顾凉墨强硬开口。 那冷漠的态度和神情,仿佛管明月不是他的亲生母亲,而是一个毫不相干的路人。 管明月被他的态度给刺激到了,扯着嗓子吼出声:“我就打了她了怎么着?一个妄想嫁入我顾家的拜金女而已,我打她都嫌掉价,给她道歉,做梦!” “我劝顾夫人想好再说话,因为你口里的拜金女她现在是我的未婚妻,你侮辱的不仅仅是她还有我,打的也不仅仅是她这个人,还有我的心。你若母不慈,就休怪我这个儿不孝!” 管明月的眼泪却是随着顾凉墨口里的那句“顾夫人”一下子落了下来,她红着眼眶问:“你喊我什么,顾夫人?顾凉墨,我是你妈!” 最后四个字管明月几乎是用尽全力吼出来的。 顾凉墨站在原地,面覆寒霜:“今日这歉你若不道,往后就当没我这个儿子。” “顾凉墨,你放肆!” 顾嘉璇爆喝道,摆出一副严父样,冷眼对着顾凉墨:“快,给你妈道歉。” 顾凉墨周身寒气涌出:“她从来就没尊重过我这个儿子,我为什么要尊重她,和她道歉,我提醒你们,来我面前说教之前先看看自己做了什么。打了我的未婚妻,不经过我的允许还要强退我未婚妻的婚,天下也没有这样的父母!” “好了好了。这里可是医院,不是吵架的地方。” 顾央宗上前,一手拉一个,和着稀泥。 她先是对管明月劝着:“妈,当日的事的确是你不对,是你不分青红皂白就跟着言阿姨母女冤枉责骂初夏,更是为此众目睽睽之下将人打得耳膜穿孔,这歉你确实该道。哪怕这人只是陌生人你也该道,这歉道的不冤,你也别嘴硬。” 然后又扭头说顾凉墨:“明知道妈妈吃软不吃硬,你和她叫什么劲,她可是生你养你的亲妈,就算犯了天大的错,你也不该说不认她这话,你也该道歉。” “要道歉回你们自己家道歉,这里是医院,病人养病的地方,别挡道!” 黄炎冷了脸从医生手里接过轮椅扶手,推着初夏开始往病房推。 路过管明月,车轮子故意往她脚上轧了过去,疼得管明月尖叫一声,喝道:“你轧着我脚了,走路不长眼睛的吗?” 黄炎面上表情淡淡地:“我走路只看人,不看障碍物。” 管明月一下子就怒了:“你骂我不是人?” 黄炎耸耸肩,一脸无辜:“我可没说,你自己说的。” “黄荣怎么养出你这么个没教养的儿子!”管明月气急喝道。 黄炎回头冷瞥她一眼,转头看向顾凉墨:“我终于有同情你的地方了,摊上这么个妈,你比我也好不到哪儿去。” 顾凉墨挑挑眉,走过去,伸手强势地将黄炎扯到边上:“起码,后半生我有夏夏了。” 言罢,凉下顾家人推起初夏就走。 他也算看明白了,今日这歉一时半会儿是道不成了。 将初夏安置好,低头在她的额头亲了下,笑道:“夏夏,今日让你受委屈了,不过你不必担心,这委屈你也受不了多久,等我!” 言罢,他大步出了病房的门,还贴心的将病房门关好。 遇到走至门口的黄炎和傅襄原,他不忘叮嘱:“先帮我弄照顾一天夏夏,我回去处理点家事。” 黄炎看着顾凉墨急匆匆的背影,问傅襄原:“你觉得他会怎么劝他那个死不讲理的妈?” “那得看他肯为夏夏做到哪一步了。” 黄炎不解:“什么意思?” “且看着就是!” 话落,房门被推开,傅襄原的身影已经闪了进去。 黄炎愣了一瞬,紧跟着推门而入。 第二百零四章 顾嘉璇让出集团 顾家。 管明月坐在古董椅子上,葱白的指段指着丈夫顾嘉璇的鼻子就是一顿臭骂:“都怪你,小时候非要将他送给老爷子和老太太膝下教养,现在好了,他压根就和我们不亲,现在竟然为了一个不三不四的女人要跟我断亲,呜呜.....” 管明月说着竟是伤心的哭了起来。 她五官本就生得美艳,虽说上了年纪,但因为保养得宜的缘故岁月竟没在她的脸上落下什么痕迹,亦如二十多岁的女儿家般娇俏,只是多了成熟和风韵。 这一哭更是如染了晨露的红玫瑰般,越发娇艳。 顾嘉璇看得心疼,连忙伸手搂了人哄:“好好好,都是我的错,等他回来我教育他,好好教育他,让他以后保准都听你的。” 管明月抬头,红彤彤的眸子兔儿似的望着顾嘉璇:“那你真有办法让儿子听我的?” 顾嘉璇拍着胸口保证:“老子爹都听你的了,生的小的自然也跑不出你的手掌心。” 管明月闻言噗嗤一声,竟是破涕笑了。 顾凉墨到家时,全家人包括久不露面的老太太都被请了出来。 一大家子整整齐齐安安静静的坐在大厅,就等着他回来了。 颇有一股三堂会审的架势。 他手指拨弄了下腕间的碧绿色珠子。 那是初夏当初送他的定情信物。 信步走过去,他在一把黄花梨木椅子上坐下。 双手随意的往两旁扶手上一搭,气势竟是比父亲顾凉墨的还要强。 “什么事,直接说吧!”顾凉墨直接开口。 顾嘉璇望了眼顾老太太,缓缓说道:“这顾家你得回来!该担的担子要担。” 顾凉墨:“然后呢?” “集团也是时候由你接管了。” 此话一落,别说顾凉墨,就连管明月都吃了一惊。 她伸手拉拉顾嘉璇的衣角,小声问:“这就是你说的让他听我话的办法?” 见顾嘉璇沉默着不答话,管明月手下用力,在顾嘉璇腰间的软肉上使劲掐了一把,低声警告:“我不同意。” 顾嘉璇被掐得脸都红了,却也没有像往日那般应和管明月。 结婚这么多年,这还是顾嘉璇第一次忤逆自己。 管明月的眼眶一下子就泛了红,压在心口的火气噌噌噌往外冒着。 要不是家里人都在,管明月非对着顾嘉璇好好哭闹一场不可。 顾嘉璇似是没有察觉到她的情绪一般,继续顺着刚刚的话题说:“你爷爷在时,就让我将公司交给你打理,那时想着你还年轻,我就暂时接管了公司,眼下七年过去了,你也有能力接管了,我现在就将集团正式交给你打理。” 顾老夫人闻言,眼底终于有了笑意,主动开了口:“我看可以,墨儿,既然你爸爸现在要将公司归还给你,你就接了吧!” 顾凉墨没有立即回答。 而是低着头,半垂着眸子,似是在思考接还是不接的问题。 管明月急了,直接站起身道:“我不同意。” 顾老太太苍老的脸上怒意稍显,出声道:“这是男人们的决定,你为什么不同意?” “这可是价值六千亿的大集团,凉墨那么年轻,又没什么经验,万一经营不善,或者投资不利,影响了集团的发展可怎么办?那不就成了咱们顾家的罪人了。还是让嘉璇再管理几年,等凉墨彻底成熟上了手,到时再接管也不迟。对吧嘉璇!” 管明月伸手使劲扯扯顾嘉璇的胳膊,沉声提醒:“你说话啊!” “明月别闹!” 一句话却是让管明月心凉了半截,面上也有些挂不住,不仅带了哭腔:“我是为你为顾家为集团考虑,你说我胡闹?顾嘉璇,就你想当这个好人是吧,我就是那个得罪儿子,忤逆老太太,不遵老爷子遗嘱的坏人是吧!我出力不讨好是吧!” “明月!” 眼看着管明月情绪崩溃要闹起来,顾嘉璇无奈叹息一声,拉了她的手将人按在椅子上,轻声道:“有什么回去说,这会儿我们先谈凉墨接管集团的事。” “我说了,不同意,就是不同意!” 管明月大喝一声,一把甩开顾嘉璇按在自己手臂上的手,起身气呼呼的走了。 她走了一段距离,慢下脚步。 以为顾嘉璇会像从前那样追上来,但等了半天也没有听见多余的脚步声。 忍不住回头。 这才发现,院子里除了咬着尾巴的狗,哪里有顾嘉璇的身影。 “顾嘉璇!” 你给我等着! 管明月抹一把委屈的泪,噔噔噔跑了。 大厅里。 顾嘉璇看着顾凉墨:“凉墨,你考虑好了吗?” 顾凉墨终于抬头,深渊似的眸子盯紧父亲顾嘉璇:“你怎么突然这个时候让我接手集团,是因为集团出了什么事吗?” 顾嘉璇的神情明显有些慌乱,着急的摆手:“那,那倒没有,没有。” 顾凉墨挑眉:“真没有?” “就是一些小问题,留着给你练手的,你想啊,你年纪轻轻就接手集团,总得干出些业绩给董事会的那些人看看,也好让他们认可你不是,我也是为你好。” 道理是不错,但顾凉墨却觉得他父亲这话怎么都有些欲盖弥彰的意味。 于是,他故意拉长调子:“是吗?” 顾嘉璇心里一紧,连忙应:“当,当然是啊!” 顾老太太没觉察出问题来,只一心想随了老爷子去世时的心愿让孙子接手家族集团,想到刚刚儿媳管明月强烈反对的态度,她还真怕顾凉墨为了顾及父母的感受不肯接。 这孩子可是她一手带大的,什么性子她最是清楚,看似冷冷清清,对谁都不在乎的样子,其实最是重情,要不然也不会在七年前放弃遗嘱,将六千亿的顾氏集团亲手让给他父亲,要知道那可是六千亿啊。 要知道在金钱面前,有时候亲情又算的了什么,要不然古代也不会有那么多弑兄杀父谋朝篡位的悲惨事件发生,如今他父亲好不容易开了口,奔着忤逆妻子也要将集团交还到他手上,这个节骨眼上她是真怕这孩子犯傻又给拒了。 于是连忙开腔劝:“凉墨,你莫要忘了你爷爷临死前的嘱托,顾氏集团是你爷爷一辈子的心血,他将你一手带大,亲自教调你,为的是顾氏集团能在你手里更上一层楼,你若一再推辞不肯接,是要将你爷爷对你的殷殷期盼和叮嘱跑到九霄云外去吗?” 老太太掷地有声的一席话说得顾凉墨眼眶一热。 第二百零五章 顾家危机 想到爷爷生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和集团,再联想到刚刚父亲提到集团时闪烁其词的表现,一股不祥的预感在顾凉墨的心头蔓延。 他心里明白,若非集团出了他父亲兜不了底的大事,那样贪恋钱势的他怎么可能这个时候将集团交给他。 无非是集团出了大事,交给他让他收拾烂摊子罢了。 若收拾不好,集团在自己手上出了事,将来责任也落不到他父亲头上,倒真是个有“担当”的好父亲! “凉墨,我已经替你掌管集团七年了,如今也是时候该你自己接手了,总不能真的违背你爷爷生前的遗愿你说对不对?至于你妈,你放心,回头我去说,她只是不舍得你吃苦,这份用心你得理解。”顾嘉璇语重心长的说着。 “什么时候交接?” “什么,你愿意接了?”顾嘉璇一个激动站起来,差点将身下的古董椅子给摔了。 顾凉墨凉凉扫他一眼:“年纪不小,做事倒一点不如你这年龄稳重 。” 顾嘉璇也顾不得和他计较稳重不稳重的事,只着急的问:“要不明天就交接一下吧?” “可以,不过有两个条件。” “哪两个条件你说!” “第一,让你媳妇去给我未婚妻道歉,还有该给的赔偿要给到位;第二,下个月的婚期如约举行,谁也不能阻拦。” 说话间,顾凉墨已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这两个条件缺一个,集团我都不会接。” 顾嘉璇闻言,脸上明显现出急色:“让你妈去道歉这个不难,关键是你说的婚期,还得等下个月,但是集团你这几天就得交接了,等不了了。” 顾凉墨捋一捋袖子抬步打算走:“那就没办法了。” “我说通你妈让初夏进门,集团你先接了行不行?” 顾嘉璇急得额上竟是冒出了汗。 顾凉墨扫他一眼:“你很热吗?” 顾嘉璇抬手抹一把额头:“有,有点!你就说同意还是不同意。” 顾凉墨故意和他打哑谜:“同意什么?” “同意只要我说服你妈接受这两个条件,你就接手集团的事啊!” “先找夏夏把歉道了再说吧!” 顾嘉璇看着顾凉墨远去的背影,狠狠的一握拳,起身匆匆回房间找管明月去了。 而顾凉墨出了顾家大门,竟是破天荒的来到了顾氏集团。 他的直觉没有错,集团这次一定是遇到了麻烦,而且还是很棘手的大麻烦。 “你说什么,顾氏集团现在很危险?”管明月惊呼出声。 顾嘉璇连忙伸手捂了她的嘴,小声提醒:“祖宗,你可小点声吧,别让人给听去了,尤其是老太太那可不得了。” 管明月拍开他的手:“有多危险?会不会破产?” 顾嘉璇不知从哪里拿了一支烟出来,点燃,放在唇边抽了一口。 管明月被突如其来的烟味呛得一阵咳嗽,抱怨道:“你不是不抽烟吗,这怎么突然就抽上了,难闻死了,赶紧掐灭,快点儿的!” “明月,集团有可能要破产了,顾氏的辉煌可能要在我的手里完结了。” 管明月闻言明显一愣,也顾不得烟味儿不烟味儿了,忙不迭凑过来,晃着顾嘉璇的胳膊,着急的问:“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说啊!” “你还记不记得五年前顾氏集团的那次对赌协议?” 顾嘉璇抽尽手里的最后一口烟问管明月。 管明月眸子闪了闪:“记得,怎么了?不会是那协议出问题了吧!” 顾嘉璇点点头:“当时你跟我说,内地主板股太低了,要到海外上市,还找了言家、南家、秦家等五大家族组成财团帮我们退股。就这样,我和他们五大家签下了对赌协议,内容你也知道,财团帮助顾氏集团支付3000亿的股资协助退市,但要求顾氏集团两年内在海外上市,如果没有完成,那将是巨额赔付。” “然后呢?”管明月着急的问。 顾嘉璇看她一眼:“你知道的,第二次对赌协议还是你代我签的字。” 说到这个,管明月的心更虚了:“我那时不是看对赌输了,咱们又一时拿不出6000亿出来赔付,所以,所以才给你出主意让你继续对赌嘛!” 顾嘉璇头疼的扶额:“结果又输了!又签了第三次对赌协议。” 管明月终于有了底气:“这次不是我代你签的字吧,是你自己签的。” “但是,是你告诉我这回一定能在海外上市成功,签就行了,你当时激动的就差按着我的手签字了。” 管明月吧唧几下嘴:“那我哪知道又来一场国际性疫情,只能说是我们运气不好。” “是啊!"顾嘉璇自嘲一笑:“所以,我现在从中国首富变成中国首负了” 管明月忐忑的问:“咱们现在负债多少?” 顾嘉璇唇角都泛了苦:“九千多亿。” 管明月脚下一软,整个人直接瘫坐在了地上,带了颤音:“我的妈呀,这可怎么还呢!” “我们是还不上了。”顾嘉璇叹息一声。 管明月眸子瞪大:“你的意思是让-----” “我们老了,让年轻一辈接上吧!” 顾嘉璇站起身将还坐在地上的官明月扶了起来:“明月啊,你若还想舒舒服服的做你的阔太,就别拦着凉墨接集团。” 管明月回过神来,狠狠瞪了一眼顾嘉璇:“你若早些将集团的实际情况告诉我,我能跳出来拦着?这事都怪你,谁让你瞒着我呢!” “我不是怕你担心嘛!你我还不知道,喜欢操心,我娶你回来可是让你跟着我享福的不是让着跟着操心的。” 管明月被顾嘉璇说得心里一阵感动,将头依赖的靠在他的怀里,带着点鼻音道:“你记得就好,可眼下这烂摊子凉墨他肯接吗?” 顾嘉璇轻笑一声:“怎么?现在担心儿子不肯接了?” “你快说他肯不肯接吧!”管明月催促。 “接倒是肯接,只是有条件。” 说着,还故意朝怀里的官明月望了一眼。 管明月了然:“是不是要我去给初夏那个女人道歉?” “明月,我知道你为难可眼下-----” 管明月打断他:“我去!” 顾嘉璇有些意外的看着管明月,似是没想到她会答应的这样干脆:“你真打算去?不中途反悔。” “都什么时候了,火烧眉毛了我还有空反悔吗我,你就说什么时候去?” “明天成吗?”顾嘉璇试探性的问。 “可以!就这一个条件,没别的了?” 顾嘉璇眸子闪了下:“暂时就这一个,后续再说吧!” “行吧!” 顾家都到了大厦将倾的地步了,能找个人肯出来接烂摊子力挽狂澜就不错了,至于条件又是自己亲儿子,别说一个就是几十个几百个管明月觉得她也认了。 总得先把眼前这一关过了再说。 隔天一大早,初夏刚吃了早餐,就见病房门被人轻轻推开。 露出管明月那一张含了歉意的笑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