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不怕！她转身改嫁京圈太子爷》 第132章 带着他的崽，来找崽的妈！ 几乎是门铃一响，桑晚就已经猜到门外是谁了。 打开来，果然。 “咪咪，哇，咪咪你回来啦……” 陆小沐兴奋的扑上前，想要摸2S，又想起了不愉快的从前。 当即回头问桑晚，“妈妈，我能摸摸它吗？我保证，我会轻轻的……” 桑晚不确定能不能摸。 毕竟2S对不喜欢的人，反应还是挺明显的。 “先不摸，一会儿熟悉了，它来找你玩了再摸，好吗？” 桑晚瞪了楼野一眼，从他怀里接过2S，把2S放在了地上。 2S呲溜一声窜进了沙发。 陆小沐跑上前，趴在地毯上。 一娃一猫，大眼瞪大眼。 陆小沐夹着小奶音，“咪咪，我不是坏人哦……我叫陆小沐。” “难听死了！” 楼野跟在桑晚身后踱进来，低声碎碎念，“人家有名字的好吗？” “……” 桑晚回头瞪他，“你来干吗？” 呵呵。 他来干嘛？ 当然是带着他的崽，来找崽的妈！ 陆瑾年可以，他凭什么不行？ 可这话能说吗？ 不能。 “我想你了！” 楼野凑近桑晚，赶在她瞪眼之前保证，“我一会儿上楼睡，保证不纠缠你！” 真的？ 桑晚一脸不信。 楼野绽开灿烂的笑容：蒸的！ “妈妈！” 陆小沐惊喜的叫桑晚。 桑晚和楼野齐齐回头。 一喜一怒。 桑晚笑着夸赞，“真棒！所以，以后知道该怎么对待小动物了，对不对？” “嗯！” 陆小沐抱着2S，捏着它的小肉垫，一双眼睛因为欣喜又黑又亮。 而2S，一扫从前的爱答不理，乖乖的卧在陆小沐怀里。 楼野踱过去，脚尖踢了踢2S的后爪，“一点儿骨气都没有，白眼猫！” 喵呜…… 2S收回后爪。 楼野：…… 厨房的水声哗哗响起，桑晚在清洗水果。 客厅里，楼野跟陆小沐聊天。 “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 “好，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楼野，2S的爸爸。” “哥哥你好，我叫陆小沐，我是我妈妈的儿子。” “……叫叔叔！” 眼见楼野凶巴巴的，陆小沐小小声的嘀咕道：“可是妈妈说，见到跟她差不多的漂亮阿姨，要叫姐姐。帅哥叔叔，要叫哥哥。” “可我不是哥哥。” 楼野凶巴巴的纠正他，“我是你妈妈的……” “楼野！” 桑晚端着果盘走出厨房，眼神里的警告显而易见。 楼野起身上前，从果盘里拿起一个苹果。 嘎嘣！ 狠狠咬了一口。 他就知道，有事阿野，没事楼野！ 眉眼愠怒的年轻男人，连生气吃苹果的模样都是帅气好看的。 再对上他眼眸里的气呼呼，桑晚软语哄他，“你别逗他！一会儿惹哭了，你哄啊？” “我哄就我哄！” 楼野又咬了口苹果，“他都五岁了，你还当他是小孩子啊？” 五岁不小，难不成要小婴儿才算小？ 桑晚目光好笑。 陆小沐的清脆童音响起，“妈妈，阿野叔叔是你的男朋友吗？” ？？？ “不是。” “是。” 两道声音异口同声。 2S像是受惊了似的，从陆小沐怀里翻身坐起，跃过沙发，几下窜到了猫爬架顶端。 “你小子，眼力可以嘛！” 楼野上前，在陆小沐额头上弹了一下，“来，跟阿野叔叔说说，你怎么看出来的？” 看妈妈气呼呼的表情，好像，说错了。 可是看阿野叔叔笑开了花儿的模样，又好像，没错？ 陆小沐看一眼桑晚，再看一眼楼野，小心翼翼的指了指桑晚，“妈妈的眼睛在笑。” 桑晚一怔。 陆小沐轻声道：“以前，妈妈的眼睛只对我和爸爸笑。可是现在，妈妈看阿野叔叔的时候，哪怕脸上的表情是生气的，可眼睛是笑着的。” 而这样的待遇，已经不属于他和爸爸了。 显然没想到小孩子会有这么敏锐的观察力，桑晚怔怔的。 楼野像是心情极好。 笑成志得意满的大灰狼，楼野冲陆小沐伸出手，“陆小沐，你好！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你妈妈还在考察期的未来男朋友，楼野。未来，请多关照！” 陆小沐眨了眨眼，伸手握住楼野的手晃了晃。 桑晚：…… 预料之中的惊疑哭泣并未发生，一大一小两个男人一副相处甚欢的模样。 桑晚去卧室洗澡换了身家居服的功夫，再到客厅，两人已经开始下棋了。 也不知道那棋是从哪儿翻出来的。 一局结束，欢呼声伴随着掌声，陆小沐一脸崇拜的看着楼野，“哇，阿野叔叔你好厉害啊！” 楼野勾唇，“小屁孩儿！” 一转眼就到了九点，又一局结束的时候，桑晚开口逐客，“楼野，你该回家了！” “哦！” 楼野不情不愿的起身。 看了眼窗外的黑夜，再看向桑晚，目光怨念。 再低头，就见2S睡眼惺忪的喵呜着跟了上来。 楼野心气稍顺。 抄起2S一顿揉搓，楼野转身离开。 陆小沐刚泡进浴缸，门铃又叮咚响了。 桑晚一顿。 陆小沐眼睛弯弯的催道：“妈妈，阿野叔叔肯定是落东西了，你快去开门。” 他那是落东西了吗？ 分明是把心落这儿了。 桑晚起身朝外。 客厅里的灯已经关了，桑晚一路上前，刚走到门前，门就开了。 “你……” 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推门而入的楼野走进来。 揽着腰压在了墙上。 缠绵的吻。 带着气呼呼的粗重鼻息。 而桑晚的推拒，连同浴室里啪啪的玩水声。 空气瞬间黏连起来。 心知陆小沐不会从浴缸里跑出来。 可紧绷的神经高悬着，莫名担心。 手腕被楼野紧紧箍住，桑晚有种一开口心就要从嘴巴里跳出来的感觉。 “楼野……” 趁换气出声阻止他。 可那声音像是浸在酒里，绵软无力，还带着微醺的钩子。 桑晚后半句还没说出口，就又被楼野堵住了唇。 “帮你带了一晚上的孩子，不用补偿的吗？” 炙热的吻从唇到颈，继而落在她耳边。 楼野分开时，狠狠咬了桑晚一口，“记得，你欠我的这几天，我要算利息的！” ？？？ 她欠他什么了？ 房门打开，正看到楼野现于亮光里的晦暗眼眸。 后知后觉他说的利息是什么意思。 桑晚脸颊爆红。 第133章 她终于熬出头了！ “陆先生，这是我们楼盘的楼王层了，南北通透，无论是采光格局还是园林景观，都挑不出毛病。而且还是精装的，室内设计出自……” 销售舌灿莲花，看着陆瑾年的眼睛里盛满了大鱼在钩的激动。 一旁的林朝朝更是兴奋的不能自已。 一定是婚房！ 没别的可能了。 终于，让她等到了今天。 300平的大平层，只卧室就有六间。 还不包括书房影音室健身房等。 房子已经装修好了，只按照自己的喜好准备一下软装就好。 林朝朝甚至连请哪个设计师都想好了。 等结了婚，白天陆瑾年在公司，那她在家就可以肆意的上午茶下午茶，各种拍照凹造型。 再用心经营一下，说不定下一个爆红的网红就是她呢。 这样，她也就不会无聊了。 去阳台俯瞰一下绿意盎然的园林景观。 再去楼顶露台沐浴一下灿烂的阳光。 再回到客厅，林朝朝挽着陆瑾年的胳膊撒娇，“老公，就这套吧……” “好。” 陆瑾年抽出胳膊，点头。 奔驰开出小区，林朝朝握着手里的合同。 一颗心嘭嘭直跳。 合同里写了她一个人的名字。 虽然刚刚签合同的时候她签的手都快麻了，可一想到这套大房子属于她，林朝朝就觉得，手断了都心甘情愿。 再抬眼，后视镜里，高楼林立的豪华小区渐行渐远。 林朝朝目光期待的问陆瑾年，“老公，我们什么时候搬过来啊？” “你今天就可以搬过来。” 陆瑾年一句话，林朝朝眼睛里迸发出强烈的喜意。 车子再停下，是家具城。 幸福来的太突然，林朝朝有种在做梦的感觉。 可回头去看，往日最不耐烦逛街的陆瑾年，今天又是看房子又是挑软枕，自始至终一副从容淡定的模样。 林朝朝深呼吸了大半天都没能镇定下来。 走出家具城已是傍晚，陆瑾年看了眼腕表，回头看向林朝朝，“我晚上约了朋友，你先回去吧。” 回陆家别墅吗？ 可陆瑾年约了朋友，今晚要么不回来，要么很晚才回，倒头就睡。 她就算回去，也是独守空房。 林朝朝试探着问道：“那我回新家，可以吗？” 不远处就是家具城正在装货的卡车，全都是林朝朝给新家添置的东西。 陆瑾年看了眼远处缓缓坠落的夕阳，和暗沉下来的天色。 再回头看向林朝朝，似是终于下定决心。 “可以。” 陆瑾年沉声道：“晚点我让管家把你的东西都送过去。这段时间，你刚好可以按你的心意好好布置一下新家。” 所以，这真的是他们的婚房吧？ 林朝朝点头。 紧张到连声“好”都说不出口。 陆瑾年坐进奔驰，车子缓缓驶离。 一阵冷风吹过，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可林朝朝兴奋的呼出一口热气。 她终于熬出头了！ 下次再见桑晚，她不会再装模作样，明明心里烦透了她，面上还要一派温柔乖巧的叫她“桑姐”。 还有陆小沐，明天从桑晚那儿回来，她要开始给他立规矩了！ 想去见桑晚？那得看她的心情。 最重要的，是林启悦，还有她那对偏心偏的没边儿的爸妈。 打从上次见完陆瑾年，她爸一个电话都没给她打过，仿佛她没脸没皮急着倒贴陆瑾年，丢了他的脸。 她妈更是苦口婆心，让她要么回陆氏，要么重新找工作，一口一个女人不能把希望寄托在男人身上。 男人是最靠不住的。 呵呵。 她要让她们好好看看，她林朝朝眼光有多好。 这边吩咐了搬运的工人。 那边提醒了物业和管家。 安排完一切，林朝朝打车直奔林家。 林朝朝扑了个空。 林爸林妈都不在家。 打电话给林启悦，电话响了许久才通。 那头响起的是林妈的声音，“朝朝？” ？？？ 林朝朝拿开手机看了一眼，眉头皱的能夹死蚊子，“妈，你们去哪儿了？家里怎么没人啊？” “哦，你姐姐带我和你爸来郊外泡温泉了……” 林妈一句话。 林朝朝忍不住咬牙。 林启悦是故意的吧？ 那头的林妈似是感觉到了林朝朝沉默里的愤怒，淡淡开口，“你姐不是叫你了吗？是你说没空的啊！总不能你不来，也不让我们来吧？……好了，你姐回来了，你跟她说吧！” “喂？” 林启悦的声音响起。 林朝朝沉下脸，一个字都没应，径直挂了电话。 等陆瑾年求了婚，等她收拾好新房子，再带他们去看过。 他们就会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她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是他们后半辈子的依靠。 林启悦是假的。 假的！！！ 不就一个破温泉嘛。 有什么好炫耀的？ 径直挂断了林启悦又打过来的电话，林朝朝嘭的一声摔上门，打车直奔新家。 许是因为陆瑾年全款买房，物业和管家见识到了她的钞能力。 又或许是，他们认出了陆瑾年。 林朝朝进门的时候，一应物品已经拆封摆在它们该出现的位置。 就连垃圾都归拢带走了。 从客厅到厨房。 再到露台，入目处，精致豪奢，跟她脑海里想象的一模一样。 “夫人，还有什么可以做的吗？” “陆夫人，有事您吩咐！” 管家一口一个陆夫人，林朝朝心里笑成了花儿。 面上却没显出来，“不用了，谢谢！” 看看时间，还不到九点。 打电话给陆瑾年，他不接。 百无聊赖，林朝朝把新家的位置发到了塑料姐妹花的群聊里。 一石激起千层浪。 有人嚷着要给她暖房。 还有人说想参观一下300平的大房子。 林朝朝一呼百应。 半个多小时的功夫，门铃叮咚，来了好几拨人。 “亲爱的，你攀上了陆总，算是熬出头了，以后有什么好事儿，可千万别忘了姐妹们啊！” “对啊陆太太，我这也算是抱上你的大腿了吧？回头陆总身边有什么条件好的帅哥，可千万记着妹妹啊……” “……” 香槟。 奉承。 整个人晕晕乎乎的被捧上云端。 林朝朝飘飘欲仙。 可热闹散尽，看到衣帽间里满满当当的一边，和空旷的另一边。 林朝朝猛地清醒过来。 为什么只有她的衣服？ 陆瑾年的呢？ 这不是婚房吗？ 他不搬过来跟她一起住吗？ 第134章 加上你，就够甜了！ 叮！ 电梯门打开。 楼野走出来，怀里抱着已经睡着的陆小沐。 桑晚跟在身后。 中午出发，三人在游乐场玩到日落星起才离开。 饭都没吃完，陆小沐就开始小鸡啄米的头点地了。 紧赶慢赶，还是没来得及赶回家。 陆小沐半路上就睡着了。 下车时，桑晚要抱，也被楼野拉开，自己扛起了陆小沐。 看着楼野挺拔的背影。 桑晚的耳边，响起了餐厅里时，陆小沐跟她说过的悄悄话，“妈妈，我喜欢阿野叔叔。” “为什么？” “因为他喜欢妈妈，妈妈也喜欢他。而且他还带我玩。” 桑晚顿住。 开门。 进门。 喵呜着跑过来的2S轻车熟路的想要跳起来。 又在看到楼野抱着的陆小沐时生生停住。 转而绕着他的裤管打转。 楼野把陆小沐放床上，起身时随手抄起2S。 再回头，看向桑晚的眼睛里浓的化不开的得意。 桑晚莞尔。 已经睡着了，就没有必要再叫他起来洗澡了。 桑晚动作小心的给陆小沐换了衣服，又拿热毛巾给他擦了脸和小手小脚。 自始至终，楼野都斜倚在卧室门口看着。 眼里的温度和笑意一点点褪去。 不知想到什么，楼野转身就走。 “楼野……” 桑晚察觉到什么，几步追上去，拽住他的袖子，“你怎么了？” 楼野不作声。 桑晚改口，“我做蛋糕给你吃啊？” 楼野脚步一顿。 回头去看，桑晚脸上一片温柔。 眼睛里盛满了小心翼翼的触碰。 似是想问他为什么心情不好了，又怕戳中他的痛处。 就那么委婉的换成了蛋糕。 她在哄他。 记忆里那些黑暗死寂的画面渐渐远去。 楼野心里那些竖起来的刺，还有那些坑坑洼洼的尖角，在她柔和的注视中一点点塌陷，“好！” 可桑晚从柜子里拿出面粉鸡蛋时，楼野又不舍得了。 带孩子一点儿都不轻松。 哪怕并没有做什么，只陪着他从这儿跑到那儿，玩这个玩那个，都累到不行。 更别说还要不停的回答他的十万个为什么。 楼野讨厌孩子。 可不得不承认，时而淘气时而乖巧的陆小沐，像极了小时候的那个他。 而游乐场的这一天，无数个烦躁的瞬间，他回过头，都能看到桑晚始终如一的温柔笑脸。 累吗？ 肯定的。 可桑晚说：“我是他妈妈啊！” “不吃了……” 满满的心疼。 楼野将东西原样放回去，低头拢住桑晚，将下巴搭在了桑晚肩窝里。 能察觉到他莫名低落的心情。 桑晚转过身，环抱住他，“我做甜米酒给你喝，好不好？” “甜吗？” “嗯，很甜的。我多煮一会儿，再加点糖，香香甜甜很好吃的。” “……先我再抱一会儿！” “好！” “桑晚……” “嗯。” “将来，我们不生孩子，好不好？” ？？？ 桑晚僵住。 一个月的考察期还在几天之前。 考察期都还没结束呢，怎么就跳到生孩子去了？ 总感觉今天的楼野怪怪的，可问怎么了不对，问为什么更不对。 好半天，桑晚抬眼去看楼野。 后知后觉自己说了什么，楼野眼底有一闪而过的窘迫。 只态度强硬的拢住她，不让她看他的眼睛。 桑晚笑着推他，“你去餐厅等我，马上好……” 把楼野推出厨房，桑晚从冰箱里拿出米酒坛子，点火烧水煮米酒。 米酒沸腾开，淡淡的酒香气飘的整个客厅里都是。 看着桑晚的背影，楼野沉寂的眼眸一点点温暖起来。 “好了……” 桑晚端着碗过来的时候，香气袭人。 酒香气。 甜香气。 低头看去，白米粒红枸杞黄色的蛋花，简简单单的颜色，却把所有的香味都顺着鼻腔送到了心底。 “快喝吧……” 把汤勺递给楼野，桑晚话语温柔，“喝完肚子暖暖的，回去好好睡一觉。……楼野，今天，谢谢你啊！” 换作从前，桑晚绝对想不到，有朝一日，她会和陆瑾年之外的男人一起带孩子。 过往那6年，包括怀孕那年，她大多数时候都是一个人。 及至陆小沐出生，工作日她自己带孩子。 到了周末，要么一家三口去苏宝慧哪儿，要么苏宝慧和陆知意去陆家别墅。 她不但要带孩子，还要忙里忙外张罗午饭晚饭。 一家三口单独出游的机会少之又少。 而陆小沐能记住的就更少了。 所以每次画全家福，都是别墅草地上放风筝的那一幕。 游乐场这样人多嘈杂的地方，陆瑾年是不会参与的。 可楼野陪了他们一整天。 不对，还有昨晚。 他还陪陆小沐下棋了。 怪不得陆小沐会眼睛亮晶晶的说，他喜欢阿野叔叔。 “甜吗？” 眼见楼野一口又一口，喝的面无表情。 看不出喜欢还是不喜欢。 桑晚问道。 楼野摇头。 桑晚蹙眉。 她刚才放了一大勺糖呢。 还不甜？ “那再加点儿……” 桑晚起身要去取糖罐。 被楼野拽住胳膊拉进怀里。 吻了上来。 带着米酒香味的吻，还沾染了楼野自己的气息。 桑晚能轻而易举的尝到甜汤的味道。 已经很甜了。 “现在刚好……” 楼野得逞的笑着，亲亲桑晚，“加上你，就够甜了！” 桑晚：…… 不带一丝情欲的吻，每啄一下，心底的疲惫仿佛就剥离一分。 楼野离开的时候，几乎是门一关，桑晚就觉得客厅变冷了。 再回到卧室，正看到亮起的手机。 【利息+2。】 桑晚：！！！ 有铃声叮叮咚咚响起来的时候，桑晚睁开眼，几乎以为那是周一早晨的闹铃。 正对上陆小沐惺忪的睡眼，和看到她醒了后绽开的笑脸。 “肯定是爸爸……” 陆小沐光脚跑去客厅，接通电话手表，“喂，爸爸……嗯，在家。……哦，好的！” 再跑回来，陆小沐神色惴惴的探进小脑袋，“妈妈，爸爸说他送早点给我们。” ？？？ 桑晚一怔，“不用他送！” 门铃叮咚响起。 一面觉得那是陆瑾年，毕竟他刚打完招呼。 可又怕是楼野。 更怕那两人在走廊里遇上。 桑晚几下换好衣服上前开了门。 第137章 桑晚，我想亲你！ “我就知道是你！” 门里的楼野说着，一边回头去看陆小沐，“怎么样，我是不是没猜错？” 地毯铺陈开的棋盘前，陆小沐不服气的皱鼻子，“猜对就猜对了呗，有什么好得意的？” “当然得意。” 楼野再回头，看向桑晚的目光里，盛着明晃晃的得意。 桑晚就知道，他和陆瑾年，碰上了。 可她甚至不知道怎么问出口。 以及，发生了什么。 周末的晚上，注定楼野的手机不可能不响。 只桑晚进门换鞋，又去厨房洗水果的功夫，他都接了好几个电话。 桑晚再回到客厅，一边拿蓝魅投喂一大一小，一边踢了踢他，“好了，你快去吧。小沐也该睡觉了。” “妈妈，我……”不想睡觉。 陆小沐想耍赖，抬眼对上桑晚一如从前的严厉表情。 顿时不说话了。 只一个劲儿的看楼野，寄希望于楼野能替他说句话。 比如，他也不想走，还想再跟桑晚再多待一会儿。 可陆小沐失望了。 楼野听话的起身，一边还不忘揉乱他的头发，“把棋盘收好！” “桑晚……” 手指勾起西装外套挑在肩上。 堪堪走到门里，楼野回头问桑晚，“想不想知道，今晚你前夫的脸色有多精彩？” 门铃响，而桑晚没回他微信的时候。 楼野就知道，机会来了。 “我可不知道按门铃的是他哦……” 先洗脱了一下自己故意开门的嫌疑。 楼野瞥了眼乖乖收棋子棋盘的陆小沐，压低声音道：“我猜，要不是小崽子在，他肯定要扑上来揍我了！” “顾忌着孩子面前父亲的威严，他生生忍下了。那张脸，啧啧啧……” 回想着当时的画面，楼野脸上又冒出了桑晚刚刚看到过的得意和雀跃。 一面觉得他好幼稚。 一面又觉得无所谓，反正迟早会有这一天，早一天晚一天也没什么差别。 桑晚没好气的推他出门，“你都说了是前夫，他什么脸色跟我无关。反正我知道你现在心情很好，就够了！” “真的？” 楼野眯眼打量桑晚，“你不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 桑晚反问，“早晚的事。你们自己遇上，省得我夹在中间尴尬了。” ！！！ 嘭！ 嘭嘭！！！ 楼野原本小心翼翼的心跳，在短暂的停顿后大力的狂跳起来。 一道声音说：她这算不算是承认了？是吧？ 另一道声音期期艾艾：是……吗？ 他是不是不用苦苦熬到一个月，等她考虑清楚给他个肯定答复了？ 是吧？ 是吧是吧？ “桑晚……” 裤兜里嗡嗡震着的手机不想去理会。 身后地毯上频频回头张望的陆小沐也完全顾不上了。 楼野站在门里，低头看桑晚，“我想亲你！” ？？？ 汗毛都立起来了，生怕楼野说做就做。 桑晚当机立断的伸手推楼野，“不，你不想！” 把楼野推出了门。 却被他拽住了手臂。 桑晚甚至没反应过来他是怎么做到的。 嗡！ 房门在身后合上。 “喵呜，喵呜……” 门里的2S急的喵喵叫。 桑晚仰头。 楼野的吻落了下来。 带着蓝莓的酸甜气息，楼野低垂着头看她的眼睛里盛满了欣喜的深情。 桑晚怔住。 楼野辗转碾磨她的唇，“桑晚，你终于愿意承认我的身份了，对不对？” “我……” “妈妈！” 房门打开。 伴随着陆小沐疑惑的唤声。 两人迅速分开。 楼野目光愠怒的看向陆小沐。 陆小沐小脸疑惑，“阿野叔叔，你怎么还没走？” 一脸的没好气，楼野抄起从门缝里窜出来的2S放在陆小沐怀里，点了点他，“下次再敢这么冒冒失失，小心我揍你！” 浑然不觉发生了什么，陆小沐连连点头，抱着2S就往里走。 楼野低头亲了桑晚一口，这才潇洒转身。 一边走一边挥手，仿佛笃定桑晚还在看着他。 “桑晚！” 桑晚推开门，正听到楼野的唤声。 再回头。 电梯门里，楼野晃了晃手机，“记得想我。还有……利息加3。” “你……”过分了！！！ 叮！ 桑晚的抗议甚至都没有说完的机会。 电梯门合上。 脸颊热开。 手机亮起。 【怎么办？还没走，就开始想你了！】 【晚上我可以偷偷回来睡客厅吗？】 【桑晚，桑晚……】 明明只是微信对话框里的名字。 可那一声声桑晚，仿佛楼野含着她的耳垂。 声线暗沉沙哑。 情意绵密酥麻。 一遍又一遍。 桑晚狠下心来，【不可以！】 洗了澡，躺在床上。 桑晚终于顾得上问了，“爸爸送你过来的时候，遇上阿野叔叔了？” “嗯。” 陆小沐点头，往桑晚怀里缩了缩，“妈妈，爸爸好可怕。” 桑晚拍拍陆小沐的背，“然后呢？” “爸爸请阿野叔叔离开，说这是妈妈的家。” 陆小沐轻声道：“可阿野叔叔说，这也是他的家。阿野叔叔还请爸爸进去坐，说他不信的话，可以等妈妈回来。……爸爸没说话，让我跟他回家，我不肯……” 声音低落下去，陆小沐没再往下说。 但是桑晚像是已经知道了。 以陆瑾年的个性，他是绝不会把陆小沐留下来的。 可陆小沐不走，他也无计可施。 前有楼野那张写满了得意的脸。 后有陆小沐委屈巴巴不想离开的低落眉眼。 他只能丢下一句“那你乖乖在家等妈妈回来”，自己带着怒气离开。 好在，他没有像从前一样，气急败坏的打电话质问她。 念头刚起，漆黑的卧室里亮起一抹微光。 低头看看已经睡着的陆小沐。 桑晚转身拿起手机，正看到陆瑾年发来的微信。 【晚晚，睡了吗？】 【明天有空吗？我们谈谈。】 陆家别墅的书房里烟雾缭绕。 陆瑾年的指间夹着一根已经燃了大半的烟。 过往这些年，只除了应酬上有人让烟他会接过来。 除此之外，他极少抽烟。 只因为桑晚不喜欢他身上有烟味。 可这会儿，桌上的烟灰缸里满满的都是烟头。 睁眼闭眼，脑海里全都是桑晚那句恋爱。 以及门铃响，打开的门里，楼野那张神色淡定实则眼底的惊喜和兴奋满到几乎要溢出来的面孔。 桑晚住进晚心公寓的这段时间，楼野就是这样堂而皇之的进进出出的？ 已经开始恋爱的桑晚和楼野，就是这样……出双入对的？ 出双入对。 四个字钻出心底，陆瑾年心里忍不住一阵抽搐。 叮。 手机轻响。 第138章 林朝朝，你成功了！ 【不必了。我不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 桑晚一句话，打碎了他心里翻来覆去思索了千百遍的那些恳求。 陆瑾年怔怔的看着对话框。 直到屏幕熄灭。 指间的香烟燃尽，烟灰掉落在手指上。 陆瑾年回过神来。 目光苦涩。 只恨不得时间能倒退回两个月前。 不，回到半年前。 这一次，无论工作再忙，无论应酬再多。 他都不会假手他人，把桑晚一个人留在冰冷的医院里。 当初觉得他是为了保护陆小沐幼小的心灵，兼顾事业和家庭。 而桑晚一定能理解。 可孤枕难眠的这些时日，陆瑾年终于知道。 他是怎样一步错，步步错的把桑晚推开。 又是怎样一步步远离了曾经的幸福的。 桑晚的心，就是在那样日复一日的期盼和等待中凉透的吧？ 陆瑾年，你就是个混蛋！！！ 手机叮铃铃响起。 陆瑾年眸光一亮。 却在看到屏幕上的“林朝朝”时瞬间暗灭。 挂掉。 响起。 再挂。 再响。 有那么一瞬间，陆瑾年恨不得把手机丢出去。 可是想到桑晚，想到陆小沐，手机再次响起来的时候。 陆瑾年接通电话，“喂？” “老公……” 那头的林朝朝声音幽怨，“工作日你没空过来，现在周末，你也不回来陪我吗？” 搬去新家已经一周了。 忙里忙外，林朝朝总算把新家布置成了她想象中，家的模样。 可陆瑾年一次都没来过。 打电话，大都是他助理接，说陆总在开会，抑或者，陆总在忙。 也想过去公司。 可是再想到她露面后，那些人私下里叽叽喳喳的模样，哪怕不是在说她，仍旧让她心里不舒服。 林朝朝就觉得算了。 没关系。 笑到最后才笑的最好。 她都已经熬到现在了，也不差这最后一点时间了。 婚房都准备好了，求婚还远吗？ 她已经想好了。 只要陆瑾年求了婚，她第二天就跟他去领证。 婚礼蜜月什么的都不着急。 领了证，她就是名正言顺的陆夫人了。 到那时，公司也好，其他地方也罢，她可以光明正大的挽着陆瑾年的胳膊出现。 看谁还敢背后嚼舌根。 “老公，我想你了……” 林朝朝声音又娇又媚，“你不想我吗？” 陆瑾年沉默不语。 林朝朝追问道：“你在哪儿啊？在外面，还是在家？我去找你好不好？” “不用！” 陆瑾年冷漠拒绝，“朝朝，后天有空吗？我们一起吃晚饭吧？” ？？？ 所以，后天就是他要向她求婚的日子？ 心跳得快从嘴巴里跳出来了。 林朝朝呆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好！” “那我订好位置发给你。你早点休息！” 嘟嘟的挂断声响起。 林朝朝神色怔忡的坐在梳妆台前。 再抬眼，正看到自己眼眸里的惊喜。 林朝朝，你成功了！ 很快，你就要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了！ 桑晚？ 林启悦？ 还有她爸妈！ 到时候，她会挽着陆瑾年出现在他们面前，狠狠打他们的脸！ 仿佛已经看到了桑晚和林启悦沉着脸憋屈无比的狰狞面孔。 还有偏心偏到没边儿，次次都说“你看看你姐姐如何如何”的爸妈，是怎样腆着脸来跪舔她的解气画面。 林朝朝幽幽吐出一口气，哼着歌儿发微信。 【我老公准备向我求婚了，姐妹们，帮我参谋一下，穿哪件小裙子比较漂亮？】 正是酒吧蹦迪、夜场纵情的时间。 可林朝朝一句话，姐妹群里瞬间刷屏。 满屏的羡慕嫉妒。 偶尔有几条阴阳怪气的酸言酸语，也很快淹没在那些吹捧建议里消失不见。 林朝朝顿觉扬眉吐气。 万事俱备，只待周日。 …… “夜色”三楼的VIP包厢里，眼见楼野几次放水，桌上的筹码从一大堆变成了寥寥几个。 而楼野本人一点儿不耐烦都看不出不说，眼角眉梢还漾着淡淡的喜色。 江淮觉出不对了，“哥，有什么开心的事，说出来哥儿几个陪你一起乐啊！你这自己偷摸乐，多不够意思啊？” “滚蛋！” 一局结束，又输了。 楼野丢了几个筹码过来，笑骂江淮，“我的喜事，跟你有什么关系？用得着你陪我乐！” 还真有喜事？ 江淮来劲了，“哥，跟嫂子有关吧？” 楼野不作声。 江淮就知道，猜对了。 “别的事，弟弟我帮不上忙。可这情场上的事，我可是驾轻就熟熟能生巧！你说说呗，万一我能锦上添花呢？” 心里全都是桑晚那句早晚的事。 楼野轻挑眉梢，“下次见了桑晚，你们可以直接改口叫嫂子了！” ？？？ ！！！ “那可真是大喜事了！！！” 江淮笑开，“哥，你表白成功了？” 收到楼野瞥来的嫌弃眼神一个。 江淮秒懂，“那就是，打算表白了？” 楼野眸底笑意横生。 既然早晚的事，那就赶早不赶晚。 明天周六，桑晚要陪陆小沐，他不跟小崽子争。 周天小崽子回家。 一切刚刚好！ 沉默即默认。 江淮像是比楼野本人还高兴似的，牌推到不管了，筹码也不要了。 一边打电话联系覃柏川几个人。 一边喊服务生过去开酒，开最好的酒。 包厢里的气氛瞬间热烈。 …… 桑晚睡醒的时候，到处一片静谧。 手机也安静如鸡。 在她发完那条微信之后，陆瑾年没再纠缠。 就连往日不管她看没看到，自说自话发好多微信，一遍又一遍喊她名字的楼野，也难得的安静。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可仔细思量，桑晚实在想不出，到底哪里不对劲。 再到客厅，就见陆小沐安安静静的坐在地毯上搭乐高。 2S悠闲的卧在旁边，一下，又一下，尾巴悠闲的摇晃着。 明媚的晨光顺着落地窗照进来。 目光所及处的一切静谧而美好。 桑晚有种幸福的过于梦幻的不真实感。 上午在家和面，桑晚包怪兽包子，陆小沐做军团方阵。 吃饱喝足，下午时分，母子二人手牵手去爬了小南山。 在山脚下吹了糖人。 在公园游了湖。 傍晚还去馄饨铺吃了小馄饨。 再回到家，看了会儿动画片，陆小沐洗完澡秒睡。 房子里再度安静下来。 桑晚忽然有种不习惯的感觉。 再打开手机，楼野的对话框里，还停留在昨天傍晚那句缠绵悱恻的“桑晚，桑晚……” 一整天，一个电话一条微信都没有。 打从重逢以来，这还是头一次。 桑晚忽然有点拿不准了。 生气了？ 还是，他也在忙，忙到没空理她？ 一颗心百转千回。 纠结许久，桑晚发了条微信过去。 【阿野……】 消息甫一发送桑晚就后悔了。 别说他们现在还不是男女朋友。 就算是，也不至于一天不联系就跟查岗似的追这么紧。 想要撤回，可已然来不及了。 嗡！ 对话框里，楼野秒回。 第139章 女朋友vs新爸爸 【你终于想起我了……】 【委屈巴巴.jpg】 幽怨的话语。 眼眶里汪着两包眼泪的大脸猫表情包。 扑面而来的委屈和控诉。 桑晚：…… 【你今天干嘛了？】 【想你。】 【……没回老宅？没约朋友吗？】 【没有。】 【那你现在在哪儿？】 【照片.jpg】 楼野发来的照片，是半山别墅的窗外夜景。 明亮的玻璃倒影上，还能看到一角家居服。 满是褶皱。 也不知道他在落地窗旁坐了多久了。 脑海里全都是他一个人坐在空旷大房子里无聊发呆的落寞背影图。 桑晚一阵心塞。 【你怎么回那儿去住了？】 【住在20楼，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想下楼找你。可是又不想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所以……】 【小沐很喜欢你啊，再说了我们没觉得你碍事啊！上周去游乐场，咱们三个不是玩的很好吗？】 【那你喜欢我吗？】 想说你重点跑偏了啊喂！ 重点是你住在20楼，随时想下来就可以下来，我们都很欢迎你。 可看着对话框里那句提问。 桑晚勾勾唇，乖巧作答。 【喜欢的。楼野，我很喜欢你！】 【那……明天一起吃晚饭，可以吗？就我们两个人。我和你。】 想说我总不能把小沐早早送回去。 他会难过的。 字刚打出来，脑海里却全都是楼野一个人孤零零待在大房子里一整天，孤独寂寞冷的可怜画面。 桑晚决定明天早点打电话给陆瑾年。 让他像上周一样，晚饭前接陆小沐回去。 这样陆小沐可以早睡。 她也可以尽一尽……自己身为女朋友的义务。 想到女朋友，桑晚有些脸热。 【当然可以。你想吃什么？】 【我们出去吃！】 【好。】 【明晚七点，帝景大厦顶楼空中餐厅。】 桑晚默了一瞬。 帝景大厦顶楼的空中餐厅，能俯瞰整个帝都最美的夜景。 可正因为如此，那儿的位置一座难求。 去年结婚纪念日的时候，她提前一个月就打电话订座了，可餐厅那边说预约已经排到三个月之后了。 可这会儿，楼野说明晚去那儿吃饭。 想说换个地方。 可心里有道小小的声音在跳：他可是楼野啊！ 桑晚莞尔，【好！明晚见！】 【桑晚，我爱你！】 心跳停止。 桑晚怔住。 下一瞬，对话框里显示，消息被撤回。 再发出来，变成了新的内容。 【桑晚，晚安！】 半山别墅的落地窗旁，楼野眉眼懊恼。 这句话，该明晚看着她的眼睛说的。 怎么就发出去了呢？ 她应该……没看到吧？ 算了。 不管了！ 反正明天，不对，是今天。 看一眼已经跳到零点的手机屏幕，楼野眉眼恣意。 反正19个小时以后，他就可以正大光明的看着她的眼睛，告诉她他爱她了。 大不了，明天的这个时候，他再重发一遍。 心情好的冒泡。 前一刻还觉得这里空旷的像个幽灵古堡。 这一刻，却已经想到了桑晚住进来，他们同进同出的幸福画面。 楼野惬意的伸个懒腰，慢悠悠起身往卧室走。 …… 一夜无梦。 桑晚睡的极好。 脸上痒起来的时候。 桑晚摸摸这儿，挠挠那儿。 可像是有只讨厌的蚊子在故意骚扰她似的。 痒意弥漫。 再睁开眼，正对上捂嘴笑着的陆小沐，和趴在陆小沐肩上，脸上写满了无语的2S。 “妈妈，太阳都晒屁股了……” 陆小沐手里抓着2S的尾巴，又挠了挠桑晚的脸，“起床啦……” 这是陆家别墅里，她叫陆小沐起床时的画面。 只不过如今，变成了他叫她。 桑晚坐起身，好心情从心底飞了出来。 “啊，大怪兽来啦……” “我妈妈是超人，我才不怕大怪兽！” “喵呜……” 母子二人一只猫，伴随着漂浮在空气里的细小猫毛。 嘻嘻哈哈的笑闹声顺着半掩的窗户飞出去了很远。 早饭吃香喷喷的梅干菜肉馅饼。 陆小沐吃的小手油乎乎的，一边不忘问桑晚：“妈妈，怎么没见阿野叔叔啊？” “因为他想让妈妈专心陪你啊……” 桑晚笑着，擦了下陆小沐嘴边的油。 “哦。” 陆小沐应声，小脑瓜像是在思索什么。 好半天，小脸严肃的问桑晚，“妈妈，那等你和阿野叔叔结婚了，我岂不是有两个爸爸了？” “……咳咳，咳咳咳……” 一口小米粥呛在嗓子里。 桑晚咳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这是大人的事，你一个小屁孩儿，只管开心快乐的长高高就好了！其他的事，不用你操心！” 尤其，是两个爸爸的事。 “我才不是小屁孩儿呢！” 陆小沐挺胸抬头，“我马上就6岁了，我已经是小小男子汉了！” “好好好，男子汉……” 桑晚笑的眉眼弯弯。 想到答应了楼野晚上要和他一起吃饭，桑晚捏捏陆小沐的脸，“让爸爸傍晚来接你，可以吗？” 陆小沐的黑眼珠滴溜溜的转，“你要和阿野叔叔吃烛光晚餐？” 呃…… 应该……算是吧？ 桑晚犹豫的功夫。 陆小沐像是已经知道答案了，连连笑着点头，“好！” “妈妈，如果新爸爸是阿野叔叔，那我会很开心的，你加油哦！” 看着儿子一本正经的给她加油打气。 桑晚一脸好笑。 忍不住想到了当初他想让林朝朝做新妈妈时的情景。 小孩子的喜欢就是这么简单。 谁愿意陪他玩，谁能让他开心，他就喜欢谁。 只是不知道，陆瑾年听到这句话，该作何感想。 发了条微信给陆瑾年，让他5点来接陆小沐。 陆瑾年很快回复好。 5点整，桑晚的手机叮铃铃响起。 陆瑾年说他到楼下了，问桑晚是她送陆小沐下去，还是他上来接。 “你稍等几分钟。我送他下楼。” 挂断电话，桑晚牵着陆小沐换鞋下楼。 一出公寓大门，就看到了立在奔驰车前的陆瑾年。 怀里抱了束花，粉色的多头茱丽叶特。 桑晚最喜欢的多头玫瑰。 “晚晚，送你的！” 把花束递给桑晚，陆瑾年温声道：“我问过花店的人了，说这个花对猫无害。” 伸手不打笑脸人。 桑晚迟疑了一下，接过花，“谢谢。” 陆瑾年像是松了口气，眸光肉眼可见的温和明亮。 拉开后车门让陆小沐上车。 陆瑾年唤住要走的桑晚，沉声道：“晚晚，你明天有空吗？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好吗？” 第140章 我们分手吧！ “谈什么？” 桑晚神色疏离，“陆瑾年，离婚的事，我们已经达成共识了不是吗？我不觉得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可谈的。” “不，没有达成共识。” 陆瑾年摇头，“当时是我一时冲动，才让你……净身出户……” 提到净身出户，陆瑾年满脸满眼的懊恼和沮丧。 仿佛恨不得回到那一刻，一拳打醒自己。 “晚晚，你信我，那不是我的本意……” 伸出手，想要抓住桑晚的手。 却在看到她退开的那一步时陡然回过神来。 陆瑾年收回手，“晚晚，我知道错了！我从来没想过要和你……” 对上桑晚看过来的那一眼，陆瑾年顿住。 陆瑾年想说，我从来没想过要和你离婚。 可林朝朝就是他罪无可恕的铁证。 他现在说什么都是错的。 就算要说，也是等一切了断之后。 再抬眼，就见桑晚笑着冲陆小沐挥了挥手，转身大步进了公寓。 懊恼的低呼一口气，陆瑾年怔怔的看着。 好半天，才转身上车。 车子发动着，径直驶出公寓。 叮！ 手机轻响，桑晚刚刚回到家。 楼野发来的。 【我出发了，去餐厅等你！】 【司机去接你了。一会儿见！】 回复他好。 桑晚转身进了卧室。 帝景大厦的空中餐厅是360°的环境落地窗。 桑晚没在那里用过餐，可看过那儿的照片。 浪漫。 唯美。 梦幻。 选了件黑色长款礼服，转身时，桑晚目光一顿。 楼野喜欢她穿白色。 虽然他说无论她穿什么颜色他都喜欢，而他每次都能夸出花儿来。 可她手里拎着的这一件，是唯一她选了黑色，而送来的时候，是同款双色的。 收到的那天桑晚就知道，楼野喜欢白色。 可她问的时候，他却不承认，只说看着顺眼，就让人都送来了。 也是直到这一刻，桑晚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她衣柜里竟然已经有那么多衣服都是楼野送她的。 既然他喜欢，那……择日不如撞日。 就今天吧。 把黑色礼服挂回衣柜，桑晚拎了那件白色的出来。 换衣服。 化妆。 理智告诉桑晚，不过一顿稍显正式的二人晚餐。 可脑海里，却是陆小沐促狭的小奶音。 烛光晚餐。 临出门前，桑晚回头，正看到落地窗上那道朦胧又隆重的影子。 夜色中，一双眼睛尤其明亮。 那是……热恋中才有的模样。 叮！ 手机响起，以为楼野等不及了。 桑晚拿起手机，江可儿发来的。 【桑姐姐，今晚的烛光晚餐，要打扮漂亮一点哦！】 就差提醒她，楼野真的在搞事情。 包括这个格外沉寂的周末，都是在为今晚做铺垫。 桑晚笑着自拍一张发给她，【这样，够漂亮吗？】 【哇塞！桑姐姐绝美！】 桑晚出发的同一时间。 已经身处空中餐厅的楼野收到了江可儿发来的照片。 似是发出来才觉得自己提前揭晓了谜底。 没有惊喜了。 江可儿一秒撤回。 可是，来不及了。 楼野勾了勾手指，【重发！】 江可儿：…… 点开江可儿发来的照片，正看到桑晚的自拍。 照片是站在餐桌旁的落地窗旁拍的，窗户上还有镜像过去的侧影。 正脸优雅绝美。 背影窈窕婀娜。 一身白色礼服的桑晚像是从颁奖晚会回来的顶流女明星，美艳不可方物。 最重要的是，她眼睛里含着笑。 一想到桑晚是满怀喜悦前来赴约的。 楼野顿觉一分一秒都格外难熬。 手机再响，司机说，他已经出发了。 从晚心公寓到帝景大厦，不堵车的话，再有半个小时他就能看到她了。 到时候，他可以亲口问她：不是喜欢黑色那件吗？怎么穿了白色？ 还可以亲口告诉她，那句在他心底说过千百遍的话。 心情迫不及待。 楼野发了条消息给司机：【开快点！】 下一秒，又怕对方真的飙出220码的速度，惹出什么麻烦。 楼野又速度飞快的点了撤回。 您收到了一条来自老板的消息。 老板撤回了一条消息。 司机：…… 谁能告诉他，老板到底吩咐了什么？ 怎么又撤回了？？？ 商务车汇入车流的同一时间。 帝景大厦98楼的餐厅包厢里，林朝朝推门而入。 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边走神的陆瑾年。 四目相对，两人齐齐一怔。 陆瑾年身上穿着一套铅灰色西装，连领带都没打。 就仿佛只是来吃顿便饭。 而林朝朝打扮的格外隆重。 白狐披肩。 香槟色小礼服。 头发是烫过的。 就连脸上的妆，都像是出自专业化妆师之手，与平日那些精致的妆容相比更通透更漂亮。 缓步上前坐在陆瑾年对面。 林朝朝心里莫名不安，“老公……” “朝朝！” 陆瑾年推过一张卡，“卡里有1000万，给你的！还有新买的那套公寓，也记在你名下了！” 正对上陆瑾年凝重的神情。 后知后觉是她误会了。 今天根本不是什么求婚。 而是…… 林朝朝脸色一白，“什……什么意思？” “我们分手吧！” 陆瑾年一句话。 林朝朝目光凝滞，“为什么？” 陆瑾年沉默不语。 “陆瑾年，为什么？” 林朝朝瞬间崩溃，“我们在一起那么久了，你明明是爱我的，不是吗？我也那么努力，都按你说的做了……我每天亲自做饭，还好好善待沐哥，我们……” 话音戛然而止。 猛地意识到问题所在。 林朝朝紧盯着陆瑾年的眼睛问道：“所以，你后悔了！后悔跟桑晚离婚了，对吗？” “对！” 陆瑾年点头，坦然承认，“我后悔了！” 嘭！ 一声巨响。 尘埃落定。 林朝朝瞪大眼睛看着陆瑾年，似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这一切。 陆瑾年起身要走。 被林朝朝奔过来抓住了胳膊，“不可以！陆瑾年，你不可以这样对我！” 陆瑾年脚步顿住。 原本打算好聚好散，体体面面的吃顿散伙饭。 在一起半年多，一套房子，1000万，他也没有亏待她。 可眼见林朝朝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陆瑾年心底无端烦躁，沉声道：“松手！” 过去的这半个月有多惊喜期待。 这一刻就有多抓狂崩溃。 “陆瑾年！！！” 失声大喊，眼睁睁看着陆瑾年甩开她的手，大步离开餐厅。 林朝朝泪如雨下。 第141章 那个桑晚，到底哪里好？ “桑小姐，到了！” 车子停在帝景大厦一楼的旋转门前。 桑晚原本淡定的心跳瞬间噗通噗通的狂跳起来。 拾阶而上，穿过旋转门。 手机叮铃响起。 一个陌生的号码。 桑晚眉心一跳，有不好的预感从心底浮出。 目光所及处是直通顶楼的观光电梯。 一道声音焦急催促：快点儿啊！楼野在等你呢。 另一道声音温吞提醒：万一有什么急事呢？ 叮铃！ 叮铃铃！ 急促响起的电话铃声回荡在空旷安静的大厅里。 频频有人回头向她看来。 桑晚接通电话，“喂？” “桑晚吗？我是帝都女子监狱的狱警，警号帝011xxxx，请你现在来一趟帝郊第三人民医院。” 嗡！ 心底的轰鸣声直冲大脑。 桑晚没有一秒犹豫的转身朝外，“我妈妈出什么事了？” “你尽快过来吧！” 那头的声音冷静严肃，却多一个字都不肯说。 桑晚想要追问。 嘟。 嘟嘟！ 电话已然挂断。 台阶下已没了刚刚接她过来时的那辆车。 桑晚拔腿就往路边跑。 心慌到无以复加。 “晚晚……” 轮胎摩擦地面，奔驰停在桑晚面前。 下滑的车窗里，露出陆瑾年沉稳的面孔，“上车！” 桑晚下意识回头看了眼顶楼。 “律师给我打电话了，妈出事了……” 陆瑾年推开车门下车，拉开副驾车门，“晚晚，你打车过去还不知道要多久，我送你过去！” 心跳过快，桑晚甚至能听到嗡嗡的耳鸣声。 顾不上许多，低头坐进车里。 奔驰疾驰向前，正看到后视镜里脸色雪白的自己。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桑晚从手包里拿出手机给楼野打电话。 甚至都没听到嘟声，电话就接通了。 “桑晚……” 那头的楼野声音明亮，“你到哪儿了？” “楼野……” 桑晚声音微颤，“我这边出了点意外，不能赴约了。对不起！” “怎么了？” 慵懒的声音瞬间严肃起来。 桑晚甚至能听到衣料摩擦的声音，似是楼野起身朝外要来找她。 心乱如麻。 大脑也一片空白。 满脑子都是刚刚电话里狱警那几句话。 仿佛黑白的电影片段被放成了0.5倍速。 桑晚仔细辨别着狱警的语调，和说话时的面部表情。 以此来猜测事情的严重程度。 “楼野，对不起！对不起……” 喃喃的说着。 桑晚挂断电话，整个人六神无主的看向前方。 密密麻麻的车尾灯一片猩红闪烁。 桑晚六神无主。 “陆瑾年，快点！” “好！” …… 帝景顶楼的空中餐厅。 楼野声音冷沉，“出什么事了？” ？？？ 电话那头，司机有点懵，“老板，桑小姐已经进去了！我亲眼看见她进了大堂的。” 楼野蹙眉。 再打给桑晚，电话响了许久都没人接。 楼野按掉，重新拨了个电话出去，“去查一下，出了什么事？” “是。” 哒哒哒的脚步声响起时。 楼野抬眼看过去。 一道明亮的红色身影款款而来。 “倾姐？” 楼野起身，笑着迎上前，“哪天回来的？没听你说啊！” “想给你个惊喜，所以没事先告诉你！” 明倾温柔的目光落在楼野脸上，“怎么样，惊不惊喜？” “当然。” 楼野笑。 环顾四周，鲜花遍地，像是从米兰空运回来的。 再想起这两天群里那些八卦，楼野兴师动众的做了好多事。 明倾握紧手里的手包，抬眼看向楼野，“阿野，我有事跟你说，现在方便吗？” “方便……” 楼野点头。 眼见明倾笑着上前，伸手拦住她，“倾姐，我们换个地方聊。” 明倾挑眉。 楼野扬了下下巴，转身朝外。 餐厅门外，一直静静候着的经理堆着满脸的笑迎上来拍马，“原来楼少这么费心都是为明小姐准备的啊，可真是……” “眼睛不好就尽早去医院……” 心情不好，楼野冷冷的斜了那经理一眼，“别耽误了治疗时间！” 顿时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经理倏地闭上嘴。 电梯门打开，楼野双手插兜，神色森冷的走了进去。 明倾跟上。 电梯向下停在98楼。 甫一落座，明倾便开门见山，“阿野，你谈恋爱了？” 还要继续，被楼野打断，“倾姐，你要么就像从前一样叫我楼野，要么就换个其他称呼……” 明倾一怔。 楼野勾唇，“我只喜欢我女朋友这么叫我！再说了，万一被她听见，又要吃醋了！” 明倾狭长的眼睛里露出一抹惊诧，“女朋友？” 楼野笑了，“你都知道我谈恋爱了，那跟我谈恋爱的人，不是我女朋友，还能是什么？” “老婆吗？” 斜倚在沙发上，浑身透露出一丝混不吝的纨绔来。 楼野慵懒的笑道：“我倒是想呢，可不是得尊重人家女生的意见嘛。” “阿……楼野！” 明倾一脸不赞成的说道：“可是，楼祖父，还有楼叔叔和家里人，他们不会同意的！” “是我谈恋爱，我结婚！！！” 楼野眸光微眯，心里的不虞直到这一刻才透出来，“倾姐，你要是回国度假呢，我作为弟弟，欢迎你！要是来说教的……” 凌厉的目光冷风一样落在明倾脸上，楼野沉声道：“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明倾神色微惊，语气里说不出的失落，“芳菲她们跟我说你变了，我还不信！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是什么人，我还能不知道吗？可是我没想到，你……” “阿野，我知道你在怪我。当初祖父跟我说联姻，我觉得我比你大，这门婚事不合适，而且我一直拿你当弟弟，所以才拒了。” 浑然不觉楼野因为那声阿野变了脸色。 明倾自顾自的说道：“如果你是怪我，那你要我怎么弥补你，只要你说，我一定做到！可是阿野，那个桑晚，她结婚又离婚，这样的身份，怎么配得上你？更别说，还是那样不堪的家世。” 明倾一脸不理解的问道：“阿野，那个桑晚，到底哪里好？” “她是不如你！” 楼野一句话，明倾眼底闪出一丝星亮。 就见楼野眼里露出一丝恶劣来，“她没你命好，含着金钥匙出生在明家。也没你家世好，没有偌大的一个明家为她撑腰。” “……可怎么办呢？” 语调慵懒，楼野眼神恣意，“我就是爱她爱的要命啊！” 明倾怔住。 第142章 他一定爱惨了她！ 明家在帝都豪门的地位仅次于楼家。 作为家中独女，明倾既是明家大小姐，又是豪门第一千金。 她比楼野大两岁。 豪门宴会里，楼野身边的人见了她都会叫她一声倾姐。 再要么，看着楼家和明家的面子上，叫她一声大小姐。 偌大的帝都豪门，年轻一辈里，明倾几乎算得上是大姐大了。 一别几年，明倾容貌气质更甚从前。 黑色大波浪海藻般散落。 出自名家之手的红色礼服更是为她增色不少。 衬的她本就明艳大气的眉眼优雅从容。 举手投足间尽是大小姐的贵气。 而此刻，明倾看着楼野，目光中满是不解和惋惜。 当初明家老爷子和楼家老爷子提起联姻，明倾第一个念头就是拒绝。 那时的她有个混血男朋友，只不过家里不知道。 况且，就是知道了，肯定也不会同意。 更别说那时的她把楼野当弟弟看。 前脚得知两家长辈有联姻的想法。 后脚明倾就打着接管明家海外分公司的借口出国了。 只是穆芳菲她们说起，她不在帝都的那段时间，楼野格外放纵。 大概是因为她不在帝都，没人约束他了。 另外一个原因，是穆芳菲她们猜的。 楼野对她情根深种。 接受不了被她抛弃，他才放浪形骸。 赛车。 泡吧。 跑马。 …… 可即便是那样放纵的时候，楼野也没玩女人。 直到她跟男朋友分分合合，到头来孑然一身。 明倾才发现。 年少不知弟弟好。 错把渣男当成宝。 是她错了。 果然，她稍微低头放下身段，主动给他打电话。 他很快就回到了从前，一口一个倾姐。 还是记忆里那个帅气张扬的少年。 只是明倾没想到，楼野变了。 不知道是她久居国外，他不想等了。 还是什么别的原因。 一个桑晚，竟然能让他轻易改变心意。 倘若换成别的女人，譬如，那位邵六小姐。 明倾不但不会生气，反而会在国外多留一阵子。 她谈过恋爱，有过别的男人。 那么，楼野也该有恋爱的经历，有过跟女人相处的经验。 等他们将来重逢后在一起，心里也就不会因为对方不是自己自始至终的唯一而失衡。 抑或者耿耿于怀。 果然，楼野带着邵六小姐去米兰看秀，去拍卖会一掷千金。 出双入对，做的全都是情侣该做的事。 可都到了订婚的时候了，楼野还是没过了自己心里那一关。 退婚收场。 他一定爱惨了她！ 原本还打算趁年底，把手头的工作都尽数交接出去。 赶在新年前回来，她可以陪楼野一起跨年。 天时地利人和。 这一次，无论楼野提出怎样的要求。 她都如数答应。 没想到，又是空运鲜花，又是大师手作的首饰。 楼野那阵仗，竟像是要跟桑晚求婚似的。 一面觉得不可能。 就凭桑晚？她怎么配？ 一面又止不住的担心。 连手里刚谈下来的大合作都顾不上了，明倾搭了最早一班飞机赶回了帝都。 明家都没顾上回，第一时间来到这儿。 没想到，得来他这么一句。 他爱她爱的要命！ 怔怔的看着楼野，明倾不信，“阿野，你是故意这么说气我的，是不是？” 楼野蹙眉，一句“脑子有坑也是病”还没骂出口。 手机叮铃铃响起。 看了眼屏幕，楼野起身，一边朝外一边接通电话。 再回来，楼野眉眼不耐，“你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楼野！” 眼见楼野转身要走。 明倾出声唤住，点开手机相册递了过来，“阿野，我是真心为你不值！……你那么好，明明值得更好的！” 楼野低头。 一看就是偷拍的，照片连构图都谈不上。 可即便这样，画面里的桑晚都美的仙女一样。 白色鱼尾礼服在她身上美的出尘脱俗。 相比帝大那时候，桑晚那张脸少了清冷疏离，多了几分轻熟的妩媚。 又因为神色焦急，眉眼间溢出一丝破碎感。 衬着身后大片的雾蓝色夜幕，和身后灯火闪烁的帝景大厦。 氛围感拉满。 唯一的败笔，是她身旁的陆瑾年。 一手拉车门。 一手揽着桑晚的腰。 陆瑾年脸上全是关切和心疼。 不知道，这照片到了江可儿手里，P图大师能不能发挥出她应有的水平，把陆瑾年P掉，P到仿佛从未出现过。 “还有吗？” 双手插兜，丝毫没有伸手接过明倾手机的意思。 楼野问道。 明倾一怔。 楼野勾唇冷笑，“所以呢？就一张照片，你想跟我说什么？” ？？？ “这还不够？” 明倾眼里溢出一丝气愤，“你准备了隆重正式的告白仪式，可你想过，她脚踏两只船，还在跟前夫纠缠不清吗？” “你哪只眼睛看见她脚踏两只船了？” 楼野反问。 明倾一脸无语。 转身要走，再想到一张什么都代表不了的照片就能让明倾找出这样的茬儿来。 楼野驻足，再转身，眸色冰冷，“倾姐，我还愿意叫你一声姐，是看在咱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上。如果你真拿我当弟弟，就把桑晚当你弟妹，好好待她……” 明倾震惊失色。 楼野的话还在继续，“如果不能，那么，以后看到她，麻烦你有多远躲多远。” “她这段时间被泼的脏水已经够多的了！但如果被我知道，有朝一日，她身上的脏水来自于我身边的人，到时候，可就对不住了！” “楼野！！！” 做梦都想不到桑晚一个结婚又离过婚的女人。 在楼野心里的份量已经超过了她这个跟他一起长大的人。 明倾神色愤懑，“桑晚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就这么信她？” “不然呢？” 楼野转身看着明倾，神色好笑，“你会穿着你喜欢的人送你的礼服，在前去赴约已经到楼下的时候，再跟前任纠缠拉扯，只为留下一张照片，证明自己在脚踩两只船吗？” 明倾一怔。 楼野眸光冰冷，“你既然已经提前了解过，知道我在谈恋爱，知道对象是她。那你也应该知道，这段时间她是怎样被人造谣的。” “区区一张什么都证明不了的照片，就想告诉我她不值？” “倾姐……” 楼野脸上又露出了少年时常挂在脸上的那丝恶劣玩味，“这么做，真挺跌份儿的！” 楼野抬脚就走。 身后，明倾怔住，细长的指甲扎进手包。 到底哪里出了错？ 为什么，所有的一切都跟她预想的不一样！！！ 第143章 你一定要在这个时候跟我争吗？ “妈……” 医院太平间。 桑晚目光呆滞的看着病床上额头泛青，俨然睡着了一般的孙月清。 仍旧不敢相信她就这么走了。 “妈，你醒醒啊……” 两脚发软，却强自支撑着走到了床前。 桑晚轻轻的握住孙月清的胳膊，“妈，我来看你了，你醒醒啊……” 一路来太平间的路上，狱警言简意赅的说清了始末。 新入狱的一名女囚犯寻衅滋事，牢房里发生了小规模的打架斗殴事件。 狱警赶到的时候第一时间就进行了处理。 闹哄哄的对峙双方分开来，一众鼻青脸肿的人群外，是后脑撞在洗漱池边角，血流了一地的孙月清。 救护车来的迅速。 可孙月清抬上救护车之前就已经没了气息。 “牢房里有监控，我们已经调取了监控记录……” 狱警在一旁低声说道：“确实是意外！” 意外吗？ 在距离她出狱还有不到10天的时候。 陆瑾年眉心紧蹙。 上前扶住快要站立不稳的桑晚，“晚晚……” 桑晚什么都听不见。 “妈，妈，你醒醒啊……” 轻轻的推着孙月清，可她没有睁开眼，甚至连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发出一丁点变化。 刺骨的凉意从四面八方漫过来，桑晚有种整个人都要被冻住的僵硬木然。 几乎是被陆瑾年禁锢在怀里抱出太平间的。 “妈，妈……” 冰冷的铁门徐徐关上。 桑晚像是回过神来了似的扑上前。 被陆瑾年死死抱住，“晚晚，晚晚，妈刚走，她肯定还没走远。看到你这么伤心，她走都走不安心，你别这样，晚晚……” “我不信！我不信会是意外！” 桑晚死死看向狱警，“我要看监控！” 狱警脸色难看，“好！” 几辆车疾驰驶向女子监狱。 桑晚如愿看到了监控。 正是饭后，距离七点看新闻联播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一群女囚犯相继回到牢房，商量是去媒体室看电视，还是去活动室打乒乓球。 有人提及快到探视时间了，一群思家心切的人纷纷提起了想念的家人。 即将出狱的孙月清神色复杂。 又是激动。 又是担忧。 隔着模糊的屏幕，桑晚能看懂孙月清每一个细微表情的蕴含着的深意。 终于能出狱，能和她团聚了，妈妈当然是开心的。 可是因为桑大炜，妈妈又担心，她们的生活又将陷入和从前一样万劫不复的地步。 她说不定还在想，这段时间的她，不知道被桑大炜勒索了多少回。 还有陆瑾年，陆家…… 她的处境一定很艰难。 不过短短半个月的功夫，妈妈已经没有她上次见她时的好气色。 整个人蜡黄，消瘦，仿佛一阵风吹过去她就要倒了。 桑晚还在定时刷公众号，一旦下次探视时间出来立刻预约最早的那一天去看她。 可没想到，妈妈担心成这样。 “孙姐，快出去跟女儿团聚了，开心吧？” 狱友一脸羡慕。 孙月清笑着点头，脸上的担忧尽数化成了喜悦和期待。 脸盆从门外砸进来的时候，牢房里的人全都被吓了一跳。 再进来的瘦弱女子不由分说的上前开打。 一拳打翻一个。 再一脚踢开一双。 仿佛无差别攻击的恐怖分子。 打斗一触即发。 孙月清一直远远地躲在人群外。 毕竟，距离她出狱只有最后几天了。 可打架的人群像是滚雪团一样挤成一团，孙月清想出门报告，被人群推倒，一头撞在了洗漱台的圆角上。 血迹漫开，孙月清连挣扎都没有就咽了气。 狱警赶来时，孙月清已经闭上了眼。 狱医在抢救。 担架很快抬上来。 大片的红触目惊心。 她就这么失去了最爱的妈妈。 桑晚的眼泪都快要流干了。 陆瑾年指了指监控画面里，那个最先动手的瘦弱女子，“她是谁？” “一周前刚入狱的一个女犯人。肇事逃逸，判了3年。” “这间牢房有人出狱，刚好有个空床位，就安排进去了。没想到会出这事。” “我们正在调查，接下来会做出严厉公正的处罚的！” “……” 你一言我一语，话语间全都是对这桩意外的叹息。 桑晚大脑一片木然。 想回太平间陪妈妈。 还想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监控画面还在脑海里闪烁，妈妈确实是无辜被波及的。 可桑晚不愿相信。 怎么就那么巧呢？ 只剩10天了啊！ 10天后，她就能和妈妈团聚了！ 没有桑大炜。 没有困苦的生活。 晚心公寓宽敞明亮。 白天妈妈可以坐在窗边看太阳升起，抱着2S看电视。 晚上等她到家，她们一起吃饭，一起看窗外的万家灯火。 新年、春节、五一十一…… 那么多的假期，她可以带妈妈出游。 去郊外看枫叶。 去云城吃鲜花饼。 春暖花开的时候，去马尔代夫出国游。 缺失的10年亲情，有漫长的后半辈子，她和妈妈可以慢慢补上。 可妈妈怎么就走了呢？ 意外吗？ 她不信！ “晚晚，我已经让律师接手了！” 轻抚桑晚冰冷的脸颊，陆瑾年沉声道：“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他们给你个交代！” 桑晚怔怔的，她要去陪妈妈。 她还有很多很多话，想跟她说。 一路无言。 堪堪走出监狱大门，桑晚怔住，眼圈泛红的看向前方。 身后，陆瑾年停住脚。 迈巴赫明亮的路灯直冲大门。 车头前，身穿黑色大衣的楼野直起身，大步向前，“桑晚……” 帝景大厦不对外营业的空中餐厅。 盛装出席的桑晚。 电光火石间，仿佛看到了顶楼浪漫唯美的画面，和今晚原本会发生的事。 陆瑾年闪身挡在了桑晚面前。 “让开！” 楼野眉眼森冷。 陆瑾年丝毫不让，“我岳母的事，这些年一直都是我的律师在跟进。这件事，楼少最好别插手！……我会照顾好她的，楼少可以走了！” “你？” 楼野冷笑，“陆瑾年，你确定，桑晚现在想跟你走？你一定要在这个时候跟我争？” 回头去看，桑晚整个人失魂落魄。 一张脸白到一丝血色都没有。 从帝景大厦门口接到她，到医院，再到监狱。 她没跟他说过一句话。 可她却给楼野打过电话。 包括看到楼野后，她虽什么都没说，目光中流露出的脆弱和依赖。 陆瑾年迟疑的功夫。 楼野已经越过他，脱下身上的大衣披在了桑晚身上。 “楼野……” 桑晚的声音都在发抖，“我想去看我妈妈。” “好！” 楼野点头，“我们去看妈妈！” 双拳紧握，陆瑾年眼睁睁看着楼野带走桑晚。 迈巴赫疾驰消失在无尽的夜色里。 第144章 桑晚……我在！ “妈，对不起！” 沙哑的声音回荡在冰冷昏暗的房间里。 抽泣声随之响起，“对不起……” 明明有无数的话想说，可是看到妈妈青白沉寂的面孔。 桑晚的情绪再度崩溃。 除了那句对不起，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如果没有她，很早很早的时候，桑大炜第一次动手的时候，妈妈会不会就已经逃的远远的了。 去到一个桑大炜找不到的地方，开启全新的生活了？ 如果没有她，妈妈就不会忍辱负重，为了给她好的生活，去家政公司做家教，做保姆，什么脏活重活都干，只为了供她上学好好长大。 继而成为陆家的保姆，发生之后的事。 以至于大狱十年后，落得如此下场。 桑晚又想到了前一次见面的时候。 如果那次她就告诉妈妈，她已经跟陆瑾年离婚了。 哪怕桑大炜出现，心里充满了惶恐和担忧。 可妈妈会不会坚强执拗的撑着一口气，想着如今的她只身一人。 她要努力走出那里，出来陪着她。 她们母女二人像从前那样，相依为命？ 可疯子是不按常理出牌的。 想到监控里那个拳打脚踢的疯女人。 桑晚恨得咬牙切齿。 “妈……” 抱着双膝坐在床边，桑晚眼泪横流，“妈……” 一声又一声的妈，道尽了酸楚和思念。 门口的墙边，楼野低垂着头静静的听着。 整个一楼都笼罩在一层冰冷的悲伤里。 安静的等了许久，等到身旁没了声音，连抽泣声都停住的时候。 楼野猛地回头，就见桑晚已经晕倒在孙月清身边。 “来人！” 扬声喊了一句，楼野冲进房间，抱起桑晚去了病房。 已是深夜，静谧的医院里脚步纷至沓来。 楼氏旗下的私人医院。 楼野载着桑晚从郊外赶来的路上，孙月清就被办理完手续转移到了医院。 桑晚再醒来，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水味。 “喵呜……” 卧在她枕头旁的2s立起身伸了个懒腰，复又卧了回来。 脑袋瓜蹭在她脖颈里，偎的更紧。 一瞬间想到了婴儿时期的她就是这样偎在妈妈怀里。 妈妈就是这样心软软的，一天天，一年年，把她养大。 桑晚俯过身，抱着2s，埋在枕头里哭了很久。 再起身走出卧室，客厅里飘着淡淡的香味。 桑晚上前。 楼野转身，“醒了？” 一身米白色家居服，楼野身上穿着她素日常穿的围裙。 炉灶的锅里炖着鸡汤，香味扑鼻。 “我煮了面……” 楼野放下汤勺，过来抱抱桑晚，“吃点东西再哭，好不好？” 总有人跟她说，眼泪解决不了问题。 咬咬牙撑过去，就好了。 可楼野说，吃饱了再哭。 桑晚低头，脸埋在楼野胸口，眼窝热热的点头。 锅里的鸡汤沸腾开，呲呲的压在火苗上。 桑晚直起身。 楼野这才松开她，转身捞面。 简简单单的鸡汤银丝面，味道有点淡。 “面条熟了吗？我怎么感觉有点硬？” “熟了。刚刚好。” “哦，那就好。……汤里就加了一点点盐，上次你炖鸡汤的时候我看你还加了别的，你尝尝看，是不是差好多？” “挺好的。” “一会儿晾凉了，我把鸡肉拆下来，晚点给你熬鸡丝粥。” “嗯。” 原本一点胃口都没有。 可跟楼野这么说着话。 又慢吞吞的吃着。 一碗面，桑晚竟也吃完了大半。 动作慢下来，桑晚抬眼。 楼野面色如常的接了筷子过去，“不想吃就不吃了。” 收了碗筷擦了桌子。 楼野走到桑晚面前， 蹲下身子看她，“你要在客厅待着，我陪你？还是，回卧室，2s陪你？” 桑晚怔怔的。 大脑空落落的。 这会儿的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该做什么。 可是，迫切的需要做一点事，让自己头脑清醒过来。 看着窗外明亮的天色，总觉得她忘了件很重要的事。 可桑晚想不起来。 直到看到远处高耸入云的楼氏大厦。 桑晚想起来了。 “今天周一。” “我帮你请过假了，这几天你在家里好好休息。哪天休息好了，哪天回公司。” “楼野，我的比赛设计图在公司电脑里。” “好，我让杨严发过来。” “那……我去书房待会儿。” “好！” 楼野起身，牵着桑晚的手把她送到书房门口。 桑晚推门。 “桑晚！” 桑晚下意识转身，被楼野抓着胳膊拽进怀里。 知道这会儿说什么都没用。 除非孙月清能死而复活。 楼野紧紧抱着桑晚，侧过头亲了亲她的脸，“桑晚，我在！” 眼底温热漫开，桑晚仰头，绽开一个淡淡的笑容，“我没事的。” 楼野点头，松开她。 关门时，想到那一瞬楼野露出的慌张。 桑晚没锁门，半掩着留了个缝隙。 2s进进出出，原本只有两指宽的门缝一点点敞开。 书桌后，桑晚专注的侧脸在墙上投射出一个隽永宁静的侧影。 楼野眉心紧蹙。 医生说，出现这种意外，或自闭或崩溃都是正常的。 可桑晚只有昨晚面对孙月清时崩溃失控晕倒。 再醒来，平静的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更加令他揪心。 手机嗡嗡的震着。 楼野抬眼看了眼书房里认真绘图的桑晚，走去窗边接电话。 “老大……” 电话那头的声音冰冷坚硬，“伤人的女囚名叫姚慧，年轻的时候是四九街酒吧的陪酒女。后来生了女儿，转行做了鸡头，上个月肇事逃逸，情节恶劣，被判了三年。” “昨晚她寻衅滋事，原因是探视日，她女儿没去。牢房里又聊起了孙月清即将出狱的事，姚慧心气不顺才挑头惹事。孙月清出事确实是意外，甚至推她那一下都不是姚慧推的。” “好，我知道了！” 那段监控，桑晚昏迷的时候，楼野就看过了。 孙月清被推倒的时候，姚慧还在门里拳打脚踢。 两人之间隔了两米多的距离，还隔着好几个人。 非说姚慧是冲着孙月清去的，有点牵强。 更何况，没有理由。 眉头紧蹙，楼野再回头，就见桑晚感应到了似的，抬眼来看他。 不想让她知道他在跟谁打电话。 楼野勾了勾唇。 桑晚收回目光，低头继续绘图。 “那就这样吧。” 楼野吩咐那头，“医院那边，水晶棺到了尽快安置好桑晚妈妈，不要惊扰老人家。” “是！” 那头应声，却迟迟没挂电话。 楼野心里一动，“还有别的发现？” 第145章 天选的牛马命 “老大，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那头迟疑起来。 “说！” “我查了姚慧最近一个月的人际往来和经济情况……” 那头沉声道“姚慧有个16岁的女儿，有白血病，治了三年多了都没好。姚慧出事前将人送到了沧城的私人疗养院，入住的时候只交了一个月的钱，可今天上午，有人交了一年的钱。50万。” 收回不时落在桑晚身上的目光，楼野转身看向昏暗下来的窗外，“谁交的钱？” “交钱的人是四九城夜场的徐三，姚慧的姘头。” 那头说的详细。 楼野知道，下一句话才是关键，“说重点！” “徐三名下有个私人会所，苏宝慧是常客。” 楼野眸光骤缩。 陆正松是孙月清杀的，原因不详。 孙月清在即将出狱的时候死在牢里。 牵涉其中的姚慧，姘头是苏宝慧常去的私人会所的老板。 一个完整的圆环，将三个人串联起来。 看似没什么关系。 可这世上，真的有这么巧合的事？ “继续查！” 冷声交代，楼野压低声音嘱咐那头，“盯紧姚慧！” 电话嗡嗡震起来。 监狱那边打来的。 眉心突突的跳着，楼野挂断电话再接通。 那头疾声汇报道“楼少，姚慧死了！” 楼野心里一沉。 原本只是猜测，可姚慧一死，几乎已经能证实了。 “知道了！” 挂断电话，楼野收起手机，一个人在窗边站了许久，才转身走进厨房。 晚饭吃鸡丝粥。 桑晚吃了小半碗就吃不下去了。 “楼野，我吃饱了！” 桑晚轻声道“我想……去看看妈妈。” “好！” 楼野点头，“那你去换衣服，我换好下来接你。” 桑晚松了口气，“好！” 十多分钟后，迈巴赫在昏暗下来的天色里驶出公寓，疾驰驶向医院。 …… 陆家别墅。 陆瑾年下车的时候就看到了停在门外的白色宝马。 再进门，神色诧异，“妈，你怎么来了？” “你和林朝朝怎么回事？” 看了眼儿童房，苏宝慧压低声音问道“她打电话给我哭了好久，说你把她甩了？” 陆瑾年眉头紧皱，“我跟她是好聚好散，什么甩不甩的？” 说着，陆瑾年沉声道“这段时间，小沐就辛苦你接一下，以后下班我过去你那边吃饭，吃完再带小沐回来。” “好。” 苏宝慧点头，准备要走时，神色迟疑的说道“瑾年，妈手头有点紧，你能再转点钱给我吗？年底公司分红下来，我再给你。” “不用。” 随手打开手机，从手机银行里转了500万给她。 陆瑾年随口问道“妈，你最近都买什么了？怎么开销这么大？” 苏宝慧有公司的股份，每年年底陆瑾年都会让财务准时打给她。 除此之外，年节，生日，陆瑾年都会转钱给她。 按理说，她手里该有上千万的现金的。 可这两个月，不是打牌就是买包包，苏宝慧已经开口要了好几次钱了。 陆瑾年不在乎这点小钱。 可就怕苏宝慧闲来无聊，被什么老年人骗局，抑或者网上盛行的杀猪盘什么的给骗了。 “最近运气不好，输给周太太她们好多。要不是我那些大额基金没到期，我都不会问你要的。” 苏宝慧心虚的看了眼陆瑾年，见他没起疑心，这才安心，“那你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 “妈！” 身后响起陆瑾年迟疑的唤声。 苏宝慧下意识停住。 就见陆瑾年看着她问道“当年，我爸真的是桑晚她妈杀的？” “你……” 声音陡然尖锐。 却在看到儿童房半掩着的门时生生压住。 苏宝慧放轻声音，“不然呢？你当警察都是吃干饭的？……你怎么想起问这件事了？” “桑晚她妈死了！” 苏宝慧眼睛瞪得浑圆，显然吃惊至极。 陆瑾年继续道“昨晚的事。” “她不是，快出来了吗？” 声音里带着一丝惊悚的颤栗，苏宝慧蹙眉，“你跟我说这事儿干嘛？真晦气！……我走了！” 一脸气愤，苏宝慧哒哒哒的转身疾步离去。 身后，陆瑾年眉头紧锁。 白色宝马疾驰驶出别墅区，在刺耳的鸣笛声中回过神来，苏宝慧才发现自己闯了红灯。 堪堪冲过斑马线，苏宝慧把车子停在路边，拨了个电话出去。 “事情办妥了，后患也解决了。别忘了付尾款！” 那头一句话，径直挂了电话。 苏宝慧倏地松了口气。 打从孙月清认罪后，她就放宽心过上了好日子。 十年而已。 桑晚嫁进陆家成了养尊处优的陆太太，哪怕当年的杀人案另有缘由，孙月清出来也不会再追究。 毕竟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她和他们，是利益共同体。 只是苏宝慧没想到，桑晚会跟陆瑾年离婚。 这几个月，苏宝慧吃不好睡不好。 尤其在得知桑晚去探监的时候，她接连几晚从梦中惊醒。 生怕第二天打开门，看到的是警察。 桑晚探监回来，无事发生。 苏宝慧就知道，她肯定没把离婚的事告诉孙月清。 担忧暂时放下，可孙月清出狱近在眼前。 生怕孙月清第一天出狱，得知桑晚离婚，得知她被陆瑾年辜负，第二天就前去警局翻供鸣冤。 她。 陆家。 还有陆氏。 从此以后再无宁日。 苏宝慧这才存了一了百了的心思。 有钱能使鬼推磨。 区区500万，买断一条人命。 换来后半生的高枕无忧。 还是划算的。 定金付出去的那天开始，苏宝慧的头上就悬起了一只靴子。 而这一刻，靴子落地了。 就如同那人告诉她的，一切都是意外。 一命换一命。 扯平了。 从此以后，她都可以安心了。 打了个电话给银行的客户经理，预约了明天上午取300万现金。 苏宝慧再发动着车子，心情便前所未有的舒畅。 孙月清就是贱命一条，活该葬送在陆家。 倒是可惜了桑晚。 无父无母，孤零零一个人，天选的牛马命。 没想到，竟然逃脱了！ 可她又能逃到哪儿去？ 楼少那样的天之骄子，不过玩玩儿罢了。 可她和瑾年生下了陆小沐。 到头来，还不是得跪在瑾年脚边求他收留？ 一想到要不了多久，桑晚就会低眉顺眼的回来，孝敬伺候她更甚从前的卑微。 生日宴那天受的气都能加倍施加给她。 苏宝慧气顺了。 手机叮铃响起。 苏宝慧心头一惊。 再看到屏幕上的“小钟”。 电话还没接通，苏宝慧脸上已然有了笑。 第146章 妈，您放心！ “妈，我结婚了，又离婚了，不过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从来没教过我做饭，可看了那么多遍，也会了，我现在厨艺还不赖呢。……可我甚至没有好好做一顿饭，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小沐是个好孩子，之前……他伤过我的心，但是后来他知道错了，也改了。有时候在街上看到一家三口，我会想，当初提出离婚，我是不是有点自私了，都没为他考虑过。可是妈……如果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 “……如果重来一次，那年的我们也许可以坐上前一趟火车，彻底离开帝都，离开那些苦难。” 平静清浅的声音，仿佛要道尽过往所有的遗憾。 桑晚坐在透明的水晶棺前，看着孙月清安详的像是要睡着的恬静面庞，勾唇笑了笑，“妈，这两天，我一直在想，到底要怎样，才能躲开这所有的坎坷和磨难。” 可后来她才发现。 好像，避无可避。 毕竟不再当老师的孙月清，已经做遍了市面上所有能赚钱的职业。 如果孙月清不做保姆，她也许早就辍学了，哪还能继续上学？ 她做的太好，成了家政公司的金牌保姆，继而被苏宝慧挑中，去了陆家。 如果不做那么好，会不会，就避开了当年那桩事，不会因为杀人坐牢十年了？ 可勤勤恳恳做事本来就是妈妈的个性。 她从来都是要么不做要么做到最好。 根本躲不开。 又或者，在桑大炜第一次动手打人，妈妈决心离开的时候，她不要抱着妈妈的腿大哭，不要那么不懂事的喊“妈妈别走”，让她干脆利落的走了呢？ 会不会好一点？ 似乎也不行。 在火车上找到他们那次，桑大炜根本没打算搭理妈妈。 只一路拽着她去了赌场。 妈妈只要扭头不看她，就能彻底离开帝都，离开桑大炜那个人渣。 可她没有。 她一路跟着去了赌场，还扛了把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砍刀。 从来连鸡都不敢杀，见不得血的妈妈，那天勇猛大力的像是小人书里的孙二娘，前所未有的凶猛彪悍。 她不会丢下她偷生的。 思来想去，桑晚觉得，好像只有一个法子了。 “妈……” 如果做桑晚的妈妈要让她付出这么多的代价。 那么…… “下辈子，你别给我当妈妈了！” 眼睛肿的核桃一样，满脸是泪。 桑晚笑着，伸手去摸孙月清的脸。 却只触到冰冷的水晶棺，“下辈子，换我来当妈妈，换我来护着你，好不好？” 无人回应。 桑晚笑道“……那我就当你答应了！” 脑海里尽是颠沛流离的童年生活里，那些和妈妈在一起的幸福时光。 又想到了楼野说，桑大炜这辈子再也不会出现在她的面前，打扰她往后余生的生活。 桑晚看着孙月清，轻声道“妈，等到了奈何桥，一定记得多找孟婆讨一碗汤喝。” 陪孙月清说了无数想要说的话，桑晚离开时才发现，外面飘飘洒洒的下起了雪。 这一年的秋天仿佛格外短暂。 一转眼就入了冬。 “楼野，明天我想再请一天假。” “好，我跟程婧然说。” “我想去趟墓园……” “我已经……” “楼野，我有钱！这可能，是我能为我妈妈做的最后一件事了，我自己可以！” “好，那我陪你！” 一整夜时睡时醒。 闭上眼，一会儿是老房子的书桌前，她做作业妈妈打毛衣，看她许久不动笔，妈妈探身过来看一眼，然后给她耐心讲题的画面。 一会儿，是妈妈牵着她的手，母女二人奔跑在永无尽头的巷道里，往前看不到尽头，身后有人在追的急迫。 “妈，妈……” 桑晚仿佛陷入了一场醒不来的梦魇。 半夜时分，桑晚发起了高烧。 楼野第一时间就发现了。 量了体温喂了药，又叫了私人医生过来。 临近天亮，桑晚才沉沉睡去。 …… 孙月清下葬的那天，帝都下了第二场雪。 选了西山墓园东南角落里的一块墓地，依山傍水，旁边还有一棵树冠茂盛的松树。 “妈，我现在工作顺利，生活顺心，你别为我担心，我会好好儿的！” “过几天，我再来看你！” “……” 安葬好孙月清，桑晚坐在墓碑前说了好多话。 起身时，一阵清风吹过，墓碑前的雪花打了个转儿，随着清风一起飘远。 桑晚回头，正看到台阶下那道挺拔的背影。 “楼野，走吧！” 桑晚上前。 楼野看了看她不再红肿的眼圈，伸手暖了暖她冰冰凉的耳朵，一路牵着她的手走去路边。 打开副驾车门，热气扑面而来。 楼野拍了拍桑晚的头，“你先暖和会儿，我去跟妈妈说句话，很快回来！” 妈妈。 桑晚抬眼。 楼野像是没觉得这称呼有什么问题。 关上车门，顺着台阶一路走到了孙月清的墓碑前。 “妈，我是楼野，不知道桑晚有没有跟您提过我！” “您的事，我没跟桑晚提。冤有头债有主，等我查清楚，必定给您一个交代，那些心思歹毒害了您的人的，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桑晚……我就不跟她说了！女儿也好女婿也罢，这笔账，算清楚了就行，是谁清算的，不重要，您说呢？” “妈，我会好好爱桑晚的，绝不会再让她受委屈，您放心！” “……” 抬眼看去，只能看到楼野笔直的背影。 和墓碑一角。 不知道他跟妈妈说了什么。 但桑晚大概能猜到。 他肯定会告诉妈妈，说他会好好照顾她，连同妈妈那份儿一起，让她放心。 “楼野，谢谢你！” 楼野回到车里。 桑晚轻声道谢。 楼野挑眉。 想说，你这几天说过的谢谢，比我这么多年听过的加起来都多了。 还想说，跟我不必这么客气。 把冰冷的双手递给她，看着她伸手握住。 楼野将人拽进怀里，“真想谢我？” 桑晚点头，“嗯。” “那……以身相许吧！” 楼野拍了拍桑晚的背，要一个答案，“行吗？” 鼻尖是他身上的冷杉香气。 让人格外安心。 越过车窗，能看到远处的墓碑，和被清风卷起的雪粒。 桑晚轻轻应声，“好……” 迈巴赫调头，疾驰驶离。 几分钟后，黑色奔驰由远及近，停下。 驾驶座里，陆瑾年下车，捧着一束白色小雏菊走进墓园。 第147章 真乖！ “桑姐，早啊！咖啡要吗？” “桑工，去哪儿玩了？十点会议室开个小会……” “……” 桑晚再回到公司已是一周后。 除了销假时程婧然发了条节哀顺变，问她要不要多休息几天。 再就是林启悦问她哪天到公司，她有大瓜跟她分享。 其他人像是都不知道她出了什么事。 桑晚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桑姐！！！” 一进办公室门就看到了桑晚，小白一脸兴奋的扑上来，头上戴着的兔耳朵耳套都没来得及摘。 “桑姐我好想你啊……你不在，我都没有饭搭子了，吃饭都不香了！……桑姐，员工餐厅新开了个小窗口，专门做小馄饨，可好吃了，这大冷天的，就该吃点热乎的汤汤水水，咱们中午去吃吧！” “好！” 好像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桑晚原本沉重的心情一点点轻松起来。 十点的小会，只有即将参赛的十余个人。 以及列会出席的程婧然。 只除了高烧昏睡的那一晚，其他几天，桑晚昼夜颠倒，醒着的时间都泡在书房里。 本来以为自己请假耽误了工作。 没想到开会的时候图纸展开，她的进度反而是最快的。 你来我往，你提问我作答。 一场堪比头脑风暴的小会，开了两个多小时才结束。 程婧然说“今天先到这儿的时候”，每个人都神情兴奋，恨不得这就回去赶工。 会议室门拉开，隐约的饭菜香味和咖啡香气飘进来。 众人这才觉出饿。 桑晚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桌上已经摆好了饭盒和咖啡。 “小白，谢……” “桑姐你可别谢我！” 桑晚的道谢还没谢完，小白就挥了挥手，“总裁办的杨特助送来的！太过分了，竟然抢了我献殷勤的机会！！！” 小白气呼呼。 桑晚笑着，打开饭盒吃饭。 手机叮咚，楼野发来的。 【会开完了？记得吃饭！】 【嗯，正吃呢。】 【真乖！】 一句真乖犹嫌不足，楼野还发了个摸摸头的表情包。 软萌的大脸猫。 摸头的大手。 桑晚看着，心里生出些异样。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楼野再也不叫她姐姐了。 一口一个桑晚。 不是摸摸头，就是强势的把她拢进怀里。 就连桑晚自己，毫无察觉间，仿佛都越来越依赖他了。 明明不久前的半山别墅里，她还母爱泛滥的熬粥做饭，把楼野当弟弟，当小孩子。 可是一转眼，他好像成了她头顶的那把黑骨伞。 为她遮住了很多的风和雨。 曾经以为不可跨越的年龄，像是一下子消失不见。 再没了从前想到姐弟恋三个字就想要躲起来的感觉了。 【在公司吗？】 明明早起一起出门，到地下车库的时候才分开。 可是这会儿，桑晚迫切的想要看到楼野。 【……这个点，我不在公司能在哪？桑晚，你这查岗技术不太熟练啊！】 【那我可以去你办公室吗？】 【？？？】 正看到对话框里那三个问号。 桑晚冷静下来。 想问不行吗？ 还想说，不方便就算了。 电话叮铃铃响起。 不到两点，拉下遮阳窗的办公室里光线昏暗。 可仍旧有人在午休。 桑晚飞快接通电话，声音轻悄，“怎么了？” “密码1119，上来！” 电话那头，楼野沉声说道。 桑晚起身，一路向前走至电梯口，进了总裁专属电梯。 60楼到顶楼，电梯匀速向上。 想到从她冲动问询到这会儿坐在电梯里，不过短短几十秒。 热血上头，莫名有种热恋中的感觉。 桑 晚忽然有点后悔了。 今天之前，她没去过楼野办公室。 可陆氏的总裁办公室她是去过的。 陆瑾年的办公室在走廊尽头，去他办公室会经过秘书办。 哪怕她放轻脚步，从门口走过时，都会有十多道目光齐刷刷的看过来。 让她想无声无息的假装隐身都不行。 可这儿是楼氏。 她和楼野只是私下里相互认可。 秘书处的那些人看到她，会怎么想？ 没等桑晚想好，一会儿遇到杨严或者其他人，她要拿出一个怎样正当的理由。 叮！ 电梯门打开。 桑晚抬眼，正对上楼野明亮含笑的面孔。 “怎么想起上楼找我了？” 楼野伸出手要来牵桑晚。 桑晚躲开他的手，还不忘丢给他一个“你先走”的眼神。 看她这幅偷偷摸摸瓜田李下的慌张表情，楼野眼底笑意更深。 “放心吧，没人！” 楼野握住桑晚的手，牵着她往办公室走，“这一层，就只有我，以后你想来，随时可以来！” “就你自己？” 桑晚一脸惊诧。 目光所及处，宽阔明亮的电梯间仿佛一个大型展览厅。 墙上悬挂着尺寸不一的画。 可走近就会发现，不是收藏的国际名画，而是楼氏出品的建筑图纸和实拍图。 只是桑晚没想到，她送给覃柏川的“森林湾”，也会挂在这儿。 “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我送了嫂子一套海蓝宝首饰，还贿赂了小星星一整套芭比娃娃，川哥才答应把原图给我！” “桑晚……” 楼野从身后拥住桑晚，看着墙上的图纸道“你说吧，你怎么补偿我？” 呃…… 压根没想到覃柏川会那么喜欢森林湾的设计。 更没想到楼野也喜欢，还喜欢到一定要把原图换回来的程度。 桑晚咬唇，一脸为难，“想不到。” 楼野挑眉，眼有不满。 就见桑晚故作沮丧的说道“我都已经以身相许了，我身上，实在没什么其他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了。” 桑晚抬眼看向楼野，“怎么办？” 楼野目光星亮。 那天在墓园外，他要一个以身相许，她那声嗯轻不可闻。 几乎让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这一刻，她是明明白白说清楚了的！ “好像，真没什么办法了……” 眸光含笑，楼野闷笑出声，低头亲了亲桑晚的脸颊。 叮！ 电梯响起，桑晚一怔。 再回头，正看到电梯里并肩而立的容景和杨严。 八目相对，只除了楼野坦然如旧。 桑晚想挖个洞藏起来。 容景怔住。 杨严在短暂的呆滞后，啪的一声按了关门键。 电梯门合上，显示下行。 桑晚像是终于回魂儿了似的，从楼野怀里逃离出来。 脸颊绯红。 电梯里，容景回头看向杨严，明显还没反应过来，“……所以，你早就知道了？” “当然。” 容景脸色轻变。 杨严昂首挺胸，“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从茫茫人海中脱颖而出，被boss捞到楼氏来的？” ？？？ 后知后觉。 容景！！！ 容景明白了。 容景心理平衡了。 第148章 一个亿的身价vs长长久久的寓意 楼野的办公室，风格与半山别墅相似。 进去前还心怀惴惴。 可一进门，桑晚就有种回到家了的感觉。 里间是休息室。 外间是办公室。 立地书架上全都是专业相关的书。 坐在沙发上，和煦的太阳光顺着落地窗照进来，整个人被晒得暖融融的。 仿佛一闭眼就能睡着。 冲了杯咖啡端过来，要递给桑晚时，楼野又收回手，“要不要睡会儿？” “不了……” 桑晚懒洋洋的趴在沙发扶手上，眯着眼晒太阳。 声音都被太阳烤的软软的，带着些慵懒迷糊的细微鼻音，“下午还好多事儿呢。我就是……” 想到上来的初衷，桑晚猛地顿住。 楼野也想起来了。 坐进沙发，将桑晚捞过来抱在怀里，楼野低头亲她，“就是什么？” “就是……” 心底的羞赧像是被太阳晒得钻出泥土的草芽。 桑晚抬眼看着楼野，“突然很想你。” 楼野眸底有笑意漾开。 今天的桑晚像是变了个人。 从前的她像是个核桃，想看见她的心，他又得用力，又得小心。 小心翼翼的敲开她的壳，还得确保没有惊扰她，能看到她柔软的内心一角。 今天，是她主动开口。 说以身相许。 说想他。 冬日暖阳像温柔的轻风，软软落在背上。 楼野心里也软软的。 “嗯，我也想你！” 楼野拢住桑晚，轻抚着她的背，拈起一撮头发在指尖缠绕，“晚上有空吗？有个局，过去坐坐。” 甫一出口楼野就觉得自己失言了。 阳光太暖。 桑晚太甜。 以至于他被这股幸福砸昏了头脑。 孙月清下葬，头七才刚过。 他这个要求实在有些不合时宜。 肩窝一痒。 桑晚点头，“好呀……不过你可能要多等我一会儿，我今天手里事情很多，6点可能忙不完。” “好！” 楼野提起的心缓缓下落，“那你忙完给我发消息，我去车里等你。” “嗯。” 桑晚应声。 …… 晚上的局是穆芳菲组的，叫了楼野江淮等从小一起玩到大的人。 给明倾接风。 明倾已经回来一周了，按从前的惯例，回来当天，抑或者最迟第二天，这接风宴就该安排上了。 可楼野没空。 除了江淮江可儿，还有私下打听过的明倾，没人知道楼野在忙什么。 发微信他不回。 群里艾特他他也像是看不见。 打电话过去，响一声就挂了。 一群人心底嘀咕是不是楼老爷子身体不爽利了，毕竟岁数大了天又冷了。 还没敢大着胆子打听，明老爷子的寿宴上，楼老爷子拄着龙头拐杖，精神矍铄谈笑风生。 这下，一众人更好奇了。 没想到，今天楼野来了。 不过，不是一个人来的。 “约的这什么破地方？” 楼野一进门就吐槽了一句。 众人…… 聚会的地方就是京郊的温泉山庄，楼野自己的地盘。 天气冷，还下着雪。 一群人吃吃喝喝完，睡前还可以去泡个温泉。 从前的冬天，都是这么玩儿的。 没想到，这位爷连自己的地方都嫌弃。 “楼少，我们可……”等你好久了。 穆芳菲的话没说完。 因为楼野压根没搭理她。 自己的大衣都顾不上脱，楼野转身拉进来一个人，伸手去摸她的脸，“冷不冷？” 不是桑晚又是谁？ 桑晚摇头，拍楼野的手，示意她自己可以来。 可楼野不让，非帮她脱了大衣挂起来，这才顾上脱自己的。 包厢c位，明倾脸色轻变。 他们这个圈子，可不是什么人想来就能来的。 就连穆芳菲，都是他哥提过几次。 她又帮着说了话。 楼野点头，穆成峰才敢把人带来。 可今天，楼野连声招呼都没打，就把桑晚带来了。 最关键的是，穆芳菲组这个局之前，在群里说的清楚。 今天是给她接风。 目光落在桑晚那张明明已婚，却依旧明媚绝色的脸上。 明倾再看向楼野，只恨自己没有透视眼。 不能看到他心里去。 明倾很想知道，楼野是故意的，故意找桑晚这么个二婚的女人来打她的脸。 还是，真就像他自己说的，爱桑晚爱的要命。 可桑晚也就那张脸够美够媚。 除此之外，她没看出来她有什么过人之处。 “哥，你可算来了！” 一片静谧中，江淮迎了上去。 走到桑晚身前，压低声音道“嫂子，节哀顺变！” 桑晚一怔。 为那声嫂子。 也为那句节哀顺变。 “我说的！” 楼野出声，揽着桑晚的腰上前，过去坐在了沙发角落。 两人旁若无人的从眼前经过，所到之处，尽是热络的“楼少”“嫂子”。 明倾很想跟自己说，别看，别想。 来日方长，总能看清楚的！ 可目光划过，看清桑晚手腕上戴着的沉香手串时。 明倾依旧变了脸色。 “那不是……” 明倾回头去看江淮，目光问询。 江淮看了一眼，点头确认，“没错，就是那串。” 明倾心里惊起惊涛骇浪。 那块奇楠沉香是那年慈善晚宴的压轴拍品。 原本也就值2000万。 可紫檀匣子的盖子一打开，整个拍卖大厅都弥漫出一股馥郁清爽的香味，挥之不散。 看中那块沉香的人不在少数，她也是其中之一。 价格从500万开始起拍，一路飙到5000万，再没人叫价。 她喜欢至极，出了6000万。 可从头到尾没出过声的楼野一句“一个亿”，将那晚的慈善晚宴推到了高潮。 事后，相熟的人都打趣她，说楼少千金一掷，只为博她一笑。 当时的她既不安又期待。 不安是因为毕竟一个亿，无功不受禄。 她是绝对不会因为一个亿的沉香，就答应楼野，同意两家的联姻。 期待，则是因为那晚的盛名。 明香配美人。 最好的香，自然该她这帝都第一千金所有。 如果能由楼野这个帝都太子爷拍下，送到她手里，那更会成为帝都豪门里的传奇。 她乐得如此。 再之后，得知楼野把那块香送去了江园，请江老雕成99颗珠子的手串。 一个亿的身价。 长长久久的寓意。 楼野像是有执念似的，非要赋予那块沉香不一样的意义。 历时一年，手串雕好了。 而那时她已在国外。 听他们说，那手串被送去桑园，供在了月老的香炉前。 久而久之，成了桑园的镇园之宝。 久到明倾都快要忘记那块奇楠沉香了。 没想到，它出现在了桑晚手上。 回头看去，明暗相接的光线里，楼野凝视桑晚的目光深情又温柔。 明倾紧握酒杯，指甲划过杯壁，滋滋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