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大佬的香香老婆带球跑18年后(穿书)》
1. 第 1 章
大广福综合海鲜市场。
每当晨光破除晨雾的笼罩,市场里便迎来了最为繁忙热闹的时光,空气中弥漫着海水特有的咸香,是饕餮食客们最喜欢来的地方。
早起购买新鲜蔬菜的中年人,成为市场的主力军,整齐划一的摊位,是他们逐一搜索的目标。
其中有个摊位前,早早的排着长队,倒不是说这个摊子上的货品有多么的特别,只不过是摊主的服务口碑很好,又在这里做了十几年的生意,来往买鱼的都喜欢往他这边来。
沈望穿着防水围裙,手持网兜和秤杆,热情招呼着每一位顾客。只见他熟练捞起鲤鱼,称重,杀鱼,清洗打包,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熟练且充满技巧。
最主要的是,他这边买鱼的话,还搭配送葱姜蒜,喜欢吃香菜的顾客,完全可以按照需求,自己朝麻袋里任意抓一把。
这些佐料都是免费的,尤其是香菜。据说是沈望自己种的。
整个综合市场里到处都是买香菜的,也不怎么收钱,然而最稀奇的是,沈望免费给的香菜格外好吃,用来做任何鱼味或海鲜,就是比其他的味道鲜美。
除此之外,沈望本人也充满了一股特殊的神秘气息,每天出门工作都把自己穿得严严实实,根本不像其他鱼铺老板,总喜欢打着赤膊穿围裙,尤其刘海恰好遮挡住眼睛的部分,居然也不显得邋遢,因为露出来的鼻梁又直又挺,嘴巴红彤彤得仿佛涂抹的瑰丽的花汁,说不上的神秘帅气,用下半张脸风靡无数家庭少妇。
所以,沈望的“妙妙精品鱼店”的生意最是兴旺。
尤其有段时间,《狂飙》电视剧火遍大江南北之后,沈望更是成为许多摊贩心目中的明星卖鱼郎,很多人都暗自称呼他“大广福吴彦祖”。
早晨卖出去了将近一百多条鱼。
中午,沈望照例跟附近几个摊位的老板坐在一起吃盒饭。
卖卤猪蹄猪头猪系列的“龅牙朱”和调料铺的宋思聪跟沈望岁数相当,所以混得也最熟,两人以众星拱月的姿势围着人,大声谈笑着今天遇见的奇葩顾客。
龅牙朱忽然转低声音,朝沈望使了眼色,“望哥,你今天的生意是不是又直接碾压隔壁的鲨鱼王?”
市场规划将十几家卖鱼郎的摊位安置在C区,所以沈望附近卖鱼的并非只有他这一家,沈望刚开始辗转来到广市,人生地不熟的,没少被这些同行联手排挤。
十几年的辛苦坚守,使得沈望一点点跟自己过去的敌人融合为一体。
如今大家也不怎么嫉妒他了,毕竟沈望要一个人养女儿,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后来再见到沈望的女儿漂亮得像个精灵似的小仙女。
仙女的爸爸怎么会有人能讨厌呢?
除了所谓的鲨人王张智。
这个张智面冷心硬,逼近190的身材人高马大,站在狭窄的案板前蓦得凸出来很大一块轮廓,杀鱼时手起刀落,跟切瓜切菜一样冷漠。
他跟沈望是出了名的死对头,即使两人的摊子彼此临近,也从来不怎么说话。
沈望完全不嫌弃自己满手的鱼腥气味,往嘴里扒拉两口辣椒炒肉盖饭,淡道,“每天卖多少,我又没去专门数人家的鱼筐,应该差不多吧?”
沈望远远地看了一眼,同样坐在小椅子上吃盒饭的王智。
不知道对方是不是也刚好在看他,沈望刚一抬眼时,对方明显调转了视野,小麦色的脸膛红得异常,一瞧肯定是做贼心虚。
沈望也换了角度,悠闲地翘起二郎腿,“以后聊天聊点有意义的,别整天扯周围人的闲话。”
只吃了几口盒饭里的食物,像是忽然失去了一切欲望,沈望将盒饭摆在桌面,“我现在对挣钱的热情好像没前几年高了,最近连吃饭的兴趣也有所减少,既然有人想争营业额第一的话,就靠自个儿努力去吧。”
语毕,他还意味深长地探了鲨鱼王一眼。
龅牙朱连忙解释说,“望哥,你才不是准备退位让贤了,依我看,你是因为妙妙考上大学,心里落差太大,一时之间难以接受罢了。”
说起女儿沈妙妙。
沈望遮脸的刘海中,竟也透出一丝慈父般的柔情蜜意。
是啊,他的掌上明珠,他的小亲亲,小妙妙~他的宝贝女儿考上京城的大学了,是他一生的骄傲~
沈望内心泛起阵阵甜蜜的涟漪。
龅牙朱补充说明,“妙妙已经走了大半年了吧?学业忙的连寒假都没时间回来陪你,望哥,其实你是寂寞了吧?”
沈望:秒变痛苦脸.JPG
提到沈妙妙放假没有回家,沈望一颗老父亲的心脏扑通扑通直跳,恨不能把京城大学的所有教授捆起来毒打,快点放他的可爱女儿回家!
沈望假装成熟的样子,“不要胡说,妙妙现在学习太忙,放假回不来是正常的,我又不是寂寞了,我真的没有特别想她,我就是更年期到了,我心情不好不想吃饭。”
瞧两个兄弟眯起眼瞧他。
沈望连口舌也结巴起来,“男人也有更年期综合症好吗?你俩再用这种眼神瞧我,我就......我就要生气了!”
龅牙朱性格耿直,一点也不觉得是火上浇油,连声说,“youseeseeyou,分明一脸失落的岳父像,活该你这辈子只能做个岳父,等妙妙将来找了婆家,逢年过节的全在婆家的时候,你不得爬高蹿低的?!”
宋思聪也笑了,“依照望哥对妙妙的宠爱程度,恐怕对未来女婿的挑剔程度,也是恐怖到令人发指的吧?”
两个好友兼死党完全不顾及沈望,你一句我一句的,完全没有看见某人逐渐紧握的双拳。
直到龅牙朱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他这人总是一惊一乍的,想到一件是一件。
“望哥,我想起来了,”他低声说,“张智那小子虽然是你的死对头,可他绝对是看上妙妙了,因为有一次,我看见他瞧着妙妙的脸出神了一秒钟,八成啊,这小子嘴上不讲,心里早把你当作岳父看待了。”
“一个劲儿的还跟你装死敌,其实还不是为了吸引你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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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来好给你一举拿下!”
“哈哈哈~”
沈望紧握的拳头倏然松开,人也开口笑道,“能配上我女儿的家伙还没生出来呢,你们这辈子大概也吃不到我老沈家的红席了。”
晚上11点,大广福市场的大门紧锁。
张智手里拿着车钥匙,疲倦满满地朝黑漆漆的停车场走去,今天的生意很好,不过比起沈望那个摊子还是差出了一大截。
脑海里刚联想到沈望的名字,便直接在眼前勾勒出沈望的全部身形,在虚构的世界里几乎能看清,对方浑身上下紧紧包裹的,唯一能露出的雪白脖颈,纤细得仿佛能用一只手掐住。
又香.艳又涩.情。
昏暗的环境下,忽然刮来一阵妖风,应该说是散发出鱼腥臭气的味道袭来才对,奇怪的是,冥冥中还夹杂着一股令人心醉神迷的香味。
好香,真的好香。
裹挟着人类最舒适的体温,如同春药,连汗液也沁人心脾。
不等张智回过神来,头上已经被狠狠扣住一个破烂鱼筐,随后有人故意绊了他一跤,往他撅起的屁股上使劲踹了几脚。
“啐,垃圾玩意儿,居然敢觊觎我女儿?!”
骂声极小,张智顶着个大鱼筐根本看不清下黑手的是谁。
最主要的是。
张智紧紧捂住自己的裤子,他被刚才那股若有似无的香味迷了心智,现在小智涨成巴掌大,疼得要命,完全爬不起来。
.
沈望高高兴兴地赶回自己在郊区的小破房,那里是他和女儿一起生活了十八年的幸福星球。
沈望回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赶紧冲澡。
他这人有个毛病,不能太激动,更不能出汗,反正是个令人烦恼的秘密。
沈望脱掉衣服站在淋浴器下,雪白的肉.体便完美地呈现出来,他的皮肤又细又白,浑身体毛稀薄,唯一浓郁的地方就是他的头发,又黑又顺。
还有一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眼尾妩媚地挑起,连浓密的睫毛也斜飞着,拉长了眼线,更像是随时随地在勾引人的狐狸精。
沈望一般在外人面前穿得很严实,连眼睛也尽量遮住,就是觉得自己好歹是一个养家糊口男人了,绝对不能让任何人发现。
他其实长得过分好看。
小的时候因为这张脸,差点被人猥.亵。
沈望洗完澡后,顺便清洗了工作服,赤着一双滑溜溜的脚,将湿漉漉的衣服挂在门廊前的晾衣绳上。
他家的排水系统埋在庭院下方,而地表上面是一片碧绿的香菜田,田里的香菜涨势凶猛,现在是凌晨时分,依旧散发出奇异的香味。
再过四个小时,沈望就需要去港口进货,他家的香菜特别揽客,很多客人都交口称赞,讲用了他家种的香菜,海鲜的味道会变得更加鲜美多汁。
沈望闻了闻自己的手腕,又闻了闻香菜田里弥漫的香气,不禁奇怪道,“这些香菜成精了吗?怎么一根根的完全没个菜味儿,香的快跟我一个味儿了!”
2. 第 2 章
沈望每周五晚上都有一次跟女儿连线视频的机会,他原本是每晚都必须要跟女儿通电,知道女儿早午晚餐吃了什么,否则一整夜都睡不香的麻烦个性。
之后有一次,沈妙妙说自己的学业逐渐繁忙,晚上需要在图书馆里嗑书,不能天天陪爸爸聊天。
离家在外的孩子,总是不能深刻体会父母的牵挂。
女儿眨动着灵巧的双眸,朝他露出可爱的微笑。
沈望立刻妥协了。
没办法,他是女儿奴,他认了。
沈望像往常一样洗了澡,一般跟女儿视频的时候,他是不需要放下刘海的,而是随手将湿润的发丝捋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煽情的眼睛。
沈妙妙的微信音乐是一首外国歌曲,沈望耐心听着熟悉的歌曲响了一声,对面居然很快地接听。
比平常都要迅速。
所以沈望在视频中间看见一张可爱的娃娃脸,但不是他可爱的女儿。
对面也看到沈望的脸。
两人面面相觑对视半秒。
娃娃脸女生骤然红起脸,跑开大喊着,“妙妙!!你是不是移情别恋啦!你的手机里有一个超级大帅哥!”
娃娃脸女生大约是遭受了美颜暴击,以至于精神异常亢奋,完全忘记视频正在联通,跑到刚洗完澡出来的沈妙妙面前,抓住对方柔荑不停释放眼底的精光。
“妙妙,你手机里的男人好帅啊!比你男朋友还帅,你是不是移情别恋啦!”
沈妙妙一只手扶住头顶的毛巾,露出来的美人瓜子脸写满困惑。
“你在胡说什么?我和萧诼好好的,你发了什么魔障了?”
娃娃脸女生道,“真的,我以为你在洗澡,对方打来的时候,我看见你给他起的昵称是‘万人迷’,所以我以为是萧诼,想跟他开个玩笑.......”
“万人迷?”沈妙妙一把扯开毛巾,丢在学习桌间,表情瞬间不好道,“你闯祸了,那可是我爸!”
不管娃娃脸女生的错愕,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冲视频中的男人柔柔地喊了一声。
“爸爸,你怎么这个点就打视频过来了?”
不知道自己找男朋友的事情有没有被家长听见,沈妙妙简直快把“心虚”二字贴在脸上。
此时沈望已经将刘海放下来,遮住半截面孔,语气平淡道,“还能因为什么?当然是想我的小公主了呗~”
父女俩的亲昵交谈还没开始。
沈妙妙的视频框内挤过来了三颗好奇的头颅,应该全部是同寝室的舍友,纷纷眨巴眼睛,企图看看能惊得人神魂颠倒的绝世美男子。
娃娃脸首当其冲,挥挥手,“沈叔叔您好,我是妙妙的好舍蜜夏璇。”
“我是王意丹。”
“我是李喻清。”
一屋子四位模样不同的小姑娘,时隔大半年,今天算是第一次在沈望面前露脸。
沈妙妙上大学的地方比较特殊,在京城,是沈望不能去的地方,所以沈妙妙是沈望托朋友送去上学的。
自然,这三位舍友也是第一次面见校花的父亲大人。
尤其是夏璇看得最真切,即使沈望后来采取补救措施,小姑娘对于美男子的记忆已经深深刻进脑海。
就像你永远也不会忘记柏原崇金城武吴彦祖裘德洛抖森玛卡沃伊的脸一样。
小姑娘们都很热情,沈望也不是个不善言谈的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了十多分钟,沈妙妙才终于插上话,打断道,“我爸明早四点就要去港口进海鲜,现在该让他休息了。”
听起来倒是很平常,其实是有点小嫉妒啦。
爸爸今天还没跟她说一句话呢。
不过,沈妙妙高悬的心也缓缓放下,看来爸爸根本没听见夏璇那个大喇叭的叫喊声。
沈望心里顿时甜如蜜,跟叽叽喳喳的小姑娘们道,“抱歉,等下次叔叔去京城,一定请你们去最好的饭馆吃饭。”
夏璇最为热情洋溢,“叔叔,你一定要早点来哦~”
关掉视频。
沈望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男朋友?!!!
沈望揉搓着自己的发酸的嘴角,为了维持体面的假笑,他都快要憋疯了!
女儿肯定没有猜出来自己听见了什么?!
男朋友!!!
他家的小仙女被这个世界上最肮脏无耻低贱的东西给缠上了吗!!!
沈望不停在地面转圈,如同发现好白菜被猪给啃了的吝啬农夫。
会不会听错了?
会不会根本没有男朋友?!
啊!!
沈望一联系起前因后果,例如大学图书馆占座位需要有帮手,还例如每天一通的电话问候也是前几个月改成一周一次的。
还有!他已经大半年没见过女儿了!!
沈望现在完全可以肯定,女儿十之八九是有男朋友了。
不行!绝对不行!
沈望开始翻箱倒柜,找出从来没有使用过的落灰行李箱,丢进去几件常穿的衣裳,还有洗漱用品。
当他掏出隐藏起来的身份证和储蓄卡时。
沈望又气馁了。
不对呀。
他不能返回京城。
他这辈子最恨的人就在京城,否则,自己也不会背井离乡到了广城生活18年。
不行,我不能去京城,万一被那个人遇见了,恐怕要被......
沈望有点退缩了。
不,是明显退缩!
这种强烈的恐惧感和深沉的父爱,一直从沈望的脑海打到胸腔,使得呼吸也变得急促不安,窒.息感不断加强。
最终,沈望决定拖着行李箱往门外走,他在内心跟自己打了个赌,假如是左脚先迈出门槛,就立刻回屋里睡觉,但若是右脚先迈出去,那他必须得去一趟京城。
反正他是做个体生意的,想给自己放假就放假,自由得很!
看着近在咫尺的门槛,沈望条件反射先迈左脚,然而快走到高出一截的门槛时。
居然还是左脚。
左脚!左脚。
他必须要乖乖远离京城,永远不再回到那个人的势力范围。
永远!
沈望完全没有任何平复迹象的脑袋又在苦苦挣扎,晃了一下神,迈出最后一步的瞬间,左脚不小心绊了右脚,踉踉跄跄地抬着右脚出了门。
这......
难道老天爷也认为妙妙绝对找了男朋友?
沈望回首望了一眼门槛,内心不停做着安抚——反正京城那么大,我肯定是遇不见那个人的。
我就去偷偷看一眼。
沈望坐上了前往京城的特快列车。
路途遥远,他吃了睡睡了吃,反倒再看见进京的连绵山脉和山关时,没了最初的恐惧。
沈望做了一个梦。
梦中的妙妙完全不像是刚上大学的模样,有点成熟女性的独特韵味,尤其是腹部圆鼓鼓的,看起来快要生了似的。
......
快要生了!!
沈望在梦里咆哮,“tmd!究竟是谁敢弄大我女儿的肚子!我要阉割了他!!”
只见梦里的沈妙妙气色不佳,灰败着一张脸,根本没有一丝红润的颜色。
她现在躺在一张破草席间,连一张像模像样的床也没有,屋子里更是破败不堪,刺骨的寒潮从漏风的墙壁间钻进来,冻得可怜的女人瑟瑟发抖。
“不不不!”沈望绝望极了,身为疼爱女儿的父亲,他是怎么也无法容忍女儿有一丝丝的不幸。
沈妙妙似乎是想喝水,然而伸长的手完全够不到暖水瓶。
屋子里并不是只有沈妙妙一个人,还有几个男人站在不远处,冷漠无情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其中一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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叼着烟道,“沈妙妙,萧家破产了,你男人欠了那么多钱,他根本不要你,八成现在已经跑路了。”
“我要是你的话,才不会过这种猪狗不如的日子,现在倒是有个路子让你选择。”
“告诉我们,萧诼跑去哪里了?这样我们也好跟鹤先生交待,也可以送你去医院。”
“你看你肚子这么大,总不好把孩子生产在草席上吧?”
畜生!!畜生!!
沈望冲着几个男人的方向拳打脚踢,发现中间隔着气墙似的,完全碰不到。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女儿受苦受难。
沈妙妙这个时候,居然还不愿意出卖萧诼的消息。
沈望气得眦目欲裂,痛不欲生!
直到沈妙妙忽然捂住了滚圆的腹部,单薄的睡裙底下涌出猩红的血水。
她的眼神骤然紧.缩,突如其来的阵痛令人措手不及,也苦不堪言,张开嘴求道,“大哥,行行好,我真的不知道萧诼在哪里,求你们送我去医院,我可能要生产了!”
撕心裂肺的求救声令沈望肝肠寸断。
可是完全不能软化几个男人的善心。
谈话的男人蹲下身,与深陷痛苦的沈妙妙对视,言道,“可以呀,只要你说出萧诼的行踪,你肯定是知道的,沈小姐。”
还有。
“在你为萧诼舍生忘死的时候,萧少爷八成还在其他女人的温柔乡里躲祸,你该知道的,萧少爷的红粉知己可不只有你一个。”
“鹤先生的意思是,只要他离鹤小姐远一点,不要妄图吃着碗里的,占着锅里的,自然不会混到这样惨。”
“甚至连你和孩子也保不住。”
男人拿起沈妙妙沾在鬓角的一缕发丝,多么美丽的女人啊,可惜是个蠢货。
沈望眼睁睁看着沈妙妙的血越流越多,直接将裙角染成一片绯红。
沈妙妙说,“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里,即使我知道,我也不会讲出来的。”
“我爱萧诼,我愿意为萧诼......”
一阵剧痛袭来,沈妙妙疼得昏死过去。
“你们这些王八蛋快送她去医院啊!”沈望朝着空气墙不停挣扎。
完全没有一点作用。
他只能看着女儿慢慢咽下最后一口气。
一个大大的字幕提示浮在半空
【《赤手遮天之狠王归来》第一章完】
什么鬼?!
怎么他女儿在第一章就死了?!
这是什么魔鬼安排?!
沈望的身体越来越轻,仿佛飘到极远的地方,看到了后面的剧情。
怎么一个狗血了得?
差不多就是女儿痴心保护的那个叫萧诼的人,在女儿死了之后,才带着帮手冲过来救人,抱着沈妙妙的尸体哭得像一条野狗。
大概是被沈妙妙的死刺激到了,这个该死的王八蛋开始疯狂开挂,疯狂复仇,最后居然走上人生巅峰,还娶了八个如花似玉的老婆。
其中一个老婆,居然是那个叫鹤小姐的家伙!
沈望从来不爱看网络小说,连电视剧都不怎么喜欢,一心只忙着挣钱养女儿,给沈妙妙最好的生活。
但是现在.......
沈望慢悠悠地睁开眼睛,恍如一梦初醒,眼角还挂着眼泪。
坐在一旁的男学生正在试图唤醒他,可能以为沈望是刘海太长,遮挡住了呼吸,很善良地帮沈望拨开刘海。
无意间,露出那张令人魂牵梦绕的脸庞。
男学生的脸红得像被惊世美貌烫伤了,眼神也痴迷极了,轻声问道,“叔叔,您刚才还好吗?我推了您半天,您好像做噩梦了.......”
沈望的心情正是最差的低谷,尤其看见任何男学生,仿佛都是那个害女儿死在第一章的混球。
冷冰冰淡一句,“我很好看吗?”
“滚!”
3. 第 3 章
京城说大,其实占地面积根本没有广城大,可若说小,又实在片面,毕竟这里作为全国的政政权力中心,自带悠久的历史文化底蕴,无论是经济层面或者文化层面,都是无可替代的。
沈望除了从新闻上看一眼京城十几年来翻天覆地的变化,除此之外,他这个土生土长的京城人,此刻反倒像是一个异客,完全没有一点思念家乡的留恋之情,有的仅是疏离的惆怅。
他现在连京大的校园都进不去!
淦~
京大毕竟是全国数一数二的高等学府,对校园安全管理方面比较严格,没有学生带领的情况下,家属不得擅自进入园区。
沈望尚未大展拳脚,首战直接遭遇滑铁卢,无论他跟校门口的保安人员如何狡辩,对方的态度都十分严苛。
气得沈望怒道,“我要应征保安!”
拦住他的保安居然笑了,“行啊,有大专文凭吗?”
其实两人也是话赶话,互相在抬杠。
沈望大惊,“什么?一个区区大学的保安还要大专文凭?现在高中毕业已经不够格了吗?”
保安哼了一声,“那你有区区的大专毕业证吗?”
沈望瞬间气馁了,假如他当年没有逃跑,也不至于为找工作处处碰一鼻子灰。
两人的对峙正处于白热化,一辆哈雷重机呼啸而过,车上载着一位身姿矫健的骑手,完全没有停车减行的意思,呼啸着钻进了大学校园之内,留下一排呛人的车尾气。
沈望气得跳脚,“你居然放任这种社会败类进去,我规规矩矩纳税十八年,简直属于社会良民,凭什么不让我进去?!”
保安对于那辆摩托车的主人似乎见惯不怪,淡然道,“什么社会败类?人家可是正正经经的大学生,喏,”伸手指了一下管控校门的电子扫描器,“人家佩戴电子学生卡,是咱京大登记在册的大学生。”
沈望平等得讨厌一切奇装异服的家伙,尤其看着电子屏幕里那颗帝王金头颅,愈是晦气道,“假如是这么个鬼火少年来招引我女儿,我非给他狗腿子敲折不可。”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活人还能让尿给憋死?
沈望思来想去,既不可打草惊蛇,还必须要浑水摸鱼,更需要草蛇灰线。
大概他这辈子能记起来的成语,都在此刻瞎胡乱用了。
沈望斥巨资买了一身衣服,找了个僻静的理发店,走进去对老板说,“麻烦给我理一个学生头,越显年轻越好。”
理发店的老板随便瞄一眼他浑身的装扮,完全属于中年人的款式,冷嘲热讽道,“那大叔你应该是走错地方了,咱们这个地方只理发,不整容啊。”
打脸虽然会迟到,但真香从不缺席。
半个小时后。
理发师痴迷地望着镜子中央的美人,虽然他门店小见识浅,不过电视上的明星是见过不少的。
沈望自己也很惊讶。
他大概有十几年没有好好地端详过自己这张白净的面孔。
正如每一个觊觎过他的男人说过。
——都是你的错,假如你不是长得这样好看的话,我原本是一个规规矩矩的人,都怪你勾引我。
沈望摸了摸清爽的发型,从柔顺的发丝间延伸出来的精致脸庞,微微挑起的桃花眼和时刻自然微笑的嘴唇。
仿佛这些年吃的苦全部是假象,他从京城逃亡,包括从那个人身边没命地离开。
......属于他的时间在18年前彻底停止了。
沈望有点嫌弃地侧开脸,他真的讨厌死了自己的这张脸。
年轻的理发师傅则变脸超快,笑眯眯地对沈望道,“之前眼拙了,我还以为你是个大叔呢?同学有微信吗?要不要加个好友?”
沈望用手拽了拽衣领,确认脖子很好地包裹在高领之下,语气淡淡,“我真是一个老大叔,跟你们小孩子之间有鸿沟,还是不需要了吧。”
沈望离开理发店,京城的天气闷热,他在高领衣的外面又套了一件新买的半袖,看起来不是那么奇怪的样子,实际上这样更加热了。
沈望煽动着右手,重新走到京大校门口,这一次保安居然奇迹般没有阻拦他,穿梭在校门里外的学生,纷纷用比阳光更加火辣辣的目光打量着他。
这令沈望不习惯的神经愈发紧绷,不自觉用手遮挡了一下额头,企图用这种方式来遮挡自己的面孔。
恰好有个男生很自然得过来跟他打招呼说,“这位同学,你没什么事情吧?”
沈望的身形原本便纤细,为了养女儿一直十分操劳辛苦,此刻在太阳底下又穿得密不透风,双颊泛起不自然的红晕。
若是平常,沈望一定会跟对方说滚远点。
不过他现在需要有人领路,只好利用一下眼前的小屁孩,压软嗓音说,“我好像迷路了。”
这也难怪,毕竟京大的占地面积大到校园内直通公交车的地步。
前来搭话的男生挺帅,起码属于系草类的存在,主动道,“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是中暑了。”
对吧,毕竟有哪个正常人会在大夏天穿两层衣服?
“居然是迷路了。”帅气男生露出了灿烂的微笑,“我正好可以给你指路。”
沈望一旦失去了留海的遮掩,完全变得像暴露在阳光地里的菟丝子,心虚说,“怎么好意思耽误你的宝贵时间呢?”
心底说:小屁孩,莫挨叔叔那么近。
热情的男生一路上不停搭话,眼睛时不时地黏着沈望,沈望只能假装是颗清纯小白菜,完全看不懂对方流露出来的好感。
——话说现在的男人,已经赤.裸.裸到可以明目张胆对男人放电的程度了吗?
沈望18岁以前一直以捡垃圾为营生手段,为了能留在学校读书,时常沿着十几条街的垃圾箱打转。
还要时常忍受亲戚家小孩的暴力和骚扰。
那个时候,唯一能支持他没有辍学的动力,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考进大学校园里,感受不一样的文化气息。
那个时候......
那个人还亲口说过,他会带着自己去看不一样的世界,感受不一样的人生。
到头来。
那个人也不过是像其他人一样,只是贪图他的美貌,贪图他的身子。
只是想狠狠操.他罢了。
.
“爵爷,您喝醉了,我来扶您到总统套房休息吧。”
一位美艳动人的女明星,毕恭毕敬地站在沙发旁,以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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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产生聒噪感的柔软嗓音,小声提醒着。
坐在意大利定制专座的男人身量高大伟岸,单手微扶着刀削般犀利的面颊,宛若幽暗海底传来的寒凉声音,略带危险道。
“其他人呢?”
今天原本属于商业应酬,鹤爵作为今天的特邀嘉宾,被合作商邀请到了私人岛屿上赴宴。
宴会搞得相当隆重,除了商圈里响当当的人物之外,还有不少当红的影后影帝前来助兴。
之前还热热闹闹的场面,一瞧鹤爵这位大爷有点醉了,坐在沙发间闭目养神。
所有人立刻不约而同地撤了出去,避免吵扰到这位大爷休息。
唯独留下早已经安排好的影后苏蓉蓉,由她来伺候鹤爵。
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的两件事。
鹤爵是整个商圈内不容反抗的金融贵胄,更是不近男女之色的“京门佛子”。
之所以留下苏蓉蓉,也是因为苏蓉蓉干净,还没伺候过任何资本,即使在大染缸似的娱乐圈,也一直白璧无瑕。
所有人都觉得,鹤爵是喜欢干净的。
连苏蓉蓉自己也觉得是这样,所以捧她的资本一直只给资源,而不随便沾染这个女人,也只是为了培养出一个更为干净高级的玩物,最终拿来孝敬给鹤爵。
鹤爵长得俊美无俦,又冷感禁欲,不要说一个区区影后了,但凡是京城社交圈里的俊男靓女,试问有哪一个不想爬上他的大床?
苏蓉蓉一边小心地应付着京城大佬,一边谨慎地打量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说只是为了更好的资源,肯定是占大多数原因的,但从鹤爵这个男人的一切外在条件来讲。
没有人会不觊觎又帅又有钱,还有能震得华国经济抖一抖的男人。
她小心翼翼地衡量着男人的心理,却完全看不出男人对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态度。
满意,或者不满意。
苏蓉蓉谨慎地又抛出了试探,“爵爷,总统套房里有准备好的解酒汤,我扶您去喝一小盅吧?”
鹤爵从小接受的培养,就是360度无死角地管理自己的微表情,不使任何人能瞧出他的喜好与厌恶,成功与失败,欣喜或颓废。
有些人对于面瘫脸有种自然而然地嘲讽,但实际上面瘫脸却是最容易隐瞒真实想法的虚伪利器。
鹤爵眉眼不改一丝弧度,淡淡道,“去把我的秘书叫来。”
言下之意,非常明白。
暗示的拒绝令新晋影后感到前所未有的震惊,苏蓉蓉最引以为豪的身材与容貌。
还有她的干净。
在一秒不到的时间内,被否定得一无是处。
苏蓉蓉几乎是不服输地又说了一句,“爵爷,我.......”
鹤爵的酒量极深,他的假寐也不过是一种考量的手段。
起身道,“不必做自我介绍了,下一秒我就会忘了你叫什么。”
鹤爵在女人的震怒中,优雅地走出大门,保镖们顷刻拥来,将主人前后围住。
他的私人秘书这才匆匆赶来,是有人故意绊住了他的脚步。
鹤爵也没有必要听他的解释,冷不丁将人抛在身后道。
“去跟绊住你的人讲,准备破产吧。”
4. 第 4 章
沈望的第一个目标并非是来找沈妙妙的,他对那个男朋友的名字更加刻骨铭心。
萧诼。
这本书里的第一男主角。
假如不是沈望对女儿惨死的情节充满了强烈的悲愤,其实他倒真希望所处的环境只是普普通通的世界。
......
主要是在他身上发生了极多不合理的事情,所以沈望接受现实的速度也格外快一点。
这就是一本狗血叠加的破书!否则他也不可能这样!或者那样!
他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绝对不可能被酿酿酱酱之后,居然怀......!!
沈望对陪着自己逛校园的男生露出些微笑,对方立刻心荡神驰,双目放光。
沈望尝试一问,“咱们京大是不是有个叫萧诼的男生?”
男生的心猿意马立刻化为乌有,有点垂头丧气说,“京大最夺目的萧少爷,试问有谁能不认识,谁能不知道呢......难道你也是来找他的?”
男生问话的时候,明显带着浓重的失落感,仿佛即将充满希望的泡沫被人轻易击碎,完美无缺的命中邂逅惨遭横刀夺爱。
沈望知道自己的脸蛋是有些魔性的,关键在于他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豆芽菜了,也能在同性赤.果.果的示好中恰如其分地利用对方。
沈望问,“为什么你叫萧诼萧少爷?”
故事剧情不应该是这样吧?
假如萧诼是有钱人家的少爷,那他家的宝贝女儿根本不会沦落到去住简陋的草棚吧?
那男生闻言,有点意外,也有点惊喜,原来面前的美人根本不认识萧诼嘛,哈哈。
“你真可爱,”男生居然面对着三十几岁的老大叔说可爱,“萧诼背后仰仗的可是大名鼎鼎的萧家,据说咱们京大的一半建筑,都是萧家投资建设的。”
沈望开始糊涂了,既然姓萧的如此有钱,为什么会在开始那一章混得那么惨?
不由呐呐,“看来这小子是仗着家里财大气粗,才把妙妙给骗了。”
妙妙?
男生惊讶问,“你说的是校花沈妙妙吗?”男生的表情像没洗干净的掉色盘,瞬间又糊成一团,比刚才更加颓败。
“沈妙妙和萧诼是京大公认的一对儿,我劝你还是尽早放弃吧。”
听口气,看来这小子原本还觊觎过我的宝贝女儿?!
沈望打听到了基本信息,就跟对方分开了。
男生本来还打算要加沈望的微信来着,沈望利用完他根本是拔掉无情,转头就走。
沈望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傻乎乎的捡垃圾小破孩了,二十几年的生活教会了他很多经验。
例如守株待兔。
沈望在京大附近的酒店暂时住下,每天出入校园打扮得像个青春洋溢的大学生,顺便偷摸地到沈妙妙的宿舍附近蹲点。
沈妙妙就读的是汉语言文学,小仙女从小学习好,沈望也希望女儿未来能在大公司里就业,避免风吹日晒。
这个专业的美女很多,来往女生宿舍楼的女生统一的窈窕淑女,不过还是能在一众美女里最先看见沈妙妙的靓丽身影。
沈妙妙长相集合沈望的优点——肤白貌美、星眸朱唇、蜂腰长腿。
蹲守一周。
沈望临近晚上九点钟,终于蹲守到前来接沈妙妙的所谓男朋友。
假如在沈望心目中,给所有未来女婿排名的话,最次也得书香门第家的知识分子。
万没想到,所谓的龙傲天男主,居然是一个染着一头帝王金的区区黄毛?!
沈望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黄毛了,当然也平等得讨厌赤橙白绿青蓝紫毛,总之一切看起来像地痞流氓的家伙,绝对不在他能接受的名单之内。
萧诼骑着价值几百万的哈雷摩托车,拉风十足得停驻在女生宿舍楼下,一多半的宿舍瞬间窗明灯亮,无数颗洒满粉红桃心的脑袋堆在窗口,只为一睹萧诼的绝世风采。
沈望自己本身就是个绝世大美人,所以对于男人究竟是英俊,还是酷帅,或者优雅不羁完全划分不出来。
依他看,这个所谓的男主长得也就一般般吧。
一般般的男主潇洒地依靠在重机旁,一般般的长腿宛若两根修挺的竹,还有一般般的精瘦的腰肌和宽阔的肩膀,单是往那里一摆,堪比电视节目中很一般的明星。
女炮灰沈妙妙很快就从宿舍楼里跑出来,接受无数艳羡嫉妒恨的目光,跟男主萧诼亲密地搂在一起。
沈望:“!!!!!”
我养的天鹅被癞皮狗给叼住了!
沈望双目流淌出灼热的火苗,恨不得把叫萧诼的家伙点火焚了,假如手里有一把宰鱼刀的话,他也能毫不眨眼,给这小子点颜色瞧瞧。
萧诼虽是个有钱的财阀子弟,对沈妙妙却十分上心,大手摸了摸女生柔顺的发丝,低沉着嗓音说,“学习学累了?带你出去放松一下,嗯?”
沈妙妙点头接过头盔,自然而然地跨坐在摩托车后座,伸出双臂抱住男主的腰,俩人仿若无人之境,一脚油门跑得轰轰烈烈。
沈望眼睁睁看着女儿被黄毛拐走了,视觉冲击比脑海中最残酷的臆想还要残酷。
沈望:“!!!”
他妈的!
其他人都是纷纷流露出羡慕的声音。
只有沈望忍不住冲摩托车尾气大喊着,“注意交通安全啊!死黄毛!”
与此同时。
京城某高档俱乐部里。
一位妙龄少女不停地缠着男人,撒娇道,“小叔叔,小叔叔,你就帮我这一次嘛!我是真的喜欢萧诼,萧家马上也要给萧诼挑未婚妻的人选了,我是真的想跟他结婚嘛~”
鹤爵即使身处高档娱乐场所内,依旧打开私人电脑处理公务,双手在键盘间流畅地敲击着字符,假若这双保养得宜的手指敲击的是钢琴琴键,此刻流淌而出的乐曲也是悦耳动人的。
鹤爵抽空说了一声,“萧家?什么萧家?”
鹤若妍完全大吃一惊,凑近亲小叔的身边,不停暗示说,“小叔叔您是忙糊涂了吧?京城萧家您能不清楚吗?”
重点提示,“华盛建筑啊,京城最大的建筑公司,华盛啊!”
鹤爵一眼不抬,继续手里的工作,“你的婚事应该找你爸爸做主,我无能为力。”
“您胡说!”鹤若妍嘟囔着嘴插嘴,“有谁不知道,咱们鹤家上下只有小叔叔您的话最有威严,连我爸,大伯二伯他们也都得为您是从。”
鹤若妍的马屁拍得自以为是。
她是鹤爵唯一的亲侄女,整个鹤家只有她这么一个养尊处优的小公主。
小叔叔对她也是极其宠爱的。
鹤爵淡笑一声,算是迎了侄女的赞誉,敲击键盘的双手微微一顿,能看到屏幕间的荧光,将十根匀称的指骨笼罩得骨节分明。
鹤爵说,“我先办公,你出去一阵。”
并不理睬侄女的苦苦哀求,而是叫人立刻离开。
鹤若妍噘着嘴,还想再继续求几句,可是联想到她这个小叔叔属于工作狂魔,只要忙起来的瞬间,周围是不可以有任何响声的。
VIP包厢内前一秒的热闹非凡,也是在鹤爵打开笔电的瞬间,立刻变作悄无声息的。
“今天可是我的生日啊~”
鹤若妍小声地嘀咕,完全不敢发出一丁点儿的声响,只是做了口型,便嘟囔着悄声离开。
她这个小叔叔平常是很宠溺她的,除了在工作的时候。
鹤若妍关好门,VIP包厢外安静如鸡站着几十个前来庆生的人,有的抱着香槟,有的穿着兔女郎服装,有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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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合力抱着巨大的生日蛋糕,上面的蜡烛已经快燃烧到尾巴了。
鹤若妍一跺脚,气道,“都在这里傻愣着做什么!难道这海天世界里只有一个VIP包厢?!!”
被鹤家的小公主一提醒,门口发怔的家伙们才出声应承说,“对对对,我们换另外一间包厢就好。”
人群里有七八个富家少爷,都是平常追求鹤若妍的情敌,凑过来连声哄道,“妍妍不生气,我们重新给你订一个蛋糕,咱们重新吹蜡烛许愿。”
于是一群人如众星拱月一般,将鹤若妍拥簇着,从走廊这头缓缓走向另一个包厢。
正当服务生要打开包厢门时。
鹤若妍居然看到了朝思暮想的身影,一瞬间变得激动道,“萧诼!”
我就知道你记得我的生日宴会!
后一句话完全没机会讲出口。
鹤若妍又看见了另一个,令她恨得牙痒痒的身影。
沈妙妙穿着洁白无瑕的连衣裙,掐得小腰细细的,一张脸孔细腻红润,美艳又纯洁,被萧诼拉着手出现在走廊入口,吸引了无数男女的争相观望。
沈妙妙是认识鹤若妍的,两人不但喜欢同一个男人,也是同系同级的同学。
沈妙妙一瞧对方身后的大蛋糕,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径自停住脚不愿再往前走一步,对牵着自己的人问道,“你是带我来参加生日宴会的?”
萧诼也停下脚步,拉住女朋友的手转为搂腰,言辞清冽道,“怎么可能,我除了你的生日,怎么可能随便记住其他女人的生日?”
两人的交谈声其实并不大,反倒让迎面而来的鹤若妍听得真真切切。
萧诼一直没瞧上过她,这令备受万千宠爱的鹤家小公主十分受挫。
尤其是此时此刻,简直受挫至极,堪称奇耻大辱。
鹤若妍的面子一时挂不住,尤其追求她的几个少爷都知道,小公主心里的白马王子是谁。
所有的一切尴尬叠加起来,令鹤若妍堪称奇耻大辱,不由环顾四周,一把抄起打开了木塞的香槟酒瓶,笔直得要冲向沈妙妙的方向。
适时,VIP包厢的房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具颀长又冷酷的身影。
距离不算太远。
鹤爵低声说了句,“鹤若妍,过来。”
声线沉冷,仿若洞悉了一切的从容与镇定,缓慢释放出定身魔法。
鹤若妍立刻不敢乱动了,可是内心又禁不住所遭受的委屈,不停跺脚发泄着。
沈妙妙跟鹤若妍之间的矛盾不仅仅是围绕着萧诼进行的,比身材,比美貌,比成绩,比人缘,比什么都是出类拔萃超出一大截。
沈妙妙原本以为今天要跟鹤若妍狭路相逢了。
孰知......
沈妙妙隔着一群人,远远地与鹤爵对望了一眼,冥冥中觉得有点熟悉和亲切。
鹤爵也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反倒没什么太大感觉似的,转身要走。
萧诼竟然吃醋道,“妙妙,你看什么野男人......”
沈妙妙的手机却意外响了起来,是她给爸爸单独设置的铃声。
沈妙妙快速接起电话,连男朋友讲了什么吃酸捻醋的话也没听清,只听见沈望从电话里讲。
“妙妙,我住院了,就在你们京大最近的附属医院。”
沈妙妙一把推开凑过来的萧诼,十分焦急道,“我先走了,我爸住院了。”
一点也没有留下来的意思,扭头就跑。
她这句话,反倒令准备进屋的鹤爵顿了顿脚,又倒退半步,冷冰冰地眯起眼看了一下女生的背影。
其实说白了。
并不是女生引起了他的注意。
应该说电话里隐隐约约的声音勾起了鹤爵的注意。
这是怎么回事?
5. 第 5 章
萧诼陪着沈妙妙赶往了附属医院,临到门口时,沈妙妙告诉男朋友不用再往前走了。
萧诼算是少爷堆里最桀骜不驯的一个,听到对方的话,第一反应是女朋友害羞了,暂时还不打算让见家长的意思。
沈妙妙自然有自己的考虑,萧诼也尊重了她的意思,转头骑车走了。
沈妙妙整理了一下发丝和裙摆,慌慌张张跑向医院方向。
哪知亲爹沈望并没有躺在医院的病床,而是穿着青春感十足的衣裳,站在层层台阶之上。
沈妙妙是从小看见过最真实的沈望长大的,即使知道爸爸的容貌昳丽,依旧被男人极其新鲜又年轻的样子深深陶醉。
——我爸爸长得真帅!
沈望为了养活她长大,经历了多少辛酸甘苦,作为女儿,沈妙妙是最深有体会的。
于是喊道,“爸爸,你不是说自己出了事故,难道你不是应该躺在医院里吗?你怎么.......”
沈望极少对她发火,更没有任何牢骚。
父女连心。
沈妙妙冥冥中感知到父亲现在应该是生气了,一双斜飞的长眸子仅仅蹙着,愠怒之外含着三分妩媚。
沈望说,“我根本没有生病,我其实是专程从广城过来,突然袭击你一下的。”
沈妙妙噗嗤笑了,父女俩颜值都颇高,一颦一笑异常吸人眼球。
“爸爸,你真是吓死我了,”沈妙妙绝对不是弄虚作假,用手拍抚着胸口的忐忑,“我知道你出意外的时候,都快要哭出来了。”
沈望瞧着妙龄多姿的女儿,第一次摆出严肃的面孔,拿出父亲应该有的威严,用鼻腔轻哼了一声。
“刚才送你过来的家伙是谁?不要欺骗我,我可是一双眼睛看得真真切切的,每天凌晨四点钟我去码头进货,谁都别想拿死鱼死虾糊弄我。”
沈妙妙居然一点也不紧张,若是别人家的女儿被父亲盘问,肯定是要紧张得要命。
而沈妙妙不同。
她搭手搀住沈望的手臂,用惯有的撒娇手法摇了摇,轻声笑道,“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爸爸不用在意他。”
怎么可能不在意呢?!
沈望心底早已经排山倒海起来。
女儿不承认男朋友的存在,他就不能借机发飙了?如果不能借机发飙,他就不能一哭二闹三上吊,逼着两人趁早分手了?!
小贼丫头。
沈望拿出小摊贩应有的精明,反问道,“现在都已经快十二点了,你为什么还跟其他人在一起?你们大学的管理应该是很严格的,起码十点钟就要锁宿舍楼门了吧?”
沈妙妙自然而然说,“宿舍门确实早已经锁了,我这不是担心爸爸,才专程请假出来见你的嘛~”
沈妙妙的机智是大广福海鲜市场里公认的,否则不会所有摊贩都喜欢这个精灵鬼丫头。
此刻小丫头片子缠住沈望的手臂,反而先发制人问,“爸爸你究竟是什么时候偷偷跑来京城的呀?我记得你跟我讲,这辈子都没有办法迈进京城一步的?”
还有,“爸爸你究竟是想考验我什么呀?”
“你瞧瞧我,一没有浓妆艳抹,二没有抽烟酗酒,三也没有夜不归宿,爸爸你究竟是对我哪里不够放心呀?”
“还专门花几千块,千里迢迢地跑来探我的风,哼,你可真是太狡猾了,而且对我也不够信任。”
还有还有,“爸爸,你怎么突然改变形象了?把自己弄得和18岁大学生一样,不过这样很好看,只是你突然往年轻了打扮.......”
沈妙妙的眼珠微微荡漾,“总不会是准备给我找一个新妈妈,故意来探我的口风吧?”
沈望:“......”竟无语凝噎。
小家伙从小是格外聪慧一点的,也没想过她这机灵的脑袋和伶牙俐齿的口才,究竟是出自于谁的基因。
沈望只记得跟自己共同造人的家伙,安静且沉寂,脑子是绝对很好使的。
自己考27分的时候,对方随便学习一下,就能考满分。
沈望只能红着脸应付说,“哪哪哪......哪里来的新妈妈?我一辈子只要有你就够了。”
沈妙妙趁机抱在沈望的腰身,“好啊,那我也只要爸爸,其他人都不要。”
沈望一夜无眠。
他思考的事情委实太多。
例如女儿为什么能扭转乾坤,将他的话题死死压制?
——一定是随了那个人。
为什么提到萧诼,女儿脸色一点少女应有的羞赧红晕都没有?
——一定是随了那个人!
为什么他这么聪明的女儿,看起来也不怎像恋爱脑的样子,宁可撒谎也要隐瞒萧诼的存在?最后还为了该死的男主,惨死在第一章?
......
这似乎赖不到那个人的头上。
沈望接下来的几天,每天都有沈妙妙的陪伴,沈妙妙不仅亲自带着他四处游玩,还将宿舍的三个舍友介绍给他。
当然,沈望为了不引起少女们的惊声尖叫,专门全程佩戴口罩,谨防夏璇这个小妮子叫破喉咙。
被女儿缠住的几天,完全没有再看见萧诼一眼。
沈望很失望。
他这次来是跟女儿摊牌的,即使不能把女儿从男主身边抢过来,起码也得敲敲男主的边鼓,叫对方离女儿远一点。
老父亲的心啊。
沈望以不打扰女儿学习为借口,假装说自己想在京城里逛一逛。
沈妙妙的学业确实紧张,于是给沈望下载了一个当地用的APP,上面吃喝玩乐一应俱全,包教包会后才去教学楼上课。
沈望不好从女儿这找到突破口,只能另辟蹊径。
大不了就是坏人由他一个人来做呗。
沈望跟沈妙妙的三个舍友分别加了好友,尤其是夏璇,这个孩子一口一个帅叔叔叫他,应该算是个热情洋溢的好孩子。
于是沈望私底下跟夏璇通了电话。
夏璇这个孩子直心肠,为人热情,言无不尽,沈望大概绕到了萧诼的话题上,人家孩子一点就透,连声说道,“叔叔你不会反对妙妙找对象吧?”
沈望摸了摸脖颈间的高领,确保自己没有心虚出汗,假装开明道,“我怎么可能会是那种封建思想的人?只要姓萧的小子对妙妙好......”
缺心眼的夏璇哪知是哄人的,最主要夏璇被沈望的美艳暴击过,觉得长得那么美的人是绝对没有任何心眼子的,真诚道,“萧诼长得那么帅,肯定对妙妙是真心的,我发誓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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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的极品帅哥,绝对是真心实意爱妙妙的!”
沈望:......好吧,这孩子看脸。
夏璇接下来还谈了不少萧诼的好话,例如萧诼在告白那天,开着一辆卡车进来,当卡车门打开的瞬间,里面飞出了长千上万的桃心红气球。
萧诼甚至还在京大里捐了一座雕塑,用来纪念沈妙妙接受他的日子。
萧诼还......
沈望越听越不靠谱,这破烂狗血小说世界,全是编出来哄骗纯情小姑娘的吧?
其实这些酸倒牙的举动,沈望也并不觉得可怕,唯一令他感到可怕的地方在于。
萧诼家财力雄厚,并且非比寻常。假若对方仅仅是一个鬼火少年,可能沈望冲过去给个大逼兜,也能破坏这段孽缘。
现在的情况是,明显敌强我弱。
真的闹起来,自己绝对落在下乘。
可是!!!
沈望又绝对绝对不甘心!
凭什么他的女儿死在第一章,这个该死的男主在后面狂开金手指,还娶了八个老婆,享受人间极致的幸福!!
这个世界没有法律吗?居然能娶这么多老婆!!
......
老婆。
对了。
沈望亲自看了不少剧情提示,尤其是针对这个半路女婿的庞大后宫,里面的女人各个如花似玉,家财万贯,背景雄厚,全部的铺垫都是为了帮助男主与本书第一大反派人物的巅峰对决。
本书第一大反派叫......
沈望有点记不太清了,不过这个反派的侄女似乎也背叛家族,最后强行加入了男主的老婆队。
似乎是叫......鹤......鹤......
沈望在想起这个独特的姓氏时,前一秒还处于平静之中,后一秒,前所未有的恐慌彻底袭来。
姓鹤!!
tmd为什么姓鹤!华国姓氏那么多,为什么偏偏姓鹤!
他这辈子,最不愿意见到的,就是任何一个姓鹤的人!
沈望浑身不停地颤抖,包括他的全部感知力都在一个瞬间被魔力摄住似的,人虽然在往马路对面慢慢走着,魂魄已经逐渐僵化,甚至飘散出去,徒留一具空荡荡的躯壳。
“嘎吱!!”车轮胎重重地与地面发生的摩擦声刺破耳膜。
沈望潜意识里有危险靠近,然而当他真正反应着是被车子擦了一下的瞬间,人已经应声倒地,沉重地撞击向地面。
开车的司机经验老道,在沈望没头没脑冲出马路的瞬间紧急打了方向盘。
应该是没有撞到,但绝对是蹭到了的尴尬角度。
迈巴赫紧急刹车后,从驾驶室匆匆忙忙地走下来司机的身影,只听他说,“鹤爷,这边我来处理,您稍微等我一下。”
大白天的,在马路上横冲直闯,尤其还是朝着名车下手。
司机八成以为是个碰瓷的家伙。
沈望绝对是魂不附体的样子,胳膊隐隐发疼,坐在地面茫然地仰望着四周。
直到一双擦拭锃亮的纯黑稳重地落在地面,看起来十分高级,称得路面也显得朴素且廉价。
被称作鹤爷的人缓道,“我搭乘后面的车,无论如何,先载人去医院检查一下。”
6. 第 6 章
沈望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道令人心惊胆寒的低沉声线。
即使过去了18年有余,寒冬腊月结起的冰层,一点一滴记录着寒冷的次数。
听到对方说会去坐后面的下一辆车。
沈望几乎是本能地与司机摆手,示意根本没什么关系,完全不用理睬他这边。
踉跄着从地面爬起来,转身要离开车祸现场,多一秒都不愿意耽搁,生怕被对方识破。
鹤爵原本并不打算到京大的,奈何他三嫂央求说鹤若妍的关系,希望他能前往京大的校董会,与校董们一起共进晚餐。
鹤家人丁兴旺,鹤爵头上有四个哥哥,他是家里的老幺,这四个哥哥都早已成家,生的也都是儿子居多,仿佛捅了儿子窝似的,只有一个鹤若妍是女孩子,从小被独宠惯了。
如今鹤家的掌权人是鹤爵,假若鹤爵能赏这个脸的话,鹤若妍在京大所能获得的优待,恐怕是无人能及的。
所以出事故的瞬间,鹤爵的反应并不是嫌麻烦,而是恰恰好。
他从不为任何人的事情奔波,更不为任何人的恳求而牺牲自己的宝贵时间。
从来没有一个人,值得他格外侧目关注。
鹤爵也没仔细看碰瓷的人,不过是想要钱罢了,凡是能用钱打发的人,都不需要他插手。
所以鹤爵转了身,跟在迈巴赫后面的保镖车已经停下,下车的保镖对他毕恭毕敬。
只是区区一刹那。
鹤爵冥冥中嗅到了一点微乎其微的香味。
这极其不科学。
他已经丧失味觉和嗅觉许多年,对于鹤爵来讲,人生的意味仅仅是靠权利征伐所带来的短暂刺激。
什么这么香?
鹤爵冷不丁往回走了几步,正与爬起来要躲的沈望对上眼睛。
不知是谁启动了时间大法,又不知是谁冲撞了对方趁机的回忆,或者两人都有意忽略掉彼此过往,又或者两人适才想起些什么。
可以说沈望的丧气和鹤爵的恍然相得益彰。
沈望思忖得极快,无论过去多少年,他拥有了多少的能量与勇气,在面对眼前这个人时,永远有一种无法挣脱的无能为力。
所以沈望几乎自我麻痹地想——我现在老了,搞不好对方一看是个糟老头子,根本瞧不出来我是谁。
鹤爵则单手插进裤兜,看不清手掌间的动作,突如其来道,“需要走司法程序吗?”
几个字音如雷贯耳,压制性意味浓重至极。
沈望从背脊深处一扯,出了不少汗水,额头间也冒出几颗,他竟连赶紧擦拭掉的念头也没有,慌张说,“不用,是我没看路。”
“是吗?”鹤爵能嗅见的香味陡然加重了一点,他像是防着谁似的,对司机示意,“车子我来开,你自己先回去。”
沈望连拒绝的理由都没有,身体被对方的眼神死死盯着,几乎忘记动弹。
司机也分外惊讶,下巴快要掉到地面。
爵爷已经十几年没有自己开过车了,究竟行是不行?!况且还是主动要送一个碰瓷的?
沈望说,“不然我赔你钱吧,这车也挺贵。”
鹤爵已经坐进主驾驶位,朝他淡道,“先体检完再说其他的。”
沈望内心早已恶龙咆哮,奈何对方把他的脸看得清清楚楚,即使连夜卷铺盖跑了,也会被再从老鼠洞里扯出来。
所以说嘛!
京城这个破地方,真tm的晦气。
沈望坐上副驾驶,脑海里不停搜索这本书关于自己的内容。
说实在的,他不过是沧海一粟,人物关系图谱里的一颗渣渣。
沈望有的没的胡思乱想,鹤爵径自将车窗打开,绵凉的风迅速地涌了进来,吹散了两人间的紧张氛围。
沈望这才清醒,tmd,我是不是漏味儿了!
小心翼翼闻了闻自己的胳膊,似乎慌张带来的汗水格外香甜。
这令沈望颇感尴尬。
是的。
沈望有毛病。
他从小到大都有这毛病。
他的身体比任何人都要芬芳馥郁一些,尤其在出汗的时候,会排出一点难以形容的甜美气味。
不过他的尿很普通,眼泪也没有天赋异禀。
唯独身体会散发出奇异的香味,替沈望在炎热的夏夜里驱赶不少蚊虫骚扰。
......
想偏了。
沈望想到了其实鹤爵根本没有嗅觉和味觉的事情,恐怕对方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不会闻见奇怪味道的人。
莫名有点放松之际,鹤爵开车的手忽然松开一只,一把狠狠捏住沈望来不及躲闪的手臂。
耳侧迎接而来的,是鹤爵低沉阴冷的笑,既绵长又尖锐,搭配他那张人神共愤的帅脸,委实有点违和。
鹤爵单手开车,像是经过一番内心活动,终于想明白了其中的原委,才慎重开口道。
“我该说,好久不见吗?望崽?”
沈望被他一句语气并不亲昵的昵称惊得头皮发麻,脚趾抠地,尝试着甩了甩手臂间的手指,“这位先生,我好像跟您不熟吧?”
此时此刻,沈望决定使用超自然力量帮助自己摆脱困境。
——狗血剧情里最常用的遗忘大法。
鹤爵的下一句话则彻底击碎了他的计划。
“你知道我的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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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试图装傻,否则你会十分后悔。”
沈望现在就特别后悔,万万不该过马路的时候胡思乱想。
尤其是在狗血小说里,随随便便都会触碰到剧情节点,随便摔个跤都能遇见真命天子。
沈望只好换了方式,对着阴沉的鹤爵招了招手,“你好,真的是好久不见。”
“我现在想下车了,可以吗?”
鹤爵专心致志地开车,“当然不行,先去医院检查下身体,再走也不迟。”
“还是说,你不敢见我,是有其他原因?”
沈望立刻啐道,“我躲着你个鬼!”发完飙就再不肯说话,将脸偏向车窗以外,坚决不跟对方有任何视觉接触。
鹤爵这才侧了侧眸子,凝视了一阵子沈望的脖颈,那一节脖颈仿佛十几岁时的样子,又细又长,被破损严重的秋衣包裹得严丝合缝,每一寸肌肤都必须严格保管到位。
去的医院是鹤家投资建设的私人医院,所以鹤爵完全不需要挂号,就给沈望安排了最好的彩超检查。
鹤爵临时接了电话,转身出去。
沈望一瞧人走了,立刻对大夫说,“我根本没什么事情,大概随便看看就行了。”
一旁助理的护士脸红着说,“这可不行,您最好让大夫做细致检查,万一车祸中哪里受了内部损伤,就说不清楚了。”
小护士也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帅哥,尤其跟着鼎鼎大名的鹤爵进来的,俩人一瞧各有风姿,绝对不是什么平凡人。
沈望也不打算为难小姑娘,悄眯眯问一句,“我不脱衣服行吗?”
鹤爵接的电话是他二哥打来的,医院是鹤家二公子在管理,所以鹤爵前脚一进门,后脚就有人给鹤二爷反馈。
鹤二爷以为是鹤爵出车祸了,吓了一身冷汗。
鹤爵跟他讲没事,随手挂掉电话,大步走进彩超室内。
只见沈望一个大老爷们扭扭捏捏的,拽住秋衣不肯放手。
彩超室内的味道改变了,不再是消毒液的刺鼻味,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香郁的味道。
护士和医生面颊散发出异常的红气,凝视沈望的眼睛逐渐迷离。
鹤爵走上前,一把摁住沈望不断扭动的身体,一点也不温柔,反到以命令的口吻道,“你想让更多人被你诱惑!”
摁住的沈望完全不是对手,被鹤爵拉开腹部的衣料,露出的小腹,盖着一层细腻又柔软的薄肌,堪称白璧无瑕,泛起油润的白光。
真是一个好肚子。
假如沈望腹部下方,没有露出一截手术后残留的刀疤的话。
鹤爵深邃的眼神微光簇簇,激道,“你肚子上的刀疤是怎么回事?”
7. 第 7 章
沈望连忙扯住衣服下摆,遮掩丑陋的疤痕,快速找借口道,“我之前做了阑尾炎手术,怎么,不行啊?!”
凶巴巴的,与之前当小垃圾的时候如出一辙。
鹤爵收回越矩的双手,他们已经不再是当初的他们,有些事情错过便是永远错过。
何况,对方看起来过得应该不错,离开自己的十几年,沈望已经重新踏上属于自己的人生轨迹。
看起来止步不前的似乎只有自己而已。
鹤爵的气场立刻变作显而易见的阴沉。
站在一旁的彩超科专家立刻揭穿了沈望的谎言,“阑尾炎的手术早已经没有这么长的创口,而且位置也不对。”
沈望一阵脸热,改口道,“都十几年前做的手术了,谁还记得究竟切的是哪里......对了,我当时还得了胆结石。”
彩超科专家又道,“胆结石摘除手术的位置也不可能在腹部。”
“倒是......”
沈望真心害怕他大咧咧说出个“剖腹产”来。
不过鹤爵俨然没有再听下去的兴趣,转身离开。
沈望大大松了口气,翻身从检查床上跳了下来,逃跑似的说道,“我真的没什么大问题,不会缠着你们这位尊贵的爵爷的。”
沈望走出私人医院的宽阔大门,鹤爵双手环抱胸口,仿佛是耐心地等他出来。
沈望挥挥手道,“我不是故意撞上你车的,假如知道那辆车的车主是你的话,我肯定今天绕得开开远远。”
“而且我真的没事,以后即使有任何事,也不会去找你的。”
其实跟鹤爵憋了一路,沈望最想说这几句,现在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了,肚子里不存话是他的性格特点。
沈望在十八年前逃跑时,就很想把这些话pia在某个人的脸上,现在正是倾吐为快的最佳时机。
假如鹤爵敢挥我一拳,那就更是做了一个断。
鹤爵耐心听他噼里啪啦,双手从环抱的姿势变作插在裤兜里,脸色沉郁难看,大概这辈子没人敢在他的面前放肆至此。
沈望说完就跑。
鹤爵只回应了一句,“等等。”然后靠近对方,明显感觉沈望浑身的肌肉线条意外紧.缩了一下,像是条件反射的身体反应。
难道他害怕我?
鹤爵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纯金镶边的金属名片,塞进沈望的手心,他肯定不会做热脸贴冷屁股的蠢事,只是作为事主应尽的责任。
“有问题记得找我。”
沈望仿佛被烙铁烫了似的,手心里滋滋冒油,“我刚才说了,永远没有这种可能。”
毕竟名片是真金的,沈望又不好当面扔进垃圾桶,思来想去,还是找个什么地方处理掉。
十八年未见的两人匆匆一聚,又匆匆解散。
沈望紧了紧浑身上下的衣服,避免再有什么奇怪的香味钻出来,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上去像是泄气的皮球,昏昏然倒头睡着了。
这一睡竟让沈望梦见了不堪的前半生。
短短的17年于人的一生中稍纵即逝,但在沈望的前半生中,汇聚成刻骨铭心的污点。
沈望出身不好,是属于各种意义上的不好,家里父母早亡,跟着爷爷奶奶生活,后来爷爷奶奶也相继离世,为此沈望还被送去社会福利院住了三年。
直到社会福利院通过各种渠道,联系到他早已经脱离家庭关系的小姑。
小姑当年因为父母的偏心,高中没毕业就直接进了大厂,还跟当时的厂长儿子结了婚,回头便跟老家断了联系。
姑父后来顺利继承了工厂,小姑自然而然成了人人羡慕的厂长夫人。
两人生有一个儿子,极其宠溺娇惯,对于家里突然多出来的沈望,肯定是没有多少好眼色的。
沈望知道自己算是个拖油瓶,也不敢在小姑姑父家里太过显眼,更多的时候是窝在杂物房的小床上学习。
他天生不是学习的料子,尤其没有好的学习环境,英语、数学等课程无异于是看天书。
不过这个时候他已经浑浑噩噩混进了高中了,小姑家的儿子在学校里从不准他随便搭话。
沈望当时的打算是,熬到高中文凭,就可以顺利进厂拧螺丝了。
哪知有次六日,他在浴室洗澡,被酒醉的姑父撞见,差点被身高体壮的姑父给强上了。
小姑把他打个半死,说他是天生的狐狸精,直接将沈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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驱逐出门。
沈望便开始了捡破烂凑学费的艰苦生活。
原本他以为只要熬一熬,总能混到毕业那一天的。
谁知他是狐狸精,连男人都勾引,用身体在外面赚脏钱的谣言在高中校园凭空掀起,而且愈演愈烈。
沈望即使穿得再破烂再厚实,大夏天里依旧会有人把他堵在厕所,用剪刀剪开他的裤子,他的衣裳,强迫他在充满尿骚味的空间里释放诱人的体香。
直到那一次。
有个男生真的快得逞,几乎要把沈望的内裤退下来。
厕所隔间的最后一道门被使劲踹开。
鹤爵就坐在幽暗深处,嘴上叼着忽明忽暗的烟蒂,一双黑色的眼眸仿佛从地狱中汲取了无尽的晦暗无光。
关于鹤爵的传说十分神秘,但是传得最夸张的版本是,他每天都从校长的专车上下学,校长就像他的专属司机。
鹤爵半举着上万块的高级手机,对着狼狈的场面一顿猛拍,淡淡说了一句,“恶心的同性恋。”
那几个欺负沈望的家伙立刻吓得屁股尿流,磕头求饶。
沈望也是一样,连裤衩子都没提起来,光着两条腿跑到鹤爵的那一间。
鹤爵大抵是嫌弃的,连眼神也没分给自己一丝,沈望却像紧抓住唯一的稻草,低声哀求说,“我什么都愿意听你的,做你的狗也行。”
鹤爵淡然扫了一眼他光溜溜的腿间那根,冷嘲热讽道,“女生吗?这么弱鸡?”
......
沈望最后是被这个梦给气醒的。
他那个时候因为长期营养不良,四肢瘦的像豆芽菜,而且该生长发育的地方没有长起来罢了。
他现在超猛的,好吧?!
沈望真是越想越气,肢体间的香意几乎连衣服也控制不住了。
开车的司机从后视镜一直凝视他,心里正思忖着,哪里来的明星,居然好看成这样子?看了还想再看。
沈望则一眼瞧出后视镜中的贼眼珠子,这才想起自己好久没有用留海遮住面孔了。
曾经被骚扰的画面历历在目。
不由狠了语气道,“你敢再看,老子把你眼珠子给剜掉,信不信?”
8. 第 8 章
沈妙妙这边的状况并不乐观,因为萧诼的关系,她被任性大小姐鹤若妍盯上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尤其最近愈演愈烈。
事情的起因是六月份准备搞一场京城大学生运动会,要联合五所京城知名大学一起举办。
运动会开幕式的主持人全部要从五所名校中层层选拔,除了优秀的主持能力之外,更需要形象好气质佳的年轻人。
沈妙妙因为是中文系的才女,又是京大公认的校花,系主任强力将她推荐上去。
然而鹤若妍也恰好盯上了这个位置。
鹤若妍的野心要更大一点,她从小追逐华而不实的东西,处处攀比且喜欢备受万众瞩目,所以她通过各种手段,强迫父母同意她进入娱乐圈,完成自己从小的明星梦。
而这一次的京城大学生运动会,正是一次非常正面的形象宣传。
要不然,她也不会通过父亲的层面,间接邀请小叔鹤爵来京大,与学校的校董见面。
谁知天公不作美。
鹤爵那边传话过来,说路上撞到个人,暂时过不来了。
鹤若妍自然不敢责怪她小叔,满肚子的火气肯定是要找个发泄渠道的。
恰巧今天篮球馆有联谊赛,京大的篮球主力有萧诼,沈妙妙作为“跟”着萧少爷的女人,早已经到篮球馆去看比赛了。
萧诼这一队的成绩不俗,上半场就拿了个36:21的好成绩,下半场对方更是重新组织了攻势,死死地守着主攻萧诼,害得萧诼惯用的三分手一点也使不出来。
沈妙妙坐在观众席间,紧张地将手里的保温瓶捏得滋滋作响,夏璇一直陪伴着她,耐心劝慰说,“你放心吧,萧诼可不是吃素的,这种场面对于他来讲早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了。”
沈妙妙则说,“我又不是担心他。”
夏璇不信,“胡说,我瞧你看男朋友看得目不转睛,不要给自己找借口嘛。”
沈妙妙笑了笑。
她确实不怎么替萧诼担心,她现在心里其实是在担心沈望,爸爸早晨出门说随便转转,现在都还没跟自己联络。
说沈望是一家之主,实际上沈妙妙在家里的地位更是举重若轻,往往沈望考虑不到的地方,多数是女儿在私底下帮忙出主意。
尤其沈望的容颜很能招惹祸事,沈妙妙嘴上不说,心里十分担心爸爸在什么地方被坏人缠上。
萧诼此刻突破攻防,如同海面间跃起的一条海豚,优雅且灵动,在女生们屏息凝神的注视中,单手一抬一挥,篮球呈现抛物线状,于半空中划出优美的弧,不偏不倚地落入篮筐中。
在下半场完美地投出三分球。
全场顿时沸腾如潮。
沈妙妙趁着人群混乱的场面,悄然地溜出了篮球馆,其实只要有萧诼参与的比赛,基本上都能夺冠。
她现在要去找沈望。
沈妙妙掏出手机,焦灼地给沈望拨打第十通电话,沈望是个女儿奴,从来不会耽搁接电话的,今天这样反常,沈妙妙几乎要认为沈望一定是出了意外。
直到她在拐弯处,跟急匆匆过来的三个女生撞成一团,双方都有责任,视野屏蔽区内居然还能跑得如此快。
沈妙妙被撞得往后一仰身,险些跌倒,幸亏从小在海鲜市场长大,灵活度不一样。
对方可就惨了,直接摔倒在地,从裙底露出两条细长的白腿。
“沈妙妙,你是不是要死啦!”
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被撞倒的居然是鹤若妍,她的两个塑料闺蜜将翻倒在地的狼狈女孩扶了起来。
沈妙妙对她没什么好印象,不过出于礼节,还是去帮鹤若妍拍拂裙子上沾的尘土。
其中一个女孩挥开沈妙妙的手,“谁让你随便捧鹤小姐的裙子了,这裙子有多贵你知道吗?弄脏你赔得起吗?”
另外一个说,“就是,这上面的水钻都是意大利进口的,一颗都够你一个月的饭钱了,死穷鬼!”
这两人早就听鹤若妍抱怨沈妙妙的不是,今天好不容易逮着了机会,肯定是要往死里羞辱的。
沈妙妙的手背被拍得红了一块,疼得也收回手道,“既然裙子这么贵,就不要随随便便穿进校园里,毕竟京大是一个讲究涵养丰富精神的地方,又不是什么炫富的T台。”
“还有你们是生活在封建社会吗?什么穷人富人的说辞,难道我们不是平等地在学校里读书的学生?”
“再说我一个月的饭钱有六千,你这浑身上下的水钻真能有几千万?你们确定没有被意大利人骗吗?”
假如沈妙妙是一朵娇弱的小白花,大概鹤若妍也没如此讨厌她。
沈妙妙的不卑不亢,才是她最讨厌的地方。
不禁星眸圆睁,一脸难以置信道,“沈妙妙,你这个顶级白莲花,话说你每次这样牙尖嘴利的,萧诼哥哥知道吗?”
沈妙妙想了想,淡道,“萧诼难道是看上我的嘴?”
可把鹤若妍气得半死,双手一摸脖颈,脸色大变道,“我的粉钻项链怎么不见了,是不是刚才被你撞了一下,彻底不见了!”
那一条粉钻项链是小叔在18岁成年礼上送她的礼物,市值1200个w,鹤若妍有不少珠宝,却唯独喜欢这一条项链。
今天专门戴来见小叔和校董的!
沈妙妙原本打算一走了之,又觉得对方丢了珍贵的东西,自己走了也不好,准备帮忙在四周看看。
结果彻底激怒了鹤若妍,对方完全失去一个豪门千金应有的分寸,指着沈妙妙大骂道,“你这个人真晦气,简直是个扫把星,碰到你这种人一点好处也没有!你也不怕将来把晦气传给萧诼哥哥,你这个有爹生没妈养的坏东西!!”
“把你刚才说的话给我咽回去!”
沈妙妙凭空听见沈望的声音,心中一喜,寻思着爸爸究竟从哪里钻出来的。
简直如同神降。
沈望已经从女儿背后走出来,怒气冲冲道,“看你这个小同学也有模有样的,张嘴居然尖酸刻薄,我是沈妙妙的爸爸,你现在走到我面前,来仔细讲清楚。”
“究竟是谁有爹生,没妈养?!!”
沈望虽说生得顶级漂亮,发火的时候也自带说不清的风韵,不过自从单身带娃之后,性格也变得坚强许多。
当年那段被人欺凌的黑暗历史早已经过去,现在的沈望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他唯一的女儿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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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遭受任何委屈。
“爸爸。”沈妙妙轻声喊了一句。
沈望点点头,一闪身冲到惊呆了的三个女孩中间,居高临下道,“不就是区区一条破项链,值得你拿狗眼看人低吗?”
“你说你这么一个看起来有修养的大学生,国家培养你们是为了让你们未来承担起建设祖国的重任,不是让你依靠家里的破钱,来羞辱认真学习的孩子的!”
“这条项链多少钱,我赔给你,但是你刚才跟我女儿讲了几句不像样的话,事后必须给我女儿道几次歉!!”
沈望倒也不是想欺负小姑娘,不过谁要是让他女儿受了委屈,那简直比当众鲨了他自己还难受。
鹤若妍万没想到沈妙妙的爸爸居然长得这样好看。
不对,她万没有想到沈妙妙的爸爸居然如此年轻。
.......
不对!
鹤若妍确实是有点迟疑了,颤巍巍道,“1200万,你现在就赔我。”
沈望:“.......”
沈妙妙过来拖住他的手臂,避免爸爸拿出在海鲜市场跟人吵群架的气势。
沈望道,“好,没问题,我跟你约个时间,过两天给你钱,不过我女儿的道歉,你一句都不能少!”
用手比了比鹤若妍两边的女生,“你俩是共犯,到时候也不准跑,也得道歉。”
转身揽住女儿往另一个方向走。
沈妙妙低声问,“爸爸......”
沈望执着于演绎父爱如山,一点也不松口,“没关系,爸爸不会让她们欺负你的。这口气,爸爸得给你争回来!”
沈妙妙想:不是,爸爸,我是觉得你抖得有点厉害。
算了。
沈妙妙紧紧被爸爸搂着,心里开心极了。
沈望则将手偷偷摸进裤兜,沉甸甸的金属名片还在兜里,宛若没有激活的隐藏宝物。
幸亏没时间扔掉。
……是时候该要点抚养费了吧?
与此同时。
鹤爵坐在餐桌前用餐,桌面摆放着的七碟八碗都是精致碳水,全部由特聘的营养师按照每天的营养需求烹饪。
鹤爵一般只少量地吃点蒸蔬菜和红肉。
今天破天荒地吃了小半碗米饭。
这可把一旁服侍的管家赵叔激动坏了。
不过赵叔不敢询问原因,只是低声地叮嘱女佣,将爵爷喜欢吃的餐单记录下来,过一周再做一次。
要知道,鹤爵失去味觉和嗅觉已经十几年了,对于没有这两种感觉的人来说,吃饭像是例行公事,没什么特别的意义,只是为了身体需要。
鹤爵下意识在就餐的过程中停顿三次,还看了桌面三次。
管家赵叔立刻将西湖牛肉羹,往少爷的面前移动了些距离。
鹤爵没有动,而是语气淡淡说,“我好像听见手机响了,没有吗?”
原来是在找手机。
赵叔立刻跑去了三楼的书房,看来眼手机屏幕,又搭乘室内电梯回到餐厅,一板一眼道,“现在是您的就餐时间,公司的人不敢在这个时间打扰您的。”
鹤爵哦了一声,“可能是我幻听了。”
9. 第 9 章
沈望隐藏在一团栀子花树丛里躲到天黑,等夜深人静才悄咪咪偷跑出来,打着手电筒,不停在草丛里翻来找去。
没错,他觉得他真是个大蠢材!
沈望回去越想越不对味,一条价值1200万的项链,随便掉在附近,那个所谓的臭小妞怎么就能不管不顾,也不报警来这边封锁现场,帮忙寻找呢?
最起码,也得自己先在附近认真找一下吧?
沈望不停抱怨自己属于冲动派,属于狗脾气的,脑子一热就不管不顾、不计后果、一马当先!
......好像用错成语了。
沈望拿着手电筒,开始小心翼翼地寻觅着每一条石子缝,每一块草皮,甚至要去爬垃圾箱了。
直到另外一条手电筒的光打向他的身后,以试探性的口吻问道。
“爸爸,是你吗?”
沈望原本做贼心虚,惊出一身白毛冷汗,后一听竟然是女儿的声音,转身用手遮挡住眉毛的位置。
一看确实是俏皮鬼沈妙妙。
这沈妙妙一直用手电的光束晃着父亲的眼睛,仿佛抓住了关键性的把柄,粗气嗓音道,“沈同志,现在半夜三更的,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草丛里,是在做什么坏事吗?”
沈望担心被监控摄像头拍到,被保安过来抓住,又被女儿调皮的行为逗笑,不禁回忆起俩人刚在广城立足。
那个时候沈望一个人带孩子做生意,经常有人在他的鱼摊前捣乱,甚至团伙性地欺负他一个外乡人。
有一次,沈望明明记得给顾客宰鱼的时候没有将苦胆刺破,可是后来顾客气势汹汹地找上门,硬说沈望的宰鱼技术不过关,把一锅昂贵的鱼鲜做坏了,还开罪了重要的客人,于是领着人连砸带抢,把沈望的简陋摊子砸得七零八落。
沈望只能抱着怀里一岁的女儿,一大一小躲在阴暗狭小的角落默默流泪。
沈望害怕女儿吓到,用手紧紧捂住女儿的耳朵,将女儿的眼睛挡在怀里,沈妙妙完全不知所以,还奶声奶气地哄爸爸不要哭哭。
......
沈望这一生关于悲惨灰暗的记忆很多很多,但是女儿的降生给他带来的幸福也很多很多,假如两两相互抵消的话,沈望坚信还是幸福与欢乐更多一些,假如没有女儿的陪伴,恐怕他早已经没有勇气,继续活在这个冷冰冰的世界了。
沈望原本是打算朝沈妙妙微笑一下的,不过笑意刚到了嘴边,又被他缓缓地克制了下去。
自从到京大与女儿相聚也已经有四五天了,这四五天中,他一次也没有机会再看见本书男主角,更没有从女儿的口中得知任何关于萧诼的信息,包括与女儿的舍友见面,三个女生也都口风把得严严实实。
这说明......
这说明他这个父亲还是有不合格的一面,女儿还是在某个角度不够信任他的意思。
沈望努努嘴道,“沈妙妙,你以为大学校园是大广福海鲜市场吗?你每天晚上不按时就寝,你们宿舍的楼妈能轻易放过你?”
沈妙妙立刻关闭了手电光线,乖巧地跑过来搂住爸爸的手臂,有点哄人道,“还说我不守规矩呢,我今天总感觉你会半夜出现在这个地方,我这是担心你呀。”
爸爸长得又美,身上又香喷喷的,做女儿的从小帮忙赶走那么多的烂桃花、坏桃花,肯定时时刻刻担心爸爸会遇见色狼。
沈妙妙道,“不用找了,我跟你保证,鹤若妍的项链根本没有丢,所以我是来接你回宾馆休息的。”
沈望张大嘴巴,父女连心,倒真想到一起去了。
沈妙妙挽着手臂,“其实鹤若妍道不道歉的,我一点也不在乎,所以那1200万的话,爸爸你也千万不用当真。”
“鹤小姐跟我之间有点误会,我自己就可以妥善解决,所以爸爸你安心回宾馆睡觉,根本不用理睬她,明天我陪你去特产一条街转转,龅牙朱叔叔和思聪叔叔早应该催你买京城名产了吧?”
沈妙妙这个机灵鬼丫头,什么都猜对了。
不对。
沈望这才关注到一个重点信息,“你是说,今天找你麻烦的那个丫头片子,叫做鹤若妍?”
萧诼未来的八分之一老婆?
难怪女儿会被奇奇怪怪的疯丫头缠上,原来是剧情人物设置的冲突属性。
“呸,这个晦气玩儿意。”沈望对着空气发狠。
沈妙妙说,“鹤若妍晦气?”
不,是男主萧诼这个糟心的东西,屁本事没有,祸害一群女的!
沈望温柔地拍拍女儿的手背,眼神安抚道,“你一个凭借自己努力考上大学的乖孩子,不该被人随意针对诋毁,放心吧,爸爸说了能解决这件事情,你就安心上学,其他的都不用管。”
沈望一夜未眠。
鹤公馆里也有人一夜未眠。
赵管家早晨到宅子里的私人健身房一瞧,自家的爷已经雷打不动,五点钟起床,自律性极强地在健身器械上做健身运动。
赵管家是鹤爵出生的那一年,鹤家老太爷专门高薪聘请的终身管家,只针对鹤家的小少爷鹤爵,提供终身性地照顾,直到养老病退。
赵管家是瞧着鹤爵从襁褓中的婴儿长成如今193的挺拔伟岸的,从内心来讲,全京城的阔少如数家珍,唯独鹤爵能算得上阔少中的翘楚,鹤群中的龙凤。
鹤爵的自我约束力很强,没有滥.交的恶习,更不会随便在私生活上不知捡点。
按照京城最有名的说法,鹤爵就是全京城豪门里的禁欲佛子,清心的圣徒。
赵管家倒是挺希望自己家的主子能每隔一段时间带一两个俊男美女回家过夜的,规律又健康的性.生活可以促进身心健康。
可是,他家的这位爷每天换下来的内裤都干净到仿佛没有穿过的痕迹,一星半点可疑的液体都没有。
赵管家看了看鹤爵在跑步机上不停迈动的逆天长腿,优秀腹肌,还有英俊到没朋友的深邃五官,不由摇头叹气。
这么清心寡欲,浪费天资,怕不是真的看破红尘,等哪天跑去出家了?
正思忖,端在银制托盘中的手机嗡嗡响起。
是鹤爵的生活用手机,鹤爵一般不怎么使用,所以只要来电话,就一定非常重要。
“爵爷,您的重要电话。”赵管家趁鹤爵从跑步机下来,赶紧递上银质托盘。
鹤爵随便看了眼手机号码,点开公放说,“讲话。”
来电是陌生号码,然而接听之后十几秒,里面都没有人说出一句话来。
赵管家打定主意,这是典型的电信诈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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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爵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摁掉公放,拿起来置于耳侧,谨慎道,“我家的住址只说一遍,你现在过来。”给赵管家打个手势,叫他不要碍事。
赵管家还是第一次见鹤爵接电话赶他走,心里念念叨叨着:一般少爷也不会亲自报家庭住址呀?
半小时后,鹤爵一身西装笔挺,悠闲自如地走下楼,朝他道,“再过十分钟来的客人,让他坐在客厅等我。”
赵管家思忖:时间都精确到差十分钟,您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不过鹤爵的话外话他听明白了,假如来了客人,绝对要留住,必须等到少爷回家才行。
赵管家立刻点头,转身叫后厨的营养师快速制作茶点,等待神秘客人上门。
而鹤爵则依照惯例,长腿一迈坐进了等候在公馆外的迈巴赫内。
司机师傅道,“是......”
鹤爵选择闭目养神,完全没有给出明确方向的意思。
司机师傅只好随意性很强地开起了车,若是开去公司吧,恐怕等爵爷睁眼要发难,若是开得太应付,对不起自己的专业素养。
所以司机载着闭眼休息的鹤爵,绕着小区附近转了二十几圈。
不知鹤爵晕不晕,反正司机是腻了。
家里的爷爷这才缓慢睁眼,仿若云雾里唯一清醒的野鹤,淡而又淡道,“回吧。”
沈望有些拘谨地坐在富丽堂皇的客厅中央,他虽说对鹤爵的了解水平不高,但是绝对相信鹤爵的品味,这一屋子的精致起码是花了大价钱倾心打造的。
赵管家的待客之道堪称体贴入微,每隔半小时便来通知一声,爵爷快回来了,给沈望添茶的次数也很稳,不至于让客人等得心烦意乱。
沈望几次打算回去,都被成功阻挡,只好促狭地用手指提了提衣服领子,避免坐得太久,汗水沁出来发出香味。
适时,鹤爵的车子进了庭院。
久等的人终于要见正主了,沈望心里突然像安装了一万只机械兔子,不停踹他的胸膛。
——我今天不该来的,我一定是昏了头了。
沈望不停在心底许愿——妙妙保佑爸爸,妙妙保佑爸爸。
鹤爵那双昂贵皮鞋摩擦过大理石地面的声响,忽轻忽重地敲击在沈望的头颅。
好了,他现在连脑子也混乱起来了。
沈望慢悠悠地站起身,与进屋脱掉西装外套的鹤爵遥遥相对。
虽说今天是再见的第二面。
沈望却显得格外不适。
——上次我当着他的面说,这辈子再也不要见他了,现在想想又主动跑来。
我好JIAN啊~
沈望恨不能把头埋在地板缝里,一看这地板是整片大理石磨制,根本没有能钻的缝隙~
鹤爵已经挥手叫屋子里所有会出现的人离开,大刀阔斧地坐在沙发中央,用手拍了拍自己的右侧,淡道,“你找我有什么急事?”
沈望内心徘徊到了极限,心说死就死吧。
——女儿保佑爸爸~
于是像当年被欺凌急了一样,笔直地走到鹤爵身边,与对方视线交汇的刹那。
一屁股坐在鹤爵的大腿上,眼神不停游移道,“我现在走投无路了,要不要像以前一样,帮帮我?”
10. 第 10 章
高中的最后一年里,沈望的日子明显好过起来。
依仗着鹤爵这座大靠山,沈望身上的衣服渐渐没有了捡垃圾的味道,最后还穿上了这辈子都没有穿过的崭新校服。
身上的伤变得越来越少了,一日三餐的饭菜越来越可口丰盛,就连皮肤也从又黑又黄逐渐变得白皙透亮。
包括体香的味道,也开始浓郁醉人,人漂亮得不像话,比精致的洋娃娃还要生动诱人。
沈望开始知道这是一个狗眼看人低的世界,也知道这是一个看钱的世界。
鹤爵告诉他:你在我身边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
沈望的腰杆挺得一天比一天直起来。
他以为,自己是鹤爵养的一条小狗,在主人的庇佑下,偶尔也能小声地叫唤几声。没想到毕业典礼的晚上,满脸潮红的鹤爵把自己拖进酒店的房间,狠狠地睡了他三天三夜!
.......
沈望虽然各方面不如鹤爵的优秀,从小也辗转在各种欺凌之下,不过自尊心是挺强的。
即使他的这份自尊心,是在鹤爵时有时无的保护下,野蛮又扭曲生长出来的。
沈望发出提议之后,安静等待对方的回复。
鹤爵并没有立刻搂住沈望的意思,即使他们当初因为某些原因,真得睡过了,可那又如何呢?
鹤爵淡定得凝视着近在咫尺的沈望,两人高中时,自己最大程度的宠溺,也只是用手反复地抚摸着沈望的脖颈。
小家伙现在长成了成熟的男人,十几年不见愈发漂亮,浑身上下的肌肤状态抵达巅峰,屁股又肉又翘得紧贴他的大腿,像一颗熟透了的水蜜桃,随便掐弄一下就能流出黏人的汁水。
真是熟透了。
鹤爵道,“想要多少钱?”
他说这句话的语气平平静静,却对于所有社会人来讲一语中的——没有人不缺钱,没有人不需要钱来解决问题。
这话直接的仿佛在说——你觉得自己值多少钱?
“1200万。”
沈望顷刻红了脸皮,反被鹤爵摁住,俩人之前有相识一场的渊源,不可能不管他。
“你这次捅的窟窿还挺大。”
鹤爵的手自然而然搂住沈望的腰,似有一语双关的暗示,“那……还是按照以前的那种照顾方式做?”
沈望已经没办法问,究竟是哪个做,什么样的做,他现在如坐针毡,鹤爵的怀里热得烫人,连大腿肌也硬鼓鼓的。
试想十几年前,他可没有这样大胆,敢直接坐进鹤爵的怀里。
鹤爵便不再逗他,成年人之间的相处要更为直接,所以鹤爵离开后又很快回来,手里捏着一个信封,属于定制款的和纸。
里面一定装着写好数字的支票。
这已经完全不再属于单方面的求助,而是一场明码标价的交易。
因为他们都已经成年,不再做幼稚的“你对我好,我回报与你”,而是更为暴力和直接。
鹤爵再没有碰他,沈望也希望如此,既然有了明码实价的“照拂”,他也必须如同一片乖巧的云,该来则来该走则走。
沈望前脚一走,赵管家立刻安排家佣们打扫房间,虽然客人很老实,并没有残留下什么不得体的痕迹。
不过这是鹤爵一贯的作风,不喜欢属于自己的私人空间留下任何外人的痕迹。
算是一种特定意义上的洁癖。
例如客人坐过的沙发或凳子,需要用消毒湿巾擦拭干净;饮用过的骨瓷茶杯、糕点果子餐盘、刀叉或是水果签;屋内的空气也需要开窗流通一下。
赵管家将客厅一扇扇窗户打开,尽管沈望没有喷香水的习惯,身上也穿了两套秋衣,客厅内涌动的奇异香味淡淡地、轻轻地勾着人的鼻腔。
实属好闻极了。
鹤爵并没有送沈望出门,对方跑得像狡猾的兔子一样迅速,等鹤爵重新回到客厅。
第一件做的事,就是阻止赵管家打开窗户,言道,“都下去忙其他的事情,这里不需要通风。”
鹤爵似乎深深地呼吸着空气中残存的气味,波澜不惊的眼眸中闪现出一丝丝得逞的餍足,有些骇人。
......鹤爵是没有嗅觉的。
所以这个举动令赵管家十分惊讶。
因为他的主人——鹤爵,此刻从肢体发肤间浮现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情愫。
饥渴。
鹤爵无意识流露出的感觉,很饥渴!!
赵管家感到十分害怕,但不敢说话。
.
沈望拿着信封,依照与鹤若妍约定好的地方见面,沈妙妙早已经坐在那里,两个女生各自坐在不同的位置,中间的人行通道俨然变成了泾渭分明。
沈望把信封递给了一旁喝着咖啡的鹤若妍,严肃道,“现在可以向我女儿道歉了。”
沈妙妙立刻走到他身边,以诧异的口吻询问道,“爸爸你真的?”
鹤若妍有两个塑料姐妹花做帮凶,自然不怕他们父女二人。
一个女生做了嘴替,语气不善道,“这是什么东西?不会是叔叔你弄来的□□吧?”
沈望则一点也没疼惜对方是个20岁的小姑娘,冷笑一声,“怎么,你们害怕我用冥币糊弄你们?”
鹤若妍立刻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心底嘲讽着,父女俩人都是白痴加大傻瓜,自己随便说丢了项链,就乖乖拿钱来。
蠢死了!
于是剥开和纸信封,捏出里面单薄的支票,噗嗤笑了一声,“居然还是空头支票呀,做得倒是挺逼真的,怎么不自己在上面写十个亿呢......”
鹤若妍的嘲讽才奚落到一半的位置,嘴角的笑意忽然被什么牵制住,变成不停地抽搐。
一双漂亮水灵的眼睛写满惊恐与怀疑,嘴里不停地重复着,“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就差往此处搭配一个“这绝不可能”表情包。
身旁的两个塑料闺蜜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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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好奇,左右凑过来想看是不是真的支票。
鹤若妍恨恨瞪了一眼,两人立刻坐回原处。
“你这身份低微的家伙,怎么可能认识我小叔?!!”
鹤爵独有的潇洒字体,在支票的姓名栏呈现着。
“不可能!”鹤若妍一把扯住沈望的衣领,“你是不是偷偷模仿我小叔的签名!”
“鹤若妍,你给我放尊重一点!”沈妙妙从不动怒,直到爸爸被讨厌的人牵住衣领,挺身护爹。
沈望也不含糊,不要说他以大欺小,都是第一次投胎做人,没谁惯着谁。
他也捏住鹤若妍的手腕,半用力道,“信不信,你自己去问问鹤爵,不过我很担心,假若你小叔知道你凭空勒索他人1200万,作为鹤家的掌门人,会不会从心里觉得你是一个糟糕的孩子呢?”
“你!”鹤若妍瞧着他一张无法描摹的漂亮脸蛋,都做叔叔的人了,皮肤好的吹弹可破。
完全是个怪物!!
鹤若妍攥紧支票,扭身要走。
沈望死死摁住她的手腕,声色厉荏道,“给我女儿道歉!”
鹤若妍被他拧住最疼的骨节,快要逼得落泪,眼瞅着沈望没有一点退步的感觉,带着一百万分的委屈道,“对不起!”
沈望倏然一松,被鹤家小妮子转头跑个飞快,两个塑料闺蜜一瞧沈望,顿时觉得这个美人叔叔很有一套,居然连鹤若妍都会道歉,看来是开罪不起,一并灰溜溜地跑了。
沈妙妙把沈望被扯乱的衣领抚平,准备详细地问沈望究竟是怎么回事。
沈望道,“妙妙,爸爸离开家太久,生意快要被鲨人王抢光了,帮你出了这口恶气之后,爸爸需要先回家看看情况。”
沈妙妙哭笑不得,“用这么快吗?”
其实她更想询问,爸爸是不是认识鹤若妍的小叔。
沈望已经忘记了这次出门的目的,是为了铲除男主。
摸了摸口袋里买好的车票,与女儿话别,甚至连旅店的行李箱都不打算取回。
开什么玩笑!!
沈望原本的打算是,用鹤爵给的1200万狠狠打鹤若妍的脸,反正鹤家的钱从左口袋导进右口袋。
谁知道鹤爵居然给他一张随意填写金额的支票!!
万一他随便写个100亿呢!
不行,他还是先躲回广城,再找机会回来收拾男主吧。
沈望是这样打算的,没料想,鹤爵也是这样预防的。
才刚准备打的去车站,半路直接被鹤爵的人截胡,从车里被人提出来的时候堪称丢脸的巅峰时刻。
不过保镖算是训练有素,给他塞进鹤爵的车里的时候,也算是手下留情。
鹤爵端正地坐在车里,单手优雅地举着水晶酒杯,刚浅酌完葡萄酒液的嘴唇带着一点血腥似的红。
沈望立刻蔫了半截。
鹤爵含着猩红酒液,目不转睛问他,“这次,又准备往哪里跑?”
11. 第 11 章
沈望心说糟糕了,不过也没有那么特别糟糕,不过是鱼死网破罢了。
于是拿出十足的男子汉气概,朗声道,“鹤爵,我警告你不要太过分了!假若不是你侄女的话,我根本不会再跟你有任何瓜葛。”
“你们鹤家的家风不好,一个个的仗势欺人,我虽然是个穷鬼,也确实仰仗过你的权势,但那不代表什么!该还你的我已经早还完了。”
“那张支票已经被鹤若妍拿走了,以后我就不亏欠你的了!”
一口长气吐露出诸多的不满。
沈望这才发现只有他自己一头在暴躁,鹤爵那边完全不为所动。
或者说,两人关注的点完全南辕北辙。
鹤爵冷淡地舔了舔嘴唇,阴恻恻道,“是若妍找你麻烦了?”
沈望:“.......”
这剧情是不是跑偏有点厉害?!难道鹤若妍还没来告状啊!小丑岂不是我自己!
沈望开始回顾,自己有没有提到女儿沈妙妙的名字。
他一点也不想让鹤爵发现女儿的存在!
鹤爵这边已经拿出手机,拨通后朝对面的鹤若妍讲,“你长大了,以后自己的事情不用再找我解决。”
完全不等鹤若妍有什么解释的机会,径自将电话挂断。
然后又在沈望的错愕中,拨通第二次的电话,对里面的人更是不客气讲,“三哥,你跟若妍究竟灌输了些什么?多事。”
鹤家三少爷顶着一张懵逼脸,被自己家的幺弟狠狠挂掉电话。
什么情况?
最后,鹤爵才来解决沈望,从容不迫地像是在宣布一道圣旨,完全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你说完了自己的想法,也来听听我的。”
“我给你钱,是因为需要你的身体,所以你再怎么跑也没用。”
沈望被气得面红耳赤,套着两层秋衣的厚度,都掩盖不住正在溢出的芬芳体香。
——他果然一直是在图我的身体!
鹤爵一把扯住沈望的手腕,轻松将人带进怀底,他的力量远远高于沈望许多,即使像十几年前的那三天三夜,沈望的腿快被掰断了,嗓音也喊软了,也没能停止无度的征伐。
鹤爵明显感觉到对方的颤抖,算是放软态度道,“我有很严重的嗅觉与味觉问题,十几年前还比较轻,现在算是彻底的丧失殆尽。”
“可是这次见你,我发现自己的嗅觉和味觉有一丝丝地改变。”
鹤爵的手指拨开沈望的衣领,使得脖颈的部分全部暴露在外,那一截脖颈完全不像自己的粗,而是被常年精心隐藏起来的白玉,软绵绵的极有咬一口的欲望。
沈望躲不开,只能不停挣扎,“有病你去看医生啊!我怎么可能治得好你呢!”
其实心底的真实想法却是——原来当年鹤爵并不是因为我的体香,才来靠近我的......
这突如其来的原因,竟叫他的潜意识里放松了一些。
鹤爵居然耐心道,“你所担心的事情都不会发生,我只需要你跟我生活在同一个空间内,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沈望总感觉他这四个字,是故意嘲讽自己胡思乱想的意思,好歹自己现在三十几岁的人了,这点含沙射影还是听得懂的!
沈望也是不能激的个性,反正对方从小就是转断独行惯了,自己绝对忤逆不了的,索性屡走屡看。
“鹤爵,你也算在我关键的时候帮了我几次,你现在是有求于我,那等你病好了我就走,到时候你总不会再拦着我吧?”
鹤爵眼眸沉沉,一点也看不清内里究竟融合着怎样的算计,不过他还是很干脆地说,“可以。”
.
沈妙妙匆忙与沈望话别,总感觉爸爸像一阵顽皮的风,来得也快去得也快,缥缈得像故意来查探自己的校园生活。
是不是一个检点的乖女孩。
沈妙妙给沈望发了一个简短的信息,让沈望路上小心。
沈望回复:已经上车了,安心。
但是究竟上的什么车,只有沈望自己清楚。
沈妙妙到校园超市买了一袋子水果,往宿舍楼走。
半路上遇见了骑着摩托车来找她的萧诼。
萧诼无论走到哪里,总是会引起四周女生的全体轰动。
沈妙妙却不怎么喜欢被人用密集视线泰山压顶的感觉。
其实她忽略了自己属于天仙级美貌吸引来的那部分。
尤其爸爸突然走了,这叫做女儿的很不开心。
所以沈妙妙决定找个借口跟萧诼吵架,好叫他快点走。
于是佯装做气呼呼地路过一无所知的男主角,迎面丢下一句话。
“最近不要来找我。”
萧诼所见到的沈妙妙聪明乖巧,最重要是十分听话柔顺。
朝他发狠的沈妙妙倒是第一次见。
萧诼被这股新鲜的劲儿给吸引住了,禁不住伸长手臂拉出对方,转身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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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车咚,将轻飘飘的校花抱上了摩托车后座,双臂为牢,紧紧拦住去路问。
“怎么了?谁惹我的兔子小姐生气了?”别说,兔子急了咬人是真的,但滋味痒痒的,还挺带劲儿。
沈妙妙顿时感觉从四周投来的目光更多、也更热闹了。
轻轻用手掌心推着萧诼的肩膀,萧诼喜欢穿些国外的潮牌,肩膀处的皮革装饰又酷又凉。
沈妙妙明显感觉自己的掌心居然一样冷冰冰的,毫无调情的热情。
“萧诼,我现在正在生气,你别闹我。”
萧诼自然偏要闹她,“还不是怪你生气也那么美。”
沈妙妙噗嗤笑了,“我说真的呢,你总在女生宿舍楼下等我,一天五趟,我觉得这样挺不好,尤其是现在光天化日,那么多爱慕你的人每次都用眼神剜我后背,我害怕她们半夜真的来找我报复。”
萧诼从来生在聚光底下,从来不在乎注视自己的目光数量,只在乎自己的需求和感受。
他摸了摸沈妙妙垂在耳畔的乌黑发丝,“没想到兔子小姐每天居然会被这种无所谓的事情困扰?”
“老实讲,你是不是有一点小小的......”萧诼眯眼,“吃醋?”
老娘吃你个大头鬼的醋!
沈妙妙微微垂首,露出一点会令男人疯狂迷恋的小娇羞。
萧诼真的很喜欢沈妙妙,不知为什么原因,就是在所有涌过来的女孩子里,一眼对单纯漂亮的沈妙妙疯狂心动。
萧诼情不自禁地在对方雪白的额头间吻了一口,沈妙妙立刻用手把吻过的地方捂住,并作出一副全力防御的神情。
真是可爱极了。
萧诼舔舔嘴唇,宠溺笑说,“好好,我懂,等我们结婚了再做剩下的事情。”
沈妙妙用手又指了他一下,水杏的眼睛瞪得圆圆滴。
萧诼又领悟了,退开道,“好好,我先去游泳馆游两个小时,等天完全黑了,没有什么人嫉妒我的兔子小姐了,我再过来接你吃点宵夜。”
沈妙妙算是成功拿捏。
萧诼用手揉了揉她的发丝,在一众女生艳羡的长叹中,又潇洒地抽身离去。
沈妙妙矗立在原地,佯装痴情的小女生目送男朋友离去。
下一秒。
沈妙妙转过身时,脸上全无娇羞感,只有一脸的平静。
从随身的小包包里掏出一块手绢,狠狠地擦拭着额头被吻过的地方。
一脸不屑。
12. 第 12 章
跟自己防备的人生活在同一个空间,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沈望两手空空地来,全身连一件换洗衣物都没有,所以他刚搬进鹤公馆,先跟鹤爵请个假,说要去买点生活用品。
原本以为鹤爵不会同意的,再不然,一定会派两个彪悍的私人保镖跟他一起去,谨防人跑了。
谁知鹤爵耐心听完他的诉求,只淡淡问,“请假?你这个说辞倒挺有意思。”
沈望心说,还不是怪你总在奇怪的地方强势,我又不敢惹你。
鹤爵其实正在书房里办公,每天他都要以视屏会议的方式,跟欧美那几个区分部的执行总裁会面。
沈望是下意识摸进来问的,所以鹤爵直接暂停了视屏会议,并且将屏幕画面切断。
对面位于七个地区的总裁们纷纷陷入恐慌,不停打电话询问究竟是谁惹大BOSS生气了。
鹤爵的右手不知觉摸了摸位于右侧的抽屉,收回来问,“这些年你一直靠什么营生?”
沈望挠了挠翘起的发丝,“卖水产海鲜。”
鹤爵又问,“生意做得怎么样?”
突如其来的问题立刻叫沈望警觉,侧眼坐在办公桌的冷酷男人,决定说话要留三分真假,迷惑敌人。
沈望道,“就一般的大市场摊贩,养活自己一个人绰绰有余,就那种一人吃饱全家不愁的情况。”
鹤爵能看出他说这话的底气还挺骄傲的。
跟之前那个可可怜怜求关爱的小屁孩,真的完全不一样。
但也不是完全不一样。
例如,沈望自己并不知道,他的小动作越多,心思越凌乱,遮掩的话语总喜欢强调好几遍。
一切都被鹤爵尽收眼底。
鹤爵说,“那我可以理解为,你一直单身一人,也没有在这十几年里,找个.......”
鹤爵本来打算说找个更好的靠山,又觉得话题太过辛辣,所以调转话锋,成了,“你也没有找个伴儿?”
沈望一拍腿,“我怎么可能有伴儿呢?谁能看上一个臭卖鱼的,尤其还带着个拖油瓶。”
惊悚.jpg
“我的意思是,我除了卖海鲜水产,还搭着卖酱油花生油,瓶瓶罐罐的之类的。”
沈望内心大骂我草——差点把女儿给供出来了!好险!
他做生意一直老实本分、诚信经营,大大咧咧也绝不偷奸耍滑,张口全是大实话,猛地叫他撒谎骗人还真是容易漏洞百出。
于是恼羞成怒道,“我只是来请个假而已,你怎么问东问西的?我同意你随便打听我的私人情况了吗?!”
鹤爵也不恼,笑了一下,“抱歉。”
又说,“我讲过,你是绝对自由的,我只是要你的身体......”
沈望被这个“身体”搞得很心烦,冲过去用手捂住他的嘴巴,若是在高中的时候,他敢贸然去捂住鹤爵的嘴巴,绝对是属于该死的举动。
“不要再说你只是需要我的身体了!”
沈望简直难以相信,他都是三十几岁的老大叔了,怎么还会因为对方的措辞不当,而脸红得要死呢?
鹤爵的眼睛很深邃灼黑,仿佛夜空之下的暗潮汹涌的海水,莫看海面风平气和,海底搅动着吞噬的漩涡。
还有,鹤爵的嘴唇也很烫,吻到哪里像是在四处点火的凶器。
尘封十几年的记忆,在无意识靠近的两具身体之间被引燃,书房内的温度陡然升高。
沈望像是回到青涩的18岁,手心烫得发起一股股酥麻,有点自知羞耻地抱歉说,“总之,不要再说身体这两个字。”
鹤爵说,“好。”
又说,“那我以后讲,我是需要你这个人。”
需要身体的刺激感>需要你这个人的刺激感。
沈望默许。
鹤爵趁他靠近,右手慢慢往下滑,蹭过沈望的腰肢,最终落在位于右侧的抽屉把手,拉开后从里面摸出来一个蓝丝绒方盒,单手打开盒盖摸出一个包金镶钻的手环。
沈望只是在一个呼吸之间,自己的手腕已经被鹤爵戴上了这枚手环。
对方的动作十分敏捷,仿佛模拟排练了十几万次,才能达到如此精准。
不过在沈望看来,这行为怎么tmd像警察给惯于逃跑的犯人铐上手铐的既视感!
鹤爵不等沈望问他,自己解释说,“这手环里安装了最先进的定位系统,即使你被沉到海底,我也能定位到你的精准坐标。”
“啊?”
没错。
鹤爵道,“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你是自由的,想去哪里都是你的自由,我不但不约束你,还给你支付相应的酬劳,依照你卖海鲜的纯利润的十倍计算。”
等等。
沈望感觉他在偷换主题,可是沈学渣并没有抓到证据,最主要是金钱有点打动人。
沈望说,“原来我帮你治病,不是免费的啊?”
“那是自然。”鹤爵用手掌包裹住沈望的手镯,指尖有意无意磨蹭着雪白的肌肤,“你做什么都不是免费的。”
沈望问,“那这个手镯等你病好了,是能取下来的吧?”
“嗯。”鹤爵承认,“除非现在谁把你的手砍掉,暂时你是取不下的。”
“哦。”沈望看了看这手镯的款式,虽然纤细了一点,但还算合适,应该属于特别定制款。
有钱人的新鲜玩意就是多。
鹤爵拍拍他的腰侧,“我要开会了,你先出去吧。”
沈望说,“那我买完东西大概五点钟回来。”
鹤爵平淡地嗯了一声。
沈望也不便打扰他工作,蹑手蹑脚地溜掉了。
等书房的门被重新关了起来。
一刹那间。
鹤爵毫无性.欲的冷淡面孔瞬间变了颜色,双手紧紧捂住口鼻,不停地嗅闻掌心残存的香味。
沈望在这间屋子里待了七八分钟,从肢体间散发的味道并不浓郁。
可是他刚才摸了沈望的手腕,敏感里的香味是最浓郁的。
鹤爵17岁丧失嗅觉和味觉,不过那是因为一场意外所致,当时的病情还不算严重,所以沈望浑身最有味道的地方,他的印象里是依稀记得的。
嘴唇,脖颈,胸口,小腹,手腕,尤其是双腿之间的香味最为惊人,芬芳又迷乱。
鹤爵尝试着沉淀在属于这世间最为独特的香气之中,禁不住贪婪地嗅闻着掌心内的味道。
他的嗅觉味觉丧失症实在严重,严重到只能机械地呼吸,机械地吃饭。
然而香味的记忆却在与沈望重逢的一秒内,鲜明得要死!
他好像是能闻见沈望的味道的。
这个世界上,他只能闻见沈望一个人的味道。
鹤爵又闻了许久,直到香味渐渐三开,内心和腹部的躁动才缓缓降低了热度,恢复成正常的冷若冰霜、无欲无求。
沈望出了书房门,恰好与路过的赵管家相遇。
赵管家特别慈祥和蔼,不过在看见沈望的时候,立刻变了脸色,将沈望拉到一旁,小声警告说,“沈先生,千万不要靠近书房,连附近都不要来。”
用手指了指头顶,“这里安装了监控器,因为书房里全部是重要的商业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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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所以少爷是最忌讳这个的,你要生活在这里,还是要多留心一点比较好。”
沈望恍然大悟,确实,他现在寄住在鹤爵家帮忙治病,确实要遵守鹤家的规矩。
小声询问,“那鹤爵有什么特别需要忌讳的事情吗?”
“有的。”赵管家掏出手机,将一份专属于鹤爵的忌讳文件发给沈望。
“每一个在鹤公馆工作的员工都要熟记这里的每一条禁忌。”
沈望打开后,看了一眼,“总共1207条,这么多,真的能记下来吗?”
“当然能了,”赵管家道,“我家少爷五岁就能说四国语言,八岁背下来整部《刑法》和《民法典》,才区区1207条而已,一般人都能背下来吧?好歹都是研究生,这点学习量应该不愁吧?”
(⊙o⊙)…
沈望若不是知道所处的世界属于狗血小说,恐怕鹤爵这种人设,早应该拉去研究所解剖了吧?
沈望问,“咱们家工作的都是研究生?那扫地的,擦灰的,院子里修剪绿植的,全部都是?”
“也不全是,”赵管家十分肯定,“我是从专业的管家学院精挑细选出来的,我有硕士证。”
沈望瞧着赵管家两鬓的花白头发,大张嘴点头说是。
赵管家一扫眼看见沈望手腕间明晃晃的金镯子,前十几年最流行金饰的时候,少爷就花三个亿定制这么一款,即使过了这样多年,还是如此时髦,一点也不过时。
沈望跟赵管家讲自己要去买点生活用品,赵管家奇怪道,“您的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还需要特意出门吗?”
沈望跟着赵管家去看。
果不其然。
沈望的客房旁边就是衣帽间,里面早已经陈列着春夏秋冬四季的服饰,每一件衣服都面料考究,低调奢华。
那这样我就出不去了?
沈望说,“我是去买两条换洗内裤。”
赵管家拉开抽屉,里面盛放着各种颜色的内裤,起码有几百条。
“鹤家的公司经营范围很广,有自己的成衣公司,每年送过来的样品穿都穿不完,不过您放心,我全部都已经清洗干净,杀过菌了,每天穿一条两条,都是直抛的,不用再洗。”
沈望想说:那你家是不是还有袜子厂、牙刷厂、牙膏厂和洗衣液厂?
“那我还能出门吗?”
赵管家笑道,“那是肯定的,只是可以问问您,需要购买什么吗?”
沈望说,“......指甲刀,我买个指甲刀......吧?”
“原来是理容啊,”赵管家掏出手机,拨打一个电话,对里面吩咐道,“先生需要整理仪容。”
半小时后,沈望躺在密闭的桑拿仪器内,两只手和两只脚处各坐着四个人,每一个都在帮他修剪指甲,并且涂抹润甲油,包养指甲四周的娇嫩肌肤。
沈望努力努嘴。
赵管家立刻将他眼睛上覆盖的鱼子酱眼膜取下来,毕恭毕敬问道,“请您吩咐。”
沈望道,“为什么我要躺在桑拿仪器里?我好热。”
赵管家认真解释,“这是少爷特别吩咐的,他说您的体香现在被他买断了,最好不要让其他人闻到,而且桑拿仪器可以净化您的肌肤,使体香保持最纯粹干净的味道。”
言毕,赵管家给沈望的嘴里递了一根吸管,“这是保加利亚可食用玫瑰花纯露,家里还购置了黑岩矿泉水,以后您就不要再喝普通的空泉水了,自来水更是不要喝。”
沈望:“......”
沈望:“可是我还想出个门......我今天能出门吗?”
13. 第 13 章
沈望清理完身体细节,虽然在广城每天晚上都冲澡,但是有钱人的生活方式确实与众不同,连身体最微小的方面都能得到悉心照料。
赵管家随后给他递上了一身清透的睡衣,耐心叮嘱说,“少爷早已经讲过,沈先生您有办法帮助他恢复嗅觉与味觉功能,所以还请您尽量多的在家里多转悠几圈,让少爷无论走到哪一个房间,都能在第一时间闻到您的体香。”
赵管家毕业于世界著名的精英管家学院,硕士学位,虽然谈不上学富五车,也算个中翘楚,生活阅历和年龄呈正比递增。
原本他以为少爷只是找个托词,在家里饲养一只小宠物的呢。
多年的铁树开花了,而且还玩得这么花,赵管家带着半分老父亲的心理,诚心祝愿自家小少爷在迈入成年之后,第一次的放飞自我。
谁料想,沈望真的是一个香喷喷的男人。
若不是赵管家今年也五十多岁了,又是意志比钢铁坚定的老直男,肯定也是经受不住这样迷人的体香诱惑的。
好吧好吧,量子力学,医学奇迹!
在沈望听来,这句话的意思是说——他就像是一台全自动人肉香薰机一样。
好吧,这样也很轻松。
只是......
沈望穿上这清凉感十足的睡衣,单薄的一层薄如纱衣,凉快倒是挺凉快的,不过透也真的是透,仿佛为了让他的汗水香味能刚好从里面渗透出来,而给他的身体覆盖了一层单薄的云雾,仙气飘飘。
沈望小声嘀咕,“这是什么鬼,连我的柰子颜色差不多都能猜出来,还不如穿老子的大裤衩子和二股经背心子舒服呢。”
赵管家平常日理万机,说完话就走了,没有多余的时间陪他唠嗑,包括鹤爵工作上的事情也很多,书房的门一直紧紧闭着,不像是有功夫来骚扰他的意思。
沈望乐得自由自在,在鹤公馆的五层大别墅内来回游荡,最后人都走累了,总算看清楚有钱人家的大房子里究竟是什么样子。
别墅的最顶层是一整个植物园,在屋顶做了极好的防水层,在上面种植了不少瓜果蔬菜,还有绿意盎然的树丛花圃。
管理顶层的人像是知道沈望的存在,并不主动来攀谈,而是保持着距离与他点头打招呼。
鹤爵一日三餐内必须吃最新鲜的有机蔬菜,市场上卖的那些农药残留超标,倒不如聘请植物方面的研究生来管理。
沈望随手摘了一串紫黑色的小番茄,也不用水洗,手掌里擦了几下就塞进嘴里,饱满的小番茄在口腔内爆裂开来的瞬间,酸甜可口的充沛果汁立刻占领口腔,美味极了。
沈望自己平常忙于生意,家里荒芜的地也是随便种了点香菜,所以对伺弄菜园的人格外亲切。
绕过果树园便是顶楼花园,炎热的酷夏在这里仿佛销声匿迹,只能感觉到无尽的凉爽和惬意。
沈望难得不用忙于生计,浮生偷得半日闲的道理还是懂的,找了一处树荫最舒服的地方,大咧咧躺在长凳子间,闭眼睡觉。
十八年前的回忆对于沈望来讲,更像是一块不能随便碰触,又结满了厚厚一层血痂的伤疤。
鹤爵便是那用刀子切开厚痂,使得猩红腻白的东西暴露在目光之下的大夫。
沈望梦见自己被殴打了。
无论他怎么奋力反抗,总还是被三个男生狠狠摁在厕所的地面,用脚踢、用手扇巴掌。
还有一个用点燃的烟头在他失焦的眼前晃动,询问他要不要在脸上烫出一个好看的洞来。
前段梦境的压抑程度堪称毁灭级别的,恐怕连沈望这辈子都不想再回忆一丝半点的程度。
“沈望!你怎么又浑身脏兮兮地来上学!你每天能不能稍微注意一下个人卫生,少给班级里扣一点分!既然你根本没有心思上学,干脆趁早休学算了!”班主任犀利且充满嫌恶的声音在耳畔回响。
同学们嘻嘻地笑着,对他的狼狈不堪当作笑话。
沈望颤抖着站在班级门口,被嫌弃地拒绝在外面,宛若冰火两种世界在他身前身后交织,外面的是足够将骨头烧碎的火焰,里面是绝对不容许混进来的冰冷。
或许我应该听老师的,早一点辍学,这样也不必浪费时间去翻垃圾桶,捡瓶子凑学费了。
沈望低垂着头看脚底破破烂烂的塑料拖鞋。
一件干净的校服从后面丢了过来,正好遮盖住沈望发红到滴血的耳垂和脖颈,在他被阳光曝晒的残酷之下,获得了一丝短暂的清凉。
接着是鹤爵清冷的声线响起,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傲慢不羁,还有几分特权者的高高在上。
“老师,你看不出他是被人欺负了吗?”鹤爵并不是这个班级的人,对于高中来讲,学习越优秀的人越集中在A班,像沈望一样混日子等毕业证的学渣,只能灰溜溜地窝在最后一个班级。
“这种眼神,配当什么老师。”鹤爵走得很慢,应该是刚去哪里抽了烟回来,顺便当着面吐槽了一下,风轻云淡地又走了过去。
被鹤爵批评的老师怒不可遏,脸色涨得比沈望还红,几乎是忍住咆哮,嘶声力竭道,“还不滚回来坐下!一堂课都被你耽误干净了!”
老师自然不敢顶撞鹤爵,就如他明明发现了沈望每天被坏学生霸凌,依旧选择不闻不问。
在老师眼底,像沈望这样的才更像是虫子,若是他不够糟糕,怎么会被人针对呢?
每个人对他人的评价标准都定在至高无上的位置。
沈望回想起给自己解围的男生是谁,于是抱着对方的校服外套,到鹤爵会出现的所有地方找了个遍。
最后在校园雕塑墙的阴影下,找到了看漫画书的鹤爵。
鹤爵除了行为乖张这一点,余下时候都很沉默,不像是学校里其他的富二代,总喜欢被人众星拱月。
雕塑墙一角一般没什么会过来,鹤爵坐在这里既可以遮挡麻烦的视线,又不用应付各种花痴的追求。
沈望把怀里的干净校服伸手递给他,礼貌地小声说,“谢谢。”
鹤爵看了五分钟漫画剧情,才发现面前居然站着个畏畏缩缩的小人儿,冷不丁瞥一眼道,“你洗手了吗?就给人还东西。”
沈望抬起自己两根拇指,啊得叫了一声,他站在阳光地里不停地出汗,以至于湿润的手指摁在清洁的校服间,活生生地摁出来两个小爪爪印。
“我给你洗干净再送来!”
鹤爵起身,用漫画书拍了拍根本不存在的灰尘,不屑一顾道,“别人碰过的东西都脏,我不需要。”
鹤爵的腿很长,缓慢地走在前面,沈望小碎步跟在后面,结结巴巴、吭吭哧哧、面红耳赤、大汗淋漓,屡次尝试从嘴里挤出一句好听的话。
“主人,你不要不要我,我很听话的。”
鹤爵居然被这种小野狗儿似地纠缠逗笑了,转身认真打量起沈望。
沈望的眼睛湿漉漉,快要哭了似的。
他穿得很厚,即使是在最炎热的夏天也必须套两层秋衣,人又瘦又黄像一根营养不良的豆芽菜。
跟之前看见的白花花的肉屁股,完全属于两种生物体。
可能是为了掩盖浑身的伤痕。
鹤爵大抵是过腻了无聊的校园生活,家里从小并不允许他豢养任何带毛的宠物,出于什么心理也不得而知。
只是忽然觉得,养一条快被人欺负死、奄奄一息的小动物,对他来讲,不过举手之劳而已。
鹤爵道,“不要叫我主人。”
沈望知道这是在对他判刑了,眼底尚未成型的火苗彻底熄灭。
这个人!
这个人是唯一能救他的人!
鹤爵道,“以后有人再欺负你,报我的名讳。”
“我叫鹤爵。”
......
沈望的嘴唇被粗糙的指尖揉了揉,像是对他怀着不满的情绪,用了些力气掐了掐他的唇珠。
沈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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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疼,喃喃呢呢着,“鹤爵。”
鹤爵的手顿了一下,眼底翻涌的情愫原本是怨恨又凶狠的,在对方酥软地呼唤中不停地沉降、沉降、凝固成浓到化不开的温柔。
鹤爵摸了一把沈望湿润的额头,朝缓缓睁开眼的人道,“做噩梦了?”
沈望睡得迷迷瞪瞪的,睁开眼便看见某人的脸孔,俊美而透明,被叶缝间遗漏的光斑勾勒,一双沉黑的眼眸波光粼粼。
沈望说,“是个好梦。”
鹤爵笑了下,“我工作太久上来透个气,感觉你像是魇住了。”
伸出手将沈望扶了起来,“你还以为自己是18岁吗?睡在这种阴凉下很容易邪风侵体。”
沈望软软地依靠着鹤爵的胸膛,虽然苏醒的潜意识说不要太依靠这个男人,然而梦境里的余韵叫他茫然迷惑。
仿佛自己还是最初那个捡垃圾为生的小可怜,他也从未认真思考过,自己会如此地期望着远离鹤爵。
气氛忽然陷入一种难以解释的混沌之中。
赵管家遣人来请鹤爵下楼一趟。
鹤爵留下沈望,头也不回地走了,抽刀断水的速度极快,正如成年后的他始终给人的感觉——冷若冰霜的工作机器。
沈望等昏睡的恍惚感逐渐消失,才深深胳膊腿,自嘲也是上岁数了,睡硬板凳果真是不行的。
下一楼有室内电梯。
电梯门开的刹那,便是年轻女孩子细弱伤心的哭泣声。
沈望不知怎么,心脏狠狠揪扯了一把,强烈的窒息感迎面扑来,似乎有什么隐藏的不快掐住他的咽喉。
结果看见是鹤若妍正在朝鹤爵小声地哭诉着委屈。
好了,没事了。
鹤若妍是来跟鹤爵道歉的,说自己不应该任性,非要叫小叔叔去京大见校董,还说鹤三少给她和她妈妈骂了个狗血喷头,责怪鹤爵是大忙人,非必要不要来打扰他。
沈望准备悄咪咪原路返回,他在顶楼午睡时,出了不少的汗,香味被树丛和花圃遮掩。
然而一楼的空间相对密闭,体香完全无处遁形,立刻被一旁谈话的鹤若妍与鹤爵发现。
鹤若妍是打死都认得这张脸的!
实在是太过漂亮了。
漂亮到可恨!
鹤爵已经走到沈望身前,阻挡着侄女惊讶的目光,骤然冷酷道,“回家去吧,我这里有些忙。”
而后拉住沈望的手腕,带着人走进室内电梯。
这......!!
鹤若妍原本是打算用眼泪攻势来求小叔叔原谅的。
哪知道,居然在小叔叔家看见了沈妙妙的爸爸!!
先不讲小叔叔从不将外人往自己家里带,只说沈妙妙的爸爸!!居然穿着睡衣在小叔叔家里出现!!而且小叔叔还主动拉人家的手!
啊啊啊啊!!
真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了!
鹤若妍越想越不对劲儿,尤其是沈妙妙她爸当着好姐们,拿出那张没有写数字的支票打她的脸!
支票上正是小叔叔的亲笔签名啊!
鹤若妍回想着爸爸提过一次小叔叔鹤爵的事情,说小叔叔被自己最信赖的人给欺骗,对方跑了个无影无踪,所以断情绝爱,这辈子都断了结婚的念头。
那沈妙妙的爸爸又是怎么回事呢?!!
鹤若妍眼角的泪光还没有完全消散,嘴角已经扯起一抹轻蔑的笑意。
不管不顾从黑名单中翻出沈妙妙的电话号码,拨通对方的电话。
沈妙妙因为正式评选为五所京城大学联合运动会的主持人,邀请宿舍里的其他三个女生一起唱K。
对于鹤若妍的电话,沈妙妙是完全不想接听的。
思索再三,还是听听对方的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只听鹤若妍阴阳怪气地对她讲。
“沈妙妙,我当你是怎么拿到主持人名额的,原来是靠你爸爸卖.身的关系呀!”
14. 第 14 章
果然狗嘴里是永远吐不出象牙的。
沈妙妙道,“鹤若妍,喜欢一个人是没有错的,但你不能总喜欢是非不分、没完没了。”
“你以为总在我这里找点存在感,我就会因为你的幼稚挑衅放弃萧诼?那我岂不是跟你一样没用?”
“或许,你可以试试朝萧诼下手,假如你真能撬得动他的话,那我也没必要守着一个渣男自讨没趣。”
“你你你......”鹤若妍原本在小叔叔家里瞅到的视觉暴击已经够叫她难以接受了,没想到现在还要接受死对头的冷嘲热讽?!
沈家这父女俩天生是来给她添堵的吗?!
鹤若妍激气得像一颗即将爆炸的气球。
沈妙妙则不紧不慢说,“鹤若妍,你知道为什么我会评选为校运会的主持人吗?”
“肯定不是因为我爸爸的缘故,那绝对是因为你每次分明讲不过我,还偏偏要来找菜了。”
沈妙妙混大广福菜市场十几年,用精灵般的美貌骗得所有人团团转,暗中替沈望摆平骚扰和烦恼的时候,恐怕鹤家大小姐还在城堡里玩芭比娃娃呢。
听到鹤若妍那边已经开始倒抽气了。
沈妙妙果断挂掉电话。
以夏璇为首的宿舍姐妹天团三人组纷纷鼓掌,声称沈校花的每一句话,都足以记录在《智斗白莲绿茶指南》内。
沈妙妙咧开嘴笑笑,“你们以为我每天跟鹤若妍对招很开心吗?”
想了想,又将电话回拨了回去,对里面趾高气扬的鹤若妍问,“你在哪里看见我爸爸了,确定没认错人?”
鹤若妍发出刺耳的尖叫。
沈妙妙再次关掉手机,陷入短暂的沉默。
看来对方说得是真的,有一定的可信度。
夏璇平常跟沈妙妙玩得最多,也是宿舍里关系最好的,两人几乎能对彼此的表情中猜到发生了事情。
夏璇瞧出沈妙妙的情绪明显不对劲,不由避开另外两个舍友,在洗手间解手的空档,偷偷问了沈妙妙。
沈妙妙甜甜笑着说,“放心吧,没什么事情发生。”
夏璇不由宽慰她,“你马上要开始进行主持人的培训,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关键期,你千万不要上了鹤若妍的当,影响心态最影响正常发挥了。”
看到好姐妹的担忧,沈妙妙反而成熟道,“放心吧,我对这次的主持人培训做了很久的准备,不会轻易被谁影响到的。”
等回头,她立刻给沈望打了个电话,而且用的是视频电话。
沈望正在鹤公馆里闲来无事,被女儿突然的电话惊得原地炸毛似的跳了起来,尤其还是视频通话。
环视一周,鹤公馆的装修低调奢华,跟他自己住的那间破烂漏风瓦片房全然不属于一个档次。
沈望又不愿意女儿等太久,将心一横,直接钻进了旁边的衣橱内,里面全部摆放着棉被枕头,躺在里面倒是松松软软的。
父女俩的视频已接通。
沈妙妙立刻蹙眉发出质疑,“爸爸,你那边是什么情况,怎么乌漆嘛黑的,你再干什么呢?”
沈望平躺在松软的被子间,假装正在睡觉,嘴里糊里糊涂道,“谁啊.......哦,是妙妙啊,怎么了?爸爸今天卖了一天的海产鱼鲜,有点累了所以睡得早。”
沈妙妙确实看不清沈望的脸,这让她的好奇心被顺利激起,甜甜笑道,“是这样子啊,真的好可惜。”
“怎么可惜呢?”
“我今天特别想跟爸爸分享一个好消息,所以爸爸能不能把灯打开?”
什么!!
沈望猛地一个机灵从棉被间翻了起身,还失误撞了额头,大叫,“你不是怀孕了吧?!”
沈妙妙:“......”
沈望:一定是这样子,萧诼这个混蛋王八羔子,老子有朝一日一定要橇掉他的蛋蛋!!
沈妙妙娇嗔:“爸爸,你整天在胡思乱想什么啊,我怎么可能会未婚先孕?”
你就是会未婚先孕啊!
小说里明明白白安排的呀!
沈望忽然坐不住了,一门心思地懊丧起来,原本跑到京城就是为了阻止女儿跟龙傲天男主谈恋爱的,若不是鹤爵突然跑出来,搞得他心烦意乱,怎么会把女儿丢在危险度极高的男主身边?
沈妙妙猜着沈望绝对是睡晕头了,不然怎么可能会讲这种荒唐话,避开男朋友的话题不讲,气鼓鼓道,“爸爸,你真是太小瞧我了,我是那种能随随便便就跟谁发生关系的幼稚小女孩儿吗?”
倒是你,沈妙妙的烦恼只能藏进肚子里,你有没有像鹤若妍讲的那样,偷偷摸摸去卖.身啊?
父女两人各怀心事,话题很难再谈拢,沈妙妙率先做出妥协,哄沈望说,“爸爸你其实根本不用担心我,可不是随便谁都能欺负我的,倒是你要乖乖听话,每天按时按点吃饭,等我暑假回家,要突击检查你哦。”
沈望最禁受不住女儿撒娇了,笑得像一朵花道,“好好,我一定多多挣钱,等乖女回家,爸爸给你买漂亮的花裙子穿。”
父女两人关电话的下一秒,橱柜的木质大门被猛然拉开。
露出鹤爵一张阴沉僵硬的面孔,不过在看见沈望乖乖躺在里面的瞬间,又重新恢复成平静的模样。
“你怎么躲在这里,难道不热吗?”
沈望总感觉他这句话里,应该还有后半句话,例如我找你半天,不过沈望从来不是一个自作多情的人,摇摇头甩掉多余的念头。
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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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幸亏妙妙把电话压掉了,不然让鹤爵看见,可不好解释。
沈望有点心虚地说,“你不是要用我的体香治病吗?我试试在密闭的空间里,能不能多出一点汗。”
听着倒是挺乖的,可惜鹤爵的视力极佳,早已经敏锐地捕捉到,某人正悄无声息地将手机藏起来。
“是吗?”
不知沈望是不是在衣橱里闷太久,总感觉鹤爵的微笑过于程式化。
下一秒。
鹤爵也顺势钻了进来,他的身量高大,体裁健硕,完全压在身上的时候,沈望只能像一只小鸡一般被男人压住。
这叫沈望立刻回忆起某些不堪回想的画面。
“不要关门,让我能看见一点光。”沈望低声地哀求了一句。
鹤爵明显感觉沈望的状态不对,浑身大量地冒出冷汗,以至于橱柜内的香味如同决堤的洪水,连鹤爵也能冥冥中嗅见诱人的香气,而且浓度超标。
鹤爵摸了摸沈望发颤的面孔,软了丝态度问,“害怕我?”
沈望连胸膛呼吸的频率,也极力控制在微微起伏。
无声摇头。
可这明显是在害怕他。
鹤爵开始反思自己做了什么不合体面的事情,能把一个正常的成年男性,惊得像一只惶恐不安的小动物。
还有最开始,俩人相逢的那一次,沈望也明显在害怕他。
原本鹤爵觉得他是理亏,不敢直视自己的脸。
现在回想。
大概只有一个可能。
那就是十八年前,他俩都成年那天一起度过的三天三夜。
鹤爵永远记得那天学校庆祝所有学生顺利毕业,而举办了毕业舞会,他和沈望在舞会的角落里,跳了一曲并不成功的华尔兹。
沈望笨拙地踩脏了他的皮鞋,连声说了十几遍的抱歉。
鹤爵从沈望手里接过了果酒,那杯酒的滋味很上头,令人饮完后浑身像投入火海一般滚烫。
沈望那天晚上特别香,笑得也很甜蜜,令他的心软得一塌糊涂,但身体的某处却坚硬似铁。
然后,他和沈望一起度过了难忘的三天三夜。
等他从一片狼藉和液体中醒来,沈望已经跑得无影无踪,这辈子都以为找不到这个人了。
鹤爵在短短的几秒钟内思索了很多的细节。
现在唯一能解释的通的就是。
沈望被他吓到了。
肯定是被什么吓到了。
鹤爵思考成千上万种可能,只有一种。
鹤爵心底叹了口气,用手掌心不停地抚摸沈望流汗的脖颈和面颊,借以用安抚的动作令对方平静。
我肯定是活儿不好还量大,给人吓得有心理阴影了。
15.第 15 章
我只是想让你抱着我。
鹤爵改了口道,“你不用做多余的担心,每天只要见面,你抱我一阵即可。”
主语不同,表达的意思也不同。
沈望被他的话一引,似乎是有点效果的,不由反问,“真的只是需要我抱抱你?”
鹤爵淡淡一笑,“你做生意确定能挣到钱吗?”
沈望一转眼变了脸色,炸毛道,“你给我出去,要你管!”
.
沈妙妙这边的培训进行地比较顺利,她是一个聪明的女生,声音条件优越,反应力敏捷,外加出众的外形条件,是做主持人的不二人选。
跟沈妙妙搭档的还有一女两男,总共四个人,全部是来自于京大各系的优秀人才。
原本训练的一切顺利,忽然临近彩排的关键节点,搭档的女生忽然家里有事,临时换成了鹤若妍。
一众人等待着那个女生来的时候,沈妙妙便觉得奇怪,平常总能按时到,甚至提前到的人,怎么忽然迟到?
当身材玲珑有致、容貌秀美的鹤若妍意外出现在所有人面前时,沈妙妙居然觉得并不意外。
似乎鹤若妍会站在面前,是一件多么自然,又顺理成章的事情。
她只是为那个被顶替掉的女生感到惋惜,同时深深地印证了另外一个真相。
被替换掉的不是自己,看来跟爸爸沈望必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沈妙妙一时间露出了淡淡的厌烦。
恰好被鹤若妍捕捉到了,所以鹤小姐找了个无人关注的空闲时间,堵住了沈妙妙的路,趾高气昂道,“我永远不会让你好过的,哼。”
沈妙妙:“呃......”
鹤若妍其实除了鹤爵,这次为了达到目的,专门跑去求了鹤家老爷子。
鹤家爷爷自然要替孙女做主的。
沈妙妙道,“你现在是在为那个被替换掉的女生感到惋惜?感到气愤?”
啧啧啧。
“你应该知道她是外文系的吧?只要我能给她提供一个出国留学的名额,那女人高兴地乐开花了,屁颠颠地就把位置腾出来了。”
“你们这些穷鬼,一辈子辛辛苦苦,最后投入社会也只能成为别人的牛马,而我完全不费吹灰之力,就成为朝你们身上挥动皮鞭的人。”
“沈妙妙,你很生气吧?这就是你阻碍我的下场。”
沈妙妙安静听她讲完全部,以冷静的语气分析道,“你说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像是特意刺激对方,“反正我以后嫁给萧诼做豪门阔太,也不会去写字楼里端茶递水,你的皮鞭扬得再高,也打不到我的肉上。”
鹤若妍:“!!!”
鹤若妍:“我早就知道你是一个心机婊!我一定要向诼哥哥告密,说你只是图他的钱!”
沈妙妙耸耸肩,不置可否,绕开对方的幼稚攻击圈,往舞台的方向走。
其中一个男主持人立在原地,面色僵硬,似乎是听见了鹤若妍与沈妙妙的对话。
沈妙妙是全校男生的梦中女神,大概连他也不能避免,在半个月内的接触中,深深坠入情网无法自拔。
所以他是绝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绝对难以接受,自己的女神居然如此市侩。
他大概想拦住沈妙妙的脚步,问她一句这是不是女神的真心话?
女神轻飘飘凝了他一眼,立刻释放出冰冻三尺的距离感,冻得对方连个屁都不敢放。
沈妙妙才不管其他人的看法,她只有自己的主张。
鹤若妍接替了他人,成为新的主持人之一,家里聘用了三个专家级别的老师做训练,很快将主持词记忆得滚瓜烂熟。
反正木已成舟,也没有人能拿她怎么样。
四位主持人需要拍一组照片来,还要加拍一组宣传用短视频,校方专门请了拍摄团队来完成任务。
两男两女需要在京大校园的各个场所摆拍,有时候还需要沈妙妙与鹤若妍穿着旗袍,肩并肩地坐在凉亭中亲昵搭话。
这一点鹤若妍明显扭捏,万分不想跟情敌靠得太近,沈妙妙倒是无所谓似的将手搭在她肩膀,轻声耳语道,“既然不想跟我合拍,那你最好配合一点,这样拍摄时间才能大大缩短,不是吗?”
沈妙妙的语气香香软软的,吹拂在鹤若妍的耳垂居然特别痒,还很清脆悦耳。
鹤若妍立刻生气道,“你怎么这么烦,不要朝人的耳朵讲话,这是礼貌!”
远处站着的摄影师反倒认为两个年龄相当,容貌昳丽的女生靠在一起格外养眼,不由喊道,“对了对了,两个小姐妹再多靠近一点,看起来很有画面感。”
话说。
“你们两位是真正的姐妹吗?看起来感情还真是很好。”
两个女生相觑一眼。
鹤若妍不由冷笑,“你这种糟糕透顶的眼神,真的能做好摄影师?”
沈妙妙置若罔闻。
事后,鹤若妍将拍好的照片要了一份儿,越看越觉得这个摄影师一定是对自己刚才那句话有意见。
否则,为什么沈妙妙的皮肤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腰肢也更纤细,屁股也更翘,尤其是眼睫毛,织花似的扑闪着纯洁的光芒。
“她可长得一点也不怎么像她爸爸。”
鹤若妍拿着照片,不停地翻来翻去,晦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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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地丢在沙发里。
沈妙妙爸爸是狐狸精那种眼型,眼尾微挑,连眼睫毛都翘得很,仿佛从天鹅绒中精心挑选出来的两簇绒羽,雾朦朦的。
好看是极好看,就是太讨厌了!
鹤若妍无形放大着那天的所见所感,甚至觉得小叔叔就是被沈妙妙爸爸的狐狸眼给勾魂了。
不然,小叔叔怎么可能拒绝她上门去玩?!
“沈妙妙肯定长得像她妈妈!”
鹤若妍不停地拨动指甲片间的法式贝母雕花,“沈妙妙的爸爸都已经有老婆了,居然还不要脸地勾引小叔叔!我这就去给小叔叔告状!”
鹤若妍的母亲文欣月端着切好的水果,古怪打量着女儿,嗔道“你整天神神叨叨着什么呢?是不是又在说那个叫沈妙妙的女生?”
被母亲一针见血,鹤若妍赌气道,“我今天已经被沈妙妙气一整天了,你就不要在家里也让我生气了,臭妈妈。”
鹤若妍一般不住校,更多时间住在家里,是全家上下的宝贝疙瘩,骄纵得无法无天。
文欣月也不责怪女儿的没大没小,过去搂住乖宝贝,轻声哄道,“不就是一个区区小门小户家的丫头,怎么就犯得上咱们家的小公主天天挂在嘴边了?”
“有照片吗?倒是让妈妈也瞧一瞧。”
“看她做什么,万一你觉得她更漂亮怎么办?”
文欣月拍拍女儿气鼓鼓的小脸蛋,“怎么可能,我的女儿结合了爸爸妈妈的优点,像初晨的月牙,美着呢,对自己要有信心。”
鹤若妍这才被哄顺毛了,捡回手机,打开屏幕递过去。
“就是她,你看吧。”
文欣月原本是打算随便一看,再说点好听的话,哄女儿开心的。
哪知,这一看不得了,果真被沈妙妙通身的气质给吸引住了。
沈妙妙身姿摇曳生辉,一身淡绿色旗袍恰巧将她迷人的身线勾勒无疑,露出来的肌肤雪白无暇。
确实是一个顶级美人胚子。
不过文欣月不敢说这些,她的女儿吃酸捻醋是一把好手,说出口差不多会闹的更凶。
不过......
文欣月说,“这孩子别说,从某个角度看起来,还挺像......”
鹤若妍一翻白眼,“我跟她长得完全不像好吗?妈你说话要负责任,千万不要乱点评。”
是是是。
文欣月越思考越琢磨,越觉得这个女生的面部轮廓和周身气质。
特别像一个十分熟悉的人。
不由扯了扯鹤若妍的袖子,催女儿一起观察,“你仔细看这个沈妙妙,长得像不像你小叔叔?”
16.第 16 章
沈妙妙怎么可能和她高贵的小叔叔长得相像?!
鹤若妍差点脱口而出——假如这件事是真的,我宁愿倒立吃翔!
不过鉴于鹤小姐是大家闺秀,实在不应该把脏东西挂在嘴边,于是满不在乎道,“假如沈妙妙能有一点点像小叔,那我宁愿在迈巴赫上表演车顶劈叉。”
文欣月怪看她一眼,忍了忍没有说话。
.
沈望耐心在家等待着鹤爵回来,鹤爵每天都会坐不同的豪车出门,经常乘坐的是一辆低调奢华的BMW7系,银白色的车身搭配高功率发动机,即使从大门缓慢驶进庭院,沈望总能在第一时间听见某人回家的声音。
赵管家推开屋门,迎接主人归家。
已经有人快速地扑进鹤爵的怀里,给工作一整天的男人来个猛烈的拥抱。
鹤爵淡淡说,“慢点儿,你和我的岁数加起来已经不小了。”即使如此,还是将礼貌手改成贴住沈望腰肢的小动作。
赵管家立刻心领神会,提着鹤爵的公文包与外套,蹑手蹑脚离开。
沈望说,“我刚才在你的运动机上运动了一个多小时,现在身上的汗水是新鲜的,体香也是新鲜的。”
鹤爵试图用自己失灵的鼻子闻一下怀里的气味,效果并不理想,但脑海中残存的余味很浓郁,是能令禁欲佛子心荡神驰的味道。
主要是运动后的沈望很水灵,用这个词语来形容三十几岁的男人确实极其失真,还有编造过度的成分。
可谁让对方是沈望呢?
沈望用蒙着细雨的水润眼珠子盯向男人,小心翼翼问,“已经一周了,你鼻子感觉好一点了吗?”
鹤爵立刻有所警觉,荡漾起的嘴角往下压了压,“你每天只在我上下班的时候抱抱我,怎么可能会治得那么快?”
沈望想想也是,自然而然从鹤爵的怀中滑出来,有点为难说,“我想跟你请几天假。”
话很短,引发的效果意外惊人。
鹤爵放松的表情彻底收拢干净,淡漠说,“我讲过,你是自由的,记得吗?不用跟我请假。”
一般抱完沈望,他都会摸摸沈望的头,或者最近新加了几个亲昵的动作,例如揉一揉对方的耳垂。
这次没有。
鹤爵转身上楼,边走边单手扯下衬衫前的领带,在右手间缠绕七八圈。
沈望感觉他像是生气了。
不过又不很确定。
毕竟十几年没有在一起,每个人的性格和习惯都会随着时间流逝而改变。
没有谁是一尘不变的。
沈望觉得自己肯定是多心了,因为上高中时,有一次自己惹怒了鹤爵,鹤爵狠狠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踢完又抱着他揉了半小时,效果等于没有踢。
沈望早已经人在曹营心在汉,一颗红心飞到女儿身边,哪里管什么鹤爵,匆忙泡个澡去一去浑身馥郁透骨的香味,又套上两件秋衣外加半袖牛仔裤,背上包利索地打的跑了。
赵管家平常见惯了沈望在家摇来晃去,散播香味,人忽然不见了确实十分明显,不过他现在要做的是恭请少爷享用晚餐。
鹤爵闭门坐在书房里,声音冷透了木板门道,“一个人吃没什么意思,撤掉吧。”
沉默了十几分钟,又问,“.......”
算了,不讲了。
赵管家在门口候着强行吊一口气,鹤爵不讲出来,就得一直吊着,直到窒息。
赵管家决定努力一把,隔着门道,“少爷,其实我觉得每天只让沈先生抱你几分钟,这样的治疗太过肤浅,完全是隔靴搔痒.......不,我的意思是,完全治标不治本。”
鹤爵居然悄无声息地走到门后,拉开门的瞬间,周身不容抗拒道,“沈望出门前,穿得什么衣服?”
赵管家回复,“穿得挺厚的,还好今早下了雨,外面不是很热,不然非得给沈先生弄中暑不可。”
鹤爵一秒钟也听不下去,直接紧紧关上书房的屋门。
他倒不是给赵管家摆谱,而是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做。
鹤爵走到书房的博古架旁,转动其中一个隐藏的按钮,立刻从书房旁开出一道崭新的门。
门内全部是巨大的监控屏幕,四面墙几乎布满。
鹤爵坐在从未启动过的电脑面前,熟练地开启主机,没一阵这座造价昂贵的定位监控仪正式投入运行。
他可不是仅仅和沈望开个普通玩笑的意思。
鹤爵将自己的手机与监控仪进行数据对接,这台巨型监控机器在经历十几年后,正式投入运行。
沈望金手镯间微微发出一星蓝盈盈的光芒,只是他根本没怎么注意,那抹蓝光又销声匿迹。
沈望正忙着打车去京城有名的高档夜总会,据沈妙妙的舍友夏璇透露,萧诼萧公子每周都会来这边消遣。
其实对于所有的豪门少爷来讲,为了维系一定的社交和人脉,某些地方时不时要参加一下的。
沈望偷偷跟夏璇发了信息,确定女儿晚上在宿舍休息,才来这边碰一碰运气,希望能守株待兔,跟本书男主来个亲切会面。
对于夏璇这个小姑娘,沈望的评价是——仗义!
他跟夏璇悄悄加了微信好友之后,时不时地试探对方,频繁说妙妙不知道有没有背着他找男朋友。
沈望伪装的很和蔼可亲,说如果对方是个优秀的小伙子,他一定会支持女儿的恋情。
我呸!
沈望发狠想,这辈子能配得上他女儿的男人还没出生呢!谁都配不上他的小公主。
男主尤其不配!
沈望试探性地靠近夜总会的大门,豪门电视剧虽然没看多少,电影倒是看了一些,像有钱人能进出的会所,对消费和着装都有着一定要求的。
幸好他早有准备。
他今天穿的两层秋衣是阿玛尼的高定款!
沈望特意将印有LOGO的标志露给门童看,门童只忙着看他的脸,一头撞在门框边,晕头晕脑开门说,“先生,里面请。”
沈望立刻得意,早知道这是个看牌子的社会了。
前台的接待小姐笑盈盈的,看见他进来似乎早有预料,主动迎接贵宾到来。
沈望问,“我是来找萧诼,萧少爷的,不知道他今天有没有来玩儿?”
以萧诼为代表的豪门少爷自然是所有会所的榜单贵客,萧诼背靠强大有力的家族企业,在京城来讲也是赫赫有名。
尤其萧诼还是个耀眼的黄毛。
前台小姐说,“萧少爷一般十天半个月来玩一次,今天也来了,在黄金帝王台卡座包了场。”
沈望立刻露出臭脸,心里骂道,这样的男人怎么能可靠呢?常在河边走哪里有不湿鞋的,尤其这种地方,搞不好早已经是个烂黄瓜男了。
沈望说,“我能进去跟萧少爷讲两句话吗?”
前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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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道,“您是贵客,当然可以了。”
沈望惊呆了,怎么自己第一次来就成了贵客,难道是阿玛尼秋衣有如此魅力?
于是,挺胸抬头跟着过来接他的服务员走进金碧辉煌的电梯。
前台小姐等他走了,给面前的座机打了个电话,汇报沈望的全新动态。
接电话的总经理又给其他人打了电话。
最后鹤爵坐在所有的监控器前,看着沈望一步步走进了纸醉金迷的疯狂世界中。
鹤爵对电话那头面无表情道,“五分钟,我要萧诼的全部身家资料。”
沈望在服务员的引导下,坐在了萧诼的邻桌。
看起来这里的消费肯定不便宜,光是舞台上的表演都是从国外邀请来的歌舞团,兔女郎的身材火辣性感,踩着针尖高跟鞋在钢管间做着前卫却不低俗的表演。
萧诼跟自己的好哥们儿欢聚一堂,七七八八的豪门公子们里还坐着陪酒的外国姑娘,清一色的大长腿,又漂亮又豪放,比起华国的女生生猛多了。
沈望感到无比愤怒,又觉得简直太好了,真怕自己拿不到男主的淫.乱证据,正好拍个视频让女儿跟渣男分手。
沈望才刚把手机掏出来,对准单独坐在卡座中央的萧诼。
萧诼的一个好兄弟撒尿回来,恰好看见偷拍场景,一把卡住沈望的后颈,提起来就骂道,“死变态,在偷拍谁呢?”
沈望的个头也不算低,好歹178呢,可是被人提在手里仿佛捏着小鸡仔,于众目睽睽之下,被推到的萧诼的面前。
背后的男生不屑一顾道,“喂,萧诼,我刚才解手回来,看见有个怪咖在偷拍你,你看看他手机,是不是什么变态专门偷窥你的。”
沈望每天早晨四点钟起床,到港口码头跟一群鱼鲜贩子抢生意,体力早练得猛如铜钟,结果被推的狠了,直接飞进了萧诼的怀里,把所谓男主的大腿抱了个紧。
萧诼原本不怎么喜欢参加这种带有淫.乱.性质的派对,不过他将来是要接手家族生意的,必须要跟能用得上的家伙建立互相利用的交情。
所以心里不怎么开心的男主角正好找个出气筒,一把扯住沈望的头发,拉起脸淡淡扫了一眼。
......扫了两眼。
又扫了十几眼。
坐在周围的人纷纷起哄道,“萧少爷陷入爱河了吗?怎么看偷窥变态看得目不转睛啦?!”
几个好事的少爷也满怀好奇,将沈望的双手一扯,强行转了个方向。
沈望一张令人血脉偾张的脸孔,忽然令在场的男人们狠狠闭嘴,并且暗自吞了口水,呼吸一窒。
这算什么?!
我草!!
这是什么引人犯罪的漂亮小婊砸!
沈望在鹤爵身边待了段时间,逐渐能接受自己的脸暴露在视野之中,这一瞬间的目光凝聚,立刻令他胆怯起来。
很多次。
沈望见过这种毫无遮掩、赤.裸.裸地、往皮肤和身体里钻的目光很多次。
还有高中里,那些把他塞进水池灌水,又捞出来取乐的男生们,在看清楚他的脸在洗干净之后,居然是如此的精致动人。
是同一种眼神,直接得令人窒息。
沈望忽然结巴说,“误误误会。”
结果被萧诼捏住下巴,冷不丁扯着手坐到了身边的空位上。
男主语气肃冷问,“我以前见过你吗?”
17.第 17 章
你对我当然眼熟了,tmd,老子是你女朋友的亲爹呀!
我们父女俩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假如你看到老子都想不起来妙妙的话,证明你心里就没我女儿!
......
呸呸呸,这话重新说。
沈望死死瞪着面前的小兔崽子,心说看你这脸人模狗样牡丹开花的,难怪后来能娶八个老婆,只可怜我的妙妙公主连一丁点儿福气都没沾到.......
呸呸呸!我女儿只要远离臭渣男,就能活出不一样的人生!
沈望说,“tui~”
飞了两颗唾沫星子沾在男主脸上。
“卧槽!”坐在萧诼两侧的豪门少爷们生气了,挽起袖子做出要教训的凶狠架势,被萧诼眼神示意拦住了。
萧诼的手朝后一搡,当即给沈望摔了个重重的屁墩子,有人帮忙递了一张湿巾纸,让萧少爷擦脸。
实际上沈望的口水根本没吐多少,萧诼嫌弃无比地使劲蹭脸皮的部位,居然还擦出了奇异的香味。
越擦越香,以至于萧诼更厌烦,将手里揉皱的湿巾纸抛进纸篓,一双黑沉的眼眸对视着,“我跟你似乎没什么深仇大恨吧?你瞪我这么用力做什么?”
萧诼的狐朋狗友们纷纷看起热闹,有人笑着说,“怕不是暗恋萧少爷的吧?”
沈望气得要翻身起来打人,被卡座里的少爷们一起出手摁住。
萧诼拧了刚才讲话的那个白痴一眼,冷不丁道,“你有脑子吗?他暗恋我,他用杀父仇人的眼神暗恋我?”
杀父仇人倒不至于。
是祸害女儿的宿仇!
沈望道,“你可以不认识我,沈妙妙你总认识吧?”
听到女朋友的名字,萧诼终于有所察觉,之前的扫视变作了深层次的打量,言道,“你突然提妙妙的名字做什么?”
“难道说.......”
围在一圈的少爷们恍然彻悟,大概是弄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A少爷说,“这小子一定是京大的学生,而且还暗恋嫂子,难怪专门用手机偷拍你,为得就是好抓住萧少爷你的把柄,好让嫂子误会你!”
B说,“我看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吧?长成这样还愁找不到女人?八成是嫂子担心萧少爷你不老实,专门派人来偷拍你的行踪吧?”讲完话还特意把身边坐得外国美人儿往萧诼方向推了一把。
“我跟你说,你要拍就拍点儿劲爆的料,没有当场抓到萧少爷偷吃,怎么有意思呢?”
一番话引得不少人哄堂大笑。
这伙人的目的不甚单纯,有几个是见过沈妙妙的,嫉妒萧诼能把全京大最漂亮的妞儿叼走,也有几个对这段姻缘唱衰的。
要知道。
“沈妙妙不过是一个区区的土家女,浑身上下除了脸能看,还有什么能配得上萧少爷的呢?”
“对吧?我早就劝过萧诼,跟沈妙妙这种廉价的女人玩玩就行了,要是真娶老婆,还得从富家千金中选,像鹤若妍就非常不错,商业联姻能带来的利益才是至高无上的。”
沈望听这几个家伙这样编排女儿,第一反应是给对方甩几个大逼兜子。
他的手还没扬起来,已经有另一只手从桌面抄起一瓶啤酒,照准说话最难听的那个,头顶邦邦敲了一酒瓶。
炸裂的瓶子碎渣四分五裂,银瓶乍裂水浆迸,酒是酒,渣子是渣子,萧诼完全不管对方死活,也不管自己未来的岳父靠得也很近,反正谁讲沈妙妙的不好,他就脾气上头抽谁。
“你tm的说谁是廉价货呢?”萧诼多年的叛逆可不是白叛逆的,随手提起另一个啤酒瓶,“嘭”得又砸了另一个多嘴多舌的家伙。
被砸的两个少爷家世一般,能依仗到萧诼身边,也是做了多年的舔狗,此刻两人前后捂住头部,从指缝间缓缓淌出血来。
卡座的动静引来不少人注视,胆小的女生已经发出刺耳的尖叫,引发小范围的恐慌。
萧诼砸完人一点也不慌张,确实是本书第一男主角,继续沉静地坐在沙发上,对满头冒血的两人冷道,“萧家也不跟垃圾有任何生意上的往来。”
眼神骤冷,“滚。”
那两个杀鸡儆猴的家伙,还有几个附和的家伙,仿佛失去了人间的颜色,一脸灰败如土,站起来就跑。
萧诼道,“等一下。”
那几个人立刻定身。
萧诼警告,“替我给鹤若妍传句话,即使我身边的女人不是沈妙妙,也永远轮不到她,滚。”
那几个人听话得又滚了。
沈望原本有一丝丝的被男主震撼,直到萧诼最后一句话吐出,直接败好感到低谷。
什么无论身边的女人是谁?!
tmd你将来娶了七个老婆,最后才轮到鹤若妍,好不好?!
不对!
这人渣根本不是真心的,他根本没有把我的宝贝女儿放在心上。
沈望举起手机,怼在萧诼脸前,义愤填膺道,“麻烦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我录一下音。”
萧诼真的要气笑了,一把扯住沈望的衣领,露出森白的锋利牙齿说,“神经病,信不信我找人干.死你?”
沈望:“!!!”
他被这混球的话快要激气到冒烟了。
冷不丁冒出另一句更为疏冷的话音,横贯全场。
“我倒是不怎么信你敢。”
卡座四周的人前后忙着看热闹,无论谁都未曾注意到,整个娱乐场所的表演早已悄无声息地结束,会场内冲进来极多的安保人员,连头顶的镭射光也停了。
鹤爵踩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背后跟着清一色的私人保镖,阵仗与嚣张同行,一步一阵地颤山摇地走到未来男主角面前。
“你的临时请假已经提前结束了。”谁也不能乱碰,鹤爵单手将坐在地面的沈望拉起来,手臂拢住,气势十足地扫了萧诼一眼。
萧诼毕竟是年轻,被如此沉着、阴寒、不容抗拒的眼神睨了一下,竟从脚指头便开始发寒。
无需任何人的同意,鹤爵转身将两腿坐到发颤的沈望拉出夜总会。
沈望自知腿短,其实心里想着我磨磨蹭蹭的话,他就不会使劲拽着我走了。
鹤爵顿了一下脚步,“用我抱你走?”
不不不。
沈望捏起拳头砸了砸发麻的大腿,条件反射回头望一眼萧诼的方向。
这一举动明显令鹤爵不爽了起来。
鹤爵直接打横抱起沈望,用宽阔的胸膛顶住沈望的面孔,不让他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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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做任何小动作。
沈望摆了摆腿,急吼吼道,“你我加起来都几十岁的人,你现在这样好丢脸!”
鹤爵把他原地放下,气不喘心不乱道,“确实,你以前只有一百多斤。”
“唔.......”沈望想了半天反驳的话说,“以前抱我走半小时,根本不累的!”
鹤爵说,“现在老了,抱不动了。”
又说,“你还记得自己饿晕,被我送去医院的事情?”
沈望说,“......”
沈望说,“我懒得理你。”
这句话看似无心,实则无心,径自在人群中丢下个重磅炸弹,尾随在后面的保镖们像是突然遇见敌袭般,浑身肌肉紧绷,冷汗如瀑,眼胀心痛!
太吓人了。
这世间居然有人敢跟大老板顶嘴!
鹤爵居然没有生气的意思,在车子开来的时候,开门叫沈望上去。
沈望坐在远离鹤爵的车座上,这才又聪明起来,大声质问道,“鹤爵,你居然跟踪我!”
随行的几个保镖完全陷入恐慌,冷如冻鸡。
鹤爵说,“对。”
然后道,“萧家是做地产生意的,假如让萧家在几个月内破产,也不是不可能。”
沈望以为他在跟自己讲话,哪知车里还坐着鹤爵的秘书,秘书一路同行,半夜加班加点分析数据,“萧家的资产已经估算出来了,鹤总您请过目。”转手将怀里的笔电屏幕转向这边。
沈望一点也看不懂屏幕间密密麻麻的数据代表什么,只看见具体单位是亿。
“什么!萧家怎么你了?你要叫萧家破产?”
沈望主动往鹤爵的专座挪了些距离,“那个萧诼刚才没有对我做什么不好的事情,你不要让萧家破产。”
鹤爵的手臂一伸,顺势搭在沈望背后的沙发上,“这只是我生意上的事情。”
言下之意,跟你有什么关系,少自作多情。
沈望啊了一声。
“也对,反正......”
沈望转身看向车窗外面飞掠的风景。
他确实在很多时候都在自作多情。
一直都是这样。
十几年前,他就不该误以为鹤爵对他的不同,是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
例如沈望后来变得越来越干净漂亮,开始有女生跟他送表白信。
鹤爵不知用了什么办法,给他从老末班直接调进A班,天知道沈望的学习有多么差,居然在天才班的前排坐着。
沈望依稀记得自己苦哈哈地挠着头,搬起手指做理综卷子上的计算。
鹤爵只是踹一脚他的桌腿,淡淡道,“不会要问,笨蛋就算了,起码嘴巴要甜一点吧?”
......
可是,女儿和萧诼的孽缘,正是从萧家破产开始的。
他不要女儿在第一章就凄惨死去!
萧家也不能破产!
沈望转身拉住鹤爵的衣袖,他这辈子求鹤爵的事情不少,嘴巴一直也很甜。
现在老了,嘴巴也没年轻的时候甜蜜了,不知能不能再让面前的男人同情自己一次。
沈望说,“鹤爵,其实我们所处的世界,是一本龙傲天后宫小说,你信不信?”
18.第 18 章
沈望觉得,如果是正常人,多少会质疑自己的观点,然后他再趁机抛出接下来的话题,好叫鹤爵打消令萧氏集团破产的念头。
鹤爵认真地、快速地思索了一下主题,倒没有泼凉水的意思,语言组织淡然有序道,“我对开后宫没什么兴趣,这辈子也不会结婚。”
沈望:“.......”
心口忽然钝痛属于什么情况?应该是被气的。
沈望说,“你才不是小说世界里的龙傲天,谢谢。”
你tm是跟萧诼PK到生命尽头的大反派啊!
鹤爵缓道,“那就不用再细说下去了,我的命运由我自己掌控。”
反派确实不按照常理出牌啊啊啊啊!
沈望真想好好给鹤爵讲一讲,他在这本书里是怎么只手遮天、无法无天、游走在法律边缘!
可是没办法。
沈望只记得女儿沈妙妙的具体剧情,鹤爵的部分忽略得干干净净。
鹤爵最后的结局......好像是众叛亲离......然后......出家当和尚去了.......吧?
反正人活得好好的,一个人住在山里面,饿不死冻不死的,没有少胳膊少腿,更没有被挖个眼缺个肾,比起一般反派的结局幸福多了。
只有我的女儿最可怜,怀着孕死在寒冬最冷的茅草棚子里!
人果真不能产生悲观念头,沈望的情绪瞬间掉落低谷,传染得鹤爵也深思起来。
“在担心我?”
沈望真想甩他一脸大大的“不是!”
鹤爵则更快地了然道,“确实,你我只是雇佣关系,到时候会给你好好结账的。”
至于到哪个时候,鹤爵理解的正是沈望所知晓的那个终点之前。
沈望感觉自己被深深地误会了,张嘴要辩驳,鹤爵收回虚空揽住他的手臂,与秘书交待道,“再派车子过来接我,我需要外出一趟。”
后来真的来了一辆新车,载着鹤爵去了别处,秘书跟着一同,只有司机载着沈望先回鹤公馆。
沈望觉得很委屈,自己又没有说不关心鹤爵,只是自己的关心看起来又可笑又多余。
都已经过去十几年了,自己不在的这些年,鹤爵身边早应该阅人无数了吧?即使本人不愿意,像他这么高的地位,又有多少漂亮的男人女人主动往他身上扑。
沈望浸泡在浴缸里,温热的水液将他浮浮沉沉地拖曳着。
最终。
沈望用手在浴缸的边缘狠狠砸了一下,雪白的手背间立刻显现出一块绯红的创痕。
“我瞎操他的什么心!”
沈望吃痛的手缓慢抚摸到自己的腹部,寸长的刀疤像是为了刻骨铭心才留下的狰狞痕迹。
“鹤爵心里早有人了,你只是一条小狗,被他无意间搭救的玩具而已。”
沈望与某人的关系忽然陷入诡异的冰冻期,两人每天都像是在例行公事地互相拥抱几分钟,然后匆匆分开。
有时候,沈望觉得自己抱住的是块毫无生命的铁板,又硬又割人,似乎并没有走心,还在抱住自己的时候屏息凝神,连心跳都控制得极好。
沈望真的很受伤,却又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让鹤少爷不满意。
“早知道,就不提小说的事情了。”
沈望高中成了鹤爵的小跟班后,或多或少也惹怒了对方几次,有几次是因为上课不好好听讲,睡觉睡到流哈喇子,也有几次是放学没给鹤爵提书包。
但都不怎么严重。
只有一次,鹤爵是真生气的。
鹤爵从来都不缺追求者,什么班花校花,还有附近其他学校的美女,频繁地给鹤爵送巧克力小饼干,和令人看了会面红耳赤的情书。
光是沈望偷偷看到的,就不止几十次了。
记得有一次,那个女生还是京城其他高中的,专程为了见鹤爵一面,打车坐了几个小时的车,专门到高中门口要见鹤爵一面。
沈望是鹤爵的狗腿子已经是人人皆知的事情了,所以那个女生扯住沈望的袖子,求他帮忙给鹤爵带句话,说要在校门口附近的奶茶店见对方一面。
沈望至今记得那个女生长得特别漂亮,性格也很执拗,偏执得非要见鹤爵一面。
沈望觉得鹤爵是世家少爷,一直没有交女朋友是因为眼光太高,而眼前这个女生真的长得太美丽,宛若精致的瓷器般优秀又温婉。
沈望还斗胆在脑海里勾勒了两个人坐在一起的画面,真的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璧人。
沈望可能是被女生可怜的模样缠得恍恍惚惚,就被迫答应了。
时隔多年,其实很多细节他都记忆得不是那么深刻了。
沈望只记得自己把话传给了鹤爵,一向待他不错的鹤爵,对着他的屁股狠狠地踢了一脚。
还怪疼得咧。
那个时候的鹤爵还是个少年,多少有点孩子气的一面,即使平常多数时候稳重冷静,偶尔还是会露出属于青春男生都会有的简单粗暴。
现在的鹤爵跟以前完全不一样。
沈望永远也猜不透对方的意思,包括鹤爵的眼神和暗示,也变得扑朔迷离,仿佛远山间缭绕的云雾,似乎透明,实际不是。
鹤爵这边陷入诡异的冷战,倒是女儿的电话打得勤快极了,每隔两天都跟沈望汇报自己的培训情况。
沈望原本想叫她不要那么辛苦的,后来一想假如女儿不来跟自己撒娇,那一定会去跟男朋友撒娇。
哼╭(╯^╰)╮~
沈望认真聆听沈妙妙的每一点小心烦,再从贴心地角度帮忙分析,劝导,完美体现出自己是个比男朋友更优秀的谈话人。
沈妙妙每次结束电话前,都会小声地抱怨,“爸爸你什么时候能跟我打视频,我都快一个月没能好好跟你见面了。”
沈望当然有自己的理由,他可不能让女儿发现任何端倪,耐心解释说,“爸爸最近忙着做生意,人邋遢得很,还是等我不忙了,再跟我的小公主打视频吧。”
说着给沈妙妙转账两万元,原本是打算再多给一点的,京城的消费水平高,年轻的女孩子们又都喜欢打扮得漂漂亮亮。
沈望说,“我听来买菜的一个保姆说,她帮忙干活家的小女儿也是大学生,平常用的都是高级化妆品,你也去买点用,漂亮的女孩子就要精养,爸爸最近挣了不少钱,一点都不用替我省钱。”
沈妙妙看到转账的20000,心底五味杂陈,倒不是说沈望平常小气,爸爸对她一直十分大方。
若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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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沈妙妙可能会收下先攒起来。
可是现在,她对这笔钱的成分或多或少产生怀疑。
沈妙妙忽然自责地问,“爸爸,养我是不是很费钱啊?”
沈望抽了抽鼻子,笑意盈盈道,“怎么会呢?我的公主一点也不费钱,爸爸生意好,挣这么一点钱完全是分分钟钟的事。”
沈妙妙只得改变话题,又撒起娇说,“我们的联合运动会开幕式在明晚,真希望爸爸也能来看看我,这样我在舞台上也就更有底气了。”
沈望满口应声说,“我跟晓璇她们打好招呼了,让她们一定要帮我把现场录下来,到时候可以反复观看,爸爸虽然不在,但是妙妙公主要加油哦!”
父女俩关掉电话。
沈望蹑手蹑脚下楼转了一圈,恰好遇见准备菜谱的赵管家,微笑着打招呼。
赵管家问他,“沈先生怎么下一楼来了?是口渴了吗?我去给您送解渴的西瓜汁。”
沈望道,“不不,我是来问一下,鹤爵明天晚上回家吗?有没有什么应酬?”
赵管家打开记事簿,看了一眼道,“居然还真的有,鹤先生明天与隆泰建筑的张总约在高尔夫球场,估计晚上回来也晚一些。”
有点奇怪问,“怎么了?您是有什么重要的安排吗?”
沈望心底长舒一口气,真是太好了,这样他就可以在八点钟去参加女儿主持的开幕式晚会,在鹤爵回家的时候赶回来给人拥抱。
沈望摇摇手道,“没事没事,我就是随口问了一下,没什么特别的意思。”
自己拿了新榨的西瓜汁,转身上去三楼。
赵管家也没怎么当作一回事,安排好最近几天的菜谱,再去看看少爷那边有什么吩咐。
鹤爵手中转动着钢笔,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电脑屏幕,眼神深邃而放空,俨然是没有专心做事。
赵管家敲门进来,询问鹤爵明天去高尔夫球场要带哪一套装备,搭配什么款式的衣服和鞋饰,以及准备赠送的礼物。
鹤爵点名要了那套有老虎伍兹签名的球杆套组,说送那套即可。
又在赵管家准备离开前,问了一嘴,“家里好安静,如果不知道,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在生活。”
赵管家心领神会道,“沈先生刚才下楼喝水,还说怎么没有看见您呢?”
鹤爵手里的钢笔一停滞,“说到喝水,我也有点口渴,现在厨房里应该有冰镇好的西瓜汁吧?”
沈望是最爱喝西瓜汁的。
这家伙贪凉,喝多了肚子要疼。
赵管家道,“沈先生已经拿着西瓜汁上楼了。”
鹤爵重新捡起钢笔,“也对,临睡前喝甜的不健康,也就只有这家伙一点都不注重养生。”
赵管家说,“不过沈先生刚才看见我,偷偷问我少爷您明晚几点钟回来,我看他像是有什么准备似的,不知道是不是要跟少爷您道歉示好。”
鹤爵冷哼一声,“他浑身上下嘴最硬,脑子最笨,怎么可能知道自己的问题出在哪里?”
像是将两人之间的小矛盾翻篇了。
握起笔在纸上写了几个“沈望”,淡淡凝视着这个名字的每一个可爱之处,淡道,“我最近有点累不想出门,明晚的会见安排秘书去吧。”
19.第 19 章
沈望自然不知道这两人之间的谈话,对于这位当之不愧的女儿奴,自然要把沈妙妙的事情摆放在第一位。
实在搞不清楚两人之间谈了一下这个世界的背景,究竟是怎么把关系弄僵的。
难道说,鹤爵觉得自己不是这个世界最厉害的龙傲天,生气了?
沈望想着自己怎么也是拿钱帮人治病,尤其对方在自己生命最黑暗的时期,曾经朝自己递出了橄榄枝。
他总不好对救命恩人外加金主大人给脸色吧?
所以沈望趁鹤爵享用早餐的时候,自己跑去健身房疯狂锻炼,然后带着一身香喷喷的汗水气息,在鹤爵即将出门之际,偷偷从后面抱住了要走的男人。
鹤爵的后背坚实又宽阔,像一块铜墙铁壁铸成的军港,百无破绽才容易使人安心无比。
沈望主动踮起脚尖从后背往上滑动,一双热汗淋漓的手臂幸亏长度足够,在鹤爵的领口打了个结,小手指甚至能勾动领带间的钻石领带结。
这个动作不但亲昵,而且还十分舒服呢。
沈望不禁更贴紧了对方的曲线,企图把自己的体香湿漉漉地沾满某人的后背。
有点底气不足问着,“你感觉自己的嗅觉,有好一点趋势吗?”
鹤爵竟一句话也没回复,更看不清面部的具体表情,浑身的肌肉线条紧绷得像箭弦。
赵管家一瞧这可不得了,一般不会随便打扰俩人的相处,一把将沈望的手臂搀扶住,低声细语,“沈先生您忘记了,那1702条的事情。”
鹤爵一贯挑剔,处理生活与工作一样,对于细节的微处极其敏锐,可以说敏锐到敏感,敏感到莫名其妙的程度。
“爵爷不喜欢人从背后碰触。”
此处使用爵爷这个称呼,更是为了提醒沈望注意身份,无论鹤爵平常怎么待他不同,在某些地方还是需要格外注意一些。
沈望哦了一声,道歉的话也没来得及讲,鹤爵闷不吭声地走出房间,连背影亦能冰冻三尺,寒传百里。
沈望小声地牢骚了一句,“他居然有这么龟毛的吗?难怪我说他不是龙傲天本尊,他气我这么多天。”
鹤爵在司机的尊请之下,大步跨进了车舱后座,声音随着紧抿的嘴唇冷道,“隔板升起来。”
司机一听完蛋了,老板今天生气了,接下来绝对是不能再出一点差错的情况,否则非得给他原地开除不可!
赶紧将隔板升起。
鹤爵冷若冰霜地坐在真皮沙发间,一双眼死死盯住隔板封住最后一丝空隙。
然后,他将身上的西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脱了下来,一把捂在冷酷的面孔之上,努力抑制自己言行举止间的狂躁,实际上修炼了三十几年的修养,根本难以匹敌现在的躁动不安。
这是什么香气?!
这是什么香气!!
鹤爵确信自己的嗅觉还没有恢复的迹象,将沈望强行留在身边也是自有安排。
可今天这种情况与之前截然不同,即使沈望从背后抱住了他,现在也没与他共同处于密闭的空间。
可就是受不了!
从肢体发肤间受不了!从五脏六腑间受不了,连他固若金汤的孤独灵魂也受不了!
太香了!这滋味儿香得令人心荡神驰,把持不住任何风度!
鹤爵紧攥着掌心的西装外套,高挺的鼻子深深地掩埋入褶皱之内,不停地探索,不停地呼吸。
这件西装是聘请国外高级裁缝特殊定制的,柞绸的面料通透舒适,沈望的汗渍淡淡得印在青灰色的面料之间,仿佛这个人温软的触感依旧停留在后背,使得鹤爵整个人都敏感无比。
他大口地吸,令每一股芬芳馥郁的香气涌入鼻腔,咽入气管,又被肺腔狠狠地吸纳吞噬,最终才从口部,随着剧烈的呼吸慢慢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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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爵一向是京城有名的性冷感太子爷,从年少成名,再到征伐商界,敌人树立无数,对手扳倒万千,从来都是风轻云淡,谈笑间樯橹飞回湮灭的做派。
人称京圈的西装佛子,一星半点的荤腥从没沾过,红男绿女更是眼底的一抹轻烟,完全无视放空。
而现在的京圈西装佛子在做什么?
居然抱着某人汗水沾过的西装,贪婪得像一只即将挣脱人皮的恶兽。
鹤爵不知为何这次的情绪来的如此猛烈,只知道浑身沉浸在某种快乐的情绪之中。
而这份快乐是谁给的?
鹤爵知道。
鹤爵努力平衡着快要崩坏的神经,找到能恢复正常的节点。
可他好疼,那里好疼,以至于裁缝师傅量体裁衣的手艺,在某个部分不断膨胀到难以消磨的程度,快要把布料生硬地崩坏了。
“该死,这裤子好紧。”鹤爵难受地扯了扯裤带,甚至破天荒地将拉链打开了一些。
深呼吸,放平衡,深呼吸,放平衡。
鹤爵缓缓地调节着全部的不适,令浑身的燥火慢慢又重新压回了端庄自持的体内。
拉锁和皮带很快又调整得服帖得体。
鹤爵将怀中揉搓到狼藉的外套叠得整整齐齐,待浮在肤表的红晕散退干净。
才用一贯清冷的仪态打了电话,朝电话内的私人秘书说道。
“送一套大一码的西装过来,还有供在庙里的翡翠佛珠一并取回来。”
临了,将目光投递在皱乱不堪的西装间,上面混合了他的汗液,手指的痕迹错综复杂,俨然要将布料撕碎似的。
“年轻人一般享受二人世界,喜欢去什么餐厅比较浪漫,一定要清场,不要放人进来打扰。”
秘书顿悟,很贴心地回了一句。
鹤爵立刻冷道,“不,不需要有酒店房间的,暂时还没那个需要。”
20.第 20 章
京大联合的五所国内顶尖大学,最终选择在城内有名的小巨蛋内进行狂欢。
晚会不但邀请了各个名校的校委会成员,同时还邀请市长和市政府公职人员,以及各方各界响当当的人物参加,十几家媒体平台轮番抢占了最佳拍摄地点,纷纷架起摄像仪器记录当晚盛况。
作为学生家长,沈望是根本没有机会进去,小巨蛋内坐着满满的大学生,每一个都朝气蓬勃、青春洋溢。
沈望原本以为这次失算了,混弄这边的保安和警察,可比起混进京大的难度要高。
满心满眼想要看女儿的愿望落空了,沈望打算在四周转一转,听一听会场里的热闹也挺知足的。
哪知他刚准备转身离去,肩膀被人拍了一把,门口监管会场安全的人堆里忽然冒出来一个英俊的帅哥,脖子上挂着工作牌,应该是学生会组织的志愿者,协助维持会场秩序。
“真是菜子落到针眼里——凑巧了,这是我们同学,估计忘记带证件了,警察叔叔给通融一下呗?”男生朝拦住沈望的警察露出微笑。
看起来挺人畜无害的。
警察使劲看了沈望几眼,感觉这么年轻漂亮的孩子,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扫扫手道,“进去吧,不过进场不准瞎跑!”
那男生将沈望的手一抓,沈望就像一只随人操纵的风筝一般,被扯着挤进了人群。
沈望今天只是做了简单的伪装,穿着两件秋衣遮住浑身的味道,头顶压着低低的鸭舌帽,假如这样的装扮都能叫人给认出来,那对方的观察力也太敏锐了。
沈望跟着对方从中间的甬道入场,往下走全部是普通区,往高处走正对着舞台的则是VIP区。
两人从林林总总的人影中穿梭,朝VIP区方向移动。
沈望好奇问,“小同学,我认识你吗?”
那男生蓦得笑了,“怎么不认识呢?偷窥狂?”
沈望仔细从记忆库中翻找,终于想起来对方正是那天夜总会里,坐在萧诼一群狐朋狗友里的一位。
那男生道,“你那天被突然带走了,搞得萧少爷不爽了很久,派人在京大校园找了你好几天,现在这种情况应该算什么呢?”
“守株待兔?还是自投罗网?”男生笑着回头看向沈望,主动打招呼道,“我叫齐豫,你可以记住我的名字,等一会儿萧少爷为难你的时候,你叫我一声,我可以帮你。”
沈望立刻大叫,“那你假装没有看见我不就行了?我才不要去见那个混蛋渣男!”
“混蛋渣男?”齐豫闻言愈发笑得开怀,“我倒是听过有人叫他三不男——不留情面、不留余地,还有......不轻易放过任何一个他盯上的人。”
都说男大比老虎钳子还硬,沈望现在相信了,自己被老虎钳子般的男大一路胁迫,走进了VIP通道,绕了一大圈最终走到会场后台。
准备表演的演员们早已经化好妆,耐心等待导播最后的通告。
他在一个化妆间内见到了正在玩手机的萧诼,萧诼今天身边的兄弟不多,也有两三个人陪着他一起联机吃鸡。
齐豫将化妆间的门一关,邀功似地提醒一句,“萧少爷,你众里寻他千百度的人,已经给你找到了。”
萧诼看了一眼沈望,脚底下踩住的板凳踢了一脚,滑到了沈望的膝盖前,“坐吧。”
沈望瞧他流里流气的样子,真是很难喜欢这种类型的男主角,不过有些人是挺喜欢这一款痞帅,专有名词叫做Bite King.
不等沈望坐下,萧诼对齐豫几个人说,“妙妙等几分钟就换装回来了,你们稍微帮我打个掩护,我处理一下。”
处理谁?龙傲天男主是要处理我吗!!
沈望周身一寒,原本是不冷的,被龙傲天男主的双眸一打量,确实有种叠加buff的冷感。
萧诼说,“没想到找了一个星期,完全没找到你的影子,今天是我女朋友最重要的日子,你却自觉露面了,你说,这是不是非常的巧合?”
沈望不想说,只想叫他有屁快放!
萧诼虚空地用手指点了点他的方向,一字字铿锵有力道,“鹤若妍给你多少钱,叫你专门挑拨我俩的关系?”
沈望回嘴地很快,“这种事完全不用鹤若妍给钱吧?”完全属于发自五脏六腑的自发行为啊。
“是吗?”萧诼怎么那么不相信呢?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那天带你走的男人,我找人调查过,是鹤若妍的小叔鹤爵,算是咱京城数一数二的豪门巨鳄,我没说错吧?”
沈望无法抵赖,心说这个臭小子的行动力倒是挺符合男主人设的嘛。
萧诼又说,“鹤若妍一直撺掇他小叔针对萧家,为的是能跟我商业联姻,做我的准未婚妻。”
沈望:“......”不然我回去也试着撺掇一下鹤爵好了。
居然还有这种好用的手段?!
沈望只后悔自己平常忙于生意,豪门电视剧看得太少了,缺乏宅斗技巧。
萧诼又道,“今天是妙妙最重要的一次登台,鹤若妍也是今天登台,而你又偏偏在今天出现,恐怕这里面不会有什么阴谋诡计吧?”
(⊙o⊙)…
沈望居然是第一次听说,鹤若妍那个死丫头也被评选为主持人,妙妙从来不在他耳根前讲人坏话,按照每一个龙傲天都是一个预言家的设定,总不会妙妙今天真的会被坏女孩儿针对吧?!
例如在礼服上做手脚,在饮用水里撒泻药之类的。
沈望正打算要询问究竟。
萧诼的耳朵像是安装了雷达似的,冲过来一把摁住他的脖子,将人塞进狭窄的衣柜,沉声警告说,“不准出声,否则后果自负!”
沈望都来不及说出一个不字,被萧诼从衣柜外侧顶住门儿。
沈妙妙穿着典雅的鹅黄色礼服施施然走了进来。
一般女生是不会选择这个色系的礼服,一来是容易称得人皮肤发黄,二来鹅黄属于膨胀色,极容易显得腰肢粗壮。
沈妙妙既然敢穿这款颜色,自然是对身材容貌有着极高的自信心。
她一走进来,恍若仙女下凡。
萧诼不禁被女朋友的美貌与气质吸引,靠过去拦住沈妙妙道,“都准备好了吗?”
沈望夹在狭窄的衣柜里,堪称热过上的蚂蚁,又想大喊大叫引起注意,又怕在女儿最关键的时期,自己千万不要惹祸,只能死死憋住喊叫的念头,从细小的缝隙中张望外面的情况。
沈妙妙说,“还好,就是外面的人挺多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有点紧张了。”
萧诼真是爱极了她的这一点,从不矫揉造作,是一个至情至善的女孩儿,跟萧诼身边围着的任何一个女孩儿比,都更加的纯洁无瑕。
萧诼执起沈妙妙的手,在手背间轻轻吻了一下,抬起眼神的刹那充满无限溺爱。
“感觉好点了吗?”
沈妙妙与萧诼虽说是男女朋友,但一直发乎情止乎礼,连接吻的事情都没做过。
可能是萧诼的真心逐渐得到印证,通过了女孩子最初设定的考验期。
沈妙妙也有点萌生蠢蠢欲动的情愫,朝对方顽皮一笑。
“好像感觉好了那么一点点。”
“是吗?”
萧诼俨然忘记屋内还有一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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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在,而这次也逐渐大胆了点,在沈妙妙的额头吻了一口。
“这样子呢?是不是更好了一点?”
沈妙妙莞尔一笑,原本的天生丽质在精致的容妆点缀之下,愈发有种超脱世俗的美。
沈妙妙眨眨眼说,“阿诼你真是个胆小鬼。”
萧诼像是被无形中鼓励了一下,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了无数次,终于下定决心,要做出这辈子第一次的珍贵献祭。
——献上他的初吻。
萧诼淡淡地贴近了沈妙妙的香唇。
沈妙妙:“......”
沈妙妙:“阿诼,你有没有闻到这屋子里有股香味?”
萧诼正专心准备接吻,极力忍住冲动,呼吸不停加粗重道,“没有,我眼前只有你最香了,老婆。”
沈妙妙在他即将贴上了的瞬间,将人推开道,“我好像闻见我爸爸的味道了。”
萧诼:“什么?你爸爸不爱洗澡吗?”
沈妙妙笑着锤他一把,“好了,我要上场了。”
萧诼内心无比惋惜,没办法,女朋友要登台了,只能强行搬回逐渐迷离的深思,推着沈妙妙说,“那我护送你过去。”
言罢,一点儿也没留心屋子里逐渐浓郁的气味儿,专注力十足地先做护花使者。
等两人前后脚一出门。
下一秒,从衣柜内冲出一脸杀气的沈望,浑身愤慨的热血使得他的体香浓郁而醉人,若说极浓的香味也是一种凶气。
他早已经在脑海里把萧诼给哔哔哔了十几次了!
“我的女儿被猪拱了!!”
沈望伤心欲绝,也没有办法留下来阻住一切,毕竟今天是沈妙妙的大日子,假如他留下来撒泼打滚,搞不好会把父女关系弄臭。
可是不甘心哪!
好不甘心哪!
沈望一辆的悲痛与茫然,忽然想起来一件几乎被自己遗忘的大事。
现在已经晚上八点了!!!
鹤爵这个时间已经回家了啊!!
恢复理智的沈望一路小跑,生怕耽误的时间会更多,直到他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被他调节成震动的手机屏幕,满满都是赵管家的留言。
【沈先生,您什么时候离开家的?怎么没有跟我说一声?】
【爵爷六点钟就回来,说订好了餐厅,您要是能提前回来的话,请尽量早一点。】
【沈先生,您还回家吗?】
沈望暗叫死定了,鼓足勇气给鹤爵打了一个电话,趁着手机尚未接通的功夫,努力编造一个比较像回事的幌子。
电话响了十几下,鹤爵那边才缓缓接通。
沈望笑得十分虚假,对等了自己一晚上的人道,“这个......我出门散了散心,不是故意没接赵叔的电话的。”
“赵叔说你晚上不回来吃饭,所以我在路边吃了点。”
“鹤爵,你要请人吃饭,也应该早点通知我,所以这次不能怪我,我真的不知道你另有安排。”
沈望越说越心虚,最终乖乖地安静下去。
鹤爵那边沉默了半晌,才道,“我这辈子还没有尝试过,自己一个人坐在餐厅看烟花的滋味。”
他的声音低沉,微微渗透出落寞,使得沈望都禁不住有种跪下来磕头求原谅的冲动。
鹤爵提前预判了他的反应,更为决绝说,“比起关心我,你好像更加关心这个世界是一本小说的事情。”
“既然如此,那我倒偏想要试试,做第一个触碰剧情的人,会遭受怎样的报应。”
“沈望,你惹我不开心了。”
后果很严重。
21.第 21 章
沈望闻言,急吼吼地冲电话里喊一句,“鹤爵,我警告你,你千万不要冲动!”
“萧家绝对不能倒啊!万一倒了的话,咱们的女.......”
沈望及时闭嘴,心里的苦恼随之而来,因为他知道鹤爵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从来如此。
以前他跟在鹤爵身边,只有唯命是从的份儿,如今同样留在鹤爵身边,他明明已经是一个可以掌握人生的自由人,反倒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戴上更加沉重的枷锁。
原本他只需要一直待在天平的一端,把无关紧要的人高高翘起,一次不小心失误之下,而不得不朝着鹤爵的方向移动了一丁点儿距离,沈望忽然如履薄冰似的,既不能触怒鹤爵,又必须竭力维持女儿这边不会跌落下去。
其实鹤爵并不在乎自己,沈望知道的,假如一个人真的在乎自己,是不会明明拥有只手遮天的能力,却不掘地三尺去找到自己。
即使是现在,也是因为鹤爵需要依靠自己的香味,来治疗他的后遗症。
——鹤爵从不真正地在乎我,我也并没有什么能在鹤爵面前失去,除了女儿。
鹤爵还从未被人指着鼻子警告过,即使有,大概也已经快要埋入黄土,坟头草有一米高了。
鹤爵问,“咱们的什么?”
沈望说,“……”
“鹤爵,我有件事儿一直隐瞒了你,我在离开你的这些年里……我生了个女儿……”
“在这个小说世界里,我女儿的身份其实是个可怜的女配,只要萧家一破产,我女儿就会跟着遭殃……”
支支吾吾,断断续续,沈望把事情的真相掐头去尾,给鹤爵讲了一个大概,至于对方怎么决定,已经不是自己这个地位能干预的。
或许鹤爵会挂断电话,立刻叫萧家倾家荡产,或许鹤爵会臭骂他一顿,用尽他惯有的冰冷词汇。
最最最坏的可能。
鹤爵会怀疑他的人品,怀疑他主动靠近过来,吸引注意力,不过是想利用自己的权势。
无论何种结局,沈望都闭上眼睛,如同等待最终的处刑结果。
鹤爵果然是城府颇深的资本大亨,他在沉默了足足五分钟后,陷入一种莫挨老子的极端氛围,嫌弃外包裹着硬壳似的冰冷,厉道,“赵管家会用最快速度给你结账。”
言罢,冷冰冰地掐断了电话。
随着内心什么轰然崩塌的碎裂声,沈望终于能好好地如释重负了,他原本想找个小餐馆庆祝一下,结果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街边的树坑里,起都起不来。
——这不是很好吗?
——这不是我一直梦寐以求的全剧终吗?
——如果说十几年前是糊里糊涂地逃跑行为,此时此刻,我应该是真正地被鹤爵抛掉了吧?
——我无数次地在后悔和不后悔之间,敲定了最终的答案。
——我只要守着女儿过一生就够了。
沈望抱住自己的面颊,他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再有流泪这种反应,哪知道早已干涸的心脏,依旧会因为皲裂的存在,而剧痛不已。
都结束了,都结束了,十几年前拖延到现在的孽缘,总算都结束了。
正在沈望偷偷抹眼泪的时候,他的手机频繁振动不止,先是微信红包,起码发过来上百个不止,接着又是支付宝到账,按照一万元一次的规律。
仿佛为了发泄某种情绪,不停地骚扰了沈望一个多小时。
沈望这把岁数,坐在马路牙子上哭鼻子已经够丢脸了,周围路过的人更是将目光投射在他身上。
“我……我朋友喝醉了,这是我设置的铃声,好听吧?”其实他根本不需要与大惊小怪的行人解释什么。
沈望磕磕绊绊将电话调成静音。
他如今在京城又恢复成无家可归的状态,可是他有钱了,鹤爵强行使用各种APP,短短一个多小时内给他转过来200多万。
沈望犹豫了一下,全部点击接收。
反正他这辈子根本没有走进鹤爵的内心,这样的程度完全算不上是欺骗。
这是他的正常劳务所得。
沈望决定继续潜伏在京大附近,至于大广福的卖鱼摊子,他也思忖着过几天处理掉算了。
他的前半生活得没有自我,后半生只为女儿活,也非常不错。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爱他,那就是他的小公主。
沈望凌晨一点才找到能住的酒店,大学生联合运动会使得大学城附近所有的住宿场所一售而空。
幸亏他养成了多年的习惯,走到哪里都喜欢携带身份证,要不然炎炎酷夏只能睡公园长廊里。
酒店的规格一般,就是涨价,每分钟都涨几十块,沈望现在对于金钱毫无概念,一头扎进浴缸满满的凉水中,沉淀一下脑海里久久回荡的哀怨。
他不可能不感到悲哀的。
沈望还是想起来了,一点被刻意忽略的细节部分。
场景依旧是在高中校园门口,漂亮的女生拦住他的去路,恳请沈望帮帮忙,说自己打车走了几个小时,从京城以南穿越大半座古都,只为了能见鹤爵一面。
两人是在参加同一场校际知识竞赛上见过一面,女生对鹤爵一见钟情,更是倾心于鹤爵优雅的气质,与渊博的学识储备,觉得鹤爵在同龄男生之中异常优秀,即使不做什么也可以切磋一下学习经验。
沈望紧攥着新校服的半袖,略带学渣才会有的拘谨与紧张,他是听不懂学霸之间是有什么神秘的脑电波互相牵引啦,他自己的脑电波正在不停地发出噼里啪啦的嘈杂声。
女生掏出两份美味情缘的特供蛋糕,塞进沈望怀里,甜腻腻哄道,“不会让你白白跑腿的,这是买给你和鹤爵的,听说你是鹤爵的贴身小弟,以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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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就是好朋友咯。”
沈望还没吃过这样包装的蛋糕,从小到大没有过过一次生日,于是就抱得更紧了一点。
可是一掉头,就一个人偷偷把两份蛋糕全吃掉了,他当时存着可笑的私心,觉得鹤爵万一被这美味糕点糊住了眼睛怎么办呢?
沈望扶着圆滚滚的肚子去找鹤爵,跟他小心翼翼说门口有人找,还一边暗自打着饱嗝,偷窥着鹤爵究竟要不要去。
鹤爵眼睛都不怎么抬,一把捏住他的下巴,居然不偏不倚,给小垃圾沈望吓懵逼了。
“望崽,”鹤爵的拇指指尖粗粝,指腹带着一点养尊处优的柔软,“刚偷吃了什么好吃的,嘴巴都没擦干净,就来招我烦?”
那截拇指凶狠又野蛮,在他沾了奶油的嘴角摩挲一番,又冷酷地舔进自己嘴里,自然而然地说,“你是傻瓜吗?什么样的话也敢传进我的耳朵?”
沈望以为被他看穿偷吃,惊得面红耳赤,结结巴巴解释,“那个……那个……我没吃别人的东西嘴软,那个……你就出去看看呗,……那个女孩子可漂亮了,又特别喜欢你!”
“漂亮个屁!你这个……”鹤爵一点即燃,像是被刀子戳了心尖,起身给了沈望一脚。
沈望记得屁股踢得可疼可疼了,实在忍不住这委屈,哇哇哭了起来。
“我就是来传个话,你打我干什么?呜呜……”
鹤爵啧了一声,凶巴巴的模样,脸黑得仿佛笼罩乌云,帅还是特别帅气的,一把抱住哭哭啼啼的沈望,让人坐进自己的怀里,又揉又捏沈望发疼的屁股,恨不能将面团似的肉给戳爆汁了。
“望崽,”鹤爵蹂.躏了半天屁股,火气也渐渐消了,有些失败感十足地摸了摸沈望哭红的眼眶,用一种淡淡的眼神对视着,“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
沈望不明所以,抽抽噎噎说,“我马上十八岁,已经很大了。”
呵。
鹤爵的笑可不怎么友好,警告意味也浓重起来。
“你以后少管我的事情,什么男的女的,不管是谁我都瞧不上,以后不要再犯我的忌讳,不然还踢你,听懂了吗?”
沈望似懂非懂,不过有一句,他听得很明白。
鹤爵不交女朋友。
当然也不交男朋友。
沈望从浴缸中缓缓地冒出半截面孔,使得他的鼻子刚好能保持呼吸姿势。
以前的他从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在担心什么?鹤爵给他吃,给他买新校服,打跑了欺凌他的家伙,还教他学习。
自己为什么还总是活在惴惴不安中?
沈望摸了摸腹部的刀疤,每当他想质问自己究竟值不值得的时候,他总会弄得这里发痛。
这是陈年的旧伤,永远不会康复的创痕。
就像他一直都没什么勇气,却深深地喜欢着某个人一样,刻骨铭心到无可奈何。
22.第 22 章
既然主动选择了破釜沉舟的道路,沈望肯定是不会后悔的,他现在只希望鹤爵顾念一点旧情,不要主动去碰触剧情节点,让萧氏过早破产。
所以沈望决定这次不再跟着女儿,免得引起女儿的怀疑,而是将目标转移向了本书男主角——萧诼。
沈望发现有钱真的能使磨推鬼,只要拿着足够的金额,这个社会上有的是人才替他卖力。
例如那种专业性很强的私人侦探,沈望只花了三十几万,不出一周时间,人家侦探就把萧诼目前住的具体地址、父母姓名、Q号微信号油管号一切摸得清清楚楚,还附上萧诼最近出入高级会所、电影院、酒吧餐厅的高清照片。
那侦探神秘兮兮地将一切信息装入牛皮纸袋子,推到沈望面前,笑得极其猥琐道,“只要先生您愿意再出一万元,萧氏太子爷每天跟哪些美女约会、开房,全部都能给你查个明明白白的。”
沈望一听,这太好了,可以抓到萧诼这个瘪犊子玩意儿的把柄,以此要挟分手。
打开文件袋一瞧可不得了,萧诼每一张照片里面的亲密女主角,都是他女儿沈妙妙,俩人除了没有真的去开房,其他地方完全可以使用形影不离来概括。
“妈的!”沈望一拳砸在侦探事务所的办公桌面,“你说这黄毛有什么好的?”
侦探奇怪道,“怎么会不好呢?你知道萧氏集团的年产值是几百亿吗?就算萧氏的太子爷染成赤橙黄绿青蓝紫毛,他要是能瞧得上我,我一点也不CARE。”
沈望觉得他们这种人收钱办事,肯定从骨子里就肤浅。
哪知侦探一双萎靡不振的眼睛居然紧紧盯着自己的手腕,言道,“先生,你这金手镯看起来挺有意思的,应该不是普通的首饰吧?”
确实。
沈望几次想找个金匠把手镯撬开,思来想去又怕弄坏了自己根本赔偿不起。
尤其鹤爵说过,这枚手镯里安装了精密的全球定位系统,即使自己被人沉进海底,也会立刻被卫星搜索到。
若是再早个十几年,沈望会满心欢喜地佩戴这个镯子,而现在,他只希望自己能饿瘦一点,真得将这枚镯子丢进马里亚纳海沟。
侦探说,“看来你知道这手镯大有乾坤,但是你知道这手镯里一直蓝光闪动吗?就在我们聊天的过程中,起码激闪了几十次。”
沈望抬起手腕,并没有捕捉到所谓的蓝光,漠不关心道,“闪就闪了呗,难道金手镯不配闪吗?”
拿到了需要的资料,沈望也没必要浪费更多的时间,根据资料显示,萧诼在京城共有五处私人房产,京大旁边的那一栋是为了方便上下学。
余下的四栋基本都空着,也没有金屋藏娇的痕迹,而他本人则更多时间返回萧家的别墅居住。
沈望不禁怀疑,都已经是男大学生了,居然还能忍受跟父母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怕不是个活脱脱的妈宝男吧?
直到沈望看见了萧家位于半山腰的别墅,完全像是一座小型的城堡,住在别墅东走向别墅西,恐怕都得需要半小时以上,萧诼随便往哪一个房间里一住,恐怕谁都不要想找到人。
“这家人肯定从来不吵架。”沈望的手搭在眉毛间,简直要欲穷千里目了。
接下来就是顺利混进别墅里。
沈望花了十七八万的关系费,才勉强混进萧家的别墅里当佣人,像他这样只有高中文凭,连进去扫地都会被挑毛拣刺,嫌弃不够资格。
聘用他的劳务公司也是丑话讲在前面,告诫他若不是看在钱的面子上,这种美事肯定是不会轮到他的头上的。
沈望戴着大口罩,将脸捂得严严实实,不停地点头说好。
劳务公司还说,因为他没有接受过岗前培训,所以进去前三个月的工资要公司先压着,等表现突出,获得雇主的认可,才会发放80%。
沈望瞧他们这压榨人的手段堪称极致,心下想着,等他把女儿跟龙傲天拆散了,一定要给有关的劳务部门投放检举信,给这黑心公司一锅端掉,为民除害。
沈望是按照后厨帮厨的雇佣工关系,被人领进萧家别墅的。
他的老本行就是杀鱼洗鱼,干起活来麻溜极了,基本上主厨要求备用的菜品,光是沈望自己一个人,就能在半小时内准备完毕,而且清洗干净,削片切丝,没有不会的。
其他后厨帮厨的人逐渐对沈望产生兴趣,问他是不是在哪里进修过厨艺,怎么像是经过专业培训的。
沈望很自傲地说,“我女儿今年快十九了,从婴儿辅食,再到水饺小笼包子蔬菜面,全部都是我自己亲手包办的,毕竟现在的科技狠活太多了,我怕孩子吃的防腐剂太多对身体不好,只要是能从菜谱上学到的,基本全部亲手制作。”
只要一谈起女儿,沈望仿佛浑身都在发光。
他在人前比划了一下道,“我女儿生下来只有四十几厘米,护士说孩子体质太弱了,恐怕不好养活,我每天抱着她上工,全程母乳喂养,现在已经是个亭亭玉立的小美人了。”
一旁听闲话的人多数都有自己的孩子,听见沈望一个单身汉辛苦养小孩,不免产生心灵共振。
其中一个年轻点的帮厨好奇问,“什么叫全程母乳喂养?你把老婆也一起带着上工吗?”
沈望的脸蓦得红透了,若不是有口罩遮掩,恐怕他一张老脸要烧碎了。
幸亏旁边的一个中年女佣插嘴道,“你是不是傻?现在都有挤奶器,只要把乳汁挤进去,再放进小冰箱里保鲜就行了。”
沈望立刻涨红脸道,“对对对,就是把奶挤进杀过菌的奶瓶子里。”
其实当初他刚到广城讨生活,哪里有什么生活基础,全部靠自己摸爬滚打,除了偷抢之外,沈望连凑剖腹产的钱都十分艰难,差点死在黑诊所的手术台上。
不过这些事情不提也罢。
沈望打算趁大家回到各自的工位上时,在别墅里转一转,好尽早找到萧诼的房间。
却见掌管整个别墅全部事宜的管家急匆匆进来,拍了拍手,对所有人道。
“今天少爷要带重要客人来家里吃晚餐,所有人快速将别墅收拾一遍,萧先生萧夫人晚上一并到场,后厨的人提前备好菜,晚上要请雍露华的法国主厨过来烹饪,后厨环境必须要达标,免得主厨不高兴。”
管家前脚一走,余下的人便围在一起议论纷纷,猜测着萧家太子爷今晚要带什么重要的客人来家里用餐,看起来还尤其郑重。
有人猜测是萧诼要带着同学回家,不过更多的人是猜着少爷要带女朋友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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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父母了。
只有沈望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后厨角落里生闷气。
凭什么两个人偷偷谈恋爱,妙妙要跟着萧诼先来见他父母啊?
难道不是应该先来跟他这个准岳父见一面,征求他的同意吗?
呸!
沈望打从心底来来讲,才不稀罕萧诼这个狗屎女婿。
呸呸呸!
可惜木已成舟。
女儿大了有自己的心思,即使是找了男朋友这样天大的事情,也没有跟做爸爸的透露过一丝一毫啊!!
挫败感。
深深的挫败感一直萦绕在沈望心头,久久不能挥散,以至于他下午认真片鱼骨时,险些将手指削掉一块肉。
晚上八点钟整。
萧家上下已经焕然一新,全家所有的佣人全部穿干净制服,位于别墅的林荫道两侧列队,恭迎萧家主人。
沈望内心不由将萧家和鹤公馆做了一番比较,发现萧家张扬,喜欢事事讲排场,而鹤爵为人处世低调,即使身价不俗也住的刚刚好的房子,不会在家里搞太过等级分明的阵仗。
而且。
沈望也不是故意偏向鹤爵的。
要知道萧家风光无限,最终还不是被鹤爵一根手指捻得灰飞烟灭,论到底,还是鹤爵要厉害许多。
.....
沈望悄然捏了大腿一把,用剧痛来停止自己胡思乱想的行为。
不到十分钟,萧家的夫妇二人已经盛装出现在大门口C位,面含春风地迎接贵客。
沈望恰好将两人的外貌看得清清楚楚,以防将来总要看见这俩人的脸。
萧先生仪表堂堂,是个威严大气的人物,而萧夫人则端庄秀丽,举手投足尽显豪门贵妇的风度。
沈望倒不是刻意贬低自己,不过像他这种身份,用常人的话讲,就是在卖女儿高攀有钱人。
“我才不会卖女儿呢。”
沈望碎碎念着,内心焦灼地等待着萧诼究竟把谁带回了家。
直到大门外缓缓驶进来一辆加长宾利车,乘着夜色慢慢滑向灯光中央,高级手工烤制的车身暗光闪耀,尽显神秘高贵。
萧诼先从车中下来,虽然还是一头炸眼的黄毛,不过穿上西装后,明显耐看不少。
而后所有人都等着车辆的另一边,走下来一位身段窈窕的清秀佳人。
哪知车门打开的瞬间,先是一只擦拭黑亮的皮鞋沉稳落地,接着是一条笔直匀称的逆天长腿,包裹着腿部的西装面料熨帖笔挺,连一道折痕都没有。
随后,走下来一位身姿伟岸,面容冷峻的浓颜系帅哥,年龄只比萧先生小个几岁,但岁月在他身上留下的不是刀痕,而是积淀。
一种风度翩翩与成熟儒雅的积淀,沉甸甸得坠满鹤爵的身体,成为他的不可小觑的精神勋章。
鹤爵摸了摸钻石袖扣,一身平展的西装加持之下,使得他在威严的萧先生面前,更像是鄙睨众生的王者。
萧先生一瞧居然是鹤爵,连说话都开始结巴起来,暗自对儿子萧诼怪道,“臭臭......臭小子,你把爵爷请来家里,怎么电话里完全不讲清楚!”
眼神追杀:真想捏死你这个不知分寸的逆子!!
沈望:“!!!!”
23.第 23 章
鹤爵立刻被萧家请到上位,依照全京城圈子都知道的规矩,凡事能与其他豪门大佬扯上关系,此事必成百分之六七十,假如能入得了鹤爵的法眼,绝对是百分之百的成功,而且属于高盈利高回报。
沈望借口有严重鼻炎,面上戴一层巨大的口罩,身上照例套两件秋衣,在大夏天里捂得像未开棺的木乃伊,所以他很有信心,即使鹤爵从身边经过,也不一定能瞧得出他的身份。
......
才不是呢!姓鹤的天天抱着他闻他的味儿呢,即使化成灰也会被发现!
......
对了,鹤爵根本没有嗅觉!!
沈望在有一点兴奋和狠狠被打击中,最终判断出这一次的见面纯属偶然,豪门与豪门间的私人会面时常有之。
——并不是为了我,我们已经结束了,更不是来见我的,我只是一个区区生过娃的没用男人罢了。
沈望替自己做了一整套的心理疏导,重新变得积极起来,主动在后厨帮忙做事,替高薪聘请来的法国主厨刨鱼肉,剃鱼骨。
鹤爵这边完全被谄媚的笑脸包围了,萧家夫妇二人不停地找话题恭维他,以至于本人都觉得过于浮夸。
他只是善于捐款,但不是善于做阴奉阳违的事情。
鹤爵打断俩人的话题,朝一旁的萧诼淡道,“你的父母双亲十分健谈,这一点你倒是没怎么相像。”
萧先生立刻听出话外音是嫌弃萧诼太沉默,不够积极主动,从桌子下面探过去一只脚,狠狠地给臭儿子一点教训。
萧诼提前预判了父亲的举动,转身顺便收回脚面,令腿短的萧先生怎么也摸索不到目标。
萧诼显得十分自信,之前在三方坐在一起时,他已经跟父母解释过,自己新研发的游戏意外得到了鹤先生的垂青,所以才会有今天这次的见面。
萧诼说,“鹤先生您能赏脸,原本就是看中我的才华,假如我是一个只有灵巧的嘴唇,而头脑空空的人,恐怕也引不起您的兴趣。”
萧诼是本书第一男主角,这本小说给他的人设定位立得十分鲜明。
智商200,情商100,这种标配是为了在遇见劲敌的时候,啪啪打脸,完全不用遵纪守法。
萧先生的脸都快要变绿了。
鹤爵反倒笑了,“所以,我近十年一直在投资年轻的创业人,这些孩子们更有想法,敢于实践,不畏艰难,最重要的是......”
鹤爵的手点了点萧诼的方向,“大胆妄为到不会被世俗规矩所约束,敢于打破壁垒,挑战自我。”
其实萧家自己也有足够的资金基础,只是萧诼身为龙傲天,肯定是要白手起家,坚决不靠家里的一针一线。
萧先生听见鹤爵在夸赞萧诼,不住地心虚道,“爵爷,您实在是太高看犬子了,这个孩子确实有一定的头脑,可都是小聪明而已,您知道的,我们家里的生意方向是建筑行业,他一门心思想证明自己,准备投身到IT行业,完全不打算接手家里的产业。”
即使如此,萧先生的话术也异常高明,转声赞道,“所幸遇见爵爷您这样的贵人相助,犬子能得到您的青眼有加,简直是犬子修来的造化。”
上辈子一定拯救了银河系!
萧先生欲扬先抑,最后的重点还是要促成这笔交易,让鹤爵带着萧诼走上经商之路,肯定是比走捷径还要快。
鹤爵自然心中有数,与萧诼道,“刚才萧先生不提,我确实也没有多想,一般豪门家的少爷多数不务正业,萧诼能有如此远见和头脑,确实比很多人强出一截。”
商业性的彩虹屁吹到此处应该结束。
萧诼却一身反骨,总要在关键时刻抛点话题出来,引发剧情波折,言道,“其实鹤先生谬赞了,我一方面确实想要证明自己的能力,一方面也是为了能尽早脱离父母的约束。”
“哦,什么约束?”
萧诼完全不管所有人对自己挤眉弄眼,硬要讲道,“我还需要在一个人面前证明自己是值得依靠的。”
“是吗?”鹤爵猜的极其准确,“是心上人?”
“不不不,”这次轮到萧夫人插嘴,“小诼还只是一个刚成年的孩子,哪里有什么心上人?即使有,也应该是从千金名媛里找。”
转了一圈,“鹤先生听了勿要见怪,我其实一直特别喜欢您的侄女鹤若妍,那个孩子漂亮温婉,跟我家的小诼站在一起,简直郎才女貌,天设地造的一对儿。”
萧诼张嘴反驳,萧先生已经开口堵嘴道,“哦,今天不要提这些风花雪月,应该先请鹤先生来品尝一下五星级餐厅大厨的技艺。”
法国主厨已经亲自推着餐车,将烹饪好的第一道开胃菜呈现出来。
萧夫人则换了位置,一把摁住萧诼的肩膀,低声警告说,“跟你的那个女孩,今晚把她的名字咽进肚子里,不准再提。”
“鹤爵是鹤若妍的什么人?你不要在自己未来的事业规划上玩火。”
而后假装是要去整理容妆,扭着腰匆匆离去。
萧诼想了想,硬忍了下去。
他妈妈并不是很满意沈妙妙,毕竟社会中有无形的阶层存在,像他们这样的高阶层,和像沈妙妙那样的低阶层,之间是有着厚重壁垒的。
所以萧诼才不惜一切代价,希望能白手起家,顺利拿到筹码,跟自己真正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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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一起。
每个人都心怀异念。
第二道菜是法国著名的马赛鱼汤,鹤爵在微微抿了一口的时候,蹙了下眉头。
萧先生立刻敏锐地捕捉到,紧张问,“爵爷,是感觉没有处理到位吗?”
鹤爵道,“并没有,你不用在意。”
萧先生赶紧挥挥手,快速撤菜,接连上了第三道副菜,是生腌哈马鱼,鱼肉是经过精心处理的,细腻莹白恍如碧玉。
鹤爵又是浅尝了一点,入口即化的鱼肉在口腔内发散出的味道,居然如此香醇,微乎其微地渗透着一整个口腔内部。
!!!
不对,他已经失去味觉很多年了,怎么会!!
鹤爵放下刀叉,一抬眼看见萧家的夫妻二人双手拿着餐巾,快要将布帛撕裂般地紧张极了。
“我的晚餐一向用的不多,你们俩位请随意。”
虽说是替俩人解决紧张氛围,不过鹤爵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起身与所有人道,“今天很高兴能被邀请,不过天气不佳,趁没有下雨之前,我还是应该先离开。”
萧先生啊了一声,连忙点头,“对,咱们家距离鹤公馆确实有点距离,马上要下雨了,还是需要注意安全。”
萧夫人暗处捣了老公一肘,聪明人一上年纪就容易变傻。
这个世界上,怎么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像面前的鹤爵一样,英俊潇洒,风度翩翩,还掌握着整个京城的经济命脉呢?!
萧诼像是之前被妈妈嫌弃了女朋友,逮住机会变本加厉道,“不要犯花痴,臭老太婆快擦擦口水吧。”
萧夫人翻他一个大白眼。
萧先生则忽然警醒,连声挽留说,“如果不嫌弃,爵爷您看咱这房子还算入得了眼吗?”
“我一定将屋子收拾妥帖,不会轻易打扰您的休息的。”
无论私人聚会或慈善酒会,鹤爵无论千里迢迢,必须返回鹤公馆休息,他有洁癖,从不在私人领域之外逗留。
不过。
暗沉的天空微微闪过一道明光。
山雨欲来风满楼,盛夏的阵雨说来便来。
鹤爵道,“那便叨扰了。”
萧家夫妇欢天喜地,一方面叫人快速收拾最豪华的客房,一方面给儿子递眼色,一定要紧抓任何可以利用的条件,将鹤爵留在家里。
鹤爵将一切默默纳入眼底,并没有揭穿对方的小动作,若是非要给他留下来找个理由。
鹤爵心底的残酷堪比北极的阳光,非但没有融化万里冰封,更是增添一份毫无希望的惨白。
——沈望,我来亲自验一验剧情线了,你亲眼见了,会紧张到哭鼻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