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边小卖部》 1. 第 1 章 七月的日光毒辣,宁桥的小卖部靠着一颗巨大的榕树,好歹能有一丝清凉。他靠在摇椅上,手边是一杯浓浓的苦丁茶,手上一把蒲扇上上下下挥动,听到有脚步声也只是掀开眼皮看了看。 “桥哥,我妈让我打酱油来。”丁二毛手心里攥着一张纸币,手里拎着一个旧瓶子,瓶子底下有着一层厚厚的沉淀物。 宁桥站起身来,把蒲扇随手放在摇椅上,接过来他手里的酱油瓶,小卖部的后面就是一个很大的酱油缸子,掀开盖就能闻见一股浓重的酱味儿,用挂在一边的漏斗,宁桥很快就打好了这瓶酱油。 “给。”那张纸币被丁二毛捏了很久,手心的汗已经让纸币有些微微湿润,宁桥翻了翻自己的零钱盒,找到零钱找给他。 丁二毛舔了舔唇:“桥哥,我妈说我可以买一个小冰。” 小冰,一毛钱一袋,里面就是用色素和糖精兑好的糖水,在冰箱里冻成冰块儿,一包可以吃好久。 宁桥揉了揉他的头发:“你妈才不会说这话呢,赶紧回家去。” 丁二毛这才一步三回头地回了家,手里提着一瓶酱油,手心里换来了几张零钱。 送走丁二毛,宁桥又重新躺回躺椅,这间小卖部是他爸给他留下的,原先一家子的生活全靠着这个小卖部,他爸得了急症,撒手走了,他妈在他爸走的第二天就不见了人影,这么多年了,也再没听见过消息。 其中辛苦再不必说,好歹宁桥也盘着这个小卖部过了下来,他爸走的时候他十五岁,到现在也过了八年,他也已经二十三岁了。 榕树上的蝉鸣声不绝,午后这个时间也不太会有人来买东西,蒲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蝉鸣声本来聒噪,却也成了助眠的好声响。 也不知过了多久,宁桥被人摇醒,他睁开眼看着面前的宁二叔,伸了个懒腰:“二叔,怎么了?” 自从他爸去世,二叔也算是帮了他很多,只是二叔也不是他爸的亲兄弟,到底隔着一层,二婶心里难免不高兴,所以宁桥还是跟他们家远了一些,直到宁桥自己把小卖部打理好了,才慢慢地又跟他们家多了些联系。 “你知道村里那个大别墅吧。”二叔背着一个背篓,从背篓里拿出自己的水壶,又从宁桥的大茶缸里倒了一碗茶一口喝干净,苦得他啧了一声,“听说不久就有人回来住了。” 那栋别墅是几年前建的,是他们从来没见过的样式,也是因为修那个别墅,宁桥的小卖部的生意好了很长一段时间,可房子修好之后却从来见过主人家来住,只是找了村里的人帮忙看着房子,选的就是宁二叔。 那边主人家说好,每周去打扫一次,帮忙打理好别墅里的花就行,一个月给三百块,这可是大便宜的事了,宁二叔对那房子比对自己家房子还好,隔三差五地就得去收拾一番。那家人专门给宁二叔办了个存折,看守的费用都往这存折里打。 只是他这个人五大三粗,那养花那么金贵对的事情自己做不好,于是就叫了宁桥帮他。 听见这个消息宁桥也很惊讶,这房子修好快五年了,从来没见过主人家,突然就有人要回来了。 “听说这就这几天了,咱们得好好地帮忙打扫一下。” 宁桥点了点头:“行,我明天上午过去打理一下吧。” 宁二叔哎了一声,才想起别的事情,他背篓里放着一把野菜,因为日照有些蔫了,菜的根部还带着些土。 “刚才去除草,看到地里有这个,你不是最喜欢吃这个了,给你带回来了点。” “这么大日头,你还去除草。”宁桥蹲在地上把马齿苋的土拍了拍,“当心中暑。” “庄稼人,怕什么热啊,我回去了,晚点咱们就去收拾啊。” 天渐渐暗了下来,但温度是丝毫没降下去,远处天色灰暗,不久之后可能就会有一场大雨。夏日的天气就是这样变幻无常。 宁桥的小卖部在桥边上,水泥的墙面上写着“要想富,先修路”“要想富,先栽竹”的标语告示。石板桥下面就是绕着村里的小溪,这小溪通着上游的水库,栽秧的时候水库放水,这条小溪就连通着村里的每一块稻田。 不插秧的时候,宁桥就把小溪的水拦了,这里就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水塘,他托村里人在他小卖部的溪边搭了一块石板,平日里村里人就都来这里洗衣裳,有人来洗衣裳的时候,小卖部就热热闹闹的。 小卖部一共三间屋子,一间是小卖部的主体,外边一层货架,里面整整齐齐地摆着小卖部里的一些存货,一间是个简单的厨房,里面摆着一个很大的泡菜坛子,一个几乎没怎么用过的灶台,另外一间就是偏房,是宁桥的住处。 房间里的味道不算好闻,有着木头腐朽的味道和浓重的酱油的酱味,虽然有味道,但屋子里还是干净整齐,一张小床,一个斗柜,还有一个简易的衣柜,地方占得满满当当,只有一条路可供进出。 他的小卖部的位置比较好,在一条大路的边上,再往上的村子上街要经过这里,又是在他们村子的入口处,人来人往的,经过这儿的有时候会有人来歇歇脚买点东西,所以他的生意一直都还不错。 宁桥已经习惯了独居,他有一个简易的可移动的灶,不想在灶房里煮饭就在这个小灶上做,晚饭也没想怎么麻烦,烧了点水把二叔送来的野菜烫熟了,找到一头蒜和简单的调味料,把野菜拌了拌。 在宁桥洗完碗之后,大雨携裹着强风就来了,宁桥把小卖部的门关上,怕下雨打雷劈了房子,但又担心冰柜里的冰糕化了,只能战战兢兢地,并没有断电。 有雨就没有那么闷热了。 宁桥站在自己的屋檐边上,看着外面的暴雨如注,不一会儿远处的稻田里就快蓄满了水,他想着要是田里积水太多,明天还得放放田里的水,毕竟已经快到了水稻成熟的季节,水多了反而不好。 天边一道闪电落下,眼前突然亮了一瞬,又很快的暗了下去,宁桥带着竹编的斗篷,看了一眼脚下的小河,水位还好不是很高,但也得警醒一点,一旦水位高太多,就得把一边的淤泥除开,让水再往下游流一些。 好在雨只下了前半夜,宁桥盯到雨停之后就打了个呵欠准备睡觉,这一觉就睡到了有人拍门,他才醒过来。 揉了揉自己一团乱的头发,宁桥神色恹恹地打开了小卖部的门,看着来人打招呼:“周婶儿。” 周婶儿家几天外面打工的儿子回来了,早早地就炖上肉了,才发现家里盐用完了,赶紧来买,却发现都十点了宁桥也还没开门。 宁桥笑着把盐递给周婶儿,自己跑去烧了个开水,又把躺椅搬了出来,昨晚下了大雨,今天的日头却像是要晒死人,也只有老年人才不怕晒,这会儿出来买东西。 雨后的路上有些土腥味,还好他面前的大路是水泥路,不然还真有些受不了。 想起什么,宁桥又去检查了一下小卖部的存货,计划着哪天去县城补补货。 村子里就他一家小卖部,卖的东西也是五花八门应有尽有,柴米油盐酱醋茶就不说了,大姐婶子们要的针线活计也得备着,总之就是村里人需要什么,宁桥就卖什么,要是他没有的,不着急的话村里人就会等他下次去进货带回来。 这一张罗也到了快吃午饭的点儿,宁桥少吃了一顿也没觉着饿,图省事干脆只煮了一碗挂面,放点猪油和酱油葱花和熟油辣椒一拌,凑合着也就完事了,连个鸡蛋也没煎。 一上午只卖出去了一袋盐,宁桥也不着急,吃了面之后又在躺椅上歇下来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觉到鼻头一阵痒,睁开眼睛看是丁二毛拿了个狗尾巴草闹他。 “桥哥,我家电风扇坏了,妈说请你去修一下。”丁二毛愁得眉毛都皱起来了,眼睛也是泪汪汪的,这电风扇是他爸今年新买的,说是夏天太热,让他和妈妈用,他爸在外面打工可辛苦了,风扇坏了妈妈都快急哭了。 宁桥摸了摸他的头发:“行,我一会儿去看看。” 宁桥没有参加高考,他连高中都没读完,一是没有钱交学费,二是自己的生活也成问题,所以在高二的时候就退学就回来守着家里的小卖部了,高中老师于心不忍,几番求情之后还是让宁桥拿了个高中毕业证。 村子里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53221|1527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多数青壮年都出去打工了,留在家里的都是些老弱病残,宁桥虽然只读了高二,但好在也是个高中文凭,所以村里的老人没事都喜欢找他解决问题,今天电视有雪花啦,明天家里自行车链条掉了,后天谁家的缝纫机又踩不动了。 倒是修风扇还是头一回。 看丁二毛都快哭了,宁桥收拾了一下,准备跟他去看看,小卖部开着也没事,二叔这会儿在小卖部对面的地里干活,跟他说了一声帮忙看着,也不知道他听见没有。 走到丁二毛家,就看到丁二毛的妈妈守着个插了电也不转的风扇,看起来有些心酸。 宁桥带着自己的小工具,在丁二毛和陈姐紧张的眼神里拆开了风扇的底座,仔细检查看了看,发现是接线的地方有一根线断了,但是他手上现在没有电胶布,所以还没办法接:“我还得去买电胶布才能接上。” 陈姐抹了抹眼睛:“那就好,能修就好,不着急。” 宁桥点了点头:“我估计后天去县城进货,到时候买一卷电胶布回来再来给你们修。” 他拍了拍自己的裤脚上的土:“没别的事情的话我就回去了。” 陈姐想留他吃饭,但宁桥拒绝了:“姐,我今天还有事呢。” 他走出丁家,又遇到两个在村里树下乘凉的老人家,其中一个赶紧把他拉进屋里,说自家的电视又开始下起了雪花,宁桥站在黑白电视机的前面,用手拍了拍电视机的后盖,果然雪花就不下了。 老人家喜笑颜开,直夸他:“我拍怎么就没这个效果呢,还得是小宁啊。” 宁桥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可能是大爷家的电视机就认他吧。 等从村里出来,宁二叔早就在小卖部等着他了,看到宁桥就是一阵数落:“小卖部开着人也不见了,不怕人偷啊!” “没事儿二叔,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宁桥反应过来,“我叫你帮我看着了,你没听见。” 宁二叔一噎,不搭他的茬:“那蚊子再小也是肉不是!这是刚刚卖东西的钱。” 宁桥也没看,直接放进了一遍的零钱盒子里,想着这会儿也不会有什么生意了,于是关上了小卖部,跟着二叔往那小别墅去。 小别墅是宁桥看着修起来的,还让他的生意好了不少,宁桥自然是感激的,所以知道宁二叔接了看别墅的活,他还买了几袋杂花种,在花台上种了下去,这些花花草草长得很好,宁二叔不懂打理,所以这几年都是宁桥来打理的,知道别墅的主人要回来住了,宁桥打算今天再好好把花台清理一下。 宁桥买的这些花有很多种类,全都混在一起了,有鸡冠花,紫花地丁,点地梅,小野菊花,胭脂花等等,它们的花期都不一样,这种谢了那种开,院子里总有花开的时候,宁桥今天要做的就是把开败的花清理一下。 忙活到天快黑,宁桥把这个大别墅里种的花全部清理了一遍,各色的小花开在一起还有点别样的韵味,只是他不懂得欣赏,而二叔也把整个别墅都打扫了一遍,天黑之后两个人才收拾完,随后才锁了门离开。 宁桥拒绝了二叔邀请他去家里吃饭的好意,说他还要点一点货,又问二叔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他顺便去带回来。 跟二叔分开之后,宁桥回到小卖部里,下午干了点活有点累,中午一碗挂面不顶饿,他走到自己的小菜地里掐了一把长豆角,切了点过年时候没吃完的腊肉,闷了个豇豆干饭,吃了满满一大碗。 今天倒是没有雨,宁桥早早地躺下准备补觉,只是到了后半夜,他听到有车碾过他屋外的预制板的声音。 大路上也不常会有小汽车经过,宁桥醒了醒神,拉了绳开灯,打开门就看见闪亮的车灯,照着他的眼睛生疼。 很快开车的人意识到有人,赶紧切换了灯光,宁桥这才揉了揉眼睛:“你们找谁?” 可能是他的声音太小,没有人回答他,宁桥皱了皱眉,还想开口说话就看见后座的车玻璃落了下来,一张漂亮得分不清男女的脸印入宁桥眼帘,宁桥只觉得心颤了颤,连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 好,好漂亮的人啊,宁桥心想。 2. 第 2 章 见有人出来,那司机连忙跑过来问宁桥村里的别墅在哪里,宁桥揉着眼睛,给他们指路,他回过神还想再看看车后座上的人,只是车玻璃已经升起来了。 看着汽车离开的尾灯,宁桥打了个呵欠,困意又涌了上来,于是回到床上,又是一夜好眠。 今天的宁桥依然是被敲门声吵醒的,他顶着乱蓬蓬的头发,穿着老头背心打开门,就看见门口站着个西装革履,头发上像是抹了一整瓶摩丝连头发根根分明的人,有些不耐烦地问:“你这里有床单被褥席梦思没有?” 宁桥:? “我这里只是小卖部啊,不是百货商场,东西没有那么全。”宁桥是村里的老好人了,即使早起就这么热,他还是没什么火气,“被褥镇上倒是有卖的,但席梦思也得订做,一两个月才能拿到。” 村里偶尔会有骑着摩托车装着大喇叭的订做席梦思的人来,宁桥记得村里的一对年轻夫妇订过一张,花了一个半月送过来的,那会儿席梦思送来的时候村里人都来看热闹,有羡慕的,也有说闲话的。 不过很快,那对年轻的夫妇就出门打工去了,席梦思床垫也就锁在了家里。 那人拿出手绢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有些焦急地踱步,他们来得匆忙,这边什么都没准备好,昨晚少爷还是在车上凑合了一晚上的,所以他一大早才会来这个桥边的小卖部碰碰运气。 宁桥也不管他如何着急,这会儿拿了瓢和牙刷,蹲在河边把牙刷了,等他刷完牙,那人还站在他的小卖部前面。 “你要是真着急,这会儿都到了镇上买好东西回来了。”宁桥摆弄着他的移动小灶,这会儿搬到外面准备煮个早饭,煮了两个二叔前些天给他的鸡蛋,要是再不吃估计就坏了。 那人还站在原地,旁边又有人来他的耳边说了几句话,两个人似乎急得很,绕着桥打了几个转,最后那个满头摩丝的人咬了咬牙,走到宁桥的旁边:“你是村里的人?” 宁桥觉得他问了一句废话。 他直接说:“那你知道那个别墅,以前都是谁在打理吗?” 宁桥放下水瓢:“是我二叔。” 那人终于松了一口气,简单地说了一下情况:“我们大少爷如今回来养病,既然是你二叔一直在照看别墅,你们也收着钱,那就帮我们继续照看大少爷,钱还是会继续给你们打的。” 他这话说得有些奇怪,说起那位少爷的语气就更奇怪了,像是尊敬又像是怕沾上什么,还没等宁桥咂摸完他的意思,只见他快步跑回车上,从车里提了个公文包交到宁桥的手上。 宁桥只觉得自己手上一沉,还没来得及看是什么东西的时候那人竟然就直接开上车走了。 等他反应过来,他只能看见车尾气了,宁桥无奈,这才去看自己手上的公文包,拉开拉链一看,里面竟然是好几摞百元大钞! 他只看了一眼就觉得心脏怦怦跳,他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这人竟然就直接把这么多钱交到他的手上?就没想过他会带着这么多钱跑路吗? 宁桥的心跳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那个公文包像个烫手山芋,他想着还是得把钱还给人家才行。 于是宁桥关了小卖部,提着公文包,顶着能晒死人的太阳,往村里面的大别墅走去。 天气太热,宁桥身上的衣裳已经被汗水打湿,这会儿紧紧地贴在身上,露出了很有韧劲的一截腰。 宁桥有一米八,这在村子里已经算是很高了,他的身形很匀称,腰腹间有着排列很匀称的肌肉,皮肤不算白,整日在田间地里太阳下晒着也白不了多少,为了方便,宁桥留的是寸头,前不久才刚刚自己理过,所以这会儿他整个人看起来很是活力健康。 走到别墅大门口的时候,宁桥看到门口还残留着一点车轮的印子,整个大别墅很是安静,宁桥只能听见自己微微喘气的声音和不远处小河沟里的昆虫的叫声。 他敲了敲门,却并没有听见里面有人的声音,于是宁桥轻轻推开了大门,整个院子里也没有人影,他想起昨晚上看到的那张脸,突然想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只有在梦里才会看到那么好看的人。 但手上沉甸甸的包在提醒他这一切都不是在做梦。 这栋小别墅有三层,一层没有住房,当时修房子的人说一层是车库和储藏间,另一边还有个很大的池子,二叔说是有钱人家在家里挖的游泳池,宁桥跟二叔负责打理宅子,这个池子自然也照顾到了,只是毕竟不是天天有人在,这会儿池子里也积着一层灰。整个院子里都是铺的草坪,只是现在天气很热,草也都像是被晒死了,只剩下宁桥种的花还□□着。 一层通向二层的是楼梯,听人说这做楼梯的石头都是用哪个山里挖出来的玉石做的,两侧的柱子也都是什么昂贵的材料做的,值钱得很,要不是因为楼梯偷不了加上二叔时常来看着,只怕早就被人偷走了。 宁桥以前跟二叔打扫的时候也上过二楼,这会儿喊了两声也没人应他,他只好踩着楼梯往上,在转角的时候,对上一双眼睛。 宁桥顿时呼吸一滞,昨晚还是天太黑,他看得没有那么真切,如今这张脸在他的面前,他不敢再前进一步,连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向驰安比他高一点,身上穿了一件白色的长袖衬衣,有些长了的头发让他的眼睛若隐若现,宁桥从不上学了之后,接触的人就变得少了些,但向驰安无疑是他这么多年,见过的最好看的一个人了。 “那个……就是……”宁桥不自觉地结巴起来,“这个,是你的。” 向驰安的衣袖挽了起来,露出一截洁白的手腕,被遮住的眼睛里,宁桥看出了一些阴郁。 “这是你的东西吧。”宁桥把公文包递给他,“那人好像有什么急事走了。” 向驰安没有伸手去接,只是看着宁桥。 宁桥站在低他几阶的台阶上,看到了他有些苍白的面容,想起了早上那人说的,说他是来养病的。 “你还好吧?”宁桥往上来了一步,“我听说你身体不舒服。” 向驰安没再跟他说话,转身去了二楼上的露台,这会儿已经十点了,日头正是晒人的时候,向驰安站在日光里,却让宁桥觉得他很冷。 宁桥顾不得别的,走到向驰安的旁边,手上还是提着那个公文包:“站在太阳底下,小心中暑了。” 向驰安看了他一眼,又注意到他手边的那个公文包:“给你了,你拿走吧。” 宁桥一愣,觉得向驰安的声音也很冷,像是他去山上的时候听到的山上的泉水滴落在石头上的声音,冷,但是却很好听。 他看了一眼露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53222|1527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后面的客厅,宁桥自然是知道这里面是什么样子的,屋子很大,地砖墙纸一样不落,但里面没有家具,甚至连张床都没有。 送他来的人也根本没有帮他打理好一切就走了,这不是让他来养病,反而像是把他扔在这里,给点钱就不管不顾了吧。 “你还没吃饭吧?我给你做点?” 向驰安把宁桥放在脚边的公文包往他那边踢了踢:“给你了,现在,从这里出去。” 宁桥站了一会儿,没有去捡地上的公文包,转身下了楼。 回到他的小卖部里,二叔正在门口等他。 “二叔?”宁桥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快速跑过去。 “去哪了?”宁二叔坐在他小卖部的一块石头上,他被太阳晒得黝黑,背上背了一个背篓。 “后面别墅那边。”宁桥说,“那家的人回来了。” “都回来了?这么快?”宁二叔站起身来,“我还以为要等些日子,好些东西都没给安置呢。” 宁桥看着二叔:“主人家跟你说让你置办东西了?” 宁二叔点头,又有些着急:“我想着没有那么着急呢,就啥也没准备呢,现在人回来了,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宁桥想起今天在别墅露台上看到的向驰安,明明比他还高,可宁桥觉得他看起来太脆弱了。 “应该没事儿。”宁桥宽二叔的心,“钱给你了吗?” 宁二叔点头:“给了的,给了的,前几天上镇上信用社看了,好多钱呢,我都没敢让你婶子知道。” 宁桥想了想:“那咱们现在就去买东西吧,家具店那里今天应该能送过来。” 宁二叔赶紧点头。 宁桥的摩托车停在二叔的家里,他住在路边,房子又小,摩托车很容易被人偷,所以二叔就让他把车停在自己家里,他从二叔家骑上摩托车,驮着二叔就往县城里去了。 镇上也有一家家具店,但里面的东西都不太好,想着人家给的钱,他们自然还是想要买些好点的家具给人家,想起今天那人问能不能买到席梦思,宁桥决定在县城里去找找,县城里应该有卖席梦思的店。 到了县城,二叔从裤子里缝着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塑料袋,塑料袋里装着一个存折,他们得去信用社把钱取出来才能去买东西。 只是他们骑摩托到了县城已经一点多,这会儿信用社也不开门,只能宁桥骑车去家具店看家具,二叔在这里等着,到点了宁桥再过来接他。 宁桥的摩托车停在路边上,他伸头去看县城里最大的家具城,看着脚下的光可鉴人的地板砖,心里还是生出了些怯意,但想到今天站在露台上的向驰安,他还是走了进去。 里面的家具多得让宁桥都看不过来,上面的价签让宁桥看了更是倒吸一口凉气,他那把躺椅是请木工做的,连料带工费就花了二三十吧,这个家具店里的一个凳子就要一百块! 宁桥也不知道东家给二叔打了多少钱,这会儿看了一圈之后有了个大概得花的数,随后在家具店老板的目光下骑上摩托去接了二叔。 二叔这会儿提这个信用社里的袋子,又小心翼翼地四处张望,这么一看任谁都知道他袋子里有巨款。 宁桥赶紧停下车,把二叔拉过来,再让他这么待下去,只怕是真的要被抢了。 3. 第 3 章 二叔取了一万块钱,因为金额有点多,还等了信用社的经理一会儿才取到,二叔抱着口袋咽了咽口水,要知道这会儿谁家能有一万块的现钱,那可真是不得了的事情。 宁桥骑着摩托车带着他往家具店里去,他们两个人也没什么审美,在老板一通天花乱坠的推销下,他们给向驰安家里选了一套十分富丽堂皇又价格合适的家具,因为没有现货,家具只能明天再上门去装,但床是必须先送去的,宁桥又跟老板商量了一下,让他务必找到一张席梦思一起送去,老板也很爽快地答应了,毕竟他们今天也算是花钱不眨眼。 回去的路上宁桥骑摩托车,二叔坐送货的拖拉机,宁桥拐了一趟家纺店,又买了两套上好的四件套,他们这边的传统是结婚要买两套上好的四件套,宁桥看着手上两个一看就不便宜实际更不便宜的盒子,遥想自己要什么时候才能买得起。 到了村里,拖拉机突突突的声音很是高调,村里人都爱看热闹,这会儿都聚集到了别墅这边。 宁桥不知道向驰安在哪里休息,于是又爬上楼梯,只见向驰安靠在墙边,额头上都是冷汗,上午就落在露台上的公文包他没有收起来,仿佛里面装的只是一堆废纸而不是十来万块钱。 他赶紧把公文包捡起来,随便进了一间卧室,好在卧室里是做了柜子的,他把公文包藏进柜子里,又去看向驰安的情况。 宁桥凑到他的身边,一眼就能看出他是中暑了,也是,在中午这么热的天还站在露台上晒太阳,长袖衬衫,黑色长裤,再听那个摩丝人说他是来养病的身体不好,这不中暑才是怪事。 送床的人把床抬上二楼,向驰安听到动静掀开眼皮看了一眼,但因为实在不舒服,没再说让他们走的话,工人就开始热火朝天地组装床。 宁桥看着向驰安奄奄一息的样子,叹了口气,让一边的宁二叔看着向驰安一点,自己回了一趟小卖部。 以前走路也没觉得这段路有多长,但今天就是骑着摩托车也觉得别墅离小卖部有些太远了。 他急匆匆回到家里,翻箱倒柜找到一卷线,不是用来缝衣服的线,而是比较结实的用来绑东西的线和一根大头针,还有在斗柜上放着的软瓶的藿香正气水,又想起空无一物的别墅,找到自己新买的那一身衣裳,这新买的衣裳本来是打算出门的时候穿的,都还没下过水。 又找到自己柜台后面放着的新的牙杯,又想着别墅里肯定没有水,又用自己的大水缸倒了慢慢一缸早上烧好的凉白开。 哩哩啦啦的也拿了好多东西,宁二叔看到他的时候还以为他在搬家。 宁二叔一直守着向驰安,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些怕他,所以没敢靠近,没一会儿工人装好床走了,宁二叔也没多留,这会儿天都快黑了,回去晚了又得挨骂。 宁桥没走,他扶起向驰安,这会儿向驰安已经病得有些不省人事了,他把人扶到新床边,连床单被罩都还没铺,就把人放在了光秃秃的席梦思上。 看着他不断冒汗的额头,宁桥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向驰安身上的长袖衬衫和长裤都脱了,只是他没想到,向驰安穿着衣裳看着瘦瘦弱弱的样子,脱下衣裳身材竟然比自己还要健壮一些。 他给向驰安换上了自己的新衣服,是一件半袖的白色衬衫和一条五分的大裤衩,这会儿给向驰安穿刚刚好。 向驰安穿着宁桥的衣裳,其实不算太合身,前胸和胳膊的肌肉显得衬衫有些小了,裤子倒还好,但某个部位还是有些紧。 宁桥又找到自己拿来的针线,他抓住向驰安的手,用硬线在向驰安的手指上紧紧地缠了好几圈,直到向驰安的指尖变得乌红,他才拿出针,在向驰安指甲下面的地方扎了一下。 有些发黑的血瞬间冒了出来,宁桥赶紧把线松开,擦干净他向驰安指尖上的血,随后剩下的几个手指头都按照这样扎了一遍。 扎完之后,他听见向驰安的呼吸平稳了一些,这个治疗中暑的方法是他爸以前教他的,每次宁桥觉得自己快中暑的时候,就给自己放放血,再喝一个藿香正气水睡一觉,保管第二天生龙活虎。 他手撑着下巴,坐在地上看着向驰安,觉得大家都是男的,怎么还能长得这么不一样呢,宁桥也经常就着河水看自己,觉得自己算是长得好看,村里老人家也都叫他小帅哥,可今天看到向驰安,又觉得自己长得还是有些抱歉。 也许是因为舒服了很多,向驰安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就看到了上午在自己面前聒噪的人,这会儿正用着一种他看不懂的眼神看着他。 宁桥发现他醒了很是开心,新的牙杯他先前已经洗过一次了,他从大茶缸里倒了一杯凉开水递到向驰安的面前:“喝水,喝了水吃药。” 向驰安已经一整天没吃没喝,他本来就没有什么活下去的欲望,但水在他唇边的时候,身体的机能条件反射地让他开始吞咽,很快一杯水就被喝完,宁桥干净重新倒了一杯,也被向驰安喝了个干净。 随后宁桥拿出软瓶的藿香正气水,用随身的小刀割开口,又递到向驰安的面前。 向驰安闻到了宁桥手上的药瓶里难闻的气味,把头移开,并不打算喝,仿佛刚才喝了水已经是给了宁桥很大的面子了。 宁桥想起他先前那奄奄一息的样子,直接掰过他的头,在向驰安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把一瓶藿香正气水倒进了他的嘴里。 怕向驰安吐出来,宁桥还用手捂住了他的嘴,等看到向驰安因为太过震惊做出了吞咽动作之后,又立刻倒了一杯水给他,整个过程行云流水,犹豫一秒这药都喂不下去。 向驰安:…… 宁桥微微一笑,随后肚子咕咕叫。 他从早上过来到现在都还没吃饭,随后他又看了一眼向驰安的肚子,他早上好歹还吃了两个鸡蛋,向驰安可是一整天都没吃饭呢。 宁桥站起身来,神了个懒腰,看这会儿向驰安的情况好多了,便说:“我回去煮个饭,一会儿给你送来。” 向驰安久这么看着他离开,随后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裳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换了,不知道是什么好布料,穿着还好,但短裤有些紧。 他从来没穿过这么便宜的衣裳,更没有睡过这么简陋的床。 向驰安今年二十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53223|1527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岁,原本他是这个世界上命最好的人,他有优渥的生活条件,有和蔼可亲的双亲,如果不出意外,他将在他大学毕业之后继承家里的公司,人生便是一片坦途。 但在他毕业典礼的前一天,他的好友非要喝了酒去开车,最后出了车祸,驾驶的好友没事,而他和路上的行人却受了重伤。 在医院抢救的时候,医生却发现了他的血型和爸妈竟然不匹配,做了亲子鉴定才发现他根本就不是父母的亲生孩子。 后来的一切对于向驰安来说就像是一场梦一样,他的父母找到了自己的亲生孩子,却对怎么安置他一直犹豫不决,最后因为亲生孩子十分排斥他的存在,父亲想起他曾经在老家修好的那栋房子,便把他送到了这里,美其名曰是让他好好养病,实际上就是让他在这里自生自灭,不要去打扰他们一家的生活。 因为路人也受了很严重的伤,开车的好友蹲了局子,自己被放逐乡下,违法乱纪终究要付出代价。 下午晕过去的时候,他以为自己终于解脱了,可这会儿,他穿着不合身的衣服,躺在连塑料薄膜都没有撕下来的席梦思上,嘴里泛着一阵又一阵的苦,十指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针扎的伤口,床边是一团又一团带血的纸团。 向驰安自嘲地笑了笑,怎么活着不容易,死也这么难。 农村的夜一点也不安静,远处传来聒噪的蛙鸣声,背后靠着山,昆虫更多,在夜色下演奏起了交响乐。 向驰安从床上坐起来,走到窗边,这里是二楼,即使跳下去,也死不了,可能还会摔断腿,更加生不如死。 他在离开窗边的时候,看到一个人影,往这里走来。 向驰安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情绪,看到那个人影,他像是松了一口气,却又觉得更加烦躁,听见上楼的脚步声,向驰安闭了闭眼睛。 “你起来了?” 果然身后有声音传来,宁桥已经自来熟一般地走进了房间里,他一只手端着一个海碗,另一只手里却拿着很多的东西,一包草纸,一根牙刷,一条牙膏。 他把海碗放在窗台上,把另一只手上的其他东西放在地上,才向向驰安招手:“快来吃东西。” 向驰安本来就没什么胃口,但闻见了宁桥端来的吃的,里面有一股他从来没有闻过的味道,一整天没吃饭,这会儿五脏庙也开始躁动起来。 宁桥笑起来:“赶紧来吃,我还给你卧了两个荷包蛋。” 向驰安低头看了一眼宁桥带来的东西,竟然是一碗方便面,比方便面好的是里面加了两根青菜,还有两个荷包蛋。 宁桥搓手:“我以前生病之后,我爸就给我煮方便面,吃完我就好了,你赶紧吃。” 向驰安抿唇,他从来没有吃过方便面,家里人都说那是不健康的,里面有很多防腐剂,吃多了以后死了火都烧不化。 但那味道又实在很香。 还有宁桥的眼神,仿佛他不吃,就是他的损失。 向驰安端起碗,在宁桥的期盼的眼神里,面无表情地吃了一口能让他尸体都不能腐烂的方便面。 真香。 4. 第 4 章 向驰安在吃饭,宁桥在一板一眼地做着自我介绍,他们认识一天了,彼此却都还不知道名字:“我叫宁桥,你来的时候看到我家的小卖部了吧,我爸说我是在桥上出生的,所以叫宁桥。” 他说完之后,屋里什么声音都没有,向驰安连吃面都不发出声音,不愧是大城市回来的,不像他,吃面一定要呼噜呼噜,不然对不起这么好吃的一碗面。 宁桥没话找话:“家具要明天才能送到,等到了,这里也就像个家了。” 没一会儿一碗方便面就见了底,这方便面还是宁桥小卖部卖的呢,时下小孩儿都爱吃方便面,一袋红烧牛肉面一块钱,但多数家长都舍不得给小孩儿买。 宁桥的小卖部里还有5毛一包的干脆面,香香脆脆的也很好吃,就是不知道向驰安吃不吃得惯。 看他吃完东西,宁桥才真正地放下心来,上午见他就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看得宁桥觉得下一秒他就能从露台上跳下去,虽然那露台也跳不死人,年纪轻轻的就想着死,这样不太行。 能吃得下东西就还有救,怕的就是什么都不吃,想把自己活活饿死。 “好了,你好好休息,我要回去了。”宁桥收拾好碗筷,想起自己今天一天都没开店,也不知道村里人有没有啥需求的,明天早一点开门吧,又想起忘了买电胶布,丁二毛家的风扇还没修。 也不指望向驰安能送一送他,宁桥朝他挥了挥手,端着碗下楼。 向驰安楞在原地,想问一句他今天晚上可不可以留下,又想问一句他明天还会不会来,但看着宁桥越来越远的身影,他走上露台,对着宁桥说了一句:“我叫向驰安。” 宁桥听见他的话,扯着嘴笑:“你好啊,向驰安。” 回到小卖部,宁桥躺在床上,七月的天气晚上屋里也热得像蒸笼,宁桥不想再烧水,干脆拿了帕子去河边洗澡,回来之后再用干净水冲一冲就行。 洗漱完之后,宁桥躺下了,兵荒马乱的一天终于结束。 第二天一早,榕树上的蝉鸣声吵醒了宁桥,他顶着一头睡成鸡窝的头发开了小卖部的门,迷蒙着双眼洗漱完,又抽空想了想今天要做的事情,本来是想去县城进货的。 但,宁桥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别墅的轮廓,觉得存货也还能撑得了几天,就是电胶布有点麻烦,不然一会儿去镇上买一卷。 他支了小灶煮鸡蛋,村里人来买东西,打酱油的,买烟的,带孩子买零嘴的,来了都得说几句。 先问宁桥昨天怎么没开门,害得他们昨晚吃的清水面,又问宁桥知不知道别墅的人回来了。 宁桥笑呵呵地给他们拿东西收钱,一边赔不是一边跟他们闲聊,等他们离开之后鸡蛋都煮熟了。 宁二叔这会儿也来了,他还是有些心虚,东家安排的事情他没做好,他一宿都没睡好。 二叔开门见山:“桥啊,我看那东家年纪也不大,你们都是年轻人,你照应着点儿?也帮二叔说说好话?” 宁桥:? “二叔,你想多了,人家也不会在意的。”宁桥头大。 “你一看就是年纪小不懂事。”宁二叔挠头发,“这事儿横竖都是我的不对,我今天打算再去找东家道一次歉,但我毕竟老皮子老脸的,东家在这儿定居,咱们还是要照应的,他可能不想看见我,所以还是你去照应吧?”说完之后他又把那个存折给了宁桥,“里面的钱我基本没怎么用,一直存着,按照五年的钱来算的话就是一万八,你弟去上学的时候我取了点,剩下的我昨天也取了出来,里面还有两三万呢,你就交给东家。” 宁桥大惊失色:“你不要命啦二叔!”二婶知道了会骂死二叔的。 二叔一巴掌打在宁桥的身上:“胡说什么!你二婶也不是那种眼皮子浅的人,你一会儿赶紧上镇上去买点好酒好菜,今天中午请东家吃顿饭,我再去赔个不是。” “我还开着店呢。”宁桥一回头,没想到二叔竟然都已经把他的摩托车都推出来了。 “我给你看着,你赶紧去,多买点肉,买个猪蹄回来炖蹄花汤。”说着又给他摸了二十块钱,不够的回来我再给你补上。 宁桥被赶鸭子上架,只能骑着摩托车上镇上去买菜。 镇上离村里骑摩托车要骑十五分钟,逢双号有集,今天算是赶巧,碰上赶集的日子,宁桥把摩托车停在镇上一家茶馆里,茶馆是开给老爷子老太太的,一毛钱的茶钱,要是有打牌的,再众筹个5毛钱买一副牌,就能在这喝上一天的茶了,宁桥跟老板很熟,因为老板的茶叶有时候也是宁桥帮他买回来的,所以放个摩托车不是什么难事。 因为是赶集日,街上来赶集的人很多,多数都是背着自己家用竹编的背篼,有些离镇上远的,来赶一次集就是为了买一次肉,菜啊什么的家里都有,还有就是有那种远地方来的,卖的什么饼干啊吃的啊,也给家里的嘴馋孩子带点儿。 宁桥买东西一向不拖拉,再加上天这么热,他不想在街上待很久,于是跑到肉摊子上买肉,只是他来得有些晚,好点的肉都被买完了,还剩着一块肥肉多一些的五花肉,猪蹄也还没卖出去,宁桥赶紧花钱买了下来。 炖猪蹄要雪豆,想到向驰安脸色不好,又去干杂店买了点当归党参,蔬菜摊上的菜都有些蔫,估计是因为高温的原因,宁桥买了两节藕,其余的菜二叔家都有,也就不花钱买了。 路过豆腐摊子,又买了几块豆腐干,卖豆腐的也是卖了好多年的,做豆腐的手艺很好,他家都豆腐干好吃,宁桥喜欢豆腐干的烟熏味,炒回锅肉或者是随便来凉拌一下都很好吃。 经过卤肉摊的时候,宁桥看着摆着的卤肉,咽了口口水,最后还是走了过去,买了两个火鸡翅膀,虽然叫火鸡翅膀,但实际是鹅翅膀,这是宁桥小时候的记忆,以前他初中住校,每周回家的时候,他爸来接他,在回家的路上就会给他买一个这个翅膀,他吃了之后就会觉得自己的心情特别好。 买一个回去哄向驰安吧。 路上还有卖糖果子的,不是果子,是加了糖的面在油锅里炸过之后又烤过的一种面点,扎扎实实的一个,外皮咬起来脆脆的,又香又甜。 买一个回去哄向驰安吧,吃点甜的心情好。 今天还有来卖钙奶饼干的,听说这是外省流行的吃的,但这会儿称的人太多了,宁桥没能排得上,那就下次再买吧。 买完了东西,宁桥的手上提了好几个口袋,这会儿都挂在摩托车的把手上,晃晃悠悠地就回家了。 宁桥的厨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53224|1527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般都没怎么用过,他回来的时候正巧碰上县城里拉家具的拖拉机来,到了小卖部之后就把买回来的菜都放在店里,让二叔看着,他得去盯着安家具的人,别有多手的,偷了向驰安的钱。 他边走边说:“二叔,你把猪蹄炖上呗,我一会儿回来炒菜啊。” 宁二叔哪会做饭啊,一边骂宁桥,一边开始洗猪蹄,还好宁桥不在家里煮饭,但柴火还是齐全的,只能先给猪蹄焯血水炖上,剩下的能宁桥回来再做。 宁桥走到向驰安的家里,上楼去看只见向驰安还是躺在床上,连胸口的起伏都没有,像是死了,宁桥赶紧跑上前去,伸出一根手指探了探向驰安的鼻息。 还好,还有气儿。 被他这一通手舞足蹈,向驰安睁开眼睛,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放在自己嘴唇上的手,有些虚弱地说:“我还没死。” 宁桥拍了拍胸口,又开始说他:“你说你,晚上我走了你门也不锁,万一有人进门来偷东西怎么办?” 向驰安不说话,整个人还是有气无力。 “快起来,我给你买的家具到了,你一会儿看看怎么安。”宁桥一双手推了推向驰安的肩,把人从床上捞了起来。 宁桥跟宁二叔都没什么眼光,买的家具也都是在人家的推荐下买的,选的一水的红金配色,向驰安只看了一眼就觉得眼睛疼。 宁桥却在一边兴致勃勃,不时地指挥着他们摆放东西,快到饭点的时候,客厅和卧室总算是被打理好了,看上去总算是像个家了,宁桥拍了拍裤腿上的灰,转头看向向驰安:“我二叔,就是以前帮你家看宅子的,他说不知道你回来得这么早,没来得及提前准备好这些,所以心里还挺过意不去的,今天中午想请你吃个饭来着。” “你别不说话啊。”宁桥凑近了他,“走走走,我还得回去做饭,不然一会儿吃不上了。” 向驰安不是很想去,但宁桥一直推着他的肩膀,在下楼的时候不好再推了,宁桥干脆抓着他的手腕,把他往自己家里带。 宁二叔看到过来的两个人总算是松了口气,他是真不会做饭,这一堆菜还得等着宁桥回来做。 宁桥到家之后搬出自己的躺椅,按着向驰安的肩让他躺在躺椅上,又递给他一把蒲扇,又把买回来的零嘴都放在他的身上:“先吃点东西垫垫,我煮饭很快。” 向驰安拿着糖果子和鹅翅膀,这些都是他没见过的东西,另外一边宁二叔躲在柜台后面,心里有些怯怯的,但想到这是东家,还是走了出来。 他搓了搓手:“那个东家,你好啊,我是给家里看宅子的,我叫宁承志。” 向驰安良好的家教让他不能安心地坐着让一个老人家给他鞠躬,于是他站了起来。 “啊啊啊,你坐你坐。”宁二叔大惊。 向驰安只是站着不说话。 “你,那啥,都挺好的哈。不好意思哈,没提前把家里准备好。” 向驰安只是点了点头,还是没说话。 宁二叔更紧张了一些,后来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些啥了。宁桥在灶屋里做饭,听着二叔说的乱七八糟的话都快要在屋里笑死了。 不过他没让二叔局促太久,赶紧出去解救他了,他出来之后,向驰安似乎也松了口气。 5. 第 5 章 宁桥做饭的手艺传承他爸,听他爸说他以前也是在外面的饭店里打工,跟师父学得一手好厨艺,只是后来伤到了手,再也颠不起锅了,于是回到家乡,用积蓄开了个小卖部。 他教宁桥做饭,告诉宁桥妈妈的手香香软软的,不能多洗碗做饭,他们两个是男人,要护着妈妈,还说他以后自己娶了媳妇,也要帮媳妇干家务,于是宁桥就跟着爸爸一起学做饭。 爸爸走之后,宁桥就不大爱做饭了,一个人的饭多了吃不完少了做不好,所以每次都是随便对付两口,能填饱肚子就成,还是二婶,有些时候看他坐在树下吃面条,会时不时地给他端点家里做的菜。 虽然一开始二婶不大愿意二叔在钱的方面帮衬他太多,毕竟这个年头谁家都不容易,宁桥也理解二婶,对自己家的钱看紧点不是什么坏事,所以他安定下来之后,跟二婶的关系还是很好的。 因为时间不太多,所以菜也没做多少,一个豆干回锅肉,一个尖椒土豆丝,不知道向弛安能不能吃得惯辣,又炒了个尖椒炒青番茄,锅里的莲藕当归雪豆猪蹄汤还在咕嘟着,他们开始吃饭的时候还没好。 宁桥把菜分了分,拨了一半让二叔带回去给二婶,先前他说叫二婶一起来的,二婶觉得自己不习惯跟陌生人一起吃饭,便说不来,宁桥只能让二叔给她带回去。 屋子里摆不下饭桌,好在小卖部外面有榕树遮阳,坐在外面吃饭倒也行。 只是宁桥的大桌子已经很久没有用过了,这会儿桌面上厚厚的一层灰,二叔拿了张帕子,在扶着桌面在河边擦桌子,向驰安站在一边看着,不敢想象他今天要在这大路边上,用一张这么脏的桌子,吃饭? 但宁二叔太热情,厨房里传出来的炒菜的味道又很好,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很快二叔擦完桌子,头上顶着桌面子往上走,向驰安生怕他一个脚滑掉进水里,但干惯了活的宁二叔走得稳稳当当。 因为天气太热,刚才还湿漉漉滴水的桌面在搭好桌架之后,没一会儿就干了,因为这张桌面的时间太久,上面还有崩开的裂痕。 宁桥把做好的菜端出来,向驰安的目光就被桌上的三个海碗吸引了。 比他脸还大的三个碗里面的菜,只有香味,没有卖相,放在以前,这样的菜是不可能出现在他们家的饭桌上的,甚至那几个碗上面还有豁口。 宁桥端完菜对他笑:“稍等啊,蹄花汤还没好,二叔给二婶送饭回去了,你先吃点零食垫垫。” 向驰安这才想起自己手上刚刚被宁桥塞的吃的,一个面疙瘩,一个鸡翅膀。 从被家里打发到这个村子里,向驰安度过了人生中最黑暗的几天,父母真正的孩子回来之后,他就没有住在家里了,父亲在自家的酒店给他开了个房间,四天前父亲的助理接到他,说要带他去一个疗养院,于是他们从京市开车三天,终于到了助理说的疗养院。 这三天里他们吃住都在车上,连住个酒店的时间都没有,等来到这村里,向驰安才意识到,爸妈是真的不要他了,本来他也只是个冒牌货,认回了亲的,不要假的,也是人之常情。 原本的人生坦途变得灰蒙蒙,在京市生活的日子就像是他在这个山村里做的梦,只是现在梦醒了。 “这个火鸡翅膀可好吃了。”看他在发呆,宁桥边摆碗筷边说,“我最喜欢吃这个。” 向驰安咬了一口,是很多香料混合在一起的味道:“这不是火鸡翅膀,火鸡的肉很柴。” 没吃过火鸡的宁桥:“我们就是叫它火鸡翅膀,实际上是鹅翅膀吧,鸡翅膀没有这么大。” 宁桥看他开始吃,又松了一口气,吃饭是为了保命,吃零食是增加生活乐趣,看来向驰安已经不想着去死了,他也可以稍微放心一点。 回去厨房看了一眼汤之后,去送饭的二叔回来了,手里还抓了三个咸鸭蛋,二婶腌的咸鸭蛋味道特别好,蛋白不过分咸,蛋黄又滋滋冒油,吃下去是绵密沙软的口感,用来配稀饭宁桥能吃上两大碗。 既然是请客也要有请客的牌面,自然不能把咸鸭蛋整个剥了放向驰安的碗里,所以宁桥选择带壳切成瓣,再用盘子稍微摆一下,也算是道菜了。 三个人围着一张大桌子,二叔还让宁桥开了瓶酒,虽然这酒是只卖五块的谷丰二曲。 宁桥不喝酒,看向驰安的样子似乎也像是喝不了酒,但宁桥没想到的时候向驰安很自然地接过了酒杯。 二叔帮他把酒满上,又重新道了一次歉,又是絮絮叨叨的那些话,说以后既然长住,有什么事就找他和宁桥,向驰安只是愣愣地点了点头,随后两个人一饮而尽。 向驰安没有喝过这样的酒,喝下去差点呛着,宁桥忘了说,谷丰酒的就是他们另外一个县产的,酒很烈,度数也很高,不知道他喝不得得惯,没想到他竟然就那么喝了一整杯。 宁桥赶紧给他夹菜,又凑过去给他拍背顺气,才不至于被呛到咳嗽。 至于向驰安,也没有注意到宁桥给他夹菜的筷子不是公筷,赶紧吃了一筷子的菜。 这一吃就有些停不下来,他原先家中崇尚健康饮食,一日三餐少油少盐,像这样油大的菜是绝对不会出现在他们家餐桌上的,所以这样的家常菜,其实向驰安从前根本没吃过。 宁桥看他喜欢,就一个劲儿地给他夹菜,说起来他已经很久没炒过菜,也不知道手艺生疏没有,终于理解了以前他爸给他炒菜,看他吃得香的时候是多么心情好的一件事情了。 二叔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喝了酒话有点多,没一会儿就跟向驰安絮絮叨叨地说起宁桥的事情。 等宁桥回灶屋去把蹄花汤端出来,宁二叔已经开始抹起了眼泪:“小桥命苦啊。” 他没想到的是,向驰安竟然也红了眼睛,当然了,这眼睛也不是为他而红的,只是想起了孤苦无依的自己罢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53225|1527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向驰安似乎是醉了,夹菜夹好几下没夹起来,等宁桥看清他夹的是什么的时候,一筷子从他碗里把那猪脚叉夹走了。 向驰安:? “你不能吃这个,吃了这个,以后媳妇儿会被叉走。” 向驰安:? 宁二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宁桥的碗里把猪脚叉夹走了:“你也不能吃,你吃了媳妇儿也会被叉走。” 总之这顿饭吃得还算是愉快,向驰安的话不多,但出于礼貌,宁二叔问的话他都会回答,但更多时间都是埋头吃菜。 一桌子菜三个大老爷们儿吃得一点不剩,最后向驰安还用蹄花汤泡了一碗饭,吃得干干净净,他炖汤的铝锅里,只剩了几块藕和沙沙糯糯的雪豆了。 二叔喝了个高兴,知道东家不怪他之后就格外高兴,这会儿喝美了回家睡觉去了,走之前又跟向驰安说了存折的事情,又让宁桥把存折还给向驰安,说既然回来了也就用不上他了,这些钱还是得还给他,毕竟生活需要钱啊。 等宁桥收拾完灶屋出来,向驰安已经靠在宁桥的躺椅上睡着了。 他喝了酒,面颊都是红的,偶尔有一阵阵的热风吹过来,吹起他有些长的额发,露出那张精致的脸,宁桥还是不可避免地被他的美貌震惊,随后搬了个板凳坐在他的旁边,一手摇着扇子,一边打盹儿。 靠树靠河的地方要比别的地方凉快一些,酒精的催化让他困倦,宁桥的躺椅又太舒适,偶尔有一阵的凉风,让向驰安久违地睡了个好觉。 醒来的时候耳边有说话声,声音他很熟悉,从他来这里开始,这个声音就一直在他的周围。 “不许下河去!” “赶紧给我起来,不起来告诉你家长啊。” 向驰安掀开眼皮,原来是上游的河沟里,有几个光着屁股的小孩儿在摸鱼,宁桥站在岸边训他们。 “桥哥!我们捉了螃蟹,一会儿烤螃蟹吃吧?” “桥哥,我爷爷教我钓黄鳝了,我马上就能给你钓一个,我们一会儿一起烤了吃吧!” 宁桥眉毛拧得很紧,这几个小兔崽子肯定是趁着家里大人在午休,偷偷跑出来的,田埂上还有个小女孩儿,看着在水沟里的皮小子拍手叫好。 宁桥把他们一个个都赶上岸,想了想又自己脱了鞋,挽高了裤腿自己下河去了:“你们给我指啊。” 一时间就都是小孩子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夹杂着宁桥偶尔一句的我厉不厉害,向驰安听着听着就又睡着了。 这一次没有睡得那么久,睁开眼睛宁桥已经带着几个小孩儿蹲在路边上烤起了螃蟹。 向驰安走到他们的跟前,看着路上烧得剩灰烬的柴堆,还有一堆被咬得乱七八糟的螃蟹壳。 丁二毛戳了戳宁桥的手肘,宁桥回过头,嘴里还叼着个螃蟹腿,看到向驰安他才站起身来,朝他递上一个烤得黑乎乎的螃蟹:“吃螃蟹吗?” 6. 第 6 章 向驰安不是没吃过螃蟹,从前在家里的时候,家里吃的都是帝王蟹和正宗的大闸蟹,也从来不曾见过他们这样的吃法,怕是连什么蟹腮蟹心都没拆直接就吃了。 他们吃蟹都是有专业的拆蟹师来拆的,断然不会啃得这样七零八落。 旁边的几个小孩儿眼巴巴地看着向驰安,生怕他会把最后一个螃蟹也给吃了,向驰安顿了顿:“我不吃。” 小孩儿们总算松了口气,宁桥就把最后一个螃蟹分给了眼馋的小孩儿,至于他们怎么分,就不关宁桥的事了:“吃完赶紧回家了,一会儿大人该来找你们了。” 说完之后拍了拍自己手上的黑灰,朝向驰安走过去:“睡得好吧?喝了酒头晕吗?” 向驰安的脸还有些红,这会儿没说话似乎是在回想自己喝多了有没有撒酒疯,但宁桥已经自来熟地揽住他的肩膀把他往回带。 因为比向驰安矮上那么一点,所以宁桥的动作其实是有些吃力的,向驰安稍微往前走了一步,他还是不太适应跟陌生人走得这么近。 好在宁桥是个豁达的人,根本不在意向驰安的这些弯弯绕绕:“你家里是不是还没怎么收拾啊?晚上我关了店去帮你收拾一下,再看看还缺些什么,缺的我再去跑一趟给你补上。” “谢谢。”向驰安心中有些松动,如果不是宁桥,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光景。 “客气什么,你家给了钱的。”宁桥嘿嘿一笑。 向驰安的面色微微一变,看着宁桥的背影,转身离开。 正巧有人来买东西,宁桥赶紧去拿货,回头的时候,向驰安已经不在原地了。 他也没想那么多,还是得把自己的本职工作给做好,要不然他得喝西北风,宁桥的经济来源就是这个小卖部,另外他自己也种了点地,不过不多,每年的收成够他自己一个人生活,米面粮油不用花钱,小卖部看起来一天只能卖个几块钱,但其实也算是有盈余,不然他也不可能买得起摩托,留出了进货的流动的钱之后,宁桥还有一万五的存款,不过他都存了死期,所以他挣不了大钱,但过得也还是将就,最主要的还是自由。 快傍晚的时候宁桥想起今天去街上顺便买回来的电胶布,想着去丁二毛家的风扇修一下,然后再顺路去向驰安那里看一下,要是有帮忙的地方就帮一把,他刚要出门的时候,有人来买东西。 是村里上小学的孩子。 村里的孩子分为三拨,一拨是丁二毛他们这样的刚上幼儿园或者是幼儿园都还没上的,天天就想着上山下河,一拨是上小学的,从一年级到六年级都有的,他们玩的花样要比小屁孩儿的多些,偶尔身上还会有个零花钱来买点辣片零食,最后是上初中的,稍微要成熟一点。 这会儿几个孩子凑出了一块钱,来到宁桥的小卖部。 “桥哥桥哥,我们要买冰。” 五个小孩儿一人买了一个小冰,又用剩下的五毛钱一人买了一张辣片,这会儿排排坐在宁桥小卖部外面的预制板上,边吃边说起笑话,宁桥想起自己以前好像也是这样,跟同学一起买零食,是的,买,他爸不会直接给他,都是让他自己挣钱,然后再买东西。 只是现在他的同学,同一个村里的现在都在外面去谋生了,也就过年过节才回来,一直留在村里的只有他一个人。 等一群小孩儿吃饱喝足了,宁桥也关了店,揣着电胶布往丁二毛家里去,这会儿天色渐渐晚了,丁二毛家就陈姐一个人,村里人多嘴杂,还是要避嫌,于是他坐在陈姐家外面,丁二毛凑在他的旁边等着他修风扇,宁桥把电风扇拆开,找到那根断了的线,把线接上,又用电胶布缠上,没一会儿就弄好了,又让陈姐试了试,果然是修好了。 陈姐要留宁桥吃饭,宁桥婉拒了,说自己还开着店,陈姐给钱他也不要,本来就不是什么很复杂的事情,再说了电胶布他以后也能用,陈姐没办法,从屋里给他装了一兜子咸花生。咸花生是用新花生洗干净了,在锅里加上八角辣椒等香料煮熟再晒干做出来的,吃着满嘴咸香。 宁桥边剥花生边溜达到向驰安的家里,二楼上有灯光,宁桥推开大门,轻车熟路地走上去,只见向驰安坐在还没拆掉塑料封膜的金灿灿的沙发上,目光无神地看着天花板。 “你怎么一声不吭地就走了?”宁桥走到屋子里,二层的客厅面积很大,里面摆上了沙发还是觉得有些空,他把手上剥好的咸花生递到向驰安的手心里:“你尝尝,可香了。” 宁桥的掌心温暖干燥,向驰安看着手心的花生米愣住,又听见宁桥说:“你怎么都没收拾一下,沙发都还没拆塑料膜。” 他眼里有活,手也不闲着,没一会儿就把塑料膜都拆掉了,又想起了什么,走进向驰安的卧室里,看到向驰安的床上还是那张带着塑料膜的席梦思,也一样地没撕开,宁桥叹了口气,又帮他把卧室也收拾了一下,只是他这里没有合适的棉絮,只能就这么铺着床单将就着。 镇上有弹棉花的,改天还得去给他做两床棉絮,这会儿天气热还行,等天冷了可就不能再这么睡了,那是要冻病的。 宁桥的床是老式的床,床下面垫的是去年的谷草,要说谷草也是好东西,晒干之后铺在床上,很是蓬松,就是刚铺上的时候声有些大,不过他睡了一年了,现在已经有些板结了,他就等着今年收了稻谷,好换上新的呢,要不趁着给向驰安弹棉絮,自己也做一床?两床还能讲讲价。 他边干活边计划,转过头去发现向驰安在门口看着他。 “你没必要做这么多。”向驰安有些冷地说,“那些钱,你想要就拿去,不用做这么多。” 宁桥:? “我要你的钱干什么?”宁桥摸不着头脑,又想起来什么,从怀里掏出存折,“这是你家里之前给二叔看房子的钱,先前说是每个月给二叔打三百,但实际还是多了不少,二叔把这五年他自己的工钱取出来了,剩下的还有……”宁桥翻开存折看了一眼,“还有两万五千八,都给你了。” 他把存折递给向驰安,又想起这张存折是二叔的,向驰安最好还是要自己办一张的。他计划明天带着向驰安去办个存折,于是待办的事情又多了一件。 说完话,他又像是年长很多的人悉心教导小辈,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53226|1527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人生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儿的,我虽然不知道你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我觉得,人能活着就不容易了,别轻易想死,你看,你的人生其实比我们这些人容易太多了,至少你不愁钱啊,你知道丁二毛的爸爸,出去下煤窑打工,一年回不了一次家,累死累活一个月就一千来块钱,为了这一千块钱,都把命别在裤腰带上的。我说这么多呢,其实就是想说,活着很好,你还年轻,没什么坎儿过不去的。” 向驰安一手拿着花生,一手捏着存折,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走,我再跟你检查一下还有没有别的什么需要的,有空了再一起去添置。”宁桥说完这些又继续笑,走在前面,他比向驰安这个主人家还更要了解这个房子的构造,厨房在外面露台上的一侧,设计得很是巧妙,这会儿他们村里的人都还在挑水吃的时候,向驰安的家里是安了自来水管的。 当时修别墅的时候,主人家就在院子里打了一口井,安了一个泵,整个别墅的用水都是自来水,很是方便。 灶房里是煤气灶,并不是他们那种土灶,只是下面没接煤气罐,要想做饭的话还得联系卖煤气的。橱柜打了一排,容纳东西的空间很大,只是里面没有厨具,锅碗瓢盆一样没有,宁桥挠了挠头:“还得去买锅碗瓢盆油盐酱醋,需要的东西还不少呢。” 向驰安跟在他的身后:“我不会做饭。” “额……” “所以这两天我不叫你你就不吃饭?”宁桥无奈,“不然你以后跟我搭伙吃吃得了。反正我一个人都是对付吃,两个人的话做饭还方便。” 向驰安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看着宁桥,明明也没有比他大几岁,做事却总是一副老成的样子,还说得出些大道理,也不知道他又经历了些什么。 “你晚饭还没吃吧?”宁桥巡视完整个屋子,心里已经有了规划要买些什么,“走,吃饭去,中午还剩了点猪脚汤,吃个面条吧。” 向驰安点头:“你把那些钱拿走吧,都放你那。” 宁桥却是不要:“也别放在屋里了,明天拿去县城里存了,放家里容易被偷。” 两人踏着月色往宁桥的小卖部去,宁桥走在路上,给他指了一处有些破败的房子,在月光下那房子显得有些阴森,宁桥说:“那是我家的老房子。” 向驰安看那样子,已经是很久没人住过。 “我现在都住在小卖部里,一个人,不想来回跑。”宁桥又说,“明天带你去买东西吧,顺便把你的钱存了,你也想想自己有没有什么想要买的东西,明天一起去买。” 向驰安难得地点头。 小卖部离他家不算远,没一会儿就走到了,向驰安还是第一次走进宁桥的小卖部里面,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小,这么小的屋子,也不知道是怎么摆了这么多东西的,而且一进屋子里,就能闻见一股很重的酱油味,也不知道宁桥是怎么忍受下来的。 宁桥去灶屋里煮面,只是他刚刚点燃火,刚刚打开的电灯就熄灭了,他刚想去柜台里找蜡烛,眼前就是一个高大的影子,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 7. 第 7 章 宁桥没想到向驰安竟然怕黑,他轻轻拍了拍向驰安的肩膀:“别怕,就是停电了。” 停电在他们这儿也不是稀奇的事情,这会儿电力负荷都不太行,可能是哪里的电线又烧了,停电之后宁桥小卖部的生意还会好些,因为这会儿就已经有小孩儿跑来买蜡烛了。 “桥哥,买蜡烛。” 宁桥拽着向驰安的手腕把他从热烘烘的厨房带出去,虽然屋里因为停电黑了,但是外面因为有月光倒是不会伸手不见五指,他把向驰安安置在外面,让他在躺椅上休息。 他从柜台下面摸出蜡烛,递给来买蜡烛的小孩儿,收了钱,想起停电了他的冰柜里的冰糕,要是停一夜,那可能都化了,天又这么热,所以在收完钱之后,他赶紧去屋子里找出一床棉被,仔仔细细地盖在冰柜上,用来保温。 向驰安坐在躺椅上,看他一通忙活,又着急忙慌地去了厨房里煮面。 来买蜡烛的人多了起来,看到坐在一边的向驰安,都有些好奇,要不是看到向驰安那高个子,光看向驰安那张在月光下朦胧的脸,都要以为宁桥带对象回来了。 宁桥一边卖东西,一边守着锅里的火,面好了之后就端了一碗给向驰安,面条是挂面,汤底是中午的猪蹄汤,猪蹄汤的剩下的收拾些雪豆渣,这会儿浇在面上面,一层沙沙的豆子增加了挂面的口感。 宁桥坐在向驰安的旁边吃得唏哩呼噜,向驰安安静得似乎不像在吃东西,黑灯瞎火的宁桥也没注意到碗里的情况,等夹到一块猪蹄的时候下意识地就把猪蹄夹进了向驰安的碗里。 “我不吃别人碗里的东西。”向驰安重新把猪蹄夹给回他的碗里,有些生硬地拒绝。 宁桥也不介意,一口就把猪蹄咬了:“那好,我吃了。” 等他们吃完,已经差不多没有人再来买东西了,宁桥关了店门,又拿出一根蜡烛和一盒火柴,准备送向驰安回家。 除了刚刚停电的时候向驰安冲过来抓他的手,目前宁桥没发现他有多怕黑,但想起他对这里不熟悉,所以还是决定送他回去。 等到了楼上,宁桥帮他点好蜡烛,就准备要离开,向驰安再一次无声拉住他的手腕。 “你怕黑?”宁桥睁大了眼睛:“也许后半夜就来电了。” 屋里一片安静。 宁桥习惯了向驰安不爱说话的性格,退让了一些:“好吧,我在你家陪你待到来电。” 他们坐在向驰安家里的新沙发上,宁桥坐的时候还拍了拍裤子,他看到自己的裤子才想起他今天都没注意向驰安穿的什么。 这会儿借着蜡烛那点微弱的光,看到向驰安身上穿的是他自己的衣服,自己的那套衣裳他已经换下来了。 “我的衣服呢?那套是新的,你不穿了我拿回去洗了。”经过两天的了解,他也算是知道了向驰安大致是个怎么样的人,从小家里就有钱的大少爷,初来乍到到村里应该是不习惯的,自然也不指望他能洗衣裳,“明天再去买点新衣服?你那些长袖长裤的穿着热。” 说完他才想起,这两天帮着收拾向驰安的屋子,并没有见到他的行李,他似乎是连换洗的衣服都没有的。 接收到他的眼神,向驰安面上有些热,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一度:“我洗过的。” 宁桥哦了一声:“那你没用洗衣粉吧,也还好,这几天的衣裳就只是有些汗,不用洗衣粉也行。明天我给你拿两包洗衣粉过来,你喜欢什么牌子?白猫还是鹰牌?” 向驰安哼了一声:“我要买洗衣机。” 宁桥啧了一声,现在的洗衣机好像不太便宜吧,那两个小兄弟牌儿的好像要一千块吧,但看向驰安的样子确实是个不会洗衣服的,难道还让他给向驰安洗衣服不成?所以还是让他买:“洗衣机也是要用洗衣粉的。” 向驰安哪里知道什么洗衣粉的牌子,他真的连洗衣服要洗衣粉这件事情都不知道,于是选了个顺耳的:“白猫。” “哦哦,好的。” 于是又这么安静了下来,其实细数起来,宁桥跟向驰安也没什么可说的,除去刚才开解他说的那番话,剩下的几乎就都是宁桥在说。 看起来向驰安比他小一些,应该是接受了良好的教育,因为他面对二叔的喋喋不休也没有丝毫的不耐烦,那应该是对陌生长辈的礼貌,但他对宁桥不太一样,似乎觉得是同辈,又觉得宁桥会包容,所以要任性一些,就比如宁桥说话他总是不回答,但又希望宁桥能懂他的意思。 夏天的晚上还是热,客厅里坐着还是不通风,宁桥的头上一直在冒汗:“你要不要再买个风扇?” 向驰安早就挽起了袖口,他不是容易出汗的体质,但也觉得屋子里很闷,于是说:“我要安空调。” “该省的钱还是要省的。”宁桥干巴巴地说了一句,主要是他们这里有没有卖空调的都不知道呢,“也,也不是很热嘛。” 向驰安只是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是他哪句话说得不对,眼瞧着向驰安又有些不高兴了。 宁桥赶紧说:“屋里不通风,肯定热,外面有风,很凉快。” 他搬了把椅子去露台上,自己坐一个,给向驰安留了一个。 天空上高悬着一轮明月,还有无数的星星在闪,宁桥恍惚间记起,再过两天就要七月半了,有空得去进些香蜡纸钱,七月半是祭祀的日子。 向驰安也坐到了宁桥搬出来的椅子上,他同样望着月亮出神,在他的印象里,看到的月亮好像从来没有这么亮过,在以前的日子里,月光总是会被灯光,霓虹夺去色彩,只是有些无力地挂在天际。 他侧头去看宁桥,宁桥坐椅子也不好好坐,他双腿岔开,胳膊搭在椅背上,抬手的动作露出一截腰,顺着看下去,能看到他短裤下的腿,很是有生机。 向驰安想起他的同学朋友,这时候都喜欢像电视里的演员一样,夏天穿着花衬衫,下面搭一条喇叭裤,眼睛上是要戴一副墨镜,而头上是要用一瓶摩丝梳个背头,这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53227|1527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他们的时尚潮流。 他不愿意那样,所以一直偏好白衬衣和黑裤子,更不喜欢头发上有太多东西,所以在好友群里格格不入。好友笑他可以效仿某个诗人,留一头长发,看起来是干净忧郁,也很时尚。 所以他的头发一直没剪,本来母亲已经为他找好了发型师,却在做发型之前出了事,后来发生的事情,已经让他无暇顾及头发了。 可是眼前的宁桥整个人干净清爽,甚至没有留多长的头发,只是一个寸头,但这么看起来他也不比其他人差。 这会儿大地的余温渐渐消了一点下去,吹来的风却还是带着燥热,但也比没有强,两个人之间还是无声的沉默,宁桥倒是想找话说,但向驰安基本不理他。 他有些累了,从早上起来似乎就一直在连轴转,这会儿闲了下来,眼皮就开始打架。 向驰安也注意到了,但是电还没来,虽然有月光,但月光也是阴森森的,别墅背靠着山,前两晚他浑浑噩噩,今天人清醒过来,从前听过的那些鬼故事这会儿都跑到他的脑子里,向驰安现在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在来电之前不能让宁桥离开。 但宁桥实在困了,头枕在胳膊上打盹,向驰安见状站起身,拍了拍宁桥的胳膊。 宁桥有片刻清醒,努力睁开眼睛看他:“来电了?” 向驰安摇头。 宁桥头从手臂上挪开,又活动了一下手臂,先前还无所不能什么都能解决的他这会儿也没了主意:“还没来电,那你怎么办?” 他还是不说话,但宁桥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脆弱,向驰安的眼尾很长,似乎是带着钩子,强硬地把本来打算走的宁桥钩了回来。 “那我今晚在你这睡?”宁桥挠了挠头,有些不确定。 向驰安点头说好。 天气很热,井水沁凉,宁桥的瞌睡都没这凉水洗干净了大半,洗完还穿着之前的衣裳出来,说是留在这里睡,但也知道向驰安本质还是很有距离感,所以他在那长沙发上躺了下来,等向驰安洗完澡出来,宁桥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 想着沙发离房间也不算太远,向驰安躺在床上,耳边是夜风吹过房后竹林的声音,夹杂着不知名的虫鸣声,想到这屋子里还有一个人,便也不是很怕了。 只是在向驰安快要睡着的时候,后山上突然响起了一阵凄厉的“呀呀”叫声,他的课程里学过,这是乌鸦叫。 乌鸦一般预示着不详,又尤其是这样凄厉的声音,向驰安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沙发上的宁桥还是好眠,他的呼吸声重,但是不打呼噜,向驰安觉得还能忍受,于是他走到沙发边,面无表情地叫醒了宁桥。 宁桥脑子睡懵了,似乎还是没醒,但人已经跟着向驰安回到了房间里,不需要向驰安说,他就很自觉地爬上了床,又重新睡着了。 向驰安感受到身边有人的体温,耳边有人的呼吸声,紧绷了一夜的情绪终于舒缓,最后翻了个身面向宁桥,也睡着了。 8. 第 8 章 宁桥醒来的时候觉得自己像是背犁的老牛,在烈日下辛勤劳作,出了一身的汗,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做梦,背上背的犁是向驰安,向驰安这会儿整个人都趴在他的背上,睡得正香。 向驰安压得太严实,宁桥没有办法神不知鬼不觉地起来,只能叫醒了向驰安。 从出车祸之后,向驰安就没有这么深度睡眠过了,梦里没有呼啸而过的车辆,没有父母的唉声叹气,一切都是平静与安详。 被叫醒的时候他还有些懵,不知道自己在哪,他的头发睡得有些乱,脸压在宁桥的肩胛骨上压出了一道红痕,显得有些呆。 “我得赶回去开店,你收拾一下来吃饭。”宁桥按捺住了想揉揉他头发的心思,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下来,朝向驰安挥了挥手。 他从向驰安家走回小卖部,计划着早上要吃什么饭,经过自己的菜地的时候掐了一把辣椒。 家里还有玉米面,打算煮个玉米面粥,用青椒的豆豉还有昨天剩下的一点豆干炒个下饭菜,再煮两个鸡蛋,就算是两个人的早饭了。 他刚打开门,就看见二婶背着家里的背篓过来,二婶朝他笑了笑,从背篓里拿出鸡蛋:“你二叔说你鸡蛋吃完了,我给你送点过来。” 宁桥从她手上接过鸡蛋,又去零钱匣子里找到钱,在二婶的推拒中把钱给到了二婶的背篓里。 二婶没办法,只能收了,又说他太客气,几个鸡蛋没什么事。 宁桥怕她跟二叔因为他吵架,又说:“我跟别墅的东家一起搭伙吃饭呢,也不是白吃,他给我饭钱呢,所以您的鸡蛋我们也不白吃不是。” 二婶面上的笑更深了一些,跟宁桥说了一会儿话,背着背篓去地里了,宁桥转头,就看见站在路边的向驰安,面上臭臭的,看起来又不高兴了。 宁桥也不知道他哪里不高兴了,把人拉过来:“等一下就吃饭,你先坐会儿。” 厨房里的小锅里熬着玉米面粥,他直接把洗干净的鸡蛋放进煮粥的锅里,随后又把把自己的小灶点燃,在小灶里炒菜。 辣椒豆干切丁,又从坛子里舀了一勺自家做的豆豉,配料姜蒜也切丁,热锅凉油下锅,下配料炒香,然后再跟辣椒豆干豆豉一起下锅炒,起锅之前再放点味精,就是一道很好吃又能存放很久的下饭菜。 菜炒好之后,宁桥端了凳子过来,玉米面粥熬得黄澄澄的,从粥锅里捞起来的鸡蛋沾着玉米面,一时间洗不干净,一碗下饭菜看着有些黑黑绿绿的,让人没什么胃口。 “吃饭,吃完饭带你上街去。” 宁桥轻车熟路地坐下,碗底有些烫,他垫了一块抹布在手上,把菜跟碗里的粥搅和到一起,等着凉了再吃。 他把碗放下,又开始剥鸡蛋,新鲜的鸡蛋剥壳不太容易,宁桥已经尽可能地在剥得好看一些,但最后剥出来还是有些像狗啃了的,他都不好意思放到向驰安的碗里。 向驰安也看到了他手上的鸡蛋,实在让人难以下咽,于是说:“我只吃蛋黄。” 宁桥松了口气,把蛋白剥开,放到自己的碗里,随后把蛋黄扔进向驰安的碗里。 向驰安轻轻喝了口粥,又夹了菜里已经被切得很细的豆干吃了一点,发现虽然这菜的卖相不太好,但味道却是很好,咸咸辣辣,确实很下饭。 一碗粥喝下去,整个人都出了一身汗,宁桥洗碗,向驰安坐在外面,太阳已经出来了,又开始给大地加温,向驰安摇着扇子,等着宁桥。 “一会儿咱们去镇上转转啊,你再想想你还有什么东西想要买的,别到时候忘了。” 习惯了向驰安的沉默,宁桥收拾完之后让向驰安帮他看店,他去二叔家骑摩托车,本来以为大早上的不会有人来买东西,可他刚走不久就有人来买白糖。 来人也是村里的,家里的嫁出去的女儿生了孩子,来买白糖去打三招,别的东西前几天都买了,就差白糖了,以前买到过假的,现在只相信宁桥这里卖的。 大婶跟向驰安面面相觑:“小宁呢?” 向驰安扯了扯嘴角:“出去了。” “那你帮我拿一袋绵白糖吧。” 向驰安不知道宁桥把白糖放哪的,翻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他把白糖递给大婶,掏钱给他,给了三块。 向驰安收了,没有别的动作,大婶还等在一边。 这会儿宁桥回来了,大婶大声问他:“小宁啊,白糖涨价了吗?” “没有啊,还是一包两块五。”宁桥停好摩托车,跑进店里从匣子里拿出五毛钱递给大婶,“他来帮我忙的,还不知道价呢。” 宁桥又从一边的纸盒里摸出两个棒棒糖:“这是我送梦姐和孩子的,希望孩子健健康康的。” “谢谢啊。”这会儿她要搭的便车还没来,于是跟宁桥闲聊起来:“本来说昨天晚上来买,但敲半天门你也没开,睡着啦?” 宁桥挠了挠头:“没有,出去了。” “那会儿都十点多了,你还出门啊?”婶子面上露出笑,“谈对象啦?” 宁桥赶紧摆手:“不是不是。”宁桥心想,就算是谈对象也不能晚上上人家家里去啊。 还好有路过拉沙的拖拉机经过,大婶跟拖拉机司机说了一声之后爬上了拖拉机,朝宁桥挥了挥手。 宁桥把小卖店关门,在门坊上写了有事外出几个字,随后上了摩托车,拍了拍摩托车后座,看向向驰安:“快上车!” 向驰安不是很情愿,他平时出门都是坐小汽车的,还从来没有坐过摩托车,但看到宁桥带笑的眉眼,还是坐到了摩托车的后座上。 宁桥平日里看着是个温吞的性子,骑摩托车的时候就有点狂野,他们村的路是最早修的水泥路,不是赶集的日子路上的人也不会很多,他一路狂飙过去,身后的向驰安一开始只是坐着,后来手稍微往后,扶住了摩托车的后的车坐,再后来,他的一双手紧紧地箍住了宁桥的腰。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53228|1527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等到了镇上停下来,向驰安的面色已经变得一片惨白,宁桥这才意识到,自己骑得好像有些太快了:“你没事吧?要不要吐?” 向驰安没想到宁桥看起来浓眉大眼的,竟然也像他那些狐朋狗友一样是飙车党。 宁桥似乎也意识到自己错了,忙说:“我一会儿一定骑慢一点。” 他们到了镇上,是准备先给向驰安买衣裳的,剩下的家具在镇上也买不到,只是他们走进镇上的衣服店里,却没有一件衣裳能被向驰安看上。 潮流的风会吹向任何一个地方,小镇上的几家店也都是卖花衬衫牛仔喇叭裤的。宁桥看着那些花衬衫,想象了一下他们穿在向驰安的身上会是什么样子,应该也很好看。 “真不买啊?那件大红花的,挺好看的。” 向驰安只是看了他一眼,宁桥就自动闭嘴了,既然镇上买不到他想要的衣服,就只能去县城了。 宁桥想起他去骑摩托车的时候,二叔要他去邮局看看有没有弟弟寄来的信,他弟大学毕业之后工作分配在外省,只有逢年过节才回来,想着要是去了县城,回来了邮局就关门了,所以趁着这会儿有点空闲,先去一趟邮局。 他趴在邮局的挂号信的一边,信都是按村来分的,很快就找到了他们村,里面果然有寄给二叔的东西,不是薄薄的信封,看起来比信要厚多了。 宁桥拿身份证签字领了东西,就看见那个信封上写的是宁承志转向驰安。 他愣住,这应该是向驰安的家人给向驰安寄的东西,这会儿向驰安在邮局外面等他,宁桥拿着这个纸包,心里生出了些不详的预感。 他走到向驰安的面前,把纸包递给他:“这是给你的东西。” 向驰安一愣,接过来拆了信封,里面有一个存折,几张契书,一个户口本,还有向驰安的毕业证书。 向驰安的眼眶发紧,在看清了那户口本上写的是什么的时候,眼眶瞬间就红了。 父母已经把他的户口迁出了家里,落在了大来县永平村,别墅的地基书也换成了他的名字,除去这一张契书,还有另外还有两套县城房子的房本。 存折上有三十万。 他看着这些东西,已经知道了父母的想法。 用着三十万和三套房子,就算是了结了他们二十多年的亲情,甚至都不愿意来见他一面,给他的东西还是请人转交。 即使在昨晚睡觉之前,他的心里还是有些侥幸,在等在父母舍不得精心培养了这么久的他,可能会在天亮的时候就安排人来接他。 他也学会了跟自己和解,想以后回去了,不会跟他们的亲生儿子争什么,只要他们还是一家人,他什么都能接受。 可今天这个信封,打破了他所有的幻想,二十年的养育比不得血缘关系来得重要,他现在已经被彻彻底底地放弃了,这些东西与其说是补偿,不如说是封口费,要的就是向驰安收下了,从此不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9. 第 9 章 县城自然是去不了了,宁桥有些战战兢兢地把向驰安带回了村里,把人送回了家。 在向驰安眼神空洞地上楼的时候,宁桥还是没有跟上去,也许这个时候向驰安更需要自己一个人待一会儿,帮他把大门拉上,宁桥转头回了小卖部。 他这两天因为向驰安的事情都没有来得及清点货,刚好这会儿没什么事了,他翻出自己的本子,从角落里找到一支笔,开始认真地清点起了库存。 酱油缸子已经快空了,想起上次去县城,打酱油的那里说现在已经都在卖瓶装的酱油了,干净卫生,价格也不会贵多少。 宁桥也决定了下次进货就卖瓶装的了,就是不知道村里人能不能接受,他听说别的地方的小卖部早就卖上瓶装酱油了,他换得已经算是晚了。 下次进货先拿几瓶回来试试看能不能卖出去,还有些小孩儿的零嘴也需要再添一点,盐拿一箱,酒来一件,白糖叶子烟也得补补,过不久就要收谷子了,冰棍也可以再多进点,再看看有没有什么新鲜的零食带回来,也不知道向驰安爱不爱吃。 这么一盘点就到了该做午饭的时候了,做饭就不能再在小灶上糊弄,但是要想吃啥也真是难事。 菜地巡视一圈,豆角苦瓜结成一串串,掐了一些回去,豆角和陈年腊肉一起焖个干饭,苦瓜切薄片炒个鸡蛋。 等饭做好,向驰安并没有来,宁桥找了家里的一个托盘,把做好的菜往托盘上一放,想了想又从货架上拿了一瓶甜酒,是玻璃瓶装的,没有一点酒的味道,带着点橘子的味道,很好喝,希望他喝了能心情好点。 宁桥到向驰安家已经轻车熟路,他走上二楼,把饭菜放在餐桌上,才往向驰安的房间去,这会儿房间的门是紧紧闭上的,他轻轻地敲了敲门,以为向驰安不会开,结果在他敲过之后,向驰安就打开房门出来了。 宁桥朝他笑了笑:“吃饭了。” 向驰安的面色更加阴郁了一些,在看到那碗苦瓜炒蛋的时候,他转头看向宁桥。 宁桥赶紧举手投降:“苦瓜清火,天气太热,需要清火。” 向驰安哼了一声,坐在饭桌边开始吃饭。 虽然是苦瓜,但宁桥处理得好,吃下去并没有苦死人的苦味,以前家里为了养生,母亲每天都要榨一杯苦瓜汁来喝…… 意识到自己又在想从前的事,向驰安仅存的一点食欲也没有了,他放下筷子,开始神游天外。 宁桥正埋头扒饭,抬起头看了一眼向驰安,发现他又不高兴了。 宁桥觉得心有点累,向驰安总是在不高兴,也不清楚缘由,他拿着那瓶甜酒,在桌沿上把盖开了,瓶盖揣进裤兜里,打开的瓶子放在向驰安的面前:“喝点甜的,心情好。” 向驰安看着那碧绿的玻璃瓶,伸手拿过去,但想到没有杯子,又放了回去,然后站起身去找杯子。 宁桥以为他不喝,自己拿过来一口干了一半,等向驰安找到杯子回来,看到喝的已经少了一半,而宁桥这会儿还很煞风景地打了个嗝。 向驰安真的要被气死了,怎么会有宁桥这样的人,说了给他喝,这会儿又自己喝了一半!他气上心头,抄起瓶子一口气把另一半喝完了。 “别生气,下次你来小卖部,想吃什么我都请客。” “谁稀罕。”向驰安放下瓶子,又坐到宁桥的对面,这会儿倒是又有了胃口。 豆角焖饭带着油香,还能吃到锅底锅巴的一丝焦香,向驰安没吃过这样带有烟火气的饭,连苦瓜炒蛋也变得眉清目秀起来。 他吃完一碗饭之后说:“我不是我爸妈亲生的。” 一句话让宁桥差点呛到,好不容易顺过气之后,又有点开心了,向驰安肯跟他说这个,那一定是已经解开了心结,也大概理清了其中的关窍。 “那你亲生的父母呢?” 向驰安愣住,他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从这件事发生以来,他一直沉浸在自己不是父母亲生孩子这件事带来的悲伤里,来到这里之后更是没时间想这些,现在宁桥问起来,他才想起还有这个问题。 “我不知道。”向驰安说。 “那你现在想做什么呢?”宁桥已经放下了筷子,准备好好跟他谈一谈。 “我不知道。” “那就先在这里好好生活吧。”宁桥说,“这里离大城市很远,很宁静安详,也许在这里待一段时间,你就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 京市来的东西给了原本还残存希望的向驰安最后一击,他其实想要去哪里,也没有人会拦着他,但他不敢再踏出一步。 宁桥站起身,收拾好了碗筷,拍了拍他的肩膀:“睡个午觉吧,我下午要去县城进货,回来的时间可能会晚,你要是饿了就去我的小卖部里找点吃的,等我回来做饭。” “我跟你一起去。”向驰安说。 他的心里有个缺口,现在亟待发泄。 向驰安跟他一起走,他回去卖了两块香皂,一袋小冰之后,又骑着摩托车带着向驰安往县城里去。 这次他没再骑那么快,原本他只要花四十分钟,骑慢了就花了一个小时十来分钟。 到了县城里,宁桥带着向驰安去了县城里卖衣服的地方,这边的选择倒是多了些,即使向驰安不太满意,但还是挑了几件。他出门出的急,没带钱,最后账是宁桥结的。 宁桥要去批发市场,那里人很多也很乱,他把摩托车停在县城标志性的公园旁边,他对向驰安说:“要不你自己去逛逛,五点钟咱们在这儿集合?” 向驰安摇头:“我跟你一起。” 宁桥没办法,只能带着他往批发市场去,批发市场里很乱,到处都是扯着嗓子说话的人,宁桥有一直合作的供应商,从供销社裁撤了之后,他也是花了些时间才谈到合适的,也是人家看在他爸的面子上。 宁桥带着向驰安往店里去,一路上向驰安的眉头都皱着,因为很多东西都摆在地上,看起来十分脏乱。 宁桥找的那家还好,至少没有什么都摆在地上,看起来也算是干净。 宁桥掏出自己的本子,跟老板报了一下自己要的东西,老板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过他了,这会儿拍着宁桥的肩膀,目光又落在向驰安的身上:“你兄弟?” 不想暴露向驰安的身份,宁桥点了点头:“是,哥你帮我点货吧。” “行,你这是放弃散装酱油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53229|1527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招呼了一个人帮宁桥点货。 “先试试反应吧,大家都不太愿意有改变。”宁桥挠头。 没一会儿他要的东西就都摆了出来,在这帮忙的人帮宁桥装好了车,他没有注意到这次宁桥不是一个人来的,所以把摩托车的后座安排得明明白白,等宁桥签完单子结完账回来,就看见向驰安面色阴沉地看着他。 宁桥:…… 怎么又不高兴了啊! 等看到摩托车,宁桥总算是知道了他不开心的理由,他推着摩托车带着向驰安走出了批发市场,走出去了之后,宁桥看着后座已经堆着的东西,有些无奈。 “要不,你把摩托车骑回去?” 向驰安不知道他脑子在想什么:“你呢?” “我走回去。” 从县城回村里,他们骑车花了一个小时,走回去起码要走三个小时。 向驰安没理他,转身离开,宁桥推着摩托车赶紧追上去:“你别走啊,再商量商量嘛。” 向驰安停住,等着他说办法。 宁桥束手无策,看向向驰安,姿态放得很低:“你有什么办法嘛?” 向驰安看着他的眼睛,虽然是摆着很低的姿态,但他的眼睛很亮,他能看得出来,宁桥是在哄他,于是说:“我去买辆车?” 宁桥张大了嘴,把摩托停好之后拍了一下向驰安的肩:“就按我说的办,你骑车回去,我走回去。” 向驰安又转身就走,宁桥赶紧跑上前去把他拉住:“好啦好啦,我重新绑一下,看能不能弄好弄出个位置来。” 还好这会儿县城里人不太多,宁桥把绑好的东西一一解开,随后那些不易碎的往摩托车的前面绑,最后高度快到宁桥的脖子下,宁桥才停下。 还剩着些东西实在绑不下了,还剩着两口袋东西放不下。 宁桥看向向驰安:“这些东西你拿一下呗,这样咱们就可以回去了。” 向驰安臭着一张脸,一手提着一个蛇皮口袋,坐在摩托车后座上。 从批发市场到回村里的路上,会经过一家新开的红老头,红老头是一家时兴的西式快餐,里面卖的都是些什么汉堡包什么炸鸡块的,宁桥从来没吃过,骑车的时候多看了两眼。 “停一下。” 宁桥停下摩托车,向驰安把两个蛇皮口袋扔到宁桥的怀里,转身进了红老头的店里,宁桥都没能拉住他。 向驰安看着这西式的柜台,熟悉的文字,恍惚中像是回到了京市,他的身边是三五个好友,但再次清醒过来之后,意识到他是在一个陌生的县城,朝后面看去,外面的宁桥一只脚支在地上,眼巴巴地看着店里。 他选了两个套餐,等店员打包好后,他准备付钱才发现自己身上没有带钱,于是只能让她稍等,然后去外面找宁桥要钱。 两份香脆鸡腿汉堡套餐三十六块钱,宁桥掏了掏兜,他今天带的钱不多,进了货之后只剩下了三十块。 向驰安面沉如水,最后只能在店员怪异的目光下退了一份,只买了一份套餐。 而后回去的一路上,向驰安都不跟宁桥说话,明晃晃地让宁桥知道他在生气。 宁桥: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