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女郡主怒甩渣世子,当场嫁权臣》 第121章 许方东解毒最重要的千年灵花就在凉王府,此刻就来了凉王妃傅雪落的邀请帖子。 凉王府的茶花宴,可以正大光明进凉王府,帖子送来的正是时候。 “帖子是凉王府派人送来的?”沈喜喜问姜嬷嬷。 “是许夫人身边的崔嬷嬷送来的帖子,应该是凉王府的人先送到许夫人手中。”姜嬷嬷如实答道。 孟氏特意叫人送来的,这是什么意思? 沈喜喜正在心中想着,许珪玉和两个儿子恭敬行礼。 “哥哥嫂嫂,孙先生给我留了明日授课的书,我先回房读一读。”许珪玉听了许复说的话,得到了一些启示,虽然还不能明确自己到底要成为什么样的人。 但她心中却没有那么害怕迷茫,就如许复所说,有孙先生和嫂嫂在身边,耳濡目染,她早晚也会找到属于自己的道路。 许复带着弟弟许宴,“爹娘,我们也先回书房看书。今日书院落下的课业,我要补回来。许宴的功课我会检查,爹娘放心。” 说完,三人恭顺地退下。 文墨转述给许方东。 许方东只轻轻点了一下头。 沈喜喜愣了愣。 刚刚许复,是不是喊她“娘”了? 沈喜喜反应过来,心里头有股不一样的暖意。 这段时间的付出是值得的。 未来的路好像越来越清晰,即便中途荆棘不断,也有可靠的家人在身边。 沈喜喜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下。 许复真是外冷心热,心思细腻,理性聪明。 无论是在王府还是刚才的表现,都是三人中最稳重可靠的。 他们是许方东最亲近的人,怎么会不担心他身上的毒呢? 许宴才六岁,许珪玉和许复也才十二岁,知道许方东的真实身体状况,不哭不闹。 反而展现出异常的懂事,做自己该做的,不让她和许方东担心。 沈喜喜握住许方东的手,写道:“珪玉,复儿和宴儿,真是懂事。他们知道自己做不了什么,只能让我们不操心他们。” 许方东:“你已经做了很多,若是上天给我机会,往后,该由我来为你做些什么。” 沈喜喜牵起他的手,“走吧,回书房,我还有很多事想问你。” 许方东微微颔首。 通往书房的这条路,许方东独自走了无数遍。 在看不见以后,数着步子一遍一遍地走,摔倒再站起来,再摔倒再站起来。 经历不知多少遍之后,他终于能够一个人看似像正常人一样走。 无人知道,这伪装成正常人的日子里,他的心底有多恐惧害怕,孤独寂寞。 沈喜喜牵着他的手,手指在他手心划过,酥酥麻麻,软软暖暖。 一笔一划,不是写在他的手心,而是刻在他的心头。 他的步履轻巧,背也挺得更直,可他周身是放松的,整个人都充满了生气。 文墨和执剑跟在他们身后。 就像以前一样,默默地在大人后面。 不过,现在大人身边有夫人,不再是一个人。 他们在书房坐下,长夏奉上茶水点心便退到门外守着。 她和执剑一左一右,恭敬站着。 “夫人可真是神了,做梦都能成真。神医果然是神医!”执剑在王府就已经心潮澎湃,奈何无人出声询问夫人,他也不好意思问,“夫人以前做梦也是这样的吗?” “夫人做什么梦,做奴婢的怎么会知道?”长夏一板一眼道。 “难道你们都不好奇吗?”执剑脸上依旧挂着笑,一点也不介意长夏的冷淡,“你说,夫人是不是天神下凡,所以会做预知梦?” 第122章 长夏脸色好些,“我家夫人自是与众不同,天神天仙都不为过。” 执剑赞同地点点头。 屋内,只剩下沈喜喜和许方东。 她开诚布公,“那三味稀有药材,你说有办法弄到手,我想听听,你怎么从宫里拿?” “除了我和爹爹,谁还有这个面子?” 谁还有这个胆子? 谁还有这个厚脸皮? 敢明着问皇帝要东西,还是异常珍贵的天山雪莲和龙涎香,世上应该找不出来第三人。 沈喜喜侧头盯着许方东,写道:“你要亲自出马?” 听说许方东以前也是嚣张的很,在皇帝面前直言直语。 许方东轻轻一笑。 惹怒陛下的事,他向来不亲自动手。 她还需要慢慢了解他。 “你可知我为何中毒?”手指动了动,许方东反问道。 “听说是在宫中的宴会上,吃了什么有毒的东西。事关皇家,陛下应该是瞒住了消息。”沈喜喜写道。 许方东面色如常,“那盘糕点原本是端给六皇子,年后刚被封王,如今该称呼他为廉王。” 沈喜喜惊呼,“原本要毒害的人是廉王?” 许方东是受了牵连呀。 许方东:“廉王的母亲是闲妃,闲妃商女出生,在宫中却无人敢轻视,连陛下都十分尊敬她。只因闲妃母家是江南首富。江南诸葛家富可敌国,每年上交国库的银子可占整个大梁一半的税收。” “大梁最大的药材商就是诸葛家,千山雪莲和龙涎香对于他们来说,并不难找。” 沈喜喜了然,“你代她儿子中了毒,受了苦,找药材这个忙她是应该要帮的。” 这下她是彻底放心。 许方东中毒应该是受朝中争斗的牵连。 敢在宫中宴会当着皇帝面下毒,不是普通人。 也只有可能是太子或是凉王的人。 夺位这种事,最好不要参与,尽量避开,才能保住所有人。 现在还有一个皇帝,一个太子,一个凉王,权势地位一个个无人能及,此刻站队无一幸免。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最后谁能想到是人畜无害的廉王当上皇帝。 可那都是很多年以后的事。 不细想了,如今还没到宫变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拿到千年灵花,解开许方东身上的毒。 沈喜喜写道:“凉王府上的千年灵花呢?明着要,他肯定不会给。我可是和他的王妃有过节,傅雪落枕边风一吹,你更是没希望拿到千年灵花。” 许方东勾唇,“要自然是要不到的。” 不明摆着要,难道是要靠骗? 沈喜喜低头瞄到自己随手放在桌上的帖子。 “孟氏特意将帖子送到净思院,想来是不愿意许如易和尹琉璃去凉王府。”沈喜喜细细看了一眼帖子上的内容。 茶花宴,不仅邀请了女眷,还要求带上家属。 这是夫妻宴? 还有这种宴会? 沈喜喜觉得好笑。 她将帖子上写的告知许方东。 沈喜喜:“他们这是专门为我们俩设的宴?”想让许方东和她出丑? “若是为你我设的宴,应该会单独送一份帖子到净思院。再者,外界都知道,我不出府已有半年。”许方东嘴角微微扬起,写道,“尹尚书在朝中支持凉王,尹夫人与凉王妃关系应该不错。庶女替嫁成为世子夫人,尹夫人怎么可能让自己的亲女儿受委屈?” 沈喜喜顿时明白,“他们针对的是尹琉璃,特意邀请夫妻,是尹珍珠要见许如易吧。” 她原本就是想让尹珍珠的出现给尹琉璃添堵,让她心里不痛快。 第123章 尹珍珠回府定会偶尔找找尹琉璃的麻烦,让尹琉璃时时不顺心。 没想到尹珍珠这么给力,直接盯上了尹琉璃的男人。 国公府未来可是有好戏看啰。 许方东:“夫人聪慧。” 沈喜喜在他手心写道:“傅雪落的帖子来得正是时候,要不要一起去凉王府走一走?” 许方东浅浅一笑,手指轻点,“我去怕是你要不自在,你可要牢牢抓住我的手,否则我寸步难行。” 沈喜喜笑道:“自然是不会让你一个人。” * 因病休养好几天的闲王终于上朝了。 一上朝精神抖擞,大殿之上,异常积极发言,都把文武百官和陛下给惊住了。 以前可是不点他的名绝对不发表任何有关朝务方面的事情。 闲王是能躲就躲,能避就避,能推脱就推脱,能糊弄就糊弄。 可今日,他却主动举荐奉国公府的许青山去西北剿匪。 西北图山一带山匪猖獗,抢劫商旅,为祸百姓,当地官员束手无策,将此事上报。 凉王跃跃欲试,想让自己人去,突然跳出个许青山,让他措手不及。 许青山可是太子的人,太子立即附和闲王。 大梁近年边境安稳,剿匪可是难得的建功机会,也是在皇帝面前露脸的机会。 太子和凉王都不放过,争先恐后要让自己的人去剿匪。 闲王又插上一脚,皇帝顿感头痛。 而许青山低着头躲在众位官员中,忐忑不安。 最后,太子和凉王推荐的人一起去剿匪。 许青山双腿一软,差点摔倒。 他只在年轻时随父亲出征,后来便再也没出过上京城。 这,这要去西北剿匪,不是要他老命吗? 都是因为闲王! 国公府是哪里又得罪了他吗? 下朝后,闲王假惺惺地来道贺,“许国公老当益壮,披甲上马,威风凛凛。听说西北风沙大,土地贫瘠,也不知许国公会不会水土不服?” “当然,为了百姓安宁,许国公可以克服一切。” “本王在上京城等候许国公凯旋而归!” 许青山咬牙切齿,“王爷为何针对微臣?” 闲王眯起眼,收了嘴角的笑,“许国公不妨回去问问许夫人和你那好儿媳,为何要针对我的喜喜。” “好自为之,许国公。” 许青山听后,立即黑着脸回府。 在大厅里,许青山怒斥孟氏和尹琉璃。 许老夫人知道儿子即刻要去西北剿匪,忧心忡忡,心痛不已。 不管孙儿许如易的求饶,任由许青山责骂孟氏和尹琉璃。 许青山抽出板子要家法伺候,孟氏立即道:“凉王府下了帖子,我们还得去赴茶花宴,若是受伤,岂不是在上京城丢脸?丢的可是奉国公府的脸!” “若是不能如约前去就是不给凉王府面子,得罪凉王,对我们国公府没有好处。” 孟氏的脑子突然间变得灵活。 坚强的求生意志。 这一板子下去,皮开肉绽,得躺好几个月。 她和尹琉璃都是细皮嫩肉的,承受不住。 “青山,淑华说得没错。”许老夫人开口,“既然你去西北剿匪已成定局,你该提早做些准备。” “母亲说的是,儿子被气糊涂了。”老夫人一发话,许青山立即收了板子。 “骂也骂了,淑华和琉璃的初心也是为了我们。”许老夫人也没有办法,这里谁不是对沈喜喜咬牙切齿,“以后,尽量不要招惹净思院的人,过不了多久,他们搬出国公府,就安静了。” “是。”众人皆应声。 谁还敢惹。 尹琉璃心里恨。 更是嫉妒沈喜喜这样的人,居然有闲王这样的爹义无反顾地保护她。 而她的爹呢,懦弱无能,保护不了娘,也保护不了她。 她只能靠自己。 …… 许青山要去西北剿匪的消息很快传到净思院。 正在院子里晒太阳的沈喜喜听到后,乐得手里的扇子都掉地上。 坐一边看书的许珪玉弯腰捡起扇子递给沈喜喜。 沈喜喜笑着接过,侧头朝许方东道:“我以为娘随口说说的,爹竟然真的把许国公打发到西北,这一去可得好几个月,有的他受的。” 文墨一字不差写给许方东。 许方东摩挲着竹简,清风拂面一笑。 “娘,外祖父真棒!”在一旁写字的许宴忽然抬头说了一句。 “认真写字,不许分神,不然就回书房写。”沈喜喜严格道。 孙先生说许宴思绪活跃,容易被外界干扰,很容易分神。 最好的办法就是练字。 学习上,沈喜喜不会对他放松,不会嬉皮笑脸,也不会放任自由。 生活中,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该笑笑。 午后,一家人都坐在院子的葡萄藤架下,许宴不肯一人在书房练字。 答应了沈喜喜,一定静心练字,不说话,不分神。 沈喜喜一句提醒,许宴立即挺直腰背,投入到书写中。 沈喜喜继续躺回摇椅,享受着温暖的阳光。 她刚闭上眼睛,姜嬷嬷就来报。 “夫人,府外有人求见夫人。” “谁呀?”沈喜喜拿开遮阳的团扇。 “来人自称宋清风。”姜嬷嬷道。 第124章 “宋清风?他怎么来了?”沈喜喜喃喃道。 尹珍珠私奔的对象,可怜书生。 沈喜喜坐起身,“把他带到大厅,我随后过去。” 姜嬷嬷应声退下。 沈喜喜放下团扇,和他们几人打了声招呼。 许方东微微颔首。 沈喜喜走到大厅,宋清风转过身,向她行一礼。 “在下宋清风,感谢郡主救命之恩。若非郡主将我带回王府医治,在下恐难活命。”宋清风消瘦的脸庞依旧苍白。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也不能见死不救。”沈喜喜坐下,语气也柔和了些,“你身上还有伤,坐下吧。” “在下就是来亲自道谢,即刻便启程出城,回宝华县。”宋清风依旧站着,垂着眼,嘴角扯出一抹悲凉的笑,“这次来上京城,本是来求学,学没求成,就像是做了一场梦。” “上京城繁华,迷人眼。”沈喜喜看到他眼底的空洞,不由问道,“宋秀才,我看你也不像是贪恋美色之徒,为何要带着尹珍珠私奔?她是有婚约的人。既已离开尹府,你们原本可以远走高飞,为何又留在城中?” “都怪我,是我觊觎了本不该属于我的。”宋清风没有说一句尹珍珠的不是,即便尹珍珠走的时候如此绝情。 沈喜喜分明看到她怀里抱着包袱,千金小姐私奔逃婚,怎么可能不带银子? 可她却不留一点给宋清风,是要眼睁睁看着他因为伤口溃烂感染而死吗? “为何当初她那么坚定和你离开,而那日却如此决绝回尹府?”沈喜喜再次质问。 宋清风身子一颤,“她是天上的明月,不该跟着我受苦。” 跟着他的这些日子,尹珍珠吃不饱穿不好,她十指不沾阳春水,他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不是你配不上她,而是她配不上你。”沈喜喜摇了摇头,“因为她逃婚,不愿嫁给许方东,尹府就让庶女替嫁,没想到,最后尹琉璃成了世子夫人,我嫁给了许方东。” “若原本尹府赐婚的是奉国公府世子,尹珍珠不会逃婚。” 沈喜喜道出实情。 虽然残酷,比深陷其中不能自拔要好。 宋清风的脸色更加苍白。 她给他写信,说爱慕他,为了和他在一起,宁愿放弃圣上赐婚,放弃一切…… 原来都是骗人的。 宋清风这些天总在欺骗自己,这些都是幻觉、美梦。 而现实,是残酷的谎言。 尹珍珠知道他是个穷书生,一无所有,这才狠心离开。 “是我心悦于她,是我心生妄念。”宋清风咬着唇淡淡道,“以后,我不会再多想。” “我救了你,也告诉了你残酷的现实。你不欠我什么。”沈喜喜道。 “多谢郡主告知一切。”宋清风依旧垂着双目,轻轻扯了一下嘴角,“在下告辞,望郡主与许大人百年好合。” 沈喜喜额上冒出三条黑线。 这是真心祝福吗? 沈喜喜看着宋清风缓缓走出净思院,青衫薄旧,瘦骨嶙峋。 “姜嬷嬷,送些盘缠给他。”沈喜喜收回目光。 “是。”嬷嬷应道。 在府外,嬷嬷叫住了宋清风。 “宋公子,这是夫人特命老奴给您的盘查,请收好。” 宋清风一再推脱。 “这不行,我已经受了郡主恩惠。在王府吃住以及诊费都未曾收过我的钱。我不能再拿郡主的银子。” 姜嬷嬷把一锭银子放在他手上,“宋公子不要为难老奴,您若不收,老奴没法向夫人交代。” 宋清风这才收下,“就当是我借的,我以后一定会还的。” 嬷嬷只笑了笑,没有应声。 这时,尹府的马车正巧经过奉国公府,坐在马车上的尹珍珠恰巧看到这一幕。 “娘,是宋清风!他怎么会在国公府门口,那老婆子怎么会给他银子?”尹珍珠一下子就慌张起来,“他是不是心有不甘,来找尹琉璃或是沈喜喜?要联手她们毁坏我的清誉?” 尹珍珠想得可太多了。 做了亏心事,自然满脑子都是不好的。 “你不是说他穷的连饭都没得吃,又没钱看病,身上的伤都化脓了,命不久矣,怎么还活着?”赵氏顺着女儿的目光看到了宋清风。 赵氏露出厌恶的神色,“就他也配和你在一起?穷酸样。” “娘,凉王妃的茶花宴就在明天,我不能让宋清风毁了我的一生。”尹珍珠眼中透出凉意。 不能让外人知道,她是私奔离开。 上京城的人都知道,许方东是个废物,即便她逃婚,也不会受人指责。 当时就是被尹琉璃给骗了,真把宋清风当成了富商之子,以为他和云深书院白院长是亲戚,这样的宋清风,又救过她性命,长得也是眉清目秀,一下子就吸引了尹珍珠。 她想,要是万一被抓回府,逼着她与许方东成婚,她就说早已和宋清风私定终身。 这样,她就不用再嫁给许方东。 万万没想到。 宋清风成了她无法磨灭的污点,永远擦不去的阴霾。 “珍珠放心,娘派人跟着他,让他永远别回上京城。”赵氏早就想过了。 “他若一不小心秋闱中举,明年就会来上京城参加春闱。”尹珍珠想到还有可能再见到他,心里就一阵发怵,“娘,我不想再看到他。一辈子都不想再看到他。” 尹珍珠冰冷的眸子透出狠厉,“娘,我想他永远消失。” 赵氏面色一怔。 “娘,我怕……”尹珍珠瞬时落下泪珠。 赵氏很快握住女儿的手,轻声安抚,眼神狠毒,“珍珠不怕,娘会让宋清风永远消失,不再出现在你面前。” 尹府的马车从毫不知情的宋清风身边驶过。 一前一后,背道而驰。 宋清风的眼神变得更加清澈坚定,他要快快回宝华县,备考秋闱。 今年,他一定要中举。 他要堂堂正正地回到上京城。 …… 沈喜喜回到葡萄藤架下的躺椅上,安安静静地坐下。 许方东拉起她的手,写道:“怎么不说话?” 沈喜喜疑惑,“你怎么知道我没说话?” 许方东只笑不语。 他感觉到她的气息,异常平静。 依照她的性子,见了宋清风,应该会有很多话想对他说。 沈喜喜犹豫了一下,抬手写道:“明知情深不寿,为何会如此相爱?是有多爱才会被情伤?” 第125章 沈喜喜的问题,许方东没有回答。 情之一字,不知所起,亦不知所终。 许方东原以为自己应该不会和情扯上关系,亦不会为了情而烦恼。 沈喜喜问出这些话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样的表情? 又是希望他怎么回答? 许方东的沉默也让沈喜喜明白,他们都是不懂情爱的人。 “这是一个无解的题目,或许需要一辈子去寻找,也可能终其一生都没办法找到答案。”沈喜喜轻轻写道。 她也是魔障了,怎么会问出这么无聊的话题。 重活一生的她,应该更现实些,抓住自己想要的,留住自己所珍惜的,只做对自己有利的事。 多余的,她无心插手,也无力挽救。 因为她自己也在上京城的混乱旋涡中,千丝万缕,皆有牵连。 如何抽身离去,片叶不沾身,才是她需要认真考虑。 “凉王府的茶花宴就在明天,你可准备好?”沈喜喜轻轻摇了摇头,让自己不再多想。 想得太多,头痛。 当务之急,先将凉王府的千年灵花弄到手,将许方东身上的千机引给解开。 “准备什么?”许方东写道。 “你打算用什么理由骗凉王交出千年灵花?”沈喜喜问。 “骗?”许方东不由拧眉。 “难道你和凉王也有交情?”沈喜喜疑惑了。 他替廉王中了千机引的毒,难道还为凉王也做了什么事? “没有交情。”许方东很直接,“倒是前几年抓了几个贪官入狱,其中有凉王的人。” “那你如何得到千年灵花?世上仅有那么一朵,千金难求,凉王如何能送给你?”沈喜喜接着道,“况且他也不缺银子。再多的金银珠宝也没办法。” “明日你便知道。”许方东淡淡一笑,“你只管应付茶花宴上的众人。我和你同时出现,定会引起轩然大波。消息很快会传遍上京城,净思院往后只怕是不静了。” 上京城恶女和奸臣同时出现,能不惊天动地吗? 沈喜喜都能想到明日他们现身茶花宴,在场的人是怎样惊讶的表情。 沈喜喜还好,上次春日宴已经见到了婚后的她,而中毒后的许方东半年没出过门,谁都不知道他如今到底是什么样子。 即便他之前臭名昭著,人人避而远之,如今对一个不能视物不能言语又听不到的落魄之人,也是充满好奇。 沈喜喜扬眉一笑,“总是要出门见人的,等他们见多了,便也就不稀奇了。” “你倒是不用担心我,除了我自己,谁也不能让我不痛快。” 许方东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刚刚出城的宋清风,在城郊外遭遇了蒙面人的刺杀。 幸而遇到了押镖的镖师,将他从刀下救出。 “多谢义士救命之恩。”宋清风惊魂未定,赶忙起身,向救命恩公行礼道谢。 “见义勇为,不足挂齿,公子不必放心上!”壮汉气宇轩昂,穿着绣有“龙行镖局”字的衣裳。 “在下宋清风,义士救命之恩,宋清风没齿难忘。”宋清风感激道。 “我叫铁大柱,押镖路过,也是宋公子命不该绝。宋公子看着文质彬彬,不知是得罪了什么人,这些蒙面人的武功路数都像是统一练过的,行动有组织纪律,不像江湖人。”铁大柱望着蒙面人撤离的方向道。 宋清风的心顿时一凉。 不是江湖中人,谁又会特意来杀他一个穷酸书生? 她,这是下了多狠的心。 宋清风脸色苍白。 “我们押送东西到宝华郡,宋公子要去哪里?我们带公子一程,路上也有个照应。”铁大柱浓眉大眼,说话中气十足,为人真诚。 宋清风露出惊讶神色,“我也是要去宝华郡!可真是太巧了。” “都是缘分。”铁大柱讪讪一笑。 宋清风跟着一队镖师,一同朝宝华郡的方向走。 得知消息的尹珍珠恨得牙痒痒。 “宋清风,你的命怎么会这么硬?” “珍珠,他就是条贱命,能考中秀才已是祖上积德,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中举?”赵氏安抚女儿,希望女儿不要为了宋清风而伤身。 “明日的茶花宴才是最重要的。凉王也会在场,若是许如易不成,凉王侧妃不是更好?” 尹珍珠摇头,娇嗔道:“娘,我是要把尹琉璃那个贱人拉下来,我不能让她在国公府舒舒服服地当世子夫人!” “若是以后凉王登基,你就是后宫贵妃,尊贵地位,哪里是尹琉璃那个贱人能比的。”赵氏眼中带着狠毒的光。 “这次,凉王妃肯帮我们,还不是因为尹琉璃没用,嫁进国公府就忘记尹家,尹家是支持凉王的,而国公府站在太子一面。虽是陛下赐婚,但也想着让尹家姑娘打探点太子那边的消息。” “可是你看看,尹琉璃那个小贱人,自从嫁进国公府,就从未传出过任何消息。春日宴上,更是没有帮着凉王妃。凉王妃早记在心里,这才给你制造机会,让你也进国公府。” 尹珍珠耐心听着赵氏的分析,觉得很有道理。 不能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她赌上所有的一切,一定不能失败。 她一定要将尹琉璃从世子夫人的位置上拉下来,让她把所有不属于她的一切都交出来。 …… 凉王府的茶花宴,顾名思义,喝茶赏花,听曲闲聊。 上京城的贵妇贵女们时不时要在各自的府里办一场。 一年四季,皆可办茶花宴。 春夏秋冬,总有赏不完的花,喝不完的茶。 闲得很。 原主沈喜喜过往偶尔也会收到帖子,但不多。 都是看在皇帝和闲王的面子上,才不得已送出去。 但沈喜喜高傲,不愿与这些虚伪的贵妇贵女闲扯。 也是,她连皇后的宴席都不给面子,何况是些贵妇贵女,再贵重也不如皇后尊贵。 这次凉王府的茶花宴,还是有些不同的。 以往都是女人们的场地,此次却还有男人的参与。 因着男女不能同席,便由凉王招呼男方,凉王妃招待女方。 能收到这个帖子的,不是凉王的支持者就是身份尊贵保持中立的官员士族。 许如易是特殊的。 凉王看到许如易这张陌生面孔时,眼神多停留了一下。 第126章 许国公已经奉命前往西北剿匪,即便万般不愿,奈何圣命难违。 自此许国公对闲王府以及沈喜喜更加厌恶。 以往表面还在维持平和,没有撕破脸面。 都知道闲王脾气大,沈喜喜也任性,在府里闹一闹也就算了,居然在陛下面前,又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直接将他置于危险之中。 毫不留情面。 许国公知道,无论国公府的人如何迁就沈喜喜,他们这一大家子,是不会让国公府的人好过。 那天发完脾气后,又经过许老夫人的开解,许国公也彻底想明白。 解除了许如易的惩罚,让他尽快到礼部任职,做出成绩,帮助太子。 许如易还未到礼部报到,凉王已有了招揽之意。 “许世子即将到礼部上任主簿之位,上京城的秋闱也是礼部在操办,还有明年的春闱,许世子一进礼部就要事务繁忙。” “但也是最容易体现世子才能的绝佳机会。三年一次的春闱,是在为朝廷选拔人才,礼部操持,可是重中之重。” “若是做得好,陛下必定受重用。” 凉王淡笑一声,言语间透露出对许如易的拉拢之意。 这便是凉王同意今日来茶花宴的理由。 也正是因为凉王妃傅雪落的建议不错:靠女眷拉拢朝中势力。 首先下帖请来了国公府的世子许如易。 国公爷支持太子,凉王多次招揽,未有动静,世子许如易就不一样,或许更容易些。 “我不过是礼部小小一个主簿,做不得什么大事。”许如易本也不想来,来了之后才发现,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不敢乱说话。 凉王不在意地一笑,“只要许世子有心,万事可成。” 凉王的意思是可以帮他在礼部坐到高位? 现在的礼部尚书祝辞新是太子的人,国公府与太子同心同德,他进礼部能受到照顾,但那个最高的位置,永远不可能属于他。 许如易想到此处,眼中快速闪过一丝心动。即便很快,一闪而过,还是被凉王看到。 凉王寒凉的眼睛微微眯起,他知道,许如易有机会成为他的人。 有国公府的支持,对付太子他会更有胜算。 若将许如易收入麾下,老国公年纪大了,便可以退位让子。 俩人正各怀心事。 忽然厅中发出了一阵惊呼声。 许如易对于凉王说的话有些紧张害怕,但想着凉王认可他的能力,有意收揽,心中又十分得意。 此刻,却见凉王的神色顿时认真起来,直直盯着前方。 许如易疑惑不解,顺着凉王的目光缓缓侧头,瞬时瞪大了双目。 竟然是许方东! 一身白衣的许方东站在阳光下,黑发白肤,长眉薄唇,身材挺拔。 光是站在那里,周身的寒气就让人望而却步。 而他身边,还有一个沈喜喜。 她头戴先太后送的牡丹金钗,胸前戴着皇帝赐的红珊瑚,手上是无相大师开过光的佛珠。 简简单单的三样东西,无论哪一件拿出来都能震慑人心。 凉王府的正厅很大,中间隔着长长的屏风,男在左,女在右。 沈喜喜挽着许方东的手,站在了厅的正中央。 沈喜喜在他手上写道:“所有人都看着我们呢,满脸吃屎的表情。” 许方东被逗笑,不由扬起嘴角。 这一笑,可把屏风右边的女人们惊愣住,本有些姿色的凉王在许方东面前,稍显逊色。 尹珍珠和尹琉璃相互看不顺眼,但在看许方东时,眼神出奇地一致。 而让女人们更嫉妒的还有沈喜喜绝美的容颜。 无论男女,在见到许方东和沈喜喜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都是诧异、惊艳、紧张、疑惑…… 瞬息变化。 “凉王府就是这样待客的吗?都不让客人坐下吗?”沈喜喜高傲地仰着头,犀利的眸子望着高座之上的凉王和凉王妃。 “平阳郡主和许侯能来,凉王府蓬荜生辉。”凉王最先反应过来,露出一个精明的笑,“陛下和皇后娘娘知道了,会不会从宫里出来,来凉王府走一趟?” 沈喜喜挽住许方东的手,指引他走进大厅。 外人看来,许方东似乎没有什么问题,和正常人无异。 许如易的眼神恨恨,只要有许方东在的地方,他就是一个透明。 就连残废了许方东,也有那么多人在意他。 他不是烂死在净思院,怎么还会出府? 怎么出现在凉王府?! “陛下和皇后来不来我可不敢随意猜测,但凉王妃亲自下的帖子,不会忘记请谁了吧?”沈喜喜看着座位都满了,根本就没有她和许方东的位置。 凉王立即向傅雪落投去一个寒栗的目光。 傅雪落身子一颤,嘴角习惯性扬起,“帖子送去国公府,我以为世子和世子夫人已到,国公府就不会再来人。” “原来王妃不想请我和许方东呀?可国公夫人却把帖子给了我们,是不是世子和世子夫人不愿意来赴约,这才让我们代替?”沈喜喜直视傅雪落,顺道扫了一眼尹琉璃和许如易。 尹琉璃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 就是她建议国公夫人孟氏将帖子送去净思院。 国公府不想和太子对头凉王有所牵连。 许国公临走前还特意叮嘱,凉王府的茶花宴不要去了,若是凉王府怪罪,就说下人送错了帖子,送到了净思院。 没想到前日孟氏和尹琉璃出门,正巧遇上凉王妃,她再次邀请,周围又有几个官眷在,实在不好推脱,这才应邀前来。 更没想到,许方东和沈喜喜真的会出现。 傅雪落应付道:“郡主哪里的话,快落座吧。” 男女两边都在最前头的地方,添加了桌椅。 沈喜喜随许方东落座在男席。 “郡主,女席在这边。”傅雪落好意提醒。 “在座诸位都是夫妻,又没有未出阁的姑娘,不坐一起怎么聊天?”沈喜喜淡笑一声,“凉王府的茶花宴难道不聊天说地?挂羊头卖狗肉?” 傅雪落一时哑口无言。 凉王又一记寒冷目光扫过,意思很明白,觉得傅雪落没用。 孩子不会生,话也不会说。真是太没用! 凉王是个善于伪装的人,也是一个极其会包装的人。 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贤”王。 内心却狠毒无情,最是绝情。狼子野心,权利高于一切。 傅雪落嫁进王府三年,未有所出,他一直都没有另外再找侧妃,也没有纳妾,就是为了他的“贤”王名声。 世人都被他虚假的外表所骗。 “来者皆是客,快快上茶。”凉王笑着招呼。 沈喜喜理都没理凉王。 凉王以笑掩饰尴尬,眼底划过冷意。 沈喜喜在许方东手心写道:“需要我怎么配合?你要如何取得千年灵花?” 这才是他们今日来这里的目的。 许方东淡淡一笑,写道:“大闹茶花宴,闹得越大越好。” 沈喜喜好奇死了,“你到底安排了什么?” 许方东:“偷。” 第127章 偷?! 沈喜喜侧头,美眸带着不可置信盯着许方东。 许方东似乎能够感受到她的目光,将脸转向她,浅浅勾起一个笑。 他的眼眸微垂,薄薄浅笑,对着沈喜喜时,他的笑温润无害。 沈喜喜再细看,又觉得他的笑带着几分深沉可靠。 沈喜喜一闪而过的惊愕,而后是惊喜。 偷,够直接。 眼前这些虚伪做作的人,有什么可说的? 凉王更是凉薄无情。 沈喜喜记得,凉王最后为谋夺皇位,发动叛乱,带兵攻入上京城,将皇帝气到吐血。 如今的凉王对皇帝毕恭毕敬,最是听皇帝的话。 谁能知道不久后的将来,会上演一场父子相残画面。 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把珍贵的千年灵花交给许方东。 除非许方东对他有利。 显然此刻的许方东对他毫无用处。 而沈喜喜,更不可能与凉王为伍。 因为凉王终是没有做成他的皇帝梦。 沈喜喜写道:“我去闹,你一个人坐着,别动。” 许方东竟下意识地点了头。 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沈喜喜这像是命令口吻的几个字,却令人心情愉悦。 沈喜喜松开他的手,眸子一下就扫到尹珍珠。 没事找事是沈喜喜的擅长,该如何挑事,她更是知道精髓。 沈喜喜站了起来,瞧着屏风后的女方一席,诧异道: “这怎么还有一个没有成婚的女眷?” 她说的就是尹珍珠,在座唯一一个没有成婚的女子。 众人都被沈喜喜的一声所吸引过去。 好奇是谁又招惹平阳郡主,竟被当众叫出来。 “尹大小姐,难道你已经找到如意郎君?是在座的谁?倒是让我瞧一眼,有没有我家的夫君长得好看?” 沈喜喜话一出口,在座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这里的人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尹家的事。 替嫁换亲这样的事听上去匪夷所思,但连陛下都默许了,谁敢再多说一句? 一个是奉国公府,一个是户部尚书,更是牵扯平阳郡主和许方东。 皇帝驳了谁的面子都不好说,最后阴差阳错,好像还挺般配。 有些事,明明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却无人敢说实话,不愿打破这看似虚伪的平衡。 “我……”女眷们都看向尹珍珠,她张了张嘴,却不知找什么理由。 一下子,尹珍珠慌张起来,面色窘迫地看向凉王妃。 傅雪落柔声道:“是我让珍珠来府里帮忙,男女分席,也无大碍。我们也是坐着一起聊聊天,喝喝茶。” 沈喜喜将目光移向尹琉璃,笑着问:“许世子夫人,你信吗?” 尹琉璃起身,表现地倒是大方,“多谢郡主关心,王妃说的话,我自是信的。” 这样的尹琉璃倒是让尹珍珠这个正牌的尹府嫡女显得没那么端庄大气。 尹珍珠默默咬紧后槽牙,双眸充满恨意地盯着尹琉璃。 是尹琉璃设计陷害,夺走了她的一切,如今还让她在众人面前丢脸,实在可恶! 沈喜喜却朝尹琉璃冷笑一声,“假的永远是假的,装得再像也是假的。” 尹琉璃听后,笑着的脸立即僵硬住。 许如易看到心爱的尹琉璃被沈喜喜当众欺负,脸色铁青。 又不敢在凉王面前放肆,只能闭嘴不言。 尹琉璃咬着唇,无人帮她说话,她只能默默坐下。 尹珍珠嘲笑地瞥一眼。 “凉王妃,五公主府春日宴上,你险些换衣被外男所见,幸好发现及时,是虚惊一场。”沈喜喜又把目光转移到傅雪落。 沈喜喜摸着胸口,一脸忧心,“当时没觉得害怕,现在细想甚是为王妃担忧。不知王妃可有被吓到?如今可好些?” 凉王妃的脸色顿时苍白。 在场的人早意识到情况不对劲。 自从沈喜喜和许方东出现,氛围就怪异的很。 沈喜喜无差别爆料各位女眷的丑闻,谁都怕了,没人敢和平阳郡主对着干。 因为她疯起来,遭殃的只会是对方。 大家都在心底祈祷,千万不要点名点到自己。 “平阳,你来王府做客,我很欢迎,若是来闹事,凉王府也不是随便能让你撒野的地方。”凉王收了笑,语气透着凉意。 欺辱傅雪落,就是欺辱他凉王。 当着众人的面,绝不能让凉王面子受损。 “你夫人下的帖子让我们来做客,怎么还不让人说话了?”沈喜喜扬起长眉,“刚不是还说,茶花宴就是聊聊天,说说话,才一会儿功夫就变卦了?” “平阳,你不要蛮不讲理,胡搅蛮缠!”凉王表情严肃,但看到她头上戴的牡丹金钗,胸前的红珊瑚以及手腕上的佛珠,他又按捺下怒火。 “你说谁不讲理?谁胡搅蛮缠?”沈喜喜一脚踹飞临席的桌子,“哗啦啦”一声,地上杯盘狼藉。 女眷们吓得花容失色。 男人们则是目瞪口呆。 凉王彻底冷下脸。 “平阳,父王真是太宠你了,才把你宠得无法无天,目无尊长!” “陛下最是讲理,不然我们就去找陛下评评理,看到底是谁不讲理!”沈喜喜环视一圈,眼神犀利,嘴角带笑,“在座的诸位可都是人证,一个都不要逃哦。让陛下好好看一看,都是哪些人平时与凉王私下交好。” 诸位脸都吓白了。 凉王怒而拍桌,“沈喜喜,你是来找事的!” “我都说了好几遍,是你们请我来的。”沈喜喜一脸无奈。 凉王气得说不出话。 许如易看准时机,将目标锁定在“废物”许方东身上。 他悄悄地走到许方东身后,欲将酒壶里的酒倒在许方东身上,让他惊慌失措、狼狈不堪。 “我想敬堂弟一杯酒竟失手……” 许如易话说一半,胸膛被许方东的手掌狠狠击打,许方东的掌力惊人,震得许如易的五脏六腑巨疼,瞬时呕出一口血。 与此同时,沈喜喜转身,从头上拔下牡丹金钗,飞速射向酒壶,“啪”得一声,酒壶被击碎,酒水溅得许如易一身狼狈。 偷鸡不成蚀把米,许如易直直向后倒。 闭上眼之前,他都不愿相信。 许方东不是耳聋眼瞎吗? 怎么会知道他在身后? 沈喜喜又怎么敢把先太后送给她的金钗当箭使? “你们人多势众我就怕了吗?”沈喜喜从袖中抽出早就准备好的鞭子,肆无忌惮朝四面八方甩去。 场面顿时乱作一团。 第128章 “沈喜喜,你是疯了吗?!”凉王拍案而起,面目狰狞起来。 此刻就算是再善于伪装的凉王都忍无可忍,什么礼仪面子都顾不得,要是身边有把刀,真想一刀子甩在沈喜喜脸上。 “疯?你们不都知道我疯吗?还敢当着我的面欺负许方东?”沈喜喜眉目透出寒凉的光,收了嘴角的笑。 沈喜喜一身红衣,手持长鞭,站在大厅中央,站在许方东身前。 一鞭子落下,一鞭子再落下,周遭的男人都吓得躲开老远,屏风后的女眷也都惊慌失措。 谁见过这样的场面? 尹琉璃看到许如易倒在地上,慌忙奔过来,“世子,世子!” 尹琉璃不停地呼唤许如易,娇媚的容颜顿时失色。 许如易嘴角流着鲜血,脸色狰狞。 “快来人啊!大夫,快找大夫!”尹琉璃高声求助。 她四处张望,却无人理她。 因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执鞭的沈喜喜身上。 “府兵!府兵都在哪里!”凉王已经被沈喜喜气到什么都顾不上,只想让沈喜喜尽快离开王府,“快把平阳郡主请出去!” “你们请我来,我来了。如今我还不想走,你们谁都别想让我走!”沈喜喜一手叉腰,一手举起鞭子。 挥手落下,屏风被硬生生劈开,女眷的惊叫声高高响起。 “啊——” 女眷们回神后,都奔向自己的夫君。 “府中还有事,下官先行告退!” “下官也先告退,改日再登门!” …… 宾客们纷纷急匆匆向凉王行礼离开。 他们可是不敢惹平阳郡主沈喜喜。 今日可算是开眼了,沈喜喜过往在皇帝和他们面前都是正常表现。 原来她真正发疯是这个样子,是要拆房子! 谁撞上谁倒霉。 趁着混乱,赶紧逃。 还在厅里躺着的许如易根本没人会可怜。 许如易招惹谁不好,偏偏要去招惹许方东,如今还有一个平阳郡主。 若不是他在背后使坏,平阳郡主也不会生气发火,大闹茶花宴。 看到近乎落荒而逃的客人,凉王更是火冒三丈。 “沈喜喜,你不要以为父王偏疼,你就可以胡作非为!” 此时,凉王府的府兵齐齐来到厅里,沈喜喜一鞭子抽过去。 “谁敢上前,我的鞭子可不长眼!”沈喜喜冷哼一声。 “把她给本王抓了,丢出王府!”凉王已经气急败坏。 这世上除了皇帝,敢和他叫板的只有太子,还有,就是眼前的沈喜喜。 连太子都不会做得这么直接,沈喜喜是完全不要脸面,随心所欲,为所欲为。 眼前的场面可谓难堪至极,凉王的脸面丢尽。 府外候着的仆人见主子们逃命似地跑出凉王府,都愣住了。 主子们一刻也不耽误,催促他们快跑。 只见一辆辆贵气的马车飞奔在街道上,扬起尘土纷飞。 奉国公府的侍从没等到自家主子,心里一阵疑惑。 婢女玉蝶自小跟着尹琉璃,察觉出不对劲,带着几个男家仆进府里找主子。 一进大厅就看到尹琉璃瘫坐在地上,许如易胸膛都是血。 “夫人!”玉蝶赶忙跑过去。 “玉蝶,快送世子回府!”尹琉璃急切地说。 很快,许如易也被抬出王府,尹琉璃看都不敢多看沈喜喜一眼,急忙出府。 厅里的人走得差不多,尹珍珠却还愣在原地。 她计划了那么久,娘亲特意找了凉王妃帮忙,不仅欠下人情,还瞒着爹爹。 如今倒好,好不容易举办的茶花宴,被沈喜喜搅地乱七八糟。 她原本是想在茶花宴上勾引许如易,趁着赏花的时候,派人拆散许如易和尹琉璃,她再借机出现在许如易身边。 以她的美貌,不怕许如易不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可谁能想到,许如易被许方东一掌打得吐血,连人都被抬出王府。 尹珍珠连和许如易说话的机会都没有,更是连面都没正式见过,怎么虏获他的心呢! 而在此时,沈喜喜又是一鞭子下去,“你们谁有胆子就上来,吃我一鞭子!” 府兵不敢违抗凉王的命令,又不敢真的伤到平阳郡主。 “还不快给本王动手!”凉王高声喊道。 “上——”府兵冲向沈喜喜。 真上啊! 沈喜喜心里抖了一下。鞭子不是她的特长,只是鞭子够唬人,砸乱东西更方便,排场看上去更大。 要是真动手,沈喜喜还是靠拳脚更习惯。 她丢了长鞭,摆出一个接招的姿势,府兵看她举止奇怪,更是害怕。 只听他们又大喊一声“上”,却不见有人上前。 沈喜喜慢慢后退几步,贴近许方东。 她眼睛的余光瞥到他,神色淡然地坐在原位,似乎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沈喜喜佩服,转念想到许方东身体的特殊情况,又觉得不奇怪了。 可,她要闹到什么时候? 府兵趁着她走神的时机,立即攻向她。 刀剑他们是不敢用,不敢伤了平阳郡主,只能赤手空拳将她制服。 “谁敢动夫人一根头发,我砍了谁的手!”就在这时,执剑提剑飞进来,站在沈喜喜面前。 当执剑看到眼前景象时,由衷敬佩夫人的能力。 文墨紧随其后,来到许方东身边。 文墨写道:“大人,千年灵花已到手。” 许方东将之前掉落在怀中的牡丹金钗收入袖中,写道:“夫人如何?” 文墨抬眸看一眼,宾客散尽,一片狼藉,凉王暴怒,府兵惊恐。 文墨将目之所及一一告知。 许方东缓缓站起身,文墨立即扶他走向沈喜喜。 而沈喜喜见执剑和文墨出现,底气一下子就满格。 “别废话了,执剑我们一起上!” 说着,直接冲向最前头的府兵,上去就是一脚。 执剑挥动手中的长剑,战斗力爆棚。 三下五除二,将府兵收拾地干干净净。 沈喜喜拍拍手,一脸意犹未尽。 “你们……”凉王脸色发青,“沈喜喜,许方东,你们夫妻太过分!我一定会将此事告知父王,让他好好惩治你们!” “无所谓,你尽管去向陛下告状,我还有很多话想和陛下说。比如,今日在座所有官员的名字。” “你……”凉王气得头昏脑涨。 沈喜喜还没说够,许方东拉住了她。 在她手心写道:“东西到手,不要多留。” 沈喜喜心里激动一下,脸上表情不显,仰头不屑地对凉王说:“以后你们凉王府下的帖子,我们再也不会来了!” 说着挽起许方东的手,扭头就走。 边走边说:“谁稀罕你们凉王府的茶花宴,我自己在家喝茶看花不比凉王府强……” 凉王捂住胸口,真是气得心疼。 而下一刻,更是传来一个惊天噩耗。 宝物库里千年灵花不见了! 第129章 “都是一群废物!宝物库机关重重又有重兵把守,千年灵花怎么会无故消失?”凉王气急败坏。 一脚踹倒眼前的木桌,甩袖直奔宝物库方向。 偌大的厅里,只剩下傅雪落和尹珍珠。 傅雪落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这是她一手操办的茶花宴。 原本是想借着茶花宴替凉王招揽心腹,顺带帮一帮尹珍珠。 毕竟尹珍珠才是尹府嫡女,尹琉璃虽记在赵氏名下,终归是妾侍所生,她始终是瞧不上眼。 再者,尹琉璃实在可恶,两面墙头草,关键时刻,一点忙都帮不上,只会和稀泥。 这样的人,留在奉国公府又有何用? 对凉王的大业没有帮助,便只能成为弃子。 好好的计划,怎么会是如此破败狼藉的画面? 傅雪落睁着不可置信的双眸许久,直到凉王因为千年灵花消失而愤愤离开,她才突然回神。 “什么!”傅雪落惊呼一声。 “千年灵花……不见了……”边上的婢女怯怯答道。 傅雪落的脸色顿时苍白,目光变得惊恐。 千年灵花可是凉王最最珍贵的宝物。 听闻是早就灭国的西凉皇室之花,世上仅此一朵。 六年前凉王奉旨西巡,在边境处找到西凉国的遗迹,还找到了一朵风干了的千年灵花。 凉王回到上京城,皇帝念他西巡有功,将千年灵花赏赐给他。 凉王将千年灵花视若珍宝,特用琉璃打造了一个锦盒,将千年灵花置于宝物库的最中央,每每打开宝物库,第一眼,就能看到雪白的灵花似乎还在绽放,永远保持美丽。 千年灵花消失了?! 傅雪落随即跟出去。 尹珍珠却扑倒在她脚边,“王妃,您一定要帮帮我!茶花宴不能就这样结束了!” 傅雪落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现在千年灵花又不见,凉王必定勃然大怒。 傅雪落扯回被尹珍珠紧紧抓在手里的裙摆,“你先回去,以后我们再想办法。” 说完,傅雪落头也不回地急匆匆走出大厅。 尹珍珠擦了眼泪,缓缓站起身。 脑中一闪而过刚才凉王和王妃提到的千年灵花。 那是什么? 说不定替他们找回千年灵花,她就能得到凉王府的信任。 尹珍珠静悄悄地跟着傅雪落前去宝物库。 “混账!千年灵花怎么会无故消失?到底是谁偷了千年灵花!”凉王盯着空空如也的琉璃盒,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废物!你们是怎么守的宝物库?王府进贼了也不知道!” 凉王破口大骂。 不仅守卫的府兵没有发现贼人,连宝物库的机关都毫无动静。 这贼不仅了解凉王府,还擅长机关术。 上京城没听说过有如此能力的贼人。 “府兵都去了厅里,宝物库留下了两人,但都不记得刚才发生的事。大概是被人下了药,等他们回神进去查看,千年灵花就已经不见。”府兵如实禀告,跪下认罚,“是属下失职,甘愿受罚!” “你们的命算什么,本王的千年灵花不见,你们拿命也抵不了!”凉王露出本色,面容凶残又冷血。 他的双目充血,神色冷漠。 在凉王火气最大的时候,傅雪落撞到了枪口上。 “王爷,千年灵花怎么会不见?”傅雪落瞧见空了的琉璃盒,惊叫一声。 凉王皱起眉头,听到她的声音神色更是凶狠,“都是你提议办的茶花宴,你看看,都办成了什么样子?” “本王的脸都被你丢尽,连句像样的话都不会说,你这个凉王妃到底是怎么做的!” “王爷,我不知沈喜喜和许方东怎么会来,要不是他们……”傅雪落试图解释,却被凉王一把推开。 傅雪落娇弱的身子被无情推倒在地。 “当年若不是你勾引,本王又怎会被你迷惑?三年了,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本王要你何用?”凉王狠心地说出最伤傅雪落的话。 “王爷,你……你怎么能这般无情?”傅雪落的眼泪瞬间落下,委屈涌上心头。 孩子一直都是她的痛。 可她也从未阻止过凉王纳妾。 是凉王顾全自己名声,这才没有新人进府。 “难道是我不想要孩子吗?王爷,这些年,我一直都在帮你和各个府里的女眷打好关系。”傅雪落由丫鬟扶起来,质问道,“王爷,若我爹不是护国将军,您还会娶我吗?” 如果没有护国将军的支持,凉王能有今日的成就?与太子分庭抗礼? 凉王冰冷的眸子瞬时睁大,而后又眯起眼,嘲笑道:“傅雪落,本王给了你尊位的王妃之位,在人前给足你面子,你就安安分分做好王妃的职责。其他的,不要多想。” “傅将军镇守西边,护佑百姓,你若敢打扰他,本王不会放过你。” 凉王说完,冷漠地转身离开。 傅雪落失魂落魄地走出宝物库。 在上京城,她没有家人。 她的家人都在边境守卫疆土。 孩子! 她一定要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这时,尹珍珠从角落里出来,她鼓足勇气,走向傅雪落,“王妃,我能帮您。” 傅雪落抬起双眸,望着尹珍珠。 “我不会和王妃争宠,我生下的孩子,就是王妃的孩子。”尹珍珠的心脏快跳出来。 她想过了,奉国公府根本就不能和凉王府相比,许如易也不能和凉王相提并论。 尹琉璃用过的东西,她也不屑再去争抢。 若她能为凉王生下孩子,便是王府长子,以后凉王若登基,她的孩子就是皇长子,更有可能成为皇太子! 想到此处,尹珍珠甘愿赌一把。 傅雪落先是生气,而后又恢复平静。 “容我想一想,你先回去。”傅雪落神色淡淡。 “是。王妃放心,我定守口如瓶。”尹珍珠行礼告退。 …… 沈喜喜和许方东坐上马车,稳稳当当地回净思院。 沈喜喜神清气爽,但心中也有很多疑惑,需要许方东解释。 “千年灵花怎么到手的?” 许方东勾唇一笑,在她手心写道:“你将凉王府的府兵引到前厅,宝物库的看守薄弱。” 沈喜喜不信,“这么简单?” 许方东:“执剑曾行走江湖,手上有些不一样的迷药,能让人暂时失去神志。” “加之文墨会些机关术,便轻松拿到了千年灵花。” 沈喜喜扬眉笑道:“那还是我的功劳最大!” 第130章 许方东轻轻写道:“是啊,闹事怎么把先太后赐的牡丹金钗也弄丢了?你可知这牡丹金钗是有多珍贵。” “当时情况紧急,我也没想那么多。许如易趁我不注意背后偷袭你,我自然是不能让他手中的酒壶落在你身上。”沈喜喜眯眼笑了笑。 “金钗又摔不坏。” 沈喜喜忽然意识到金钗还在凉王府的大厅里,脸上的笑顿时消失。 很快又恢复正常神色,这金钗落在谁手上都没用,既不能戴出去,也不能当了换钱。 等下叫长夏回凉王府拿便是。 “是不是在找金钗?”许方东淡淡一笑,从袖中拿出牡丹金钗,“从未见过像你这般心大的,连先太后赏赐的宝物都如此随意。” 沈喜喜惊喜地接过金钗,随手插回发间,“许方东,你怎么知道金钗是我的?” “你又怎么知道许如易在你身后要偷袭你?” 许方东的反应和神色,让沈喜喜一度怀疑他是否是真的看不到。 许如易在他身后偷袭不但没成功,还被许方东狠狠打了一掌。 许方东曾是护城司使,身手不弱,尤其是臂力惊人,沈喜喜深有体会。 但他又是怎么知道许如易要对他出手? 许方东写道:“我虽看不到听不到,嗅觉却异常灵敏。对周遭事物的敏感度也比常人强。” “有人靠近,空气的流动和温度都会不一样。我闻到了浓烈的酒味,又有人靠近,不管那人是不是许如易,我都会出手。” “倒是你,连金钗都用上……” 许方东的手停顿了一下。 他本想告诉她做事不要这么拼命。 沈喜喜却一点都没在意,心情倒是激动,接上话,写道:“千年灵花到手,司神医就可以开始为你解毒了!” “明日我们便一起去闲王府。”许方东心里也是一阵紧张和喜悦。 “定远侯府还未修葺好,不然我们先搬到王府?以后再搬去定远侯府也方便。”沈喜喜想了想,同他商量道,“净思院始终是在奉国公府内,司神医来这里为你解毒的事难免不被发现。” 许方东:“还没确定的事,先不要对外声张。” “我也是这么想的。等你解毒,完全康复了再说更安全。”沈喜喜接着写道,“毕竟谁下的毒至今也没有找到。万事还是小心点为上。” 许方东:“你想得很周全。” “那你是同意搬去闲王府啦?”沈喜喜还担心许方东不愿意住去闲王府。 哪有人全家搬到女方家住的,除非是赘婿。 许方东不是迂腐之人,他嘴角带笑,“能住进闲王府是我的荣幸。” 沈喜喜笑道:“那接下来,是不是该想想怎么合理地离开奉国公府?” 许方东似乎能够知道她此刻脸上的笑意有多得意,“你想怎么做?” 沈喜喜笑语盈盈,“自然是直接上手。” 许方东抿嘴一笑,微微颔首。 下一刻,沈喜喜撩起车帘,吩咐道:“长夏,去闲王府找爹爹,让他带着府兵来接我回府。” 长夏先是一愣,而后展开笑容,立即应道:“是!” 奉国公府,凌霄院。 “我儿好端端地出门,怎么回来就成这个样子了?”孟氏看到许如易被仆人抬着进府,脸上、胸膛满是血迹,吓得脸色苍白。 凌霄院内大夫已经在为许如易医治。 孟氏一面忧心儿子的伤势,一面生气地质问尹琉璃。 尹琉璃梨花带雨,不停抽泣。 闻讯赶来的许老夫人看到床上昏迷的孙儿,眉眼紧蹙,往日的慈祥瞬间消失,口气严厉。 “凉王府发生了什么?如易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是谁伤了他?” “是许方东和沈喜喜,是许方东一掌打在世子胸口,是他们夫妻俩害得世子受重伤……”尹琉璃说着又是一阵抽泣。 “许方东就是一个冷血无情的,沈喜喜更是个祸害!他们为何要处处针对我儿,他们到底安的什么心!”孟氏眼神透出恨意。 她转头看向许老夫人,恶狠狠道:“娘,许方东自小没有跟在您膝下,即便我们收留他们十年,还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他们一大家子都是一样的冷血无情。” “许方东可是我儿的亲堂弟,居然出手这么重,这是要将我儿置于死地!” “这样的人娘就该把他逐出奉国公府,将他从族谱上划去!” 许老夫人眼眸深沉,不对孟氏所说之话做回应,而是将目光落在大夫身上。 “大夫,我孙儿的伤势如何?” 大夫收回把脉的手,脸色凝重,“世子身上无明显外伤,但五脏受损,气急攻心,血脉不畅,需要静养一段时间。虽性命无忧,以后的身子怕是要比常人虚弱一些。” 说完,大夫就先下去开药。 孟氏扑在床边大哭,“我命苦的儿子啊!我命苦的儿子呀!” “哭有什么用,大夫说无性命之忧,好生休养,也能痊愈。”许老夫人黑着一张脸盯着孟氏。 “大夫都说如易以后身子不比常人,这是要跟着他一辈子的伤了!”孟氏抹着泪,“娘,这次不能放过许方东和沈喜喜。一定要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这时,门口传来沈喜喜清冷决绝的声音,“是谁不放过我们?是谁要付出代价?” 孟氏抬眸,双目瞪起,凶狠道:“你们怎么还有脸来这里?” 沈喜喜挽着许方东的手,堂堂正正地走进屋内。 沈喜喜冷笑一声,“你们问问许如易,我们为何要出手?” “忘了,他现在说不了话。” 沈喜喜的美眸扫向装可怜的尹琉璃,“你也在场,怎么没告诉许老夫人和国公夫人,是许如易当着众人的面欲偷袭许方东,是他先动的手,是他要让许方东难堪。最后却因为自己的无能而受伤。” “他这是自找死路,与旁人何干?” 尹琉璃声音娇柔,辩解道:“世子是好心敬酒,谁知许方东直接一掌击打在世子胸前……” “啪——” 沈喜喜直接一巴掌打在她脸上,“谎话连篇,不想听你说废话。” 尹琉璃被打懵了。 孟氏大喊,“沈喜喜,你怎么还打人!” “啪——” 沈喜喜又是一巴掌甩在孟氏脸上,“养不教父之过。许夫人,许如易犯错,你也有责任。” “你……来人!快把她给我抓起来!”孟氏气急败坏,面目狰狞。 执剑拔出剑,将一众护卫小厮拦在门外。 第131章 “你们有什么资格抓我?”沈喜喜冷笑一声,步步靠近孟氏。 孟氏见沈喜喜的架势,不由吓得后退几步,将目光移向许方东。 “你是许家人,就这么任由这个恶女欺负你家人?” 文墨将原话告知许方东。 许方东冷着一张脸,动了动手,文墨替他答道:“许夫人可曾将我家大人视为家人?又是如何对待小姐和两位公子?” “我家大人一心在朝廷,也曾将国公府视为家,将老夫人和国公爷视为家人。” “可你们又是如何待我家大人?” 文墨说的时候脸色冷漠,语态带着愤怒。 若不是大人顾念亲情,又怎么会留在国公府。 若不是为了完成老侯爷的遗愿,又怎么会将小小姐交给老夫人抚养? 一旦大人落魄,国公府的人原形毕露,冷漠无情。 老太太更是偏心偏得毫无道德,一点亲情都不念。 许老夫人冷着一张脸,对着沈喜喜和许方东,语气沉沉道:“你们这是要彻底和我们国公府撕破脸面?” “老太太可真是好笑,事到如今,不过问事实如何,倒是先将罪怪在我们身上。”沈喜喜转身看向许老夫人,“难道许如易躺在床上,他就是无辜的?如果此刻躺在床上的是许方东,老太太,你会让许如易滚出国公府吗?你会为许方东讨回公道吗?” 连着几个问题,许老夫人都答不上来。 许老夫人深沉的眸子透出寒凉的光,她是极其厌恶沈喜喜的。 沈喜喜总是能将周边人视若无睹,趾高气昂地质问所有人,不留一丝情面。 她扯破他人伪装的面孔,又坦然自若地谴责。 没有人会喜欢她的。 “郡主,做人留一线。你眼中揉不得沙子,只会自讨苦吃。”许老夫人沉沉的眼眸盯住沈喜喜,“你当真了解他吗?你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你知道他心底是怎么想的?” 沈喜喜愣了一下。 这老太婆可真是恶毒,居然挑拨离间。 她能被老太婆几句话给唬住? 实在可笑。 文墨手指没停过,许方东知道许老夫人说的话之后,脸色立即黑了下去。 沈喜喜仰起头,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老夫人,你没有真正想去了解过许方东,当然是不会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又要做什么。” “你不知道,不代表所有人都不知道。” 许老夫人嗤笑一声,“难道你知道?” “老夫人,您老谋深算,您猜猜?”沈喜喜笑着看向许方东,故意不说明白,让许老夫人生气。 许方东则神色一怔。 他知道沈喜喜正在看过来。 他也知道沈喜喜刚才说了些什么。 他们相识不过一个月,竟比认识他二十七年的亲祖母都要信任他。 沈喜喜从未在意他的过往,也不曾轻视如今无能又懦弱他,更是给他勇气,鼓励他走出净思院,千方百计为他找神医…… 而此刻,她是他的妻子。 夫妻一体,他们才是真正的肌肤相亲。 血缘又如何? 沈喜喜在意他,他便在意沈喜喜。 沈喜喜站在他身边,他便站在她身边。 沈喜喜选择嫁给他,他一生便只认她一个妻子。 沈喜喜…… 那便只能是沈喜喜了。 下一刻,许方东缓缓抬起手,勾起薄唇,微微一笑。 许方东的嘴巴动了动,没有声音,沈喜喜却能看明白,好像是“过来”两个字。 沈喜喜扬唇一笑,走到他身边,挽起他的手。 许方东脸上的笑意更深,反手握住沈喜喜的手,十指相扣。 沈喜喜默契配合,身子贴近许方东,夫妻恩爱异常。 沈喜喜在心中想:就是要气死那个老太婆! 果然,许老夫人见到许方东笑脸的那一刻,满脸震惊。 这么多年,也没见许方东这么笑过。 是从未笑得这般云淡风轻,温柔细腻。 是毫无保留的笑。 他对沈喜喜的笑温柔平和,而过往,他的笑总是带着一层面具,或是直接冷着一张脸,公事公办的表情。 即便是国公府找他帮忙,他也是按照规矩办事。 像许方东这样的人,根本就不会有亲情和爱情。 许老夫人心中燃起恨意。 明明是她的儿子她的孙子,却都站到她的对立面。 都是为了女人。 果真是亲父子,宠爱偏袒妻子的模样都如出一辙。 许老夫人浑浊的眸子透出渗人的嫉妒。 “咳咳咳……”许老夫人气得直咳嗽。 孟氏和尹琉璃急忙上前搀扶。 尹琉璃轻抚许老夫人的后背,声音娇柔,“祖母莫要生气,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孟氏:“老爷不在上京城,母亲您可不能病倒了!” 抬眸,孟氏就骂道:“你们是小辈,怎么能对长辈出言不逊?你们就不该留在国公府。” 她指着许方东狠狠道:“你就不配做许家人!” 不配? 许方东不屑一笑。 他在沈喜喜手心写道:“那便将我的名字从许家族谱去了吧,自此,我便只是许方东,与奉国公府再无任何关系。” “我是许家之主,也是许家之始,未来我的亲人孩子绝不与奉国公府攀扯。” “奉国公府是荣是辱,也与我许方东无关。” 沈喜喜明白后,立即原话转述,气势高昂。 孟氏又气又喜。 许老夫人却又剧烈咳起来。 “老夫人,既然奉国公府容不下我们,我们也不愿意留在这里。” “今日,我们便搬离奉国公府。”沈喜喜道。 许老夫人没想到,许方东和沈喜喜竟然这般决绝。 这时,又传来闲王的暴吼声,“都给我滚开!你们把我家喜喜怎么了?” “我家喜喜要是少根头发,我踏平你们国公府!” 闲王带着府兵直接闯进奉国公府,气势汹汹的模样看着像是来打架的。 “爹,你来了。”沈喜喜唤一声。 “喜喜,别怕,爹来了。告诉爹,是谁欺负你了!”闲王细小的眼睛扫向屋内的三个女人,各个都看不顺眼。 “爹,帮我搬家,我要回王府住。”沈喜喜拉住闲王爹爹的胳膊,“许方东也住王府。” 闲王的眼睛瞬时睁开了,嘴角笑得合不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