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铃戏》 第一卷:起始 第一章姓李名安良 楚阳,庆康十二年,齐滨县郊外。 十一月冬雪纷飞,寒风怒吹破草房,产妇啼呼临苦痛,新生命降盼安良。 此时凛冽的寒风吹拂着衣着略显单薄的青年男子,满面忧愁尽现。忽闻婴儿的啼哭声,瞬间喜悦之情涌上心头。 见接生婆怀抱婴儿从屋内走出,着急地向前问道:“男孩还是女孩?” “男孩,是男孩,恭喜李老板。”接生婆将怀中的男婴递予眼前之人,满心欢喜地恭贺道。 注视着怀中男婴,脸上尽是欢喜,只听身后一道苍老声音问道:“年儿,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爹!是男孩!”低身弯腰回笑道。 看怀中那稚嫩的小脸,老人满是褶皱容颜不由地淌下两行泪痕,一根手指轻轻抚摸婴儿的脸颊,婴儿的哭啼之声骤然停止。 “好好好,真是个乖孙。”见此情景,老人喜笑颜开道,然而转念一想,心中暗道:“应起何名为好!” 老者走向门前,望着门外茫茫大雪道:“如今天下纷争不断,这世道艰难,百姓苦不堪言,我李家亦是如此”。 思索片刻后,转身轻抚胡须道:“就叫他,李安良吧!” “安良,安良,祝我李家平平安安,改变我李家现状,在这寒北之地重振祖上之荣光。”怀着婴儿听见得名,竟发出咯咯的笑声,李年看着怀中幼子也附和着说道。 庆康十四年,历经二十余载战乱终告休止,同时亦是亡国之期。楚阳皇朝,存续二百七十四年,最终败于草莽痞子之手,那人次年称帝,立国号为永武,年号鸿德。 鸿德十年,七月炎阳炽不休,夏花绚烂满田畴。巴水县! “疼!姐你轻点。”少年妄图睁开被揪住的耳朵,却奈无济于事,只能伴随疼痛央求道。 只听“哐!”的一声巨响,少女一脚踢开房门,顺势将正被自己揪着耳朵的少年扔进屋内,怒声斥责道。 “李安良!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去!不要去!你还去,能不能让人省心?” “可他讲的就是有意思吗。”李安良揉着已是通红的耳朵,满是委屈地说道。 见眼前少年并未死心,少女随即决定实行动手教育,姊弟二人,一追一跑,屋内顿时乱作一团。 李安良本想再次用肢体动作激怒姐姐,可却惊觉,李静怡愣在原地哭泣,泪雨如下。 “姐,我下次再也不去了,你别哭了。”看见姐姐哭泣,李安良并未多想,赶忙走到身旁道歉。 李静怡猛的一下抱住李安良,哭泣愈加剧烈,在怀中李安良已是不知所措,安静地待在怀中任由姐姐哭泣,可接下来前者的话语更是令人摸不住头脑! “安良,照顾好娘。”抹去脸上的泪珠,蹲下身子与眼前少年对视道。 “姐....”刚欲开口,李安良便被下人打断,看着下人对着眼前少女耳语一番。 李安良愣在原地,望着姐姐跟着下人一同离去,不明姐姐为何哭泣,也不知下人对姐姐说了什么,反而内心却兴奋不已,自言自语道:“哈哈,这回可以去听故事啦。” 少年出门时正与一辆马车擦肩而过,少年并未理会,马车停在宅前,走下一位胖男子,男子相貌平平,但从衣着便能看出是一个富豪,殊不知这个中年男子正与李年商议一件大事。 此时罗子正是说到高潮部分,却有人扰了兴致,便斜眼一瞄,这挤过人群打扰他说故事之人,正是李安良,见状调侃道:“呦!李安良今日怎么回来了?” “嘿嘿嘿,今日家突然有事。”少年尴尬挠头,向其解释道。 “说时迟那时快,那魏贤研啊就一剑刺伤了欧阳智业。”罗子并未理会,便又说起故事来。 因为中途的离去,李安良不知为何二人要打斗,故此便向周围人问道,因众人都在津津有道听着前者故事,一来二去便把周围人问烦了。 “散了吧,都散了吧,今日就讲到这里。”因李安良这一行为,惹闹了观众包括自己,罗子自然就没有兴致去讲,随后便拿出破碗来笑道:“各位,今日的小钱。” 些许之人给了几个钱子,但他所受重的群体,绝大数都是少年,因为他所讲的故事内容皆是江湖侠士,也是为何李安良如此痴迷的原因之处。 二人双眸相对,罗子欲先开口道:“我说李少爷,咱先不说你叨扰其他听众,你我好歹也算得上同乡之人吧?” 巴水乃北方边陲苦寒之地,因中原战争纷争不断,致使少数家族逃难于此,李氏家族亦是如此。而这罗子在鸿德四年来到此地,每日都穿得破破烂烂,毫无礼数可言,但他嘴上功夫极为厉害。 “那,就两个铜子。”听闻此言,李安良内心顿感愧疚,从袖中掏出铜钱道。 见李安良掏出铜钱,罗子便一手将其拿过,然后傲然起身离去。李安良见罗子离去,傻楞在原地,不知所措,环顾四周后,一路小跑到家。 次日,清晨!李安良被一阵阵敲锣打鼓声吵醒,随即闻声寻去,却见到自己姐姐与往日大不同。 一袭红装却不娇艳,额间花钿明艳,粉腮似桃。只是那弯眉紧蹙,含着愁绪,秋水般的眸中满是不情愿,朱唇轻抿,似有千言万语欲诉不能。 从未见过姐姐如此装扮,少年一时不懂,询问身旁下人道:“姐姐为何打扮,为何锣鼓喧天?” 站在身旁的人冷淡回道:“小姐嫁人了” 少年听得“嫁人”这二字,知晓其意,却从未见过如此般模样。 姐!姐!姐! 望着新娘以上马车,李安良歇斯底里地哭喊。本欲追去,但未料下人将其拦阻,甚至捂住嘴巴,并不想让声音被前者听到。 被下人死死锁住的李安良,难以挣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门前马车缓缓离开。 良久之后,下人听闻没有了声响,这才将其放开,对李安良道:“少爷,是老爷让我这做的。” 李安良并未理会,擦去泪水,朝着城门跑去,此刻的他回忆起儿时记忆! “砰”!李安良狠狠摔倒在地。 此时刚买完吃食的罗子,把刚才画面尽收眼底,不禁大笑。正因大笑导致自己被食物所噎住。 “怎么不噎死你。”脸上的泪水与灰尘交合,脏兮兮的脸蛋上,那双红肿的眼睛狠狠盯着罗子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 少年脸部如同一幅凌乱的山水画,引的街道众人见此也是大笑。 未想罗子走到身旁,将其扶起,见他刚才模样,虽不知为何难过,但还是安慰道:“这样吧,来我住处我单独给你讲,怎样?” 还未等李安良的答复,罗子便将其抱起,十分钟后,便到达罗子的住处。 此地位于城为偏南之处的村庄,村庄是由流民所建。罗子的房屋虽谈不上破旧,但算这村庄最好的一间。推门而入,屋内整洁无异味,很难想像一位独居男子所住。 罗子先是打了一瓢水,让李安良洗去脸上污渍,随后将吃食摆放桌面。 “还未吃早食吧?”罗子见洗完脸后,呆呆站立的李安良,向其问道。少年点头回应,罗子便挥手示意道:“一起吃吧,我边吃边讲。” 话说,这罗子住处如此之好,甚至!吃食都与村中不同,每餐皆是从集市购买,全都仰仗那些富家少爷。而这李安良虽谈不上特别富有,但每次都是赏钱最多的,罗子这才会做如此行为。 罗子讲的天花乱坠,口沫纷飞,甚至站在凳上表演起来。李安良听得如痴如醉,眼神之中无不透露出对其崇敬,便前者问道:“那你与欧阳智业谁更厉害?” 闻言,罗子先是一愣,未曾想过,眼前少年会提出此问题,犹豫几秒对其道:“不用想,当然是老子了”。 “那江湖好吗,好玩吗?”话音刚落,李安良瞳孔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道。 “不能说“好玩吗”,那是太好玩了,着实潇洒。”罗子则是拍着桌子,身子前倾沉声道。 第一卷:起始 第二章拜师学武! 李安良呆呆地看着罗子翻箱倒柜,嘴里不知在嘟囔着些什么。突然大喊一声“找到了!”,从箱子里拿出一小坛子,甚至顺势亲吻一口,兴奋笑道:“哈哈哈,我的宝贝,让爷亲一口。” 李安良被吓的一惊,目光转移那坛子,问道:“这个坛子里有什么宝贝吗?” 罗子回到桌前坐下,扯掉封口布条,不知从哪掏出两个破碗,殷红色液体从坛中倒入碗中。 “哈哈,来一碗如何?这可人间美味啊!”罗子将其中一碗放在李安良面前问道。 自从封口布条被扯下时,李安良就闻到了一股令人陶醉的香气。 怎么?有股酒味?”李安良一饮而尽,一股浓郁香甜的水果香气在口中弥漫,回口却有别样的味道,他甚是诧异,问道。 “当然,此乃上等的葡萄酒,凤虞酿!”罗子的双眸中映照着少年郎红润的脸蛋,此刻他洪亮的声音在整个小屋中回荡。 “酒!”这个单字,在少年的脑海中不断回响。刹那间!只听得一阵“咣当!”,李安良猛地起身,神情极为慌张,急忙对眼前之人说道:“我不能喝酒...我...不能喝酒。” 见状,罗子并未言语,只是静静地吃着食物,品着美酒。李安良只好先将凳子扶正,坐在凳上的他没安静几秒,随即又向罗子问道:“那个...你可会武功啊?” “会,怎么,想学?我可以教。”罗子刚欲饮碗中的酒,此刻却停在嘴边,嘴角微微上扬,语气中夹杂着傲慢说道。话音刚落,就将碗中酒一饮而尽,随之发出“咝哈”的声音。 “当”的一声! 罗子重重地将碗放在李安良面前,少年对此极为困惑。然而此时的罗子陷入思索,“该如何收费呢?这李家在这巴水,算不上十分富裕。”灵机一动,满脸笑意地对李安良笑道:“要不你供我每日三餐如何?” 闻言,李安良瞬间急切地走到罗子身旁跪下,他听闻拜师学武需要磕头认师。正要磕头,却被罗子阻拦,罗子刚刚也被吓了一跳,将他扶起说道:“我不需要这些,明日便开始。” 罗子望向窗外,骄阳即将升至顶点,目光回移至李安良,对于他在大街上为何哭泣且奔跑,这种危险的行为,疑惑地问道:“我说,你为何哭泣啊? 悲痛冲破喜悦的枷锁,泪水不由自主地流淌,李安良低头,难以言语道:“姐姐,嫁人了,再也见不到了。” 话音刚落,罗子预感到情况不妙,轻抚额头,温声细语地安慰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迟早会再次相见的。” 听得此话,李安良略带怀疑,“真的?” “我给你耍几下剑法如何。”,罗子向其问道,少年点头回意,便以筷子代替剑,简单耍起剑法。李安良被其深深迷住,忘却悲痛之情。 “我给你耍几下剑法如何。”罗子向他问道,少年点头回应,罗子便以筷子代替剑,简单地舞起了剑法。李安良被其深深吸引,忘却了悲痛之情。 殊不知是何缘由,此刻罗子的这般行为,这一反常态的举动,若是让江湖好友见到,定会目瞪口呆。难道是因为少年解决了三餐之难,还是对此事感同身受,又或者是厌恶哭泣?见到此行为,无人知晓。 舞毕,罗子望向窗外已是正午,便让少年回家,自己则准备来个惬意的午休。 回家时路上,李安良抑制不住内心的欢喜,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照猫画虎比划起来。步至繁华的商街,偶遇为女儿过诞辰的母女,见此情景 霎时间!脑海中回忆起一件事情,李安良一路小跑,来到“灵柏堂!”跨过门槛进入店内。堂内的店员眼尖,靠近身旁弯腰问道:“小公子,有何需要吗?” “嗯...有没有蛇形木雕?”李安良环顾四周,未见到心仪之物,说道。 “有的,您请坐,稍等片刻,我这就为您去取。”店员将摆在高处的一个小板凳,放置在李安良身旁,见李安良坐下,弯腰的身子这才挺直。 少年等待许久,于是在堂内悠闲地踱步,以打发无聊。 正因这一举动,李安良的目光被高处的一柄木剑所吸引,想要拿取,可奈何身高矮小,于是便将小板凳搬到木剑下方,虽说增加了高度,却还是难以碰到这柄木剑。 李安良的这般行为,被店员看到,店员急忙跑到身旁将他抱起说道:“小公子,这样太危险了!” “我还要这柄木剑,一共多少钱?”李安良指向高处的木剑,回身对店员说道。 “小公子,这两件物品加起来共三十五钱。”二人来到前台,女子看着物价单,笑脸相迎道。 “三十五钱吗?”听闻,李安良不禁在心里暗自说道。随即,便从袖带中掏出银两,而这银两恰好相符,将其递给女子道:“给你,正好三十五钱。” 闻言,女子从柜中取出秤,对这银两进行称重,见刻度正好,随即将物品包装好递给李安良,“小公子,这是您的木雕。” 李安良对这两件木雕并未仔细端详,只知道明日是母亲的诞辰,母亲属蛇,前不久便有意为其买个蛇形雕像,至于那把剑,喜欢便买了下来。接过手中抱在怀中,甚是欢喜,蹦蹦跳跳地回家了。 回到宅中,一道道激烈的争吵声在宅内弥漫,甚至还有些不堪入耳的言语混杂其中。对于这种情况,下人们早已司空见惯,并不理会,门前却站着一位少女,此人正是昨日拦住李安良的下人。 “丹儿,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为何你站在门前?”见此情景,李安良不理解这般行为,满心疑惑地问道。 少女极为谨慎,声音细微,生怕影响屋内的二人,“是老爷让的。” 伴随着争吵声,少年回到自己屋中,将两件物品放在桌上。少年将那柄木剑拿出,既不懂剑也不懂木雕,随即来到院中。 罗子在自家所展示的剑法,此刻被李安良一一模仿出来,招式完毕之时,他欢呼着在院中奔跑道:“我会武功了!我会武功了!” 这简单的招式,李安良从午餐后便一直练习,甚至连晚餐都忘记了,期间他以石头、木桩,甚至找其下人为对象进行练习,就连睡觉都要抱着这柄木剑。 次日清晨,李安良忘却了昨日的疲惫,早早起床为母亲送上礼物,当来到母亲门前想要敲门,却是哭泣声先传入耳中。 咚!咚!咚! “娘,我是安良,我能进来吗?”敲了三下门,等待母亲回应的李安良,站在原地等待。得到母亲的允许,他推门而入,将准备好的礼物高高举起,大声祝贺道:“娘!生辰安康!” 悲来泪雨连,洗面泣声绵。挥袖遮哀泪,倾怀诉怨渊。忽听门外扣,急敛痛愁颜。强装欢悦意,愁绪隐眸间。 “谢谢我儿。”李夫人将礼物接过手中,并未急着打开,而是拥抱李安良,但语气中带着颤抖。 然而在怀中的李安良,不停地催促母亲快点打开盒子。李夫人无奈,只好起身,将地上的盒子放在桌上,将其打开。 一个精美细致雕刻的蛇形木雕,映入眼帘,对此本应忧愁的面容被喜悦占据了一半。此时的李安良问道:“娘亲可是喜欢?” “喜欢,喜欢,都是我家安良送的我都喜欢。”李夫人眉开眼笑,不再有先前的悲伤情绪。 第一卷:起始 第三章木剑救人 “咕噜,咕噜,咕噜” 苏允晨的小肚子在此时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那粗糙的小脸蛋瞬间涨得通红,他不好意思地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尴尬地笑道:“嘻嘻,娘亲,孩儿饿了,咱们去吃早餐吧”。 小手紧紧拉起李夫人的手,他的那双手与尊贵的身份极不相称,粗糙得犹如干枯的树枝,也着实不好看,可小小的李安良却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异样。 “安良!” 跟着李安良一路小跑的李夫人,此时早已眼含泪珠,内心愁苦地思忖着。 “嘎吱!嘎吱!” “这是......?老爹的房间?”对于眼前的房间,李安良自然是知晓的,可心中却满是疑惑,不明白丹儿为何会从里面出来。 当得知门前的少女是丹儿时,轻握着自己小手的那双大手,此时此刻用力得如同铁钳。甚至抬头看向自己的娘亲,那狠恶的眼神直直地注视着丹儿,李安良只好忍着疼痛呼唤:“娘!娘!” 李夫人听到有人呼唤,这才将神情拉回,此时感觉到自己在死死攥着某样东西,定睛一看,竟是儿子的手。她连忙蹲下身子,轻柔地揉着李安良的手,还时不时地吹气,满怀愧疚地说道:“安良,对不起!都是娘不好!” “娘,我没事,咱们吃饭去吧。”李安良并未把这当回事,反而觉得离开此处,对娘亲对自己都有益处。 感知二人离去,丹儿这才缓缓抬起头来,望向娘俩离去的方向。可万万没想到,竟正与李安良对视上,随即连忙低下头,低声说道:“对不起,少爷。” 娘俩来到大厅,看着桌上的美食,李安良早已是口水直流,馋得忍不住了,但二人只能在此等候,要等李年和李振邦到了才可就餐。娘俩大约等候了三分钟,这才等来了这对父子。 “丹儿,快把那个补身汤给夫人端来。”李年就餐到一半,方才想起此事,随后用筷子指向身旁说道。 见状,李安良放下碗筷说道:“爹,爷爷,我吃完了。”随后起身小跑着追上正要去厨房的丹儿,便在其身后呼喊:“丹儿,等等我!” 闻声转身的丹儿,为此很是惊讶,但也只好原地等待。 “那个,在食堂帮我打包点早餐。”在其身旁的李安良,此时已是气喘吁吁,手撑着膝盖说道。 “是。”丹儿随声应道。二人便直奔食堂,李安良手指着食物,丹儿就地将其包上。可当李安良指向那瓷罐时,却被丹儿阻拦推搡,“少爷,这是老爷指定给夫人的,您不能带走。” “好吧,但是丹儿,怎么遇事都是父亲所让呢?”李安良将打包好的食物放入餐盒,随即抱起餐盒离去。顺势回到屋中背起木剑,出门便朝着罗子家走去。 “罗子,你说这臭小子是不是反悔了?”在家等候多时的罗子,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不由地自我质问着。 穿过繁闹的街市,出城门一路向南,进入密林里,有一条由南村村民踩出来的近路。 李安良悠然自得地走在村中小路上,路上的村中人皆是投来异样的眼神,并非讨厌,而是诧异他为何要去那个人的家。 从屋内换到院中等待的罗子,听到有人朝着自家走来,原本无精打采的他瞬间又精神抖擞起来。透过稀疏的栅栏,看到男孩抱着餐盒,迅速起身推门而出,来到其身旁,一把将餐盒夺过。 “怎么才来,快饿死我了。” 听到这般抱怨,李安良只好尴尬地挠挠头,乖乖地跟着回屋。期间屋内只有咀嚼的声音以及“好吃”的话语,二人未曾说过一句其他的话。 “师父,今日是教剩余剑招吗?”见其吃完,李安良便将木剑递上前,满是期待之情,问道。 闻言,“剩余剑招?”罗子甚是疑惑,看向眼前的少年,双眸中透露出渴望,故此罗子接过木剑顺势接话,“没错,今日就教剩下剑招。” 二人离屋来到院内,罗子看着手中的木剑,昨日本是醉酒瞎舞,毫无记忆。 脑中疯狂回忆之前的所见,但并未得偿所愿,只好在心中暗自祈求道:“希望这小子,并未记住前日剑招。” “看好了!” 走到院中,罗子起势剑指李安良说道,随后便开始舞剑。 一顿胡乱比划,收剑后故作调息,随之将木剑丢给李安良,颇有师父的架势说道:“安良来,让我看看你记住没。” 李安良手持木剑立,目光炯炯内心坚毅,随后便复刻剑招,身形矫健步匆忙。 此刻一旁的罗子被眼前的一幕惊到,呆愣地站在原地,双眸紧紧跟随着他的身形转动,极其小声地自言自语:“不会这小子真是个练武天才吧?” 舞剑完毕,李安良期待着罗子的赞赏,“罗师父,安良可以吗?” “这个,高度不够,还有这一式,角度不对。”为了保全住面子,罗子只好鸡蛋里挑骨头,走到其身旁,假装矫正刚刚的一些动作胡说道。 “可是,您刚刚就这么做的。”李安良对自己的记忆极为自信,所有动作皆是完美复刻,故此才这般坚定地说道。 闻言,罗子故作生气,转身离去怒斥道:“你敢质疑师父! 见师父离去,李安良误以为是自己刚才的言辞所致,故此持剑追去。可任由李安良如何奔跑,始终追不上徒步的罗子,只好一边追一边喊道:“师父,安良错了。” 虽说罗子不理会,但也趁着李安良喘息时,暂停一会,回头观望,待其起身便向城内走去,罗子内心暗自冷语:“臭小子,看我不拿捏你。 偶尔休息的李安良,这次并没有望到罗子身影,反倒此次并不着急起身,欲想多恢复些体力,故此欣赏林中景色。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微风轻拂着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与鸟儿清脆的叫声交织在一起,令人陶醉安心,突然间! 一女子大声呼救犹如一道惊雷在山林中炸响,惊起一群飞鸟。饱含着极度的恐惧和无助,瞬间揪紧了李安良的神经,促使他毫不犹豫地朝着声音的方向奔去。 “哈哈哈,美人,你就乖乖从了我们哥俩吧。”将女子死死逼靠在粗木之上,男子眼神肆意邪佞,张狂地笑道。 “不要!救命!谁来救救我啊!” 女子发出嘶哑的声音,仍旧没有放弃呼救,内心像汹涌澎湃的大海,不停祈求着能有人听见,能够出手相助。 “美人,这荒郊野岭的,哪会有人来救你啊。”女子拼命反抗,独眼子双掌互搓,像饿狼看见了羔羊,欲将实行暴力手段恶狠狠地道。 “你俩个畜生给我放开她!” 二人闻声回首,其中一独眼男子,抬眸瞧见是李安良,竟张狂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就你这乳臭未干的小毛孩,也妄想来英雄救美!” “要不,你也尝尝这美味,早点成为大人,哈哈哈。”另一名男子,同样毫不留情地嘲笑道。 二人身后女子听闻,内心仿若被点亮的明灯,又燃起生存希望。可透过二人间隙,这希望却如风中残烛,再度被无情浇灭。 对于二人的言语,李安良仿若未闻,眼神如恶狼般恶狠狠瞪着二人,脑中如放映机般迅速地回想剑招。弯身捡起石子,好似投掷飞镖一般朝向二人扔去。 随后,见二人避之,迅速拔出木剑,似离弦之箭随之向独眼男子裆部刺去。 鸡被木剑刺中,刹那间,鸡鸣声似汹涌的浪潮,滚滚四起。用力推着身旁男子道:“啊~老二,宰了他!”其语气恰似凛冽的寒风,透着无尽的凶狠。 男子转头,就见自己大哥命根子,被刺中之处已是流血,便出拳猛劲朝着李安良挥去。 李安良,瞬间用起罗子所教剑术,没想到竟能发挥些许作用。他像闪电般动身避开,反手用剑疾速挑之,紧接着流畅划剑。但这是把木剑,好似无力的稻草,并未起到作用。 李安良斜眼一瞥,只见独眼男子仍在弯腰痛苦地捂着裆部,虽说是黑色衣服,却也能清晰地看出已被鲜血浸染。 想到剑式里有一斜身刺,趁其不备,犹如离弦之箭,飞一般地刺向独眼那只好眼睛。 “啊!” 又一道凄惨至极的声音,从独眼男子口中迸出,单手捂裆,单手捂眼。 “臭小子,你TM怎敢!!!” 这一幕映入眼帘,大哥好眼被刺,怒发冲冠,吼道。 猛然间,男子如发狂的野兽般将木剑抓住,妄图将其夺去,但却被李安良如铁钳般死死攥住。随后便疯狂地转起来,恶狠狠地吼道:“既然如此,我看你这回能攥住!” 随着那剧烈的转动,李安良整个人如同被狂风卷起的落叶般飞起,然而却丝毫没有撒手的意愿。 男子突然间!撒开原本紧握的木剑。 李安良整个人便像出膛的炮弹般飞了出去,击向地面。 男子艰难地稳住身形,不停地猛拍自己的脑袋,望向躺在地上的李安良,犹如一头发狂的恶狼般怒号道:“臭小子,这回不摔死你!” 见到李安良狠狠摔在地上,男子赶忙蹲下看望大哥的伤势。 此刻的独眼男子,早就被伤势带来的如万千虫蚁啃噬般的疼痛,迅速弥漫至全身,身体不由地剧烈颤抖起来。 男子连忙用那孔武有力的双手,稳固独眼男子颤抖的身体,心急如樊地急忙担忧道。 “大哥,你还好吗不?” 独眼男子则强忍着那钻心刺骨的疼痛,咬牙切齿,如恶狼般恶狠狠道:“那小子,死了没有? 此刻,李安良唯有把木剑当作唯一的依靠,才能艰难地撑起身子爬起。 他费力地擦去嘴角的血渍,整个身子右半端的衣服,因刚刚的滑行而破损得不成样子。 第一卷:起始 第四章罗子真会武功! 此刻,巴水县城内,围观的群众无一不发现,罗子今日与往日大不相同。 罗子原本预计,李安良最多比自己晚上几分钟。但事情的发展并未如他所愿,在这段时间里,他每时每刻都透过人群的缝隙,急切地观察李安良有没有到来。 围观者如汹涌澎湃的深海巨浪,欲将那飘摇的孤帆无情吞噬。闹市中嘈杂的声音,好似一道道恶毒的咒语,如乱麻般交织缠绕,使得罗子的内心犹如被万千蝼蚁啃噬,无比烦躁 本应蹲在地上的罗子,突然在众人眼前如鬼魅般消失,众人皆纷纷诧异。 “哎?人呢?怎么突然消失了?” “刚刚还在,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见了?” 围观者纷纷交头接耳地议论着,突然间!有一位面色苍白的老者指向屋顶上的一名男子,正朝着城门方向疾奔而去,那苍老的声音如洪钟般大声喊道:“哎哎哎,快看房顶,那是不是罗子?” 众人纷纷望向老者所指的方向,那人虽已远去,但从衣着仍可以清晰地发现就是罗子!众人从难以置信,紧接着迅速转变为对罗子的夸奖。 “以后得叫他罗大侠!” “我靠,这罗子真会武功啊?” “这叫轻功!”一男子反驳刚才那人道。 “这小子,该不会出什么事了。”罗子内心无比担忧,如火焚心,故此才如灵猿般跳跃至房顶去寻他,暗自念叨。 罗子宛如轻盈敏捷的空中燕,在这错落有致的房屋之上毫无阻碍地轻易穿梭。 甚至!就连那一个个双目如鹰、全神贯注的城门守兵,也从未发现罗子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出城。 在林中穿梭的罗子,身法敏捷似灵猴,无视重重阻碍,耳听八方,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动静,眼观六路,不错过任何一处可疑的迹象,一路沿着来时路不断寻找李安良。就在此刻,忽听到有人打斗的声响传来,犹如平地惊雷。 “臭小子,你可别出事,我的三餐还得需要你。”罗子心急如焚,如离弦之箭般连忙闻声而去,只因在那激烈的打斗声音中,听到了那无比熟悉的声音,正是李安良!。 此刻男子犹如山中猛兽,在无情且肆意地把玩着自己即将到口的猎物。 拳似密集的雨点,疯狂地挥向眼前比自己矮小的少年,将少年一步步强硬地逼近其身后的粗木。 面对高于自己半身的男子,因受伤的缘故,一些凶猛重拳,难以避开!一退再退的李安良,此刻就像在狂风巨浪中飘摇的小船,只能在对方挥拳的间隙,忍受着疼痛进行反击,迅猛地向着男子腿上刺去。 男子并不理会,任由那犹如汹涌蜂潮般的攻击刺向自己,强忍着疼痛,继续重拳猛挥。二人的打斗方式,极其简陋单一,故此也为李安良创造了机会。 “好机会!” 一挥一避,一刺一忍,就在此刻,李安良如同潜伏已久的猎豹,抓住稍纵即逝的机会,将持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男子裆部。 男子在意识发现剑刺向自己裆部的刹那间,如闪电般迅猛出手,一下子就将那木剑紧紧抓住,朝着李安良吼道:“小子,你以为,老子能让你得逞吗?” 此刻,见男子又抓住剑身,李安良瞬间像是失了魂,本是如铁钳般紧握剑柄的手却松了。整个人宛如泄了气的皮球,毫无反抗之力,只能任由他人踢踹。 紧接一记势大力沉的重踢,猛地将李安良踢入其后身的树木。 一息间!一道黑影从林中出现,将在空中的李安良接住,来者正是罗子! “那个独眼瞎是你将其刺伤的吗?”罗子诧异眼前一男一女,则是被自己单手抱之的李安良问道。 李安良艰难蹦出一个字“嗯!”便晕厥过去。 见状,罗子将其放在地上。 风轻云淡,树梢摇曳,沙沙作响。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叶,斑驳陆离地洒在地面上。罗子脚踏着这些斑驳的光影,身姿挺拔如松,双目如鹰隼般锐利。 那股不言而喻的杀气,却是与这宁静的森林格格不入。微风吹过,带来阵阵花草的清香,却掩盖不了他身上散发的冷酷。 落叶悠悠飘过,转瞬间!罗子仿若鬼魅般出现在男子上空,单腿犹如泰山压顶般朝向那男子的头颅狠狠劈去,怒吼道。 “吴三木,你个狗娘养的!” 随着一声闷响落下,吴三木像一块沉重的巨石狠狠砸向地面。罗子神情冷淡地转身,将木剑吸附手中,踱步来至独眼男子身前,言语间冷意四溢道:“吴二木,你哥俩竟又做出这等苟且强暴之事!” 闻声,吴二木知晓此人,哪还顾得上疼痛,连忙如捣蒜般磕头认错求饶,“罗爷,罗爷,小的不敢了,不敢了,饶命啊! “姑娘,你是哪的人?为何一人?”罗子并未理会磕头求饶的吴二木,转眼看向那女子,女子早已经失了神,罗子对此只是冷淡地笑问道。 “那个,我是成东之人,来南村办事,离村时被这二人盯上。”女子强自稳住心神,然而那嘶哑颤抖的声音还是如决堤之水难以掩盖地道。 罗子先是无奈地冷笑一声,转身将李安良背在身上,紧接着轻描淡写地一脚踢出,一颗石子如同出膛的子弹击中吴二木脑门,“碰”的一声巨响,吴二木瞬间应声倒地。 “赶快走吧!”纵身一跃,消失在女子眼前。 女子踉跄着仓惶逃离此地,脚步虚浮,却也时不时惊恐地回头望向吴家二兄弟,那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二人突然起身。 回至家中的罗子,小心翼翼地把李安良放在炕上,随后像只没头苍蝇似的翻箱倒柜寻找药品,一个其貌不扬的小陶罐,倏地赫然出现于手中。 将其打开,一股浓郁得好似能把人熏倒的药味瞬间弥漫至整个房间。他先将那李安良的破衣褪去,紧接着把药水倒置于手中,双手急速地互搓起来。 正因这双手的互搓,那温热的双手好似轻柔的微风轻抚着伤口,待药水擦遍全身,李安良却仍如沉睡的石头般并未惊醒。 至于那二人,吴三木苏醒后,费力地将自己兄长背至城中的药堂。当大夫询问究竟是何原因,致使如此严重的伤势,吴三木只好支支吾吾地遮掩道:“上山劈柴,所致!” 夜幕笼罩着宁静的村子,月亮高悬在深邃的天空,洒下柔和的清辉。整个村子沉浸在一片静谧之中,家家户户都已熄灯睡觉。偶尔传来几声犬吠,打破这短暂的宁静,但很快又恢复了寂静。 吴三木紧紧搀扶着受伤严重吴二木,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而艰难。他们好不容易挪到门边,用手缓缓推开那扇破旧的门。 暂借着微弱的月光,兄弟二人突然发现家中竟有一个身影。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他们震惊得倒吸一口凉气,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强忍着恐惧,他们离近身前观瞧,待看清那人面容时,心瞬间沉入了谷底,此人正是罗子。 绝望瞬间笼罩了兄弟俩,他们“扑通”一声双双下跪,涕泗横流地求饶。 罗子那冰冷的双眸透露出无尽的杀意,冷冷地开口道:“可曾还记得,你兄弟答应我的事情?” 然而,还未等兄弟二人哆哆嗦嗦地开口辩解,白芒闪过血喷泉。 罗凶手段虽残忍,生平最令人不耻、最为可恨的,就是他曾强暴女子,做出这等龌龊之事。 想当初,这兄弟二人也是因同样的罪行被人追杀。 机缘巧合之下,他们与罗子偶遇,双方互相协助,摆脱了各自的困境。 此后,兄弟二人跟随罗子到了巴水。罗子为他们安家并找活计,唯一的条件就是他们永不再行此等恶事。 然而,兄弟二人违背了承诺,罗子怒不可遏。 抛野尸骸风泣诉,前因后果孽缘牵。 第一卷:起始 第五章轻功基础 翌日,清晨! 伴随着此起彼伏、嘹亮刺耳的鸡鸣犬吠之声,李安良艰难地从炕上缓缓起身。 顿时间,一阵尖锐如万箭穿心般的刺痛感,像汹涌的潮水一般迅速弥漫至他的全身,令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我这是在哪?昨天?”他靠墙坐起,眉头紧皱,大脑如飞速运转竭力回忆着昨天的事情,每思考一分,疼痛便加剧一分,疼得他呲牙咧嘴道。 刚从城内买完早餐而归的罗子,临近屋门,透过窗户瞧见李安良,一把推开屋门,大步而入。 “我说,你能不能不要乱动,好不容易包好的,你又给我弄乱。” 罗子一边大声抱怨着,一边将手中的食物随意地扔到桌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随后他快步走近身前,看到那因李安良乱动而松散的布条,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无奈地叱喝道。 “不好意思啊。”李安良对此,带着满脸的愧疚,眼神里透着不安和歉意道。 闻言,罗子其实压根并未真正怨他,只不过是自己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弄好,故而忍不住借此抱怨一下罢了。 只见罗子缓缓回身,将刚刚如同被丢弃的石子般扔在桌子上的包子拾起,那包子尚有余温。 罗子缓缓地将包子递予李安良,而后带着几分疑惑与调侃,似笑非笑地问道:“你们李家养孩子是散养吗?” 这语气仿佛一阵捉摸不定的风,让李安良难以揣测其中的深意,疑惑问道:“什么意思啊?” “就是,你看啊,你已经在我家待一宿了。”罗子说完,紧接咬一口包子,慵懒地坐在炕边,将刚才所发生的事情,徐徐道来,语气里透着几分无奈和不解:“我原本之意,是向你家人告知你安全,可没想到,你家里人就回了个‘哦’!” 话音刚落,李安良迅速起身,但却被这如刀割般的刺痛感硬生生拦下。 见状,罗子将其制住,随手指着门外道:“门外有你家佣人,我让她跟你说。” 罗子拍了拍手,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到院内,朝着门外的人挥挥手,示意让其进去。 “丹儿?”见进屋者,李安良的脸上写满了尤为诧异的神情,紧接着便对罗子刚才所说的话,迫不及待地询问起来,“丹儿,我爹娘真就只回了一个哦字?” “是的,老爷说“如诺无事便是安全”,至于夫人则是闭门念经。”对此,丹儿也是忙不迭地为其解释一番。 然而她的行为举止略显怪异,眼神飘忽不定,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似乎在隐瞒些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真是奇怪家庭!”站在窗口的罗子,透过窗缝窥视屋里的情形,听闻他们的对话,忍不住低声骂道,语气中充满了不解和不屑。 不知从何起始,家中的氛围变得极为诡异,本应相敬如宾、和睦美满的夫妻,如今却时不时地激烈争吵。 姐姐毫无征兆地突然嫁人,在那本该充满离愁别绪的饭桌上,父亲却是一脸欢喜,那灿烂的笑容里没有丝毫的伤心之色,仿佛姐姐的出嫁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然而,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刚刚又被告知娘亲突然闭门念经,对家中诸事不闻不问。 短短时间内,竟会发生如此之多的变故,李安良双眸犹如鹰隼般紧盯丹儿,后者从进屋到现在,甚至在先前的相见中也是如此,始终低垂着头。 李安良紧紧攥着手中的包子,然后一下子猛地塞进口中,腮帮子瞬间鼓了起来。目光坚毅无比,心中的信念犹如磐石般不可动摇,无比坚定地暗暗默念道。 “等伤养好,好好调查其原因。” 随后,李安良挥了挥手示意,让其回家,丹儿瞬间已然明白。窗外的罗子见状,轻轻地铺了铺身上破旧衣服的灰尘,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向门口等待。 迈过门槛的丹儿,毫不犹豫地直径走到罗子身前,她动作轻柔地从袖带中掏出一个绣工精致的钱袋,双手递予罗子,恭顺地说道:“罗先生,这是老爷让我给您的,麻烦这几日辛苦您了。” 接过钱袋的罗子,迫不及待地顺势将其打开。 顿时间,罗子脸上绽放惊喜之色,只因里面全是亮闪闪的银子,每锭都有三个鸡蛋那么大个,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罗子瞬间换上一脸谄媚的笑容,他的腰不停地弯下又直起,直起又弯下,嘴里还不停念叨笑着:“没问题,没问题,替我谢谢李老板。” 罗子表现得极为恭敬,宛如忠诚的仆人一般,小心翼翼地将丹儿送到门外。 他返回屋内,就见一脸惆怅若失的李安良,正眉头紧锁,目光呆滞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罗子不禁心生调侃之意,笑嘻嘻地说道:“李家,才是巴水这地儿当之无愧的第一富豪!” 李安良就见罗子毫不在意地将那鼓鼓囊囊的钱袋用力扔到桌上,“咚”的一声巨响,震得桌上的杯盏都微微颤动。 先是一惊,随后也是瞬间明白了为何罗子要说刚才那番话。 李安良眼珠一转,脑海中思绪翻涌,转念一想,昨日本应被那人猛力踢飞,按照常理自己必然会狠狠撞到大树上,可自己却并未感觉到那种剧烈的撞击,似乎有人在千钧一发之际将自己稳稳接住。 双眸紧紧注视着桌前正悠然喝酒的罗子,眼神中满是探究,李安良故此开口,声音中略有疑惑地问道:“昨日,是你接住我的?” 罗子不紧不慢地吃着酒食,语气平淡如水道:“是啊!” 此时,李安良瞬间变得无比振奋,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回忆起罗子曾经讲过,有一种武功,速度快如闪电,翻阅墙壁如同闲庭信步般轻松。 内心充满了急切与期待,声音激动而微微颤抖,忍不住兴奋地喊问道:“是轻功吗?” “是的!”罗子依然保持着先前那般漫不经心的模样。 罗子停下了那即将放入口中的包子,倾斜着头,目光犀利地看向李安良,嘴角不由得微微翘起,带着几分神秘的意味问道:“想学吗?,我教你。” “嗯,嗯。”无比振奋的李安良忙不迭地点着头回道。 “那就等你伤好之后,我就教你。”起身向着屋外走去,临走前顺势拿了银子,内心不由暗喜道:“哈哈哈,这回可以顿顿加餐,顿顿吃肉了!” 十四日后! 李安良的伤势已然痊愈,在这短暂的期间,其父亲乃至连自己的爷爷,都未曾有过让下人前来探望的举动。 罗子将沉甸甸的包裹猛地扔在其身旁,大声喝道:“背着,跟我走。” 两人穿行于浓密的树林中,枝叶在头顶交织,形成一片斑驳的光影。林间的气息清新而湿润,混合着泥土和枯叶的芳香。 他们沿着蜿蜒的小径,脚步在落叶上发出沙沙的响声。 树木逐渐稀少,山路也变得陡峭。他们互相扶持,攀过嶙峋的岩石,跨过涓涓的溪流,直到眼前出现一片开阔的视野。 高山之巅,云雾缭绕,仿佛与天空仅有一步之遥。终于,他们到达了半山腰的一处平台。 此处赫然出现一座已然破旧不堪的山门,岁月的侵蚀让它显得斑驳陆离,门柱上的朱漆剥落得七零八落,门匾上的字迹也模糊不清。 见此情形,李安良满心疑惑,眉头紧蹙,目光直直地看向罗子,迫不及待地问道:“你怎么知这。” 罗子的眼神闪躲,脸上露出几分不自然的神情,也是支支吾吾地对其解释道:“我之前逃荒来到于此。” 过后,罗子让李安良跟在自己身后,一边缓缓向前走着,一边简单地介绍起这山门的故事。 “江湖门派起波澜,叛亲王临议顺安。机密却为人所晓,残垣断壁诉辛寒。” 李安良紧紧跟在罗子身后,来到了一处空旷的地点。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坑洼,杂乱无章地分布着。 “跳下去。”罗子指了指其身旁约有一米深的坑,神色淡然地说道。 李安良脸上略显诧异之色,眉头微微皱起,心中虽有疑惑,但也并未多想,放下背上的包裹,便毫不犹豫地纵身跳了下去。 “跳出来。” 听得罗子此话,李安良也是毫不拖沓,依照旧例,双腿屈膝下蹲蓄力,紧接着腰部猛地发力,便轻易地从坑中跳出。 “轻功基础腿功先,弹跳挪移力涌泉。稳健如风行旷野,轻盈似燕掠云天。” 罗子嘴角微微翘起,面带微笑,为其耐心解释道。 罗子又指了指周围那些布满的深浅不一的深坑,还有这门派中残留的一些已经锈迹斑斑的训练器材,缓声说道:“这些,正好对你有所帮助。” 日以继夜的刻苦练习,再加上罗子精心调配的特质药液辅助,李安良腿上的功夫越来越精妙绝伦。 将近三米的深坑,他仅需四步撑围,便能轻松越出,身姿矫健,动作行云流水。 “这小子,有点天资。”罗子仰望星空,心中不禁暗笑道:“切赫无,我势在必得。” 深夜!万籁俱寂,李安良早已陷入深深的睡梦中,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此时的罗子却毫无睡意,他借着微弱的月光,将这一处地方再一次仔仔细细地走遍。他的目光落在瘪着的包裹上,不禁喃喃自语道:“既然如此,明日先回城里。” 这足有一月之久的时间里,不单单只是靠着包裹里干粮,为了补充身体所需的营养,深入山林之中挖掘各类新鲜的野菜、设其陷阱来捕猎野猪或者野鸡为此补给 次日清晨! 罗子便将在熟睡李安良叫起,然后有条不紊地向他说明了当下的情况。之后,二人便收拾好行装准备下山。 一得知即将下山,想到与家人约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未曾相见,李安良的内心顿感兴奋不已。双眼瞬间绽放出明亮的光芒,脸上洋溢着难以抑制的喜悦,整个人仿佛充满了无尽的力量。 第一卷:起始 第六章李家事纷纭 回到家中的李安良,满心欢喜又略带急切,来到娘亲的屋前。他将耳朵贴在槅门上,听见屋内传来敲木鱼的声音。 “咚!咚!咚!” 那一声声木鱼声,在寂静的屋内显得格外清晰。 “娘,是我,安良。”李安良轻悄地敲了敲门框,透过门窗的缝隙,隐约能看到屋内一个模糊的身影,他轻声说道。 李夫人仿佛处在一种与世隔绝的独我状态之中,全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尽管李安良一次又一次地尝试,那敲门声急促而又充满期待,可李夫人对这敲门声却置之不理,仿佛根本未曾听闻。 面对如此情况,一股沮丧的心情顿时如潮水般在李安良的心中涌现。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失落与不解,但也只好无奈地转身离去。 可他从未有想过,在从小就无比疼爱自己的爷爷门前,竟然同样吃到了闭门羹。 望着眼前那扇紧紧闭合的门,在此瞬间,李安良感觉自己仿佛是一个格格不入的异类。 他觉得自己并不属于这片熟悉又陌生的区域,与这一间间的房屋建筑,亦或者那一株株的花草,它们才是真正属于这里的存在,而自己就像一个被遗弃的过客。 “少爷,涂师在大厅等候。” 一道低沉声响,猛地将李安良从思绪中拉回现实。他闻声回身,看到眼前之人,心中对于其来到家中极为疑惑,不禁开口问道:“涂师,怎么回来?” “涂师,说是来找老爷,提及的是您这一月没有去学堂的事情。但是老爷并不在家,但听到您在老太爷门前,才来找你。” 那下人赶忙欠身,一五一十地讲述了为何来此。 对于这位老师,李安良还是多少有些了解的。他在当地可是出了名的对学生好,关怀备至、尽职尽责。 但李安良却未曾想到,他竟会亲自来家请学生回去上课。 闻言,李安良心中一紧,不敢有丝毫耽搁,急匆匆地直奔至前厅。 来到前厅,抬眼就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映入眼帘。 他身着灰白色的衣服,那衣服的材质看似普通,却有着一种别样的素雅。 此刻,他正安然地坐在椅前,不紧不慢地端着茶杯轻抿茶水,神态悠然,周身散发着一种宁静祥和的气息,就像深山中修行的仙者,超凡脱俗,不沾尘世的烟火气。 “涂师,让您久等了,父亲有事外出未归,我来代替他接待您。”李安良赶忙弯腰行礼,对着眼前这位仙风道骨的老者,满脸恭敬地说道。 “安良啊~你这......已有两月之余未曾来学堂了,是出什么事情了吗?”涂师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抬眸一看,见是李安良,连忙起身走到其身旁将他扶起,神情中满是担忧,急切地问道。 为此,李安良只能试图遮掩事实,硬着头皮撒谎,脸上挤出一丝尬笑,说道:“那个,家中出了点变故,好在如今才刚回归正轨。” “回归正轨就好,既然如此,明日记得来学堂。”涂师紧紧抓住少年的右手,不停地轻轻抚摸着,随之脸上莫名出现谄媚的笑容,说道:“记得,跟李老板说过我来过,老夫先回去了。” 李安良将老者送到门口,二人不断地相互打招呼道别。老者迈着缓慢的步伐,一步三回头,同样没有丢弃那句话:“记得跟说我来过。” 说巧不巧,李安良刚欲回屋,李年便从马车下来匆匆归来。李安良见状,连忙上前行礼,神色恭敬。 “伤好了?”见是李安良,李年神色淡淡,语气平静,只是简单地问道。 “已经痊愈了。”李安良赶忙应道。 但随着父子二人一同回屋,李安良便将涂师来家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对其讲述了一遍,期待着父亲能有所回应,可最终也是只得到对方简单的一字。 “嗯” 丹儿竟在前厅默默等候,那模样似乎二人早有互通一般。而后,二人便并肩共同离去,一路上头挨着头,神情神秘,不知在悄声秘语些什么。 待等到晚上,昏黄的烛光下,餐桌上三代人围坐在一起,可每个人皆是沉默不语,只是安静地吃着饭。 这宁静得近乎压抑的场景并未持续多久,便被李李振邦率先打破。 “那个,安良啊,饭后来到我房间。”老者缓缓放下餐具,略显吃力地起身,作势欲想离去,但在走到少年身旁时停下,压低声音耳语道。 老者性格极为倔强,面对下人们多次殷切的搀扶请求,他都坚决拒绝。 而后,他独自一人颤颤巍巍地朝着屋内走去,回到房间后,便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等待着自己的好乖孙前来。 饭后! 李安良原本打算是要去爷爷屋中,赴爷爷的约言,但未曾料到,在途中竟意外偶遇丹儿。由于这段时间丹儿的行为颇为怪异,这引起了李安良的好奇心,他便悄悄地跟上了丹儿。 一路跟随其后,丹儿最终在一处房间门前停下,李安良看到眼前的房间时,不禁为之一震,这正是李年的房间。 丹儿抬手敲门,稍作等待后,李年打开了房门,二人的动作如出一辙,皆是迅速地看向周围,似乎在警惕着什么。 是想去窗前一探究竟,可奈何又怕自己的身影从屋内被人看出。为此,他满心困惑,纠结究竟如何是好之时,便听到了一道接一道的猫咪叫声传来,下意识地抬头望去。 突然间,回忆起罗子曾经所讲,在江湖之中,有一种神秘的门派,他们凭借着卓越的轻功和窥探机密消息的独特手段,从而声名远扬。 “等明日,问问罗子是否会这种秘法。”见屋内的灯火已然熄灭,李安良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好转身回至爷爷处赴约,心中暗道。 一阵急促且响亮的敲门声,骤然响起,把早已沉浸在甜美梦乡中熟睡的老者,硬生生地吵醒。 “进来吧。”老者睡眼惺忪,迷糊地看向紧闭的门,脑海中也是瞬间想起餐桌前所说的话,用略带无力的声音从口中缓缓说道。 闻得屋内的答应声,少年轻轻推开房门而入,快步来到老人身旁。 “爷爷。” 短短两字,声音微微颤抖,仿佛蕴含着千言万语,将这些日子以来所经历的种种,与那白天遭遇的事情,那些深埋心底的委屈和满心的疑惑,全都包含在内。 为之,哪有爷爷不心疼自己孙子的,更何况早已得知孙儿受伤。 二人就这样面面相觑,此时的老者宛如第一次与孙子相见一般,那满是褶皱的容颜上,不由自主地淌下了两行清泪。 “安良,拿着。”老者颤颤巍巍地从袖中掏出一件玉环,小心翼翼地放入少年手中。 这玉环之上,并没有雕刻各种繁复的图案,极为简单,又极为光滑。 但唯一的瑕疵是,这透白的玉环,有一处裂痕,裂痕之中藏着干涸的血渍,看起来似乎已经存在了很长时间。 还未等对老者这般怪异的行为,以及这神秘玉环为之困惑不解的李安良开口询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老者便率先开口说了一些话。然而,那些话语含混不清,模模糊糊,让人难以捉摸。 “这是,李家祖传玉环,今日交给你,莫要让你父亲知道。”老者布满皱纹的手轻抚着眼前少年的脸颊,一脸宠溺地说道。 “如果,我去世了,亦是如果李家已经不是先前的李家,那就跟着你那位师父吧,或者......”话未说完。 李安良急忙打断老者,焦急地对其说道:“爷爷您胡说什么呢,不可能的,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李家也永远都会是李家。” “哈哈哈,那是仙人才能做到的啊。”老者浅浅地笑了一笑,那笑声中带着几分无奈和沧桑,随后预想接着先前所被打断的话继续说下去。 可就在这时,呼噜,呼噜,呼噜的声音传来,老者便依靠着椅子,不知不觉中在此睡了过去。 李安良无奈,只好将老者小心翼翼地背到床边,动作轻柔地放到床上。他静静地看着老者那无比苍老的面容,心中满是忧虑,随后又看向手中的玉环。 李安良将玉环放入袖袋中,转身在回屋的路上,又一次看到了刚才的那只猫咪。 猫咪身体通黑,此刻的行为,宛如要奋力奔向月亮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