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妻娇媚,战神将军放肆宠》 第1章 重生新婚夜 英国公府,芙蓉院的新房内。 烛火摇曳,映照着新娘那大红色的苏绣牡丹长裙,在急促而粗鲁的动作中被撕成碎片。 耀眼的烛光照来,拂云猛然睁开了眼,那双剪水秋瞳瞪着撕扯她衣裳,在她身上为所欲为的男人。 “李不言,你干什么?” “为什么要撕我的衣服!” 李不言没有拂云想象中停手,而是继续撕拉拂云的赤色鸳鸯肚兜。 “你想干什么?给我住手。”拂云紧紧护着身上仅剩的布料。 “你给我停下!” 拂云怒声,杏眸瞪着李不言。 李不言凝视着身下的她,那清丽绝美、妩媚多姿的面庞,不禁轻笑,声音清冽,宛若山泉击石。 “夫人,洞房花烛夜,人生只一回,你确定要为夫停下?” 最后八个字,李不言一个一个的说。 洞房花烛夜? 拂云微怔。 细细打量着四周,红纱帐,红被褥,鸳鸯枕,龙凤花烛,以及眼前的男人。 男人五官立体,鼻梁高挺,薄唇噙着淡淡笑意,一双黝黑漂亮的眸子凝视着她,眼底泛着说不尽的情意绵绵。 他的上半身清瘦却肌理分明,宽肩窄腰。 “我们的新婚夜?” 拂云不确定的一问。 他们不是死了吗? 李不言似笑非笑,“你莫不是在逗我,自然是你我的新婚夜。” 拂云下意识看向肚子,她的小腹平平如也。 她这是,重生了? 还是重生在她与李不言的新婚之夜。 原来,她不是鬼了。 上一世,她与李不言夫妻恩爱,情意甚笃,谁知陛下派李不言出征攻打北燕戎人,被叛徒出卖,与三千将士同埋永州古岩岭。 不久,李家被陛下一道圣旨以欺君之名屠戮干净,她也在一场大火中,被侍女素宁和袁巧颜逼迫至死。 “真的?” 李不言捏了捏拂云小巧的俏鼻,硒笑道“傻蛋,当然是我们的新婚之夜啦。” “我这个新郎官都没你这个新娘子兴奋过头,以致花烛夜都忘了。” 拂云喜出望外,眼泪不听话的滚下来,喜极而泣,都语无伦次了,“李不言,你还活着,我也还活着。” 真好,真好,一切都有重来的机会。 这一次,她一定要改变李家被灭门的结局,她那个孩子还有机会再出生。 …… 天亮了。 拂云的陪房陶妈妈领着侍女草儿和素宁候在屋外,准备伺候两位主子梳洗。 陶妈妈今年四十岁,生的一张喜庆和蔼的圆脸,她原是拂云母亲身边的老人,干事周到,利落体贴,就被陪嫁到李府。 草儿是陪嫁丫头之一,自小照顾着拂云。 至于素宁,她是芙蓉院的大丫头,十八岁,伺候李不言有四五年了,资历老,面容清秀,五官姣好。 叩门声响起,不见屋里的人传来声音,陶妈妈正要开口询问屋里的人是否起身了,素宁先开口询问。 “五公子,您与五少夫人可起身了,若是您醒了,奴婢便进去服侍。” 屋内,李不言正在穿红色中衣,听得素宁问候,一边系衣带,一边回应,“进来吧。” 素宁得到应许,越过陶妈妈,轻轻推开了房门,走进屋中。 两支红色的龙凤花烛已快燃尽,只余小小的火苗摇曳。 素宁凝视着即将燃尽的龙凤花烛,眼中不禁闪过一丝羡慕之情。 若是,这是她与五公子的花烛夜该有多好。 端着铜盆,往乌木雕云纱底屏风走去,她的目光隔着屏风在李不言的后背流转。 眼眸微微瞥开,就撞见一抹娇涩嫣然的笑意,那初为人妇的少女粉面含春,洋溢着幸福。 心中不禁生出一丝嫉妒,要不是陶拂云的出现,这本该是她与五公子的新婚夜。 她很快收敛了情绪,恭敬地行了一礼,说“公子,奴婢来伺候您梳洗。” 这声音—— 是素宁! 在她临盆之日,伙同袁巧颜放火逼死她和孩子的素宁! 拂云那双清亮的眸子看向乌木屏风,透过薄薄的轻纱,凌厉骇人的目光落在素宁身上,眼底浓浓的恨意和杀意。 可怜她的孩子还未睁眼看到这个世界,就被人害死。 素宁欠她们母子的命,必须还! “不必进来。” 语调平和,却蕴含着不易近人的威严。 “这不好吧,奴婢还要伺候两位主子梳洗呢。” 素宁压住心头的不满,勉强回了拂云的话。 不过是从五品小官家的女儿,永州来的泥腿子,攀了他们英国公府的高枝,拿着鸡毛当令箭,也配唆使她这个从小在公子身边服侍的一等丫头。 陶拂云这贱人用那不要脸的手段勾引五公子,迷惑了五公子,放着好好的高门贵女不娶,这才成就了这门不当户不对的婚事。 “素宁,少夫人说什么便是什么。” 李不言不紧不慢吩咐道,“往后芙蓉院里事皆由少夫人做主。” 素宁喏声,心底的不满又多了一分,“是。” 不情不愿的端着铜盆退开,放在不远处的架子上。 “草儿,过来。”拂云隔着屏风唤了一声。 草儿含笑应声,“夫人,奴婢这就来。” 草儿今年十六岁,挽着双鬟,模样清秀可人,听得自家姑娘传唤她,正要进内室,就瞥到了素宁那委屈巴巴又不甘的表情。 她不屑的看了一眼素宁,轻哼一声,她就看不惯这种惦记主子,又不把主母放在眼里的人。 姑爷是她们陶家的姑爷,是她家姑娘的夫婿,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配惦记的。 素宁看着草儿得意嚣张的神色,又气又恨,偏偏她还不能表现出来。 草儿看了看吃瘪又拿她没办法的素宁,心里说不出的畅快,穿过屏风进入内室。 素宁恨恨的看着草儿的背影,袖中的手紧紧攥成拳头。 等她成了五公子的姨娘,第一件事就是要好好收拾草儿。 李不言从走了出来,他身着群青卷云纹的锦袍,脚踩登云靴,宽肩窄腰,面如冠玉,气质卓然。 当真是翩翩少年孤松立,皎如玉树临风前。 素宁都有点看傻了。 第2章 敬茶 李不言发觉后,很快别过头去,不看素宁。 他向来不喜婢女摆不正自己的位置。 奈何素宁是母亲赐予他的,他又常年在军营,这才没时间处理。 看来,得寻个合适的时机放素宁出府嫁人才是。 内室。 草儿正给拂云梳头挽发,灵巧的手盘好了一个寰,想到素宁直勾勾盯着自家姑爷的画面,就直道“姑娘,我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拂云笑笑“嘘,你不用说,我都知道。” 她前世便察觉素宁的心思,只是新婚之初,她出身又不高,素宁更是婆母纪氏那边的人,她不想惹是非,也就忍下了。 后来,她与李不言感情日渐深厚,素宁越来越不安分。 她还未放素宁出府,李不言就惨死于在永州。 那夜,英国公府血流成河,哀鸣声不绝于耳…… 素宁拿着一条白绫,面目狰狞的走向她,那种濒临死亡的窒息感仍萦绕至她的心头。 “莫急,时机到了我自会处理此事。” 她绝不会放过素宁,没有机会就创造机会。 草儿挑了支绒花给拂云簪上,她信姑娘。 敬茶吉时在巳初,拂云与李不言很快就去了东苑。 东苑是英国公李绎与夫人纪氏,也就是拂云公公婆婆的住所。 拂云今日穿了一身茜红杭绸交领襦裙,发髻上簪了一支并蒂莲步摇,两朵浅绯色海棠绒花,衬得人顾盼生姿。 豪门公府家里规矩重,一言一行不可出格。 在出阁之前,陶家夫人请礼仪嬷嬷专门教过拂云侯门公府的规矩,还在闺学里上过一年的课,在礼仪举止这方面不存在任何问题。 夫妇二人走到东苑正堂时,已来了不少人了。 还没进屋,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箭步迎了上来。 “五哥。” 少年身穿紫衣,头发半束,额前缀着两缕微卷的短发,眼眸炯炯有神,富有朝气。 “槐弟。” 李槐是李不言的弟弟,家中排行六,和李不言最亲密。 他与李不言打了招呼,又看向拂云,拱手拜见,“五嫂。” 在看清李槐的那瞬间,拂云有些怔住了。 那张熟悉又充满活力的脸,让她生起了些许物是人非之感。 “嫂嫂,你安心把小侄子生下来,弟弟给你守着!” “过此门者,死!” 那夜,李槐一人一枪守在产房之外,将袁巧颜等人挡在产房之外,护着她,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 然而,寡不敌众,禁军的利刃还是贯穿了他的身体。 阳光活泼的少年,终结于十九岁的青春。 “嫂嫂。”李槐又唤了一声。 槐弟,好久不见。 拂云缓过神来,微笑应了一声。 李槐没有注意到拂云看向他的那故人重逢久违的神色。 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妇人往李不言与拂云看过来,开口道“哟,是五哥儿和新媳妇来了。” 中年美妇是李不言三叔李继的妻子,为人通达,性情爽利,对小辈们很是疼爱。 李三夫人对着李不言打趣道“五哥儿,还不把你媳妇带给我们看看。” 李不言带着拂云走到李三夫人跟前,与拂云介绍起众人。 “这是三婶。” 拂云恭敬的唤了李三夫人,“三婶。” 在李不言的指引下,拂云依次见过世子李松夫妇,李老三李老四夫妇以及他的七弟李榆和妹妹李俏俏。 她对李俏俏的记忆特别深刻,这个小姑娘年纪不大,人如其名,俏皮可爱,一张圆圆的脸蛋像清晨挂着露珠的苹果,娇嫩多汁,浅浅一笑,漾起两个酒窝,灵动甜美。 李不言的二哥李柏在大理寺任职,今早去了大理寺,是以拂云未曾见到李柏。 不多时,英国公李绎与夫人纪氏来到了正堂。 英国公李绎今年五十二岁,驰骋疆场三十余年,大齐开国至今第一武将,世人见了他,都会恭敬的称呼他一声大将军。 别看李绎功绩彪炳,其实他已经在家中赋闲多年,不涉足朝事,平日里就养养花种种草。 纪氏出身宁州名门,与李绎夫妻恩爱,一共生育五子一女。 李不言在家中排行第五,其实他是李绎与纪夫人所生的第三子。 纪夫人与李俏俏轮廓相似,眉目带笑,看着和蔼又慈祥,给一种平易近人极好相处的感觉。 那也只是看着而已。 纪夫人出身名门,是个十足十的大家闺秀,极重视规矩,一板一眼起来比学堂的夫子先生还要讲究几分,与相处起来并不容易。 敬茶的吉时已到,李绎与纪夫人坐在主位上。 素宁端来两个青花瓷茶盏,微微欠,身开口道,“公子,少夫人,请给国公爷、夫人敬茶。” 素宁动了手脚,两个茶盏,一杯是温的,一杯是滚烫的。 前世敬茶时她在素宁的指引下,端了那盏滚烫的茶,烫红了手,不慎把两盏茶打翻。 她的衣裙被茶水打湿了大片,看着特别狼狈,纪夫人和李绎当即沉了脸色,不悦的看了她一眼。 在场的婢女嬷嬷们无一不噗嗤笑出声,看好戏般的纷纷看着她。 李不言给她解了围,匆匆走完敬茶仪式,就带她回了芙蓉院。 这次,素宁想再使坏,她偏偏不会如她的意。 素宁在她的指尖触碰到茶盏的那瞬间,露出一抹得意的神色,那表情稍纵即逝,归于平静。 右边的茶盏被一双纤纤玉手端起,素宁不可思议的看了眼拂云。 拂云双手端着茶盏,躬身道“母亲,请您用茶。” 纪夫人看着拂云,见她举止端方,从容有度,不卑不亢,淡淡嗯了一声,以示应答。 这个三媳妇虽娘家家世普通,出身不高,但胜在模样出挑,规矩尚可。 纪夫人接过茶盏,用茶盖轻轻拨动茶叶,然后抿了一口茶。 放下茶盏,纪夫人赏拂云一个大大的红包。 李不言正要去端剩下的那盏茶,素宁却往后退了一步,别开了托盘。 “五公子,这盏茶凉了,奴婢重新换一盏来。” 拂云微笑莞尔,“两盏茶是同时沏的,怎的一会儿便凉了,我方才试过,温度刚刚好,不烫手,你再沏一盏来,错过吉时怎么好。” 第3章 羞羞的香囊 李三夫人见状也说道,“就是,敬茶的吉时可是二嫂请张大仙人算出来的,哪能耽误。” 她听下人说过,素宁仗着自己是芙蓉院的一等丫头,在其他下人面前作威作福,摆谱。 听着李三夫人的话,素宁不敢多说一句,就怕李不言端起托盘上的这盏滚烫的茶。 她只想烫陶拂云,让她出丑,可不想让她心爱的五公子。 李不言不知那盏茶有端倪,修长且节骨分明的手接触到杯壁时,指尖传来灼热的触感,迅速别开了手。 看着素宁一眼,心中已然明了。 若是拂云端的是这盏茶,怕是会大惊失色,从而失了规矩,更有可能惹得母亲不快。 “这茶确实是有些凉了。” 李不言唤来一个青衣婢女,让她重新换茶。 素宁莫名有五六分兴奋,公子明明知道这茶是热的,还是选择不戳破她,说明公子心里是有她的。 李不言之所以选择不戳破素宁的小心思,完全是看在纪夫人的面子,而且还是在是这个节骨眼上,他更不能戳破素宁。 如果素宁知道这是一个美丽的误会,不知道她不会气得吐出血来。 敬茶结束后,拂云与李不言两个就回了芙蓉院。 …… 下午,李不言的上级杨师道将军打发人来请他过府讨论南境军情。 李不言的婚假还没过,便要婉拒说不去了。 拂云却说军情要紧,他身为一位将军,不可玩忽职守。 这时大齐与南汉的战事刚结束不久,大齐南境驻守的兵力薄弱,水师更是良莠不齐,远远比不上南汉兵力强盛。 因此,整顿重建一支水师驻守南境十分有必要,前世李不言为组建水师时常忙到半夜才回府。 比起与李不言的男欢女爱,此刻拂云更想先收拾了素宁,给她和她的孩子报仇! 李不言一走,拂云一人待在芙蓉院着实无趣,便领着松芝、草儿去常青园寻世子夫人江梦潭。 江梦潭是翰林大学士江少秋的嫡长女,为人干练,将英国公府一干事宜处理得仅仅有条,很得纪夫人宠爱。 “大嫂,我来叨扰你,可别嫌弃我才是。”拂云温婉轻笑,往江梦潭而来。 江梦潭迎了上来,“弟妹说的这是什么话。” 拂云嘴皮子随爹,把江梦潭夸的天花乱坠,天上有地下无。 江梦潭享受着拂云的吹捧,她是长嫂,又是名门贵女,三房那两位弟媳哪个不是对她敬爱有加,别说是陶氏这个刚过门的妯娌了。 拂云对江梦潭这位大嫂的性子再了解不过,只要不和她作对,顺着她的意思,便不算难相处。 江梦潭拍着胸脯打包票,“弟妹你有不懂的,只管问我,我不晓得的也能帮你打听来。” 江梦潭是个非常好的老师,凡事拂云询问的事,都给了最佳答案,最合适的做法。 很快,一个时辰就过去了。 坐了许久,屁股都有些发麻了,拂云便想着去园子逛逛,还可以去兰萃居找俏俏。 眼下正值春日,花开蝶舞。 江梦潭欣然答应,“俏俏这丫头最喜欢扑蝶了。” 兰萃居是李俏俏的闺房。 “大嫂,五嫂。”李俏俏亲切的唤了声。 她今日穿了一件松花绿的齐胸襦裙,盘了个简约的飞仙髻,笑起来两个梨涡明媚灿烂,可爱俏皮,任谁见了都想拥有这么个甜美漂亮的妹妹。 拂云也不例外。 “俏俏,园子里的花开得正好,要不要去扑蝶啊,嫂子把网兜也拿来了。”江梦潭说道。 李俏俏听得这话,高兴得快要飞起来了。 她才十四岁,她娘说女孩子要读读书,收收性子,不然以后是找不到婆家的。 她才不要为了讨别人喜欢而委屈了自己。 “五哥送了我一个透明的琉璃瓶,用来装蝴蝶最好了。你们等等我,我去拿琉璃瓶。” 李俏俏欢快的迈着步子去拿琉璃瓶。 这个琉璃瓶是透明的,瓶身不是很大,胜在做工精细,表面光滑得像是打磨过的镜面。 李俏俏把琉璃瓶抱在怀里,全东都只有这一件,婢女毛手毛脚的,不小心摔了琉璃瓶可怎么好。 英国公府有两处花园,一处是芙蓉院后边的碧波园,另一处是石林园,靠近北苑。 石林园最好的景致其实那奇形怪状的山石,但它旁边小园子里种植的花是开最好的,尤其是那牡丹,盛开时那花朵有碗口那么大,红彤彤一片,蝴蝶也多。 小姑娘顽皮的眨眨眼,“两位嫂嫂,你们猜猜我能扑几只蝶。” “五六只吧。”拂云随口一说。 “十五六只,最多不过二十只,再多了你那瓶子也装不下。 拂云闻言,看着李俏俏的琉璃瓶,总算明白江梦潭为何说的那么笃定了。 俏俏应该没少用那琉璃瓶装蝴蝶。 走在前面的李俏俏似乎踩到了东西,“什么东西?” 低头看去,脚边有一个东西,好像是一个香囊。 蹲下身子,把那东西拾起来。 大惊失色,那香囊上面赫然绣着两个小人,一男一女,衣不蔽体,缠绵悱恻。 饶是李俏俏未出阁,她也明白这是做什么用的。 下一秒,那香囊成抛物线抛了出去。 江梦潭好奇的询问,“俏俏,怎么了?” 李俏俏低下头,脸颊绯红,她是纯洁的宝宝,不能看这种使人想入非非的东西。 没回答江梦潭,转身回头,走到婢女的身后。 江梦潭放眼瞧去,前方不远处的地上有一枚香囊,吩咐婢女将香囊拾过来。 江梦潭看后,直接别过头去。 这东西,羞死人了。 拂云好奇,凑上前去,看清了那香囊上的图案时,清丽的脸庞爬了绯红,像天边灼热的云霞。 那香囊做工精湛,那两个小小的人儿更是活灵活现,栩栩如生。 拂云侧过头没眼看,不由一声惊呼,“这是谁的,怎的在这儿。” 草儿很好奇正要去看,拂云一把扯住草儿的手,拦着她。 草儿的头被拂云掰过去,她旁边的松芝倒是看了个清楚,脸色与拂云她们一样。 事禀到东苑纪夫人处,李三夫人也在。 第4章 指认松芝 纪夫人看了一眼那香囊,就别开了眼。 李三夫人眼角的余光瞥清了香囊的模样,她这双老眼可不能多看,主要是怕长钉子。 纪夫人正了正脸色,看向江梦潭,出言责怪,“不是为娘要说你,你虽年轻,年纪也不算小了,这羞人的玩意留在房里不好,带出来做什么?那园子来来往往那么多人,若是叫哪个婢女客人拾到了,岂不是叫人笑话没面子。” “母亲,冤枉啊。这东西不是媳妇的!” 江梦潭直呼冤枉,这令人羞耻的东西可不是她的,她拿起那香囊仔细分析。 “母亲,您是知道的,我的绣活一般,比不得府上绣娘绣工精湛,您瞧这刺绣做的极好,技法多样,一看便不是我绣的。这料子是普通的料子,这缀的穗子市面多的是,我不缺银子,要用也不用这样的下等货。” “我年轻面皮厚,不知轻重,有这种东西,必然也是放在家里,怎好带在身上?我常与弟妹们一处,争执玩闹间让弟妹们看到了,我还要不要做人了。不说我没有这东西,两个弟妹也是没有的,更不说五弟妹了,她昨日才进门。” 她把香囊放回原处,“母亲,府上成亲的没成亲的婢女小厮不少,保不准便是他们的了,在那园子里调情,落下了也未成不可,幸好是媳妇拾到了,若是旁人拾到了,指不定要闹出多少笑话来。” 李三夫人适时开腔,“二嫂,梦潭说的不无道理,指不定是哪个丫头的。老三老四见了他们媳妇,跟老鼠见了猫似的,本分老实的不行,哪里会有这种东西。” “不是我夸自己儿子,我家老三老四从不与丫头们暧昧,更不会与外头的莺莺燕燕有染。” 她两个儿子什么性子她清楚,那种东西断断不会是她儿子的。 拂云望了眼几案上那枚香囊,“我怎么瞧着那刺绣的技法有些眼熟呢,像是平针绣与点彩绣,这是苏绣吧。” 李三夫人往那香囊看去,仔细端详了一番,发现还真是苏绣。 她也会女红,早年还学过苏绣,之前她没看仔细,才没看出那是苏绣。 “要说苏绣,咱们府里当属素宁那丫头做的最好。” 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变,直接不讳,“这不会是素宁给你与五哥儿做的吧?” 李三夫人的视线下意识往拂云瞟去。 拂云接收到李三夫人询问似的目光,难为情低着头。 “哎呀,三婶,这,这东西怎么可能是我的嘛?我和不言婚前,一直都是发乎情止乎礼,从不逾越规矩。” “而且,这种东西怎么交给别人。” 李三夫人连忙解释,“我不是这意思。” “不言也没有通房。” 纪夫人、江梦潭、李三夫人纷纷看向拂云。 拂云音如苍蝇,“是不言自己说的。” 纪夫人三人移开了目光,不再看她。 李三夫人想想,她五侄儿那个人最讲礼数,连青楼都不曾去过的人,怎么可能有哪种东西? 说不定真是素宁那个奴婢的,她对李不言的心思,她早看出来了。 纪夫人敛了不自然的神色,心中已明了,既然不是新媳妇的,李不言又亲口同新媳妇说没有侍妾通房,那只能是别人的了。 至于是不是素宁的,有待查证。 吩咐了管事张妈妈,让她到芙蓉院把素宁传过来。 不久,素宁到了东苑。 她看向纪夫人,发现世子夫人、三夫人、陶氏也在,想到今早敬茶的事,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陶氏不会是同夫人告她黑状了吧? 她怎么敢? 又想到李不言护着她,陶氏哪里敢同夫人打她的小报告,夫人找她,许是有别的事要询问或吩咐。 素宁恭敬的福了身。 纪夫人示意张妈妈把那枚香囊端到素宁眼前,直接切入主题,“看看这东西是不是你的?” 素宁看向那枚香囊,脸色顿时发白。 这东西她分明在妆台的小柜子里,怎么在夫人手上。 纪夫人看着素宁慌张的模样,再看看香囊上的绣像,那女子的模样不是素宁,又是谁? 昨日来吃喜酒的宾客门庭若市,若是叫哪位宾客拾到了,英国公府今日怕是成了满东都的笑话。 素宁连忙跪地磕头,“夫人,不是奴婢的,那东西不是奴婢的。” “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纪夫人道。 证据确凿,不容素宁抵赖! 素宁忽然指向松芝,松芝也是芙蓉院的婢女,“是松芝的!” “上次奴婢亲眼看到她做这个香囊!” 拂云静静看向素宁,不管来多少次,素宁依然会把香囊这件事栽到松芝身上。 前世,她想借香囊一事将放素宁出府,素宁反咬一口,说她冤枉污蔑了她,更将香囊之事推到松芝身。 纪夫人偏袒素宁,认定香囊是松芝的,松芝被纪夫人赶出了府。 后来,她听说松芝被她爹娘许给一个老头做填房。 她提前将香囊的事翻出来,就是要借纪夫人赶素宁出府,也算是还了当年她无意牵连松芝的账。 松芝疾步上前,提裙重重跪在纪夫人眼前,小小的身躯笔直的如傲然挺立的青松,不慌不忙,从容不迫。 “夫人容禀,此物绝非奴婢所有,亦不是出自奴婢之手。” 素宁终于镇定下来,她深知纪夫人厌恶不安分守己的婢女。 “夫人您不知道,松芝早对五公子暗生情愫,去年奴婢还亲眼看到松芝给五公子绣了一个花开并蒂的驱蚊荷包,想来她偷偷绣个这样式的香囊藏着也是有可能的。” 松芝忍不住一阵冷笑,在她看到香囊的第一眼,就知道这个香囊是素宁绣的。 侧头看着素宁,“你既说看见我绣荷包,怎不知道这是我帮采荷绣的?采荷不会绣荷花的花蕊,我不过帮她绣几针怎么就成了给五公子绣的?” “那个香囊你说是我的,便是我的了,你有何证据明那是我绣的吗?” “我就是人证,在夫人跟前,你抵赖不了什么。” 松芝一脸淡定,“我不会苏绣。” 松芝来自蜀地,她学的是蜀绣,从来没有学过苏绣。 素宁脸色微僵,她竟然忘了这一茬。 她是纪夫人特意培养伺候五公子的一等婢女,她还怕松芝不成? “谁知道你是不是假装不会的。” 这时,李三夫人看向纪夫人,忽然开了口,“二嫂,我竟不知咱们府里何时这般没规矩了,一个小小的婢女在主子前面这么嚣张,知道的是您疼惜府里的婢女,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英国公府内帏不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