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萤裴玄嫡姐暴虐我宠冠东宫教她做人完结篇》 第1章 嫡姐大嫁,庶妹受辱 世人皆知,陈国公有一嫡女,姿容姝艳、满腹才情又贤良淑德,是为京城贵女之首。 就连皇家都看中此女的出身品格,选她做了太子妃。 陈家嫡长女陈月如风光大嫁的次日,庶女陈萤却被扒光了衣物,赤裸着身子,捆在柴房里受苦。 猝不及防,一盆冰水兜头泼下,浇了她个透心凉。 陈萤从昏迷中陡然惊醒,刚想要抬头看一眼,就被一双大手粗暴地按住脑袋,被迫以一个极其屈辱的姿势跪趴着,如同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鱼。 “睡醒了?” 来人是陈月如的奶妈许嬷嬷,她垂眸望着陈萤纤弱却不失窈窕的白皙身子,满眼的嫌恶蔑视: “你虽是外头生的,可我们夫人宽宏大度,接你回府,予你体面,赐你锦衣玉食,授你女书闺德,你却背着人做出这种暗中引诱姐夫的勾当来——” 说到这儿,许嬷嬷顿住片刻才接着往下,“当真是和你早死的婊子娘一样,生来下贱。” 陈萤盯着许嬷嬷的鞋面,眼神猛地颤动。 风月之地能将一个女人的骨气零落成泥碾作尘,但她的母亲沦落风尘之前也是官家出身,明明是身不由己的可怜人,凭什么要被说“生来下贱”? 她又做错了什么,要遭受这般羞辱? 说她勾引太子,她一个不受重视的庶女,从来都是在嫡母和嫡姐眼皮子底下战战兢兢地讨日子,何曾有过野心和机会接近太子分毫,分明是太子主动来招惹的她! 而她百般避让,却仍然被他轻而易举地诱入圈套。 陈萤的脑海里浮现出太子的身影,缭绕香气熏染着他矜贵的容颜,为他清冽的眉眼平白镀上一层朦胧的馥郁情色,那双不怒自威的凤眼在黑夜里亮得渗人,映出野兽要吃人般的光泽—— 她当时神智皆失,心中只剩本能的念头,逃! 可野兽怎么会让到嘴的猎物逃走,他只是稍一用力,就将她困死在他的怀抱里,若不是国公夫人和嫡姐得了消息及时赶到,那一夜她注定逃不过。 事后,国公夫人和嫡姐不敢责怪太子,就把所有的帐都算在了她的头上。 从那一夜开始,她的噩梦就再没醒过。 疼痛从脑后传来,唤回了陈萤游离的思绪。 许嬷嬷的鞋底用力踩下,把陈萤的脸狠狠地踩在脏污的地上,“不就和你娘一样长了张骚浪的脸吗,给你踩烂了,看你以后还怎么靠这张脸勾男人!” 早在被扔进柴房前,陈萤就已经受了掌掴,瓷白的皮肤被打破了皮,上面一道高高肿起的巴掌印,此刻被粗糙的地面反复蹂躏着,先是火辣辣的疼,而后冷了下来,只剩一片麻木。 这份像被架在火上烤的耻辱,却悄然钻进了陈萤的心底。 她所剩无几的尊严,都被这一脚踩得稀烂。 许嬷嬷踩够了,她悠然抬脚,吩咐身边跟着的两个仆妇,“把她拖出去扔到院子里,让所有路过的人都看看她下贱的身子。” 站着的仆妇迟疑道,“嬷嬷,二姑娘她也算是主子小姐,我们这么做,会不会太……” 许嬷嬷一道凌厉眼光扫来,“这是太子妃娘娘的意思,你敢违抗?” 那仆妇不敢多言,连忙俯身帮着同伴把陈萤往外拖拽。 陈萤拼了命地挣扎,但她身子骨弱又受了寒,本就没多少力气,根本挣不过。 纤弱的身子碾过门槛时,她不顾磕出的一身淤青,双手死死抠住门槛,明知无用却还是忍不住辩解: “我没有勾引太子殿下!那晚是他身边的内侍和府里的丫鬟里应外合,故意设套骗我去——” 话音未落,她的嘴就被一块抹布堵住。 “居然还敢诽谤太子殿下!” 许嬷嬷冷眼旁观,嘴角却抿着一抹凌人冷笑,“你的胡言乱语,谁都不会信。再敢多说一个字,信不信把你这条烂舌头割了喂狗?” 陈萤瞪着她,怒火滔天却又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弯下腰,一根根掰开她抠住门槛的手指。 陈萤不比几袋米重,两名仆妇轻而易举地把她拖到了众目睽睽之下。 院子偏僻,平日里一直上着锁根本无人来,今日许嬷嬷奉命教训陈萤,特意喊来了她手下差使的仆妇奴婢,让她们来看陈萤的难堪。 她们围住陈萤,充满恶意的嘲笑声围绕着陈萤: “这贱蹄子怎么不穿衣服啊,真不知道害臊。” “她是勾男人的时候被嬷嬷逮了个正着吧!” “这种不要脸的贱人,就该这么收拾!” “姐姐们,我看她好生面熟,怎么有点像是二姑娘?” “虽然脸肿了,但这眼睛鼻子嘴,长得还真像啊!” “怎么会是我们二姑娘,她虽然是庶出,高低也是公府千金,不可能这副贱样!” 女人们伸手指着陈萤鼻青脸肿的面容,笑得花枝乱颤,那轻蔑的眼神,仿佛陈萤是连最末等的娼妓都不如的存在。 明明已经入秋,冷风阵阵吹过,陈萤却因极度的耻辱,浑身燥热得厉害。 这一刻,她连死的心都有了。 只是她若就这么波澜不惊地死在陈国公府的内宅,未免正合了嫡母嫡姐的心意,太不值当。 许嬷嬷还不罢休,往院子正中间一站,意犹未尽地问,“兴子他们人呢?” 她差人去前院叫了好几个家丁,为的就是要一众男人把陈萤看光,这才算羞辱得彻底。 她也不怕他们把话传到外面去,这些下人的身家性命都攥在国公夫人手里,谁都不敢乱嚼舌根。 退一万步说,就算有人嘴贱把这事捅到了国公爷耳里,国公爷也不会为此和嫡妻嫡女翻脸。 大小姐如今已是太子妃,是这皇朝地位最尊贵的女人之一。 她们国公夫人出身显赫,李太后是她的嫡亲姑母,父亲是当朝太傅,就连国公爷对她都要敬着让着。 而陈萤的生母只是风尘女子,到死都没得名分。 国公爷平日对这个死了亲娘的庶女不管不问,别说今日把陈萤扒光了给太子妃出气,就是真把人虐得咽了气,到头来不过是草草收敛了尸骨,买一具棺材顺手葬了的事。 对外只说陈萤是病死的,还能有谁来替这贱货翻案不是? 许嬷嬷等了一会儿,却没见那几个家丁来,只好进行下一步: “去,把她送到闹市里,立个牌子,就说她是偷人的贱妾,叫走过路过的都往她身上吐唾沫。谁吐的多,就赏谁钱!” 陈萤的瞳孔倏然睁大。 许嬷嬷笑了,“二姑娘你放心,用黑布把你脸一遮,就没人知道你姓甚没谁,不会坏了我们国公府名声。至于你这身子本来就是脏的,弄得再脏点也无妨。 太子妃娘娘还交待了,等你出够了洋相,就把你送到最低等的窑子里去,只要十文钱,那些看过你身子被吸引来的贩夫走卒就能糟蹋你一次。 以后你每接一次客,就在你脸上多划一个贱字,什么时候把你的脸划满了,什么时候给你赎身。” 陈萤沉默着闭上眼。 许嬷嬷以为她是在哭,却见她不知何时吐出了抹布,正又要伸脚去踹她的脸—— 忽然,院门外传来喧哗。 “东宫左宗卫到!” 第2章 入东宫 左宗卫高凌不顾国公府下人的阻拦,用手中长剑开路,闯入了院中。 他进来时,许嬷嬷刚好手忙脚乱,脱下外衫把陈萤裹上。 高凌看了眼地上的陈萤,冷厉的目光投向许嬷嬷,“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左宗卫是正五品的武官,是太子身边得脸的亲信,如今却出现在国公府内宅,还抓了她们作践陈萤的现形,若是他执意要过问此事,怕是不好收场。 许嬷嬷想到自己身后有太子妃撑腰,才勉强道: “奴妇见过高大人。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昨日刚刚大婚,您不在东宫尽忠职守,怎么到国公府的内宅来了?” 高凌语气冷漠: “太子殿下有旨,太子妃娘娘初嫁东宫思念亲人,命本官接陈国公府二小姐入东宫探望。” 许嬷嬷听傻了,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 高凌怒斥一旁呆愣着的仆妇丫鬟,“还不扶你们二小姐起来,是想抗旨?” 仆妇丫鬟们偷着看许嬷嬷。 许嬷嬷总算找回了声音,“这,这怎么也要准许奴妇先知会了我们夫人……” 高凌冷笑: “本官并非不懂礼数,本来也想先见了国公夫人,再请贵府二小姐。可今日凑巧国公夫人去寺庙烧香不在府中,本官登府时,又刚好听见贵府的几名家丁说要赶去内宅看一出好戏。 本官颇感好奇便稍作打听,然后就听说了,他们嘴里这出好戏的主角正是贵府二小姐。” 他的目光凌厉如剑芒,许嬷嬷被看得头皮发麻。 她心中了然,那几个家丁都是夫人从娘家带来的,再没眼力见也不可能在太子的人面前说这些,一定是府中早有东宫收买的眼线,提前走漏了消息,才惊动了这位东宫的左宗卫。 原以为太子殿下对陈萤只是一时兴起,如今又与太子妃娘娘新婚燕尔,根本想不起陈萤这俩字的撇捺,娘娘才命她下此狠手,现在看来,太子竟是一直留意着这贱人! 许嬷嬷心中一团乱麻,她还没想好该说什么,旁边的丫鬟忽然惊叫出声。 顺着那丫鬟的手指朝下看去,在看清陈萤嘴角流出的鲜血时也骇了一大跳,低呼出声。 高凌看去,瞧见陈萤嘴角流出的鲜血时愣了一瞬。 陈家庶女咬舌了! 他原本不满自己堂堂五品左宗卫却要来照看一个无关紧要的庶女,如今却再不敢怠慢,也顾不上男女之别,连忙扑上去。 混乱之中,高凌一指打在陈萤的下颌关节上强迫她张开嘴,又撕下衣袖塞进陈萤嘴里给她止血,对自己带进来的侍卫喊道,“立刻去请大夫!” 幸好发现得及时,他手快没让她把舌头咬断。 国公府死了一个不受宠的庶女与他无关,但太子殿下要的人就这么没了,他可要吃不了兜着走。 高凌后怕地低下头,看着陈萤苍白如雪的脸。 她也不知是搭错了哪根筋,在这样的剧痛之下,居然强行咧开嘴角,朝他笑了笑。 这个笑容极为扭曲,却不算难看。 她一张柔婉清媚的美人脸又被修理得鼻青脸肿,已经不见原来的艳色。 可这一笑混着鲜血泥泞,凄楚狼狈之余,她的眼底却流露出寻常女子没有的锐气。 高凌忽然就明白了,为何阅遍京城美人的太子殿下却看得上她。 …… 陈萤侥幸捡回了一条命。 她再醒来时,发现自己不在陈国公府。 昏暗的室内雾气缭绕,浓郁的香气熏得她头脑愈发昏沉,依稀瞥见青纱帐上映出的朦胧身影。 身姿挺秀的男人立在帐外,另一个人跪在他脚下。 “我命你看着的人,你就给我看成这样?” 太子的声音轻而温润,听不出喜怒。 “是末将失职,请殿下责罚!” 帐内,陈萤屏住呼吸,聚精会神地偷听。 她自幼随母亲在风月之地蹉跎着长大,看尽人情冷暖,十二岁被接回国公府后又受够了打压欺辱,绝非不谙世事的深闺少女,虽身无长物,但头脑还称得上清醒。 她心里门儿清,或许是她的容貌刚好合了太子的眼缘,或许是太子有偏爱姐妹共侍一夫的癖好,无论如何,太子对她起的色心只算得上一时新鲜。 太子又不是色令智昏的凡夫俗子,不会为了这点情欲,真下重手责罚为他卖命的亲信。 只不过,一点都不罚,和象征性地只罚一点,这两者还是有区别的。 陈萤得弄明白,她如今在太子心中到底值多少斤两。 这关系着她下一步要如何自保。 可还没等到太子发话,却等来了宫女的通传,“禀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来了。” 帐外,太子回过身,看着那在女官簇拥之下,一身端艳华服,盈盈走来的美貌女子。 “太子妃,你来了。” 太子抬手免了陈月如的礼,回头望了眼帐内,坦然自若道,“你妹妹在国公府伤的很重,我怜惜她,又顾念着你们姊妹情深,就让高宗卫把她接到东宫医治了。” 陈月如看到太子唇边挂着淡然的微笑,竟是没有半分对她的亏欠之意。 洞房花烛夜才过去多久,他就这么当着她和一屋子侍从的面,摆明了他对她娘家庶妹的兴趣。 陈月如心里恨得翻山倒海,却不敢和太子当众翻脸,开口时换上笑脸,满腔温柔大方,“臣妾替萤儿谢过殿下关心。萤儿是臣妾的娘家妹妹,理应臣妾来照顾她,不便劳烦殿下。” 说着,她转头吩咐身侧女官,“凝玉,这就命人去抬舆床来,将二小姐迁往本妃的侧殿,然后进宫去请常给太后娘娘看病的王太医,切记不能耽误——” 帐内,陈萤心急如焚。 陈月如故意提及太后娘娘,就是要于无形中震慑太子,告诫他不要把事情做得太过。 她这个嫡长姐表面温婉大方,私下里却极其狠辣,陈萤刚领教过她的手段,若是她真被送去了陈月如的宫殿,要遭受的歹毒折磨不堪设想。 而太子只是沉默着,似乎没有阻拦的意思。 情急之下,陈萤只好把心一横,故意咳嗽出声。 第3章 苦肉计 陈月如一听这动静,秀眉微蹙,满眼关切,“还愣着干什么,快去给二小姐止咳。” 什么止咳,这是要让陈萤住嘴。 女官凝玉心领神会,立刻带着陈月如的两名陪嫁丫鬟上前,正要掀开纱帐,陈萤的咳嗽声骤然加剧,堪称撕心裂肺。 她一边咳着,一边不顾身上疼痛爬下绣床,像受了极大的惊吓似的仓惶钻出纱帐,泪流满面地扑到太子脚下。 太子下巴微扬,垂眸俯望着脚边匍匐成一团,纤弱如蒲柳的少女。 雪白的单衣包裹着少女受伤的身子,不知是衣物的尺寸小了,还是布料过分单薄,她身上的凹凸被勾勒鲜明,细腰却只堪盈盈一握,再配上她楚楚可怜的神色,一眼就能勾起男人的兴致。 “太子殿下……” 陈萤仰头抬眸,她伤了舌头,话语含糊不清,眼神惊慌失措。 就像待宰的小鹿,在猎人的屠刀之下满含希冀地望着唯一能救她的恩人。 太子面冷心硬,却还是被她这个眼神取悦了。 他脱下身上的黑狐大氅,弯腰俯身,亲手披在了陈萤身上。 陈月如就站在正对面,将这一幕看得真真切切,她内心一阵翻涌,身子轻晃了一下。 陈萤在狐氅覆身的一刻停住颤抖,清澈晶莹的眼眸怯生生地望着太子,她受了伤的脸颊被不正常的红晕熏染,像是熟透发烂要破皮而出的果肉,别有一番风味。 太子盯着陈萤看了会儿,要收手的瞬间,她抬起手指似乎要拢住衣襟,却在慌乱之中轻擦过他的指腹。 这转瞬即逝的触碰,他体内竟然升起久违的颤栗。 “殿下,臣女好怕……” 陈萤深望着太子的眼睛低声呢喃,她的话说不清楚,一双水光潋滟的媚眼却把情意表达至极。 太子眸光一暗,神色很快恢复如常,缓缓站直,“就留她在锦绣阁。” 陈月如不敢置信,“殿下——” “锦绣阁清净闲适,正适合来养伤。” 太子语气平缓,却不容置喙的余地,“你刚嫁进东宫,有许多事要跟着母后派来的姑姑学习,过段时日更要进宫去见皇祖母、母后和一众宗妇诰命,我怕你在人前应付不来失了太子妃的仪态,如今在这样的小事上就不要分心了。” 陈月如险些就要失态,恨得差点把一口银牙咬碎,但她最终还是忍下来,朝太子屈膝福身,“臣妾明白。” 太子笑看她,“等你忙完这段时日,你妹妹的伤也养好了,到时你们姊妹有很多时间聚在一起叙旧,何必急于一时?回吧,我晚些时候去你宫里用膳。” 陈月如的神色又是一晃。 太子的意思是要把陈萤长留在东宫! 走出锦绣阁上了车撵后,陈月如痛声怒斥陈萤是只会勾引男人的骚浪贱货,女官凝玉递去手炉,柔声劝慰: “娘娘不必忧心,您是太后娘娘看重的孙媳妇,又是这般高贵出身,太子殿下日后还要倚仗您的娘家势力。至于陈萤,她于太子殿下而言只是个新鲜的玩物,最多玩上几日也就扔了,绝对威胁不到您的地位。” 陈月如把手炉重重砸在车壁上,怒声道: “陈萤不过一个娼妓之女,没有本妃的准许,也配当太子殿下的玩物?本妃和太子殿下刚大婚几日,这贱货就耍手段让殿下堂而皇之地接她入东宫,还把她留在了安置太子侍妾的锦绣阁,这是在打本妃的脸!” 她悔恨极了,早知如此就不该为了泄愤留着陈萤的命作践,如今人进了东宫,在太子眼皮底下,哪是那么好弄死的。 凝玉知道主子在气头上,不敢说话。 陈月如发泄了片刻,忽然平静了下来,“陈萤以为她住进了东宫,就是赢了本妃?” 凝玉轻声道,“娘娘的意思是……” “殿下派左宗卫去陈国公府接陈萤时,他可是撞破了陈萤被作践的场面,回来必然如实禀报给了殿下,可方才在锦绣阁,殿下一句都没问过本妃,提也没提陈萤是为何受的伤。” 陈月如扬起嘴角,神色变得明朗: “这说明在殿下心中,那个贱货是不是受了委屈,远比不上他和本妃的夫妻情分重要。” 凝玉笑道,“娘娘所言甚是,既然殿下对陈萤也不怎么用心,估计很快就会腻了她。国公夫人也已经回京了,她派人送了信儿,说马上进宫来看您。夫人在为人处世上最为老练,该如何对付陈萤的事,娘娘正好和夫人从长计议。” 陈月如点头,“有母亲帮我出谋划策,陈萤蹦跶不了几日了。” …… 锦绣阁。 陈萤被宫女扶回了床上,她脱下的大氅整齐摆在枕边。 太子屏退了伺候的宫人,左宗卫高凌早在太子妃到来时便回避到殿外。 此时,点着暖香的寝殿里就只剩太子和陈萤二人。 陈萤仰身躺着,正在心里盘算该如何应付太子,脖子上忽而一紧。 太子微凉的大手钳住她的咽喉,感受着掌心从她脉搏处传来的阵阵跳动。 这脖子真够细的,仿佛一折就断。 “殿下……” 陈萤口齿不清地惶恐唤着,太子轻描淡写道,“你的苦肉计演得不错。” 第7章 跪在太子脚边,求他垂怜 [“至于臣妾这妹妹,她因为生母早逝,母亲一直对她颇为宽容并未严厉教导,平日里野惯了,根本不懂得服侍贵人的礼数。臣妾也是怕她无知冲撞了殿下,还是让她先在臣妾这里先学几日规矩,等臣妾把她调教好了,再送到殿下身边。” 陈萤听得眼皮直跳,陈月如这是以退为进,想把她先诓进承恩殿。 名义上是教规矩,可殿门一关,还不是和她在陈国公府时一样,陈月如想怎么虐待蹂躏她都看心意,而太子那边有了陈月如新送的美人姬妾夜夜笙歌,怕是早就忘了她叫什么,到时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太子微微挑眉,语意不明,“太子妃真是思虑周到。” 陈萤在心里琢磨了一下他的语气,忽而大着胆子伸手拉住他的袖子,轻轻扯动,人也往前站了站。 太子有些意外地侧头去看她,这小雀儿一见了嫡母嫡姐就吓得鹌鹑似的,连句话都不敢说,现在居然敢当着太子妃的面来拉扯他? 陈萤抬眼对上他带着审视的目光,一双水雾缭绕的眼里只有他一人身影,盛满前途未知的惶恐,和对他的深深依赖,忍着舌头上的伤痛,尽量口齿清楚地说道: “殿下,奴妾虽身份卑贱,但愿为殿下奉献身心。若是奴妾有不合心意的地方,打骂杀剐都由殿下做主,只求殿下不要让奴妾从您身边离开——” 说到最后她潸然落泪,屈身跪在太子脚边,臣服地低下头,露出她白皙纤细的脖颈,上面还泛着淡淡红痕,是他掐她脖子时留下的印记。 太子垂眸。 看她再次跪伏在他脚边,身段软若无骨,那双水雾缭绕的眼里只有他一人身影,身上紧紧裹着的也是他才赐的大氅,愈发衬得她身子娇小玲珑。 这么个卑微的小女子,身无长物,别无所依,唯一能指望的人只有他。 这般可怜,却本能地勾起他克制已久的欲念。 他在心里暗道,真是个天生的妖精,一次次诱他失控。 她这般坏,他这次定要多晾她一会儿,看她还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 “殿下……” 陈萤苦苦唤着,乞求的姿态摆到了最低,可这个唯一能给她的庇护的男人却只是沉默。 她心凉了多半截,难道这一次,她真的没有希望了? 陈月如见太子不说话,心中的笃定都找了回来。 果然,只会以色勾人的卑贱庶女,根本就比不上她这个嫡妻在太子心中的分量。 她这般想着,嘴角又有了笑意,居高临下地望着陈萤: “妹妹,本妃说要教你规矩,是为了让你将来能更好地伺候殿下,你倒说的本妃好像要为难你一样。以你的身份绝不该有任何争宠的念想,你可明白?” 李娩在一旁听着,见太子一直没有表态,偷偷碰了下陈月如的手。 陈月如却觉得太子的沉默是向着她,想要趁热打铁: “殿下,臣妾这妹妹不懂事,您放心,臣妾一定把她教好了给您。” 说着,她给一旁立着的女官凝玉使了个眼色。 凝玉走到跪着的陈萤边上,福身道: “姑娘,请起吧!” 陈萤就当听不见,死死盯着太子。 他当真要把她丢给陈月如? 既如此,又何必在床上问她疼不疼,还大言不惭说什么来日方长? 她在国公府裸身示众的奇耻大辱,为了存活忍辱挣扎的苦楚,难道就和她的身体一样,在他心中都只是玩物吗? 其实,她早该想到的。 当初若不是他来招惹她,她又怎会被这对母女恨之若骨,后面这些事都不会发生。 这个男人根本就没有心。 她却偏偏只能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陈萤把汹涌的恨意自虐般死死按下,那张带伤的脸上仍然只有惹人怜惜的惶恐乞求。 “殿下!” 她不死心地又唤了声,陈月如见了忍不住轻嗤一声。 这摇尾乞怜的,就像条丧家犬。 还妄想让殿下改变心意,也不看看自己是谁。 真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妹妹,快起来,别让殿下见笑了。况且你身上还有伤,这么跪着不好。” 陈月如假意心疼地催促,眼见陈萤还是不肯起身,语气稍沉地吩咐凝玉,“别愣着了,快把二小姐扶起来,送她去侧殿养伤。” 凝玉应声做了个手势,两名宫女上前,要直接把陈萤从太子脚边拉开。 陈萤把牙一咬,身子朝前一扑,双手抱住太子的脚不撒手。 此举十分失礼僭越,若是太子想治她的罪,她这双手都别想要了。 但只要不被留在承恩殿,她什么都可以做。 “就是殿下纵容你,你也不能做出这般不成体统的事来!” 陈月如横眉怒斥。 其中一名宫女见太子妃动了真怒,而太子始终不吭声,也不再顾及场面难不难看,干脆上手去拉扯陈萤。 陈萤也不还手,任由宫女去扯乱她的发髻,双手仍然死死抱着太子,嘴里殿下殿下地叫着。 太子眼见她乱了鬓发,青丝垂在额前脸边,那张带了伤不过巴掌大的小脸却更显娇艳,楚楚可怜间,媚骨天成。 他眸光暗下。 啪的一声,一枚玉佩从上掷下,刚好砸在那名宫女的手上。 第8章 奴妾想早日成为太子的女人 L宫女吃痛地收回手,手背一片青紫,惶然抬头,望见太子冷冽的神色。 太子根本不屑于去看一个宫女,他冷眼望着陈月如,“身为奴才,居然敢当着我的面,直接上手拉扯我的女人,这就是你身边宫人的规矩?” 陈月如脸色苍白,她这才明白,原来太子刚才一直不表态,是在这里等着她! “殿下,是臣妾没管教好宫人,这都是臣妾的错。” 太子冷声道: “既然太子妃知道没管教好宫人,那就先把心思放在管教自己的宫人上。至于陈侍妾,她刚进东宫是不怎么懂规矩,但自有东宫的教习姑姑去调教,就不劳太子妃费心了。” 这话说得不留情,陈月如原本苍白的脸色红了半片,她不再辩解,低头福身: “是,臣妾遵命。” 说罢,她乖觉地命人把刚才那名动手的宫女拖下去,按照宫中奴才冒犯主子的规矩重罚。 太子见陈月如低眉顺目,神色难掩委屈,眼角隐约有泪光,却没有维护自己的宫人,在他面前尽了太子妃的本分,口气又软了几分,“不说这些了,进殿用膳吧。” 动身前,他亲自弯腰把陈萤从地上扶了起来,从袖口里掏出一块帕子,当着陈月如的面为陈萤擦净脸上的泪痕。 陈月如和李娩眼睁睁地看着,母女俩的神色都称不上好看。 太子给陈萤擦完了泪,又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过头对李娩道,“对了,国公夫人,我听说你家有几个刁奴很是嚣张,连主子小姐的衣服也敢扒。” 李娩心里咯噔一声,连忙道: “臣妇已经重罚她们了。” 太子唇角微勾,笑意凉薄,“是吗?不把看过陈侍妾身子的人眼睛挖了,把碰过她衣裳的人砍了手,再把那个逼得陈侍妾咬舌的嬷嬷舌头拔了,可不算什么重罚。” 闻言,陈萤的眸光轻轻颤动。 陈月如是太子妃,身份地位比她这个侍妾贵重了不知多少,太子没有问罪陈月如,这并不出乎她的意料。 他能为她下令严惩以许嬷嬷为首的几名奴婢,已经是替她撑腰出气。 自从娘亲死后,太子是第一个对她稍加关心的人。 他知道她受了委屈,会问她疼不疼。 虽然明知是他对她的霸道行径才给她招来了这些疼痛和灾难,可她毕竟也只是才十五岁的小姑娘,原以为经过这几年在陈国公府的磋磨,自己的心已经硬如磐石,但还是忽然软了下去,悄悄地塌陷了一角。 这种陌生的触动让她有些慌乱,禁不住去看太子的眼睛。 她想看看,他那双总是冷若寒星的眼里有没有浮现出片刻真情,可太子没有看她,他在看陈月如。 “殿下不知,臣妾的母亲原本是打算直接处死那几名刁奴的,但既然殿下开口了,那就按照殿下说的办。” 陈月如知道太子这也是为了震慑她,让她以后不敢再加害陈萤。 其他的几个奴婢她都不放在心里,但许嬷嬷是她的奶妈,对她十分爱护,真要拔了许嬷嬷的舌头,她于心不忍。 太子下令,她又不能求情。 她把这笔账算到陈萤头上,在心里默默记下。 太子这才拂袖动身进殿,陈月如和李娩紧随其后,陈萤没等到太子让她退下的命令,也只能跟着进去。 到了主殿,太子在主位入座,陈月如和李娩坐在他左右,按照东宫的规矩,陈萤身为侍妾只能站着伺候。 太子深谙玩弄人心的权术,给俩棒槌就给一甜枣。 刚才施威震慑了太子妃母女,他在餐桌上就平易近人起来,态度随和地与她们闲聊家常,还不忘给陈月如夹菜,陈月如笑意温婉地吃了口酥肉,连道好吃。 陈萤在边上空腹看着,心中的余温散去了。 不管如何,太子和陈月如才是真正的夫妻。 而她不论是在陈国公府还是在东宫,都是那个身份卑微无法上桌,永远要小心翼翼看人脸色才能苟且偷生的弱者。 所以,还是要往上爬。 利用太子现在对她的兴趣,抓住一切机会往上爬,不管用什么手段,不管会有多狼狈,她都要爬到高处去透一口气。 待到用完膳,陈月如满心以为太子会在承恩殿留宿,却见太子起身道,“吴孺人身子不适,我去她那里看看。” 陈月如笑着叮嘱,“夜间风寒,殿下小心着凉。” 她从宫人手里接过斗篷,亲手披在太子身上,眼波流转间柔情似水。 太子走到殿门处,要上车舆前转过身,朝怯怯跟着的陈萤勾了下手指。 陈萤会意地随他一起上了马车。 吴孺人的住所在东宫的西边,与承恩殿相隔甚远,华盖车舆行驶到一半时,陈萤正跪坐在太子腿间,羞红了脸。 她身上的大氅早就跌落在一旁,里边穿着的裙子也早被解开了。 少女的身姿尚未全然长成,却已出落得凹凸有致,像是朵初绽的海棠,清纯柔媚不失风情,令男人看得目不转睛。 “真是个勾人的小狐媚子。” 太子一手搂着她不堪一握的细腰,也不急着进一步动作,就维持着这个暧昧至极的姿势,时不时揉搓几下她腰间嫩肉,就好像陈萤是他爱不释手的贴身玉佩,可供他随时把玩摩挲。 “你的气,我替你出了。你的位置,我也给了。你拿什么回报我?” 他凑到陈萤颈边,早些时候他留在这儿的红印还未完全褪去,又被他一口含住,牙齿细细磋磨留下咬痕。 陈萤暧昧地环住太子的肩,想着东宫里这么多女人,她若是不把握住每次近身的机会,过不了多久他怕是就会忘了她。 于是她压下心中耻意,主动贴上他的胸膛。 “殿下想要什么,奴妾就给什么。” 她这一动却碰到了自己身上的淤伤,齿间泄出轻微的痛呼。 太子动作轻柔地推开她,看到她脸上流露出困惑中带着惶然的神色时,薄唇勾起,“我之前说的话,你忘了?” 陈萤愣着,绞尽脑汁地去想他说过的话。 可他说的每一句话她都当救命稻草一般牢记在心里,一时间竟想不起是哪一句。 “我在锦绣阁验你身时说过,等你伤好了再临幸你。” 太子的指尖如同流连花丛的蝴蝶,轻轻抚过她的脸颊,最后抬起她的下巴,另一只修长有力的胳膊将她困在怀里,逼迫她抬着头仰视他,他灼热的鼻息就打在她的脸上,又惹得她一阵止不住的害臊。 这个困着她的男人却有闲心朝她戏谑地挑眉,“我怜惜你,你一个姑娘家反倒急得很,在马车上就迫不及待了?” 陈萤的脸红得像熟透了,这个位高权重的男人离她这么近,他明明没有太过分的举动,就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息侵略着她身上的每一寸。她感觉她被他看透触摸的不只是身体,还有她的心。 那一夜在国公府被他困住的恐惧再次降临,她又生出想逃的念头。 可这一次,她强迫自己盯着他的眼睛,努力做出些勾人的样子,献出自己的美色来取悦他。 只要能勾住他,就算被他认为是轻贱放浪,她也在所不惜。 陈萤颤声道: “奴妾想伺候殿下,早日成为殿下的女人。” 太子听到她大胆中带着青涩的勾人言语,眸光骤然沉下,眼底燃起疯狂的情欲。 他竟被这未经人事的小雏儿勾得失控。 就在这时,车舆停了下来。 外面传来内侍的声音,“启禀太子殿下,倚香楼到了,吴娘娘带病在楼前侯驾。” 闻言,他的神色渐渐平静。 他又变成了那个养尊处优,在人前从容不迫的太子。 “对你这种生来就会勾引男人的小东西,我在床下还会怜惜三分,但在床上,我可丝毫不会怜香惜玉。” 太子换上玩味的态度,把怀里娇软尤物的下巴捏得更紧,低低笑道,“回去好好养伤,第一夜有你受的,我怕你挺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