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涩》 封口费 程暖醒的时候床上就剩她自己。 浴室里,潺潺水声刚停。 程暖忍着浑身的酸痛将自己收拾好,捡起地上的包,从里面掏出一沓子崭新的钞票放在床边。 声音不大,却足够里面的人听见。 “额外的小费搁这儿了,记住你的职业素养,忘掉我这张脸,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程暖的话音未落,背后就传来一阵男人的轻哂,“哦?” “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呢?我还真不会!要不你教教我,嫂子?” 最后的这两个字男人咬得极重。 听见这个称谓程暖整个人僵在了原地,从头发丝儿到脚趾头尖儿都是麻的。 这种震撼无异于捉奸在床。 甚至更可耻的是,她还出言威胁…… 在没看见男人的真容之前,程暖心里还抱有一丝侥幸。 希望只是男人出于职业素养和她开的情趣玩笑。 可当沈卓辰那张脸闯入程暖视线的时候,她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字,完了。 沈卓辰和她老公周靳泽是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 “嫂子怎么不说话?莫非是不认识我了?可我却记得嫂子的这张脸!” 沈卓辰脸上似笑非笑,程暖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烫。 这一刻她深切体会到什么叫做没脸见人。 想她程暖,循规蹈矩了二十五年,活成了世人眼里端庄温婉的大家闺秀豪门主母。 只一念之间,就颠覆了她的前半生。 她万万没想到,有一天她会偷腥偷到沈卓辰身上! “沈少什么时候从国外回来的怎么也不说一声,我们好安排给你接风洗尘……” 饶是程暖见惯了大场面,这会儿也舌根打颤。 “接风洗尘就不用了,”沈卓辰说着凑到程暖耳畔,“我更喜欢昨晚嫂子给我准备的惊喜!” 男人这话一出,程暖的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沈少,昨晚的事……” “嫂子需要我保密?” 沈卓辰慵懒地撩了下眼皮,语气风流不羁。 “我的封口费很贵的,嫂子……恐怕付不起!” 程暖欲言又止。 她清醒的明白沈卓辰说的是实话。 身为沈家唯一的继承人,沈卓辰不靠父辈扶持,硬生生地在国外闯出了一片天,建造了属于他一个人的商业帝国。 跟沈卓辰一比,周靳泽都稍逊一筹。 “你想要多少钱?” 程暖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问道。 她已经做好了倾家荡产的准备。 “十个亿,嫂子觉得怎么样?” 沈卓辰似笑非笑,咂了咂舌,有几分回味道,“毕竟,昨晚的服务……” 程暖余光扫到地上七零八落的套子,面上莞尔一笑,“沈少昨晚也挺爽的,不是吗?” “套子足足用了一盒,似乎我们谁也不欠谁的!” 刚出房门,程暖包里的手机震动了一声,屏幕上跳出周靳泽的消息。 “公司开会,爷爷的寿宴我晚点到。” 程暖手指误触点开了朋友圈。 第一条是圈儿内好友发的,视频里,周靳泽搂着颜妍耳鬓厮磨,暧昧调情。 程暖想,原来这就是他要开的会啊…… 红宝石 晚上八点整,周靳泽适时出现。 程暖脸上端着得体的笑容,走到周靳泽面前,伸手帮他整理领带,顺便擦掉他喉结上的红唇印。 对于这样低级的挑衅程暖早就免疫了。 “在擦什么?” 周靳泽对触觉很敏感,哪怕程暖动作很轻,他还是察觉到了。 “没什么,有点脏而已……” 程暖嘴角漾着浅笑,笑意却不及眼底。 周靳泽沉着脸,声音不辩喜怒,“那周太太擦干净了吗?” “当然。” 程暖说完,自然地挽上周靳泽的手臂。 周靳泽的视线在她脸上停了片刻,随性地扯了扯领带,“昨晚你过生日我没来得及赶回来生气了?” 程暖脸上淡淡,“没有,礼物我收到了,很喜欢,谢谢你。” 昨天是她二十五岁的生日,一大早她就收到了周靳泽秘书送来的礼盒。 上个月她陪周靳泽参加了一场慈善晚宴,宴会上的压轴珠宝是一套红宝石,程暖很喜欢,当时周靳泽拍下来说是她的生日礼物。 可秘书送来的却是蓝宝石。 秘书解释说那套红宝石出了些意外,周靳泽特意让人做了一套一模一样的蓝宝石。 程暖不置可否,坦然收下了。 她心里清楚,没有什么意外,只是原本应该属于她的礼物戴到了别的女人身上,属于她的男人也在别的女人床上。 仅此而已。 “喜欢今天怎么不戴?” 周靳泽瞥了眼程暖空空如也的脖颈,问道。 “母亲不喜欢奢侈张扬,我就没戴,你要是想看的话,回去戴给你看。” 程暖嘴上敷衍,心里笃定周靳泽不会把这话当真。 他还没那么无聊…… 就算是他有兴致玩儿这些闺房之乐,对象也不会是她。 “好啊,周太太发出邀请,我又怎么能不捧场?” 周靳泽眼底蓄着狎玩,揽着程暖的腰身回了卧室。 程暖找出来首饰,动作机械地戴上,走到周靳泽面前展示,“好看吗?” 没等男人回答,程暖漫不经心地拨弄着,“要是红宝石的话,会更好看……” 周靳泽的视线炙热,程暖知道他在看她,但她偏着头不看他。 男人倏地笑了,“还说没生气,瞧瞧,这不就吃醋了!” 程暖在镜子前照了照,兴致缺缺,抬手解了下来,随手丢进盒子里,“周太太可不会吃醋!” 现在的程暖就更不会。 周靳泽的身份摆在那儿,外出应酬逢场作戏是免不了的。 她都理解的。 刚结婚那会儿,程暖看周靳泽看得很严。 事无巨细,亲力亲为。 她满心满眼都是他。 结果呢,新婚蜜月还没过,周靳泽就上了她的好闺蜜颜妍的床。 她的真心真意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程暖闹过,可代价就是失去了自己的第一个孩子。 程暖现在都还记得,大股大股温热的血水从她身体里流失的那个感觉。 一条小生命慢慢剥离。 失去孩子的那个晚上程暖做了一个梦,梦里宝宝和她哭。 程暖也哭,哭着睡,哭着醒。 哭自己的宝宝,也哭自己。 她的小月子还没做完,周靳泽就带着颜妍出去度蜜月了。 两人蜜里调油,她舔舐伤口。 没诚意 “我听管家说,你昨晚没回来,去哪儿了?” 周靳泽单手解着衬衫扣子,从背后圈住程暖的细腰,语气微沉。 程暖看着镜子里的周靳泽,缓缓说道,“朋友组了局给我过生日,盛情难却。” “有多盛情?能让你彻不归宿?” 周靳泽是情场上的风月老手,对付起女人的手段层出不穷。 揉捏,噬咬。 程暖被他撩拨的半边身子发麻。 周靳泽掐着程暖的腰,指腹在她大腿内侧野蛮游移。 引得她娇喘轻吟。 男人的低笑传入程暖耳中。 周靳泽步步紧逼不依不饶。 程暖被揶揄得红着脸不说话。 偏偏周靳泽一边撞她一边还要她出声,“别忍着,叫出来……” 程暖舌尖抵住破碎的呻吟,冷不防地吐出一句,“颜妍在你床上也会叫吗?” “我和她,谁叫的好听?” 话刚说出口程暖就后悔了。 周靳泽的动作停了下来,他的眼神里藏着一团火。 程暖看不清究竟是欲火还是怒火。 空气只静默了一瞬,周靳泽邪笑了一声,将她的腿扛在了肩上,贴近她耳畔,“你这么想知道,不如下次来听听,正好也学习学习怎么才能让我高兴!” 程暖被周靳泽这话刺得胸口钝生生地疼。 她知道昨天他一直都在陪颜妍。 可听到周靳泽亲口说出来,程暖还是控制不住地难受,心如刀绞。 要是周靳泽在外面逢场作戏的莺莺燕燕她不会放在心上。 可这个人偏偏是颜妍。 程暖突然想笑。 这世上就是无巧不成书,他玩儿她闺蜜,她睡他兄弟。 谁也別沾谁便宜! 出来混嘛,迟早是要还的…… 周靳泽横冲直撞,没有半点怜惜。 程暖受不住,连连求饶,但没一点儿用。 做到最后,她不争气地晕了。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 偌大的卧室里只有程暖一个人。 提上裤子就走,是周靳泽的一贯作风。 程暖习以为常。 佣人进门给她送粥的时候,程暖正盯着手机上的陌生短信出神。 上面只有两句话。 “嫂子,你的婚戒落下了。” “是你来我那儿,还是我去你那儿?!” 程暖看着自己光秃秃的无名指,内心一阵后怕。 好在周靳泽昨晚喝了不少的酒,没发现端倪。 不然…… 程暖不敢再想,定了定神,纤细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翻飞。 “你在哪儿?我过去找你拿!” 消息刚发出去,沈卓辰就发来一个定位。 皇朝会所,北城昭著的销金窟。 程暖扶着腰从床上爬起来,拉开衣柜找了一条高领的连衣裙,遮住脖子上的红痕,出了门。 她没来过皇朝会所,但也听得盛名。 找到沈卓辰发来的包厢,程暖站在门口礼节性地敲了敲门,然后推开进去。 包厢里灯光昏暗,沈卓辰的脸隐在暗处,看不清神色。 “沈少。” 程暖抬步进来,率先开口,“谢谢沈少捡到我的婚戒,请还给我吧……” “早就听说嫂子为人处世圆满周到,做事滴水不漏,只是嫂子就这么没有诚意?” 弦外音 “光是嘴上谢谢?!” 沈卓辰语态风流,说出的话总是引人遐思,想入非非。 男人手里把玩着程暖遗落的那枚小巧的婚戒,“嫂子难道不知道,谢谢得用行动表明……” 程暖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听得出沈卓辰的弦外之音。 那晚她喝了酒,酒劲儿上头蚕食了理智,才有了和沈卓辰的荒唐。 但现在,她清醒着,内心深处的道德感就束缚着她。 沈卓辰想要的,她做不到。 “沈少,我欠你一个人情,将来若是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我义不容辞!” 程暖说得恳切,偏偏后者不为所动。 “嫂子说得好听,只可惜,我不喜欢空手套白狼……” 程暖自认也算是见过世面,林林总总,男男女女,她还从没遇到过这么难缠的角色! 沈卓辰就像是一张网,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挣不开,逃不脱。 程暖咬了咬唇,脸上挣扎了一瞬。 她抬步坐到了沈卓辰身侧,从茶几上端起酒杯,拿起酒瓶倒了满满登登的一杯伏特加。 “沈少,这算诚意吗?” 程暖仰头全干。 她喝得急,酒水呛进气管,咳得面色潮红。 沈卓辰的大手夺过她手里的酒杯,在她背上给她顺气。 “何必喝得这么急呢?又没有人逼你!” 这个姿势他和她凑的很近。 程暖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的松木香,是很清冽的味道。 止住咳以后,程暖水眸直视沈卓辰,手心向上,“沈少,现在可以把戒指还给我了吧?” 沈卓辰没答话,捉住程暖葱节儿般的手指,将那枚婚戒往她无名指上套。 程暖尝试往外抽手,但没抽动。 只是看着沈卓辰给她戴婚戒这幕,程暖心里异样横生。 婚戒落在她无名指上,沈卓辰嗤了一声,“谁选的婚戒,真难看……” 程暖视线落在手上。 这款婚戒是她亲自设计的。 是很简洁大方的款式。 戒圈里面还刻着她和周靳泽名字的缩写。 程暖笑笑没说话,拿起包准备起身走人。 只是她刚拉开包厢的门,不远处的走廊里就迎来两道身影。 颜妍拥在周靳泽身旁,俩人有说有笑的往这边走来。 程暖脚步一顿,默默地又关上了门。 她后退几步,不料却撞上了沈卓辰的胸膛。 男人顺势圈住她的细腰,在她耳旁调侃道,“嫂子,这算是对我投怀送抱吗?”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反驳,门外的脚步声停下,门把手就被人转动。 程暖的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 此时她无比庆幸她刚刚关门的时候顺手落了锁。 见推不开门,外面传来周靳泽的笑骂,“沈卓辰你搞什么鬼?” “大伙儿过来欢迎你回国,你不开门是几个意思?!” “开门!” 沈卓辰单手抄兜,神态慵懒,不慌不忙道,“等着!” 说着男人伸手要去开门,程暖心里慌得一批,急忙拦住他,小声道,“不要!你让他们走!” 沈卓辰耸了耸肩,“嫂子,你刚才也听见了,泽哥是来给我办party的,我不能不知好歹啊!” 我求你 “怎么能赶人走呢?” “嫂子也不是外人,不如和我们一起,嗯?” 男人的气息喷在程暖耳后,灼热撩人。 门外的拍门声越来越响,“老沈你磨磨蹭蹭干嘛呢?” “再不开门我们可硬闯了!” 程暖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她刚刚环视了一圈儿,发现包厢里几乎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 而且这里还是三楼,她摔下去不死也得半残。 此时此刻程暖太阳穴突突的跳。 她攥着沈卓成的手,语带哀求,“让他们走,好不好?” 沈卓辰似笑非笑,手指抚上了程暖的脸颊,“嫂子这是在求我吗?” “我这个人心软,经不住女人求我,尤其是像嫂子这么漂亮的女人。” 程暖抿了抿唇,“算我求你,你让他们……”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身后的男人推进了包厢里的洗手间。 程暖闪身进去的时候,周靳泽一行人正好破门而入。 “你搞什么呢?” 周靳泽笑着锤了沈卓辰一拳,带着人往里走。 颜妍也调侃道,“就是啊沈少,这么半天都不开门,屋里是不是藏了女人啊?!” 沈卓辰顺势坐下,抻了抻腿,开玩笑般口吻道,“藏了,藏了个大美人!” 颜妍搭腔,“哦?沈少出国前的老情人吗?” 程暖在洗手间里听着包厢里的言笑晏晏。 气氛嘈杂,却不失热切。 有人调侃颜妍,“小嫂子,沈少找不找老情人这你可管不着,你就看好咱们泽哥就行了!” 周靳泽笑着回应,“听见没,少管别的男人,你男人在这儿呢!” 随后传来颜妍的娇嗔,气氛更热。 程暖越听心越凉。 和周靳泽结婚这么久,他从没带过她参加过任何的私人聚会。 他的圈子她从来就没有融进去过。 他的朋友们也从来不会这么亲昵地叫她嫂子,只会客气疏离地唤她周太太。 也是,对周靳泽而言,她只是周太太。 是他应付家里的一个摆设。 沈卓辰清了清嗓,笑道,“泽哥说笑了,我哪儿来的老情人?” 话落,男人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洗手间。 周靳泽笑而不语,招呼着人轮番敬他酒。 酒过三巡,周靳泽起身,沈卓辰立马问道,“你去哪儿?” “上厕所你也管?” 周靳泽笑骂道。 沈卓辰说,“包间里的厕所坏了,你去上外面的!” 周靳泽眉头微蹙,眼神瞟向洗手间的方向,虽然隔着毛玻璃,隐约也能看到里面有个人影儿。 “是厕所坏了还是你里面藏人了?” 颜妍这时也凑了过来,“沈少,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怎么能把人关在洗手间呢?” “怎么也得叫出来让大伙儿见见!” 沈卓成勾了勾唇角,“我怕带出来吓着……” “哟!沈少,难不成我们还能把你女人吃了?!” 颜妍说着话就要去推洗手间的门,然而沈卓辰挡在她面前,气势强硬。 周靳泽见状笑了笑,“好了,咱们也都有点眼色,别耽误老沈的好事儿!” 说完周靳泽搂着颜妍,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了。 野男人 门外的喧嚣远去,程暖这才拧开锁,小心翼翼的开了门。 沈卓辰单手抄兜站在门口,神色晦暗不明,“他们走了。” 程暖确认了一遍,这才从洗手间里出来。 “这么怕他还敢给他戴绿帽子,不怕死吗?” 闻言,程暖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反问他,“你和周靳泽不是好兄弟吗?还敢这么对我?!” 沈卓辰笑,“你难道没听过那句话吗?” “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嫂子!” 说着程暖被男人揽腰抵在了墙上。 她之前喝了一满杯的伏特加,这会儿酒意上头,脑袋晕晕乎乎的,身上也没有力气,实在是推不开他。 沈卓辰晚上被周靳泽灌了不少的酒,酒气喷在程暖脸上,更加迷醉。 男人的吻铺天盖地地落下来,落在她的唇上,耳边。 沈卓辰的吻很有技巧,浅尝辄止,吊足了人的胃口。 程暖很快就被迫沦陷其中。 意乱情迷间,程暖包里的手机响了。 突如其来的铃声惊醒了沉溺其中的程暖,酒意消散了大半。 她推开沈卓辰,努力地平复着紊乱的呼吸。 电话接通后,周靳泽冷冽的声音传来,“你在哪儿?” 程暖红唇轻启,“在外面随便走走,散散心。” 周靳泽接着追问道,“那你喘什么?” 程暖心里有些慌,撒谎道,“刚被一只野狗吓到了,我这就回去!” 说完不等周靳泽反应,程暖率先挂断了电话。 她回到家的时候,周靳泽端坐在沙发上,目光寒凉。 “去哪儿散心了?整整散了5个小时。” 周靳泽能准确的说出时间,说明他已经问过佣人了。 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出去的。 程暖掐着手心,对上周靳泽审视的目光,“只是出去随便走走而已。” “你喝酒了。” 周靳泽肯定道,程暖没否认,“喝了一点儿。” “一个人喝的?” “周靳泽,你在怀疑什么?” “你觉得我在怀疑什么?” 周靳泽把问题抛给程暖。 程暖如实答,“我不知道,你要没别的事儿,我回房间了。” 路过周靳泽的时候,男人一把抓住她纤细的手腕,程暖吃痛惊呼一声。 只见男人眼神阴鸷,盯着她的脖子。 周靳泽将她推到落地镜前,语气质问道,“这是什么?” 镜子里,她纤细的天鹅颈侧有两抹可疑的红痕。 程暖镇定道,“小虫子咬的。” 周靳泽阴侧侧地扯了扯嘴角,“是吗?” “是虫子咬的还是人咬的?” “程暖,你当我傻吗?!” “我喂不饱你吗?” “要你去找野男人?” 周靳泽发了狠,眼神腥红,手往程暖的裙子底下探。 程暖往后缩着躲他,“周靳泽!” 男人一把扯下她的内裤,手横冲直撞地往里钻。 发现她干涩着,周靳泽满意地停了手。 “周太太,好自为之,别再有下一次了,嗯?” 程暖眼尾沁出泪光,面无表情地整理自己的裙子。 周靳泽接了个电话,穿上衣服转身走了。 一句交代都没有。 找上门 楼下,沈卓辰坐在客厅里喝着咖啡,看见程暖脸色苍白地下来,他眼里闪过一丝担忧,立马起身走到程暖面前,“嫂子身体不舒服?要不要我请医生来家里给嫂子看看?” 程暖看见沈卓辰的那刻心头一跳,不动声色地躲开沈卓辰扶她的手,勉强地笑了笑,“多谢沈少关心,小感冒而已,已经吃过药了。” “不知道沈少今天来家里有何贵干?” 话一问出口,程暖这心里就直打鼓。 她怕沈卓辰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来! 似乎是看穿了程暖眼里的忐忑和警惕,趁着佣人去厨房洗水果的功夫,沈卓辰坐到了程暖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嫂子觉得我是为谁来的呢?” 谁这个字用得极其巧妙。 沈卓辰和周靳泽是发小,他要是找周靳泽打个电话就行,不必巴巴地追到家里来。 所以说,他来为了谁,显而易见! 想到这儿,程暖抿紧了薄唇,压低了声音,“沈卓辰,你到底想干嘛?” “我想干嘛嫂子难道不知道吗?” 沈卓辰似笑非笑,眼里是势在必得。 程暖放在膝间的手被他握住,男人的长腿大敞夹住她的腿,她整个人几乎都被他制住。 “沈卓辰,这是在周家!” “你放开我!” 佣人就在厨房,随时有出来的可能。 程暖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此时她无比后悔,那天晚上她怎么就没认出沈卓辰呢! 要知道是他,她肯定躲得远远的。 现在好了,把柄在人家手上,她只有逆来顺受的份儿。 “嫂子别激动,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 话音未落,外面院子里就传来了熟悉的汽车引擎声,是周靳泽的车。 程暖被吓得一惊,眼前的男人依旧抓着她,岿然不动。 她几乎都要哭了,小声祈求,“沈卓辰你快松开我……” 她已经听到周靳泽沉稳的脚步声了,每一步都走在她心上。 …… 周靳泽进来的时候,程暖和沈卓辰分做两边,疏离客套。 周靳泽扫过一旁端坐的程暖,看向沈卓辰,问道,“你怎么来我家了啊?” 沈卓辰晃了晃手里的文件,“昨天你不是说对城郊的地皮感兴趣吗?我给你打电话打不通,你秘书说你也没去公司,我只好来家里堵你了!” 周靳泽神色看不出喜怒,接过沈卓辰手里的文件,转头看向程暖,皱着眉头道,“你先回房间吧。” 程暖巴不得早点走,但又怕沈卓辰嘴上没有把门的,和周靳泽胡言乱语。 一时有些踌躇。 沈卓辰勾了勾唇,道,“嫂子脸色不太好,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陪我坐了这么久也辛苦了!” 程暖骑虎难下,硬着头皮转身上楼,身后那两道视线一直紧盯着她,如芒在背。 她躺床上没多久,周靳泽进来了,眼神阴沉地质问,“你和沈卓辰聊什么了?” “没聊什么,”程暖面上淡淡道,心里却慌极了。 她不知道沈卓辰和周靳泽说了什么,周靳泽为什么会这么问。 我喂你 为了防止周靳泽刨根问底,程暖转移了话题,“离婚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程暖,欲擒故纵玩一次就够了……” “多了就没意思了!” 周靳泽冷笑道。 程暖掐着手心,“周靳泽,我是认真的,离了婚,对你对我都好!” “程暖,我说了你没有资格提离婚,这些年我给程家投的钱有十几亿,你才做了几年的周太太?” “这场交易公平吗,嗯?” 周靳泽狎玩地扣着她的下巴,语气亵玩道,“再说,我还没睡够你呢……” 说着男人的手沿着程暖的脖颈向下游走。 “周靳泽!” “你别碰我!” 程暖的话似是激怒了周靳泽。 男人的动作快而急。 且没轻没重。 周靳泽眼神猩红,手在下面作乱。 程暖眼睁睁地看着一条粉色女士内裤,被人从被子里丢出来。 俩人博弈的时候,房门被人敲响。 周靳泽咒骂了一声,他低头一看,身下的程暖正红着眼,戒备森严。 周靳泽舌尖舔着后槽牙,腮骨绷紧。 从程暖身上翻了下来,周靳泽将地上的内裤捡起来踹进兜里后,这才去开门。 周靳泽的母亲听说程暖生病了,安排佣人过来送补品。 周靳泽侧身,让人进了门。 佣人打开保温桶,盛出一碗鸽子汤,小心翼翼地喂程暖喝。 程暖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 佣人看了也只当没看见,不敢多问一句。 鸽子汤喝完,佣人又拿出一碗黑乎乎的汤药。 程暖皱眉抗拒,“我喝不下了。” 自从程暖小产后,周靳泽的母亲一直都让人给程暖调理身体。 尤其是今年,周靳泽到了而立之年,周夫人想要抱孙子的心更急切了。 之前是派人给程暖送补品,现在直接找中医给她开补药。 各种名贵药材不要钱似的招呼。 中药很苦的,黑乎乎的一大碗,但是为了能早点有孩子,以往程暖都是咬着牙憋着气往自己胃里灌。 药材喝了一大车了,依旧收效甚微。 程暖盯着碗口出神。 她和他,没有孩子也挺好的。 都说小孩子是有灵气的,会在天上选择自己将来要出生的家庭。 程暖相信,宝宝会愿意选择她做妈妈,却不会再愿意选择周靳泽做爸爸了…… 程暖不喝,佣人不能强迫她。 但是周靳泽可以。 听见程暖说不喝,周靳泽单手插兜,走过来扫了一眼中药碗,语气命令,“喝了!” 程暖梗着脖子,“我喝不下了!” 俩人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佣人很有眼色地退了出去。 周靳泽沉声,“再问你一遍,喝不喝?” 程暖一字一句地说,“我、不、喝!” 男人不怒反笑,随手端起药碗,黑色的药汁倒进嘴里,抓着程暖的后脑,将中药渡给她。 程暖挣扎也无济于事。 周靳泽来势汹汹,势不可挡。 她的牙关被他撬开,药汁渡到她嘴里,险些呛到。 “下次你要是不愿意喝,跟我说,我喂你!” 后面的两个字周靳泽咬的很重。 跟我走 程暖病了将近半个月,这半个月周靳泽也没闲着,和颜妍成双入对。 说来可笑,那些照片还是沈卓辰发给她的。 有他们在海边散步,在山顶看日出。 每一幕都浪漫非常。 时隔半月,程暖再见到周靳泽是在周家宴会上,男人带着颜妍盛装出席。 今天这场面不同以往,在场的大多都是周家人和亲近好友。 周靳泽这么做,没给程暖留一点儿情面。 把她的脸按在地上摩擦。 程暖坐在角落里喝闷酒,沈卓辰悄无声息地坐在她身侧,夺过她的酒杯。 “你病刚好,少喝酒!” 这会儿程暖酒意上头,看着沈卓辰那张脸,脑海里浮现出那晚荒唐的零星片段。 她还记得他滚烫的胸膛。 以及那异于常人的尺寸…… 沈卓辰的长相是当下女生们最喜欢的狼狗型,又禁欲又野性。 帅气多金,家世不俗。 北城多少名门闺秀都趋之若鹜。 程暖伸手扯着沈卓辰的领带,出于惯性,整个人凑到了他面前。 她醉眼迷离,气吐幽兰,暧昧丛生。 “今晚你想不想跟我走?” 成年人的默契往往就在一瞬。 沈卓辰很上道儿,揽着程暖的腰,将人往自己的怀里带。 把程暖的脸藏的严严实实。 沈卓辰身姿挺拔,程暖在他怀里完全就是小鸟依人。 俩人坐电梯直达地下车库。 刚一坐进车里,程暖的手就在沈卓辰身上点火撩拨。 沈卓辰轻笑,“嫂子这么着急的?” 程暖模糊不清地说了一句,手指解着男人的皮带。 “吧嗒”一声,金属扣解开。 沈卓辰刚抽出皮带扔在地上,程暖就翻身攀了上去。 “嫂子别急!” 沈卓辰将座椅放平,抱着程暖转了个身,让她躺好。 下面彻底真空的时候。 程暖仅存的一丝理智回神,抓着沈卓辰,感受到他已经蓄势待发,“你先戴套儿……” 程暖没看见沈卓辰的具体动作,听见车厢内有撕破包装的声响,这才放心地交给沈卓辰。 和周靳泽的野蛮侵略不一样,沈卓辰体贴的简直要让程暖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干过那一行! 精准拿捏到她的点。 甚至比她自己还了解她自己! 程暖攀着沈卓辰的肩,悄然绽放。 浮浮沉沉,如坠云端。 下车的时候,程暖腿软的几乎站不住。 沈卓辰下来扶了她一把,“不如我送嫂子进去,顺便和泽哥讨杯酒喝?” 程暖挥开沈卓辰的手,“沈少要找周靳泽怕是找错了地方,这个时间,他和颜妍在酒店。” 沈卓辰勾了勾唇角,“原来是这样,那我还是不去打扰的好!嫂子小心台阶……” 程暖点点头,在沈卓辰的注视下脱身。 不出所料,周靳泽没在家。 程暖心里说不清是该失落还是该庆幸。 她洗完澡正换衣服的时候,周靳泽大力地推门进来,掐着程暖的脖子将她压在冰冷的瓷砖墙上。 她全身赤裸,皮肤被冷意刺激的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身前雪白的软肉被挤压的变了形。 周靳泽贴着她的脊骨,指腹在上面摩挲,语调阴沉发狠,“谁送你回来的?” 掌控欲 程暖看不见男人的神色,只能通过周靳泽的语调来判断他的情绪。 跟了他这么久,程暖心里十分清楚,这是周靳泽发怒的前兆。 “司机一直在外面等着,宴会散场了都没找见你人,去哪儿了,嗯?” 周靳泽手上的力道加重,程暖被按在冰冷的瓷砖墙壁上,半分也动弹不得。 她和沈卓辰是中途离开宴会的,在车库做了将近两个小时,事后沈卓辰直接送她回来了。 一直守在外面的司机确实找不见她人。 “程暖,我再问你一遍,你去哪儿了?” “又是谁,送你回来的!” 男人的怒气应该是达到了顶峰,即使程暖背对着他,都能感受到他的怒火。 “呵……” 想到这儿,程暖不禁轻笑了一声。 这算是什么呢?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他带着颜妍招摇过市的时候,她有多问过一句吗? “你笑什么?说话!” 周靳泽压过来,程暖闻着他身上的其他女人的香水味一阵恶寒,声音平静道,“周靳泽,放开我,你喝多了。” “回答我的问题,那个人是谁?!” 周靳泽不依不饶,将程暖翻了个身,女人雪白的娇躯落入男人怀里。 禁锢。 束缚。 “我说了,你喝多了……” 程暖直视着眼前的男人,一板一眼地说道。 以前她怎么没发现,周靳泽看她看得这么严呢?! 现在的程暖当然不会自作多情地觉得是周靳泽在乎她,最多也就是占有欲和掌控欲在作祟而已。 他最不喜欢别人挑战他。 他喜欢一切可以掌控的东西。 包括女人。 “我是喝多了,那你呢,也喝多了吗?” 周靳泽冷笑着,手指捏住程暖尖俏的下巴,“周太太,别忘了你的身份,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拎拎清楚!” “有些事情你不能想,更不能做,做错事的代价你承担不起,懂吗?” 这些话,这些年,程暖实在是听得太多了。 也正是因为这些刻板的教条,这几年程暖觉得她自己就像是活在一个龟壳里。 活在一个名为周太太的龟壳里。 周夫人教导她,作为周靳泽的妻子,周家未来的当家主母,她的一举一动都备受瞩目,所以她不能有瑕疵,任何事情都要做到完美。 程夫人捆绑她,作为程家的大小姐,要她一定要牢牢地抓住周靳泽的心,时时刻刻讨他的欢心,周太太的这个身份不能被外面的女人抢走! 刚结婚时的程暖奉为圭臬,现在的程暖嗤之以鼻。 她巴心巴肺地爱了他这么多年,结果又怎么样呢? 他不是眼里照样看不见她! 既然这样,她又何必呢…… 放过别人同时也放过自己。 和周靳泽耗了这么多年,程暖是真的累了,“周靳泽,很快我就不是周太太了,我说要和你离婚,是认真的。” 闻言周靳泽抓着程暖的手力道慢慢松了下去,男人眼中闪过一抹异样,旋即他嗤笑着开口,“演得真像,差点我就以为是真的了!” 风凉话 对于周靳泽的嘲讽程暖不置可否。 随便他怎么想,她都要离婚。 气氛正不上不下的时候,周靳泽裤兜里的手机响了。 男人扫了一眼手机屏幕,又瞥了一眼程暖,转身出去接了。 周靳泽一走,程暖立马松了一口气。 他要是再不走,保不齐今晚她又要和他发生点儿什么。 程暖有史以来第一次心里这么感激颜妍打来的电话。 是的,程暖已经打心里认定了,凡是周靳泽的深夜来电,都是颜妍对她这个周太太的挑衅和示威。 殊不知,这次,程暖猜错了。 周靳泽推门出来,走到阳台上,才接通了沈卓辰的电话,“有事儿?” 沈卓辰透过车窗,望着不远处的别墅阳台上的身影,嘴角漾笑道,“没事儿就不能找你了?” 周靳泽这会儿心里烦躁得很,语气不虞,难得的爆了粗口,“有屁快放!” 这也就是跟沈卓辰。 俩人穿着开裆裤长大的交情,换了别人,周靳泽早挂电话了。 “哟!心情不好啊……” “是欲求不满啊还是被女人甩了?!” 沈卓辰精准地在周靳泽的雷区反复横跳。 “滚!” 周靳泽啐他,“少说风凉话,我看你闲着也是闲着,出来陪我喝一杯!” 这话正中沈卓辰下怀,男人一口应承下来,“好啊,我接你去,你在哪儿?” “这个点儿我不在家还能在哪儿?废话!” 周靳泽说完挂了电话,从阳台出来的时候正撞上程暖也从浴室里出来。 男人拾起床尾的西装外套,这是要出去了。 程暖内心波澜不惊,这场面她早习以为常了。 果不其然,周靳泽走了。 程暖十分平静,坐在梳妆台前慢条斯理地涂着护肤品。 不多时,外面传来汽车的引擎声。 周靳泽出来的时候可谓是一步三回头。 他记得,以前他深夜出门程暖都会颠颠儿地跑出来,罗里吧嗦地嘱咐他一大堆。 刚结婚那会儿她甚至会撒娇卖萌插科打诨,抱着他的腰身缠着他不许走。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 周靳泽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 所以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周靳泽也没发觉,沈卓辰为什么会来的这么快。 要知道,北城的富人别墅区远离市中心,来回车程一向不短。 殊不知,送程暖回来后,沈卓辰就一直守在这儿没走。 刚一上车,周靳泽就耸了耸鼻子。 车厢里浓郁的麝香味几乎无孔不入。 周靳泽是过来人,笑着锤了沈卓辰一拳,“你小子玩儿挺刺激啊!” “味儿都不散散?” 说着周靳泽按下了车窗。 沈卓辰装傻,“什么味儿啊?” “装!接着装!” 周靳泽乜他,“知道你小子有女人,看这架势挺上心,还是那句话,什么时候带出来给我们看看!” “咱们这圈子里差不多大的都已经结婚生子了,你老大不小的了,也该安定下来了……” 沈卓辰勾了勾唇,眼神意味深长地说道,“不急,时机成熟了肯定带出来,到时候还得请泽哥给我把把关呢!” 新招数 车子在夜色中疾行,半小时后,黑色的库里南稳稳地停在了皇朝会所的门口。 沈卓辰和周靳泽相继下车,俩人没去二楼的包厢,而是在一楼的吧台找了个空位子坐。 周靳泽点的都是烈酒,提杯猛灌,沈卓辰面上劝着,“泽哥,跟我出来喝酒又不是拼酒,喝这么急干嘛……” 周靳泽手里握着酒杯,神色晦暗不明,沉吟不语。 “得!” “我算是知道了!泽哥你今天带着我那小嫂子招摇过市,家里的嫂子醋坛子打翻了吧?” 沈卓辰状似玩笑,实则笑意不及眼底。 甚至看周靳泽的眼神儿都有点阴侧侧的。 “呵……” 周靳泽给自己倒了杯酒后继续道,“女人不都这样?” “不用搭理,过两天就好了!” 嘴上是这么说着,但他一想到程暖要和他离婚,周靳泽这心里就憋闷的不行! 她怎么有胆子敢跟他提离婚的? 闻言,沈卓辰眼神微凉,和周靳泽碰杯后换了话题,聊起了之前周靳泽准备竞标的项目。 说起正事来两个人滔滔不绝。 这顿酒一直喝到了大天亮。 一大早,颜妍就给周靳泽打电话。 周靳泽去了厕所,手机放在吧台上,沈卓辰好心帮他接了,并顺水推舟卖了颜妍一个大人情,告诉她周靳泽喝多了。 不多时,颜妍顶着全妆款款而来,将喝多的周靳泽带走了。 望着俩人远去的背影,沈卓辰动作熟练地点开相机,调整角度,咔咔拍照。 …… 程暖是被手机的消息提示音吵醒的。 划开手机屏幕,颜妍和周靳泽相拥而行的照片纷至沓来。 看完照片后程暖勾了勾唇,眼里难掩嘲弄。 无所谓,反正都要离婚了,她也不在乎了。 然而程暖却没想到,周靳泽会回来。 程暖拎着行李箱下楼时,迎面撞上了周靳泽。 男人微凉的视线落到她手里的行李箱上,冷冷地呵斥,“程暖你闹够了没有!” “一大早就收拾东西,想去哪儿?” “离家出走吗?!” 程暖微微叹了口气,语气平稳道,“周靳泽,不管你信还是不信,这次我没开玩笑,我是真的想和你离婚了。” 话音落下,程暖提着行李箱和周靳泽擦肩而过。 倏地,身侧的男人伸手按下了行李箱。 程暖始料未及,一个重心不稳直直地扑到了周靳泽的怀里。 男人一夜未归,身上有烟酒味,还有女人的香水味。 程暖闻出来了,是某品牌的限定款香水,颜妍曾经在朋友圈晒过图的。 “还说没闹!” 头顶传来男人闷哼的笑意,程暖这才回神。 现在她和周靳泽的这个姿势着实不雅。 也暗藏危险。 程暖想要抽身离开,不料男人圈紧了她的细腰,贴着她耳廓厮磨,“这是你新学的招数,投怀送抱,嗯?” “投怀送抱就罢了,只是下次不许再把离婚这两个字挂在嘴边了……” 说完,周靳泽的手向下滑。 程暖及时攥住男人的手,她那双漂亮的狐狸眼盯着周靳泽的墨色深眸,一字一句地说道,“周靳泽,不是投怀送抱,也没有什么新招数,我真的累了……” 没学乖 “呵……” “你是累了还是在外面有人了?” 周靳泽冷笑一声,脸色瞬间变得阴沉。 他死死地捉着程暖的手腕,力道大的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程暖,自从你过完生日你就摆着张死人脸给我看,张口闭口就是离婚,现在又说你累了?” “我真是好奇,你生日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一向逆来顺受的周太太变了性子!” 周靳泽说着将程暖扛在肩上,大步地往楼上走去,丝毫不顾她的挣扎和拍打。 “周靳泽你放我下来!” “周靳泽你混蛋!” 男人一脚踹开卧室的房门,将程暖抛到床上,随后压了上来。 程暖用尽全身的力气,又咬又踹,还是抵挡不住周靳泽的攻势。 男女力量本就悬殊。 更何况周靳泽用领带绑了她的手,这下程暖更反抗不了了。 在进入之前,周靳泽掐着程暖尖俏的下巴,语调讥讽道,“装什么呢?” “你的目的不就是这个吗?!” “我知道,结婚这么久了,老夫老妻的没有激情了,你想要刺激,我成全你!” “唔……周靳泽!你混蛋……” “不要碰我!” …… 两小时后,周靳泽从浴室里出来,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程暖,剑眉蹙起,伸手解开了一直绑着着她的领带。 纤细雪白的腕子上已经勒出了道道红痕。 让人看着触目惊心。 周靳泽捏了捏眉心,从床头柜里拿出药膏要给程暖涂。 他刚一伸手,程暖就瑟缩着往后躲,眼里闪过一丝厌恶,嗓音沙哑着开口,“别碰我……” 闻言周靳泽眯紧了眸子,哼笑一声后将药膏重重地砸在了地上,“看来你还是没学乖!” “我对你还是太好了,好到让你忘了你的本分!” 程暖拥着被子面无表情道,“周太太的本分是时刻讨好你,迎合你,但我程暖的本分不是……” 周靳泽再一次被程暖气笑了。 “好好好!” 男人一连说了三个好字,转身摔门而出。 周靳泽一走,程暖一直挺直的肩膀立马弯了下来,被子下面赤裸的躯体慢慢蜷成一团,不多时,程暖就已经泪流满面了。 她和周靳泽还是走到了这步…… 正想着,房门被人敲响,程暖没应声,佣人轻手轻脚地推开门,端了一碗海鲜粥走了进来,无视扔了一地的衣服和满室情靡。 佣人轻声劝道,“太太您一大早就起来收拾东西,连早饭都没吃,又和先生……” “我扶您起来吃点东西吧,我给您煮了您爱吃的海鲜粥。” 程暖依旧一动不动。 佣人见状叹了一口气,“太太您就别和先生置气了,给先生一个台阶下,我看得出来,先生心里是有您的……” 程暖扯了扯嘴角,周靳泽心里有她? 笑话! 他要是心里有她就不会这么对她…… 他心里怎么会有她呢? 佣人还在蝶蝶不休地劝着,程暖不想听,打发人出去。 楼下,周靳泽坐在沙发上看着躺在地上的行李箱,眼神阴鸷可怖。 有眼色的佣人见此立马将程暖的行李箱收了起来。 有意思 程暖在床上躺了一天。 傍晚的时候,她听见外面有汽车发动的声音,程暖知道,周靳泽又走了。 走了也好。 她不用再见到他了。 程暖撑着疲软的身子下了楼,和佣人找自己的行李箱。 佣人哀求道,“太太,您就别为难我了,先生临走的时候吩咐过,不许给您……” 程暖捏了捏眉心,有些挫败。 别的倒还好说,只是行李箱里有她的证件。 周靳泽扣着她的证件不给她,许多事情她都办不成。 程暖叹了口气,摆了摆手,“知道了,你去忙吧。” 说完程暖继续往外走。 不料被佣人拦住了去路。 “太太!” “先生还说了,从今天开始不许您出去……” “您要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我们!” 听了佣人的话,程暖倏地变了脸色,旋即又恢复如常,笑道,“在房间躺了一天了,我去后花园走走散散心……” 话音未落,佣人立马说道,“先生嘱咐过,太太病着,不能出去吹风。” 程暖冷了脸,“如果我一定要出去呢?” 佣人齐刷刷地挡在前面,“太太保重身体,您病着,还是回房间休息吧!” 至此,程暖明白了,周靳泽是想软禁她。 想明白以后程暖也不和佣人过多纠缠,转身回了房间。 房间里,程暖举着手机四处游走。 手机通知栏上一格信号都没有。 真是奇怪,怎么会没信号呢? 她想打电话都打不出去。 程暖放下手机,拿起房间里的座机,结果座机也没信号。 当她打开电脑,电脑却连接不上网络。 看来,周靳泽是真的下定了决心,要切断她和外界所有的联系。 一连好几天,周靳泽都没回来。 周家的佣人一个比一个尽忠职守。 看程暖比看犯人还严。 现在程暖都不用下楼吃饭了,佣人一天三顿给程暖往房间里送饭。 就连程暖睡觉,门外都有人看着。 生怕她跑似的。 这天晚上,程暖刚躺下,她房间的门就被人推开了。 沉稳的脚步声传来,程暖翻了个身,背对着周靳泽。 她身后的位置轻微下陷,一股女人的香水味儿钻入鼻腔。 程暖简直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周靳泽从背后环住程暖的肩,一双手抚上程暖的脸,轻佻的语调中带着笑意,“周太太终于学乖了,我不在的这几天,倒没想着跑!” 男人的手指微凉,程暖一阵恶寒,闭紧了眼,不说话。 身后的周靳泽早就看穿了程暖是装睡,不过他似乎也不介意,依旧在她耳边呵着气儿,拨弄着程暖小巧的耳垂。 那是她的敏感带。 没一会儿,程暖就受不住了,只好出声,“周靳泽,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难道没意思吗?” 周靳泽冷笑着反问。 男人双手板着程暖的肩,眼神阴沉着,“周太太不装睡了?” 程暖深吸了一口气,直视着男人的眼睛,“周靳泽,我提离婚你不应该高兴吗?” “呵……” “还是那句话,程暖,你配提离婚吗?” “你提不提离婚,对我来说,有什么区别吗?” 心头刺 有什么区别吗? 这句话砸进了程暖心里,严格来说,这场婚姻束缚的只有她一个人。 “有区别,”程暖提唇,“周靳泽,或许婚姻对你来说是笔交易,但对我来说不是。” “如果你是担心我们离婚的事情被外界媒体报道从而影响公司的股价的话,这点你大可以放心,我向你保证,我不会往外多说半个字......” 程暖的神色平静,就像是在说我吃饭了一样平静。 饶是周靳泽再怎么自欺欺人,这会儿他也不得不承认,程暖变了。 他似乎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她。 “周靳泽,好歹夫妻一场,好聚好散不好吗?” 程暖一张嘴仍在喋喋不休。 殊不知周靳泽的情绪已经到了临界值,“好聚好散?” “程暖,你凭什么说出这四个字?” “当初是你先缠上我的,什么时候结束该我说了算!” 话落,男人俯身含住了程暖的双唇。 他不想听了。 她说得那些话他统统不想听。 索性让她闭嘴! 然而周靳泽忘了,现在的程暖不是以前逆来顺受的程暖了。 血腥味儿在俩人的口腔里蔓延开来,周靳泽吃痛不得不放开她。 一抹妖冶的鲜红残存在程暖的唇上,衬得她脸色更加苍白,也更加楚楚动人。 周靳泽下腹本能一紧,但程暖戒备的姿态使他阴沉着脸,翻身下了床。 程暖以为他会走,不料男人径直走进了浴室。 不一会儿,潺潺的水声响起。 看样子,他今晚是要留下过夜。 想到这儿,程暖自嘲似的扯了扯嘴角,拿着手机转身去了书房住。 都是要离婚的人了,得避嫌。 周靳泽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房间里空无一人。 “太太呢?” “先生,太太去书房住了......” 佣人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周靳泽,“......” 程暖一进书房就将门反锁了。 也多亏了今天周靳泽回来,佣人们看她没平时那么严,不敢再限制她的活动范围。 不然,她连进书房的机会都没有。 程暖打开电脑,立马从网上下载了一份离婚协议书,打印出来。 她刚在最后一页签好自己的名字,书房外就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下一秒,周靳泽闯了进来。 程暖心头一颤,面上佯装镇定,将藏有离婚协议书的文件夹放进柜子里,顺手拆开一盒全新的A4纸,放进打印机。 周靳泽绕到程暖身后,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求职简历,神色晦暗不明,问道,“想出去工作了?” 只是没等程暖说话,周靳泽就自顾自地反驳道,“工作不适合你,你要是实在无聊了,就生个孩子吧!” “有了孩子你也不至于天天胡思乱想了!” 说着,周靳泽拿起了书桌上的日历,随即笑道,“正好,最近是你的排卵期,别浪费......” 程暖面上古井无波,但听到周靳泽提到孩子,她心底的那根刺扎的又深了几分,“你想要孩子的时候,孩子却不会再有了!” 金丝雀 闻言,周靳泽的手一颤。 程暖拿过男人手里的日历,将上面圈注的日期撕了下来。 她没再说话,但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她和他之间,是不会再有孩子的了。 这晚,程暖难得的睡了一个安稳觉。 有了那份离婚协议书,即使是和周靳泽同床共枕,她也觉得没那么煎熬了。 虽然周靳泽依旧软禁着她,不许她出门。 其实做周太太远没有外人看起来那么轻松。 上流社会的太太圈不是那么好混的。 程暖每天要做的事情很多,和一群富太太策划高端沙龙,出席慈善晚宴,参加画廊展览。 都是一些无聊且虚伪,但又不得不做的活动。 程暖被周靳泽软禁的这些天,太太圈的活动顾不上,外面的那些人议论纷纷,传到了周夫人的耳朵里。 “你和靳泽最近怎么样?” 周夫人的到来是程暖意料之中的事情。 周家是有头有脸的家族,周夫人更是豪门贵妇圈里的话事人。 她平白无故在太太圈销声匿迹,这是周夫人所不允许的。 “我们挺好的,”程暖淡淡地回道。 她知道周夫人这么问不是为了听真相,只是在敲打她。 “男人都一样,在外面免不了要逢场作戏,你一向懂事可别自己钻牛角尖儿!” 周夫人打量了程暖一会儿,这段日子不见,她总觉得自己这个儿媳妇儿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至于到底哪儿不一样她又说不上来。 “还有,你也别嫌我烦,女人最重要的就是要传宗接代,你和靳泽结婚这么久了,一直也没个孩子,外面的那些人难免说闲话,中药滋补,你得一直吃着......” 周夫人絮絮叨叨地说着。 程暖左耳朵进,右耳朵出,面上恭谨,心里无感。 周靳泽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妈,孩子的事儿靠缘分,再说了,我们还年轻,着什么急!” “再有两年你就三十了,年轻什么?” 周夫人不满周靳泽无所谓的态度,更诧异自己儿子居然会在这上面为程暖说话。 以往,她催生的时候周靳泽都置若罔闻。 不对劲! 周夫人眯了眯眼,眼神在周靳泽和程暖身上打了个转儿,“行了,不爱听我唠叨我就不说了!” 周夫人一走,客厅里的气氛开始微妙起来。 程暖翻着手里的杂志,看都不看周靳泽一眼。 “中午想吃什么?” 周靳泽率先打破沉默。 程暖自嘲,“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吃什么都一样,难道还有选择食物的权利吗?!” 周靳泽被这话噎得半天没说话。 “你想出去吃饭就直说,又不是不带你去!” 程暖看了他一眼,“带我出去不怕我跑了?” 周靳泽笑得有些渗人,“你会吗?” “你觉得我会吗?” 程暖说完自己都笑了,“周靳泽,我真的没想到,有一天,咱俩会走到这步。” 讽刺归讽刺,这顿饭程暖还是陪周靳泽吃了。 不是因为这家餐厅的味道多么好,而是因为这家餐厅在金融街,它隔壁有家律师事务所。 更重要的是,这家律师事务所最擅长的就是打离婚官司。 真敢跑 西餐讲究情调和浪漫。 餐厅里有乐队,演奏着浪漫情曲。 “环境不错,”周靳泽落座后给的评价很中肯。 程暖嗤笑了一下,“颜妍的眼光一向比我好,你们不是经常来这儿吃饭吗?” 她这话说完,男人的脸色明显地垮了下来。 程暖视若无睹,扯了扯嘴角。 从前周靳泽的肠胃不太好,她担心外面的饭菜不健康,一直给他送饭。 从选材到烹饪,亲力亲为,生怕出一点差错。 她知道周靳泽工作忙,忙起来经常忘记吃饭,程暖就亲自给他送饭吃。 直到现在程暖都还记得,那次她给周靳泽送饭,走到公司门口,眼看着颜妍挽着周靳泽出来,俩人有说有笑地上了车,程暖一路跟下来,颜妍和周靳泽就是来了这家餐厅吃饭。 周靳泽还为颜妍点了一首小提琴曲,送了她红玫瑰花。 哪怕隔着一条街,程暖也能够感受到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情意绵绵。 “先生,太太,你们点的餐,请慢用。” 思绪被上菜的服务生打断,程暖看着摆盘那样精致的菜肴,突然没了胃口。 “我去个洗手间。” 程暖走进洗手间,看四下无人,立马将门反锁,随后从包里拿出一套通勤装换上。 出来后程暖佯装打电话,视线时刻关注着周靳泽那边。 也好在周靳泽的座位是背对门口的,省去了很多麻烦。 从餐厅里出来后,程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空气里满是自由的味道。 程暖也不敢多耽误,抓紧时间去律师事务所。 她决定选这家律所时就已经调查过了。 据说律所的老板有些背景,在北城的地界上不怕什么,敢接各种各样的离婚案件,不怕得罪豪门权贵。 如果不是因为这一点,程暖还真不敢贸然前来。 周氏集团在北城是龙头企业,周家更是名列前茅的豪门。 她和周靳泽离婚,她敢提别的律所却不一定敢接! …… 周靳泽看着对面的空位心里空落落的,抬腕一看时间,距离程暖离开已经过了将近半小时。 上个洗手间怎么会用这么长时间? 男人隐隐意识到不好,立马起身直奔洗手间,不料被服务生拦住,“先生,这是女洗手间,男洗手间在对面!” “先生,您不能进去……” 周靳泽黑着脸,“你去,进去看看我太太在不在里面。” 一分钟后,女服务生从洗手间里出来,“先生,里面没有人,您太太并不在里面……” 闻言,周靳泽攥紧了双拳,声音阴沉,“叫你们经理过来,查监控!” …… “停!” “放大!” 半小时后,周靳泽站在监控室里,看着电脑屏幕上从洗手间里出来改头换面的程暖,一口牙快咬碎了。 好啊。 程暖,你真好啊。 真敢跑! “看看她出去去哪儿了,”周靳泽面无表情地吩咐道。 “抱歉,先生,这监控是我们为保护客人权益而安装的,范围只限于我们餐厅,看不到您太太出去去哪儿了……” 很失败 程暖和律师谈完后没走,一直守在门口观察周靳泽的动静。 奇怪的是,周靳泽那边似乎很平静。 距离她离开已经过去了将近两小时,他不可能没发现她已经走了。 程暖心里疑惑,只是很快她就找到了答案。 周靳泽从餐厅里出来的时候身旁多了个女人的身影。 颜妍一脸笑意地挽着男人的胳膊,俩人有说有笑,周靳泽的眉宇间满是柔情。 程暖远远地看着,无声地笑了笑,她的离开是对的。 这么一想,程暖攥紧了手里的离婚协议书。 转身,向和周靳泽相反的方向走去。 离开周家,一时间程暖还真没有地方可以去。 程家是回不去的,要是程家人知道她准备和周靳泽离婚,又是一场天翻地覆...... 程暖没什么朋友,仅有的一个闺蜜还成了周靳泽的女人。 她的人生,真的很失败。 很失败。 ...... “阿泽,晚上去我家好不好?” 一坐进车里,颜妍就像水蛇一样立马缠上了周靳泽。 “坐好,搂搂抱抱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 周靳泽皱着眉,低声呵斥道,然而颜妍却不以为意,只当是男人当着司机王叔的面不好和她调情。 毕竟王叔是周夫人的人。 周夫人又一贯不喜欢她。 想到这儿,颜妍清了清嗓子,“王叔,我和阿泽还有几句话要说,您看方不方便让我和阿泽单独待一会儿?” 王叔透过后视镜观察着周靳泽的脸色,恭顺地说道,“先生,我先下去了。” 说完王叔推门下车,无声地叹了口气。 太太莫名其妙地不见了,先生却一点儿都不着急,还有心思在这儿和别的女人...... 照他看来,那个叫颜妍的哪儿点能比得上太太,说句不好听的,这个女人连太太的一根头发丝儿都比不上啊! 先生,太糊涂了。 “阿泽,现在没有外人了,”颜妍说着要去吻周靳泽,不料却被男人一把推开。 颜妍有些不敢置信,“阿泽,你怎么了?” “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颜妍身上浓烈的香水味熏得周靳泽脑仁儿疼,“你以后别用这个香水了,难闻!” “难闻?!” 她这个可是最新出的一款香水,一般人想买都买不到! 不过女为悦己者容,自然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好好好,你不喜欢这个味道,我不用就是了,阿泽,你好久都没陪我了......” 颜妍语气哀怨,嗔怒拿捏的恰到好处,不会让人反感,只会引起男人的怜惜。 “我新买了一件睡衣,今晚穿给你看好不好,嗯?” “说完了吗?” “说完了就下去吧,我还有事!” 周靳泽说完不顾一旁的颜妍的脸色,自顾自的按下车窗,“王叔!”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颜妍虽然气愤,但也不敢明面上显露出来,依然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阿泽既然你忙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只是再忙你也要注意身体,晚上我陪你吃饭,你一工作起来就记不得要吃饭。” 转身又对王叔说道,“王叔,路上开车小心,注意安全!” 颜妍罗里吧嗦地说了一大堆,殊不知周靳泽的耐心早就耗尽了。 故意的 她一下车,周靳泽就吩咐王叔开车走人。 人虽然下去了,但留下的味道还在。 周靳泽的眉头皱的更紧了,“王叔,回去后把车好好洗洗,去去味儿!” 他被颜妍身上的香水味熏得心烦意乱。 一对比,程暖身上的味道就很好闻。 周靳泽不知道程暖用得是什么牌子的香水,在他的印象里,她好像就没怎么用过香水。 一想到程暖,周靳泽就想起她的消失不见。 从她离开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了。 周靳泽给她打电话打不通,用别的手机号打也打不通。 一开始,他承认他有一瞬间的慌乱。 后来头脑冷静下来他就不慌了。 反正她的身份证件和银行卡都在他手里,程暖就是想走也走不了。 更何况,还有程家呢! 程暖想跟他离婚,即使他同意了,也得看程家人同不同意! 他有的是法子让她自己乖乖回来,乖乖地做周太太。 “太太的事情不要对周家的任何人提起,尤其不能让夫人知道。” 周靳泽正色嘱咐王叔。 王叔应了一声,随即又有些担心道,“可是先生,马上就是夫人的五十五整寿了,若到时候太太还没回来的话......” “不会的。” 周夫人的生日是下月初八,还有十多天呢。 周靳泽相信,程暖就算是闹脾气,十多天足够他把她摆平的了。 到时候他们会和好如初,回到从前。 这么一想,周靳泽又放松下来,头往后靠了靠。 只是这放松没持续多久。 回到别墅,佣人们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的,一脸的支支吾吾。 周靳泽察觉到,“都怎么了?” 众人犹豫再三,还是把东西拿了出来,“先生,您有个快递......” 周靳泽看见是文件袋,眉头一挑,以为是公司的文件,没多想直接拆开了。 于是他就看到了白纸黑字上清清楚楚的五个大字,离婚协议书。 周靳泽是集团老总,对于文件很敏感,离婚协议书里面的遣词用句都很专业,不是网上随意下载的。 这时周靳泽也反应过来,程暖选的那家餐厅旁边似乎就有家律师事务所。 好啊。 她真好啊。 周靳泽不得不承认,他小看了程暖。 被限制了自由也不哭不闹,还能让他主动带她出去,给她创造逃跑的机会...... 怒火在胸腔中翻腾,周靳泽冷笑着将手里的离婚协议书撕成碎片。 程暖,你想离婚,不可能的。 周靳泽深呼了一口气,从兜里掏出手机找到沈卓辰的号码拨出去,电话很快被接通,听筒那头传来沈卓辰懒洋洋地声音,“泽哥,有事儿?” 周靳泽点了点头,随后反应过来沈卓辰看不到,冷声道,“是有事,电话里一句两句说不清楚,你人在哪儿,我过去找你!” 沈卓辰听着这话心情大好,脸上的笑意盎然,眼神落在对面沙发上的女人身上,报出了一个地址后挂断了电话。 “沈卓辰,你故意的?” 寻开心 程暖冷眼看着她眼前的这个男人。 全神戒备,一脸警惕。 “放轻松......” “别这么看着我,我又不会吃了你。” 沈卓辰起身给程暖倒了杯温水,塞到她手里,“一个人在冷风里走了那么长时间,不冷么?” “喝口水,浴缸里的水我也已经放好了,一会儿去泡个热水澡,周靳泽来了你也不用管更不用怕,我不会害你。” “相信我!” 沈卓辰说这番话的时候收起了往日的玩世不恭,神色很郑重,眼神里满是真诚。 他的视线太过热切,程暖一时间招架不住,避开他的眼,“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沈卓辰不答,笑着反问。 “为什么跟我说这番话,又为什么一次两次地招惹我?” 程暖不傻,托周夫人的福,豪门之间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她没少看。 从前和沈卓辰的种种荒唐是荷尔蒙作祟也是她有心报复周靳泽。 但是现在她已经决定了,决定了要跟周靳泽离婚,也就意味着她要跟周靳泽的跟周家的那个圈子彻底告别! 更巧的是,她前脚刚给周靳泽寄了离婚协议书,后脚沈卓辰就找上门了。 “招惹......” “这个词用的可不太对啊,”沈卓辰嘴角挂着痞笑,“看来是过得太久了,你都忘了!” “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当初是谁招惹谁的呢?” 程暖脸皮发烫,但仍然保持着理智,“沈少,你应该明白我是什么意思,我不知道你跟周靳泽之间有什么愁有什么怨,那两次你拿我是寻开心也好,是什么别的目的也好,总之,都和我没有关系,那是你们之间的事!” 说了这么一大堆,沈卓辰只听进去了三个字。 “寻开心?” “你觉得我是拿你寻开心?!” 程暖愣了一下,抿了抿唇道,“是不是都无所谓,都已经过去了。” 从此往后她只想过简单平淡的生活。 不想去深究沈卓辰和周靳泽的塑料兄弟情。 是的,在程暖看来沈卓辰和周靳泽就是一对塑料兄弟。 沈家在北城势力不比周家差什么,这些年周家声名显赫,沈卓辰又不在国内这才稍显逊色。 现在沈卓辰回来了,俨然是沈家的接班人,可不得好好地出出风头让人们都看看沈家的实力! 豪门子弟最引人注意的不就是桃色绯闻吗? 若是让人知道沈家继承人和周太太关系匪浅...... 不怪程暖阴谋论,而是这些年她见过太多豪门丑闻了。 一想到她自己将成为太太圈茶余饭后的谈资,程暖就不寒而栗。 于是程暖拿起东西起身,准备走人。 沈卓辰挡在程暖面前,“你确定现在你要走?” “就不怕撞上周靳泽吗?” 沈卓辰住的是一梯一户的单身公寓,这个时候她要下去说不准还真会撞上周靳泽。 程暖抬眸怒视,她现在是走不行,不走也不行。 骑虎难下。 “我说了,你不用怕,我会......” 沈卓辰的话还没说完,门外就传来了电梯声。 三秒后,敲门声响起。 周靳泽来了。 属狗的 “他来了,我现在去给他开门,你愿意在这儿站着我也没意见......” 沈卓辰说着耸了耸肩转身往门口走去。 程暖心里骂着沈卓辰,动作却很迅速。 周靳泽进门的前一秒,程暖躲近了房间。 刚进门的周靳泽听见关门声,看了沈卓辰一眼,“家里有人?” 见沈卓辰笑着应了一声,男人又追问了一句,“女人?” 这下轮到沈卓辰笑骂了,“不是女人难道还是男人?” “国外这样的可不少见,你又在国外呆了那么多年,有被同化的嫌疑!” 周靳泽损人的功力一如既往。 沈卓辰瞟他,“你来就为了损我?那这样的话你可以走了,门在那儿!” “做哥哥的这不是关心你嘛!” 周靳泽坐在沙发上笑着回了一句,沈卓辰看着他坐的位置脸色微变,“少来!到底什么事儿?”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周靳泽话说到一半就变了脸色,吸了吸鼻子,一脸地凝重。 沈卓辰冷眼看着,在他开口前先声夺人,“干嘛,属狗的?” “闻什么?” 周靳泽一脸严肃,盯着沈卓辰看,“这味道我挺熟悉的,”说着暗暗观察沈卓辰的脸色。 “什么味道?” “我怎么没闻见?” 沈卓辰一边说一边吸了吸鼻子,双手一摊,表示他什么都没闻到。 “那可能是我闻错了吧,毕竟,跟你嫂子的味道一样......” 周靳泽说这话时罕见地有些落寞。 沈卓辰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的试探,继续道,“泽哥你要这么说的话,那你这鼻子还挺灵的!” “谁不知道我那小嫂子颜妍是出了名的爱香水,朋友圈里天天晒图,有什么好的下回让小嫂子也给我推荐推荐!” 沈卓辰很聪明,利用颜妍声东击西。 周靳泽还全然不知程暖也在,他心里想着程暖跟他离婚的事儿,也就没心思否认沈卓辰话里称呼颜妍为小嫂子。 “行了,说正事儿,金融街的那家律所是你们沈家的产业吧?” 听周靳泽提到律所,沈卓辰眉头轻挑,“是啊,怎么泽哥你要打官司?” “不对啊,你们公司不是有自己的法务吗?那能力一个比一个强,不比外面这些律所强?!” 周靳泽摆摆手,“不是公司的事儿。” “有些私事儿,你帮我跟律所打声招呼,不该管的别瞎管!” 沈卓辰扶额,“泽哥,这你可就难为我了!” “那家律所是沈家的产业不错,但并不受我管制,是我那个小姑沈颖一手掌管,我和她的关系一言难尽,恐怕我开口会适得其反。” “对了,到底是什么事儿啊?” 周靳泽幽幽地看了沈卓辰一眼,犹豫了一下,“程暖要跟我离婚,应该就是委托的你小姑!” 沈卓辰面上有些不忍,拍了拍周靳泽的肩膀,“泽哥,听我一句劝,你们周家家大业大的,别这么小气,你就算是再不喜欢我那个嫂子,人家好歹也跟你做了三年的夫妻,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这么一算你俩都千日夫妻了,财产能多分我那嫂子点儿就多分点儿!” 不离婚 “我那嫂子也不容易,你就算是在外面又找了小嫂子人家也从来没在人前落你的面子,够对得起你了,你就别从我这儿走后门再对付为难人家了!” 沈卓辰一番话说的推心置腹,实际上句句都在戳周靳泽的心窝肺管子。 “你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行了我知道,泽哥你是一时间接受不了,但你换个思路想,这不也是好事吗?从此以后你能和颜妍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了!” 沈卓辰笑吟吟地往周靳泽心上捅刀子。 “你提颜妍干嘛?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一听沈卓辰提到颜妍周靳泽就烦。 “好好好,我知道你心疼,我不提就是了。” 沈卓辰看似妥协,实则运筹帷幄掌控全局。 说完这话他看了一眼程暖藏身的房间,嘴角划过一抹笑意。 “过来找你是想让你跟律所交代一下,不许接程暖的这个案子!” 为了避免沈卓辰再胡说一通,周靳泽干脆自己主动交代来意。 他一点儿都不想听到沈卓辰说什么多分财产,更不想听见他提颜妍。 “奥,原来泽哥你不想离婚啊......” 沈卓辰唏嘘了一声,摇了摇头,“这话我也不能说啊!” 眼见周靳泽眉头紧锁,沈卓辰立马解释道,“泽哥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那小姑沈颖经历过一段不幸的婚姻,这事儿少有人知,也是她遇人不淑,自那以后她就发誓要帮全天下苦命的女人打离婚官司!” “我跟她的关系本来就紧张,再加上你是我的好兄弟,况且你又不占理,你可是过错方,我帮不上你的忙!” 周靳泽越听眉头皱得越紧,沈卓辰想起什么随后又补充道,“泽哥,我奉劝你一句千万不要妄图用周家的权势逼我小姑,你不要小看了女人的同情心......” “而且,这些年来我小姑帮助了不少豪门阔太打离婚官司,据我所知,她早就把她的那些客户发展成了朋友,她这边有什么好的精英男士资源还会给那些离异的阔太介绍,都形成了产业链条了......” “你也别小看这些人,加在一起可是不小的实力,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不敢轻易得罪我那小姑的原因!” 沈卓辰说完,周靳泽的眉头已经皱成一个“川”字了。 没待多久,周靳泽就走了。 沈卓辰进来的时候,程暖正靠着墙发呆。 她在想刚刚沈卓辰对周靳泽说的那番话。 原来那家律所是沈卓辰小姑开的,怪不得他会那么快地找上她。 “在想什么?” 沈卓辰在程暖面前挥了挥手,“什么都别想了,我小姑会帮你,我也会帮你!” “只要你想要的,我都会帮你实现!” 沈卓辰顺势将程暖抱进怀里,他将头搁在程暖的颈窝,贪婪地呼吸着她身上的味道。 淡淡地幽香。 他真的很嫉妒周靳泽,嫉妒他这三年可以肆无忌惮地拥有她。 “理由呢?” “代价呢?” 程暖这两句话说的很轻,沈卓辰沉浸在温柔乡里没听清,“什么?” 愿意等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你帮我的理由是什么?” 程暖拨开沈卓辰的手,转身盯着男人的眼睛。 “我帮你,对你好,一定要有个理由吗?” 沈卓辰眼神暗了暗,旋即脸上恢复了玩世不恭的笑意,满是戏谑地开口道,“如果你一定要我给你一个理由的话,那就是......” 男人贴近程暖的耳畔,小声地说了一句。 程暖听完脸色爆红,半天没说话。 “好了,别这么看着我,”沈卓辰退后一步,和程暖保持着安全距离。 他知道她现在不信任他,觉得他是不怀好意,另有所图。 没关系,他愿意等。 都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了,不是吗? “浴缸里的水应该已经凉了,我去给你换一下。” 程暖本以为他别有用心,谁知沈卓辰从浴室出来后并没有找借口在房间里过多停留,而是直接离开了。 这倒是出乎程暖的意料。 她还以为他会...... 这倒显得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初秋的天气气温不高,程暖这会儿手脚都是凉的,她的确很想泡个热水澡。 也就不再矫情,接受了沈卓辰的所谓的好意。 整个人浸润在温水中,程暖全身紧绷的神经这才慢慢放松下来。 沈卓辰家里的浴缸带有按摩功能,他出去前还点了一个香薰,味道淡淡的,闻着很舒服。 程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不知不觉间她就躺在浴缸里睡着了。 等她醒的时候外面天都快黑了。 浴缸里的水倒是还温着,但也不宜泡太久。 程暖扯过一旁的浴巾,将自己包裹住,开门走了出去。 正对着浴室门口的床上摆放着一套女士睡衣。 浅粉色的长袖长裤,很保守的样式。 程暖伸手摸了一把,纯棉的触感,很舒服。 底下还有一套内衣内裤。 程暖越来越看不懂了。 沈卓辰到底想干嘛? 程暖换完衣服推门出来,正好看到沈卓辰。 男人戴着围裙,站在灶台前,手里拿着汤勺,在锅里慢慢搅动。 沈卓辰换了一身灰色家居服,没有了西装革履时的矜贵,反倒增添了几分烟火气。 尤其是站在厨房里,半垂着头,简直是侧颜狙杀。 或许是程暖的视线太过炙热,男人似有所感,转头看向程暖,笑着开口道,“正好,汤马上就好了,过来吃饭吧!” 说完,沈卓辰关了气灶,将汤盛出来。 此时程暖也看清了外面的餐桌上摆着的饭菜。 都是些家常菜。 见程暖站着没动,沈卓辰走过来牵着她的手,将她按在椅子上坐好。 “先喝碗汤,”男人给程暖盛了一碗鲫鱼汤,“你脸色不太好看,是不是之前生病落下病根了?” 程暖扯了扯唇。 自从她小产后身体就一直不太好,气血虚亏的厉害。 病根,应该就是那个时候落下的吧。 程暖不再想以前的事情,低头喝了口汤,竟是出奇的好喝。 奶白的汤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引人食指大动。 不下流 “别光喝汤,吃点菜,”沈卓辰给程暖夹了一块糖醋小排,“尝尝味道怎么样!” 程暖咬了一口,眼里闪过一抹惊艳。 矜贵风流的豪门贵公子居然有一手好厨艺! “这些都是你做的?” 程暖还是不太敢相信。 “对啊,你不都看见了吗?” 沈卓辰有些好笑,看出了程暖的疑惑,笑着解释道,“我在国外呆的时间长,白人饭哪儿是人吃的?!除了干巴面包就是干巴黄油,为了让自己的胃不那么受罪,索性自己做饭吃,时间长了厨艺也就练出来了......” 听男人说自己做饭吃,程暖还是挺意外的。 毕竟,像沈卓辰这种出身的人,在国外应该有配备管家佣人才对,怎么说的他过得跟普通留学生一样?! “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 沈卓辰盯着程暖问道,“是不是觉得我跟周靳泽他们那些人不一样?” 他这话问的程暖有些语塞。 这人还真是会打蛇顺杆爬。 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沈卓辰只是会做个饭而已。 饭桌上,沈卓辰说的多,吃的少。 程暖是吃的多,说的少。 偶尔接茬,应付一两句。 吃完饭,程暖要帮忙洗碗,被沈卓辰拦下,“这么漂亮的手,不应该做这些......” 程暖听着这话有一瞬间的伤神。 仿佛,从前也有这么一个人说过。 那时候她和周靳泽还没结婚,她还是程家大小姐,不用费心维护各种人际关系,参加各种应酬,闲下来就画画儿。 周靳泽夸她手漂亮。 可是后来,她跟周靳泽结了婚,知道他对生活的品质要求高,对床上用品以及衣物都很讲究,为他手洗衣物...... 可是到头来换来了什么呢? 程暖眼含嘲讽,讽刺从前的那个自己。 傻傻的自己。 出神的这段时间,沈卓辰已经洗完了碗,男人解下围裙,见程暖还呆愣在原地,拉着她的手出来。 “时候不早了,谢谢你的晚饭,我该走了!” 回过神来的程暖转身就要拿自己的包,中途被沈卓辰拽进怀里。 男人的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两只臂膀紧紧地禁锢着她,“这么晚了你走去哪儿,嗯?” “你都要和周靳泽离婚了,周家你是回不去的,恐怕就连程家也回不去了吧?!” “你出来的时候身上又没有带一分钱,想住酒店都住不了,你告诉我你现在去哪儿?” “只要你说出一个合理的地方,我现在亲自送你过去!” 沈卓辰噼里啪啦一顿说,无疑是说进了程暖的心里。 她真的没有地方去。 沈卓辰无声地叹了口气,摸了摸程暖的头发,“程暖,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看我的,或许你觉得我和周靳泽是一路人,风流成性,但是我不下流。” “你在我这儿住着,我不会乘人之危,更不会强人所难......” “累了一天了,去房间里休息吧!” 说完,沈卓辰放开了程暖,径直走向沙发,“我今晚住这儿。” 程暖杵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抬步走向卧室。 就在她要关上门的时候,男人轻咳了一声,传来一句,“......尺寸还合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