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开局一把刀，梦中学招武艺高》 第724章 东夷人完了，夫子遗志 石川死了。 陈胜答应过他的。 没有一点痛苦。 手指轻轻一点眉心，坚瞬间将大脑搅成一团浆糊。 平衡被打破，东州上三品修行者参战，东夷舰队要么被毁灭，要么选择投降，近乎七成的人选择了投降。 所有人都知道，东夷国完了，高端战力被一锅全端，现在只能任由稷下宰割了。 韩鞅等一众大儒们虽然觉得陈胜提出的灭国方针十分狠毒，但他们还是非常赞成在东夷国实施的，甚至立马制定了一系列配套措施和人员安排名单。 若是能让东夷诸岛和东州之间的矛盾平息下来，那即便是成为刽子手，双手沾满鲜血又如何？ 骂名也好，美名也罢，千百年之后，自有后人来评说，到时候他们都死球了，随那些家伙怎么说。 毕竟，哪怕是先辈们创造出的太平世界，都依旧有一群人躲在黑暗中，一边享受着用鲜血换来的和平，一边大放厥词诋毁着当初创造和平的那些先辈。 你就是个完美无缺的圣人，他们也有理由找到攻讦你的点，实在找不到，那太过完美也是个缺点嘛。 橘生淮南为橘，生淮北为积。 事物都有两面性，你站在不同的角度看，就会有不同的答案。 就比如夫子，他在东州百姓们的心目中就是完美无缺的人，他们希望这样的人能一直活着，这样他们的日子就会一直好下去。 但在东夷国百姓的眼中，那就是个大敌，做梦都在想“这家伙怎么还不死”，都在诅咒其赶快去死的存在，恨得那叫一个咬牙切齿，就好像夫子的存在妨碍到他们入主东州，过上美好日子一般。 不过未来陈胜的名号可能会超越东夷人心中仇恨排行第一的夫子，达到永远也不可能再有下一个的顶峰，因为一但实施灭国策略，那东夷人将会湮灭在历史的车轮里，百年以后，绝大多数的普通民众将不会再对陈胜，对夫子，对东州有什么仇恨。 毕竟，百年的时间，对于大部分芸芸众生而言，那至少得发展到五六代以后了，老人死了，那些新生从小接受的教育便是“我乃东州人，群岛和东州是一家”，届时东夷群岛将彻底被纳入东州体系，有万宝商会在，岛民也不会缺生意做，最次也能混个温饱。 底层的百姓能吃饱穿暖，心中那里会有什么国仇家恨的概念，就算有居心叵测者，也无法再煽动闹事，甚至东夷百姓们会自发去举报他们，毕竟这些闹事者想要回到以前高高在上的日子，那种上层纸醉金迷，下层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 老百姓很干脆，你想让我回到以前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那我该恨的就不是东州人，而是你！ 至于那些寿命悠长的东夷修行者们，谁要是闹事，谁就得死。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陈胜的刀不是摆设，稷下的大儒们在大是大非面前也是能痛下杀手的。 这也是石川为何如此绝望的原因，在武力方面没有翻盘的机会之后，东夷人的命运就已经被注定了。 “该回去了，回去参加夫子的葬礼了。” 陈胜说道。 “夫子……” 宰予有些哽咽。 他有些怀念当初因为太能言善辩，被夫子吊起来打一顿的日子了。 仲由抹了把脸，趁机擦去泪水，眼眶通红。 比起宰予吃打不吃记，他这个混混第一次被夫子教训就老实了。 他们这些人，要不是夫子，都不会有如今的成就。 宰予可能会是酒馆里说书的先生，然后因为口无遮拦的性子，那天不知道得罪什么人，被割了舌头。 仲由可能会当一辈子的混混地痞，老了不知道会在那个角落死去，发臭发烂。 “是啊，也该回去了。” 闵子骞长叹一声，“夫子走了，我们也该完成他的遗志。” “遗志，什么遗志？” 宰予擦了擦泪水，有些纳闷。 夫子可从来没和他说过有什么遗志。 仲由也是十分纳闷，夫子也未曾和他提及过。 “你小子，嘴上没个把门的，心性又比较浮躁，仲由做事又太过鲁莽，其实这事已经很早就开始实施了。” 闵子骞看向陈胜感慨道：“只是没想到陈小哥实力强悍，将东夷国顶尖战力一举拿下，现在东夷国也需要教化，这教化需要强硬，派你们两过去，十分合适。” “我说子骞师兄，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啊？” 宰予一脸问号。 “夫子座下十名亲传弟子，你、我、仲由、子贡、大师兄，我们五人在东州，你觉得其他五位师兄弟都去哪儿了呢？” 闵子骞笑道。 “夫子不是让他们去别的州历练了吗？我和仲由想去，但夫子不允许。” 宰予说道。 颜回和闵子骞是要分别坐镇东州要塞和镇妖关的，而号子贡的端木赐则是坐镇稷下，兼顾万宝商行在东州的建设，除此之外，其他五位师兄弟全都外出历练了，就他和仲由每次都被夫子以不够格为由，留在学宫里历练。 宰予为此和夫子起了矛盾，凭着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又被吊起来打了一顿，加上仲由和他一样待在东州，心里稍稍平衡，就老实了，没有再提什么外出历练的事情。 “伯牛、仲弓他们是效仿夫子当年去各州游历，广收门徒，待得时局稳定下来，再择一方势力投靠，由万宝商行出资修建学院，让儒道发扬光大。” 闵子骞解释道。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战火总会烧尽，天下会迎来稳定。 夫子的亲传弟子们会分别在各州选择当地最强势力投靠，修建学院，为儒道大兴拉开序幕。 这也是当初夫子为什么会如此痛快地用“稷下会支持司马皇室”这一条件来换取司马黩对陈胜的不追责。（第356章） 因为他本来就打算雨露均沾，在这方面来说，他还占了便宜，原本还担心司马黩不会让儒道在中州推广，毕竟中州可是皇室的自留地。 只是没想到后续会发生那么多事情，宋瑞斩太子，将皇权狠狠按在地上摩擦，其人虽付出了死的代价，但却让那些世家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夫子挑在这个节骨眼，将推广儒道之事包装成了站队，让司马黩认为占了便宜，使得一切都变得水到渠成起来。 在陈胜大放光彩的时候，夫子的亲传弟子们都在各州广收门徒，待得天下趋于稳定之时，统治者只要脑子不傻，则必然不会拒绝这免费送上门来的人才，还能借此和稷下学宫这一大势力攀上关系，简直双喜临门。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夫子牺牲，九州尚未安定，好在陈胜解决了东夷这个心腹大患，如今倒是可以让宰予和仲由去东夷负责教化这方面的事情，东夷群岛和九州不同，如果按照陈胜所计划的那样，派过去的代表性格必需要强硬，要能狠得下心。 这时候宰予和仲由就非常合适了。 第725章 疲惫之身 “不过教化的事可以先放到一边，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让诸位师兄弟回稷下，参加夫子的葬礼。” 闵子骞叹气道：“五位师弟在外出历练前，身上都带有夫子为他们准备的护身墨宝或竹简，夫子出了事，墨宝与竹简内的浩然气消散，他们心中有数，应该都在往回赶的路上，陈小哥，这次真是多谢你了，要不然我和宰予、仲由都没办法在夫子坟前第一时间上柱香了。” “夫子于我有恩，这是我应该做的。” 陈胜遗憾道：“只可惜我的实力终究还是差了一筹，没能……” “陈小子，万事万物，都不可能什么都面面俱到的，别说人了，就是万物生灵也都是有做不到之处的。” 韩鞅自嘲道：“若是你都差了一筹，那老头子我真是罪该万死，连插手的机会都没有。” 要不是陈胜，他们甚至都不知道帝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而就算知道了，在那种情况下，他们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有时候这种感觉真挺让人憋屈的。 “多谢老前辈安慰。” 陈胜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他遗憾，是因为他真的有机会去挽回，比如战胜梦境里的陈峰。 他总觉得有梦境金手指的他能够力挽狂澜，能够屡战屡胜，能够让奇迹发生，而不是做一个看客，看着夫子牺牲，看着那条老蜈蚣逞凶。 可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 没有临阵突破，没有反败为胜，没有奇迹发生。 有的只是夫子燃烧生命，为这天下苍生争得一喘息之机。 有关夫子葬礼的事宜，全都交给了端木赐来办，陈胜和老马将人送回稷下，便回到了安和堂。 此时正值晌午，艳阳高照，街道上的行人来来往往，他们还不知道带给他们稳定生活的夫子已经牺牲于帝都，内心全都充满着对美好明天的向往。 王家豆腐店的生意还是那么红火，娘娘庙的香火依旧鼎盛，安和堂的大门上还是写着“但愿世上无疾苦，宁可架上药生尘”的对联。 那道倩影就坐在房檐上，托着香腮，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心里默数着时间。 一天，两天……这还没过去一个月啊，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 “小瞎子！” 小青揉了揉眼，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我回来了。” 陈胜站在人群中，将一切疲惫都藏在心里，抬头对着小青温柔一笑。 安和堂内。 “夫子，夫子牺牲了吗？” 许仙听完陈胜简单概括帝都发生的事情，脸色刷得一下变得惨白，有些难以接受夫子牺牲的消息。 “相公！” 白素贞连忙上前搀扶住自家丈夫。 她的内心也很震惊夫子如此深不可测的强者居然也会横死，但倒不是太过难以接受，想当初万蛇窟在十万大山是何等风光，到最后不也是被灭族了么。 “娘子，我没事的。” 许仙轻拍着白素贞的手背，示意自己没事，随后苦笑道：“只是没想到有一天会听到夫子的死讯，他是那般伟岸，为东州黎明百姓撑起一片天，本以为擎天的柱子会撑很久很久，没想到……” 这不禁让许仙回忆起想当初刚来稷下求学时，东州百姓们一听到他是来求学的，便十分热情，鼓励他要好好读书，未来做个栋梁之材，连住宿吃食方面都有优惠。 这让许仙大感意外，忙问细节，方才明白夫子和稷下学宫为此地百姓带来了什么，百姓们自然会喜欢这些真正的读书人，对来求学的人十分热情。 他们认为从稷下毕业的学子，品行方面肯定是没有问题的，就算不能为官造福一方，那也是待人礼貌，助人为乐的堂堂君子，如此君子，人人都会喜欢，都会热情招待。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会觉得从稷下学宫毕业的学子将来都能成为助人为乐的堂堂君子，难道就没有例外吗？ 许仙抱着这个疑惑，入稷下求学，接触到了儒修之道，方才明白为何会有这一说法，也在求学典礼上看到了那道伟岸身形。 夫子是个很随和的人，他甚至能和学生们在一个食堂大快朵颐吃饭，和弟子共同讨论一些问题，有时候还会承认自己观点不如学生的，完全没有一点架子，除了碰到宰予这个能“白马非马”的巧嘴才会忍不住脾气把人吊起来抽外，平日里还是很儒雅的，额，也可能是宽大的儒袍遮掩了那满是肌肉的体型所导致。 总之，在许仙心目中，这样的人才配得上师者，才配得上让东州百姓们称赞尊敬的人。 水淹稷下时，三大妖王现身所带来的可怕压迫感，令百姓们瑟瑟发抖，都觉得末日降临，生无可恋，是夫子出手，将这三妖王带走，让人们从绝望中缓过神来。 只是没想到，距离水淹稷下只过了月余时间，夫子便牺牲在帝都。 东州的擎天柱，倒塌了。 陈胜伸出手，轻抚小青冰嫩的脸颊，歉声道：“抱歉，我可能要失言了，等夫子葬礼办完，我会回到帝都，坐镇魔窟，我们之间的婚礼……” “小瞎子。” 小青抓住陈胜的手腕，将脸实实在在地贴在掌心，感受着温暖又心安的气息，轻声道：“我想和你一起去。” “不，你不能，那太危险了，一但魔窟……” 陈胜顿住了。 他感知到了小青内心的担忧，感受到了一滴泪滑落在手。 “我不能，那你呢？” 小青眼眶微红，望着陈胜道：“我知道你不想让我担心，可是我知道，你很累，很累很累，对吗？” “我……” 陈胜惨然一笑，表情放松下来，人直接就垮了，连背也没有那么挺直了，浑身上下都透着一种疲惫感。 “陈小哥，你，你伸出手，让我把把脉。” 许仙见此情形顿感不妙。 他只在一些猝死病人的身上看到过如此疲惫感。 “目光缺乏灵动，身上带着淡淡的血气，脉象紊乱无力，透支之症，对吗？” 小青回复道。 “啊这……” 许仙都懵了，没想到小青还会看病。 不过仔细一想倒也正常，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跑么。 小青在安和堂十几年了，稍微用点心，也能学到不少医学知识了。 “没想到居然是我的手暴露了。” 陈胜只能无奈承认道：“连日来的高强度战斗，我使用一些力量透支了身体，歇息几日应该就没事了。” 十天之内，战四大世家老祖与司马皇室一品，与黄巢交锋，快刀斩群妖，杀光忍村上三品，要不是身体素质强大，如此频繁使用疯血的力量，早就承受不住倒下了。 第726章 英雄也需温柔乡 “小瞎子，让我跟你一起去好吗？我想陪着你。” 小青的神情十分认真，语气中带着恳求，“我已经是三品大妖了，我能帮到你，我不会拖你后腿的。” 陈胜没有说什么，他起身走到小青面前，一把将伊人抱起，笑问道：“你的房间在哪里？” 他知道，但他就是要问。 小青的脸噌地一下就红了，红得似火似骄阳，最终喃喃低语道：“在，在左边拐角的第一间。” “好。” 陈胜颔首，抱着小青去了卧室。 许仙和白素贞两人面面相觑。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热情奔放的吗？一言不合就白日宣淫？ “相公，我想吃王家豆腐店的酸汤豆腐了。” “娘子，你怀着孕，我陪你一起去吧。” 夫妻俩很自觉地给两位新人腾出点空间。 不过小青屋内并没有发生什么，尽管屋主人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小青，等我醒来，我们就去帝都吧。” 陈胜搂着小青，感受着那一点冷滑，深吸着秀发散发出的淡淡清香，在其脑后低语。 “嗯，嗯……” 小青点了点头，感觉脖子处痒痒的，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跳。 她有点紧张，早知道就问姐姐有关这方面的细节了。 只是没多久，她就听到陈胜的鼾声，有些心疼。 一个上三品武者，对身体的控制那是顶级的，这是有多累，才会这么快陷入沉睡，控制不住打鼾？ 慢慢的，小青也不紧张了，她靠在陈胜身上，暖洋洋的，觉得十分心安，就好像她刚成妖时，趴在石头顶端晒着太阳，冬天刚刚结束，这半天的日照，对于她而言是最幸福，最心安的时刻。 此时此刻，陈胜就是那块被太阳照到温热的大石头，让她忍不住靠近，忍不住陶醉，也跟着睡着了。 翌日清晨，陈胜醒了。 他昨晚没有选择和陈峰在梦境里厮杀，而是踏踏实实地睡了一觉。 这导致他做了个美梦，梦见自己回到了地球，在炎炎夏日里，享受着冷空调，冰西瓜还有电脑游戏。 只可惜过去的记忆有些久远，以至于让他能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这些都是假的，心里居然还有些庆幸。 如果有一天真的能回去，代价是变回原样，我会愿意回去吗？ 陈胜的内心发起灵魂拷问，随后感受着怀里伊人的异动，不由得笑了。 原来，早已经舍不得，回不去了啊。 “醒了就不要再装睡了。” 陈胜没忍住，轻吻了一下小青的耳垂，然后起身。 再不起身，他怕自己起反应，到时候可就尴尬了。 小青红着脸，慢慢起身，低声问道：“我，我们是夫妻了，对吗？” “当然。” 陈胜抱着小青双肩，认真道：“娘子，是我这个当丈夫的不对，以后一定会为你办一场盛大的婚礼的。” 魔族随时会卷土重来，若是没有把握能解决危机，他没办法和小青做一对神仙眷侣，也没办法看着自己的子孙后代随自己，随这个世界一起沦陷，化作那残暴低智的劣魔，那还不如死了痛快。 娘子？丈夫？ 小青完全忽略了陈胜的后半句，脸色嫣红道：“那，那昨晚我们在一起睡，我会不会和姐姐一样怀上小宝贝？” 作为大妖，她是能清晰地感知到姐姐腹中的胎儿在逐渐成长，新生是喜，是希望，大部分智慧生灵见到新生，心情总会变得愉悦，这代表着传承，代表着延续。 至于小宝贝的称呼，是小青听那些大娘们说的，谁家的宝贝长得白白胖胖，谁家的长得水灵可爱。 “怀上小宝贝？” 陈胜愣住了，旋即笑了，“小青，你不会以为我抱着你睡了一觉，你就会怀孕吧？” “难道不是吗？” 小青问道。 这种事，她又不会用感知去“看”现场直播，自然是用猜的。 就算是再八卦，再泼辣的大娘，也不会明着把细节都说出来啊，最多用睡觉来指代。 在没遇到陈胜前，小青从未去细究，再遇到陈胜后，她更是不敢去细究，她，她开不了口。 “当然不是了，单纯地睡觉，又怎么能怀孕。” 陈胜见小青如此单纯，就尽量简单地科普了一下。 他得感谢上辈子生物课的老师，没有把生理课知识还给老人家。 小青听着陈胜的科普，羞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过很快，她就对陈胜发起了灵魂拷问。 “小瞎子，你，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第727章 所谓伊人 “小瞎子，你是怎么知道的？” 面对小青这要命的提问，陈胜感觉自己这辈子脑子都没转得这么快过，立马急中生智，打着哈哈道：“我是北州人，以前跟着一老人四处卖唱，有些窑姐儿总喜欢逗我这小孩子，讲话都不带遮掩的，实在忍不住好奇问老人，他就跟我详细说了一下，他说和猪呀，驴呀配种没啥区别。” 陈老头儿，这事儿你先背着，以后我和小青生了大胖小子，就带到你坟前看你，给你上柱香。 陈胜内心暗暗感激已故的陈老头儿。 在北州除掉血魔教时，他还特意去找了老头儿的坟，人在地底下睡得挺好，没有被野狗刨出来，坟头草都有三尺高了，原先的村子也因为狄人入侵而荒废了。 陈胜没有重修一下老头儿的墓，毕竟这荒郊野岭的，要是重修一下，路过的人指不定觉得这里面是藏了什么宝贝，把坟给挖开呢，还不如让坟融入周围环境当中，让里面的人能够安宁。 “真的是这样吗？” 小青有些不信。 “当然是这样啦。” 陈胜捏着小青冷滑娇嫩的脸，忍不住调侃道：“你要是不信，那我们俩就实践一下喽。” “你，这可是白天！” 小青挣脱陈胜的手，连连后退，脸红得跟要烧起来似得。 “那你的意思是晚上就可以了吗？” 陈胜反问道。 他本以为小青会更加害羞，但…… “嗯，晚，晚上吧。” 小青是害羞了。 但她没有拒绝。 她喜欢小瞎子，愿意和小瞎子在一起，又是妖，不遵从人的繁文缛节，什么三书六聘，什么洞房花烛夜，什么彩礼嫁妆，她都可以不要，只想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但小青不要，陈胜不能不给。 他上前，将小青揽入怀中。 “你呀你，得亏遇上的是我，不然指不定哪天碰到什么玩弄感情的家伙，心甘情愿被骗了还不自觉。” “那小瞎子会骗小青吗？” 小青抬头望着陈胜的脸。 “这个嘛……我只能保证不会伤害到你，有时候夫妻之间需要一些善意的谎言，就好像许大哥刻意隐瞒了自己知道嫂子是妖的事情。” 陈胜笑道。 许大哥，那你举例真是抱歉了，等你孩子满月了，我一定包个大大的红包，要是想学武，我一定尽心教！ “是，是这样的吗？” 小青将头埋进陈胜胸膛，低声道：“反正我这辈子跟定你了。” “我这辈子也非你不娶。” 陈胜轻抚伊人后背。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挺幸运的，上辈子单身狗一条，期待一场爱情，却又惧怕一场爱情。 期待的是理想中白头偕老，不离不弃，幸福美好的爱情。 惧怕的是这些都没有，有的只是高额彩礼，每日矛盾，一切全向利益看齐，到最后一纸离婚证，竹篮打水一场空。 人们婚嫁只提彩礼，却从没有对等的嫁妆，张口就是自古以来，什么时候自古以来还只来一半的，另一半呢？ 然后陈胜在适婚的年龄，正要掏空父母钱包的时候，眼睛一闭一睁，来到了这个世界，遇到了小青，收获了一份理想中的爱情。 他很珍重这份感情，所以打算在洞房花烛夜时，方才会和小青有鱼水之欢，这时候才应该讲自古以来，不是吗？ “小青，陈小哥，你们醒了，昨日过得可好？” 许仙在屋门外调侃着，将手里提拎着的一食盒放在桌上，“给你们买了些吃的，东西放桌子上了。” 吱呀。 门打开了。 “多谢许大哥了，不过你可别揶揄我们了，我昨晚只是搂着小青睡一觉，并没有行鱼水之欢的事。” 陈胜牵着小青的手坦然道。 这必须得解释清楚了，不然许仙嘴上要是没把门，指不定传成什么样呢。 永远不要小瞧了那些八卦的大妈，从许仙嘴里说出的是小两口情浓意切在一起，从大妈嘴里那就是不守妇道、颠鸾倒凤、白日宣淫…… “你们昨晚真的只是睡了一觉？” 许仙有些诧异。 他是大夫，又是过来人，对这方面可有经验，不管是女妖还是少女，在初经人事之后，那都是没差别的，能让人一眼瞧出不一样的。 但小青脸虽红得跟晚霞似得，但那气质依旧是少女姿态，就不像是初经人事后的样子。 “看来我们的小青还是不够漂亮，居然能让一同床共枕的血气方刚少年克制住自己。” 白素贞掩嘴笑道。 不管是人还是妖，只要过了那个坎，开起黄腔玩笑来就越信手拈来。 “姐姐！” 小青实在忍不住了，抱着白素贞的手不撒开。 要不是姐姐怀着身孕，她能直接成为挂件。 相比之下，受过前世互联网轰炸的陈胜脸皮就比较厚了，嘿嘿一笑道：“不是小青不够漂亮，而是太漂亮了，我都不敢相信我会娶到一个仙女，我怕动作太过粗鲁了，把仙女惊走，所以只敢抱着仙女老老实实睡一晚上。” 卧槽，我一读书人都没你会说！ 许仙被陈胜这一番马屁给震惊到了。 真是上能写诗作词，下能土味情话，绝了。 行，还知道护着小青。 白素贞心里一笑，揶揄道：“可你不是眼盲吗？怎么知道小青漂亮？” “我眼盲心不盲。” 陈胜指了指头脑道：“小青在我脑海中的画面，永远都是最美的。” 事实上，他的感知已经能代替眼睛在脑中建模了，甚至能自主控制透视，比X光机还牛逼。 “小瞎子……” 小青哪里听过这么直白的情话，一时间感觉心里如吃了蜜那般甜。 “你呀你。” 白素贞看着娇羞的妹妹，连连摇头。 她和许仙那是模范夫妻，通常都是吟诗作对，红袖添香之类的。 陈胜这土味直白的情话，算是直击小青那颗活泼开朗的心了。 在小青耳中，“俺稀罕你”可比“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要听着顺耳易懂。 她可是女中豪杰，可不是什么窈窕淑女！ 就在安和堂内一家子其乐融融时，外面突然传来嘈杂的议论声。 陈胜和许仙听到外面的声音，神色顿时凝重起来。 夫子的死讯被稷下学宫公布了！ 第728章 难以接受夫子死讯的众人 “什么？夫子去世了？张三，你特么别胡咧咧，小心老子揍你！” “三儿，平日里你嘴上没把门，俺们不怪你，可今天你敢造谣夫子去世，你看我拿不拿擀面杖掀你！” “不不不！我，我没有胡咧咧啊，我爹是送学子们上下课的驾车马夫，这你们都知道的，他今早亲眼在学宫门口看到贴出来的告示，围了好多学生，课都不上了，都在那儿哭呢。” 张三委屈道：“就是借我十个胆儿，我也不敢在这方面撒谎啊，我这一家子是逃难来的，当初要不是夫子看我们可怜，让我爹去稷下做驾车马夫的活计，还提前预支了一月的薪钱，我一家老小早就饿死了，我要是敢开这玩笑，都不用你们动手，我爹就得把我吊起来抽。” “这，这么说……这是真的。” 围观百姓们脸色顿时变了。 大家都是快十年的邻居了，张三什么样，他们还是知道的，虽然嘴上没把门，但可从来没开夫子的玩笑，尤其是人死了这种地狱玩笑。 还有张三他老爹也确实是稷下学宫里驾车最稳当的马车夫，那是出了名的，万宝商行当初还想聘请人家当教头教一教他们商行的马车夫呢，被人婉拒了，就只想在稷下学宫给学子们赶车，周围邻居都知道，也都称赞张三他爹做事地道，是个知恩图报的。 现在张三将夫子死讯传来，众人冷静下来后，便发现这很有可能是事实，于是乎，一种悲伤的情绪在人群中迅速扩散开来。 “夫子……去世了？” “不，我不信，我识字，要去学宫，我要亲眼看到那告示！” “对，同去！同去！” 百姓们纷纷放下手头的活计，朝着稷下学宫汇聚。 同样的事情，稷下各处都在上演。 人们不是不相信，而是不能接受，一定要亲眼看到才行。 “唉……” 许仙长叹一声，心情无比低落。 或许，这就是夫子为什么会舍生取义吧。 陈胜感受着稷下万民们的内心情绪，无比感慨。 他做不到这一点，也成为不了下一个夫子。 汉朝司马迁曾说过，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夫子的死，就是重于泰山。 十几年前他来到东州，将这一地烂摊子收拾起来，现在东州的百姓过得比其他州的不知要好多少，连中州都比不上，原先那帝都五城虽然比之稷下不知道繁华多少倍，但那也只是空中楼阁，以底层人苦难为地基的繁华罢了，街道上绝大多数行人都苦着张脸，嘴角上扬者寥寥无几。 而东州，尤其是稷下百姓，愁眉苦脸者有之，但更多的却是洋溢着幸福踏实的笑容，心里有盼头，人就有精神气，感觉就和其他几州的底层百姓不一样。 在东州，不敢保你荣华富贵，但只要你肯卖力气，总能混口饭吃，虽没有路不拾遗，但也不似北州那般人相食。 夫子心系百姓，为东州百姓撑起一片天，在这乱世中保得一方安宁。 如果专于修行，或许他的实力将会成为天下第一，断档领先于所有超品。 尽管花费了大量精力在处理东州的政务上，他依然隐隐有领头之势，那招文曲星投影，更是让上古时期的道宫玄庭天师张玄都赞叹不已。 “走吧，去学宫，我是参与者，见证了夫子的离世，也该让稷下的百姓们知道他临死前都做了什么。” 陈胜起身，语气沉闷。 “百姓们恐怕一时间会难以接受。” 许仙苦笑道。 夫子那是何等人物，在东州十几年，很多当地小孩都是听着他的传奇故事长大，立志要成为一个真正明事理的读书人。 如此伟大之人，说没就没了，这对于民众的打击是无比巨大的。 “时间会抹平伤痛，还是趁早告知为好，悲伤过后，他们会缅怀，会尊崇，会纪念，夫子会活在他们心中。” 陈胜给出了不一样的见解。 “活在人们心中么……” 许仙感慨万分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如许仙、宰予、端木赐等人坦然接受了夫子的死讯，但也有人接受不了的。 “夫子，夫子怎么会死，怎么会死的!” 有学生双目赤红地看着端木赐道：“子贡，你一定是在开玩笑的吧，你怎么能开这样的玩笑，你……” “你们觉得我端木赐会开这样的玩笑吗？” 端木赐面无表情地望着群情激奋的稷下学子们，语气无比生硬。 “事实就是事实，老师留给我的墨宝，还有藏书室的提字，书湖前那块刻着勤字的石头等等。 这些夫子留痕的物件上面浩然气都散了，徒留书法意境，这已经说明了一切，你们难道还要我睁着眼睛说瞎话吗？ 诸位至少都是束发之年了，也该懂事了，不需要我这个做师兄的再惺惺作态哄着你们了。 所以……接受现实吧，夫子已经去世了！” “你，你！” 众学子们哑口无言，憋得眼眶通红。 他们宁愿端木赐笑着对他们说夫子没有死，哪怕只是假话。 “呜呜呜……夫子，夫子，呜呜呜……” 有人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其中几个学生更是当场昏倒过去。 那几名学生家境情况不怎么样，但都是有读书天赋的。 夫子想要资助这几人，但考虑到学生自尊心问题，特别设置了很多学宫岗位，让学生勤工俭学，甚至还和万宝商行组建了私教机构，让这些学生去一对一教那些富人家的孩子，赚取教课费，有稷下学宫这金字招牌，压根就不愁没有生意。 自从稷下学宫开办以来，不知道改变了多少人的命运，让多少穷苦人家的孩子带着家人过上好日子。 在东州，司马睿这个皇帝说需要百姓们出力，百姓们鸟都不带鸟的。 可要换成夫子，那绝对是一呼百万应，千万跟的景象。 如今这样一位可敬可爱可亲的人离世，大多数学子们都接受不了。 唉……哭吧哭吧，哭完以后收拾收拾情绪，把悲愤化作力量吧。 端木赐内心长叹。 这是他和授课大儒们经过商讨之后的选择，将夫子的死讯公布，活得明白白，死了自然也要坦荡荡，没什么好隐瞒的。 第729章 立像建庙 “师兄，不好了，稷下百姓们听闻夫子死讯，全都往学宫这边来了。” 宰予朝着先贤祠跑来。 “慌什么，在先贤祠内大声喧哗，打扰先贤，成何体统！” 颜回低声呵斥道。 宰予瞬间就老实了。 他虽然和颜回年龄没差多少，但颜回这个大师兄可是从小就跟在夫子身边修行的，代师收徒都不知道收了多少弟子，整个稷下学宫就没几个敢和大师兄顶牛的。 得罪了夫子，顶多被吊起来打一顿，得罪了大师兄，人家有的是办法不打你，也让你难受无比。 “宰予，你觉得在这里为夫子立一座像怎么样？” 颜回指着先贤祠中的一处空位道。 “啊？” 宰予挠了挠头道：“可是夫子不是最讨厌别人为他立像……” “嗯？” 颜回瞪了一眼宰予。 “大师兄说得都对！” 宰予立马认怂。 颜回见此情形长叹一声道：“我知道夫子讨厌别人为他立像，可宰予，你难道就不想再见夫子一面吗？哪怕夫子不再是原来的夫子。” “再见夫子一面？哪怕夫子不再是原来的夫子？” 宰予惊了，人死还能复生？夫子可是尸骨无存啊。 旋即他激动道：“师兄，你什么意思？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一点。” “不能！” 颜回果断选择卖关子，非常生硬地转移话题道：“走，去学宫门口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宰予：…… 你是大师兄，你有理，我忍了。 学宫大门，这里聚集了一大群听闻夫子死讯而前来确认的百姓们。 “诸位父老乡亲，还请你们不要冲动，全都回去吧。” 仲由扯着嗓子施展儒术舌绽春雷。 来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一眼望不到边，好似整个稷下的百姓都来了，这要是全挤进学宫里，很容易发生踩踏事件的。 “仲由小子，你告诉我，夫子是不是真的离世了！” 有老人认出了仲由，高喊道。 “啊这……” 仲由望着乌泱泱的一群人，豆大的汗水从额角滑落。 这要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确认夫子死讯，那待会儿要是造成骚动的话，那他可就罪过了。 “夫子确实离世了。” 陈胜的声音在高空中响起，让百姓们全都寻声望去。 “他是谁？他凭什么就敢确认夫子离世了！” 有人发出了质疑。 也有人很快认出了陈胜。 “是他！是他杀了水淹稷下的妖怪，他是陈胜，陈少侠啊！” “陈少侠？是陈少侠啊。” 人群议论纷纷。 水淹稷下的事，只要经历过的人，这辈子恐怕都难以忘怀。 先是三大妖王的恐怖身影笼罩在稷下上空，然后是滔滔江水涌来，海神娘娘显灵阻挡洪水，陈胜斩杀兴风作浪的水中巨妖。 月前发生的一切，稷下的百姓们都记在心中。 他们更加尊敬夫子，娘娘庙的香火也比以往要更加鼎盛，陈胜英勇的身姿也成了孩子们人物世界里竞相扮演的角色。 “看来诸位还记得陈某。” 陈胜点头道：“如果你们想知道夫子是如何牺牲的，那还请不要再挤了，全都有序向后散开，某的声音，足以让方圆十里内的人都听得见。” 夫子是如何牺牲的？ 这话触动到了百姓们内心最想知道的点，本来朝着学宫汇聚而来的人群纷纷驻足倾听。 陈胜也特意放慢语调，讲述起在帝都的遭遇。 事到如今，帝都魔窟已经没什么好向民众隐瞒的了。 这正是让百姓们明白魔族是何等残暴的绝佳时机，让他们明白，夫子等九州超品肩上的担子是何等之重。 要让他们知道，夫子的离世是壮烈的，是大义凛然的，不是什么默默无闻的。 “我是亲眼见证夫子陨落的，那天……” 稷下百姓们听着陈胜的叙述，尽管刻意放慢了语调，他们也有些情绪失控地怒骂起背叛世界的蜈蚣王和忍祖伊贺，听到夫子燃烧一切召唤陨石封堵空间裂缝，又潸然泪下。 这一天，稷下充满了悲愤的情绪。 陈胜讲述完后，歉声道：“陈某无能，实力不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夫子燃烧一切召唤陨石。” “陈少侠，你已经做得够好了。” “连夫子都要燃烧一切……” “我们应该谢谢你。” 稷下百姓们都明白，连夫子都为此牺牲，陈胜这年轻人能将真相告知他们，已经实属不易了。 “诸位父老乡亲！” 颜回升空和陈胜打了个招呼后，看向百姓们，行礼躬身。 “夫子牺牲于帝都，我们这些学生也无比悲伤，但我想他老人家在天有灵，是绝对不愿意看到你们因确认他离世的消息而导致踩踏受伤。 待得头七出殡，稷下以百户为一组，选出一代表来，为夫子送葬，届时送葬队伍行进路线会告知代表们，其余未被选择者，皆可在道路两旁等候目送，但不可跟随，以免造成混乱，你们看这样可好？” 众人面面相觑，心中还是有些迟疑。 百户为一组，按一户最少三口来算，那至少也是三百多号人了。 只有三百分之一的概率能参加夫子的葬礼，剩下的就只能旁观，目送…… “等夫子下葬后，我们会为夫子立像，学宫先贤祠一个，再选一处地方修建夫子庙，立第二个像，供大家纪念，缅怀，届时每家每户都可以出一文钱来参与修建，大家可以共同监督夫子庙的落成。” 颜回补充道。 这下百姓们都没有意见了。 他们纷纷散去，回去商讨该选哪一个代表参加夫子葬礼。 陈胜的眉头微蹙，有些难以理解颜回为夫子立庙的决定。 第730章 儒道，神道 颜回说是立像建庙供百姓缅怀，纪念。 但到最后一定会演变成如娘娘庙那般下跪参拜。 夫子要是还活着，他会喜欢百姓们参拜他的塑像吗？ 他恐怕会把出这馊主意的颜回吊起来打吧？ 只不过此刻百姓们都十分同意颜回的说法，一场原本可能上演的骚动就此平息，陈胜也不好多说什么。 毕竟严格意义上来说，作为夫子大弟子的颜回只要不是太过明显的犯错，主持葬礼非他莫属，陈胜是朋友、是晚辈，但终归还是外人。 颜回提出立庙，百姓们觉得合理，学子们也没有多说什么，陈胜一人的意见好像并没有什么参考性。 你说夫子不喜欢别人为他立像建庙，那我还说夫子只是不喜欢有人在他生前立像建庙呢。 当然，陈胜也不是一人独有此感，和他意见相同的其实还有几人，那就是端木赐、仲由、闵子骞等人，只是碍于现场情况，且颜回作为大师兄，要有大师兄的威仪，所以他们没有立马发问。 等到人群散去之时，陈胜和端木赐等人全都凑了上去。 事得讲明了才能让人放心，毕竟这是夫子的葬礼，不能马虎。 “我知道你们想要问什么。” 颜回不等端木赐开口，便拱手道：“诸位，先跟我去一个地方吧。” 于是乎，众人被引到先贤祠。 对于端木赐等人而言，这个地方他们常来，学宫每年入学时都会组织学生来此给先贤们上几炷香，摆上点供品参拜，念一念今年新收学生的名单，这往往要花费一整天的时间。 除此之外，每当考试的时候，这里也会聚集一大批学子，要么求个心安，要么……求先贤保佑出的考题简单，要是考哪一科，对应的先贤能够附体帮忙那就更好了。 不过这个地方对于陈胜而言却是第一次踏入，一进门他就察觉到了不对。 从外面向里感知，这只是一座祠堂，祠堂里立着诸子百家先贤的塑像，普普通通，没什么好稀奇的。 可一踏入这祠堂中，陈胜就察觉到了不对。 那些先贤的雕像似乎……有点似曾相识？ 陈胜不由得回想起当初在娘娘庙的所见所闻。（第414章） 这些雕像和那林姑娘的塑像…… “不愧是陈小哥，看来你已经察觉出了异常了啊。” 颜回感慨道：“要不是夫子在临别时告诉我，并主动激发了祠堂异象，我都没有察觉这些雕像的异样。”（第383章的暗示） “雕像的异样？” 端木赐眉头微蹙，拱手道：“还请大师兄明示。” 直娘贼，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别卖关子了行不行，别以为你是大师兄我们就不敢揍你了。 人前敬你是大师兄，人后大家都是夫子亲传，你再摆谱，那就别怪哥们给你几电炮了。 “这些雕像都是活的。” 陈胜淡然道。 这些雕像和那林姑娘一样，都成了精，说是活物也算恰当。 “活，活的上古先贤们？” 仲由瞪大双眼道：“这，这怎么可能！” 宰予更是冷汗直冒。 难怪当初他醉酒偷偷潜入先贤祠堂，抱着名家先贤雕像吹牛逼时，会被夫子吊起来打一顿了。 当时他还以为是自己醉酒过于无礼，所以才挨揍的，现在看来…… 名家先贤当时应该没有太过生气……吧？ 不对，要生气也是气那些考试时来求他们保佑的学子们啊，平时不学好，临时抱佛脚，哦不对，是先贤们的脚。 那家弟子要是这么不成器，岂不是让其他先贤们笑话。 “准确来说他们不是上古时期的百家先贤们，他们只是由众生愿念，加以引导，所化成的先贤们。” 颜回指着太阳穴道：“是我们想象中的先贤们，只不过他们现在都处于沉睡中，看上去和普通的雕塑没什么两样。” “众生愿念？是当初夫子带着我们清理东州野祀时，在海神娘娘庙所获得的神道之法吗？” 端木赐恍然大悟。 当初夫子领着三千弟子，一路横扫东州各处寺庙，到了娘娘庙时，却没有像之前那般简单粗暴，让弟子们在外等候，他独自一人进庙。 众位弟子都不知道夫子在庙里到底遇到了什么，总之，出来以后夫子就一反常态，允许娘娘庙在东州驻留，并大力推广。 当时弟子们还十分不解，现在再看，原来是夫子早在十几年前就未雨绸缪，和海神娘娘做了笔交易啊！ “所以构成这些雕像的泥土……” 陈胜询问道。 夫子和林姑娘的交易，林姑娘传给他的那些记忆里并没有这一段，或许是被刻意隐瞒了。 不过这是应该的，毕竟事关夫子布置的后手，隐瞒也实属正常。 但林姑娘神道方面的记忆片段还是有传来的。 所以陈胜知道，不是什么雕塑都能集众生之念，香火成神的。 要是普通的泥土塑像，石头雕像，从无到有发展起来，那都不知道需要多少时间，需要多大的香火信仰，就是理论能成，实际上压根不行的东西。 唯一比较快的捷径，就是将土石精怪的躯体作为原材料，如此一来，便能加快香火成神的进度，所需要的时间大大缩短，需要的香火量也会大大降低。 “没错，陈小哥，这些雕像的原材料和娘娘庙的塑像是同源的。” 颜回点头，开始解释起夫子十几年前未雨绸缪布下的大局。 “当初夫子从海神娘娘那里获取了其部分身躯土壤，用浩然正气洗涤，抹除了属于海神娘娘的印记，随后用来塑造诸子百家先贤们的雕像，为了不使这些雕像受香火之毒影响，夫子融入了各派先贤的遗物，以儒道引导这些塑像立意，修炼神道，精炼香火信仰，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夫子临别时特别交代我，若是他一去不返，魔族大举入侵，苍生涂炭，届时便可激活先贤祠内的百家雕像，百家以儒入神，可引文曲星动，做最后之博弈。” 陈胜闻言也不由得感慨道：“以儒入神道，夫子之智，举世无双。” 他这有金手指的挂逼跟夫子在这方面比都只能甘拜下风。 文曲星投影，以儒入神道，这简直将儒术开发到出神入化的地步了。 若不是受世界所限，夫子恐怕早就飞升了吧。 “原来如此……” 宰予也恍然大悟地点头，旋即便意识到不对，指着颜回道：“你你你……你想让夫子也如此？” 他总算是明白颜回之前在先贤祠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先贤遗物，他们有。 夫子可是留下了不少墨宝、竹简。 泥土材料，肯定有剩的，不可能立完诸子百家先贤的雕像，就刚刚好用完吧？ 所以…… 大师兄，你的胆儿可真肥啊！ 第731章 夫子一生 “不错，我为夫子立像的目的，就是希望有朝一日夫子能够再回来，再看一看稷下，哪怕夫子不再是原来的那个夫子。” 颜回坦然承认了自己的目的。 百姓们难以接受夫子离开，他们这些做徒弟的难道就接受得了吗？ 哪怕此夫子非彼夫子，那也能起到让人心安的作用。 千百年后，连他们这些弟子都尘归尘，土归土，但夫子依旧会保佑着稷下，保佑着东州，让百姓们安居乐业。 “可你这违背了夫子的意愿！” 端木赐冷声道：“你明知道夫子他不喜欢被立像，受人参拜，高人一等！” “可守护黎明百姓，让人们安居乐业，这难道不是夫子的意愿吗？” 颜回诚恳道：“想想吧，夫子在天之灵若是能见吃得饱，穿得暖，气色红润的百姓们来夫子庙给他的塑像上香，孩子们在庙前嬉戏打闹，这不就是夫子想要天下太平，百姓幸福安康的意愿吗？ 若是有朝一日稷下再遇危难，夫子神像也能如海神娘娘那般护持百姓们，让百姓们度过难关，这难道不是夫子希望看到的吗？” 端木赐闻言沉默了。 他难以反驳颜回的话。 “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 陈胜撂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夫子已经离世，他对此的想法无人可知。 陈胜不想陷入这争端，所以选择离开。 “等师兄弟们全回来再说吧。” 颜回认真道：“届时就夫子立庙一事，我们投票表决。” 他是大师兄，但他不想把学宫搞成自己的一言堂。 “好，等师兄弟们回来再说吧。” 端木赐也点头同意了。 左右也不过几天的时间，立像和立庙之事都是夫子下葬后才开始商议的，夫子亲传弟子们都会在此之前回来的。 时间一晃便是夫子头七之日，冉伯牛、仲弓等五位亲传早已回到学宫。 “走吧，去参加夫子葬礼。” 陈胜对着许仙道。 白素贞怀孕，小青得留下来照顾，且孕妇怀中有新生，忌讳参加葬礼，所以没让两人去。 “嗯。” 许仙点头，他穿着一身缟素。 陈胜也是如此。 今天整个稷下，家家缟素，入眼所见，白茫茫一片。 他们都在祭奠，祭奠一个叫岑勋的人。 儒教魁首，学宫夫子，九州超品…… “见过诸位。” 陈胜朝着众学子们行礼。 “见过陈师。” 众学子行礼。 陈胜曾经在稷下担任过老师，在这重要的场合，被学子们称一声老师也不为过。 由颜回、闵子骞、冉伯牛、仲弓，这四位弟子亲自抬棺，其他弟子扶灵，后面跟着被选出来参加葬礼的百姓，人虽然乌泱泱地一片，但却保持了相当的秩序。 原本抬棺的人预定有一位是陈胜，但被他婉拒了。 他知道，学子们的内心都想亲自送夫子一程，他来，便多占了一个名额。 “时间到，起棺。” 韩鞅朗声道。 很快，唢呐的声音响起。 颜回等人一脸严肃地将棺材抬起。 这棺材里没有夫子的遗体，只有平时夫子爱看的书籍和一件儒袍。 陈胜拄着杖刀，任由哽咽哭泣的百姓从身边经过，一直到最后，方才迈着步伐跟上。 沿途无一例外，全都站满了人，大家面露悲伤之色，静静地目送队伍远离。 今天整个稷下都停摆了，全都沉浸在哀悼之中。 送葬的队伍在学宫附近绕行一圈后，又回到了学宫门前。 到这里，那些参与葬礼的百姓代表们便可以退去了，因为夫子要和那些去世的大儒一般，被葬在学宫后山，俯瞰那些欣欣向荣的学子们。 后山肯定是容不下那么多百姓的，且人一多，也容易出乱子，打搅已故者在此沉睡。 埋棺材的坑是颜回等亲传弟子们用铁锹和锄头挖出来的，没有用一点儒术，纯手工挖掘。 哗啦！ 颜回铲起一培土，洒在棺材上，随后其他几位弟子纷纷动起铲子，很快，一座坟堆便被垒起来了。 韩鞅站在墓碑前，提笔欲要刻下墓志铭，却突然微微一顿，朝着陈胜道：“陈小子，作首诗吧。” “好。” 陈胜点头，从自己前世的记忆中摘选出一首能配得上夫子的诗。 “凿开混沌得乌金，蓄藏阳和意最深。 爝火燃回春浩浩，烘炉照破夜沉沉。 鼎彝元赖生成力，铁石犹存死后心。 但愿苍生俱饱暖，不辞辛苦出山林。” “好，好诗，这首诗何名？” 韩鞅问道。 “诗名咏煤炭。” 陈胜回复道。 借物喻人，这是诗词最常见的手法。 韩鞅提笔，在夫子墓碑上落下，一气呵成，用这首《咏煤炭》做了墓志铭。 夫子的一生，就这么结束了。 …… 陈胜回到安和堂，小青已经收拾好行李，准备好明天一早出发了。 这是他待在东州的最后一晚，明日便要启程去帝都了。 “小青，把这些也带上吧。” 白素贞拿来一些冬装。 “哎呀，姐姐，何须带那么多累赘，到了帝都再买，我又不是永远不回来了。” 小青无奈道。 她觉得自从姐姐怀上孩子后，就变得有些婆婆妈妈的。 “嫂子，小青若是想你了，以老马的神通，随时都能回来看望你的。” 陈胜笑道。 又拿我当苦力。 在一旁吃着豆腐脑的老马不由得一脸鄙夷，同时心里也有些惆怅。 唉……属于俺的爱情何时能到？ 他已经受够了陈胜和小青你依我侬地秀恩爱了，关键是往后的日子还长。 随着实力的提高，老马的眼光也高了，再也不是以前那个随便来个十头小母骡就可以凑合的了。 入夜。 小青睡在床，陈胜打地铺。 别误会，这并不是小青不让陈胜搂着，而是陈胜怕软玉在怀自己忍不住。 经过几天的休整，他的身体已然恢复，今晚，就要试试，能不能将梦境里的陈峰斩于刀下！ 只有不断提升自身实力，解决魔族这个后顾之忧，陈胜才能放心地和小青成亲在一起，逍遥快活，做一对人人都羡慕的神仙眷侣。 第732章 与陈峰之间的尔虞我诈 “年轻人，你终回来了，看来你已经有把握抗过我这七绝刀法的一式吞天了啊。” 陈峰调侃道。 “你就这么有自信，我只能抗过你一刀？” 陈胜淡笑道。 “不然呢？” 陈峰将长刀横于身前淡笑道：“你不陷入那种疯狂状态，连我一刀都抗不下来，一但陷入，却被我一式吞天阴阳失衡的刀意所克制，你要拿什么赢我呢？” “拿这个！” 陈胜的话音刚落，身形便已然消失。 “七绝刀·吞天·吞吐天地！” 陈峰果断一刀斩出，无尽斥力爆发。 “吼！” 双目猩红的陈胜硬顶着这股斥力，用斩刀韵的锋芒为自己破开一条路径，朝着陈峰斩去。 “阴阳失衡！” 陈峰见对方已经陷入疯狂状态，屈指一弹刀背。 当当当！ 金铁交鸣之声回荡在陈胜的脑海中，令他心烦意乱，令他体内的疯血犹如脱缰的野马，欲要从体内迸发。 “吼！” 陈胜仰天咆哮，想要压制住体内的疯血，但血气还是止不住地从毛细血孔中溢散出来。 陈峰见此情形不由得挑眉摇头。 “年轻人，你还是回去多练……” 快刀意·天旋步！ 嗖！ 陈胜突然发动攻击，残影从四面八方朝着陈峰汇聚。 卧槽，上当了！ 陈峰瞬间意识到自己被演了，立马施展出七绝刀法第二式。 “七绝刀·灭地！” 轰隆！ 刀罡震荡大地，裂缝如蛛网般向四面八方扩散，祸延千里之外，无形的震荡之力如水中波纹快速扩散。 砰砰砰！ 陈胜所化残影被震荡波扫灭，其本人哪怕覆盖上了坚也不敢直接硬抗这可怕的震荡波。 “斩刀意·一线天！” 锵！ 杖刀延长百丈，一条黑线切开震荡波。 在切开的一瞬间，传导至刀身的震荡力使得陈胜虎口瞬间撕裂，但他依旧咬牙，将“黑线”往陈峰的项上人头快速推进！ 只需要一眨眼的时间，就能让其人头落地！ “七绝·第三式·烈火！” 轰隆！ 火山喷发，炙热熔岩，入目所见，一片通红！ 陈峰这一刀爆发出焚天煮海的炽热，刀罡未至，就已然将陈胜烧成了渣！ 呼呼！ 片刻之后，陈胜重新复活归来。 陈峰这下不装逼了，而是笑骂道：“你小子，居然敢摆我一道，原来你已经找到办法克服我七绝刀第一式能使人阴阳失衡的刀意了啊。” 差点，差点他就没使出全部实力，阴沟里翻船了。 不过好在，这小子还是有缺陷的，所以被他瞬间扭转了局面。 “兵不厌诈。” 陈胜笑道。 “你就不怕我不服，复活后和你再战吗？” 陈峰笑问道。 “若是刚才你死于我的刀下，你会不服吗？” 陈胜反问道。 陈峰先是一愣，旋即抚掌大笑，“哈哈哈，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你说得很对，我若是刚刚死于你的刀下，只能说明这是我过于自大而付出的代价，没有什么不服气的，只可惜，你并没有借此机会杀死我。” “我也早已有这一次机会很可能杀不死你的心理准备。” 陈胜笑道：“但至少我见到了你的三刀，七绝七绝，应该有七刀对吗？想来也快了啊。” 陈峰：…… 你小子，还真是狂妄啊！ “想见识我全部的刀式？” 陈峰露出一抹狞笑，“那你还差得远呢！” 锵！ 长刀斩出，带着崩碎大地的震荡波朝着陈胜横扫而来。 快刀意·天旋步！ 陈胜飞升到天上，避开了震荡波。 “七绝第三式·烈火！” 冲天火焰化作一条炎龙盘旋飞腾，张着大嘴咬来。 “快刀意·天旋步·身随刀转！” 陈胜全身被坚所覆盖，还裹了一层真气凝结的屏障，化身漆黑陀螺，手中杖刀延长，疯狂旋转，转速快到好似凭空消失了一般，唯有那刺耳的破空声和掀起的狂风能证明其存在。 呼啦！ 狂风扰乱炎龙所带来的热流，杖刀干脆利落地破开龙躯。 “转转转，我让你转！” 陈峰见此冷笑一声，手中长刀一旋。 “七绝第五式·风暴！” 他跳过了七绝第四式，直接施展了第五式风暴。 谁说刀法要按顺序一招一招来，我特么哪招好使用哪招！ 一道龙卷风呼啸而出，和陈胜这一漆黑陀螺猛然碰撞在一起。 陈胜往左旋，而龙卷风是右旋。 两者对撞，掀起一场巨大风暴。 陈胜的速度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影响。 “七绝第四式·冰雹！” 恰在此时，陈峰使出了被跳过的第四式刀！ 周遭温度陡然下降，变得阴冷奇寒，大量冰雹宛若暴风雨般落下。 龙卷风裹挟着这些冰雹，带着无边寒意朝着陈胜砸去。 咔嚓咔嚓！ 陈胜虽然不断用杖刀避开冰雹，但他的身体还是受到严寒的影响，速度逐渐慢了下来，从挂霜到结成冰块，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但想要冻死他还没那么简单。 陈峰眉头微蹙，并没有选择靠近，反手一刀斩出。 “七绝第二式·灭地！” 刀罡带着剧烈的震荡之力朝着陈胜斩出。 咔嚓！ 冰块碎裂了。 但不是刀罡斩碎的，而是陈胜从里面破开的，他二话不说，施展天旋步躲开震荡刀罡！ 陈峰见状脸都黑了。 直娘贼，果然又是陷阱！ 第733章 重回帝都魔窟 “呼……还真是冷啊。” 陈胜调侃道。 “是啊，怎么没冻死你小子呢。” 陈峰语气不善道。 要不是他留了个心眼，估计已经翻船了。 “哈哈，技多不压身。” 陈胜笑道：“小子我除了快刀和斩刀，还是有另外一些本事在身的。” 长发青年的傲寒刀意对他的帮助不可谓之不深。 先是助他在疯血状态下保持一丝清明，达到理智与疯狂并存的状态，破了陈峰的第一刀吞天。 后又帮他抵御陈峰第二刀冰雹的严寒封锁，让他能够设下陷阱套路。 这可惜，陈峰这家伙吃一堑长一智，他说收敛自大脾气，就真收敛了，嘴上虽然依旧不饶人，但实际行动却是小心谨慎，不轻易上当了。 “是嘛，那我还真想看看你有多少技在身！” 陈峰冷笑一声，长刀挥舞，风驰电掣。 “七绝第五式·风暴！” 龙卷风再现。 它将所过之处全都席卷。 陈胜很想骂娘，因为他的速度在这席卷一切的力量面前，又受到了很大影响。 玛德，怎么后面的对手个个都有克制速度的绝活？ 到了陈峰这里，更是一手克制。 不管是吞天的斥力吸力，逆乱乾坤，还是灭地的大范围震荡波，亦或是冰雹所带来的严寒，风暴席卷一切的力量，全都对速度型选手有着严重的克制。 “快刀意·天旋步！” 陈胜将速度发挥到极致。 他知道，不论是斥力吸力，还是震荡波，冰雹严寒，又或是风暴席卷，这些招式虽然能限制速度，但只要他的速度够快，些许限制，不足挂齿！ 这就好像开车，时速两百公里能创死人，时速一百五十公里照样能创死人，只不过区别就在于后者还有一定概率找到完整的尸体，前者则是东一块西一块，需要缝合一下。 可就在这时，一道龙卷过后，陈峰毫无征兆地快速衔接一刀。 “七绝第一式·吞天！” 锵！ 斩出的刀罡宛若一颗小黑洞，落在龙卷风中，爆发出恐怖吸力！ 呼呼呼！ 龙卷风仿佛吃了颗大补丸，从小型天灾一跃成席卷一地的大型天灾，席卷一切的力量大大增强，陈胜根本控制不住身形，被卷了过去。 “斩刀意·破风！” 陈胜没有选择硬抗，而是随风逐流，斩刀意附着在杖刀上，带着刺眼的锋芒，一刀将龙卷风给切开一道口子，冲入风眼中。 “快刀意·天旋步·乱刀罡！” 他在风眼中逆向旋转，同时不断释放出成百上千道刀罡，这是在削减龙卷风的转速，让其彻底消散。 “哈哈哈，居然能想出这种办法来破我的组合技，既然你想待在风眼里，那就待好了！” 陈峰狞笑几声，趁着龙卷风尚未消散，再次斩出一刀。 “七绝·烈火！” “吼！” 火龙咆哮着从长刀飞出，蜿蜒盘旋，俯冲入龙卷。 轰隆！ 火借风势，火龙瞬间壮大好几倍，顺着龙卷风的风势将陈胜盘绕在中间，龙头在上，龙尾在下，将两口封堵，叫陈胜无路可逃，然后奋力一绞！ “斩刀意……” 陈胜连忙切换刀意，想要破开火龙绞杀，但为时已晚。 嗤啦！ 炽热的火焰汇聚在一个点上，宛若小太阳爆发，无比耀眼，也无比致命。 陈胜身在其中，直接被熔解气化了！ 嗯，死前没有受太大的折磨，因为瞬间就熟了，化了，连骨灰都不剩的那种，身体分子做不规则布朗运动，飘得哪儿都是。 靠，居然还有组合技！ 复活归来的陈胜都想骂娘了。 这特么还打个屁啊！ “年轻人，这么快就想放弃了？夜还长着呢。” 陈峰调侃道。 要是招式不能组合起来灵活应用，那他费那么大劲研究干什么？ “谁说不大了，再来！” 陈胜一声吼，无尽的折磨从此开始。 这一晚，他享受了陈峰七绝前五刀各式各样的组合。 在吞天灭地中被恐怖的震荡波震爆。 在风暴助烈火与冰雹的对冲中，被产生的高温蒸汽给烹熟。 还有灭地震荡波与风暴、烈火的配合，在空中荡出一圈又一圈的火浪，仿佛给天画出年轮，将陈胜硬生生给磨死。 各种各样的组合技能仿佛信手拈来，总是能灵活转换，让对手苦不堪言。 这就是陈峰，这就是他的七绝刀法。 直到天将拂晓，梦境即将涣散，陈胜依旧没能让其使出第六刀。 “年轻人，希望下次见面，你能有所进步。” 陈峰笑道。 其实今天的陈胜进步速度已经出乎他的预料了。 毕竟这小伙子上一次连他七绝刀法第一式都挡不住，而现在却能撑到第五式，还逼得他使出组合技，这已经相当不错了，距离击败他，就只差亿点点了！ “我会的。” 陈胜认真道。 他是真的有明确目标提升自己的实力，只不过现实里身体过度透支，只能暂时搁浅想法。 现在已经恢复巅峰，也是时候尝试一下突破瓶颈，将想法化作实践了。 “哈哈，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陈峰咧嘴一笑。 他挺喜欢陈胜这种百折不挠的性格，虐起来会很爽。 喔喔喔…… 鸡哥啼鸣。 陈胜醒了，小青也醒了。 “小青，你真的要跟我一起去帝都吗？” 陈胜认真道：“到哪儿，可能没有你在东州稷下过得自由自在。” 帝都啊，哪怕经历大战后被毁，那也是个是非之地，他怕小青去了那里后会有些不适应。 “不是还有你吗？” 小青抱住陈胜，将脸埋在胸膛低声道：“有你在，不管到哪儿我都心安。” 是啊，有我在啊。 陈胜笑着揉了揉小青的秀发，觉得自己有过于钻牛角尖了。 有他在，帝都就不是个是非之地。 “小青，记得常回来看看啊。” “知道啦知道啦，姐姐肚里的小宝宝出生的时候，我一定会回来看看的。” “陈小哥，孩子满月的时候你可一定要来喝满月酒啊。” “如果魔窟稳定，那我一定回来。” 和许仙白素贞告别后。 老马发动神通，带着陈胜和小青瞬间移动。 不得不说这神通简直是赶路神技，要是能进一步开发，精确定点，直接一步到位就好了。 第734章 女皇治国 帝都五城。 要说如今在帝都五城最热门的行业，那毫无疑问是土木工程了。 在司马华珝的带领下，司马皇室捐出了大量钱财粮食，四大世家也大出血了一波，以工代赈，召集难民们清理废石瓦砾，平整道路，重修家园。（热知识，在北宋时期以工代赈制度就已经相当完善了，一般都是兴修水利工程） 所有人都知道，只有帝都好起来，他们才能继续维持体面，维持高端，不然当最底层的百姓供养不起上层时，上层也就别想有什么体面和高端了。 司马华珝就是抓住这一点，才让四大世家心甘情愿地大出血。 当然，这也是司马皇室带头才起了作用。 总之，整个帝都五城现在都处于百废待兴的状态。 “这里就是帝都吗？” 小青看着满目疮痍，有些难以置信。 以前和白素贞在杨楼镇住的时候，离帝都也不算太远，偶尔回去看看，买一买胭脂水粉，那时候帝都确实很繁华，人来人往，热闹地很，没想到这才过了几年，就成这样了。 “都是魔族和那些叛徒里应外合，这才导致帝都五城遭受严重波及。” 陈胜语气低沉地解释道。 几天前在帝都，小女孩兮兮的哭泣声依旧尚存脑海（第689章），有朝一日，他定叫那魔族也哭泣一回。 “开饭了，开饭了！” 施粥的人敲着铁锅大喊着：“妇女老幼先，妇女老幼先！” 换做平常施粥，谁还管得上什么妇女老幼，自个儿先捞着一碗猛吃，然后再排队，想办法混到第二碗，这才是正确做法。 可现在不一样。 十名披甲的士卒就在粥棚旁边巡逻，你敢插队，敢不遵守规矩，管你什么理由，揪出来就地正法，噗呲一刀干净利落。 乱世用重典。 司马华珝非常明白这个道理。 以工代赈，除了钱粮，还要有镇压暴乱的绝对武力！ 满大街巡逻的披甲士们，能让那些心怀不轨，想要趁着大灾浑水摸鱼的家伙收起他们的爪子。 谁敢伸手，就剁谁。 这几天司马华珝都不知道砍了多少人的脑袋，谁来求情也没用。 要是没有这等魄力，以工代赈也只是个笑话罢了。 “看来司马华珝还是有几分本事在身的，而不是空喊口号啊。” 陈胜感慨道。 作为一名皇帝，没有妇人之仁，这是一件好事。 “司马华珝是谁？” 小青敏锐地感知到了不对。 “额……是现在乾国的皇帝。” 陈胜解释道：“老皇帝死了，现在是新皇登基。” “新皇？可这名字听起来像是一名女性。” 小青好奇道：“女人也可以当皇帝吗？” 妖族倒是不分男女，谁强谁就是扛把子，可人族……据她所知，好像还没有一个女人能坐上皇位的。 “女人自然能当皇帝，从朕开始。” 一道声音清冷的响起。 小青回眸，看到了穿着朴素，却依旧难掩帝王气的司马华珝。 这位原先的长公主殿下，在经过前几日的登基大典之后，发布了一系列政策，迅速成长为一个皇帝，至于合不合格，目前来看还凑合。 “是陛下！” “见过陛下！” 周围的百姓纷纷行礼。 司马华珝以工代赈，重典塑秩序，已然收获了一波民心。 女人当皇帝，前无古人，后面也不知道有没有来着。 但对百姓们而言，我管你是谁当皇帝，你让我吃饱穿暖，你就是好皇帝，你让我流离失所，活不下去，你就是狗皇帝。 “陈少侠，朕本以为你会来参加登基大典的。” 司马华珝朝着陈胜微微一笑，“若不是陈少侠出手相助，帝都五城恐怕会比现在还惨，论功，你当为首。” “我去了趟东州，论功，夫子当为首，老王爷和吴敌大宗师他们次之，我之功，微不足道。” 陈胜淡然道。 “陈少侠莫要谦虚，逝者已逝，余者当砥砺前行，你之功劳，仅次于夫子他们，且你在黄巢手中救了朕，朕也该感谢你。” 司马华珝真诚道：“救命之恩大于天，若朕有的，卿能看中，尽管拿去。” 此话一出，司马华珝身后跟着的官员皆脸色一变。 不是，女皇大人，你能不能别说大话啊，人家要开口要你的皇位，你是不是也会拱手相让啊？ 陈胜：想多了，这娘们儿是想把她自己送给我。 “既然如此，那还请陛下将皇朝供奉院赐给我吧。” 陈胜拉着小青的手，淡然一笑道：“也好让我和小青有个落脚之地。” 卿能看中，卿……呵呵，这女人还是想将他纳入彀中。 啊这…… 众人脸色变得古怪起来。 现在皇朝供奉院早成一片废墟了，那里只有一道空间裂缝，被司马皇室和四大世家的高手联合封锁起来，是绝对的禁区。 平心而论，陈胜这不是要赏赐，而是帮了司马华珝一个大忙，让皇室和四大世家的修行者能解放出来。 可是……不是说女皇陛下和这位盖世天骄是一对么，这突如其来的姑娘是怎么回事？ 护卫在司马华珝身旁的上三品高手甚至察觉出小青是妖而不是人，要不是陈胜在场，他们早就将小青这个可能威胁到皇帝生命的大妖拿下了。 “哎呀，和陈少侠相谈甚欢，倒是忽略了身边之人。” 司马华珝略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小青，“不知这位姑娘是……” “她是我的未婚妻。” 陈胜不想和司马华珝拉扯，直接挑明和小青的关系，意味深长道：“陛下，客套话就不必多说了，眼下帝都五城百废俱兴，陈某就不耽误陛下时间了，先走一步。” 说着，他拉着小青离开。 啧啧，热脸贴冷屁股喽。 老马看了眼司马华珝，屁颠屁颠地走了。 连他都知道这娘们儿的心思，陈小子又怎会不知？ 还是青姑娘比较配那小子，耿直活泼，没有那么多弯弯绕。 第735章 空间裂缝旁修小院 司马华珝望着陈胜和小青远去的背影，表面上没有说什么，内心却是一副银牙暗咬，极度不服气的表情。 可恶，可恶，论样貌、身材、气质，我哪里比不上她？让你与我多言几句都不肯？ 气归气，但陈胜的封赏还是要封的。 “婉儿！” 司马华珝冷声唤道。 “在。” 婉儿上前听命。 其实她也觉得司马华珝和陈胜并非良配。 两个人都是非常强势的人，司马华珝皇帝的野心大于爱，她也不可能将爱全都给陈胜一个人。 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虽然有些夸张，但作为皇帝，哪怕是个女皇帝，她未来拥有的男人也不会只有陈胜一个。 而陈胜显然是不可能接受这个的，所以大家还是井水不犯河水比较妥当。 “让中书省草拟一份封赏旨意，交由门下省审核。” 司马华珝说道。 她觉得以前的官僚体系太过繁杂，所以精简了一下，从中挑选组合成了以三省六部制度为主要核心的体系，让乾国朝堂重新洗牌，安插上不少心腹。 要不是现在最重要的是重建帝都五城，司马华珝都想改朝换代了。 毕竟那么多人亲眼看到蜈蚣王将大乾的气运金龙给吃掉了，如今九州有八州不受朝廷控制，大乾已经成为过去式了，不如重新再立一个国。 …… 陈胜来到皇朝供奉院。 这里说是一片废墟都算是抬举，现场就留下一个大坑，土壤焦化，板结，硬得跟钢板似得，只要下几场大雨就能形成一个湖泊，而坑中心上方就是空间裂缝。 “陈少侠。” 守卫这里的上三品修士见状连忙上前行礼，并没有发生什么不必要的小误会。 他们当初可都是亲眼看到陈胜是如何在帝都上方大杀特杀，把他们老祖吊起来打的，那个不长眼的敢得罪？ “嗯，你们辛苦了，等皇帝的旨意下来，你们就不用守在这里了。” 陈胜点头道。 有一说一，他虽然和四大世家和司马皇室发生过矛盾，但人家在大是大非面前却没有含糊，魔窟被破时，不知道有多少世家和皇室的上三品修行者死在劣魔手中。 “等陛下的旨意？” 守卫有些懵。 他就是司马皇室的人，他怎么不知道皇帝有旨意？ 不用镇守魔窟，还有这好事？ 这对刚刚经历过魔窟暴动，亲眼看着族人牺牲的他们而言实在是再好不过的消息了。 就他们这么点人，魔族真要卷土重来，只有送死的份。 “以后我会坐镇魔窟。” 陈胜言简意赅道。 他要是守不住，这群人也是白搭。 下次魔族再来，肯定不会采取传统的添油战术，或许再见时，他们就已经能在此方世界发挥出超品战力了也说不定。 “陈少侠大意，我等再次谢过了。” 众人拱手行礼。 有人代替他们把这责任担起，他们自然是欢喜的。 “魔族就是从这里出来的吗？” 小青望着坑道中心的空间裂缝道。 妖族对于魔族的警惕反倒没有人族那么大，毕竟当初要不是魔族关键时刻登场，妖族早就被人族一鼓作气灭掉了，哪儿还有什么十万大山。 所以妖族在妖族的文化教育中，把他们赶进十万大山的人族才是最可恨的，魔族都得往后稍稍。 有关魔族的危害，还是小青在人族生活的这十几年才详细了解到的。 毕竟茶馆酒肆里说书人讲大侠故事时，里面的反派基本都是什么魔修邪修，通常为了体现一下反派的牛逼之处，给的设定就是修炼上古时期魔族作乱流传下来的魔功，让人一听逼格就上来了。 “是，魔族就是从这里冲出来的，当时他们差一点就成功了，最后被夫子召唤来的陨石消灭了。” 陈胜解释道。 他现在都对那文曲星投影的威力感到心悸，但就算是这样的攻击，都无法彻底摧毁这空间裂缝，只是造成了裂缝背后的通道紊乱。 “那我们以后就住在这里吗？” 小青问道。 这里光秃秃的，看起来就不像是个好的落脚所。 “想要常住这里，当然得改造一番。” 陈胜可不想幕天席地。 他意念一动，真气化作大手，将四周石块泥土汇聚，不断夯实，形成一根坚硬程度堪比钢铁的圆柱。 嗯，长三里，直径也有三里左右的圆柱。 然后将这圆柱竖立在坑道中心旁，真气大手化作大锤，八十，八十猛抡，入土一里半，剩下的一里半刚好和空间裂缝持平。 咻咻咻！ 三把玄铁飞刀飞出，将圆柱一通削切整改雕刻，一个农家小院就这么硬生生削切了出来，连砖痕瓦片都刻了出来，只要在屋里头添置点家具，就能住人了。 这还没完。 陈胜释放海量真气，将天空的云朵全都汇聚在坑道上空。 锵！ 刀气裹挟着傲寒刀意朝着云朵奔去。 它没有将云朵撕裂，反而融进云朵中。 没过多久，只听得几声惊雷，便下起了倾盆大雨。 这雨只下在坑道中，没有辐射到全城，毕竟陈胜也知道大灾之后，成千上万无家可归的帝都五城百姓们可经不起大雨，索性将附近的云彩全都集中起来，既能将坑道填满水，也能让这几天阳光明媚，百姓少遭点罪。 守在坑道附近的一众上三品修士们已经看呆了。 这简直是化腐朽为神奇啊。 一场雨过后，这四周定然会生起植被，一个人工湖泊和湖心岛就这么硬生生被造出来了。 “娘子。” 陈胜在雨中笑看小青，指着湖心岛上的农家小院道：“一会儿去市场采买点家具，那里就是我们在帝都的家了。” 虽然还没过门，但……我乐意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 “啊，我……” 小青羞红了脸，低声回应道：“嗯，一切，一切都依，相，相公。” 她有些不适应，有些紧张，不过以后叫习惯了就好了。 老马见状在一旁都忍不住对陈胜竖起蹄子。 小子，你是会撩人的，我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