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道神尊：你是废物我也不退婚》 第268章 震惊 黑脉石能恢复灵力，且效果远超寻常灵石，仅仅这一块，便恢复了他四成灵力。 短暂的窃喜后，孙问天嘴角不由一扬。 若有灵力加持，人尸苏玥，不过尔尔。 此刻，那人尸苏玥已随着那撤退的大军，步步逼来，一众将士惶恐不安，完全战不得分毫。 “就凭这种素质，也能抵御外敌？”孙问天笑。 郭将军尴尬：“豕城几百年来，无一场征战，他们这些人，大多都是新兵蛋子，临时征召，训练不过三月，再者又是我亲自下令，让他们撤退……” “行了。” 孙问天摆摆手，向前走去，头也不回，道：“你们豕城军队的质量怎么样，这件事本就与我无关，无需向我解释。” 郭将军愕然，脸上少了些光，他默默低头，忍不住叹息。 的确。 说到底，豕城的军队素质咋样，跟孙问天这类外来人，毫无关系，他要解释的对象，从来不是孙问天，而是这一城百姓…… “吼！！！” 人尸苏玥在咆哮，周身的火光更重了三分。 重汇灵力的孙问天是不紧不慢，唤出破天，扛在肩头，漫步走了来，打量道：“哎呀呀，真是可怜，连最基本的恐惧也不知，既如此……那孙爷爷便送你归西！” 话落，棍出，随即转身，向那郭将军等人走了去。 众人看得真，却也看得呆。 “孙先生……这？”郭将军不解。 “孙先生，那妖女凶，可得谨慎。”叶行秋道。 孙问天这一棒太过普通，以至于在他们看来甚至都不如军队操练的招法。 无威加持。 无变化莫测。 无种种神光。 什么都没有，就是普普通通砸了一棒，怎能杀得那恐怖的人尸苏玥？ 他们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在孙问天走来那一刻，人尸苏玥仿佛被激怒了一样，突然发出一声可怕的怒吼之声。 只是…… 砰！ 人尸苏玥仅仅只是向前动了一步，整个身子骨却突然爆炸，满地红色液体混杂着不知名肉片，显是死得不能再死。 众人是目瞪口呆，即便是姬玉龙与帝鸿嫣然也一样，满脸惊谔，一双眸子瞪得很圆。 “你们，在看什么？”孙问天淡淡一笑，自信若然。 方才那一招，也是他一时起意施展所来。 第一棍势，注重破坏，棍势加持，可破万敌，但对于人尸苏玥这种非常规敌人，无论是集中一点攻击破坏，还是棍势宣泄大面积破会，皆是无用之功，此前孙问天一棒撕裂人尸苏玥半个身子就是最好的证明，根本杀不死。 那个时候，孙问天就已经在思量，如何能杀死这种具备强大恢复能力的敌人。 而答案，也是显而易见，那便是将棍势凝而不发，一棒灌入敌人体内，从敌人体内迸发棍势，进而造成有内到外，毁灭式打击。 不过这一招的缺陷也很明显，一般敌人可不会给你半点蓄力时间，尤其是境界想通的对手，怎会看着你提棍蓄力走来，也就对付对付像人尸苏玥这种没有理智的对手有点用。 “我说，你们还要楞神多久。” 孙问天伸了个懒腰，随即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他很清楚，战斗恐怕远没有结束，幕后黑手未曾露面，现在有时间，自然是得抓紧修整。 “孙先生好手段，这般手段……”郭将军回过神走了来，话说一半，却犹豫，憋得一脸便秘，纠结片刻，这才道：“不知孙先生可愿担任我豕城教官，日后帮衬训练士兵！” 恶寒！ 孙问天只觉恶寒来袭，丫的，这画面，怎么就那么眼熟呢！这不就是当初阿蛮村的翻版么！ 合着你们仙墓本土人一个个皆是眼馋外界手段呗！ “打住！暂且不讨论这个问题，郭将军你能坐到这个位置，应该也是聪明人，你难道以为，豕城的灾厄，结束了吗？”孙问天转移话题，提醒而道。 郭将军微微一愣，眉头渐皱。 帝鸿嫣然等人也回过神走了来，那薛光头与姬玉龙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反是叶行秋正色道：“诸位别吵了，经此一役，我想郭将军也应该明白其中利害了！郭将军，国师妖化，王亦不出，豕城未来，可就交在了您的手里。” 要说叶行秋倒也不愧是泥坑里打滚的帮会智脑，一番说辞先点你，再夸你，最后又把选择权交了出来，直说得那郭将军是连连点头，半点也反驳不得。 “苏玥是五年前来到我们豕城的。”郭将军再三思量，终是开了口，“两年前，豕城大灾，这件事叶行秋也知道，据传是什么外来的神仙大战，要我说就是一群拥有奇能异术的匪徒，简直连那牛头都不如，半点无德！他们烧杀抢掠，掠夺一切可以拿走的资源，手段极其高强，我豕城的正规军便是在那一年打了个精光，就在豕城上下以为这就是传言九百年的预言灾难之时，苏玥来了。” “是她解决的纷争？”孙问天点头，问。 “应该是。”郭将军的回答却模棱两可。 “什么叫应该是？”孙问天纳闷了，能不能好好说话。 郭将军摇头，只得坦言道：“苏玥带回的消息，只称她一人斩尽所有外来神仙，现在想来，她的话并不可信，像这种我没有亲眼见状的事情，我只能说应该是。” “苏玥口中的外来神仙……”孙问天皱眉，仔细思量，五年前，那个时间节点，他们可没有进来，难道自己猜错了，苏玥背后的支持者从来就不是孙昊天，而是另外一位来自外界的魔道修士？ “哦对了，说来还有一件事。”郭将军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补充道：“当初苏玥面见我王的时候，身边有一个男子，那时我们只当那男子是苏玥的仆人，并未多想，现在仔细想来，那与苏玥一道的男子，相貌气质竟与孙先生有几分相似之处。” “什么！” 孙问天惊。 第269章 一同去 郭将军赶忙解释：“孙先生莫要误会，我并不是说您与那人是一个人……” “不！” 孙问天赶忙打断了他的话，带着几分狠辣的兴奋，道：“郭将军，我是想说，那人当真与我有几分相似对吗？或者更准确的说，身高差不多，相貌接近，但其眼神却略显毒辣，不知我说的，是否正确。” 郭将军惊了，忍不住上下打量孙问天，犹豫片刻，口中错愕的道：“你，你怎知？” 一个不好的念头在郭将军脑海中浮现。 五年前的事情，孙问天竟知，那口吻，简直跟他亲眼看见过与苏玥一道的男子一样。 而郭将军可以非常确信，五年前，他绝对没有见过孙问天。 那么这样一来，他就得出了一个可怕的结论。 孙问天与当初跟在苏玥身边的男子认识！苏玥是妖妇，孙问天认识苏玥身边的人……越想，郭将军越发警惕。 而就在这时，孙问天却好似把他看穿了一样，连番摇头，道：“想什么呢，郭将军，拜托你仔细想想吧，我若有心害你豕城，你豕城岂还能存在？你说的那男子，我多半认识，他与我是一族之人，但我与他……誓不共天！” 没错，孙问天所想到的人，便是孙昊天！ 但现在却还是有一个致命的问题，五年前，孙昊天是如何跨越时间，早他们五年抵达豕城，并搞出了这么多事情？ 想到这里，孙问天开始重新整理已知的所有情报。 阿蛮村的种种。 姬玉龙的说辞。 豕城灾厄的一切相关…… 等等！ “姬玉龙……姬玉龙当初可没说他们是什么时候来到这地儿，且也只说与孙昊天有一战，并未说他就是因为那一战而被自挂东南枝，且通过薛光头当初的那些言论则可以确定一件事，那便是仙墓之内的时间节点，或许并非是绝对线性，又或者说，入仙墓，分毫差，实千里？” 一个被忽略的线索就摆在眼前，孙问天不得不重视，当即转身，急忙问道：“姬玉龙，你且说说看，你是因何而被挂在那树上。” “……” 姬玉龙不想说，憋了半天，瞅着孙问天那已经开始泛着光的眼神，犹豫道：“能不说吗？” 孙问天笑，点了点头。 姬玉龙是刚松了口气，却不想，孙问天忽就起身，捏得双手一阵噼里啪啦，笑：“没关系，不想说，我可以帮你回忆。” “别！咱们都是老熟人了，何苦舞刀弄枪！”姬玉龙汗颜，心知已是瞒不下去的他只得小声道：“当初被孙昊天背刺后……我就与大部队走丢，我最后的记忆，应该是被沙尘暴卷起，其他属实记不太清。” “那你当时怎么醒了就骂天！” 好你个姬玉龙！这么重要的情报，当初怎就不说！ 孙问天苦笑，连连摇头，牙痒痒啊！当初见到姬玉龙，那般愤恨，还以为他是刚经历了与孙昊天一战不久，现在你听听，显然不是同一个时间阶段发生的事儿，这家伙，特么你图啥啊！ “嘿！那不是因为昏迷中，又梦见了孙昊天么，我姬家何时受这般大辱，自是半点也忍不得。” “……” 孙问天很想打人，但却没有好的借口。 “行了，你与孙昊天一战，大约是多久前？” “记不太清楚，粗略估算，应该有四个年头。” 果然！ 疑云，终是解开。 五年前，孙昊天与姬玉龙等人来到了这片大地，孙昊天率先一步，获悉黑脉石的作用，潜入豕城，以某种他不具备的能力，或者说大概率是与天命人身份有关的术法，扶持苏玥。 随后，姬玉龙等人被孙昊天背刺，死伤无数。 而苏玥则顺理成章，成为了国师，孙昊天也就此功成身退，隐藏于暗处，操控着一切。 “难道说，豕城预言中的灾厄，便是孙昊天吗？”孙问天皱眉，这个问题，有待商榷，以孙昊天那残忍的性子，做出灭绝人寰之事，那是完全不足为奇，他或可称灾厄，也最好就是豕城的灾厄，否则，光是想想就可怕，一个布局九百年以上的局，理论上是足矣吞没所有人…… “哇，五年前就来了啊！姬施主，你怎么不曾给贫僧提及这件事呢？” “你又没问，我怎说？况且又不是什么光荣的事儿，何苦挂在嘴边？” “那就是姬施主你的不对了，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怎可有私藏之心，像贫僧就老实多了，当初孙施主一问，我是当即就坦白交代……” 薛光头走了来，与那姬玉龙开启了新一轮的辩论，不多时，一旁的帝鸿嫣然也加入了‘战斗’之中。 叽叽喳喳，口若悬河，只恨不得一口气说上几千字来。 服，大写的服。 这般小事儿也能唠起来，这世上恐怕除了他们这般顶级话痨，还真找不出人能闲成这样。 “郭将军，豕城的灾厄，我已清楚，有一件事还请麻烦一下，能否安排我等去见见你们的国主？”孙问天可没有心思参合话痨组的讨论，当即揉着胳膊，向那郭将军询问。 郭将军闻言，却是面露难色：“答应您的报酬，我会支付，断不会少您一分一毫。” “不是这件事，我是说，让我们面见国主！”为防止郭将军想歪，孙问天又补充道：“郭将军，你且想想看吧，你们国主是什么时候一病不起的？苏玥不可信，国主是否安好，这些问题，你难道一点也不担忧吗？” 郭将军：“我明白，但我的确做不了主，因为国主最后一道命令便是封城，即便是王宫也已被封。” “那你们是怎么与国主联系？” “平常不联系，有事也是苏玥代为传达国主指令。” “……” 孙问天很特么无语，这么玩是吧，实在不行，他也就只能光明正大闯进去了。 而这时，一旁的叶行秋却忽道：“将军怕是忘了，我家兄长有我王令牌，虽轻易不可动用，但眼下这种情况，已是危机，何不让我兄长出面，带我等一同进入王宫呢？” 第270章 气死 是的。 叶行夏手里的确有令牌，身为大理寺的官，且还是当年豕城国主亲封的青天老爷，叶行夏不仅可以斩宦官，更可无视国主的命令，持临牌，入王宫。 “的确有这么一回事，但你哥……”郭将军摇头，直言不讳道：“你哥性子犟，怎会同意闯王宫？” 叶行秋也犯了难，郭将军说的没错，他那兄长，性子又倔又怪。 国主无令，豕城表面大灾又似平静了下来，叶行夏还真就不见得会配合。 “有那么麻烦吗？”孙问天笑，捏着破天，耍了个棍花。 叶行秋慌：“别啊！孙兄使不得，你这两棒下去，王宫是可进，但届时王宫护卫必与咱们起争，到时候多的麻烦都来了。” 将军，管的是外面的兵，管不住城内的卫。 真若如此，豕城必会再起纷争，叶行秋是万万不希望看见这种令人头疼的麻烦事儿出现。 孙问天却纳闷：“谁说我要强闯王宫了，虽然我的确有过这个想法，但不是还有别的法子解决问题么！” “那你玩个棍，吓死人！”叶行秋苦笑，连连摇头下，却疑惑，“孙先生，你说的法子是？” 孙问天笑，目光挪向了那滔滔不绝话痨三人组。 或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话痨三人组奇迹般的突然停了下来，纷纷转头向他看来，眼神中不禁带了几分疑惑。 “嘿！没事，我只是想让你们帮我去游说一个人，仅此而已！” …… 豕城，王宫前。 两名身材硕大的肌肉护卫横眉怒眼，好似两尊门神一样，左右站着。 看那吹胡子瞪眼的模样就知道，这两人多半不怎么聪明。 好歹随行而来的还有你豕城郭将军啊！ 你两个不过区区护卫，却对将军这般警惕，真不怕来日将军给你穿小鞋吗？ “孙先生，你看我说的没错吧，这王宫，不是那么好进的。”郭将军摇头。 “哼！” “哈！” 就像是为了印证这句话一样，那两看上去就不怎么聪明的护卫是突然把兵器一横，交叉在一起，撞出一声巨响，完事儿还一副自己很帅的表情，实令人不由怀疑，这两人智商绝对有问题。 “不急，让风再吹一会儿！”孙问天笑，他对话痨三人组的威力很有自信，那三个家伙合在一起，其威力堪比上古至宝，如果那叶行夏真能抗住这三人的话痨攻势……孙问天也不介意让那三人在大理寺常驻！ 突然间，远方冲来了一个人，如风似火，简直快的令人发指！ 叶行夏本皮肤本就有几分黑，现在又黑这一张脸，看上去是说不出的怪异。 “拿去，别来烦我。”叶行夏几乎是咬牙切齿，丢出令牌，随后转身就走，那速度，啧啧，快得都起风了，可想而知，他究竟遭受了多少摧残。 孙问天笑，举着令牌，摆摆手。 “看吧，我说什么来着？” “孙先生还真狠啊！”郭将军汗颜，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叶行夏被折腾成这样。 “那我们现在？”叶行秋也是苦笑连连，那话唠组的威力，他可是深有体会。 孙问天笑眯眯，指着那王宫大门，道：“走呗，难不成你们还想等那话痨三人组啊，要等你们等，我可不敢等！” 叶行秋慌，急忙追了去！郭将军人麻了，哪敢等候那恐怖的话唠三人组！ 一刻也没有为叶行夏感到悲伤，三人丢去令牌，径直便走进了王宫之内。 王宫内。 进了门，顺着那又长又大的行廊走了半晌，众人来到了一处花园。 鸟语花香，能看见，那些衣着清凉的宫女是躲在远方，笑吟吟的指着这边，似是好久没见过外来人一般，窃窃私语，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叶行秋正要继续前行，孙问天却突然停了下来，道：“你们觉得，这王宫怎么样？” “孙先生此话何意，我观这王宫是一片祥和，甚有霞云，算是福地吧？”叶行秋疑惑，指向了屋檐上。 头顶屋檐，阳光明媚，似有光晕，在那温暖的阳光照耀下，整个王宫都似充满了圣洁的气息。 郭将军点头：“嗯，他的不错，以我等看来，这王宫并没有什么不妥，与我记忆里相比，也就少了些许喧哗吧。” 看不见吗？ 孙问天点头，并未解释，此刻他的某种早已是泛起了点点金光，第三棍势，精金火眼，一切虚妄，皆可勘破。 “事实，胜于雄辩，也不知这王宫是否抗得下这一棒呢。” 话落，孙问天突然唤出破天，心知叶行秋二人定会阻拦的他并没有给他二人任何反应的时间，瞬间发动棍势，一棒横扫。 “孙先生，你做什么！” “孙先生，你在干什么！” 叶行秋二人慌，这可是豕城的王宫，屹立了九百年而不倒的王宫啊！在察觉孙问天挥棒的那一刹，二人心头是有种是有种说不出的懊悔，只恨为何引狼入室，坏了这祖宗基业，管教后世无缘，只得一身骂名啊！ 然而，奇怪的事情却突然发生了…… 孙问天这一棒扫去，虽是金光大作，却并未损半分建筑，反似是拂去黑云一般，扫得天空是阵阵黑雾四散。 风，干燥且阴冷。 随着那莫名的风吹过。 “这！！！” “怎么可能！！！” 叶行秋慌了，身为豕城将军的郭将军更忍不住轰然跪地，口中自责：“罪啊！大罪啊！我怎如此糊涂，害了豕城，害了祖宗基业啊！” 孙问天淡淡摇头，随即抬眉。 天空。 哪还有阳光，分明是黑云蔽日，魔气弥漫！ 花园。 哪又见什么鸟语花香，有的只是残肢碎骨，骇人听闻。 再看去，方才所见的远方宫女，更只是几具白骨骷髅，看那风化的程度，恐也已死了多年。 “走吧，真相就在眼前。” 孙问天目光坚定，迈开了步子。 这已经不再单纯是豕城的灾厄，更是他与孙昊天的了断。 第271章 现身了 嘎吱。 那是已经枯破的房门被推开的声音，这里曾经是豕城国主的寝宫。 在郭将军的记忆中，这里应该是金碧辉煌，气派至极，龙纹凤柱，极致奢华的宫殿才对。 但现在，整个宫殿却显得是格外萧条。 无光，无灯。 金缕纱帐已被蚊虫腐朽，曾经气势恢宏的大梁柱更断做几节。 地面上，还能看见一些腐朽的食物，似乎是有人在近期送来的。 整个寝宫，死气腾腾，与其说是王宫之地，倒不如说是一处荒坟更加合适。 “怎会这样……这还是我豕城王的寝宫吗？”郭将军感慨，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悲凉。 孙问天不言，只默默打量着四周，他能感觉到这屋子里有一股奇怪的气息，只是一时间却想不起究竟在哪里见过，以第三棍势精金火眼看去，这满屋子死气弥漫不休，却是雾里看花，怎么也看不真。 三人中，唯有那叶行秋显得轻松，论本事，他自问比不得那两人，论身份，他也啥也不是。 正所谓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想开了的叶行秋心底几乎没什么压力，那是左看看，右捣鼓。 对叶行秋而言，这王宫之中的一切都是如此新奇，他也能从哪些破旧的器具中看出曾经的不凡，以至于是时不时叹息一声。 宝贝是好宝贝，可惜腐朽过度，不值钱，更没得把玩。 一来二去，叶行秋在‘探索’的路上是越走越远，不多时便来到了那金缕纱帐前。 那是国主的地方，也是曾经只有王与妃才能踏足的地方。 叶行秋心情有些激动，做了一辈子老百姓，今个儿竟是有缘看看这豕城之主的禁忌之地！ 带着这份激动的心情，叶行秋拉开了金缕纱帐，向前走了两步。 下一刻。 “我的妈呀！救命啊！！！” 安静的寝宫中，叶行秋突如其来的呼救声，格外刺耳。 几乎是一瞬间，孙问天与郭将军便已循着声追了来。 “这！” “什么东西？” 两人追来，刚定眼，心却惊。 只见，卧榻之上，横躺着一几乎只能用球来形容的肥肉团子，郭将军花了老半天时间，方才从那几乎难以辨别的褶皱之中，辨出一丝端倪。 “国主？”郭将军自己都怀疑自己的推测。 叶行秋摇头说：“怎会是国主，郭将军莫要诓我，我也是见过咱们国主的人，咱们国主虽然说胖了点，但还真不至于胖成这副德行吧！” “饿……” 卧榻上，那一坨肥肉团子突然传来了一道低沉的声音。 冷不丁的一嗓子，直让三人是猛吓一跳。 “我去，这玩意儿还活着？”孙问天揉了揉眼，开启精金火眼后，满屋子弥漫的死气让他感到很不舒服，那一层叠一层的死气甚至盖过了卧榻上肥肉团子的生气。 “饿！！！” 肥肉团子传来咆哮声，巨大的身躯突然滚落下来，轰隆隆一片，直压得那本就腐朽的地板是嘎吱做毁。 孙问天与郭将军的反应很快，只是一瞬便闪躲开来，这种程度的攻击，他二人是完全不放在眼里。 但那叶行秋反应却稍慢了一拍，他呆愣楞的瞅着那肉团子滚落而下，等他回过神想要跑的事儿，巨大的肥肉团子已经是直挺挺将压了下。 “行秋先生，没事……混账！给我住嘴！” 孙问天摇头，本是偷笑的他，忽见那肉团子张开了嘴来，朝着叶行秋就啃了去。 情况危机，孙问天是想也不想，攥起破天就打。 那肥肉团子纯粹的虚胖，哪里扛得住分毫，一棒打去，只听得砰一声。 血肉横飞，满屋污秽。 也得亏孙问天反应快，一瞬间便施展开了缩地成寸，他是没事，可怜那被压着的叶行秋，当场恶心的哗啦大吐，连带着闪躲不急的郭将军也是种了招，哇哇大吐。 “孙先生……呕……你不地道！” “国主……呕……国主死了……呕……” 孙问天：“……” 摇头不语，孙问天没心思管这两人，因为在他的精金火眼下，国主死亡的一瞬间，整个王宫的死气竟向一处汇去。 他漫步走到了方才那花园中，瞭望向了死气汇聚之地，那是一座高塔，腐朽的高塔。 塔有九层，窗楼皆坏，似一阵风吹过都会倒塌，乌鸦盘旋，能看见，塔尖上站着几只野狗。 “野狗？” 孙问天人麻了，那么高的塔，犬类是怎么爬上去的，还是说，那根本不是狗？ 这个时候，郭将军也已经走了出来，虽然依旧有些止不住的干呕，好赖算是没继续呕吐了。 “那是什么地方？” “嗯，那是……呕！呸呸呸，那是镇脉塔，没什么特殊的地方，但传说却是‘豕’的墓地。” “豕？” 孙问天皱眉，心中泛起一丝不祥的预感，急忙追问：“什么是‘豕’？” “孙先生不知道吗？‘豕’就是……”郭将军解释，话刚说一半。 地，在涌动。 王宫中，那本是隐于表的黑色死气在这一刻，突然显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汇聚成河，宛若奔流一般，朝着远方汇聚而去。 仅是眨眼。 远方的塔，突然倒塌，能看见，有一男子漂浮于半空，不断汲取着黑色的死气。 孙问天看得真，那身子骨如此熟悉，那嚣张的笑容亦不曾改变，即便两人相隔有数里距离。 “呦！我亲爱的哥哥，好久不见，不知道你是否想念我呢？” 声音，回荡于空。 仅仅只是听着这个声音，孙问天的牙关就忍不住的死咬。 是他！ 错不了，这个声音，他此生都不会忘记。 “孙！昊！天！” 牙，咬紧。 孙问天周身金光是忍不住的暴动，杀意几乎从双眸喷发。 第272章 提升力量 孙问天刚要一跃而起，那郭将军却突然拉住了他。 “孙先生，你们认识？” “他是我弟弟，孙家的余孽。” 一想到孙昊天的所作所为，孙问天心中的杀念就忍不住的攀升。 不尊不孝，无德无情，纵是同族亦能下得去手，这孙昊天，简直就是个畜生。 曾几何时，孙问天将那孙昊天废去，并未取其性命，只因是看在一家人的份上，但现在想来，大错特错！当初的他就不该有那么一丝妇人之仁，早该将那孽畜是一棒打杀，留得一命，反惹出今日之祸，这孙昊天，着实是不当为人！ 孙问天要动，郭将军却再度将他拦。 “让开，我不想跟你废话，我会用行动告诉你，我与他誓不共天。” “孙先生，莫要冲动，我并不是在怀疑你，若你真想覆灭我豕城，我豕城恐怕早已遭了劫。” “那你是什么意思？” 孙问天稍微冷静了些许，听出言外之意的他，不由盯着那郭将军。 还好，多少还能听进去人话。 郭将军松了口气，赶忙就道：“不要冲动，那家伙，恐怕是在吸收‘豕’的气！” 又是豕？ 孙问天眉头微皱，直到这一刻，他突然才察觉，他好像忽略了一件事。 “你口中的豕，到底是什么？” “我豕城预言，孙先生早已听说，我便不再赘述，所谓豕，便是预言中重启一切的神兽，我这一代人并没有见过‘豕’的真面目，应该说所有豕城之人都没有见过，因为见过‘豕’的都已经死了。” “嗯？” 面对孙问天的疑惑，郭将军一时也不知该从哪说起，他皱眉片刻，叹息道：“看来孙先生的确不知，那我且问，孙先生您还记得那一则预言吗？” 九万年前，开天辟地。 九千年前，万物复苏。 九百年前，生死既定。 天衍四九，遁去有一，九十年，寻生机。 九九归一，天地重启。 “传说中，九万年前，‘豕’吞噬了混沌天地，创造了万物！但万物之中却有不少足矣吞天食地的神魔，传说中九千年前，‘豕’重现，一口吞了那些神魔，这才给了后来人喘息的时间！九百年前，也就是豕城建立的时候，‘豕’曾卷土归来，杀死我豕城万人，最终在镇豕塌沉睡！九十年前，镇豕塔出现裂缝，一度险些毁灭豕城，‘豕’的气息吃掉了我们豕城几十万兵马后，这才再次安静！每一次‘豕’的出现都伴随着毁灭与死亡，所以我们豕城人并不喜欢讨论‘豕’。” 该死！ 这等重要的消息，为何竟没有人早些提及？ 与孙问天预料的一样，信息有差啊！ 所谓真正的灾厄，恐怕从一开始就不是指的孙昊天，而是那沉睡的‘豕’。 在豕城人看来，那所谓的豕，或许只是传说中的存在。 但在孙问天这类外来人看来，‘豕’极有可能就是守墓人，或者守墓神兽一类，而当初孙昊天恐怕便是借着镇压‘豕’的名义，这才得到了豕城国主的信任，进而谋划了这诸多事宜。 突然间，孙问天有些明白那则预言的真正含义了。 “‘豕’是在维护这片天地的平衡，豕城之所以会被死亡预言笼罩，或许……仅仅只是因为你们取之无道，过度掠夺一切资源。” 孙问天摇头，听见这话，那郭将军本还想说些什么，可刚张嘴，那孙问天却抬手阻止，随即目光瞭望向了远方，坚定不移，道：“不重要！你们豕城的灾厄与我本就没有多少关系，我不想知道你们要做什么，也不想去管你们的未来会怎么样，现在……我只有一个念头。” 杀意，在涌动。 孙问天说着，突然咬牙，狠狠一步踏出，猛的跃上了半空。 雷劫聚，将他驮着。 他屹立于苍穹，手持破天大棒，直指那孙昊天，口中冷声道：“孙昊天，今日，我们也该有个了断了。” 金光，迸发。 灵力，宣泄。 一直以来，孙问天都在节约着灵力，尽可能保留一手底牌。 但此时此刻，他亦无任何保留，抬手一棒，便已是全力挥去，金光大作，天地震颤，势要一棒，将那孽畜打杀！ 轰！ 黑色的死气与金光猛烈的撞击，孙昊天也动了，两人一个是金光辉映，一个是死气缠身，直在那半空中不断碰撞，不断闪烁，激荡的余波威能骇人，一道道宛如波纹的余波是掀起狂风，直将那本就腐朽的王宫是成片成片摧毁。 可二人之间的大战显是才刚刚开启…… “不妙啊，这般大战，我豕城危已。”郭将军很紧张，那二人每一次冲撞所带起的余波都有毁灭山河的力量，豕城，禁不起这折腾。 直到这一刻，叶行秋方才缓了过来，这也不怪他，换你，近在咫尺被那一团血肉掩盖，恐怕你还不如他。 叶行秋走来，先是看了看天空中激烈的战况，随后又看了看郭将军的愁容，猜测出郭将军担忧的他，在短暂的犹豫后，做出了一个违背老祖宗的抉择。 啪！ 叶行秋是冷不丁，突然一巴掌扇在那郭将军的脸上。 “你，你打我作甚！”郭将军回过神，火大。 叶行秋摇头，心中虽虚，却也是壮着胆，道：“孙先生为我豕城而战，你且几番以小人之心将他揣测！郭将军，清醒点吧，你觉得我们现在该做的难道是与孙先生为敌吗？” 郭将军愕然，神剧高位，官场思维使然，他总是忽略掉了一些最简单的事实，反是在不断盘算利益。 短暂的沉默后，郭将军却忽动，直吓得叶行秋连忙后退，生怕这脑子不清晰的将军突然给他一顿。 “行秋先生，受教了，请问我该怎么做？”郭将军深深一鞠躬。 叶行秋惊，短暂失神后，回以一礼：“通报全城，备战，再者，我记得孙先生好像可以使用黑脉石提升力量，我想，我们应该在第一时间，为孙先生备上黑脉石才对。” 第273章 秘境加持 叶行秋倒也无愧炸天帮智脑的角色，简简单单一句话，却是一针见血。 没错。 现在最该做的，的确是这些事。 郭将军没有多说，立马拿来一嚎叫，扬天长吹。 那是豕城的战争嚎叫，嚎声起，战火升，豕城上下，莫敢不从。 城内，百姓率先行动。 预言的威胁令豕城长期处于紧绷状态，却也给了他们足够的应对时间。 老弱妇女，躲进了地窖、地道之中。 成年壮汉纷纷拿起了手中兵器，冲出家门，势守山河。 城外，士兵闻声，全军压境，冲进了城内。 就连大理寺那些只认死理的人，在这一刻也有所行动，叶行夏放出了那些遭罪的百姓，甚至连牛头人都给放了出来。 他们所有人都明白，当听见那战争嚎叫吹响的一刻，什么王令，什么豕城法令，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人在，山河在！人亡，城亡！ 半空中。 连续冲击下，孙问天的灵力呈直线下降，呼吸亦忍不住开始有些急促。 “没想到，你竟修得这般身手，实在是令我感到震惊啊。”笑容高挂，孙问天的心却有些沉，他原本是打算一鼓作气，将那孙昊天拿下，毕竟在他的记忆里，孙昊天的实力实属说不得强。 但事实却是久攻不下，孙昊天的力量太古怪了，气息明明只有神藏，却可凭借那几乎无尽的死气硬撼他如今紫府巅峰的手段。 “我愚蠢的哥哥啊！惊讶吗？哈哈哈，这可是‘豕’的力量，来自上古神魔的力量！”孙昊天笑，笑得格外张狂，挥手间，无尽的死气好似黑泥一般，席卷而去。 已经交手数个回合的孙问天并不敢大意，这种几乎还做泥态的黑色死气端是恐怖，此前不小心沾染了一点，竟是险些腐蚀他的肉身，万万碰不得分毫。 他当即重重一棒打去，猛烈棍势迸发。 黑泥一般的死气，散了。 孙问天的气息再度下降了一节。 此消彼长，孙昊天感受着孙问天不断虚弱的状态，心中更是狂喜：“哈哈哈，我愚蠢的哥哥，你不该为豕城出头，以你手段，若只求自保，纵然是我，恐怕也拿不下你！你最大的失误，便是愚善，那豕城人吃万物，无休止，本就是既定灭运，凭你本事，怎得翻天！” “天？你的意思，你就是天不成？” 孙问天擦了擦额头冷汗，不屑一笑，道：“豕城人的确该死，一个个蠢的可以！” “哦？”孙昊天眼神一变，充满了好奇，他这愚蠢的哥哥竟然还有赞同他话的一天？ 但孙问天却把头摇，忽话锋一转，道：“但是！豕城人的命运，交给豕城人自己才对，你我皆是外来客，怎可自诩为天，断定那豕城命数！况且，这也不是最重要的事情……” “是吗？那我愚蠢的哥哥啊，你认为，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呢?”孙昊天愈发好奇，孙问天究竟在想些什么，顺着他的话，问了一番。 孙问天忽笑，手中大棒是猛然攥紧，眼神之中亦带上了几分疯狂：“重要的是……你得死！” 大棒，起。 孙问天才懒得管那么多，只使得一身灵力，猛然一棒砸了去。 “没用的！你伤不了我，‘豕’气加持，我亦不死不灭！”孙昊天不屑，抬手一挥，无尽的黑色死气遮天蔽日，竟是在短时间压过了那金光一头，“看吧，我说过的，你是胜不得我！今日了断，你必亡！哈哈哈！” 狂笑不止，声骇人，似真魔。 而就在孙昊天以为所有的局势都被他所掌控的时候，突然间。 咻咻咻！ 数发利箭破空而来，孙昊天皱眉，反手便将那箭枝拍去，正转身，怒视。 砰！ 巨大的弓弩，重重的撞在了他的胸口，猛烈的冲击力，撕裂了他体表的黑气，将他整个人竟是撞飞了老远。 “哇哈哈哈！叫你狂！” 下方，城楼上，郭将军忍俊不禁，大笑出声。 这可不是普通弓弩，乃豕城特产，玄武精铁所铸，这种玄武精铁甚是坚固，若锻做铠甲普通人穿了，亦可抵抗苏玥神火，即便倾豕城上下之力，一年也不过只能锻十根，今日拿来除魔，正是刚好不过！ “这特么什么玩意儿，这么疼。”孙昊天骂出了声，胸前的黑气，少了不少，很显然，这种特制的弩箭，对他吸收的黑色死气有着天然打压制力，不过他倒也无惧，就下方这些蝼蚁，他只需一盏茶的功夫，便可全部屠光。 心念一动，孙昊天正要出招。 只是…… “喂喂，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后方，传来了孙问天的声音，孙昊天只觉身后一股庞大的至极的灵力是奔涌而来，他还没来得及回头，整个人便已瞬间被金光吞没。 此刻，孙问天手中却是捏着两块黑脉石，笑容不散，朝着下方点了点头，以表谢意。 没错。 方才那突袭的箭枝，根本不是为了杀死孙昊天而射，郭将军只是有些执拗，他又不是傻子，怎看不出寻常手段杀不得那孙昊天？ 箭上带石，送黑脉，回灵力。 此刻的孙问天是贪婪的吸收着黑脉石中的力量，自身灵力也以极快的速度恢复着。 当那孙昊天好不容易突破金光，此刻的孙问天，却已是全然复原，一身灵力，重回巅峰。 “呼……舒畅！好久没有体会过灵力饱满的感觉了。” 孙问天捏了捏拳，自信的笑容，挂上了嘴角。 孙昊天却不以为然，张狂咆哮：“灵力恢复又如何，你斗不过我，我与‘豕’气融合，仙墓不灭，我亦不死！” “嘘！” 孙问天把手放在了嘴唇上，随即轻声道：“别大吼大叫，这样只会显得你很是无能，灵力恢复巅峰，的确没有多少作用，最多，也就使得我能施展一些压箱底的手段，比如……镇压！” 一步出，天地颤。 孙问天身后浮现硕大金光宝塔，那是他的秘境之力，玲珑秘境！ 秘境加持，镇压而来。 孙昊天奋起反击，却大骇，他引以为傲的‘豕’气，此刻竟已是无休止的被那古怪塔形秘境吸收，镇压！！！ 第274章 真正的灾难降临 “不可能！” 孙昊天双眼欲裂，怒火中烧，忍不住的咆哮：“孙问天，你怎会有这等手段！” 孙问天并没有回答，只在瞬息间，一棍戳了去。 金光裹挟着大棒，愤怒之下的孙昊天失了分寸，那大棒是重重的捅在他心窝，瞬间将其捅飞了数十丈之远。 “白痴，谁还会没事给你解释底牌？” 笑，凝而不散。 灵力充沛之下，孙问天的手段可就多了去了，他驾驭着雷劫云，直追而去。 此刻，那孙昊天虽已缓过了气，却依旧未能恢复平静，反是愈发的愤怒，他是咬牙切齿，几乎歇斯底里的道：“怎么会这样，我身乃天命，又得魔门至高功法加持，怎会不如那孙问天！我不服，我不服啊！” “不服你就躺！” 与人对战，最忌走神，更何况是癫狂？ 孙问天可不会给他任何机会，直追而上，一棒就狠狠砸了去，那孙昊天哪里顶得住这等突袭，身形宛若流星，瞬间重重坠地。 大地崩裂，巨大的冲击力下，豕城之中竟是多出一道深渊。 “吼！！！” 孙昊天在怒吼，吃了这一棒，他已是近乎完全失去了理智，一身魔性十足的力量是不断宣泄，威势惊人，直叫那天地变色，宛若末日降临。 远处的郭将军看见了这一幕，心中不由一慌。 这等威能！这等手段！简直是骇人听闻！ 此刻的他不禁有些个担忧，孙问天，真能制服这如疯似魔的家伙吗？ 然而…… “跟我打，还敢发狂？” 几乎只是眨眼间，孙问天已追至深坑上方，他不屑一笑，手中大棒是猛的一攥。 “想杀我，你还不配！”孙昊天怒吼，周身泛起无尽的‘豕’气。 已经交手这么多个回合，孙问天当然知道，那黑色的‘豕’气着实难缠，打上去跟打在棉花没什么区别。 ‘豕’气不灭，孙昊天不死，而‘豕’气又是传闻中的灾厄所化，几乎无法耗尽。 从理论上来说，想要真正击败孙昊天，着实困难……但，那也只是理论。 灵力，汇聚。 面对孙昊天这个畜生，孙问天可没有留手的念头，他抬手一指，那孙昊天是下意识聚集大量黑色‘豕’气与近前，想要抵挡这一轮攻击。 然而等待片刻，想象中宛若天塌地陷的攻击却并没有落来，就在孙昊天疑惑的那一刹那。 “定！” 空气，仿佛凝固。 周身之力，瞬间一滞。 那裹挟着孙昊天的‘豕’气更因着一瞬禁锢，竟在一瞬之间，被那玲珑秘境吸了七七八八，以至于孙昊天的真实是暴露于外。 也就是这一瞬之间，蓄力已久的孙问天是攥起大棒，猛就狠狠砸下。 “结束了。” 轰！！！ 金光，宛若江河一般，不断的冲击。 没有了‘豕’气的庇护，孙昊天哪里扛得住分毫，他本就只有神藏手段，凭借着一手魔门功法，夺了‘豕’气，这才能与孙问天打得是有来有回，失了‘豕’气的他，面对这强势异常的棍势金光，仅是一瞬，纵他有千万不甘，却也烟消云散…… 豕城上下，目睹了这一幕。 短暂的寂静后，忽是爆发出一阵欢腾之声。 “赢了！” “终于结束了！” “哈哈哈，终于将那妖人给斩杀了！” …… 远方，薛光头等人是匆匆赶了来。 能看见，豕城上下皆是喜色。 可面对这喜庆欢快的气氛，孙问天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他可不是因为手刃同族而落寞，孙问天又不是圣母婊，没那么多忧愁。 他只是感觉，很是奇怪。 那种感觉，就好像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但偏偏一时间，却又有些想不起来。 “孙兄，好本事！” “问天哥，手段见长啊，比当初在我神朝时，竟又强了不止一筹！” 姬玉龙与帝鸿嫣然夸赞着，叶行秋笑而不言，眼神中是深深的感激。 薛光头紧随其后，双手合十，微微一鞠躬：“孙施主，托你的福，豕城灾厄终是平定。” “你说什么？”孙问天突然抬头，吓了薛光头一跳。 薛光头：“我说托你的福？” “不是这局，下一句。” “豕城灾厄，终是平定？” 薛光头不太明白，孙问天为何突然这般紧张，他又没说什么，干嘛大眼瞪小眼。 而就是这一句话，孙问天却是猛然惊觉：“对了，就是豕城的灾厄，那孙昊天一介外来人，凭借本土‘豕’气方才有这般作为，他怎能称得豕城流传了九百年的预言灾厄！” 轰隆隆…… 大地，突然开始颤抖，那声音似乎是从远方传来。 “什么动静？” “不知道啊！瞅瞅去？” 豕城百姓好奇，纷纷朝着声音的来源看去，可很快他们就悲哀的发现，压根看不见啊！那声音的来源，似乎是在豕城之外？ 城墙上，士兵很多。 此刻那些士兵早已是纷纷扭头看了去，但很奇怪，不知为何，他们一个个竟是呆若木鸡，仿佛雕塑一样，一动不动的瞪着远方。 好奇的百姓，爬上了城墙，很快，他们也陷入了这种奇怪的状态。 孙问天注意到了这一幕，心中顿时升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来不及解释的他大手一挥，将当初在阿蛮村得来的灵石，分留给了帝鸿嫣然、姬玉龙二人，唯独没有分给薛光头，这也使得薛光头是一阵不乐意。 当然，也没人在乎他乐意与否，在这种地方，灵石可是战略资源，薛光头撑死引气的修为，属实不配用灵石…… 而另一边，当孙问天快速驾驭着雷劫云，来到了豕城，城墙上方时，他也是呆了。 “孙兄，发生了什么？”姬玉龙问。 “问天哥，到底是什么事啊，你们怎么都是这幅表情啊！”恢复了些许灵力的帝鸿嫣然也追了来。 听见这二人的话，孙问天终是从那深深的震撼中回过神来，他当即大喊：“所有人！死战！” 第275章 无法化解的仇恨 无边，无际。 豕城偌大，占地超过千里，拥有几百万人口，可称一国。 可就是这样一座巨大的城池，此刻，竟已然被宛若潮汐的动物，彻底包围。 豕城上方，盘悬着各类飞禽，有鸟、鹰、秃鹫、飞龙、鸿雁、纹雕、白鹤等等！铺天盖地，遮天蔽日，宛若乌云盖顶，黑压压一片，将那阳光都遮了去。 下方，陆地上，更是热闹。 巨蟒、雄狮、山鼠、地龙、鬣狗、花猫、野牛、狮兽……数量与种类简直多到令人发指！ 每一类生物都是成群结队，密密麻麻，兽挤兽，一眼望去，根本看不见边际！ 所有的飞禽走兽都很安静，寂静的令人发指，这或许就是为何在此前，无一人察觉的缘由。 太奇怪了，按说像雄狮、大虫这种自然界扛把子，通常来说是绝不会与它类同行，俗话说的好么，一山不容二虎。 但现在，它们不仅是成群结队，更无半点纷争，就连羊与狼都是结伴站在一堆，实在怪哉。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特别，那便是所有的飞禽走兽都死死的盯着豕城这个方向，即便孙问天不懂兽语，可却也能从那极度凶恶的目光中，看出那完全不带半点掩饰的极致怨恨。 “乌合之众，也想破我豕城不成。”郭将军回过了神来，咬牙切齿，自言而道，身为战场上走出来的人物，他本能的感觉到那铺天盖地的飞禽走兽所散发的气息，那是只有战场上才的杀伐之气。 “你们豕城，还真是自作孽。”孙问天落了下来，那些飞禽走兽暂且没有进攻，他也算是松了口气。 这数量，实在多的令人头皮发麻，孙问天虽然有自信能杀光这群飞禽走兽，但可以的话，他并不想动手。 “孙先生莫要说笑，我豕城怎就自作孽了。”郭将军不解。 孙问天摇头，目光凝重，指着那密密麻麻的飞禽走兽：“这不就是你们自己造的孽？” “孙先生说什么呢，我们何时惹了它们，倒是它们主动包围我豕城，一群畜生，莫不是当我豕城是泥捏不成！”郭将军有些气愤。 刚赶来的薛光头却听懂了孙问天的意思，他双手合十，忍不住的叹息：“阿弥陀佛，郭施主，这的确是豕城的孽债！你看看，那些动物的眼睛，每一个都充满着怨毒，那是对豕城的不满，对生命的不甘。” 很难得，薛关头罕见的没说废话。 但郭将军显然是半点也没听懂，皱着眉就问：“啥意思？咋了，我们豕城吃点动物，还犯法不成？” “你的命是命，它们的命难道就不是命？爱惜花花草草……”薛光头摇头，开口说着。 眼见那薛光头两句话又歪了，孙问天是立马打断，道：“你可闭嘴吧！郭将军，那家伙说的倒也没错到哪儿去，不过，我并不认为是吃动物犯法，你扪心自问吧，九百年来，你们豕城究竟是什么个吃法，连自家养了十年的猫猫狗狗都能往嘴里送，不难想象，为了一口吃的，你们甚至能灭某个动物的全族，只为掏一个崽，你说我说的对吗？” 郭将军哑口，孙问天这随口一说，还真就说中了。 豕城上下，只好一口吃，为了一口特殊料理，灭一整个兽群，那也是常有的事儿，而且，在当年物资极度富饶的年代，他们也只吃最好吃的部位，其他一概不要，往往狩猎一整个兽群，能带回食用的，恐怕也就不超过十斤肉。 豕城外面那成片的荒漠其实就是吃绝了山川河流所造成…… “我……但……这……”郭将军有些哑口，明明想要劝说这几位奇人异事帮忙灭了那成片的飞禽走兽，可话到嘴边，却始终说不出口。 “说这些也没用了，现在的问题，豕城该怎么保。”孙问天皱眉。 他突然感觉，这一趟仙墓之旅似乎就是在等待这一刻，冥冥之中就好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操控着一切。 选择权，在他的手中。 孙问天有能力灭掉这成片的兽群，也有能力助那兽群破城灭人，甚至可以带着与他一道而来的姬玉龙、帝鸿嫣然，以绝对碾压的手段，镇压豕城所有人、兽，自立为王。 “这就是仙墓的考验吗？” 突然间，孙问天有些明白了，为何这仙墓是如此古怪，从未设任何关卡，却又处处把人限制。 原来，从他们进入仙墓开始，仙墓就在挑选着人，试炼着心。 无论是孙昊天等人早于他五年来到这第二片大陆，还是他恰好遭遇叶行秋等等，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是那看不见的大手在背后所催动。 杀谁？ 这是一个很难抉择的问题。 孙问天陷入了沉思，一时之间，亦不知该如何抉择。 “孙先生，我们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了，你不会不管我们豕城吧？”郭将军试探性询问。 孙问天没有说话，倒是薛光头开了口：“难道就没有和解的可能吗？” 和解？ 薛光头的话，给了孙问天一个新的选择，然而这个选择仅仅只是刚冒出，孙问天便已是摇了摇头：“怎么和解，你且看看，它们眼中的愤怒究竟有多深，这是一场跨越九百年的复仇，这是积攒九百年的怨恨，此恨，无解。” 是啊。 此恨，无解。 解不开的冤仇，解不开的命数。 即便孙问天愿意帮忙，豕城愿意吗？看看那郭将军就知道，在豕城的认知里，人就是最为高等的生命，而同样具备灵智的其他生物，则注定只能是口粮，光吃就算了，偏偏还是变着法，毫无感情，毫无底线，过度掠夺…… 在这样一种固有认知下，你想让豕城给它们道歉、和解，然后签订双方平等协议，从今往后各取所需？ 别开玩笑，老母猪上天都比这种想法更实际一些。 就在孙问天还在思量，该如何解决这场近乎无法避免的战争时。 “杀啊！” “曹，老子这辈子都没受过这委屈，不就是一群畜生么，弄死他们！” “淦，拿上家伙，干他娘的！” …… 第276章 天平倾斜 城楼下，传来一阵接一阵的叫骂声。 莫说孙问天，就算是代表着本土人郭将军也是慌了，众人急急忙忙跃下城墙，只见一群百姓手持各种器械是火气极大的向城门走来。 孙问天皱眉，一跃而下。 百姓，往往是最容易受到情绪影响，尤其是一群人聚集在一起的时候，他们总会认为凭借人数上的优势，便可无所不能。 深知这一点的孙问天并不想跟他们废话，嘴里只冷冷的吐出两个字：“站住。” 大街上，那群百姓却是横眉怒眼，仿佛与孙问天有不共戴天之仇一样。 郭将军落下，正要呵斥，就见人群中走来一楞头楞脑的牛头人。 “挡老子干嘛，没见外面都造反了，让老子出去，老子要曹翻它们！”牛头人挥舞手中的板斧，耿直异常。 郭将军皱眉，沉声道：“诸位听我一言……” “我听你个大头鬼，生是豕城人，死是豕城鬼，干特娘的！”牛头人吆五喝六，打断了郭将军的话。 郭将军：“……” 郭将军是当场被这牛头人干无语了，要说这牛头也没什么坏心思，但这话你听听，十足刺耳，怎么听怎么膈应人。 此刻，叶行秋也已赶了来，他见了自家帮主，那是忍不住的叹息。 他就知道，在这等大事当前的时候，他家帮主必然会是第一批搞出乱子的人，没办法，智商啊！ 叶行秋叹气，上前道：“帮主，此战不可轻掀。” “为啥？老牛我这板斧利着呢，还怕了一群畜生不成？” “那我且问问，帮主您认为，您的实力，放眼豕城，能排上多少号？” 听见这话，牛头人虽然有些不太理解为啥这么问，却也是认认真真掰着指头数了一番：“一二三四五……哎呀！老牛我数不清，不过想来也算得前十。” 牛头这话倒也不假，别看他愣头愣脑，好像个呆子。 单论硬实力，整个豕城能在单挑上面拿下他的人，还真就没几个。 “没错，帮主神威，放眼豕城，少说也能排前十。”叶行秋笑，先拍了一句马屁，随后话锋一转，却问：“那请问帮主，您能杀多少头地龙？十头、百头、还是千头？” 一旁，一众怒气冲冲的百姓听着这两人的一问一答，顿时有些个烦了。 其中有两人当即站了出来。 “问动问西，问什么问，是咱们豕城人，那就干了！” “对，干特娘的！” 众多百姓听见这话，当即是摩拳擦掌，显是认同这话，要干了那群飞禽走兽再说。 眼见好不容易稍微平静些许的气氛将再次破损，孙问天目光一冷，反手一棒挥出。 金光一闪，街道上，多出了一道深深的棍痕，孙问天冷声道：“只说一遍，如无我令，擅越界者，死。” 孙问天方才宛若仙魔的英勇身姿可还烙印在众人脑海中，现场无一人敢轻动，但看他们不服气的样子就知道，他们心底定是对孙问天有所怨言。 但孙问天却不想理会这些，只是给了叶行秋一个眼神，随即一跃，来到了城楼上，静静思量，面对这场近乎无法化解的灾厄，他究竟应该做出什么选择。 下方。 叶行秋也知道，强压只能压一时，断不是良计，孙问天那眼神很显然，剩下的就得看他了。 叹息间，叶行秋再度开口，问：“帮主，您觉得，您能杀多少地龙呢？” 牛头人先是瞥了一眼城楼上的孙问天，随后这才看向了叶行秋，认真思量，道：“以老牛的本事，杀个十头不成问题，但要杀一百头……怕难！累死老牛我看能不能做到。” “很好，那帮主知道外面究竟有多少飞禽走兽吗？” 这个问题，问住了所有人，城内大部分百姓是只知外面鸟兽多，但却并没有一个具体的概念。 叶行秋见时机差不多了，当即便又道：“说一个初步估算的数量吧，以我估算，仅豕城周遭半里，恐不下百万之数，而实际上，它们已经彻底将我等包围，其包围的范围，少说也有十几里远！眼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它们还并没有进攻，如果在座有谁认为自己有能力，独自杀光外面的飞禽走兽……” 叶行秋后退一步，摆出了一个请的手势，口中是再不言半句。 叶行秋这一番话，可算让这些怒血上头的豕城百姓清醒了不少。 的确。 在场没有任何人敢说能清扫干净外面那种数量级别的飞禽走兽，轻易开战，恐怕只会招来城破人亡的结局。 就连一向呆头呆脑的牛头人听了这话，也是连连摇头：“杀不了，数量多成这样，全堆在豕城门前，干嘛呢，它们是妖下崽不成吗？” 叶行秋：“……” 叶行秋并没有再跟牛头人多说，反是抬头，看向了城楼上的孙问天。 他很清楚，能影响这场战争最终走向的人，从来就不是他们，而是那个男人。 城楼上，孙问天苦思良久，始终得不出一个结果。 无论是豕城一方，还是外面的飞禽走兽，他们都没有非亡不可的理由，作为外来人，孙问天很是纠结，甚至于一度开始犹豫，他参与这场豕城的灾厄纷争，究竟是对是错…… “阿弥陀佛，孙施主着相了，万物皆有生存的权利，孙施主之所以会来到豕城，这本就是缘，缘分是妙不可言的，孙施主无需纠结，顺应本心即可。”一旁，薛光头好似突然开了窍，话语之中更待有几分禅意，同时，也更像一个和尚了。 鸟儿，飞过。 落在了薛光头的手中。 孙问天看着这一幕，不由有些出神，在这般两族对立的气氛下，竟还有鸟儿愿意落在人手？ “顺应本心么？”孙问天自言，他突然感觉，薛光头或许是对的也不一定，只是，他的本心又是什么呢？ 就在孙问天思量这个问题的时候。 另一侧的城墙上，一位新兵盯着下方的走兽，紧张不已，手中搭着的弓箭亦也在颤抖。 那大虫突然抬头，恶狠狠的向他一瞪，新兵蛋子是浑身一颤。 咻！ 箭划破了天空，瞬间打破了原本的宁静！ 第277章 我该怎么办 利箭射去，重重的穿透了那大虫的头颅。 这一支箭，就好似平静的湖中，落下一块巨石，仅是一瞬，波涛汹涌。 “吼吼！” 巨兽冲锋，地龙临队，成群是狮虎涌向豕城。 天空中，那些飞禽也怒了，它们或是冲撞，或是丢石，仅仅片刻间，刚刚还算平静的豕城，彻底陷入了战火之中。 城墙上，士兵搭弓射箭，锋利的箭枝轻易收割着大片飞禽，百姓们也很快冲上了城楼，或是以手中器具，或是协助士兵烧金汁，泼猛兽。 能看见，最为凶猛的当属攻城兵，他们使着巨形攻城弩、巨大的投石车等等大杀器，往往只需要一次填充，便可以解决大面积的猛兽飞禽。 拥有各种杀器加持的人类一方在这场战争中，无疑是占据着绝对优势。 成片的猛兽倒在城楼下，天空中的飞禽更难近城楼分毫，往往一个俯冲而下，便会彻底断送性命。 随着这些飞禽猛兽死亡的数量成倍增加。 豕城士兵，士气大增。 他们眼中的恐惧渐渐被疯狂的战意所取代，面对那无边无际的兽潮，更是生出了一股说不出的优越感。 是啊！ 他们是人，万物之灵，生来便站在万千生物的顶端，区区兽类，怎可翻天！ 目睹这一幕，孙问天的眉头却逐渐紧皱。 他没有动手，并未参与这场豕城人类与那些积攒了九百年怨念的兽潮之间的恩怨。 准确的说，不仅仅是他。 姬玉龙、帝鸿嫣然，甚至是薛光头，他们这些外来人都没有任何动作。 郭将军已经开始指挥士兵，他很有天赋，虽然平常有时候脑子似不太灵光，但踏入战场后，其将领天赋可谓是展露无异，前线调度，后援补充，千里城墙的布防，指挥得是井井有条，使得那些野兽纵然百般冲击，却始终难越城池一步。 叶行秋等人也已加入了战场，正如大多数豕城本土人一样，为了自己的家园，浴血拼搏着。 城楼上，还有一支队伍是格外的耀眼，那是牛头人组织的炸天帮。 这牛头实力不低，性子野而耿直，往往是两板斧下去，便可劈死一头猛兽，杀到兴头，更是好几次差点跳下城楼，要不是叶行秋一直盯着他这位没脑子的帮主，只怕牛头人早就干出蠢事儿了。 战火的硝烟，点亮的半边天。 孙问天等人就好像观察者一样，与这紧张的战争气息是格格不入。 “孙施主，你想好了吗？”薛光头突然奇怪了问了一句。 孙问天微微摇头，并未说话。 帮谁？ 他不属于豕城，对于豕城没有归属感，犯不上。 他也不属于兽潮一方，对于豕城更没有多少仇视，也犯不上。 论对错，更茫然。 豕城一方是为了守护生养他们的土地，寸步不让，本该如此。 而被肆意掠夺、欺压九百年的兽类们，也没错，它们的复仇是必然，当一个种族与另一个种族之间的矛盾积攒到无法调节的地步，换谁都会选择用战争来结束一切。 豕城的反攻是很有效的，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战况却悄然发生着变化。 数量，太多了。 人力有尽时，无论是谁，都会有疲惫的时候。 兽潮似永无止息的冲击着城墙，经过一轮又一轮的厮杀，一个时辰后，城楼上的士兵体力下降的很厉害，手中的刀都砍卷了，却也不见兽潮平息分毫。 直到这一刻，真正的恐惧，方才渐渐蔓延而开。 “不！不要！啊！”有一位士兵的刀，断了，几乎是一瞬间，一头雄狮便直扑而上，狠狠的咬住了他的脖子。 他是第一个倒下的士兵，但不会是最后一个。 那位士兵临死前的惨叫声好像信号一般。 无数的猛兽，在极短的时间里，冲上了城楼。 “我尼玛，二大爷的，这特么打个屁啊！”牛头人扯着大嗓门，瞪着牛眼，大呼小叫。 也不怪他，连番苦战，体力消耗本就严重，现在还没喘口气，城楼上却瞬间蹦出了少说千头猛兽，换谁也来也有些崩溃。 一身染血的叶行秋却是一脸凝重。 头发凌乱，呼吸急促，他努力让自己的大脑平静些许，认真的分析着现场的情况。 “不太对劲，这样下去不行，那些猛兽是怎么冲上城楼的？就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爬上城楼的猛兽已经超过此前一个时辰的总数了。” 守卫城楼的生力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着，短短时间，士兵的伤亡已经来到了一成。 这是一个很恐怖的数字，要知道即便是两国大战，士兵伤亡超过半成，通常就可以用溃不成军，丢盔弃甲来形容战局了。 现在豕城士兵还能顶住没有溃散，几乎是全凭守卫家河的信念在支撑着。 没有时间犹豫，叶行秋很清楚，他必须找到问题的所在，才能破解难题。 目光，不断扫视着战场。 到处都是厮杀的身影，到处都是飞溅的红色液体。 “怎么办？该怎么破局？我该怎么办？” 急躁不安，叶行秋咬着牙，扯着头发，明明知道需要冷静分析才有破局的希望，可心却怎么也静不下，反是愈发急躁不安。 而就在这时，在这片混乱的战场上，叶行秋却突然看见了一个人。 孙问天不知何时，已来到了前线，站在了那城楼边上，他依旧没有出手，就这样静静的站在那里，周围却无一只猛兽。 那种感觉，就好像猛兽也知道他不好惹，不触这霉头。 希望，再度点燃。 叶行秋是赶忙快步跑了去，带着几分焦急的哀求道：“孙先生，还请助我豕城……” “你为什么认为我一定会助你们豕城？”孙问天突然开了口，打断了他的话。 叶行秋还还想说些什么，可当他顺着孙问天的目光看了去，他双眸却不由猛的一颤。 城楼上，突然出现打量凶猛野兽的缘由，解开了。 那是无尽的尸山，不知由多少万头野兽尸体组成的大山，早已将城墙外堆满，那是豕城人在过去一个时辰所杀戮的野兽，也是造成现在豕城内部直面兽潮的真正原因…… 第278章 无法理解的力量 恍惚间。 叶行秋突然想起了之前孙问天给他说过的那些话，他突然有些理解孙问天的意思了。 这都是债啊！ 豕城对兽类的杀戮过度，这才堆积了这九百年的怨恨。 现在也是一样。 豕城对兽类的杀戮依旧是过度疯狂，这才导致了豕城即将面临城破人亡的局面。 叶行秋哑口，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他不希望豕城覆灭，可当他看见那宛若山川，连绵千百里的尸山时，他亦开不了这口。 沉默片刻，叶行秋转过了身。 “孙先生，谢谢你，我代表豕城上下，对您表达最真挚的谢意，不过不管如何，我都不会放弃豕城，这里毕竟是我们的根。” 话落，人去。 叶行秋的感谢是真心的，如果没有孙问天，仅是那孙昊天之乱，豕城或许已经不复存在。 但同时，也正如他所说，不管如何，他也好，那些豕城人也罢，他们都不会放弃豕城。 “郭将军，城楼下有太多兽尸，火攻，烧尸！” “明白了！多谢！传令，弓箭手，火攻！攻城部队，换火油！” …… 随着郭将军的指令到位，很快，那天空中便涌现大量沾了火油的利箭。 这一轮箭雨能杀死多少猛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防御。 攻城部队投射出大量火油，随着那漫天火箭落下，片刻间，熊熊烈火便如同决堤江河，蔓延而开。 火光，对兽类的压制是巨大的，这是生物的本能，野兽天然惧火。 兽潮的进攻，短暂一顿。 众多豕城人也纷纷松了口气，可他们还没来得及喘息。 一只只燃火的猛兽便已突破火焰的‘城墙’，纵然身上的毛发被烧着，却也是带着死死的怨恨，直冲而来。 不仅是地上，天上也一样。 平日里随便两嗓子就可以吓飞的大雁，楞是在羽毛不慎被点着后，疯狂冲来。 面对这近乎自杀的攻击，豕城的防线，终是溃散。 那漫天的火光是蔓延而开，宛若报应一般，在城内各处燃起。 城楼上。 “多大的仇，多大的怨啊！生命的本能是求生，为了复仇却可以连命丢不要。”薛光头走了来，满眼慈悲。 与他不同，孙问天的目光却逐渐变冷，他盯着依旧在不断登城的野兽们，问：“你怎么看？” “我佛慈悲，豕城人也好，那些野兽也罢，他们都是命，我自当以佛法，超度众生。” 佛法超度吗？果然…… 孙问天摇头，道：“我有更好的选择。” “施主可说说，贫僧或可助你一臂之力。” “不，你助不了。” “施主说笑了，我佛神通无量，只要虔诚拜佛，定可消灾解难。” “不，这可不是一句阿弥陀佛就可以解决的事。” “那孙施主，你说说看吧，你又欲何为，又将如何平定这场两族之间的怨恨呢？” 孙问天笑，笑的很冷。 他突然明白了，所有的一切，都明白了。 心念，坚定。 一步，迈出。 随着眼中金色气焰攀升，他眼前的世界立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豕气，从未平息，无尽的黑色气息，连通着每一只野兽。 死去的野兽，化作养料，滋生出更多的豕气，而新的豕气又会赋予野兽们更为激烈的复仇欲望。 抬头，看看天。 它一直都聚在城楼上方，早在孙问天当初还未进城以前，他就已经看见过它，只是一直以来，线索太过凌乱，这才导致所有人，包括孙问天自己，都将那一切的源头忽略了。 金色的轮眼，黑色的豕气。 看着那宛若瞳孔的轮眼，再看看那弥漫于战场每一个角落的豕气，原来豕城的灾厄，一直就在眼前。 孙问天攥紧了手中破天。 他拥有者左右这场战局的力量，该怎么做，该如何选择，这个问题，他已经思量了许久。 而现在…… “大师，你不是问我要做什么吗？两族的仇恨是没有办法平息的，我不想帮兽，因为它们没错！也不想帮豕城，因为这份灾厄是他们自己造出来的！但我亦不会袖手旁观，我的答案……那便是战！” 金光，暴动。 孙问天将体内所有灵力调动而起。 玲珑秘境，开！ 金刚不坏，开！ 精金火眼，赋予了他看清真相的能力。 由筋斗之法变化而来的雷劫云，更赋予了他接近真相的能力。 一步跃出，宛若流星！ 在雷劫云的加持下，孙问天的速度快的出奇，仅是扎眼间，他便已是攥着大棒，狠狠撞击在了那高挂豕城上方的轮眼之中。 嗡…… 天地，好像凝固了。 孙问天在撞上那轮眼刹那，只觉好像是撞上了生铁一般，整个身子是猛的一颤。 巨大的反震之力，令他身子骨是不受控制，坠落而下。 那轮眼，拥有的力量远超理解。 开启了金刚不坏，孙问天的肉身并未损伤，可内在灵魂，却险些崩溃。 恍恍惚惚间，他突然想到了很多事。 一路走来的种种。 远在瑶池的美女师傅等等。 “还……还没完！！！” 牙，突然死咬。 孙问天是翻身而起，不屈的战意在心中爆发，使得他每一寸血肉都在颤抖。 大棒，死攥。 管你特么什么选择！管你特么什么对错！这些事儿，跟他可没半毛钱关系！ 孙问天的答案很简单。 谁提出这要命的问题，那就把谁桌子给闲了，今个儿管你是天王老子，还是那上古旧神，你不是要玩么，那他就陪你玩到底！ 无边的战意加持，坚定的信念，不移。 孙问天突然感觉身子骨是说不出的轻。 瑶池三卷，于心头涌动，渐渐化作了无数的金色纹路，烙印于他的秘境之上。 在这种说不出的明悟之下，他只觉体内好似有什么东西被冲破了一般，但他此刻也懒得去过问，此时此刻的他只有一个念头。 “给我，破！” 大棒，惊落，重砸而下，狠狠的砸在了那豕城上方的轮眼。 第279章 内幕 冷风，好似温柔的大手，轻抚过每一个人，每一只兽。 那一刻谁也没动，鸟儿没再扑来，城里的箭也没射上去，就连那本已经将士兵扑到的猛兽也停下了撕咬的动作。 论眼破碎，能看见，里面走出了一道人影。 只是那慈悲的佛光太过耀眼，根本分不清究竟是谁，只能勉强从那轮廓，辨得一人。 “这就是你的答案吗？” “是。” “为什么，以你之能，大可学其他地方，灭城平灾，又或者屠灭一方，做那人中英雄。” “不想。” 面对那人影的询问，孙问天的回答，格外干脆。 他死死的盯着那人影，心中亦是在揣测着对方的身份。 轮眼生豕气，豕为古传说。 这似佛却又诞生自豕的人影，说不得，恐是这方天地真正的主人？ “不想吗？” 人影似乎被孙问天的回答给惊住了，他沉默半晌，虽因那耀眼的佛光而看不起表情，但却也能猜出，此刻的他，究竟是有多愕然。 “哎！当初我们若有你这份抉择，哪又会有那诸多之事，你的答案，我很满意，恭喜你，完成了第二层试炼。” 第二层试炼吗？ 果然，这仙墓是分层而定，豕城之地，乃仙墓二层也。 孙问天思量了一番，摊手就问：“奖励呢？” “没有。” “那送我去下一层。” “做不到。” “……” 孙问天突然有种想给那人影一棒子的冲动，折腾了这么半天，你就这样把人打发了，那也实在太抠门了些。 还说什么仙墓有机缘，让他说，放屁！纯特么折腾人！ “那好，我换个问题。” “没时间了。” 人影摇头，身上的佛光已开始消散。 “我就问一个问题！”孙问天是骂娘的心都有了，这特么是哪儿来的上古坑货啊！赶忙追问道：“仙墓之中，可有息壤？” 散发无尽佛光的人影并未回答孙问天，反是摇头道：“作为奖励，我可告知你一件事，若你能收集齐全这方天地的所有拼图，你将见到真正的我，那里有你想要的东西。” 话落。 佛光，飘散。 一块青铜碎片，落入了孙问天手中，随后佛光向着远方飘了去。 城内外飞禽走兽沐浴在佛光之中，渐渐变得平静、温和，笼罩在豕城上方的杀气，也渐渐消失不见。 而那些倒在城外的早已死去的兽尸，竟在吸收了佛光后，再次爬了起来，就算只剩一片皮毛，亦是白骨生肉，重生而归。 不仅是它们，城内的百姓、士兵也是一样，那些战死在城楼上的士兵们纷纷睁眼，在这股奇特的力量下，逆死而生。 无论是兽，还是人，在经历了这番大战后，再没有主动攻击对方。 佛光普度，天地恢复了一片祥和。 这种寂静持续了很久，很久，时间仿佛结了冰，冻结了千万年的岁月。 “吼！” 受伤的大虫，发出了一声低吼，就好像战争开始的时候一样，不同的是这一次，那些飞禽走兽并未再度进攻，它们对豕城的怨并未完全散去，虽是恶狠狠的瞪了瞪那些豕城人，可转头间，却四散而去。 鸟儿飞，猛兽走。 地面是轰隆的，天空是哗啦的。 半炷香后，进攻豕城的兽潮彻底散了去。 孙问天皱眉，脚踏雷劫云，缓缓落在了城楼上。 薛光头走了来，问：“孙施主，你可有什么感悟？” “诶？” 孙问天看了他一眼，心中不免有些奇怪，在他的判断中，薛光头和尚化的缘由，应该是与豕城灾厄有关。 可现在，豕城灾厄已经平定，他却并没有恢复，反是愈发禅定，宛若高僧。 “感悟说不上，因果不是既定，人力可以胜天，万事万物也不只唯一解法，若我猜的不错，若我今日选择豕城或兽潮任意一方，我将见不到那佛影，而这场灾厄，也必将以血止血，方可画上休止符，薛大师，不知我猜的对吗？” 孙问天在试探，薛光头的变化太大了，对比当初在荒北城时，可谓判若两人，说不准他真就知道一些内幕，若他真知晓……啧啧，孙问天暗中一笑，只要他知晓内幕，他可是有很多办法让你说出些有用情报来的。 “因果非既定么？”与孙问天想象中的反应截然不同，薛光头是认真沉思，良久下，竟朝着孙问天合十鞠躬，虔诚道:“多谢指点，贫僧明白了。” 没套出来么？ 还是说，他真不知道这方天地的内幕？ 孙问天有些拿捏不准，正想追问间。 “这里是谁家小儿得了青铜碎片，速速交出来。” 风，疾。 一阵狂风席卷而来，天空中，忽多了三人。 为首的老者脚踏虚空，白眉长须，端是仙风道骨。 其余二人踩着剑类法器，三人皆是一般姿态，眉宇间傲视天地，仿佛谁也入不得他眼一般。 “左边神藏，右边那人也有紫府修为，而中间那位老者，脚踏虚空道胎之境？” 孙问天并没有吭声，城楼上人很多，他不曾爆发气息，那三人也没注意到他。 反是那姬玉龙是一跃而起，朝着三人拱了拱手：“姬家，姬玉龙，见过前辈，不知前辈为何而来。” “姬家么？”老者点头，语气稍缓，“既是姬家人，奉上青铜碎片我可许你共入仙盟，不出意外的话，你们这里的碎片就是最后一块碎片了，待仙图成，我可做主，让你进入真正的仙墓。” 下方，孙问天微微皱眉。 他突然想起了那佛光人影的话，再结合那老者所言，不难推断，这方世界恐怕已经多次发生今日豕城之难，不同的只有解决方法，而奖励则都是青铜碎片。 “集齐青铜碎片就可以入真正的仙墓吗？他们进入这片天地的时间应该远比我长，消息多半不假，只是问题来了，我该如何拿到所有的青铜碎片呢？” 孙问天笑眯眯，仿佛看猎物一样，盯上了天空中那陌生的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