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凤位,废养子,贵妃娘娘扶摇直上》 第94章 皇后提醒顾攸心 “此事要快,我们的时间不多。” 顾攸宁说完后又叮嘱了一声。 “奴婢明白。” 禾儿立时匆匆而去。 “弦语,你留在偏殿照顾大皇子。” 顾攸宁见儿子小脸虽然有些白,但睡得还算安稳,紧皱在一处的心终于得以片刻的放松。 但她今日,还有一场仗要打。 顾攸宁狠狠闭了闭眼,萧云安不仅差点害了峥儿,还让她原本的计划付诸东流。 “主子放心,奴婢一定寸步不离大皇子。” 弦语看着差点出事的小主子也是满脸的心疼。 “臣女冤枉,大皇子与臣女是血脉至亲,臣女爱护他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伤害他。” 还没进正殿,顾攸宁就听到嫡妹撕心裂肺的声音。 “这可真是巧了,顾四姑娘丢了这般贵重的宝石珠花,既未让宫人寻找,又没有同太后禀报,如今却正好落在一个内侍手中,而这内侍偏偏是最有嫌疑谋害大皇子的。” “顾婕妤说是不是?我听闻顾四姑娘是嫡女,怕是自小就在家中被娇惯,进了宫又得太后青眼,唯一受的委屈,怕是在顾婕妤这里了。” 顾攸宁一进殿,就被郑贵妃抓着问道。 “不瞒贵妃娘娘,嫔妾与四妹感情确实算不得好,但祸不及幼儿,嫔妾不大相信四妹会为此想要峥儿的命。” 顾攸宁手里的罗帕被拧得不成样子,似是在心里极力说服自己。 “本宫也觉得顾四姑娘做不下如此狠毒之事,母后和皇上也看到了顾四姑娘这副被病痛折磨不轻的模样,好好一张脸也被划伤了,女子最重容貌,哪里还能再有心思去做这些事。” 顾攸宁话音刚落,皇后就一脸怜惜地看向地上的顾攸心。 “多谢皇后娘娘愿意相信臣女的清白。” 被提到脸上的伤,顾攸心当真是伤心地低泣起来,虽然御医说她脸上的伤只要好好上药,不会留疤,但顾攸心向来自负才貌双全,日夜忧心,不然她的伤寒也不会越来越严重。 “顾四姑娘与皇后娘娘真是格外亲近,方才是顾婕妤先为她说的好话,但顾四姑娘这个亲妹妹只记得感念皇后,可见……” “可见什么?哀家这里的事还轮不到贵妃做主。” 上座的崔太后冷声道。 她与皇后是姑侄不合,但她们都是崔家人,在郑家人面前自然是一心的。 “臣妾知错,臣妾只是念着皇上白日里操劳政事,晚上还要殚精竭虑,想早些查清此事。” 郑贵妃扶着宫女的手起身对着太后行了一礼,柔弱里带着委屈的目光落在帝王面上,她倒也不说是为了顾攸宁母子,只说是为了替帝王分忧。 “母后,贵妃也是好心。” 帝王温和的嗓音在上边响起。 顾攸宁看了眼地上还在委屈落泪的嫡妹,心道好一个蠢材,不知是不是被烧坏了脑子。 帝王最知她和顾攸心龃龉不小,如今人是死无对证,但有这物证在,帝王心里怕是已经有几分认定今日的事是顾攸心所为。 郑贵妃今日这般明言针对,大概也是看出了帝王的心思,如此,既能讨好了帝王,也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若是她没猜错,落定顾攸心谋害皇嗣的罪名只是个开始。 不得不说,郑贵妃在除了爱帝王这一点,其他时候还是很有脑子的。 “那皇帝也是认定此事是顾四姑娘所为?” 顾攸心这些日子还算得她的意,既然证据并不周全,太后还是愿意保下人的。 “顾四姑娘也确实无法替自己自证清白。” 如顾攸宁所料,帝王并不愿就此放过。 但凭着她在帝王面前的形象,方才为顾攸心说那两句不偏不倚的话已是极限,再说便有些不合情理了,尤其还是反驳一心为自己做主的帝王。 不过她想,有人应该不会让她失望。 “这珠花就是在宫里也不算凡物,顾四姑娘这会儿精神短,又心急惶恐,怕是一时没想起这珠花的去处。” “顾四姑娘可好好想想,这珠花是何时不见的,是不是被宫人捡了去,身边来往的那些宫人是不是有手脚不干净的,只要能说清这珠花的去处,你身上的嫌疑才可解。” 皇后可以放缓了语气说道。 顾攸心愣愣地与皇后暗藏深意的视线对上,混乱的脑子里灵光乍现。 手脚不干净?对,那小云子不就是因为手脚不干净被抓走的吗? “皇上,娘娘,臣女想起来了,这珠花前日清早还在臣女屋子里的梳妆台上,但到晚间卸妆的时候,这珠花好像就不见了。” “这珠花定然是被宫人顺走的,臣女身边伺候的三个宫女平日里手脚干净,就算她们生了歹心,也可拿更贵重一些的头面,臣女细想来,前日只有小云子进出过臣女的屋子。” “许是见臣女在太后面前绷说上话,他时常过来奉承,臣女只是暂居宫里,虽然有幸得太后青眼,但终归是客,也不好拂了这些宫人的面子。” “听说小云子因为偷盗太后财物被内侍省抓走,臣女的珠花应该也是他拿走的。” 顾攸心觉得自己真是聪明极了。 第95章 想博怜惜,她成全 既可以去了自己的嫌疑,又可以解决掉小云子。 她最害怕的就是小云子会招出自己想害大皇子的事来,如今有了这因果,小云子就算招认,那些话也不可信了。 “皇上,母后,那内侍虽然已死,但小云子还在内侍省,不如就将人传来与顾四姑娘对质一番,倒是孰是孰非就能分明了。” 皇后对帝王建议道。 “臣女问心无愧,愿意与小云子对质。” 皇后这句话无疑是给顾攸心又吃了一颗定心丸。 “曹忠,去内侍省传人。” 帝王的目光冷凝如霜,如果这事不是顾家姑娘挟私报复,那便是宫中其他女人有心要害皇子。 小云子的事何进昨日已经同他禀报过。 他昨天白日里才亲自过来看过峥儿,晚间就有人敢动手,行事如此猖狂,是根本没把她这个帝王放在眼里。 事到此处,地上的顾攸心明显心神放松下来,皇后还是那副宽厚仁慈的国母模样,萧云安的脸色有些难看,手不停地揉搓着自己的袖口。 至于郑贵妃,虽然方才一副要将顾攸心定罪的模样,但见事有回转,面上也无异色。 不过顾攸宁注意到她身边的宫女悄然往殿外退去。 算着时间,禾儿那边应该已经办好事了。 已是深夜,太后这两日头风本就犯得厉害,这会儿又是一阵头疼,不由地伸手按了按额头。 “母后身体不舒服吗?” 帝王忙关心道。 “皇上,臣妾看太后今夜脸色很是不好,虽然这头风是旧疾,但也不能轻忽,还是请御医过来看一眼为好。” 郑贵妃蹙了眉,一副十分关怀太后身子的模样。 “郑贵妃说的是,母后的身子最重要,请御医过来看一眼也好放心些。” 皇后也是一脸的担忧。 “来人,宣御医。” “你们扶太后去榻上休息。” “母后放心,这边的事有朕在。” 崔太后这会儿实在头疼得厉害,也就应了帝王的话,让宫女扶自己去一旁的软塌上。 一刻钟过后,何进匆匆而来。 “奴才给皇上和几位主子请安。” 看到何进面上的焦急,顾攸宁心知小云子怕是已经出事。 皇后的手脚果然很快,难怪方才暗示顾攸心找人对质。 这是又一场死无对证。 “人呢?” “奴才该死,小云子已在刑房暴毙。” 何进重重的一个头磕在地上。 “暴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皇后面色十分焦急。 “具体的时辰还要等仵作的验尸结果,但奴才带人过去时,小云子的尸身尚有温度。” 顾攸宁眼眸微动,尸身尚有温度,在这么冷的天里,恐怕就是这一个时辰内的事,而再精准的时间,恐怕连仵作都不无法确定,多一刻钟少一刻钟都很难说。 唯一能证明顾攸心清白的人死得这么巧,而帝王,又知小云子有故意惊吓峥儿的嫌疑,如此一来,在帝王眼里,顾攸心倒是更显得无辜了。 “皇上,皇后娘娘,小云子一死,嫔妾的清白再无人可证,他为什么偏偏死在这时候,定是有人想诬陷臣女,请皇上和娘娘为臣女做主。” 顾攸心这次倒是反应快,柔柔弱弱地伏在地面上,惶恐哀声。 “去查刚才是不是有人出过慈安宫。” 帝王的脸色无比难看,微凉的目光不时划过下首的郑贵妃身上。 一旁的顾攸宁看在眼里。 皇后此举虽然看着有些冒险,但步步落在帝王的心坎上。 小云子死得这般正是时候,极有可能是殿内的人传出了消息去,除去她,皇后方才“护”顾攸心的意思很明确,太后和御前的人不可能,那便只剩郑贵妃这边的人。 “皇上怀疑臣妾?” 萧珩的目光不算明显,但郑贵妃对帝王太在乎了,对帝王的一言一行都极为在意。 “臣妾是嫉妒顾婕妤得您钟爱,是羡慕她能有大皇子承欢膝下,臣妾心胸确实不如皇后娘娘宽大,但臣妾更舍不得您烦劳朝事之外还要担忧后宫之事。” “何况臣妾身弱福薄,不能为皇上诞育皇嗣已是惶恐,怎么可能伤害大皇子。” 郑贵妃满脸的伤痛是真的,但算计也是真的。 只要芍药花和曼陀罗的事一出,不仅顾攸心蛇蝎心肠为众人所知,她前面的话也就自然不可信,而且她这时越是伤痛欲绝,帝王越是对她不信任,等事情“水落石出”后,帝王就越是因为愧疚对她温情以待。 这一招,她在后宫里试过很多次,不少宫妃都因此吃过挂落,连从前的何充媛都不例外。 “郑妹妹不必如此,皇上兴许并无此意,只等曹公公那边将事查清,一切自可明了。” 皇后看着郑贵妃脸色苍白地捂着自己的胸口,为难地看了一眼旁边神色依旧冷凝的帝王,轻声劝道。 “臣妾清白无辜,自是不怕查,皇后娘娘也不用急着给臣妾定罪。” 郑贵妃却不领情,冷哼一声。 “贵妃慎言。” 帝王冷声斥道。 这时,曹忠正好自殿外快步进来。 “禀皇上,方才进出过宫门的人,除了去请御医的内侍,再无旁人,但贵妃娘娘身边的采芙姑娘曾出过正殿,不知采芙姑娘去了何处?” 曹忠的话如同一声惊雷在殿内响起,皇后难以置信的神色,萧云安的暗自皱眉思索,帝王喜怒难辨的脸色,一一落在故作茫然的顾攸宁眼里。 “奴婢是想……” “就算采芙出去过殿外,那又如何?能去内侍省传信,必须要出宫门。” 郑贵妃打断采芙要辩解的话。 “郑妹妹,只要采芙能说请去处,自然可解了众人疑惑。” 皇后劝道。 郑贵妃却是倔强着面容一言不发。 众人的目光都往帝王面上看去。 “既然贵妃娘娘是清白无辜的,能否请采芙姑娘告知她方才出了何处?” 顾攸宁站起身走到郑贵妃面前,语气也似因着急切显得有些无礼。 既然贵妃想要以此加深帝王对她的愧疚和情谊,那她就再加上一把火。 “顾婕妤,本宫是一品贵妃,位份远在你之上,无凭无据,岂容你质问?” 如她所料,郑贵妃眉眼间满是怒气。 “嫔妾不敢,皇上,嫔妾只是想知道到底是谁想害峥儿?” 顾攸宁却像是失了力气,软跪在地上,对着上首的帝王道。 第96章 她的怨怒需要释放之处 顾攸宁的声音有些茫然,再加上她今日出来得匆忙,钗环未饰,一头青丝披在肩上,整个人有种让人禁不住疼惜的脆弱感。 何况帝王曾深刻地体会过宁儿为儿子搬到慈安宫的事忧心了整整一宿,他不由地站起身,走到下边亲自将女子扶起:“地上凉,快起来,别冻着自己。” “皇上,嫔妾只是想知道到底是何人要害峥儿,嫔妾与峥儿自进宫后从未与人树敌,只是在长春宫待着,为何有人竟这般狠毒要对峥儿下手。” “若是对嫔妾不满,为何不直接冲着嫔妾来……” 顾攸宁不愿靠在帝王怀里,反而想将帝王的手推开。 眼里却已经盈满了泪,只是强自忍着,只有两点点清泪滑落下来,格外无助凄楚。 “放心,有朕在。” “朕这次一定会为你做主。” 帝王自然不肯将连站都站不稳的女子放开,手上稍稍使力,半搂半扶着将人送到椅子上坐下。 “大皇子出事,顾婕妤难免伤心忧急,郑妹妹不要怪罪她。” 皇后笑着看向面色越来越难看的郑贵妃。 郑贵妃此时已经无心理会皇后的挑拨,她满眼都是帝王温柔的侧颜和话语,但却不是对着她。 顾攸宁这个贱人,怎么配得上皇上如此温柔以待。 帝王亲手将一杯热茶塞在顾攸宁手中,这才转身看向站在郑贵妃身后的采芙:“你……” “太后,太后!” “不好了,太后昏迷过去了。” 但帝王的质问还没出口,旁边就传来宫人们的惊叫。 “母后!” 皇后惊得站起身来。 帝王蹙了剑眉,转身疾步往金香楠木榻上走去。 “采芙,扶本宫过去看看。” 郑贵妃冷冷地瞥了眼顾攸宁,眼里却有喜意浮现,半靠在采芙身上走了过去。 太后的确晕得很是时候,不过郑贵妃原先的打算怕是只能付诸东流了。 顾攸宁也被宫女搀扶着站起身。 “御医呢?” 帝王正要发怒,一个身着绿袍官服的男子背着药箱匆匆从外边而来,身后还跟着两个身着青色袍服的御医。 “杨院判,你素日最知太后的身体,快给太后看看。” 见到来人,皇后一脸欣喜地道。 但郑贵妃眼里却闪过一道几不可见的冷芒,她和贴身宫女采芙暗地对视了一眼。 随后采芙似不经意地往另外一个身着青袍的御医身上看了一眼。 顾攸宁心神意会,这御医大概就是郑家的人。 那边杨院判已经跪在榻边给太后诊起脉来,经过一番望闻问切,杨院判眉头紧皱了一下又很快松开,朝帝王拱手道:“依微臣所见,是太后头风复发,太后应当是受不住疼这才昏迷过去。” “可有大碍?” 帝王沉声问道。 “臣可为太后施针缓解痛楚。” “那请杨院判快些安排。” 皇后忙道。 一旁的帝王刚要点头却被一道声音打断了:“这头风虽是旧疾,但太后素日里有太医院精心养着,寻常日子里也并不十分难受,为何今次会发作得这般厉害。”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说话的郑贵妃。 “既然还有两位御医也在,不如让他们也一同为太后诊治一番,合三人的医术,太后的康健也更有保障。” 为太后身子着想,郑贵妃这话并无可指摘之处,就是心有戒备的皇后,也只应和道:“贵妃说的是,一人计短,众人计长,母后的身子确实不能轻忽。” 帝王点头应允。 两个御医依次上前把脉。 第二位正是方才采芙视线所及那人。 “臣的意见与杨院判相同,太后的确是因头风发作得厉害才会痛晕过去。” 其中一位道。 “臣的意见也是如此……只是头风这等症状虽为痼疾,但若是素日休养得当,不经大怒大悲,应当不至痛晕过去,臣怀疑……” 另外一位先是附和了一句,然后顿住了声,过了好一会儿才接着说下去。 “怀疑什么?” 帝王冷声问道。 “太后这次的头风可能是有外因导致,臣猜想太后兴许近日接触到过一些会加重头风的药物或是什么,当然臣的医术远不及杨院判,这点只是臣的拙见。” 这御医为了自然可信,并没有将话说死。 “杨院判觉得此话如何?” 帝王看向另一边。 “臣……臣还是觉得太后应是寻常的头风发作,不过宋御医的话也有道理,不如臣先为太后施针缓解疼痛,宋御医去找找会加重太后头风的物件或是药物?” 杨院判面上犹豫了一时,还是平静地坚持自己的观点。 “臣妾觉得杨院判的话很是有理,不管如何,先为母后缓解痛苦才是最要紧的。” 杨院判是崔家的人,又是最得太后信任的御医,皇后自然不会在人前驳他的面子。 “这是自然,只不过若是这慈安宫内真的有危害太后的药物,也得尽早寻出来才是。” “宋御医,你可要仔细些。” “是,微臣一定尽心。” 顾攸宁看着郑贵妃眼底的快意和方才脱口而出的“危害太后的药物”,心中冷笑。 郑贵妃,你此刻有多高兴,过会儿便会有多失望。 顾攸宁冷然的目光掠过看似怯懦实则垂下的眸子四面乱转的萧云安,她今日不会也没有心力去细查萧云安做下的事。 就算查出来一些疑点,帝王和后宫众人也不会相信一个被帝王漠视的六岁皇子能定下这么狠毒严密的计划,众人要不是以为她为自己儿子差点受害气恼过度失了理智,就是以为她有意针对萧云安,想提早为自己儿子扫清障碍。 但峥儿受的苦,她的怨怒,今夜终究要有一个释放的地方,不然她怕在帝王面前都忍不住自己内心汹涌的恨意。 毕竟她不是无悲无喜的神佛。 第97章 顾攸宁与郑贵妃针锋相对 何况新仇旧恨加在一处,就算如今郑家势大,帝王不会拿郑贵妃如何,她也要狠狠戳她的心肺。 而对于郑贵妃而言,帝王的怀疑和冷淡足以让她痛不欲生一段时日。 杨院判的医术的确不错,等施完一套针,太后就幽幽醒转,连脸上的青白之色也好了不少。 皇后忙让人将太后扶回后边去歇着。 而这边,宋御医也带着一个捧着芍药花的内侍往殿内走来。 “皇上,皇后,贵妃娘娘,臣已经找到会加重太后头疾的东西,就是这芍药花。” “怎么会?这芍药花是母后最爱,每年内侍省和尚寝局都会特意培育了给母后送来,这么些年都没出过事。” 皇后疑惑道。 “正是太后最爱,素日时常把玩,旁人才刚把心思动到这芍药花上面。” 郑贵妃冷笑一声。 “贵妃,你的宫女还没说出方才出殿去了哪里?” 出乎众人意料的是,帝王却是先追究方才的事。 “既然皇上这般怀疑臣妾心存狠毒,采芙,你同皇上说,方才去了何处?” 郑贵妃凄惨一笑,一副为帝王的说法伤透了心的模样。 她努力地压抑着眼底的嫉恨,只要再过一时,以太后的脾气,顾攸宁和顾家一家子,都别想有前途。 至于顾攸心,一个敢谋害太后算计着想入宫的人,谋害自己的侄子也没什么稀奇。 而皇上,只会为现在的怀疑之语更怜惜自己。 今日虽事发突然,但对她来说,却是个再好不过的机会,可以说是一举几得。 “回禀皇上,皇后,奴婢是去轿撵上给娘娘取药。” 采芙说着自怀里取出药奉在手上:“娘娘得知圣驾深夜往慈宁宫这边来,担忧皇上,不顾身子不适硬要过来看一眼,因为下轿时太急将药遗落在上边,奴婢怕主子禁不住又犯心疾,这才出殿去取。” “侯在轿撵旁的内侍都可以为奴婢作证。” 采芙道。 “此事不过寻常,郑妹妹为何不让宫女说。” 皇后奇道。 “臣妾以为皇上不会相信臣妾是这般恶毒之人,没想到……” 郑贵妃说到一半就伸手捂住心口。 “娘娘!” 采芙忙倒了一粒药丸在手心,服侍自己主子吃了。 帝王却没有同往日那般上前百般安慰。 “既然郑妹妹的宫女并未出过宫门,如今又能说清去处,便应当无事了。” 皇后还是那样的宽容温和。 “不过郑妹妹的性子也得稍改一改,一句话的事,怎么就和皇上置起气来。” “皇后娘娘教训的是,是臣妾自视甚高。” 郑贵妃看了眼面无波澜的帝王幽怨道。 “皇上,大皇子被害的事虽然要紧,但如今也没有更多的线索可查,不如交给内侍省再好好探查一番。” “现下还是先听听宋御医的话,毕竟母后的身子最重要,若真如贵妃所说,是有人成心为之,传到外边,于皇家的名声也不好。” 对郑贵妃的不敬言止,皇后毫不在意,只是一心为帝王名声着想。 “臣仔细查看过正殿内的物件,发现唯有这芍药花盆里的泥有些不对,这泥应该是用药水泡过,这药水对太后的头风之症十分有害。” 宋御医见帝王往自己这边看来,忙继续顺着方才的话道。 “这芍药花是内侍省进上的?” 帝王的目光落在一直跪在殿中的何进身上。 “是,但内侍省绝不敢存谋害太后之心……” 何进心急抬头时正好见到顾婕妤身边的檀音正给他打手势,心里顿了一下,而后一脸焦急地看向跪在前边的宋御医:“御医可能确定这花盆里的泥确实有问题?” “臣虽才疏学浅,但事关太后,绝不敢胡说。” 宋御医坚定道。 “这芍药花送来慈宁宫已久,为何太后到今天才发作?” 郑贵妃已经缓过气来。 “此事臣也觉得奇怪,按这花盆里的药量,太后应该会时常感觉不适,早就该传召,” 宋御医皱眉疑惑道。 “孙公公,太后最近也常有不适?” 帝王看向一旁的孙安恭问道。 “回皇上,太后近日确实时常头疼胸闷,但每次听过顾四姑娘的琴音就会好受许多。” 孙安恭躬身道。 “顾四姑娘的琴艺确实不错,本宫听过也觉得心情甚是舒畅。” 郑贵妃今夜还是第一次为顾攸心说好话。 但下边的宋御医却是疑惑地摇头:“琴音能舒缓心境,放松身体是不错,但也仅此而已,以太后头风的严重程度,已经不是靠琴音能缓解的。” 此话一出,不只顾攸心嘴角刚扬起的得意笑容僵住,殿内众人的脸色也是一变。 连孙安恭看向顾攸宁的眼神都有些不对,他在宫里浸淫多年,又见识过早些年自己主子为排除异己所施的各样手段。 太后能在短短几日内对这位顾四姑娘青眼有加,最重要的不就是这位顾四姑娘的琴音能够缓解头疼吗? “这就奇怪了,听说太后这些日子可是都离不开四姑娘,有两次夜里都将人从长春宫接回。” 郑贵妃悠悠道。 “曹忠,你带宋御医去顾四姑娘屋子里查。” 帝王冷声命令道。 “皇上,臣女冤枉啊!” “臣女只是一心一意为太后抚琴,并未做他事。” 宋御医一走,跪在地上的顾攸心就开始喊冤。 “顾四姑娘不必着急,有没有做些不该做的事等宋御医去你屋子里一查就知。” “不过谋害太后,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郑贵妃瞥了眼似乎已经惊愣在当场的顾攸宁,一字一句地说道。 “嫔妾记得贵妃娘娘很是喜欢四妹,当日将皇上亲赠的龙脑香都赐给了四妹,但今夜娘娘为何一早就认为四妹是个心思歹毒之人,所有的坏事娘娘都怀疑是四妹做的?” “娘娘是对四妹不满,还是对嫔妾母子不满。” 顾攸宁毫不客气地直视郑贵妃面上。 皇后看着这样咄咄逼人的顾攸宁眸光微幽,帝王也有些惊讶,在他的印象里,宁儿总是什么事都依赖自己,信任自己,就是上次落水,自己后来只处置了承安宫的宫人,宁儿也从未执着过。 帝王的目光稳稳地落在女子身上,但许久也没得到女子如往常那般依恋信任的回视。 不知为何,他的心有些闷痛,放在椅把上的手不自觉地用力。 方才她说信自己会为她做主,难道现在不信了吗? “贵妃娘娘也知道谋害太后是株连九族的大罪,为何一心要将这罪按在四妹身上?” 顾攸宁硬邦邦的一句打断了帝王的思绪。 “放肆,你敢诬陷本宫?” 郑贵妃怒声道。 “嫔妾只是问一句罢了,贵妃娘娘又何必恼羞成怒?” 顾攸宁说完这句便看向一旁的杨院判:“还请杨院判和这位御医也查看一下这芍药花盆,是否真的会致太后头风严重?” 第98章 郑贵妃心中不安 “对,一人之言不足信,也该让其他的御医看看。” 顾攸心脑子虽然烧得有些晕,但她知道有了这芍药花的事,才有后边众人对她的怀疑。 只要这芍药花没问题,那她的嫌疑就洗清了。 “你们两个依顾婕妤所说,都好好看一眼这花盆,是否对太后的身子有碍?” 帝王话音刚落,郑贵妃就反对道:“杨院判和这御医方才就认为太后这次头风发作并无异常,有这样的想法,臣妾并不觉得他们不会在判断上有所偏颇。” 顾攸宁这次没有直接回怼贵妃,只是攥紧了手里的罗帕,一张芙蓉脸绷得紧紧的,面上显露出一丝慌乱不安来。 “若是贵妃觉得杨院判二人的话不可信,那朕就将今日晚上所有轮值的御医都召来。” 帝王冷声道。 看着下边的女子神色放松下来,他暗地叹了口气,以宁儿的心思能与人有理有据地对峙两句已算难得。 不过有他在,这次他一定不会再委屈了宁儿。 只要想到宁儿日后眼里再没有对他纯然的信任,帝王的心就闷痛得不行。 “臣妾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事涉太后安危,怕日后宫人随意议论,臣妾才多想了些。” 郑贵妃忙扶着采芙的手起身福了福,她这才发现自己被顾攸宁气得昏了头,她怎么能这样直愣愣地反驳皇上的话? 皇上会不会怀疑自己太过急切?太过咄咄逼人? “既然贵妃没有异议,那杨院判就仔细看一看这芍药花。” 皇后适时开口道。 “微臣遵命!” 杨院判两人领命往芍药花那边走去,不仅仔细看了宋御医挑出来的那盆芍药花,还将其他的芍药花也都查看了一遍,从花苞到下边的泥块一点都没放过。 整整过了快两刻钟,两人才到御前复命:“经微臣二人仔细查证,这些芍药花盆里的泥均无问题,对太后的头风更是毫无影响,若是贵妃娘娘不信,可请别的御医查看或是请患了头风的人一试。” 杨院判回禀完特地提了一句郑贵妃。 “怎……本宫怎么会不信杨院判的医术。” 此事实在太过出乎意料,郑贵妃搭在采芙臂上的手不由地紧了紧。 被尖锐的宝石护甲戳得生疼,采芙面上闪过一丝痛楚,怕被人瞧见,忙低了头。 “娘娘先坐下吧,宋御医那边应该还要一会儿。” 采芙虽是一句劝休息的话,但话里却隐着另一层意思。 这芍药花虽然与顾四姑娘衣裳上的曼陀罗粉可合为一计,但若是分开,也可自成一计,只要顾四姑娘屋子里的那些衣裳上查出曼陀罗花粉的痕迹,谋害太后的罪名依旧成立。 对,她不急。 郑贵妃依言重新坐了下来。 但她心里总有股不安萦绕着,这芍药花怎么会没问题,难道是小回子那边出了纰漏。 不,小回子唯一仅剩的亲人都在郑府里,绝对不敢背叛她,背叛郑家。 郑贵妃顾自思索着,甚至都没有发现帝王落在自己身上的冷凝目光。 一旁的顾攸宁只是面色焦急地看着门外,似是在等宋御医那边的结果。 又过了一刻钟,宋御医才回到殿里。 见到后面跟着的内侍手上捧着两件顾攸心的衣裳还有捧着檀木盒,面上难掩喜色的彩鸳,顾攸宁最后一口气也松下了,今日的事算是分毫不差,甚至比她想得还要顺利。 “宋御医这是查到了什么?” 皇后问道。 “禀皇上,皇后,微臣的确在顾四姑娘的衣裳上面查到一些东西。” 宋御医拱手回了一句又看向地上的顾攸心:“顾四姑娘是不是每日都会用香熏染衣裳?” “是……” 顾攸心下意识地回了一句,而后又想起御医的话,立时道:“但这龙脑香是贵妃娘娘赐予的,当日皇上也在。” 难道是贵妃想害自己。 对,定是因为顾攸宁,贵妃与顾攸宁不合,才会定下此计陷害自己。 顾攸心越想越是怨恨,她两次进宫,一点顾攸宁的好都没挨上,倒是每次都被坏事。 “你的意思是,本宫特意送了有问题的龙脑香给你?” 郑贵妃冷哼一声,面色严厉。 “臣女不敢,臣女只是太害怕了……” 顾攸心说完泪眼迷离地看了一眼帝王,一脸的梨花带雨的确颇惹人怜惜。 “宋御医,那香可有问题?” 皇后温和着面目心无波澜地问道。 与郑贵妃交手过这么多次,皇后当然知道郑贵妃不是这么容易将自己扯进去的人。 不过她想到方才芍药花的事,兴许这里边会有些惊喜。 “为求稳妥,臣已经看过檀木盒里剩余的龙脑香。” 宋御医往后看了一眼,彩鸳捧着打开的檀木盒走上前。 “还请杨院判再看上一眼。” “其实不看也无妨,以宋御医的本事,自然不会出错。” 纵使在帝王面前,杨院判话里也带了几分嘲讽。 “院判谬赞,微臣怎么敢班门弄斧。” 宋御医嘴上虚应着,但心里却不以为然,宫里宫外崔郑两大世家不合人尽皆知,他有郑家做靠山,何必惧怕崔家的人。 “此事涉及郑妹妹清白,还请杨院判仔细看一眼。” 皇后道。 “是。” 杨院判应声往彩鸳那边走去。 第99章 种种都指向顾攸宁 “皇上,皇后娘娘,此香确实没有问题。” 杨院判道。 “龙脑香闻着令人安神宁和,于太后凤体自然无碍,只是……” 哐当! 但他这句话音刚落,彩鸳手里的紫檀木盒就掉落在地。 殿内众人的目光自然都被引了过去。 看着事情顺利地往自己意料的方向走,郑贵妃却是心里一跳,不由地握了握手里的帕子,但很快又松开来。 这次一定不会出问题! “奴婢该死!” 盒子掉落后,彩鸳伸着手恍惚了好久才回过神,而后面上闪过惊恐之色。 “不过是掉了一件东西,何必如此慌张。” 皇后似毫无所觉地温和道。 帝王的目光却是冷然地盯在彩鸳身上。 彩鸳更加害怕了,伏在地上的身子不停颤抖着。 “皇后娘娘都说了,不就是打翻了一个盒子,还能要你的命去。” 郑贵妃蹙眉不耐道。 “这位姑娘想来是知道顾四姑娘衣裳上的古怪?” 宋御医问道。 “我的衣裳有何古怪?这香没问题,那我的衣裳自然也没问题。” 跪在前头的顾攸心被彩鸳弄得有些糊涂,不由高声道。 “奴婢该死,顾四姑娘说这香混合着龙脑香焚在一处香味最是别致,奴婢真的不知道顾四姑娘给奴婢的香粉有问题,求皇上和皇后娘娘饶了奴婢。” 在顾攸心疑惑的目光里,彩鸳突然在地上重重磕起头来求饶。 她给的香粉? 顾攸心如被一头冰水泼下。 “你这贱……” “顾四姑娘不必心急,若你清白无辜,自有皇上和本宫为你做主。” 皇后开口阻止了顾攸心已经到了嘴边的破口大骂。 “这宫女是长春宫的吧,本宫好像见过一次?” 听着皇后这话,顾攸宁暗地却是勾了一下嘴角,皇后与贵妃倒是难得殊途同归,不约而同地想要对付自己。 郑贵妃想断了自己的前程,皇后不知其中底细,却默契地配合郑贵妃的计划,轻轻松松道出彩鸳是自己身边的人。 再以顾攸心对自己的嫉恨,很快就能将事引到自己身上来。 至于郑贵妃,就算先时没有这个意思,听了皇后这话怕也要如醍醐灌顶一回。 就是不知郑贵妃会如何选择,若是要将此事推到自己头上,那她就得舍弃彩鸳,还要提防着彩鸳回咬一口 如顾攸宁所料,郑贵妃此时确实犹豫了,彩鸳对她来说本就是可有可无的,当年她也是因着好奇这个为皇上生下过孩子的女人,让吕嬷嬷随便在长春宫安排了人,这种无关紧要的棋子舍了也就舍了。 但她也怕彩鸳被逼急,在皇上面前说了不利于自己的话,让她功亏一篑。 不行,她承受不起皇上真的对她失望冷心。 就在郑贵妃要放弃这个想法时,顾攸宁朝皇后道:“是,彩鸳为人最是忠心,素日行事又妥帖,照顾人更是仔细,若不是妹妹执意要彩鸳过去服侍,我早就已经将人唤进内殿服侍。” 听过顾攸宁的话,帝王再往彩鸳面上看了一眼,的确有些眼熟,应该是能时常进入内殿的宫女。 能进内殿伺候的宫女,都是得主子看重的。 “顾攸宁,是你,一定是你,特意将彩鸳安排在我身边,让她诬陷我谋害太后,你的心怎么这么狠?” 顾攸心果然被皇后那句话煽动,怒对顾攸宁。 在众人的注视下,顾攸宁起身走到顾攸心面前,扬起手,十分利落的一个巴掌耍在顾攸心有脸上。 众人都被顾攸宁的举动惊了一下。 皇后眼底的兴味颇浓,往微微拧眉的帝王面上看了一眼。 她大概知道帝王为何这般宠爱顾攸宁,但如果这份单纯的明媚蒙尘了呢? 若是一次蒙尘不够,那多来几次呢? 郑贵妃看向顾攸宁和彩鸳的目光则是一片幽凉,在她眼里,顾攸宁是不知彩鸳底细的,方才那话明显是素日对彩鸳极为器重,就是皇上,方才神色间也是颇以为然。 “彩鸳是我看重的宫女,看在太后的面子上,我才答应让她跟着你。” “如今宋御医话还没完,事还没明白,你先空口白牙地诬陷自己的亲姐姐,还给我按上谋害太后的罪名,你是想让顾家满门都没有活路吗?” 顾攸宁被檀音扶着,俯视着满脸恨意屈辱的顾攸心,气得胸口起伏不定,面上和话语里都满是厉色,打人的手却在一边轻抖着。 “谋害太后是大逆之罪,嫔妾不敢随意担着,请皇上为嫔妾做主。” 顾攸宁对着帝王福身请求道。 既然郑贵妃还在犹豫不决,她就再加上一把火。 “宋御医,继续方才的话说。” 帝王寒声命令道,显然是站在顾攸宁这边。 看到顾攸宁一脸感激地看着帝王,郑贵妃心里气怒更甚。 “是,顾四姑娘的衣裳上沾染了曼陀罗粉,此药有毒,但在镇痛上却有奇效,太后吸入了这些粉末,短时日内会让太后觉得疼痛有所缓解,但这毕竟是毒物,太后若是接触久了,定会有损寿命。” 宋御医许是察觉出帝王的怒气不耐,这次很快就将事合盘说出。 “微臣刚才去时,这宫女还在熏染衣裳,微臣让人将香炉也带过来了。” “还有微臣在顾四姑娘屋子里找到一包药粉,也在这里。” 宋御医示意后边的内侍拿着托盘上的物件上前。 “难怪顾四姑娘的琴音能治太后头风,原来是动了邪念,只是这曼陀罗粉臣妾也从未听闻过,而这外臣女眷进宫,随身物品都要由尚宫局和内侍省仔细翻看过,不知顾四姑娘哪里得来的这东西?” “本宫看着顾四姑娘也是一脸茫然,难不成是真不知?” 郑贵妃见顾攸心不说话,又道:“看来顾四姑娘是被顾婕妤方才那一巴掌吓到了,如今连句话都不敢说。” 这句的意思就再明白不过了。 “臣女……臣女确实没有做过此事,这彩鸳在长春宫时就有意讨好臣女,定然是别有所图。” 顾攸宁顿了一下就定了心。 谋害太后虽然是大罪,但这罪若是都落在顾攸宁身上,对自己也是好事。 有了这罪名,顾攸宁最好的结局就是被废入冷宫,但大皇子得皇上喜爱,兴许皇上会选一个亲近之人照料,她的机会就来了。 而且温美人先前与顾攸宁交好,还动用温家的人脉陷害自己,她可以让母亲借着此事明里暗里威胁温家那边将宫里的人手转送给自己。 “奴婢没有!奴婢冤枉啊!” “奴婢只知兢兢业业地伺候主子,从不敢逾矩。” “不敢逾矩?那我那些头面,是怎么到你手里的?” 顾攸心想到顾攸宁失势后的种种好处,连脑子都灵光了许多。 “奴婢手上哪有……那些都是顾四姑娘赏赐……” “荒唐,我身边有皇后娘娘赐下的宫女,我都未曾如此厚赏。” “皇上,皇后,贵妃娘娘,臣女如今也不想替姐姐瞒着了。” 第100章 郑贵妃也成竹在胸 “姐姐,你既想要我的命,妹妹便也没办法保全我们的姐妹之情。” 顾攸心用伤痛欲绝的目光看了一眼顾攸宁,这才哭着对着上首坐着的帝后道:“姐姐和她姨娘从前在府里受过一些微不足道的委屈,便一直对臣女怀恨在心,臣女得皇后娘娘恩旨进宫后,姐姐虽然面上一副友善模样,但实则总是让彩鸳明里暗里地拿话贬低我,若不是臣女有幸得了太后青眼,恐怕只得在长春宫里受那些宫人的轻视欺辱。” “就是臣女如今得太后恩宠,姐姐也只是面上温和,彩鸳是姐姐看重的人,臣女怎敢不敬着,就连她索要赏赐,臣女为了息事宁人,也只好听从。” “皇上和娘娘若是不信,只管搜这宫女的住处,里面定有不少臣女的物件,那些都是臣女从府里带进宫的爱物,若非这宫女威逼利诱,臣女怎么可能拱手相赠?” “今日的事臣女听得云里雾里,不敢分说太多,但这彩鸳,绝对不是本分规矩之人。” 顾攸心生着病,面容本就憔悴,如今又是故作伤心痛楚。 梨花带雨。 好一副凄婉美人模样。 顾攸宁假作震惊的目落在上首的帝王面上。 帝王的脸色黑沉如墨。 她不知道帝王此刻在想些什么?会不会怀疑自己? 但她今日赌的,本就不是帝王的信任。 她甚至希望帝王此事能够保持沉默,让郑贵妃成竹在胸地好好将这出戏唱完。 “顾婕妤这是无话可说了?看来顾四姑娘不是胡言乱语。” “本宫方才为太后和皇上心急,一时错怪了顾四姑娘,还望四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事至如此,这狐媚子还敢魅惑皇上,真是自不量力。 显然帝王的脸色给了郑贵妃一记定心丸。 “贵妃娘娘就这般笃定臣女要谋害太后?” 顾攸宁问向郑贵妃,眼里露出气急败坏的慌乱来。 “人证物证俱在,顾婕妤难道还想狡辩?” 郑贵妃看着顾攸宁如此沉不住气,心下更定,越发肯定今日一定可以将这事安在顾攸宁身上。 “而且顾婕妤方才不也夸了彩鸳这个宫女,说明你们主仆情谊深切,彩鸳忠心为主,也在情理之中。” “至于顾四姑娘,本宫记得你也承认过你们姐妹不合。” “顾婕妤,你与顾四姑娘姐妹不合原是私事,但却不该为了对付她不该损害太后凤体。” 郑贵妃说完对着帝王福了福身:“皇上,顾婕妤虽是一时气愤冲动做下此事,但谋害太后之事不仅要给后宫众姐妹一个交代,也要给前朝一个交代。” “此事尚无定论,贵妃慎言。” 帝王是如何也不相信女子会做下这事。 家丑不可外扬,宁儿与嫡母嫡妹不合的事从未瞒着自己,在熏香上做问题,此等心机深沉之事,绝非这女子所为。 倒是方才那利落的一巴掌,有女子的风格。 “皇上说的是,大皇子今日也出事了,若此事再牵扯顾婕妤,未免太凑巧了些。” “臣妾的意思,这事还要再细查一番。” 皇后温声道。 “这宫里谁不知顾婕妤舍不得大皇子在慈安宫,太后若是出事,大皇子兴许也就可以回长春宫了,这对顾婕妤来说是一举两得的事。” 郑贵妃冷笑一声。 “贵妃,朕说过此事还要再查!” 帝王沉声道。 但郑贵妃这一句确实让他心思微动,宁儿多在乎儿子,他看得分明,几次情绪失控都是为了峥儿。 若是为着峥儿…… “依贵妃娘娘所说,嫔妾指使彩鸳,用毒药谋害太后,继而嫁祸到顾攸心身上,又能借着此事将大皇子接回长春宫,为此,甚至不惜伤害亲儿?” 郑贵妃既然这么明显地撕破脸皮,顾攸宁也不必再假作单纯无知。 而且这时再无知无觉,那不是单纯,是痴傻。 “事实如此,看来本宫也没冤枉你。” 郑贵妃冷笑道,眼神里藏着偏执的恶毒和恨意。 “事实?” 顾攸宁突然笑了:“皇上,皇后娘娘,嫔妾不相信宋御医的话,也不相信他的医术。” “顾婕妤,微臣只是实话实说,并非存心与您过不去。” 宋御医一脸被冤枉的神色。 “顾婕妤若是不信,可以让在场的另外两位御医验看,省得你一心以为是本宫要陷害你。” 郑贵妃冷笑。 “贵妃娘娘与嫔妾想到一处去了,嫔妾也是这个意思,毕竟方才那芍药花宋御医就看错了,还好杨院判医术高明。” 顾攸宁挑一挑眉。 “所以贵妃娘娘不必急于给嫔妾定罪,很有可能又是虚惊一场。” 郑贵妃方才的那股子不安又涌上心头,尤其是见到顾攸宁的目光特别沉静幽深,似乎胸有成竹,隐隐还有丝挑衅的意味在里面。 她只是愣神了一瞬,上面的帝后却是实实在在地看在眼里。 “此事涉及母后身体安康和两位妹妹清白与否,这熏香是否有问题确实不能听从宋御医一人之言。” 皇后看着顾攸宁的目光很是意味深长。 顾攸宁只作不觉。 皇后今日与郑贵妃几番一唱一和,但却在关键时候不偏不倚,手段确实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