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八荒英雄志》 第1章 行卑微既是真实,做谄媚却是无奈 第一章行卑微既是真实,做谄媚却是无奈 晋西牧,楼昌郡,北城。 烈日当空,目光所及处滚滚热浪跳动不止。 东北方向集市,一位男子立于新建粮仓之前,双手打印,口中念诀,无数土砖木梁依次腾起,而后有序落下。周围布满看客,各个神采奕奕,谈笑不止,十分热闹。 细看那男子,原道是三十多岁中年人,身着粗制麻布衣,牙关紧咬,几滴汗水由鬓角滑落,目光如炬,丝毫不受周围看客影响,在他眼中好似只有那些砖梁瓦片。 随着他手指尖微微波动,最后一块砖头落下,准确无误的镶填在砖隙中,预示着粮仓建成!同时,人群中响起一片叫好声。 紧接着,他活动了一下肩腿,算是放松,随即掐着手指,看着粮仓布局,喃喃道“负北阴抱南阳,东有阳艮干土,生巽风,迎东南阴离之火。相生之象,完美!” 中年人又在此核实了一遍自己盖出的房子,坚固牢靠,布局合理,终是长舒一口气,转身望向人群中,好像在找寻什么。 “老爹真厉害!”在人群叫好声中响起一段童稚音,显得那么独特,清脆中带着骄傲。 那中年人顺着声源看去,咧嘴一笑,露出一排白牙大笑道“千山过来,看老爹盖的房子漂亮吗!” “漂亮!”千山跳到父亲的怀抱中,自豪的说道。 “咱们楼昌郡土系修道者还是赵璞厉害啊!” “一个人在半炷香时间内盖起这栋粮仓,外部结构简单稳定,内部结构复杂多变,赵璞对灵力的操控相当细腻,不愧是开光境道修者!” “赵千山,你要是修道,兴许比你老爹还厉害!” 群众对赵璞所盖得粮仓啧啧称奇,连连夸赞。 “厉害吗?这不过是咱们楼昌郡第一泥瓦匠的正常水平而已。”在人群的叫好声中传来一句极其不和谐且带有几分嘲弄意味的声音。 群众的叫好声随着这声音的出现戛然而止,而后百姓低头斜瞟,丝丝窃语,大气都不敢喘,敢如此羞辱一位修行者,除了当地土地主张家,还能有谁? 随即人群中分出一条道,一部四平八稳的太师椅由八人抬着,走出人群,出现在这座房屋前。 只瞧得那太师椅上的人,绿豆眼,鹰钩鼻,薄唇小嘴,倚歪在那,旁边仆人碎步紧跟,摇摆着扇子,手中捧着紫晶葡萄,十分献媚的伺候着此人。 赵璞连跟两步,轻声道“张德正少爷,粮仓已盖成,还满意吗?” 虽然赵璞是开光境修为之人,但是面对那太师椅上倚歪的张德正还是恭恭敬敬。 张德正闻言,斜瞟了一眼赵璞,在仆人帮扶下缓缓下地,坐在他那精雕细琢的轮椅上。 赵璞见状,连忙放下怀中的赵千山,快步上前,小心翼翼的掸了掸张德正裤腿上的灰尘,举止十分卑微或谄媚,好似一条摇着尾巴的狗,在讨主人欢心。 此举外人看来似有不妥,但是在当地人看来,此举得当!因为在楼昌郡,张家的公子怕是比楼昌郡郡王还要有官威!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那张家家主,张开石厉害。 张开石是楼昌郡的老地主,手段通天,更是纳灵境强者,即使郡王来了,也要让他三分,毕竟张开石在楼昌郡作威作福的时候,郡王还不知道在哪起势呢。 赵璞如此作态,只道是,行卑微既是真实,做谄媚却是无奈。 张德正居高临下,戏谑道。“赵璞,你要将这心思放在婆娘身上,也不至于赵千山十岁了还没有个妈。” 此话甚是恶毒、讥讽。此言一出,群众内皆是发出私语声,表示对张德正此言的反感。 在楼昌郡,大家都知道赵璞之妻,赵千山之母是他们家的不幸,出于礼貌,谁都不会提起此事。 一旁未做声的赵千山听闻此话,岂能惯着张德正,于是立马回击道“等你治好了腿还有张喷粪的嘴!”虽是小孩,但也听出此话刻薄之意。 他虽然只有十岁,但在父亲赵璞的教育下从小嫉恶如仇,面对淫威胁迫从不低头。 群众听罢,响起一阵哄笑,大伙儿都知道张德正不是什么好鸟,但碍于张家的淫威,都是满腹怨气却不敢做声。 赵璞本想训斥赵千山,但是一转头,那小子一溜烟跑进人群没影了,只能干笑道“张少爷,小孩子不懂事,我代他向您道歉!” 那张德正气的脸色红中带紫,这条腿是他心中的病根,众人处于畏惧,谁也不会主动提及,当然,赵千山是例外。 张德正因年少时灵力天赋卓越,达开光境小成,故为人嚣张跋扈,欺辱了农家佃户的女儿,被女孩他爹知晓后,设计打断了双腿后又挑断了脚筋,自此成 为残疾人。 其父张开石得知此事,也到处寻人,医治张德正的双腿,这么几年过去,略微有所好转,虽然能站起来,却走不了路,修为尽废,自此张德正稍改心性,并未有前几年那般跋扈。 但是,张开石也因此对张德正彻底失望,本能成为炼气或修道的修行者,继承家业,但现在却是这般下场,只能命他管管家中琐事。 而那家佃户命苦,父亲及母亲被逼死,女儿拉去青楼做皮肉买卖,实在令人唏嘘。 这事也是发生在赵千山出生那年,赵璞因为人热情,好团结互助,所以深受百姓喜欢。赵千山出生时,百姓敲锣打鼓庆生,好不热闹。 反观张德正躺在家中缝针,无一人来嘘寒问暖,实在冷清,自此记恨赵家的种子在张德正心中埋下。 在赵千山母亲文白坐月子期间,张德正命人在其饭菜中下毒,毒死了赵千山母亲。 当然,此事被张开石压下,赵璞赵千山父子至今不得而知。 此事在多年以后被赵千山知晓,为张德正沦为半人半鬼的尸傀埋下伏笔,这是后话。 “都给老子笑!今年新增四屯粮仓,谁家交不出定粮,我把他挂在城门墙上笑!”张德正冲着人群咆哮道。 大伙儿听罢悻悻散场,只留下张德正及仆人,还有赵璞。 张德正命仆人推着轮椅在粮仓中转了两圈,提了一堆鸡蛋里挑骨头的问题,并对赵璞说道“粮仓还行,就是小问题太多,不好兑现咱俩的承诺呀。” 赵璞抿着嘴唇看向张德正,眼神中充满了期待。赵璞因爱人之死落下暗疾,张德正承诺其盖完粮仓赏他三包疏气散治病,这对赵璞很重要。 “少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我,想要疏气散?老子没有,你儿子刚刚指着我鼻子骂,他比老子厉害多了!” 赵璞闻言立马鞠身拱手道歉,近乎哀求道“犬子顽劣,惊扰少爷,我作为他的父亲,向您赔罪,对不起张少爷,日后我一定多加管教犬子。”此时的赵璞哪有一丝开光境强者的尊严。 张德正坐回大轿上,看着脚下恭恭敬敬的赵璞向他鞠躬道歉,心中成就感溢满,随后脖颈向前一探,嗤笑道“带着你的犬子,来我张家门口磕头赔罪,老子兴许考虑给你三包疏气散,如何?” 赵璞听罢,顿时大怒,先前面对张德正几次挑衅侮辱皆是忍让,这疏气散是赵璞治病的药材,若不是家中拮据,他也不会身为开光境修道之人,低三下四给地主做苦工。 现在又侮辱其儿子,怎能让他忍得下去。随即灵力呼啸而出,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张德正拍死! 瞬间,张德正身边四道不亚于赵璞的灵力波动瞬间袭来,将张德正护在身后,正是张德正随行护卫。 赵璞看罢,长叹一口气,世道如此,散碎银两难倒众多英雄汉!随即散去灵力,死死盯着满脸奸笑的张德正,若是眼神可以杀人,张德正此时已死过上百回。 “老子就是看你不爽,就是要调戏你,你奈我何?”张德正龇牙戏谑道。 赵璞听罢,心中五味杂陈,万般念想不过一瞬,自嘲一笑,欲转身离去,这包疏气散不要也罢。 啪。 一包疏气散被扔在地上。 “看你可怜给你一包罢了,若是你什么时候想通来我张家做长工,小爷多多给你!”张德正说完,也不待赵璞反应,便命仆人抬回太师椅,转身而去。 赵千山从角落处来到赵璞身前说道“老爹,那瘫子欺人太甚,你为何不开馆教徒,治治那瘫子的臭毛病呢?” 赵璞弯腰拿起地上的疏气散,攥在手中苦笑道“我们本是外来人,正是在此低调做人,才能在楼昌郡混上糊口钱啊,若是开馆教徒,只是为了逞强,那与张家何异,罢了罢了。” 赵千山听罢,明白老爹的良苦用心,但这口恶气不出,又不是赵千山的性格,便说去找同伴玩耍为借口,一溜烟跑的没影。 第2章 忍一时蹬鼻上脸,退一步得寸进尺 第二章 忍一时蹬鼻上脸,退一步得寸进尺 赵千山与赵璞分开后便去了他们口中的“秘密据点”,说是“秘密据点”,不过是赵千山及玩伴玩耍的地方,一处废弃的瓦房。 今天瘫子张德正惹怒父亲,赵千山岂能容忍,他自小便明白“忍一时,蹬鼻上脸;退一步,得寸进尺”的道理。 “千山来了。”一名身材精瘦,肤色黝黑的少年,率先向赵千山打招呼,其余小伙伴也纷纷转过头来,显然赵千山是这个“组织”的核心人物。 因为赵璞不仅是开光境的修道者,而且为人谦和、热情,邻里邻外颇受赵璞照顾,那些平民百姓的儿女自然受父母影响,愿意找赵千山玩耍。 而赵千山受父亲影响,嫉恶如仇,常常带领小伙伴打抱不平,为人极其仗义,甚至张家仆人的小孩受了欺负,也是找赵千山诉苦。 “想必大家也听说了今天的事,那瘫子欺负赵璞叔,咱们要给赵璞叔报仇!”黑瘦少年说道。 而这位黑瘦少年绰号,乌鸡。正是张家仆人的孩子,因生的黝黑,经常受到张家小孩嘲笑、排挤。他在这群孩子当中年龄稍大,加之已触摸到筑基境的炼气者,是这个“组织”中次于赵千山的“二把手”。 这些小男孩听闻乌鸡的话,连连点头,一个个腮帮鼓鼓,嘴角下撇,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誓要为赵璞叔报仇。 赵千山只是点头并未搭话,两眼珠子提溜转,他正在想报仇的法子。 乌鸡见赵千山此般模样就知道后者在想什么鬼点子,便说道“李四,你家是卖药的,给我整点泻药,明天我要去张家内府挑柴,到时候我把泻药洒进水缸,让张家那群老小子一天都有得忙!” 张家内府厨房也不是想进就能进的,一是乌鸡长相老实,二是小嘴能说会道,颇受内院管家好感,来去内院间颇为方便,即便如此,也需要有人在门口望风。 之后乌鸡又对李四强调了一遍泻药剂量适度即可,若是剂量过大,吃死人了,那这件事情的结局便不是大伙儿所能承受的了。 最后,大伙儿几人又核对了时间、地点、人员、分工确认无误后乌鸡便以吃完饭为由,请散众人。 待众人走后,乌鸡对赵千山说道“这种小伎俩,之前也玩过很多次,都是些不痛不痒的恶作剧,若是能一下咬痛他张家,那才过瘾!” 赵千山听罢,笑道“老鸡贼,你早就有计策了吧,快说来听听,那瘫子最近防我防得凶,我想不到整他的办法!” 乌鸡哈哈大笑道“瞒不过你。听管家说明天傍晚,张家要发几车东西进天山山脉,都是给化灵山土匪的贡品!我们可以利用此事做些文章,这是我早上在柴房听见管家之间的谈话,可信度极高。但此事极度危险,先前李四他们在这,人多口杂不方便谈论此事。” 赵千山撇眉沉思道“不打紧,这件事情确实危险,不让他们知道是应该的。话说这张家和化灵山还有交易,他们不怕官府查下来吗,据说那帮土匪和近期传言的邪教‘白莲教’有猫腻,张家胆子这么大?” “张家为了在楼昌郡站稳脚跟,张开石十年前就与化灵山土匪有所往来,西城那片灵药园五成的灵药都是供奉给土匪的!至于那‘白莲教’我倒是听说一些传言,但是在张家从来没人谈论过此事,倒也有些蹊跷。” 赵千山闻言略加思索,喃喃道“的确蹊跷,现在白莲教可是大人们茶余饭后的闲天,若是化灵山与白莲教没有瓜葛,张家人多口杂,谈论这些倒也是聊些闲话,无人在意。若是前面二者真有瓜葛,张家怕是要封住所有人的嘴,禁止谈论这些,免得引火上身!”。 乌鸡摆摆手,打断道“官府对白莲教采取绝对打击,我是这样想的,你晚上偷偷去官府报信,不管白莲教与土匪是否有交集,以官府的脾气,有枣没枣都要打上三竿!即便没有白莲教的参与,张家私通土匪也够喝上一壶了!” 随后二人又讨论了一会儿,便回家吃饭,赵千山原本只是想给张家一个教训,却不知此举却影响了他的一生。 赵千山家住楼昌郡后山脚下,因没有足够的金币在城中买地皮,只能在这里建造一栋略大一点的石楼。 依山而建,周遭遍地短草,屋侧是一条沟渠,赵璞对于这里的环境十分满意。房间内虽然陈设简单,但是布局极其合理,外面一个小院子,虽不奢华,倒也惬意。 回家后,赵千山见父亲赵璞正运气疗伤,便没有打扰。 草草吃完桌上的饭菜后,拿出纸笔,龙飞凤舞的写下了举报信,随即揣进怀里同时,不忘偷瞄一眼赵璞,见赵璞依旧是打坐姿势,便放下心来,也进入了修炼状态。 但是今晚 还要去官府偷摸举报,修炼时也三心二意。 赵千山屁股像长了虫子,坐也坐不老实。 到了午夜,偷瞄了眼旁边打坐的父亲,便悄悄出门,来到了官府门口。 明月高悬,洒下银灰,街市静寂无声。 赵千山站在一棵柳树下,与阴影融为一体,随即在地上捡起一块砖,将举报书信缠在上面,用力一掷,扔进官府内。 砖块落地声在此时像是扔入静谧的湖面中,砸出层层涟漪。 不多时,赵千山顺着院墙上的石窗便看见一人提着灯笼走来,将砖头捡起,借着灯笼的暗光,那人看了好一阵。 忽然,那人身体一震,举目向院墙四周看去,像是在寻找什么,随即三步并两步向里院跑去。 “上钩!”赵千山暗暗窃喜,一路小心翼翼跑回家,生怕被人看到。 到家后,赵千山轻手轻脚,摸上床。 “你这么晚跑哪去了?” 赵千山被赵璞的突然发问吓一激灵,道“老爹你咋还没睡觉,我前些时候去李四家斗完蛐蛐回来。” 赵璞闻言岂能相信,知子莫如父。 赵璞道“今天你看那瘫子惹我生气,你没生点歪主意?晚上修炼也是魂不守舍,像是屁股长了蛀虫,说,这么晚去哪了?” 赵千山小嘴一咧,自知不妙,憨憨道“其实我晚上与李四商量,整点泻药,让那瘫子长长记性呢。” 赵璞听罢,无奈道“你消停点,要是真看不惯那瘫子,应该努力修炼,成为一方大能,到那时何必在意一个小小张家呢。你可是要知道,那瘫子张德正像你这么大时已经达到筑基境,他如果没有遭人报复,也是一颗厉害的苗子呢。” 赵璞顿了顿,见赵千山没有搭话,又道“你可知你名字的来历?‘蛰龙已惊眠,一啸动千山’的千山!” 赵璞一顿慷慨陈词,得来的回应只是阵阵呼噜声。 “兔崽子,长这么大也该学习那本功法找找事做了。” 第3章 千山初修显灵威,二崽密室算张家 第三章 千山初修显灵威,二崽密室算张家 翌日,天际微亮,赵千山便被父亲带到山顶。 太阳才露尖角,泛起一抹淡淡的鱼肚白,似有似无的紫气在天际线处飘荡。 “千山,那便是紫气,用先前我教你的办法炼化它。” 随即赵千山有模有样的盘起腿,吞吐运气,炼化天际线的紫气。 在上山的路上赵璞将当年老婆文白留下的《修灵录》尽数教给赵千山,全篇百余字,赵璞不求赵千山能领悟多少,只当是灌耳音,让他知晓修炼之法罢了。 这篇《修灵录》是赵璞与老婆文白年轻时从一位逃难的婆婆处得到,那婆婆虽衣衫褴褛,灰头土脸,却遮掩不住富贵人家的气质。 那婆婆只道是,寿命无多,见文白有几分像她亲人,便将此篇赠与文白,希望文白与赵璞有朝一日能习得此书,延续她家功法罢了。 天边紫色淡去,赵千山起身长舒一口气,伸过懒腰,脊椎处啪啪作响,昨晚才睡了两个时辰便被父亲拽起来爬山修炼,而现在精神焕发,赵千山不由得暗暗惊叹这篇《修灵录》的厉害之处。 “千山,可以这样聚气吗?”赵璞说罢,随即灵力涌入指尖,对着旁边岩石一插,瞬间岩石崩裂开来。 赵千山惊讶不已,向老爹伸了个大拇哥。 随即有样学样,将灵气涌入指尖,但就是在从掌心汇聚至指尖时,赵千山怎么也做不到。 忽然,赵千山周围飘满了沙砾,那些沙砾自赵千山周身旋转,下一瞬似乎感应到了什么,随即定神凝气,沙砾向他手心聚拢,最终汇聚成一个鸡蛋大小的沙球! “哈!”赵千山发力向前掷去,沙球飞行不过两米左右便散成沙砾,散落在地。 一旁赵璞瞪大双眼,这回换做他吃惊了。 “你这气息波动应该才炼气期三重,却能隔空御物了,堪比炼气期九重。”赵璞惊讶道。 赵千山门牙一呲,咧嘴笑道“怎么样,算不算虎父无犬子?” “哈哈哈,我只道是张家出天才,没想到我赵家有个天才,还远比张家厉害!”赵璞一把搂过赵千山,拥在怀里自豪的说道。 赵璞接着说道“这灵气亲和力当真是随我,若是等你达到开光境,那必然是土行,这点你随了我和你娘。” 赵千山皱皱小鼻子道“遗传是一方面,那领悟还不是靠自己?筑基之根,开光之灵。纳天地灵气,运罡煞周天。结金丹,破法象。分神离魄成天人......天人合一归元魄,法天象地趁金丹。天罡地煞运周天,道法自然须纳灵。天命劫数看开光,万法归一乘筑基。” 随即赵千山便把《修灵录》通篇背下,这种听一遍便能背下百余字篇章的能力着实让人赞叹! 今天是赵璞自文白走后最开心的一天,赵千山虽小,却展现了无与伦比的修炼天资,百余字的《修灵录》在十岁小孩听一遍便能复述出来,着实感叹其头脑机灵,悟性极高。 而后,赵璞亲自在山间捉了几只野味给赵千山做早午饭。父子二人在山下生活十年,平时进山捕猎早已成为他们生活中最普通的事。 赵千山像往常一样,正熟练的将一只兔子剥皮处理。突然,那只兔子本能反应抽搐了一下,吓得赵千山一激灵,而一旁生起的灶火也在赵千山被惊吓时突然熄灭...... 那一瞬间的灵力波动,就连赵千山自己都未察觉,殊不知就是这个正在吃着烧鸡的十岁少年,日后尽能悟出一条属于他自己的道法,当然这是后话。 二人吃过早午饭后,赵千山以找玩伴为由与赵璞分开。 赵璞看着一蹦一跳离开的赵千山双眼微眯,平时粘着他的小子,今天反常的要去找小伙伴,预感这小家伙怕是又去惹祸了,赵璞长叹一口气,便回家服药养伤去了。 秘密基地内。 昨晚赵千山与乌鸡相约第二天吃过午饭后在此会面。 乌鸡见赵千山都过了晌午才来,急忙道“你可算来了,就在刚刚,张家西城的灵药园着大火,官府和张家的人都去了!” 赵千山听罢,眉头皱在一起,他想不通张家在这关键时候怎会出此岔子,既是走私送货,怎么会在这关键时候起一把大火,这么惹人注意呢! 沉思良久后,赵千山一拍大腿道“不好!这是张家调虎离山之计!”。 “什么意思?”乌鸡连忙问道。 “张家真是好手段,他们以防万一,怕走私灵药走漏消息,官府追查,闹这么大动静就是吸引官府的注意力,防止他们派兵在山间巡逻搜查。” “另外,灵药都采集完了,那灵药园烧了也就烧了,大不了来年再培育新种。加之如果在山间 被官府搜查出他们走私给化灵山的灵药,那就可以以此为借口,灵药园被烧尽,那些走私灵药和他张家没有关系!” “张家人真是胆小,不过如此一来,可谓是一石二鸟!”乌鸡咬牙切齿道。 赵千山嘴唇微抿,沉思道“不过还有破局之策!只是牺牲的代价有点大。” 乌鸡听罢,急忙问道“什么计策!” 赵千山接着道“本来我俩可以置身事外,现在不得不入局。他们现在搞这么大动静,说不定那边就已经走私上路了,我现在便去尾随,若是晚饭后不见我回到这里来,便去官府告知来救我,若是我回来后官府未出兵,那我们俩便亲自去举报,如何!” 乌鸡一听此计,连忙摇头道“其他我都答应,只是你修为太低,我修为比你高尚有自保能力!我去便行。” 赵千山道“谁去都一样,但这件事是我要给我老爹报仇,让你犯险怎么可以?加之我现在已有自保能力,并且一路上我会做好标记,你顺着标记来接应我就行,放心!” 说罢,赵千山小手一摆,地上沙砾组成一排,随着赵千山心头一动,那些沙砾尽皆砸向面前土墙,瞬间上面便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坑洞。 乌鸡看罢,惊讶不已,眼神中除了惊讶更多的则是惊疑,在他看来,赵千山不过是炼气三重实力,这才一晚上没见,怎么会御物了?乌鸡心中充满疑惑,连忙问道。 赵千山摆摆手说道“此事日后再说,现在当务之急便是追上走私队伍,然后举报他们!” 乌鸡见争论不过,便由他而去。 “事不宜迟,出发!” “出发!” 月黑风高杀人夜,此夜注定不寻常。 第4章 螳螂捕蝉黄雀跟,一浪更比一浪强 第四章 螳螂捕蝉黄雀跟,一浪更比一浪强 残阳西落,天际那片火烧云愈渐柔和,山林间鸟儿点落在枝头鸣悦,树下一位少年蹲坐在溪水旁饮水。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赵千山。 赵千山尾随张家一路,眼看太阳马上落山,到了与乌鸡约定时间,要赶回去看看那官府是否出兵,若官府还未出兵,那是真要实名举报了。 又随意喝了两口清泉水,赵千山向前望去,那是一片山谷,张家人马在那里歇脚吃饭,在赵千山正欲返回时,被人叫住。 “小孩,你尾随我们半天,想干什么?”不远处,树上坐着一长辫子壮汉,说完一跃落地,一丈左右的高度稳扎稳打,落地时膝盖都不带弯的,这应该是个高手。 赵千山自知碰上麻烦,连忙道“大人,我是山中猎户,早些时候随父亲打猎,追兔子不小心跑进了深山,迷了路。” 那长辫子壮汉嗤笑一声,不等赵千山说完,招了招手,淡淡道“杀了他。”眼神中没有一丝波动,仿佛要杀死的是一只家猪。 话音刚落,旁边岩石后突然出现两名黑衣男子,没有多余废话,一个健步冲向赵千山,便要掐住他的脖子。 赵千山心头大惊,猛然间脚步后撤,躲过这一抓。 那两个黑衣人岂能如愿,随即扭过腰身,一拳一脚打向赵千山,赵千山躲避不及,只得双手护于身前,运气挡住这一击。 嘭,赵千山结结实实挨下对方攻击,身形倒出三五米方才停下。 “哟,是个练家子!”一脸胡渣的黑衣人惊讶道。 “你在旁边看着,让我玩玩这小子。”旁边那个黑衣人说道。 说罢低身向赵千山冲去。 赵千山从刚刚和二人交手的情况大致评判出,那两人也是炼气期境界,气息波动应该不到炼气三重,这批人在张家应该只是混口饭吃的护卫,勉强能到炼气期已实属不易。 面对黑衣人的再次发难,赵千山已有准备,旋即压低身形,待与黑衣人面对面不足三寸时,猛然调整姿势,一记兔子蹬鹰,踹向黑衣人胸口。 黑衣人反应不及,被踹翻在地,闷声咳嗽,正欲破口大骂,被后方长辫子壮汉叫住“别逞能了,那小子炼气三重,你俩快将他早点杀掉,我们还要赶路。” 两黑衣人听罢,不敢大意,随即向赵千山扑来,此时两人再无保留,皆是使出杀招,拳峰处被灵力包裹,砸向赵千山。 赵千山运气护住四肢,一记鞭腿不躲不避迎向黑衣人一只拳头,另外一只手挡住另外一名黑衣人拳头,随即腰眼发力,带动右拳,轰向那人眼眶。 只听一声闷响,那名黑衣人眼眶立刻塌陷。 赵千山不敢懈怠 ,抽出一条腿蹬飞一名黑衣人,紧接着,右手虚握,周围砂砾迅速向其手心汇聚,一颗大豆大小的石丸凝聚而成,向黑衣人另一只眼睛砸去。 如此贴脸输出,威力自然比早上爬山修炼时大很多倍,那黑衣人反应也快,立即横手格挡。 啪!小臂瞬间砸进去一个凹坑。若是那黑衣人反应慢一点,那赵千山这一击必然能穿透他的脑骨,使其毙命。 “炼气九重!”黑衣人惊呼道。 远处长辫子壮汉看罢,担心节外生枝,不敢拖延,瞬间闪现至赵千山面前,一记手刀打向赵千山。 赵千山躲避不及,连忙架膝撑臂格挡。 这一记手刀威力巨大,瞬间将赵千山打飞十米开外,从刚才气息波动来看,此人至少是筑基境。 赵千山只感觉浑身骨头疼痛欲裂,待他还未起身,长辫子壮汉便冲到其面前,大手一抬,向赵千山天灵盖盖去。 赵千山还想躲避,但发现全身无法动弹,四周空气仿佛凝固,若是被这只大手拍下,那赵千山的头颅都怕是要碎的比饺子馅儿都碎! 眼看着那只大手将要落下,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手掌忽然停在半空中不动了。 原来是另一只大手丝丝钳住长辫子壮汉手腕,任他怎么挣扎也无法挣脱! 赵千山顺着这只大手瞥去,看清来人不由心中大喜! “老爹!” 原来是赵璞及时赶到。 赵璞并未搭理赵千山,只见赵璞将长辫子壮汉箍在怀中,随着赵璞爆气,那长辫子壮汉便被勒死在赵璞怀中,脊椎错断,七窍流血。 随着赵璞松手,那长辫子壮汉像一摊肉泥般,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形态折叠在地上。 另外两位黑衣人看罢,拔腿便跑,赵璞也未作追赶,急忙抱起赵千山向郡城方向跑去。 “千山,伤的重吗?”赵璞向怀中的赵千山问道。 “没啥事,就是胳膊有点麻。” “ 那就好,你小子出去惹事,怎么惹到筑基境的人了?”赵璞问道。 赵千山正欲回答,不料,几发钢棍向他父子二人袭来。 赵璞立刻结印,一道石墙拔地而起,只听叮、锵几声,火花迸发而出,随后火花化出一条火龙,向赵璞杀来,赵璞继续结印,无数砂砾变成一条土龙,向其相撞而去。 轰!二龙相撞,无数被高温灼烧过的砂砾变成晶体,散落下来,在余晖照射下绚丽无比! 但他们父子二人却实在没心情欣赏这一绚丽场景。 “孙金,李火!”赵璞瞬间认出面前这两人。这二人是张家族长张开石的两名跟班,在楼昌郡彼此也见过面,都是开光境的修道者! “赵璞,是你刚杀了我那位小兄弟吗?”孙金问道。 “那人以大欺小,要取我儿性命,被我斩杀,你二人要为他报仇吗!”赵璞说道。 “报仇不至于,只是怀疑你儿子知道了一些我张家的小秘密,既然知晓了,可不能说出去哦。”孙金舔舔嘴唇说道。 “我赵璞保证,今日之事我父子二人绝不会向外界透露半个字,请张家放心,放我父子二人离去。此大恩我赵璞日后定会报答!”赵璞抱拳道。 “哈哈,赵璞你没明白孙金的意思,他的意思是,只有死人的嘴是最严的!”李火说罢,招呼着火拳头便向赵璞砸去。 赵璞冷眉一皱,将赵千山丢出,随即地面塌陷,化处一个深坑,将赵千山吞噬进去,将其护住。 紧接着,赵璞结印,前方地面突然冒出半米高的地刺,密密麻麻,向李火刺去。 李火躲闪不及,即将被刺到时,那地刺中生出无数金属细丝,随着金属细丝有规律的震颤间,那些地刺尽化为齑粉,散落在地。 赵璞见状,大手一挥,无数飞石砸向孙金。 孙金不躲不避,那些金属细丝随即相缠在一起,化作数条铁棍砸向飞石,李火见状,随即唤出数个火球向赵璞砸去,赵璞只得唤起一面石墙进行防守。 在五行中,金属坚,水属形,木属韧,土属袤,火属伐,五行相生既相克,这便是修道。赵璞以一敌二,本就吃力,单单靠广袤大地的土灵气也可以勉强与之相持数十回合,但还要分心保护赵千山,此败局不可逆转。 赵璞在坚持了一盏茶时间,被李火找到空挡,一发火球砸在赵璞胸口。 “噗”赵璞一口鲜血喷出,重重摔倒在地上,不知死活。 赵璞灵力皆散,赵千山也从砂石下跑出,这里发生的一切赵千山都看在眼里,上前一把抱住昏死过去的父亲嗷嗷大哭。 “从此楼昌郡再无赵家。”孙金说罢,一根铁棍缓缓举起,对着赵千山后背刺下。 噗...... 那根铁棍在刺中赵千山后背前一秒,化作虚无消散不见。 孙金与李火正在惊讶时,一道携带无尽威压的声音传来“张家要杀我郡城百姓,连孩子都不放过,实属过分,来人,将此二人押下,斩监候!查收物品尽数充公!” 孙金、李火二人闻言,横眉倒竖,转身看向来人,道“他妈谁敢在楼昌郡和张家这么说话,即使郡......”, “郡王大人饶命!” 第5章 家父投仕做巡捕,千山离乡学道法 第五章 家父投仕做巡捕,千山离乡学道法 “庶民赵璞见过郡守大人。” “赵璞之子赵千山见过郡守大人。” 赵氏父子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跪拜郡王郭胜相救之恩。 郭胜一脸笑意摆摆手道“起来吧,想必你就是咱们楼昌郡土行悟道第一人,赵璞吧?” 境界高低,既是实力高低,与悟道修为并没有任何关系,只有对道领悟的高深,才能提升灵气亲和力,从而提升境界实力。当然,没有药材、功法、感悟、见识这些辅助,境界也不是那么好提升的。 而赵璞的灵气亲和力在楼昌郡来说算得上数一数二,那张家也有一位土行开光境修道者,实力弱于赵璞,更加上那是张家提供了无数辅材,才得到的境界,与赵璞这种“野修”比起来,灵气亲和力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郡守大人过誉了。”赵璞连忙回答道。 郭胜摆摆手,接着道“你们先前的战斗,早有人已经向我汇报了,道修不易,你能独战张家金行和火行两位修道者,坚持一盏茶时间,没有强大的灵气亲和力,灵气早就枯竭了。” 赵璞闻言,赔笑道“郡守大人过誉了,小民也是被张家逼到没有办法,方才如此。” 郭胜闻言,心中一亮,似笑非笑问道“什么叫逼到没有办法?” 赵璞心中一紧,心想这郡守看不出来我是被什么逼到没有办法吗? 于是老实回答道“张家欺人太甚,处处相逼,食也逼,住也逼,如今性命也逼。” 郭胜听罢,心中大笑,他要的就是赵璞站队,现在赵璞将所有对张家的不满一一诉说出来,自然与张家对立,这下便对郭胜的下一步计划有了明确方向。 他要收编赵璞! 而后郭胜问道“给张家盖房子,费力不讨好,现在又完全得罪张家,你打算以后如何?” 赵璞闻言低头不语,他不知道郭胜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见赵璞半天不说话,郭胜随即转头着看向赵璞,顿了顿微笑道“现官府内缺一名土行修道者,你感兴趣吗?” 郭胜之所以不直接摊牌,他是要看赵璞的态度及性子。 当官的都要脸面,为了摆谱也要把一句话拉扯成几句话说开才行。 郭胜代表官府,想铲除张家这种根深蒂固的地头蛇,拉拢赵璞是完美的选择。赵璞不仅有实力,又在百姓中有威信,是张家与官府都想拉拢的人。 但若是官府平白无故的拉拢赵璞,想来后者未必会答应,而现在赵璞被张家追杀,其被迫站在了张家对立面,官府这时拉拢赵璞,赵璞定会忠心不二的答应下来。 在张家与官府互相拉拢间,这一步谋略,郭胜赢了。 而这一切的导火索便是赵千山! 赵璞听罢,犹如一道电流过遍全身,他正发愁得罪张家以后在楼昌郡该如何立足时,郭胜向他递出了橄榄枝,赵璞深鞠一躬,双手抱拳道“庶民赵璞愿为官府效力,忠心耿耿,天地可鉴!” 郭胜听罢,仰面哈哈大笑道“既是自家兄弟,仓促间没准备什么礼物,且跟我来。” 说罢郭胜带着赵氏父子来到张家走私物品前,道“赵璞贤弟,恕愚兄冒昧,听闻你年轻时因丧妻之事落下病根,久治不愈,成为顽疾,今天这几车东西便放在这里,你需要什么尽管拿!” 郭胜说完,便打开一车灵药箱,从里面拿出一只初见人形的人参放于赵璞手中,道“不必客气。” 赵璞听罢,接过人参,抱拳致谢,当即也不做作,便在其中翻找他所需要的灵药。 顽疾让赵璞痛苦十余年,今天有机会可以医好他的病,他怎会放弃。 郭胜看天色已晚,赵璞借着月光挑寻,贴心的让士兵举着火把在赵璞身边站着。 而后郭胜低头看向赵千山淤青的胳膊十分心疼,随即伸出手掌,轻轻抚摸过淤青处,只见柔光闪烁,那淤青处便完好如初。 “谢谢郡守伯伯!”赵千山挥舞了几下手臂,再无疼痛感,转身向郭胜致谢。 “你小子真是胆大,半夜向我府邸扔砖头,这么多年你还是第一个呢!”郭胜笑骂道。 赵千山摸摸鼻尖,不好意思道“那张家平时嚣张跋扈,欺负我爹,现又听闻张家勾结化灵山土匪,我自然不会饶过他们,没想到惊扰了郡守伯伯,对不起。”说罢,赵千山向郡守深深鞠了一躬。 郭胜摸了摸赵千山的头,道“张家私通化灵山土匪,这点我早就知道,只是这张家在楼昌郡势力颇大,众多产业盘根错节,若是强行连根拔起,也会对楼昌郡百姓带来影响。不谈这些了,这几车东西可有你喜欢的?” 赵千山听 罢默默点头,好像明白了几分意思。 转念便将目光聚集在了这几车宝贝上。在郭胜和赵璞对话时,赵千山两只眼睛提溜乱转,皆是在打量这几车的东西。 “有!我想要一些保命的东西!”赵千山道。 郭胜听罢,随即在车上挑了几张灵符数颗丹药及宝具给了赵千山,以郭胜周天境实力的眼光,挑的这些东西怕是没有一件是俗物,甚至都是些品阶不低又实用的好东西! 随后赵千山靠着他跟药铺李四那里学来的知识,又选了几味名贵的草药装入怀中,就连郭胜看了都不免眼角微抽,着实心疼。 郭胜见赵千山这般行为,气笑道“喏,这是虚倪戒,你只需要向此物释放一丝灵力,便可存放或取出任何死物,切记,有灵性的活物是放不进去的。” 赵千山接过虚倪戒,龇牙咧嘴笑道“谢谢伯伯!” “瞧你没出息的样儿。”此时赵璞选完药材,刚巧看见赵千山像土匪一样搜刮物品,不禁有些尴尬,道“郡守大人,我回去便收拾这兔崽子!” 郭胜听罢,乐呵呵的摆摆手,笑道“谁小时候见到好吃的不眼馋?我小时候比他还好吃呢!” 众人哈哈笑道,一旁赵千山脸红的不知如何是好。 随即郭胜咳嗽两声,正色道“我看赵千山也有修道之姿,若是在楼昌郡待着,怕是浪费了这天赋,我作为郡守有资格每年向五行学院推荐一名学生,恰巧我看赵千山天赋就可以,赵璞你意下如何?” 郭胜本着好人做到底的态度,极度施恩,这名额搞不好就是给赵千山所留,哪有恰好之事。 赵璞喜出望外,没有拒绝。 郭胜道“还有一个月学院便开始招生,虽隔数百里,给千山配匹快马,月余内定可到达。” 郭胜本想派兵马护送赵千山前去学院报到,但转念一想,张家走私物品被劫,定要起事,若是勾结化灵山匪众,那就更加危险,这种时候怎能因一稚子耽误国家之事,随即便取消了这念头。 郭胜接着道“可带陪读一人,要不我给你在军中选一护卫,陪你前去,也能顾你安全。” 赵千山听罢,连忙向郭胜谢道“感谢伯伯为千山操心,但千山心中已有合适人选。” 赵璞听罢,顿感不妙,皱眉问道“你找小姑娘了?是哪家孩子?”赵璞背脊发冷,这十岁孩子便有喜欢之人,这不止早恋,更是早熟! 赵千山听罢,云里雾里,不知老爹在说些什么,于是道“乌鸡,我那玩伴。” 赵璞听罢,长舒一口气,放心了。 “乌?鸡?是那个生的乌黑,又干瘦的孩子?下午来官府大闹,称张家拐卖小孩至化灵山做奴役那个?”郭胜问道。 赵千山汗颜,低声点头称是。 赵璞狠狠瞪了眼赵千山,这小子背着他尽干些出格的事,道“郡守大人,这孩子等我回去,定加严格管教!” 郭胜笑而不语,随即命人将几车东西打包拉回官府。 第6章 乌鸡言说《修灵录》,千山遇险生死难 第六章 乌鸡言说《修灵录》,千山遇险生死难 翌日,官府开堂,传唤数名张家骨干进行审讯,以私通化灵山匪寇为名,罚处张家七成资产,自此,张家没落,在楼昌郡再无势力可言。 而张家族长张开石面临如此突发状况并未显露任何慌张,于是决定北迁,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值得一提的是,这天传唤的张家骨干,皆是在审讯期间连连上厕所,最后郭胜都是摇头苦笑,道“张家胆小,审讯个屎尿横流。” 天山脚下,一匹高大健硕的黑马驻足在那,昂首挺拔,旁边站立一名中年男子,马背上驮负着两位少年。 正是赵家父子还有乌鸡。今天赵璞与赵千山起了大早,儿子远行,提早便去了娘亲墓地处祭拜。十岁小子,自小生活在父亲身边,而今远去求学,作为父亲,赵璞唏嘘不已。 赵千山望着天际边淡淡消逝的紫缀,徐徐呼出一口浊气,向赵璞说道“老爹,我感觉实力又精进了不少!” 赵璞缓缓点头,看向刚刚升起的太阳,用力挤出一抹微笑道“是啊,我儿又长大了几分。” 赵千山便是那远处的太阳,一直躲在大山背后,但迟早有一天是要升起来,比大山还要高,俯视这山海八荒。 赵千山听出父亲语气不舍,打气道“老爹,等我学成归来,铲除那张家为你解恨,不必担心我哦。” 赵璞点点头,苦涩的笑了笑道“到学院之后记得给我来信报平安,你们二人要在学院中互相帮助,互相督促,按时睡觉,按时吃饭,不可挑食,努力修炼。”赵璞还想说点什么,却一时间哑住,发现再多说什么也无济于事。 双眸湿润,眼神中尽显疲惫,随即赵璞再不犹豫,回身一掌拍在马身。黑马翘蹄长厮,向前方奔驰而去。 “我儿记住!蛰龙已惊眠,一啸动千山!”赵璞声音回荡在山谷,仿佛千钧厚重,压在赵千山心口。 远方少年驾马驰骋,默默道“游必有方!” 乌鸡回头看向张家所在方向,喃喃道“儿子若是学得神通回来,定为二老报仇,灭张开石满门!” 半月后,林间深处。 二人寻了处水源,在山溪间席地而坐,赵千山拿出一包干粮与乌鸡吃起来。 “这几天顿顿吃年糕,吃腻了,你吃吧,我吃昨天烤鸡。”乌鸡看见赵千山又从行囊里拿出一包年糕,一时间头疼语塞,虽然他以前很爱吃年糕,但是最近半个月来和赵千山天天吃,甚至现在看见年糕都有点头晕的感觉。 “年糕沾蜂蜜很好吃的,你这是野猪吃不了细糠。”赵千山嘿嘿笑道。 赵璞做的年糕在楼昌郡都是出了名的好吃,每次过年赵璞在家做年糕时,郡城里的好友都会大老远跑来买上一块带回家中,那时乌鸡天天追在赵璞身后要年糕吃。 乌鸡一阵无语,话锋一转道“你修的什么功法,为什么半个月时间就到了炼气六重,并且可以御物?” 赵千山挑眉,也不向乌鸡隐瞒,道“《修灵录》,我哪里会什么御物,那只是灵气亲和力,这本《修灵录》是提高灵气亲和力的功法。” 乌鸡听罢,欲言又止,好似在回忆什么,道“在张家时,我在藏书阁读过关于这本功法的由来。” 原来这本《修灵录》是晋西牧“子界”处名为“修灵院”的宗派所编撰,分为上下两篇。因子界内皆是兽族地盘,那里人族生灵很少,所以这个修灵院在那里属于异端,常受兽族欺压。 直至百年前修灵院一位修道弟子学习此功法后在五十年间便达到了金丹境,修炼速度无比之快,兽族担心修灵院因此功法而强大,威胁其地位,便召集各大兽族联手,将“修灵院”覆灭。 修灵院不想就此断了传承,族长、长老战死,之后割地赔钱,方才消灾免祸,但是在战争期间,修灵录上篇丢失,只剩下篇留存。 兽族见状,修灵院根基被毁,一份残破功法不可能翻起大浪,便放过修灵院后不了了之。 赵千山听罢,甚是惊叹,原来那老婆婆和这篇功法有这等来历,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而细想这篇《修灵录》,上篇已足够惊艳,若是能得到下篇传承,那会是怎么样结果,届时真成为一方大能,衣锦还乡,铲除张家,父亲那该是有多高兴!赵千山臆想着。 至此,二人一说一问间吃完补给,正欲上马出发,马儿突然发出阵阵嘶鸣,前蹄不停刨地,似乎紧张万分。 随即二人听见前方灌木丛后传出一声低吟,夹杂着沉重的喘息声。 莎,莎,莎...... 只见前方灌木丛中伸出三只狗头。乌鸡大惊,拉起赵千山迅速上马逃离。 “那是三首乌!”乌鸡震惊道。 二人迅速翻身上马,那黑马也是极有灵性,见二人坐稳,四蹄发力,猛然向前冲去。 “什么是三首乌!”赵千山问道。 乌鸡解释“三首乌,顾名思义,三只头,通体乌黑的野兽,其身形似犬,以肉食为主!相传二十年前,天山深处尽是这些怪物,后被化灵山土匪杀至灭绝,按道理来说,即使没有灭绝,也不可能出现在天山外围!咱俩是倒血霉了!” 赵千山听罢,回头定睛看去,果然见那三首乌脖子处挂着三个铁牌,铁牌上骤然写着“化”、“灵”、“山”三个大字! 赵千山看罢,大叫道“那不是被灭绝了,分明是被土匪圈养了!” 突然一股寒意掠过赵千山脖颈,回头一看,乌鸡被那三首乌一爪拍落马下,倒地翻滚数圈。 赵千山看罢,随即大吼一声,也从马背上跳下,随即手掌一撩,大片砂石向三首乌涌去,三首乌顿时被迷了眼睛。 趁这空当间,赵千山扶起乌鸡,只见其小腿处受了皮外伤,其他到无大碍,悬起的心也随之放下。 随后乌鸡站起身子,对赵千山严肃道“那三首乌,一只头是不入品阶的野兽,两只头媲美炼气五重修士,三只头便已相当于是炼气九重的高手,野兽天生蛮力大,防御强,我俩不可掉以轻心。” 随即二人对视一眼,默默分开而立,摆开架势,准备一战。 那三首乌晃了晃脑袋,向乌鸡猛然扑去,后者向身侧一躲,随即拔出腰间杀鸡小刀向三首乌脖颈处刺去,那三首乌反应也快,一头躲开小刀锋芒,另外一头张嘴向乌鸡手腕咬去。 另一边赵千山也没闲着,迅速跑至三首乌后方,一把抓住其尾巴,向后一扥,那咬向乌鸡的大嘴也随之落空。 三首乌三头转向赵千山咬去,后者抄起地上木棍,朝着三首乌中间那颗狗头用力砸下。 嘭! 木棍断为两截,那三首乌也发出哀嚎,赵千山趁其不备,将那带有利刺的端头,刺向三首乌嘴中,那三首乌头偏一侧躲过一击,另一头咬断木棒,紧接着前爪向前一伸将赵千山扑倒在地。 只见三首乌将棍棒吐出,三口齐下,向赵千山面门咬去。 第7章 二人野外吃烧烤,黑娃筑基得美名 第七章 二人野外吃烧烤,黑娃筑基得美名 正欲下嘴咬死赵千山之际,只听“噗”的一声,乌鸡将那小刀连着刀柄径直插入三首乌后面。三首乌顿时一声惨叫,顾不得眼前赵千山,后爪一抬,蹬向乌鸡胸口。 乌鸡虽有防备,但架不住发了疯的野兽全力一脚,随即仰面摔倒在地,乌鸡只感觉胸口仿佛被万斤石块压着,双眼金星飞舞,定了定神,手掌虚握,招回那把小刀,但是小刀似乎被卡在里面,任乌鸡如何运气,皆是没有办法。 那小刀在三首乌腹中滑动,疼的其三只头来回摇摆,赵千山抓住空当,手掌凝聚出一颗鸡蛋大小石块,向三首乌腹部砸去,瞬间洞穿皮肉,留下鸡蛋大小的窟窿。 三首乌吃痛倒地,正欲起身,一道黑影掠过,只见那匹黑马横空跃起,前蹄幻化成数道残影,像小雨点般朝三首乌头部踏去。 三首乌起初还张牙舞爪的反击,但架不住腹部传来的剧痛,半盏茶后,那三首乌的头被大黑马踩踏至变形,眼珠外翻,红的白的流了一地。 赵千山扶起倒在地上的乌鸡,嘿嘿笑道“你小子真贱。” 随后乌鸡将小刀自三首乌后面取出,上面黄的,红的,绿的沾了一手,喃喃道“野兽虽然防御强,但那里是天生的薄弱点。” 又看了眼手中的匕首,喃喃道“这是我吃饭的家伙啊。” 傍晚,二人找了一处池塘,将三首乌毛皮拔干净,架起火堆,将三首乌捆绑在木棒上,烧烤起来。 过了好一阵,肉香四溢,表皮金黄,油脂顺着表皮流下,滴入火堆,发出刺啦刺啦声。 赵千山和乌鸡经过先前大战,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望着油金油金的烤肉,那口水不争气的在口中打旋。 赵千山掏出几根草药,磨成粉,洒在烤肉上,其肉香味又浓厚了几分。 “快点吧,快割肉吧,等不及了,给我来条前腿,快快快。”乌鸡抻着脖子,头都快埋进肉里,哀求道。 赵千山听罢,撇撇嘴道“听老爹说,这吃兽肉啊,急不得,要配上些灵药,平衡里面的血气才行,不然要把身体吃坏的。” 说完,赵千山又掏出几根草药,分给乌鸡,说道“灵药配兽肉,一会儿要认真运气哦。” 顿了顿,又问道“是不是在张家,也只有过年才能吃得上这样的灵兽野味呢?” 乌鸡一把夺过小刀,自顾自的切下一只前腿分给赵千山,道“据张德正说是这样的,反正我们这些做仆人的是既没吃过,也没见过。” 接着,二人便大快朵颐起来,松软的肉质带着焦脆的皮脂,入口便是留香,汁水在口中流淌,伴着似有似无的糊香,咕叽一声滑过喉咙,进入腹中,而口腔间却预留下浓郁的回香,令人不禁间想撕咬下一块腿肉。 旁边大黑马卧坐在一片干草处,正俯身舔舐着伤口,赵千山看罢,阵阵心疼,那是被三首乌撕咬出的血口子。 赵千山走向前去,掏出一份年糕,和一堆干草,俯身问道“大黑马,你想吃哪个呀?” 乌鸡见罢,直翻双眼,呵斥道“你见什么马吃年糕?你家马吃年糕啊?” 大黑马看了眼草料,转过头,用舌头卷起那份年糕吞下,赵千山看罢,也是一惊,不可思议道“我家马吃年糕!我的好乖乖。” 乌鸡瞪大双眼,道“别给马喂年糕,那玩意儿它消化不了。” 赵千山嘿嘿一笑,自言自语道“年糕我们不吃咯,给你吃点草药吧,好好养伤,我们还要去晋西郡呢。” 说罢,掏出数颗名贵草药,放在黑马旁边道“你这么爱吃年糕,以后就叫你年糕吧!” 大黑马一听连连点头,不知是认可年糕名字,还是认可这几副草药,自此高大健硕的黑马便有了极其可爱的名字“年糕”。 谈笑间,半只三首乌已下肚,乌鸡摸着手中的铁牌,问道“化灵山土匪不会找上门来吧,我们毕竟吃了人家的狗。” 一旁赵千山正在用药草调剂三首乌的血液,这可是精华所在,随后道“吃都吃了,少想瞻前顾后的事,张家欺负我们,土匪也要凑热闹,那就打!” 说罢赵千山从虚倪戒中掏出一口大锅,架在火堆上,将三首乌的血液煮沸,就着些草药一饮下肚,道“我要运气了,这种药材可是少见,不能浪费了药性!” 乌鸡奇怪的问道“你从哪知道的这些东西?药材放多少,放什么药材,万一放错了怎么办?” 赵千山闭眼运气,低声道“以前和老爹在山中打猎,老爹说过一些,之前也向李四老爹请教过,问的多了便记住不少。” 乌鸡听罢,将信将疑,端起大锅将剩下的药液一饮 而尽。随后也像赵千山一样开始打坐运气。 年糕便静静守护在二人身边,一夜未眠。 翌日,太阳高过山头,赵千山缓缓起身,骨头关节噼啪作响。 手掌虚握,一颗拳头大小的石头在手中凝聚,心神一动,那石头快速飞离手掌,将前方五米处岩石瞬间打出一个碗大的窟窿。 虽然未打穿,但赵千山心里明白,若是近身打出这一击,即便灵气护身,也可以瞬间毙命一位炼气九重的高手! “嗯,终于达到炼气七重,这便是《修灵录》的威力吗。”赵千山感叹道。 突然赵千山身后灵力波动巨大,转身间,一道气浪袭来,将赵千山与年糕瞬间掀飞数米! 赵千山重重摔在地上,爬起身,定睛一看,原来是乌鸡! 乌鸡缓缓睁眼,口中两缕白烟呼出,看向前面满身灰土的赵千山,道“你这锅血汤药劲十足!谢谢你赵千山,助我迈进筑基境!” 随即乌鸡抬起手掌一握,前方直径一米的大树瞬间爆裂开,看的远处赵千山一阵哇哇惊呼!乌鸡看罢,手指微移,一根木刺转而向赵千山射去! 赵千山一愣,立马凝聚一颗拳头大小石头,与木刺相撞而去! 咚! 石头瞬间碎裂,那木刺势头不减,笔直向赵千山飞去,最终在其耳边停下,落在地上。 赵千山震惊道“这便是筑基境的力量吗!” 乌鸡旋即咧嘴,骄傲的露出一口白牙,贼笑道“以后大哥罩你,叫声哥听听。” “鸡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