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不怕，恶毒外室娇宠校尉》 第111章矫揉造作 这些事情，姜岁岁自然不知道。 她离开军营三两日，也不知道秦守望如何了。 想到那人爱喝的尿酒，她忍不住失笑，边笑边准备给秦守望的饭食。 家里没什么菜，但好在还有米、有肉，姜岁岁先淘米煮饭，然后把肉切块。 刚刚痛痛快快地打了一架，她心情极好，不自觉地就哼起歌来。 祁霁在一边打下手：“你没吃饭吗，我去伙房给你拿点。” “不用，”姜岁岁摇头，“我不饿，这是给秦哥哥准备的。” 祁霁生火的手立即停住，漆黑的眼睛倏地射出寒意，一字一句地道：“秦哥哥？” 姜岁岁立马意识到自己的口误，扬起笑脸道：“说错了，说错了，是秦守望，你回来有没有去看过他，他怎么样了？” “你很关心他？”祁霁不答反问道。 姜岁岁脑子里再次浮现那秦守望喝尿酒喝得不亦乐乎的模样，心情极好地道：“算是吧，我跟你说，你可别把他打死了。” 打死了，以后的日子多不好玩！ 祁霁生火的木柴随手往灶下一扔，满脸赌气地道：“那你说晚了，我现在就去动手！” 够了，真的是够了，先是沈心，随后又来一个秦守望，她到底把他这个正牌夫君摆在什么位置！ 见他面色不对，姜岁岁赶忙拉住：“你干嘛，不是说好了，要用秦守望放长线钓大鱼吗，你现在杀了他，不就是前功尽弃了吗？” 祁霁深呼吸一口气，缓缓压下胸口处的熊熊妒火。 “我开玩笑的，他吃过了，你放心。” 姜岁岁狐疑道：“你去看过他了？” 祁霁没有回答，反倒是把目光对准了姜岁岁破碎的嘴角和乱成鸡窝一般的头发。 “你先操心操心自己吧，伤到哪里了？” 姜岁岁摆摆手：“哪都没伤到，真的，我又不像戚小姐，身娇肉贵的！嘿嘿，我跟你说，今天这架，打得真叫一个痛快，把我之前在戚府受的气，全都打回来了！” “你还挺得意。”祁霁语带双关地道。 姜岁岁全当他这是在夸奖自己：“那不然呢，她已经住进来了，而且还跟我们成了邻居，天天被她这么阴阳怪气地针对，还不如打一场来得痛快，你是没看到戚小姐那张脸，哈哈哈！” “哼。” “这么好的日子，值得庆祝一下，祁校尉，”姜岁岁学着戚柔的声音捏着嗓子道，“有没有酒，咱们喝两口呗，再整一桌子菜，叫上罗兰和小婉他们。” 怎么说大家也相处这么久了，姜岁岁觉得，有必要适时地拉拢关系，增进感情。 而且，她还得把罗兰需要的避孕药给她。 祁霁不习惯她矫揉造作地说话，剑眉微拧道：“你别学她。” “为什么，你们男子不都喜欢这一款，啊，祁校尉？” 姜岁岁笑颜如花地靠近，甚至还轻轻地朝他耳朵吹了口气，“我只是想跟好姐妹们喝喝酒，聊聊天，难不成让你为难了吗？” “岁岁……” 耳朵痒痒的，祁霁受不了似的微微后退一步，“你就是你，她就是她，有喜欢她那种的男子，自然就有喜欢你这种的男子。” 他一本正经地回答，倒是让姜岁岁颇为好笑，上半身向前，离得更近一些。 “那请问我们的祁校尉，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又来了，又来了，祁霁简直无语，这个问题她早就知道了不是吗？ 为什么非得这么折磨他？ “那个，家里没什么菜，我去伙房看一下。” 他说完这句话，便一溜烟地跑了。 姜岁岁在后面唤道：“喂，祁霁，我话还没说完呢，喂……” 然而早已看不到他的人影，她也没多想，又往淘米的瓢里多加了点米。 今日人多，她得多准备点。 淘过米的水照旧留着，姜岁岁打算继续做洗脸奶拿到城里去卖。 还有黄芪膏，蛇油冻疮膏一类，东西倒好做，难的是军营离冰州城里二十公里，来回一趟，就得花一整天的时间。 她也不可能天天往返，要是城里有房，或者有人手帮着一起做，她的生意会做大很多。 趁着煮饭的功夫，姜岁岁又往种植室里瞧了瞧，这才发现桃胶结得比之前更多了。 她摘了好些，又一并摘了些冬日特有的白菜、土豆、萝卜。 她倒是想做点别的菜吃，可是伙房里换来换去就是那两样，之前还能打着老天爷的名头换下口味，现在只能偷偷给自己加餐。 正好祁霁从伙房拿了些排骨和小白菜，看到姜岁岁在洗萝卜，顿时愣了一下。 姜岁岁习惯性地撒谎：“哦，我想着晚上人多，就去小婉家借了些菜回来。” 祁霁点点头，晚上人多，是该多准备一些。 他刚要再次去生火，突然想到什么，叮嘱道：“别做秦守望的那份。” 姜岁岁微笑，假装没看到他拳头上的血迹：“好。” 夫妻两个，一个在灶下生火，一个在灶上洗、切、炒。 半个时辰的功夫后，姜岁岁把排骨和萝卜炖上，用猪油炒了一个辣白菜土豆，然后又用葡萄糖水煨了一罐桃胶。 没办法，食材有限，她只能做出这些来。 做好饭，天还算早，叶荣就带着曲小婉先一步来了。 刚一进门，曲小婉闻到饭菜味就想吐。 “姜姐姐，对不住，恶……” 姜岁岁立即想到她是闻不得油烟味，赶忙把她拉进里屋，偷偷拿出一碗煮好的黄桃糖水。 那黄桃糖水一块块煮得软软的，亮晶晶的，曲小婉只瞧了一眼，便瞪大了眼珠子。 “姜姐姐，你又去伙房偷金桃了，万一被人发现……” “你不说我不说，就没人知道，乖，你孕吐，吃点这个舒服。” 曲小婉哪里敢喝，想也不想地拒绝。 “不行，姜姐姐，你还回去吧，这东西太贵重，哪里是我能吃得起的？” “那我偷都偷来了，这样还回去不是更会被人发现吗，赶紧吃，没人知道。” 姜岁岁连哄带骗，曲小婉本来近日就胃口不好，那黄桃糖水的香气一再地勾她的鼻子，她终于还是忍不住吃了。 第112章聚餐 “味道如何？”姜岁岁满怀期待地问道。 曲小婉连连点头：“真甜，姜姐姐。” “你喜欢吃就好，一会带点回去。” 听到还要让她带点回去，曲小婉张大嘴巴：“啊，这不好吧，要不留给罗姐姐，她受了伤，正是需要补身体的时候。” 姜岁岁微笑，人都说以真心换真心，曲小婉或许胆小怕事，可是在做朋友这方面来讲，真得没得说。 “放心，我另外给她准备了这个。” 她拿出煨好的桃胶给曲小婉看，可惜没有红枣银耳一类，不然加起来味道更好。 那桃胶熬得久了，汤汁便变得十分粘稠，加之原本的颜色，看着就让人觉得是好东西。 曲小婉凑近鼻子闻了闻，什么味道都没闻到，不禁有些好奇。 “姜姐姐，这是什么东西？” “这叫桃胶，你要想吃的话可以多吃一点，不过你有身孕，不要多吃。” 曲小婉忙道：“我不吃，这么好的东西留给罗姐姐。” 姜岁岁往院子里看了看，祁霁和叶荣正拿着刀剑比划，她压低声音道：“小婉，怀孕不足三个月，胎像还没坐稳，不能同房你知道吧？” 曲小婉的脸立刻红了：“我们没有，姜姐姐。” “我是说叶校尉，”姜岁岁直接开门见山道，“这种事上面你不能由着他，该狠心就要狠心，即便过了这三个月，也要适量，懂吗？” 曲小婉垂下眼睛，没有说话。 “怎么了，小婉，是他不愿意？” 曲小婉叹口气道：“姜姐姐，我在上京的大户人家做丫鬟时，主母怀孕后，便会给主君纳一两个妾侍，即便不纳，也会塞两个通房，我这样让他忍着，是不是不太贤惠？” 姜岁岁抽了抽嘴角，果然是古人，男尊女卑的观念深入人心。 她自己都被孕吐折磨得死去活来，居然还想着满足丈夫那方面？ 不行，这个观念她一定要扳正过来。 姜岁岁刚要开口，话到了喉咙，又及时止住。 这毕竟是人家夫妻俩的事，她一个外人，稍稍规劝一下便好，若是对方坚持，那便由她去。 不是有句话叫尊重他人命运，放下助人情节吗？ “小婉，这是冰州军营，你不是主母，叶校尉也不是主君，你怀了他的孩子，他应该体谅你，而不是只想着解决自己的生理需要。” 换言之，憋几个月会死吗？ 曲小婉还以为她对叶荣有意见，忙解释道。 “他、他对我很好的，姜姐姐，只是他对我越好，我越觉得对不起他，戚小姐有句话说得没错，我本就是一介营妓，能嫁给他，已经是几世修来的福气，旁的，我也不敢再奢求什么了。” 她姿态放得这么低，姜岁岁真担心她以后受委屈。 “你呀你，他很好，你也不差呀，干得了家务，赚得了银子，还会一手好女工，他娶到你，才是祖上烧高香了！” 她做了个烧高香拜佛的姿势，引得曲小婉忍不住发笑，笑着笑着又想哭。 “姜姐姐，谢谢你对我这么好，还有罗姐姐，我之前从来没想过，我还能过这样的好日子……” 大概是怀了孕以后，容易多愁善感，曲小婉用手捂着脸，把埋藏在心里很久的话都说了出来。 “我以为我会死在这个冬天，没想到大将军来了，你来了。” “我有家有丈夫，孩子也即将出生，多好的日子，哪怕是现在让我去死我也甘愿……” “呸呸呸，”姜岁岁连忙打断她，“说什么晦气话，以后的日子只会比现在更好，你得好好活着，嗯？” “我知道，”曲小婉吸了吸鼻子，“我还会给夫君多生几个儿子，好让叶家传宗接代。” 姜岁岁：“……行，只要你高兴，怎么着都好。” 两人说着话的同时，叶荣在院子里和祁霁打得正欢。 打了半个时辰下来，身上的袄子从里到外全部湿透，叶荣仍旧不过瘾。 “再来，好久没打得这么痛快了！” 祁霁漆黑的眼睛里颇有些无奈：“你天天在校场还没打腻吗？” “校场那帮人都不够俺塞牙缝的，俺跟你说，这几日你不在，俺这骨头都松了。” 叶荣随手抹了把汗，趁祁霁不注意，刀锋忽地偏右，直冲他心脏而去。 祁霁巍然不动，反手挡了回去。 叶荣眼中满是欣赏，跟他边聊边打：“你让俺关照的秦守望再这么一日三顿的打，可就真活不成了，你到底怎么想的，这种叛徒，要俺说直接杀了完事，省得浪费口粮！” “不行，还不到时候！” “那什么时候才到？”转瞬间叶荣又是一个狠厉的剑招劈来。 祁霁有来有回：“上京回信了吗，有没有说派什么人来？” “有是有，但是派谁来还不知道。” 祁霁垂眸片刻，不再说话，专心致志地跟他对打起来。 等到两人打了将近一个时辰后，莫启明才带着罗兰提了一坛酒上门。 天寒地冻，姜岁岁早就把炒好的菜放在灶上温着，人一到齐，她立刻招呼着上座。 排骨炖白萝卜，辣白菜炒土豆，外加饭后甜点桃胶，简单至极的一顿饭。 又给每人盛上一大碗冒着热气的白米饭，叶荣毫不客气地要开酒喝。 “来，小祁，小莫，俺们哥三今日不醉不归。” 莫启明斜睨了他一眼：“小祁，小莫？” 祁霁没有搭理他，神色如常地吃着饭菜。 叶荣大大咧咧地道：“你俩年纪都比俺小，不叫小祁、小莫，难不成叫老祁、老莫，你俩有那么老吗？” “扑哧”一声，姜岁岁和曲小婉忍不住笑出声来。 莫启明看着祁霁，桃花眼里满是兴味。 “你跟他的关系什么时候好到能坐在一起吃饭了？” 祁霁冷冷地应道：“我跟你的关系也没好到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两人眼神在半空中无声地交锋，眼看着餐桌上的气氛要陷入僵硬时，叶荣把手一挥。 “行了，不就是个称呼，跟个娘们似的计较，媳妇，给俺把酒满上。” 曲小婉劝道：“喝酒伤身，还是先吃点饭菜填填胃。” 军营里喝酒，那不喝到吐，是不会停下来的。 叶荣看着她还没起伏的肚子，脾气极好地应道：“行，俺听媳妇的。” 第113章荒唐 姜岁岁悄悄地朝曲小婉竖起大拇指来。 叶荣率先动筷，待吃了两口后，忍不住朝她道：“小祁媳妇，你这手艺真没话说，比俺媳妇要好。” 曲小婉立刻满面羞愧：“我是不善厨艺，让夫君受苦了，我以后一定跟着姜姐姐好好学。” 回应她的，是叶荣又往下扒了一大口饭：“唔，是该好好学，这不就是简单的排骨炖萝卜吗，怎么伙房的没你这炖的好吃？” 姜岁岁微笑，伙房要管着十万士兵的吃喝，自然不可能放多少油。 她做这道菜，是先切了点肥肉炸出猪油来，然后把焯过水的排骨翻炒一遍，油水有，料又给得足，味道自然要好。 “喜欢就多吃点，今日管饱。” 姜岁岁答道，转头见到曲小婉神情有些落莫，又道，“小婉的女工比我强，要是缝补一类的，我可得向你多请教请教了。” 曲小婉面色稍霁：“姜姐姐不用这么客气，若有活计，直接拿来给我做便是。” “那说来说去，还是我占了大便宜，罗兰，是不是？” 被点到名的罗兰，坐在莫启明旁边，神情恹恹的，骤然听到自己的名字，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啊，岁岁，你们在说什么？” 姜岁岁敏锐地看出她不对劲，但是在场的人多，她也不好直接问。 “没什么，快吃，冷了就不好吃了。” 罗兰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莫启明，后者桃花眼微凝，想起刚刚自己的荒唐行为，有心弥补的给她夹了一块排骨放在米饭上。 “你吃。” 罗兰点点头，低头慢条斯理地吃起了米饭。 姜岁岁看出两人的互动有些不自然，微微叹了口气。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别说罗兰，就是她自己，现在也理不清对祁霁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毋庸质疑，她心里对他是喜欢的，可是过日子，光有喜欢不够。 她嘴上说得潇洒，什么只在乎现在拥有，不在乎天长地久。 可是一旦要她跨出这一步，总觉得不安。 不安姜祁两家的仇恨未消，不安祁霁对她究竟是喜欢多一点，还是利用多一点，不安若离了这冰州，他们还能不能在一起？ 思虑得越多，越觉得前路渺茫。 姜岁岁嚼着米饭时，碗上突然也多了场剔了骨的肉，她顺着筷子的方向望过去。 就见到祁霁又剔了块带骨的肉，夹到她碗中来。 “不用，你自己吃吧。” 姜岁岁把肉又夹回到了他碗里，一块排骨而已，她可以自己吃，用不着那么麻烦。 祁霁眼睛里的光不着痕迹地灭了一下，他“嗯”了一声，随后又神色如常地继续吃饭。 吃了两大碗，桌上的菜基本都已干完，姜岁岁拍了拍肚皮，起身收拾。 祁霁道：“你放着吧，我们还要喝酒，一会我来收拾。” 姜岁岁点点头：“行，那我出去消消食。” 顺道看能不能挖些蝮蛇回来，好接着晚上做蛇油冻疮膏。 祁霁叮嘱道：“那你把我那件披风穿上，别着凉了。” 莫启明闻言嗤笑一声：“这么担心，要不你干脆把她关在屋里，省得出去遭人惦记。” 祁霁一字一句地怼道：“关你屁事！” 莫启明桃花眼里满是不屑，转头把手在罗兰腰上一寸寸地抚摸着。 罗兰被他摸得再次回忆起白日里的事，红晕渐渐爬上脸颊，她生怕被人看出什么来，忙道：“我也陪着岁岁一起去。” 曲小婉听了，还没说话时，叶荣就道：“媳妇你就别去了，外头太冷，小心冻着了。” 曲小婉到嘴的话立刻止住，乖巧地应了一声：“是，夫君。” “放心吧，我们就在外头转转，不到处跑，走吧，小婉。”姜岁岁招呼道。 曲小婉满含期待地看着叶荣，姜岁岁去了戚府几日，她有好多好多的话想跟她说。 叶荣便是再傻，也看得出自家媳妇想去，他大手一挥。 “行，那你把我的披风也披上，走路慢点，别摔着我儿子了。” 三个女人随即出门，罗兰肩膀上也被莫启明强硬地穿上了披风。 一踏出屋门，寒风便裹挟着雪点子扑面而来，姜岁岁冻得浑身一抖。 “我去，冻死了！” 曲小婉缩着肩膀：“姜姐姐，你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你慢点，太冷了，咱们就在家属院外面转转得了。” 罗兰倒深呼吸一口气，冷点好，冷点她心里那股子郁结才能消散一些。 “岁岁，你之前说给我配的药配好了吗？” “好了，”姜岁岁把手在怀里掏了掏，掏出一包药，“这药从癸水第五日开始服用一片，二十天后再服用第二片，以后每个月服用一片就行。” 罗兰把那药牢牢抓在手里，不放心地问道：“这药真能保证我没有孩子？” “能，但是这药也有后遗症，会导致癸水增多，或者不规则出血，你若是以后想要孩子，至少得停药后，调理三至五个月。” 罗兰点点头：“那就好，多谢你，岁岁。” “谢我干什么，举手之劳，对了，今日跟戚柔和她那丫鬟打的一架，你有没有受什么伤？” 罗兰举起掌心给她瞧了瞧，姜岁岁还以为是她手受伤，可是细看，什么也没看出来。 罗兰“扑哧”一声笑出来：“打得我手疼，算不算？” 曲小婉也笑：“罗姐姐，你现在变得越来越不像以前的你了。” 罗兰看着姜岁岁：“我也觉得，不过我喜欢现在的我，想笑就想，想打就打，岁岁，说说你在戚府都发生了些什么事？” 姜岁岁故意调侃道：“莫校尉跟着一道去了，难道他没跟你说？” “他，”罗兰想起白日里的那番荒唐，红晕再次不受控制地爬上脸颊，“他忙得很，哪有时间与我说这些？” 姜岁岁看得出她不想多说，便识趣地不再多问，转头道：“那戚府挺好的，有钱有肉，只是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对了，我给你们俩都带了礼物。” 她把以沈心名义买，最后祁霁付钱的三样首饰从种植室里拿了出来。 一只碧绿的玉镯，一只鎏金的雕花镯，外加一只金钗。 “你们自己看看，喜欢哪个就拿哪个？” 第114章出嫁从夫 罗兰和曲小婉都吃了一惊，两人都在大户人家做过丫鬟，自然看得出这三样首饰价值不菲。 “岁岁，你哪来这么多的银两？” 姜岁岁还是搬出老套路来：“我护卫大将军有功，她送的，咱们认识一场，也算是缘分，若是以后分开了，这首饰也算留个念想吧。” 曲小婉和罗兰还是不敢接受:“岁岁，不行，这太贵重了，我们还不起。” 姜岁岁嫌她们磨叽，自己率先拿了一只鎏金的雕花镯放进怀里。 随后又把另一只碧绿的玉镯套到曲小婉的手腕，金钗则插进了罗兰的发髻。 然后兀自欣赏一番:“真漂亮，小婉，都说玉养人，你有了孩子，戴着正合适。” “不行不行，我不能要！” 曲小婉想将玉镯从手腕上脱落下来，姜岁岁按住她的手，吓唬道。 “这可是大将军送的，你说不要就不要，把大将军的脸面往哪里搁？” “可是……” “好了，收着吧，小婉。” 罗兰把头上的金钗拔下来，细细抚摸一遍。 从前做大丫鬟时，她每日用着这些金玉做出来的各种首饰，给府上的夫人小姐打扮。 到了自己，头上顶多是一根素银簪子。 她以为一辈子都没有金银堆砌的机会，没想到如今靠着姜岁岁，倒是得偿所愿了。 “岁岁，谢谢，我会还的。”罗兰郑重地道。 姜岁岁顺势道：“好，等以后你赚了大钱，再给我买个更贵的。” “嗯，一定。” 曲小婉这边还在纠结：“姜姐姐，我还是不能收，这要拿回去，夫君问起来，我该怎么跟他说？” “照实说呗，他要是有意见，让他自己去找大将军还。” “这……” 罗兰笑起来：“小婉，虽然我跟叶校尉不怎么相处，可是大约看得出来，你家夫君不是个视钱财如粪土的人，说不定他还因为你得了大将军的赏而格外高兴。” “真的吗？” 姜岁岁挥了挥手：“真的真的，比煮的还真，咱们溜完赶紧回去，免得你家叶校尉来找我要人。” “就是，媳妇，俺媳妇呢，你们可得照顾好了。”罗兰学着叶荣的口气说话。 姜岁岁跟着一唱一和道：“俺娘说了，媳妇娶回来就是要生儿子的，俺媳妇肚子里是俺叶家第一个孙子……” 罗兰笑得肩膀都抖了起来，两人异口同声地道：“谁要是敢动俺媳妇，俺跟他拼命！” 曲小婉又羞又气：“罗姐姐，姜姐姐，你们就别再笑话我了。” 姜岁岁和罗兰笑得根本停不下来：“你知不知道，他每次开口说俺啊俺的，我就想笑，真的，哈哈哈……” “我懂，我懂，战场上那么奋勇杀敌的一个人，居然这么听娘的话，知道疼媳妇，哈哈哈……” “罗姐姐，姜姐姐，”眼见着两人越笑越大声，曲小婉恼得转身想走，“你们再这样，我就回去了。” “别别别。” 姜岁岁和罗兰一人一边扯住她的手：“好妹妹，别生气，我们错了，我们错了。” 曲小婉仍旧有些不高兴：“罗姐姐，姜姐姐，你们是觉得我夫君不好吗？” 姜岁岁瞬间收敛了笑容，一本正经地道：“不是，挺好的，小婉，你千万别多想，只是我觉得，你可以趁着怀孕，慢慢地把他手里的钱拿一些过来。” 曲小婉一下就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姜姐姐，你是想让我执掌中馈？” “小婉，有府有田地有铺子，那才叫执掌中馈，你们小两口过日子，除了一应吃穿住行外，还得给孩子准备出生时穿的衣服，用钱的地方很多，你们既已是夫妻，你手头没钱，很不方便。” 姜岁岁之前提过三人一起合做生意的事，曲小婉没有答应。 她女工好，当然可以靠着这个补贴家用，可是一来上好的布匹和针线都要花钱去买，二来如何定价，何时能卖出去，都需要时间。 姜岁岁总觉得，曲小婉的性子太过温顺，什么都要问过叶荣，长此以往，不是件好事。 曲小婉声音如蚊子般响：“姜姐姐，你也说了，我已嫁与他，我的自然也是他的，他日日在外守卫大幽国土，风里来雪里去，挣的都是辛苦钱，家中又有老母要孝敬，我实在是开不了这个口。” 姜岁岁叹息一声，继续劝道：“小婉，你嫁了他，他娘自然也是你娘，每月该给的银钱又不曾少给，只是你得摆出当家做主的姿态来。” 曲小婉摸着肚子，脸上浮起幸福的笑。 “出嫁从夫，谁做主都一样，姜姐姐，我会好好养着身体，让孩子平安出生，也会努力做女工，多赚些银钱，好让夫君没那么辛苦。” 她都这么说了，姜岁岁便不再言语。 罗兰握着她俩的手道：“那我们一起努力，让以后的日子越过越好。” 姜岁岁和曲小婉互望一眼，两人齐齐点头。 她们的对话，被隔壁出来倒水的水仙听了个正着。 待三人走远后，水仙就一五一十地回去讲给戚柔听。 “小姐，那个姜岁岁是大将军的贴身婢女，在军营里也颇有人缘，实在不好对付，要不咱们换个人？” 此时戚柔抓着手腕，还在为自己平白无故地多了几道疤痕而生气。 闻言当即怒道：“换人，现在是换人的事吗，我说过了，重点是我要跟大将军生米煮成熟饭，你一点用都没有！” 水仙忙道：“奴婢该死，小姐恕罪！” 戚柔忍着气怒吼：“蠢货，拿我家里送来的那些东西去贿赂啊，就从姜岁岁身边的人开始！” “哪个，”水仙一时半会没想起来，“今日打我那个女子吗，她看着也挺厉害的！” 戚柔气得扬起手来，左右开弓，直打得水仙连呼都不敢呼一声。 “那个怀孕的曲小婉，她胆小如鼠，你下药也好，收买也罢，用她拖住姜岁岁，我的计划才可以实施，懂不懂？” “懂，懂，小姐别生气，”水仙战战兢兢地道，“你貌美如花，大将军必定喜欢。” “光喜欢不行，得让他沉迷，你过来，去给我弄几味药。” 第115章亲兄弟明算账 水仙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神情颇有些犹豫。 “小姐，确定要这样吗，夫人弟弟的事，老爷多少还能压下来，这军营里人多口杂，万一有谁传出去，只怕……” “怕什么怕，让你去就去，这次再把事情搞砸，你就不用回来见我了。” “是，小姐。”水仙应道，赶忙出去了。 戚柔放下手腕上的袖子，对着镜子看了一眼自己的面容。 柳眉细长，水汪汪的大眼睛，再加上一张樱桃小嘴，怎么看都是一副让男人瞧了便再也忘不掉的容颜。 没道理沈心会不心动？ 只要他心动，这冰州十万大军，便如她囊中之物，指哪打哪。 更何况一个小小的姜岁岁，且让她再多活几日吧。 姜岁岁回来之后，便开始继续忙着自己的生意，做好东西就捎上曲小婉的绣活一起拿去买。 每天早出晚归，日子过得忙碌又充实。 她越忙便越没注意，水仙有两次从曲小婉家出来。 当时天色太暗，她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罗兰在旁边惊道：“岁岁，戚柔的丫鬟来找小婉做什么，她该不会又来欺负人吧？” 两人对视一眼，随后不约而同地进了曲小婉家。 这个点叶荣还没回来，院门大开着，堂屋的桌子上摆着两只空碗，显然有客人来过。 突然见到她们进来，曲小婉一惊，随后颇有些不自然地笑笑。 “罗姐姐，姜姐姐，你们怎么来了，快进来坐。” 边说边将两只空碗收起，放到厨房去。 罗兰忙把她拉过来，仔仔细细地打量一番。 “小婉，我刚刚瞧见戚柔的丫鬟从你家出去，她没把你怎么着吧？” “当然没有，”曲小婉眼神闪烁，含糊其辞地道，“罗姐姐，她就是来坐坐而已。” “那你就让她进来了？”姜岁岁凉凉地道，“小婉，你脾气还真是好。” 前两日，她和罗兰才与那主仆俩打了一架，这么快就冰释前嫌了？ 曲小婉颇有些不敢看她：“姜姐姐，水仙姑娘来跟我道歉了，我想着都一个家属院住着，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所以就让她进来了。” 姜岁岁简单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小婉，你不了解戚柔，她做任何事，都有她的目的，你可别被她给骗了。” “我知道，姜姐姐，但是水仙姑娘真没说什么，就是来坐坐。” 罗兰也道：“小婉，我觉得岁岁的话有道理，那主仆俩个，还是少来往的好。” 曲小婉已经笑得很勉强了：“罗姐姐，姜姐姐，我觉得你们真的想多了，我这么大个人了，不至于连是非都分不清楚。” 罗兰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姜岁岁按住她的手，无声地摇摇头。 “那你自己多注意点，有什么事叫我们，对了，这是今日你的进账，一共二两，你点点。” 做了几日的绣活，曲小婉还以为要有几日才能进账，没想到这么快就卖出了二两银子。 她当初在上京做大丫鬟时，一个月也才二两月俸。 “赚这么多，姜姐姐，罗姐姐，真是辛苦你们了，我都没出什么力。” 曲小婉高兴不已，有了银钱，她就能给夫君做身夹袄的军装，还有肚子里的孩子也是。 姜岁岁微笑：“没有，我就是跑一趟腿而已，说来说去，还是你和罗兰的手艺好。” 曲小婉腼腆地笑笑，想了想，从自己的银子里拿了一两出来。 “还是劳烦两位姐姐帮我带些布料回来，这是布钱，你们收着。” 罗兰刚想说不用，她们已经买了时。 姜岁岁一把接过：“行，太晚了，你早点休息，我们先回去了。” “好。” 出了曲小婉家，两人前往姜岁岁家去对今日的账本。 把火盆里的柴烧上，又煮了两份黄桃糖水，姜岁岁和罗兰一人一碗下肚后，冻了一整天的手脚才终于暖和起来。 罗兰呼出一口气：“岁岁，做绣活的布匹我们不都买好了吗，你怎么还收小婉的银子？” 姜岁岁道：“亲兄弟明算账，还是收吧，罗兰，我们合伙是按照分红来算，一次两次可以，时间长了，账就算不清楚了。” 罗兰想了想，是这个道理，手指在算盘上敲得噼里啪啦直响。 姜岁岁也没说话，今日在曲小婉家，她闻到一种熟悉的气味，很像之前在戚府别院的依兰香。 曲小婉平日里极为节省，不可能用香，那这香就只能是水仙带过来的。 依兰香的作用，戚柔一清二楚，她这是打算故伎重施，对沈心用强！ 与曲小婉讲和，恐怕只是权宜之计。 姜岁岁有心想提醒，可是曲小婉明显已经有点不耐烦，多说无益。 罗兰算完了今日的支出进账，高兴地叫了起来。 “岁岁，咱们今日一共赚了十两，足足十两啊，我的天哪！” “这才哪到哪，”姜岁岁笑道，“要是咱们在城里盘个铺子，赚得会更多。” 罗兰一下子有些心动，铺子虽然要租金，可是有固定的门面，能招揽不少客人，省得她们每日风里来雪里去。 “岁岁，这个办法好，只是你想过在哪里租吗？” 这个问题姜岁岁还真想过：“城北正阳街可以考虑一下，那里的铺子不比城南，要便宜得多，运气好的话，还能租个院子，咱们再把产品扩充一下，除了卖蛇油冻疮膏、黄芪膏、洗面奶外，咱们还能做些胭脂水粉一类的卖。” 罗兰眼睛都跟着亮了起来，随即又暗淡了下去。 “胭脂水粉我会做，只是岁岁，冰州太冷，很多花都养不活，要是从上京或者南州送过来，光是运费咱们就承担不起。” “这个简单，地面太冷，咱们就用地窖，只要有花种，不怕活不了。” “行得通吗，岁岁？”罗兰还是有点担忧。 “试试，罗兰，反正咱们先一样一样的来做，看看市面反应再说。” 罗兰被她一个又一个的点子佩服得不行：“岁岁，你会做饭，会医术，还会种花，真不像个小姐。” 姜岁岁微笑：“我不能保证会挣大钱，但是至少咱们不会赔本。” “行，没问题，咱们一样一样的试。” 第116章伪装 两人商量着，等把手里的存货卖完，就开始做胭脂水粉。 既是做胭脂水粉，需要用到的东西就更多，红蓝花种和香料必不可少。 市面上能买到的花种不多，有且适合做胭脂水粉的更是少，而且多数都是从南州运过来的，要价昂贵。 姜岁岁想到戚夫人让她培育的两盆牡丹，她当时直接扔进种植室里边，回来就给忘了。 戚夫人那既有牡丹，想必别的花种肯定也有。 姜岁岁回家的时候，去种植室里逛了一圈，那两盆牡丹已经开了，枝头硕大的粉色花朵，在空中摇摆着。 还有之前戚柔硬塞给她的梅花，大概是里头天气太暖，梅花已经掉落了不少。 黄桃树又结了好多果子，加上她七七八八种的草药，整个种植室里郁郁葱葱的，一副生机盎然的模样。 姜岁岁呼了口气，继续做牛做马地干。 先是把掉落的梅花收集起来，以后留着泡酒或者花茶。 药草则该收割的收割，该切的切。 黄桃太多，根本吃不完，还是只能做黄桃罐头，再把树上的桃胶割下来，足足装了两大罐子。 姜岁岁看似睡觉，实际一直在种植室里忙来忙去。 等到一切做完，外面的天都大亮了，她累得腰酸背痛，却还是不得不爬起来。 上次离开戚府前，戚夫人同时给了她戚大人的血液样本。 手术室的结果已经出来了，戚大人的确是中了水银，只是量不大。 这一趟姜岁岁必须得跑，她带着培育好的牡丹，跟罗兰一起坐上了马车。 天气太冷，她怕牡丹冻着，分别用两个木桶装着，外面再盖着层棉衣。 罗兰满是好奇地瞧了一眼，待看清那两盆牡丹的样子后，登时被惊艳住了。 “岁岁，这是你催开的牡丹花吗，可真漂亮。” “嗯，”姜岁岁含糊其辞地道，“我用了些特殊方法，一直把它放在房里养着，戚夫人说了，要是养好了，少不了这个数。” 她比划了一下手掌，罗兰吃了一惊。 “赚这么多，岁岁，难怪你昨日说要自己种胭脂水粉的花，原来是真的，这个你能教我吗？” “当然可以。” 冰州寒冷，想要种植花草，最直接的，还是挖地窖，温度、湿度、肥料，尚且都能控制，她烦恼的是，光照不够。 这个问题只能待日后慢慢解决，姜岁岁现在更担心曲小婉。 “罗兰，你今日去过小婉家吗？” 提起曲小婉，罗兰就叹气：“去了，不过我去的时候，她可能还在睡觉，没有开门，我就回来了。” “岁岁，小婉的性子是这样，很容易心软原谅，你别往心里去。” 姜岁岁摇头：“不会，我只是想戚柔不会那么好心，跟我们这种人讲和。” “你的意思是，她想利用小婉？” “嗯，这段日子多留意一下吧，等卖完了手上的这批货，咱们留一个人在家看着她。” 罗兰眼中浮起疑惑：“叶校尉也在军营呢，有什么事小婉肯定会去找他，你会不会有点太担心了？” 姜岁岁没有告诉她缘由，只是道：“但愿是我多想了吧。” 她们前脚走，水仙后脚就回去报给戚柔。 此时戚柔正揭开手腕上的袖子，看到五道指印已经结疤，烦躁不已。 可恶，明明伤敌八百，自损一千这套路，她百用百灵，怎么到了沈心这，就完全不起作用了？ 到底哪里出了差错！ 水仙从外头进来，瞧见她兀自生着闷气，小心翼翼地道：“小姐，那姜岁岁和罗兰又去了城里。” 戚柔耐心耗到了极点：“去就去了，然后呢，我让你办的事，究竟办好了没有？” “办好了，小姐放心，奴婢已经从曲小婉那里知道，大将军平日里除了几个亲兵跟随左右外，他和姜岁岁根本没睡在一处过，还有，大将军的饭食也是跟士兵一样，并没有另外准备。” 戚柔微微一怔：“没想到，他竟是个好将军。” 这般忠心，上京的贵人为何还让她来监视？ 戚柔的声音有些小，水仙没听清。 “小姐，你说什么？” “没什么，”戚柔水汪汪的眼睛里射出威严，“就打听到了这些，还有别的吗？” 水仙道:“还有一件事，小姐，军营的杂物房里关押着一个人，奴婢花了好多钱，才终于知道那人叫秦守望，姜祁两家被判通敌卖国的证据，听说就是他提供的。” “他居然还活着！” 戚柔指甲掐进掌心，这个人绝对不能活着，谁知道他会抖出什么来！ “戚府的东西送来了吗，爹爹有没有说什么？” 水仙道:“来的人只说让小姐你见机行事了。” 戚柔樱桃小嘴微微弯了弯:“很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小姐，依兰香的药已经有了，要下到大将军的饭食里面吗？” 戚柔摆了摆手:“先不用，我刚去伺候大将军，他们肯定会防备，等过段时间再说，你接下来还是继续去跟曲小婉套近乎。” 提起曲小婉，水仙就忍不住骂道:“小姐，你是不知道，那个营妓胆太小了，送的金银首饰都不敢收，我多问了两句，她便借口不舒服，把我赶出来，我这两日再去，她干脆连门也不开了。” 戚柔不耐烦地道:“她不开，你就在外面站着，金银首饰不收，就送些好的布料，她不是要生了吗，今日鸡汤明日燕窝的，难不成这些还要我来教？” “是是，小姐，奴婢知道了。” 戚柔摆了摆手:“出去吧，让我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 水仙轻手轻脚地带上门，拿了银子便去伙房。 “军爷，给我们家小姐下碗鸡汤面吧，她没什么胃口。” 伙房里想加餐的将士不少，没钱的给几个铜板，也能用猪油渣炒个青菜。 有钱的直接点菜，去除本钱，多余的银子则归伙头兵，这是默认的规矩。 虽然戚柔刚来，在家属院闹了一场。 可那说白了，也就是女人之间的事，谁也不会跟钱过不去。 伙头兵轻浮地从上到下打量了水仙一番，接过银子便道:“好勒，姑娘稍后！” 第117章有仇就报 鸡汤面热气腾腾的，独属于鸡的味道萦绕在鼻间。 水仙微抬着下巴，等着曲小婉感激涕零的道谢。 谁知感谢没等到，倒等到了曲小婉剧烈的一声：“呕……” 水仙坐得近，顿时吓得立马跳起来：“你这是做什么，我可是好心来给你送鸡汤的！” 曲小婉摆摆手，想说自己不是那个意思，然而鸡汤的味道直冲鼻端，她越是忍，那股味道就越是浓郁。 她控制不住，终于“哇”地一声，将今日的饭食全都吐了出来！ 这一吐，便怎么也停下来，直到吐得胃里只剩苦水，她才喘着气，慢慢缓过来。 “对不住，水仙姑娘，我最近胃口不太好，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水仙满脸嫌恶地捂住鼻子：“真是糟蹋了一锅好汤，还有我那些钱……” 话未来得及说完，鼻间闻到她身上的油烟味，曲小婉再次作呕状。 水仙生怕自己被波及，连忙跳得老远。 “你你，今日你既不舒服，我改日再来。” 曲小婉无力地挥挥手，继续趴在地上大吐特吐。 姜岁岁告诉她，这是正常的孕早反应，因着每个人的体质不同，持续的时间也不同。 但是大多数到怀孕满三个月后，便会自行消失。 吐了好一会，胃里空档档的，实在没什么好吐的。 曲小婉捂着肚子，突然想起姜岁岁那日给她吃过的黄桃糖水。 又酸又甜，要是这个时候能来一碗就好了。 另一头，姜岁岁和罗兰到了戚府，很快有下人将她们二人迎了进去。 奉上茶后，不相关的人等离去，戚夫人身边只剩下个曹嬷嬷。 姜岁岁知道她要问什么，直接开门见山地道：“戚夫人，戚大人的验血结果已出，他中的是水银之毒，现在解还来得及。” 戚夫人显然已经预料到了，她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后才道：“知道了。” 姜岁岁怀里的解毒药丸早已经准备好，然而戚夫人不开口，她便也不打算给。 “姜姑娘可有助孕的方子？” 姜岁岁如实答道：“有，只是戚大人要先解毒，调理身体后，才可助孕，现在用，为时尚早了些。” 戚夫人红唇轻启，不容置疑地看着她：“我要，你给便是，别的不需要多问。” 戚大人未解毒，根本怀了孕，但是戚夫人偏偏要助孕的方子？ 姜岁岁心里突然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然而转念一想，戚夫人的亲弟弟，戚大人说杀就杀，毫不顾忌夫妻之情，戚夫人与他反目，再正常不过。 好一个有仇就报的女子！ 姜岁岁微微一笑，抬头直视她：“是，夫人，方子奴婢稍后就写给你。” 戚夫人摆摆手，示意她们可以走了。 “夫人，奴婢今日来，还想与你谈一桩生意。” “你，与我谈生意？”戚夫人红唇嗤笑一声，“你与我有何生意可谈？” “夫人，奴婢有心想在冰州城内，租个铺面做些小买卖，不知道夫人可否愿意入股？” 租到便宜的铺面不难，难的是背后有个靠山，县令夫人这个名头，用起来实在很合适。 姜岁岁也知道自己这种小本买卖，戚夫人看不上，可这世上，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 “这是夫人之前命我催的花，夫人请看。” 她边说边将木桶上的棉衣掀开，再将里头的牡丹花小心翼翼地拿出来。 绿绿的枝头上，摇摆着两朵硕大的粉红牡丹花，牡丹易得，难得的是在冰州这天气，居然能见到夏初才开出的花来。 戚夫人笑了笑：“花催得出又如何，又不当吃又不当喝的，除非爱花之人，否则谁会花重金来买，你这生意迟早赔本。” 姜岁岁不急不慢地道：“夫人教训得是，可是奴婢不止会催花，农作物、瓜果，奴婢都会，夫人想想看，从止京运过来的胭脂水粉，贵就贵在成本上，要是省了这道程序，自己种花，自己做，成本降低的同时，也能把原有的价钱打下来，夫人不想试试？” 胭脂铺只是一个实验，要是成功了，冰州所需的棉花、小麦、水稻都安排上，反向卖给上京，包括那些达官贵人吃的蓝莓和金桃一类。 戚夫人眼光闪了闪，从上而下地将她打量了一遍，显然有些不信。 “你竟连这些都懂，若万一赔本了呢？” “那奴婢定会连本带利地归还夫人。”姜岁岁信誓旦旦地道。 戚夫人没有说话，一旁的曹婆子轻道：“夫人可千万别信她，您堂堂一个县令夫人，去跟一介营妓做生意，未免太自降身份了些。” 罗兰对那婆子的营妓一词皱了皱眉，姜岁岁拍了拍她的手，示意稍安勿躁。 “好，我入股一百两，外加你所需的各类花种。” 姜岁岁喜不自胜，她本来所求的就是花种，如今还能得到戚夫人的入股，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多谢夫人，奴婢出的也是一百两，加上奴婢姐妹的五十两，咱们三人分别获得利益是夫人四，奴婢四，罗兰两个分成，夫人可有意见？” 戚夫人摇了摇头：“没意见，不过我有个条件。” “夫人请说。” “帮我看着戚柔。” 姜岁岁道：“夫人的意思是要奴婢把戚小姐的一举一动都报告给你？” “不止这样，她不是想攀上大将军这棵大树吗，你得加把劲，不能让她得逞。” 这简直就跟姜岁岁的想法不谋而合，她当即应道：“夫人放心，奴婢定当竭尽全力，不过……” “不过什么？” “戚小姐怎么说也是戚大人的千金，奴婢不明白，戚大人怎么舍得让戚小姐自降身份，到军营为奴为婢，再想跟大将军牵线搭桥，也不用做到如此地步吧。” 姜岁岁相信古代有恋爱脑，可是戚柔这个人，她总觉得有什么别的目的，偏偏又想不出来。 戚夫人红唇微弯，神色中透着一股不可言说的深测。 “你问错人了，这是他们父女俩之间的事，我怎么会知道。” 话题到此终结，姜岁岁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和罗兰出了戚府。 直到走出好远，罗兰揣着怀里的一百两和花种，仍旧有些不敢相信。 “岁岁，你怎么想到拉着戚夫人同我们一起入股的？” “戚夫人有本钱有花种，又是县令夫人，拉她入股，对我们的生意又多了一层保障。” 第118章冷眼旁观 “话是这么说，”罗兰拍了拍怀里的一百两，“可是她一个县令夫人，居然同我们一起做生意，想想就有点不可思议。” 姜岁岁倒是明白戚夫人，她是继室，从戚柔对她的态度来看，家世应该不会超过原来的戚夫人。 她亲弟弟戚大人说杀就杀，毫不留情面，说明戚夫人不过是表面风光，内里既无钱也无权。 姜岁岁和罗兰一起合伙做生意，用的是她们的名头，与戚夫人毫不相干。 就是赔了，也是她们兜底，于戚夫人没有半分损失。 但是无论如何，花种到手，离她们开铺子又近了一步。 罗兰越说越兴奋：“岁岁，太好了，有了花种，咱们就可以先种起来，对了，铺面什么的，咱们现在要不要去看一看？” 姜岁岁道：“可以，咱们去正阳街瞧一瞧，顺便给小婉带点吃的回去。” “嗯。” 两人边说边往正阳街上走，正阳街处于城北，铺子不多，仅有的两个还是卖猪肉的，剩下的，全都是街边摆摊卖包子、卖米和卖菜的。 不像城南，胭脂水粉和金银首饰纵横交错，熏得整条街都是香的。 两人打听了一圈，都没找到合适的铺面。 姜岁岁又饿又累，买了几个肉包子打算解决一顿饭时。 突然听到有声音哭喊道：“别打我姐姐，别打我姐姐，呜呜……” 姜岁岁和罗兰顺着声音望过去，只见街道的正中心有两个壮汉对着地上一个女子拳打脚踢，力道之凶狠，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悯。 “说了这房子你叔叔婶婶早已卖给我，你还敢来，找死是不是！” 地上的女子被打得直吐血，却仍旧拼命地把一个小姑娘护在怀里。 “你说卖，可有房契地契在，若没有，那便是你们强占，凭什么赶我们走！” 这个声音，是小月！她果然还留在冰州城。 其中一个壮汉往地上吐了口唾沫道：“我呸，你叔叔婶收了银钱，这便是证据，你若是不信，只管去报官！” 听到要报官，小月肩膀忍不住往后缩了一下。 不能报官，报了官，她还活着的事就瞒不住戚府！ 可是这房子是爹娘留下的，就这么平白无故地被外人给占了，她实在不甘心。 “你说给了银子，那白纸黑字，总有凭证吧？” 两个壮汉显然也看出小月不敢报官，蛮横地道：“老子说没有就没有，有本事你去找县令大人来给你做主，不然，你再敢来一次，老子就打你一次！” 丢下这话，两个壮汉便转身，“砰”地一声，将门给带上。 声音太响，吓得小月怀里的小草低声啜泣起来。 “姐姐，怎么办，我们回不了家了，姐姐……” 小月强忍住泪水：“没事没事，我们还可以去住鬼屋，别怕，有姐姐在……” 她话还没有说完，整个人突然毫无预兆地向前栽去！ 小草看出不对劲，尖叫一声：“姐姐！” 眼看着小月就要栽到地面上，一直冷眼旁观的姜岁岁终于还是忍不住上前，一把将她给扶住。 “姐姐，你别吓我，哎，你，你是姜姐姐，姜姐姐！” 姜岁岁凝神静气，给小月把脉，很快，她就得出结论。 小月胸口的伤还没有完全好，又被人拳打脚踢，加上一时气愤，外伤裂开，内里出血。 这种情况，要卧床静养，再折腾下去，必会命不久矣。 罗兰也跟着过来：“岁岁，你认识她们？” 姜岁岁点了点头：“她是戚府的丫鬟，罗兰，帮忙搭把手。” “好。” 两人合力，将小月放到了姜岁岁背上，然后又问了小草，姐妹俩现在没有另外租房子，仍旧住在鬼屋李府。 姜岁岁一路背着小月往北走，路上她将小月的事情说了七七八八，只不过省略了小月有意隐瞒的事。 罗兰听得唏嘘不已：“岁岁，那她也够可怜的，孤身一人带着妹妹艰难度日。” 姜岁岁低声道：“这世上的女子，哪一个又容易呢？” 原主是，曲小婉和罗兰也是，还有去了赤狄的周霓儿，包括现在身居高位的沈心。 每一个人都为了好好活着，拼命地努力。 也许，她当初不该对小月这种态度，她有私心很正常。 小草跟在后面一直抹着眼泪，嘴里不住地叫唤着姐姐。 姜岁岁安慰道：“别担心，有我在，你姐姐不会有事，对了，我记得你姐姐身上有些积蓄，加上那四十两，你们怎么还住在鬼屋？” 小草抽噎着道：“姐姐说钱要花在刀刃上，不能乱用。” 姜岁岁点点头，是这么个道理，而且鬼屋一般没人敢过来，虽说冷清了些，倒是给了这姐妹俩一些安全保障。 走到最北处，鬼屋终于到了，院门并没有上锁。 推门一看，跟姜岁岁第一次来时，已经大不相同。 只见院子里吹得到处都是的槐树叶已经被打扫得干干净净，东西两个厢房之间牵了根晾衣绳，挂着不少两人的衣物。 西厢房屋檐下摆了几个破烂的陶罐，里面埋着土，显然是种了些不知名的蔬菜。 “姜姐姐，我们住这间。” 小草将她们引到西厢房，原来空荡荡的屋子多了一张床、一张八仙桌，两条长凳，以及一个洗脸架。 床上放了两床厚实的被褥，床尾放着一个针线篮，里面还摆着一堆绣到一半的手帕。 那布料不似平常粗布，针脚也很细，想来小月是靠这个来谋生。 姜岁岁把人放下来，给她掖好被窝，然后道：“小草，去烧点水，我要给你姐姐看一下病，等我叫你再进来。” “好。” 小草应了一声，从床底下拖出两口铁锅来，那铁锅太重，小姑娘瘦骨嶙峋的，搬得非常吃力。 罗兰忙道：“我来，我来。” 姜岁岁关上房门，给小月仔细检查一番后，缓缓松了口气。 还好，只是外伤裂开，她用手术室里的针给小月一一缝上，然后重新上药。 整个过程，小月都昏迷着，倒是省了姜岁岁打麻醉针。 外头日头渐盛，暖暖的阳光透过狭窄的窗户透进来，照在人身上。 姜岁岁低着头，一丝不苟地上着药，阳光照亮了她的眉眼，也照亮了脸颊上那个醒目的刺字。 小月慢慢醒了过来，胸口的疼痛时不时地提醒着她，她还没死。 她动了动惨白的嘴唇，眼睛渐渐湿润起来：“姜娘子，又麻烦你了。” 第119章苦肉计 缝完最后一根线，姜岁岁麻利地打上结，然后才道：“你受了伤，就该好好休息养病，这个时候去要房子，不是明智之举。” 小月垂下眼睫，声音中透着颓败。 “姜娘子说得是，可我没有办法，那个房子是我的家，我怕现在不去要，以后就要不回来了。” “房子以后再想办法吧，”姜岁岁叹口气，缓缓道，“你有没有想过，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小草以后怎么办？” 听到小草的名字，小月眼眶的泪再也忍不住，一滴一滴地落进枕头里。 “姜娘子，你是个好人，若我真有什么事，你能不能……” “不能！” 姜岁岁想也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恶狠狠地道，“程小月，她是你妹妹，不是我妹妹，我自己尚且一个奴婢之身，凭什么照顾你妹妹，你好好活着，要是哪天真活不下去，那就把你妹妹也一道给带下去，省得留在世上，受人白眼！” “姜娘子……”程小月眼眶发红，刚要继续求她，脑子里灵光一闪，随即想到一个人，“那能不能麻烦那位祁校尉……” 姜岁岁冷笑一声：“那就更不可能了，我们是夫妻，家里家外，我说一，他不敢说二！” “姜娘子，你何必这样疾言厉色，你救了我两回，就不能好人做到底吗？” “不能，”姜岁岁简直要被她的逻辑气笑，“我不欠你什么！” 她再不想跟程小月废话一句，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只见院子里，程小草已经架起了两口铁锅，一口铁锅里盖着锅盖，不知道里面煮什么。 另一口则已经烧开了水，见她出来，程小草忙起身道：“姜姐姐，我姐姐怎么样了？” “她没事，已经醒了，你去看看她吧。” 程小草瞬间扬起笑脸，冲进了屋子里。 冬日里风大，吹得锅里的热气四散。 罗兰看出她情绪不对劲，低声道：“怎么了，岁岁？” “小月受伤不轻，找铺子的事，还是咱们自己想办法吧，大不了多付点钱给牙行那边。” 相处这么些时日，罗兰早知道她是个极有主意的，应道：“行，听你的。” 锅里的水既已烧开，姜岁岁把手伸进怀里，拿出一个荷包。 这里面装着昨夜她在种植室收集的红梅，拿出来，把四个碗里都放上了一些。 然后又倒了些葡萄糖浆到锅里，混合均匀后，用勺子把开水一一盛进碗里。 一碗简单的红梅花茶就做好了，红梅未被太阳暴晒过，还存有些许香气。 姜岁岁递了一碗给罗兰：“尝尝看味道如何？” 罗兰轻轻吹了口气，然后小口小口地喝进嘴里。 下一秒，她朝姜岁岁竖起大拇指：“好喝，岁岁，这东西能不能也放进咱们胭脂铺去卖？” “这估计卖不动吧，冰州大户人家，哪家没有会泡花茶的茶师，哪会看得上我这些三脚猫功夫？” “咱们不挣大户人家的钱，咱们就挣老百姓的，比如说，凡是走过路过的，哪怕不买咱的东西，花茶也免费供应，这样吸引来的客人必定不少。” 姜岁岁满眼欣赏地看着罗兰：“你说得很对，吸引来的客人，哪怕只有三分之一，咱们铺子的招牌算是打出去了，总会有些真正需要的人会买。” “对，”罗兰眼睛发亮地道，“若是花茶力度不够，咱们就做点花糕，城里有很多吃不饱饭的孤儿，只要给他们一两块，他们保准拿着胭脂水粉去青楼叫卖。” “青楼？”姜岁岁倒是没想到这个地方。 冰州地处大幽最北，因着气候关系，一直算是穷乡僻壤，城内的富户屈指可数。 蛇油冻疮膏一类的，比不上吃食，不需要天天消耗，要论购买力度最大的地方，的确是青楼。 她做的胭脂水粉便宜又好用，不怕青楼的姑娘们不买。 “罗兰，你真是聪明，我都忘了还有这么个地方。” 罗兰笑笑：“你不是想不到，你是事情太多，根本顾不上。” 两人说着话，西厢房里突然传来程小草一声哭喊：“姐姐，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姐姐！” 姜岁岁和罗兰对视一眼，两人同时起身往屋子里去。 只见原本应该在床上躺着的程小月，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把剪刀！ 见到她们进来，当即就要往自己心口扎去！ “姐姐！”屋子里响起程小草撕心裂肺的声音。 说时迟那时快，姜岁岁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一把握住剪刀尖锐的那一部分！ “你疯了，程小月！” “姜娘子，我活着就是个拖累，只求你照顾好我妹妹，求你好人做到底吧！” “姐姐不要，姐姐，”程小草哭得眼泪鼻涕到处都是，“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姐姐！” 罗兰急忙抱住小姑娘，劝道：“好好的，你这是做什么，先把剪刀放下来再说！” 她不说还好，一说程小月握剪刀的手更加用力！ 姜岁岁皱了皱眉头，掌心刺痛，已然是被剪刀划伤了。 “爹娘的房子要不回来，我还得日日喝药，这么拖累小草，我活着干什么，不如死了算了！” “姐姐，呜呜呜，不要，我可以去做工养活你，姐姐……” “你拿什么养活姐姐，洗衣服吗，这么冷的天，你的手不想要了，小草，姐姐这还剩下一些银两，以后你就跟着姜娘子她们，知道吗？” “不要，不要，姐姐去哪，我就去哪，我不要，姐姐！” 姐妹俩一个比一个哭得伤心，姜岁岁闭了闭眼，够了，真是够了！她就不该多管闲事的！ “行了，有完没完，程小月，你这么想死，早点去死，你妹妹我绝不会管，你放心，你死的第二天，你妹妹就会流落街头，要么被地痞流氓欺负死，要么被卖进青楼！” 程小月握剪刀的手倏地停顿，若是姜岁岁真狠下心不管，小草最后的结局…… 她不敢想：“姜娘子，别，求你们，救我妹妹一命！” 姜岁岁冷笑一声，继续往她心口扎。 “要是走运的话，说不定自卖自身，跟你一样，进富户当丫鬟！” 程小月嘴唇微抖，握剪刀的手终于松开。 第120章清醒 “姐姐，姐姐，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程小草冲过去，大声痛哭起来。 程小月反手紧紧抱住她:“对不起，小草，是姐姐没用，姐姐对不起你……” 罗兰松了口气，缓缓靠近姜岁岁，朝院子外面努了努嘴。 姜岁岁立时明白她的意思，两人一前一后出了西厢房。 罗兰才道:“她这般以死相逼，岁岁，你千万不能答应她。” 姜岁岁颇感意外:“我以为你会让我答应下来。” 罗兰叹道:“世上可怜之人何其多，一半靠自救，一半靠外力救，我刚刚在院里就听小草讲过，你已经救过她一次，她还这般自暴自弃的话，实在白费你一番功夫！” 姜岁岁看着她，从初识到现在，营妓房里，周霓儿那样盛气凌人，罗兰尚能明哲保身。 后阴差阳错嫁给莫启明，换了旁人，恨不得紧紧攀上这颗大树。 罗兰却仍旧清醒地认识到两人之间的差别，成亲可以，生孩子不行！ 她实在不像个古代背景下成长起来的女子，反倒有自己的见识。 “我是不想管，可是她妹妹……” 姜岁岁话没有说完，罗兰立时明白。 不管程小月，程小草孤身一人，即便有银两在身，恐怕也会被人盯上。 这么懂事乖巧的孩子，不该是这个下场。 “岁岁，其实我有个想法。”罗兰欲言又止地道。 “你我之间，直说便是。” “卖绣品的钱，我大概存了有五十两，我知道这些跟你还有戚夫人的比起来，微不足道。” “若是以后咱们的铺子盈利了，我想每个月拿出一部分，建设一个孤儿院，只收女婴女童的那种。” “当然，那一部分算我的，等到分红的时候，就从里面扣，绝不会让你和戚夫人吃亏。” 她说的情况，姜岁岁也知道大概。 冰州寒冷，物价又贵，许多活不下去的人多有扔掉孩子的。 天寒地冻的外面，那些女婴甚至活不过一个晚上，便成了野猫野狗的食物。 侥幸活下来的女童，为了一个掉在地上的包子，跟那些乞丐打得狗血淋头。 等她们长大，略有姿色的，便进了青楼，靠卖笑为身。 这事罗兰不说，姜岁岁也有此想法。 当即便道:“好，不过……” 姜岁岁故意卖了个关子:“得算上我一份！” 罗兰捂嘴轻笑:“行，你是掌柜娘子，你说了算，不过眼下怎么办？” 她指的是里头哭的伤心两姐妹，姜岁岁略思索片刻，然后道:“咱们在城里租铺子做生意，每天来回太不方便，请她做个伙计吧，每个月就按一两银子来付。” 程小月在戚府做大丫鬟时，是一个月二两银子。 她们的生意刚刚起步，断不可能给她二两银子一个月，日后即便要加，也要根据生意来定。 罗兰点头:“你这主意不错，只是她原先就在戚府做大丫鬟的，虽然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出了府，可戚夫人也投了咱们的铺子，这万一哪天两人遇上，岂不是尴尬得很。” “是哦，”姜岁岁猛地一拍脑袋，“我都忘了这回事，那不然这样，铺子的事，还是我们自己出面，我见她也会干绣活，不然就把做好的绣品放在咱们这寄卖，卖多少，我也不抽成，你看如何？” “行，没问题。” 两人商量好，便再次进了西厢房，跟程小月一一道来。 “你要是放心，就放在我们这，要是不行，我们也可以送到你信得过的铺子去卖，这是我拿你绣品的定金，如何？” 姜岁岁从怀里掏出五两银子放在床上。 程小月本来以为两人已经离开，没想到姜岁岁最后想了这么个法子。 她一时间又是觉得羞愧，又是感激，嘴唇张了又张，最后出口的只有一句话。 “多谢两位姑娘，小草，快给两位姐姐跪下磕头！” 程小草二话不说，“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姜姐姐，罗姐姐，以后我的命就是你们的，你们有事只管吩咐。” 罗兰连忙扶起她:“快起来，小妹妹，我们也没做什么，不过就是跑点腿而已。” 程小月又从怀里拿出一张薄薄的纸出来。 罗兰不明所以，接过来一看，顿时吓了一跳。 “程姑娘，你、你这是何意？” 姜岁岁也看到了那张纸上的内容，分明是祁霁从戚府偷回来的卖身契。 只不过现在这卖身契上明显多了一个名字，一个手印。 程小草。 程小月这是何意？ “姜娘子两次救我于危难之时，我无以为报，唯有自卖自身，以后我和妹妹，做牛做马，任凭姜娘子差遣。” 程小月有自己的打算，姜岁岁背靠着沈大将军，是冰州最高将领。 卖与她，总比卖与戚府要来得强，若真有个万一，姜岁岁肯定会把这卖身契还给她。 况且，她还想再见到那日一路将她抱回来的祁校尉。 她不想做什么，就只要能够远远地看着他就好。 姜岁岁眉头紧锁:“你这是何必？” “姜娘子若是不收，那这绣品，我也不卖。” 姜岁岁刚要拒绝，罗兰一把接过那张卖身契道:“那先放我这收着，以后再说。” “小草，你姐姐肯定还没吃饭，我们一起去煮好不好？” 程小草点点头:“好，姐姐你等会，我煮面给你吃。” 姜岁岁刚要同她们一道出去，就听到程小月道:“姜娘子，请留步。” 从鬼屋出来后，姜岁岁没了继续找铺子的心思，她脑子里一直回想着程小月的话。 戚柔之所以要缠着沈心，是因为受上京某位贵人的指使。 那位贵人是谁，程小月不知道，假如戚柔入了军营，秦守望还活着的事迟早败露！ 按照戚府的一贯作风，秦守望绝对活不了！ “罗兰，咱们先回去，我担心军营有事。” “好。” 另一边，水仙花了大价钱，终于让戚柔见到了秦守望。 她衣着华贵，相貌出众，秦守望猛的一见，便不自觉地愣住了，随后脸上浮现出一抹轻佻的笑来。 “啧啧，你是新来的营妓？” 第121章买卖 戚柔对这样的目光很熟悉，她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故作天真地问道：“你是谁，他们为什么把你关在这？” 秦守望将她自上而下地细细打量一遍，越看嘴角的笑意就越大。 自他被送来冰州军营，有多少日子没沾过女人了。 姜岁岁嘴上叫得好听，一口一个秦哥哥，实际他连手都没摸过。 眼下这个送上门来的女人，不用白不用！ 他微眯着眼，略略抬起下巴，找好角度，压着嗓子道：“过来，女人！” 过来让哥迷死你！ 戚柔心里一阵犯恶心，手里的药瓶紧紧拢在袖子里，脚步缓缓靠近。 “你找我有事吗？” 秦守望盯着她那能掐出水一样的白皙脖子，脑子里已经幻想出要把这只兔子怎么生吞活剥。 两人越靠越近，彼此的眼中都闪着胜劵在握的光。 姜岁岁和罗兰赶回来的时候，里头断断续续传来令人心跳加快的声音。 罗兰目瞪口呆：“这、岁岁，这怎么办，要去禀报大将军吗？” 姜岁岁沉默不语，自沈心上任以来，军营里就废除了营妓一说，平日更是严令禁止士兵们骚扰家眷。 若有违令者，一律按军法处置。 可秦守望本就是俘虏，杀他是早晚的事。 她想了想，便道：“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不用惊动大将军，我们且先看看情况再说。” 两人当即躲到屋外的角落蹲着，罗兰紧皱眉头，她现在对戚柔是越来越搞不懂了。 “岁岁，你说好好一个官家小姐，为何自甘堕落到这种地步？” 姜岁岁也想不通，想不通的事，她当然也不会让自己费脑子。 一盏茶的功夫过后，戚柔气喘吁吁地道：“哥哥，舒服吗？” “舒服，小美人，你说，你要什么我都给你。”秦守望舔了舔嘴唇，明显意犹未尽，还想再来一次。 戚柔笑得妩媚动人：“哥哥，我既帮了你，你也帮我一个忙吧。” 秦守望心情极好：“小美人，什么忙，你直接说便是。” “姜岁岁你知道吧，她是大将军的贴身婢女，我要你在众人面前，跟她行苟且之事，而且一定要让大将军看到！” 最后一句话，戚柔是咬着牙往外说的。 她本来想直接杀了秦守望，好永绝后患，中途却突然改了主意。 这么一个俘虏，若是死之前能够让姜岁岁颜面尽失，她就少了一个有力的对手，大将军身边只会剩下她一个人！ 秦守望轻佻地抚摸戚柔嫩滑的脸蛋，从上往下，最后越来越放肆。 “可以是可以，不过小美人，你拿什么来报答我呢？” 戚柔樱桃小嘴微微地弯了弯，猛地凑近：“你若成了，我自然会好好犒劳你一番。” 秦守望还以为两人会再来一场，没想到戚柔猛地起身，随后整理起衣服来。 “这么快就走，小美人不再留一下？” 戚柔的脸上虽带着红晕，水汪汪的眼神却逐渐开始清明。 “不了，我等你的好消息，喏，这是药，可千万别让我失望。” 小小的药瓶落在地上，滚落一圈，秦守望眼里的欲望也跟着消散。 他刚刚还以为自己捡了个大便宜，抓到一只小白兔，敢情人家根本就是有备而来！ 既然是交易，那他秦守望就不能做赔本的买卖。 “那事成之后呢，小美人，光这样可不够。” 戚柔水汪汪的眼里闪过一丝杀意：“那你想怎么样？” “帮我逃出军营。” 秦守望直接道，他便是再傻，这么些日子来，也看出姜岁岁和那姓祁的夫妻俩，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写好的信也不知道寄出去没有，若是有，上京早就该有人到了，若是没有，那就只能说明，他被放弃了。 一个被放弃的棋子，最后会是什么下场，他比谁都清楚。 因此，他必须得逃！ 戚柔心里嗤笑，面上半丝不显，犹豫道：“我不过是一个营妓，哪能随意出入军营，你的忙我帮不了。” 秦守望给她画着大饼：“小美人，做营妓有什么意思，只要你帮我逃出去，以后金山银山任你挑选。” 戚柔明显不信：“都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你不帮我就算了，大不了我去找别的军爷。” 说完扭头就想走，秦守望急忙拉住道：“别别，小美人，生什么气，咱们有话好好说不行吗？” 他心知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好歹要先把人哄着，慢慢再说。 “哥哥刚刚是跟你开玩笑的，你瞧你，气性这么大，那些军爷各个粗鄙，可没人会像我这样哄着你疼着你。” 戚柔把手从他怀里抽出来，樱桃小嘴撅起来道：“你倒是会说好听的，可偏偏一件帮我办的事都没办成，就知道跟我讨好处。” “罢了罢了，这种小事我帮你就是，不过小美人，这杂物房四处都有士兵守卫，我出不去，人你得帮我弄来。” 戚柔妩媚一笑：“这个自然，只要你关键时候别掉链子就成。” 两人说定，又粘在一处厮缠了一番，戚柔才不紧不慢地离开。 他们的对话被躲在杂物房外面的姜岁岁和罗兰听了个正着，眼见着戚柔离开，里头传出秦守望打着呼噜的声音。 两人才缓缓出来，罗兰思索片刻，抬脚欲往沈心的营房去。 姜岁岁一把拦住她：“罗兰，现在还不到时候。” “那什么才到时候？”罗兰压低嗓子道，“岁岁，她都这般欺负到你头上来了，你还要忍让吗，你别怕，我给你做证，绝对不会让这两个人得逞。” “当然不是，我有别的办法。” 姜岁岁凑近，在罗兰耳边说了一大串话。 听到后面，罗兰都忍不住给她竖起大拇指：“岁岁，真有你的，不过这个办法可行吗，大将军会信吗？” “试试吧，戚柔先算计我的，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心罢了。” 罗兰握紧她的手：“好，我帮你。” 两人回了家属院，正要去曲小婉家坐一坐时，远远地，就瞧见戚柔的丫鬟水仙从她家出来。 “水仙姑娘，不用再送汤了，我孕吐，真的喝不下。” 地上的白雪照得曲小婉脸色有些苍白，声音中满是不好意思。 第122章没安好心 “叶夫人今日喝不下，说不定明日喝得下，我家夫人怀小姐时，也同叶夫人这般，寝食难安呢。”水仙笑吟吟地道。 曲小婉初为人母，一点经验都没有，听说戚母怀孕时，也是这般反应，顿时好像找到了同道中人。 “真的吗，那戚夫人是什么时候才好些的？” “咱们家夫人体质偏弱，一直吐到我家小姐生下来才好些，而且我家夫人那时喜酸，特别是那酸山楂，吃了那叫一个开胃，叶夫人若是喜欢，奴婢明日送些来。” 曲小婉搓搓双手：“这怎么好意思，酸山楂我让姜姐姐和罗姐姐帮我带些便是。” 水仙一脸惊诧：“叶夫人竟还不知道？” 曲小婉一脸懵懂：“知道什么？” “祁夫人和莫夫人整日地在外面跑，听说是在做什么生意，大将军不管也就算了，好歹祁校尉和莫校尉是她们的夫君，竟也这般放纵，真是不可思议。” 原来是这事，曲小婉道：“水仙姑娘多虑了，姜姐姐和罗姐姐做生意那是好事，比我强。” 水仙顿时一噎：“叶夫人知道这事，她们做生意不带你，这不是排挤你吗？” “那倒没有，我身子不便，姜姐姐怕我雪天出去路滑不小心给摔了。” “叶夫人，你太善良了，不能祁夫人和莫夫人说什么你都信哪……” “我们说什么了？”罗兰走近两人，扬声道，“我竟不知道，我们三姐妹的事情，轮得到水仙姑娘来管了？” 姜岁岁瞥了一眼水仙，她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碗冷掉的鱼汤。 这种天气，又是军营，她竟能弄到鱼汤来，也是不容易。 见到两人回来，曲小婉面上闪过一丝尴尬。 “姜姐姐，罗姐姐，你们误会了水仙姑娘，她……” “哪里误会了，”姜岁岁蓦地打断她，“小婉，你忘了我和罗兰之前跟你说的话吗，这两个人就没安好心，以后离她们远一点。” “你说谁没安好心，”水仙不服，故意大声嚷嚷，“我不过是想着叶夫人怀了孕，孤身一人在家，也没个人照顾，这才送了些汤来给她喝而已，祁夫人就算是大将军的贴身婢女，也不能这样胡乱冤枉人吧？” 彼时天刚刚擦黑，正是家家户户做晚饭的时间。 听到水仙的声音，立时就有不少人探出脑袋往这边看来。 戚柔早已回来，先行洗了个澡，听到动静，散着头发打开了院门。 她本来长得就美，湿着头发时，热气直往上冒，整个人有种朦胧的美。 家属院里的妇人们，各个也都看得目瞪口呆。 “这位戚小姐还真是漂亮，啧啧，我看了都心动不已，更何况是大将军。” “谁说不是呢，戚小姐不止漂亮，人也贼大方，你们是没瞧见今日送到我家的那串珍珠项链，听说还是南海采来的，啧啧。” “我那个玉手镯水色也很不错。” “还有我的金钗，天了噜，我长这么大，没戴过这么好的东西，没想到今日沾上戚小姐的福了。” “照这样下去，戚小姐早晚取代姜岁岁，成为大将军的新宠。” “那是，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更何况姜岁岁都嫁了人，哪像戚上姐，从头到脚都水灵得不行，我是大将军，我肯定选戚小姐。” 得了好处，舆论风向一下子全都倒向戚柔。 姜岁岁还以为她是来给水仙助威的，没想到戚柔一开口便是训斥。 “水仙，吵什么，还嫌不够给我丢人吗，回来！” 罗兰也颇为意外地看过去，不知道戚柔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水仙不情不愿地道：“小姐，奴婢是在为你打抱不平，明明是你好心好意体恤叶夫人怀孕辛苦，让奴婢给她送汤，可在祁夫人和莫夫人看来，咱们倒成了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了。” 当着众人面，戚柔一惯的会伪装，她咬了咬嘴唇，做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罢了，水仙，她们不领情，以后也不必去送了。” “可是小姐……” 曲小婉忙不迭地解释：“戚小姐，多谢你的好意，只是我孕吐得厉害，你的汤我实在是喝不下。” 戚柔歉疚地笑笑：“没关系，我知道三位对我们主仆有误会，我是真心想留在大将军身边伺候他，也是真心想跟各位姐妹好好相处，罢了，日久见人心，叶夫人以后会知道的，水仙，回来吧。” 有妇人大着嗓门道：“戚小姐，叶夫人不喝，不如给我喝吧，我没有怀孕，不怕被毒死。” 周遭当即传来一阵哄笑声，戚柔朝那位妇人道：“这位嫂子若是喜欢的话，当然可以，家里还有很多，诸位若是也想要喝鱼汤，不如一道来，水仙。” 水仙高高地昂起头，颇为得意地瞪了一眼曲小婉：“是，小姐。” 众人闻言，顿时呼啦啦地一下都从家里出来，进了戚柔的院子。 曲小婉极为过意不去，还想要继续跟上去解释，水仙最后进了院子，“砰”地一声将门给带上了。 “戚小姐，戚小姐……” 姜岁岁和罗兰互相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无奈。 “小婉，天太冷了，回家去吧。” 曲小婉敲了几下门，里头的人恭维一声比一声大，偏偏就是没一个人搭理她们。 她不禁生气地道：“姜姐姐，罗姐姐，你们干嘛这样，水仙姑娘真是来给我送汤的，她没有别的意思。” 姜岁岁道：“小婉，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我不明白什么，”曲小婉道，“姜姐姐，戚小姐都说了想跟我们和睦相处，你又何必把什么都往坏的地方想呢，再说了，她们讨好我对她们有什么好处？” “当然是离间我们，”姜岁岁耐心已然耗到了极点，“小婉，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怎么一天天的还这么天真，你能不能凡事动动脑子？” 家属院外寂静片刻，只有戚柔屋子里的笑声时不时地传出来。 曲小婉看着姜岁岁，几乎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姜姐姐，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