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妃子红颜叹》 第一章:秋选入宫桂香远 天刚破晓,萧国皇城选秀场的钟声回荡在整个皇城之中。低垂的秋雾在玉阶上缠绕,彷佛为这场即将到来的盛大选拔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百余位秀女,来自各地的世家大族与小户清流,端坐于选秀场的侧殿,低声细语。每一双眼睛里,都藏着对未来的希冀与不安。 洛瑾欢坐在秀女席的最前排,一袭月白罗裙,裙角处绣着细致的流云纹样,衬得她清丽脱俗。她的目光平静,低垂的睫毛掩去眼底些许不安的情绪。与她一同入宫参选的庶妹洛织烟与好友孙时染分别坐在稍后的位置。 “姐姐,你说我们三人,是否能一同进宫?”织烟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期待,又藏着几分小心翼翼。 瑾欢侧过头,目光柔和地望着她“无论结果如何,我们都已尽力了。”话虽如此,她却能感受到织烟言语间隐隐的野心。 而坐在后排的孙时染,却截然不同。她慵懒地倚在椅背上,轻抚着裙摆的一角,眼神中流露出几分不羁。见洛瑾欢转头看她,时染挑了挑眉,笑着说“瑾欢,你倒是悠然,选秀这么大的事,可不像你平日的冷静模样。” 瑾欢还未回应,场内忽然响起了内官尖锐的声音“洛府嫡女,洛瑾欢,入殿!” 选秀殿中的较量 “该你了。”时染的声音里透着一丝促狭,织烟则摆出一副乖巧的模样,低声说“姐姐,尽力而为。” 瑾欢微微一笑,起身走向殿门。她的步伐稳健,不疾不徐,月白罗裙在步伐间轻轻荡起,宛如秋水涟漪,轻柔而不失力量。 入殿的那一刻,瑾欢便感受到一股沉重的压迫感。大殿之内金碧辉煌,鎏金雕花的柱子在阳光下闪烁着夺目的光芒。殿上端坐的皇帝目光威严,侧旁的几位妃嫔神态各异,内官站在一旁,手持名册。 瑾欢缓步向前,盈盈跪地行礼,声音清婉“臣女洛瑾欢,参见皇上。” 内官翻开册子,低声念道“洛府嫡女,家世清正,才情过人。”他抬眼看了一眼皇帝,轻声问“是否需考才学?” 皇帝目光掠过瑾欢,低声道“以秋为题,赋诗一首。” 内官立刻传下旨意,瑾欢接过题笈,稍作沉吟。片刻后,她缓声道“桂影疏疏映月光,蝉声渐远入秋窗。宫门深锁人未老,玉殿寒香夜未央。” 此诗一出,殿内顿时静了片刻。皇帝轻轻拍了拍龙椅的扶手,微笑道“果然是佳作,别有意境。” 侧旁的一位妃嫔微微颔首,低声评价“此诗既有深宫冷寂之意,又显文笔不俗,洛府果然教女有方。” 内官随即宣布“洛瑾欢,列为上品秀女!” 殿内宣布瑾欢的评定后,下一位登场的是孙时染。她一身大红襦裙,裙角绣着鲜艳的牡丹花纹,走入殿内的那一刻,殿内的气氛便不自觉地轻快了些。 时染微微抬头,神态自若,带着几分洒脱之意“臣女孙时染,参见皇上。” 皇帝见她气质奔放,语气中带着几分轻松“看你气度不凡,诗词文章也应有所涉猎吧?” 时染笑了笑,抬手向内官要来笔墨,毫不怯场“诗词倒是略懂几分,若陛下不弃,便让臣女献丑了。” 她当场挥笔作诗,字迹清朗,朗声道“青鸾出岭梦中寻,月映孤舟夜未沈。风逐残荷声瑟瑟,何人再问旧愁心?” 诗词落音,皇帝微微一笑“气度倒是与众不同,有些意思。”他转头对内官道“这女子,列为中品吧。” 时染领命退下,途中经过瑾欢时,还不忘扬起嘴角,用只有她们能听见的声音说“瑾欢,你的诗好歹还有人夸,像我这样直来直往的,难登大雅之堂呢。” 最后出场的洛织烟,与前两人截然不同。她一身柳绿色罗裙,裙边绣着低调的竹叶纹样,衬得她容貌清秀,气质静婉。然而,当她走入殿内时,与瑾欢同样的压迫感却让她心头一阵发怵。 “臣女洛织烟,叩见皇上。”她的声音清亮,但带着些微的颤抖。 皇帝目光掠过她的容貌,显然对她的姿色颇为满意。内官送上诗题,她双手接过,执笔略作停顿,写下“秋风微起百花残,玉露为霜夜未寒。” 诗成,内官略一沉吟,低声道“诗虽工整,但平淡无奇。”皇帝闻言,未多作评价,只简单道“此女容貌不俗,但才情尚需历练,列为中品吧。” 织烟跪地叩谢,退下时眼神藏着浓浓的不甘。她与瑾欢擦肩而过时,低声道“姐姐真是好运,嫡女身份当真能为你添彩不少。”她的语气不再如往日般亲和,反而带着淡淡的疏离。 瑾欢垂眸未语,隐隐察觉到织烟对自己的不满。 选秀结束后,三人一同登上回府的马车。车内气氛微妙,瑾欢坐在正中,依旧神色平静;织烟靠窗而坐,望着车外的风景出神;时染则毫不掩饰地打破沉默“好了,瑾欢,恭喜你成了上品秀女。我看这次,洛府的脸面怕是要因此增光不少了。” 瑾欢微微一笑,语气平和“不过是选秀,结 果如何,都还未有定论。” 时染挑眉笑道“你倒是谦虚,这选秀可不单单是选美,能得上品,起码证明你的才情与气度足以胜人一筹。” 织烟闻言轻轻一笑,语气不冷不热“姐姐天资过人,自然受人赞誉。妹妹愚钝,与姐姐比,自然是望尘莫及。” 瑾欢微微侧目,看向织烟,柔声道“织烟,何必如此?我们姐妹本该彼此扶持,宫门深似海,无论谁进宫,都要相互照顾。” 织烟低头不语,手指轻轻拢着衣袖,嘴角却浮现一丝几不可见的冷笑。 三人回到洛府时,正院已经张灯结彩,管家亲自站在门前迎接。洛母得知瑾欢被列为上品秀女,喜不自禁地走出来,携着瑾欢的手道“我的女儿不负所望,总算让洛家扬眉吐气了!” 洛瑾欢温声笑道“母亲,这些都是祖辈积德,女儿不过做了分内之事。” 洛母拍了拍她的手,转而又有些忧心“瑾欢,宫中不是善地,母亲只盼你在里面谨慎行事,莫要惹是生非。” 瑾欢垂眸应下“女儿明白。” 织烟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母亲对瑾欢满脸慈爱的模样,心底那股不甘越发强烈。她捏紧了袖中的手帕,轻声说“母亲放心,姐姐才德兼备,定能在宫中安然无恙。”语气虽温顺,却带着一丝隐隐的酸意。 洛母转头看向织烟,虽然笑着,但语气中略带敷衍“你也是,进了宫要懂得礼数,你姐姐是嫡女,你便多向她学学。” 织烟的笑容僵了一瞬,但很快恢复如常,低声应道“是。” 当夜,织烟回到自己的院中,心情却再也无法平静。她坐在妆台前,对着铜镜看着自己的面容,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多了个嫡女的身份,便是天壤之别。”她低声喃喃,目光逐渐变得幽冷。 侍女小桃端着热茶进来,小心翼翼地说“小姐,你今日在选秀场上的诗句已经很不错了。听说宫里那几位妃嫔也颇为赞赏,你其实不必太在意结果……” 织烟瞥了她一眼,语气冷淡“不必在意?在意的又岂止是我?那父亲对姐姐的赞赏,何曾施于我半分?” 小桃不敢再说话,只低头将茶盏放在桌上。 而另一边,洛瑾欢站在庭院中,仰望夜空,月色如霜,落在她的肩上。她披着薄袄,目光凝视着庭外的桂树。 侍女纱儿轻声走上前“小姐,夜深露重,快些回房吧。” 瑾欢摇了摇头,轻声道“纱儿,这次选秀,我虽得了上品,可进了宫,才是新的开始。这深宫内院,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波涛暗涌。父母的荣耀,姐妹的期待,宫中的险恶……一切都压在我一人肩上,实在不轻啊。” 纱儿低声劝慰“小姐心思缜密,性情稳重,一定能平安度过。” 瑾欢微微一笑,没有再说话,抬头望着皎洁的月光,心中满是未知的忧虑。 此时的孙时染,则已经在自己房中卸下红裙,随意地披着一件素袄,坐在窗边赏月。她性情豁达,对于选秀结果并不多想,反而觉得这是难得的挑战。 “进宫就进宫,谁怕谁?”时染喃喃自语,嘴角浮现一抹笑意,“不过,我倒是要看看,这宫里有多少所谓的规矩,能压得住我孙时染。” 第二章:宫门深深似落霞 天光微亮,洛瑾欢坐在宫车内,透过掀开的车帘,静静望着逐渐接近的皇城高墙。红瓦金顶在晨雾中若隐若现,金光刚刚攀上天际,映得城门威严而森冷。 “姐姐……”洛织烟柔声唤道,目光小心地落在她的脸上,“你在想什么?” 瑾欢微微一怔,随即收回目光,回头对织烟一笑“我在想,这宫墙之内,究竟是什么模样。”语气温婉,听不出多少波澜。 织烟低下头,手指轻轻抚着膝上的裙?,呢喃道“无论如何,姐姐一定会比我更好。”这声音细若蚊蚋,却落入了瑾欢的耳中。 瑾欢看着她低垂的眉眼,轻声道“织烟,不要妄自菲薄。宫中之事,从来不仅凭出身,更靠心思与命数。” 织烟轻轻点头,握住瑾欢的手“姐姐说得对,无论如何,我都会听你的。” 马车停在了皇城正门前。洛瑾欢与洛织烟一同下车,身后是大批随行而来的秀女,彼此间低语不止。她们抬头望着那高耸的城墙,眼神中闪烁着兴奋、紧张,甚至带着些许不安。 秀女们在内监的指引下穿过一道又一道宫门。每一处宫墙都比上一处更加巍峨,红漆的木门闪着沉稳的光泽,周围的宫人衣着整齐,表情冷漠。 洛瑾欢随着队伍行走,目光悄然扫过宫墙上的花纹雕饰,心中暗道“萧国皇宫,果然气势非凡,却也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织烟紧紧跟在她身后,低声说“姐姐,这里好大……我竟觉得像是进了画里。” 瑾欢回头看了她一眼,笑道“织烟,你初入宫,莫要四处张望,留心自己的言行。”她语气中带着几分提醒的意味,织烟连忙低下头,安静地跟着她的步伐。 不多时,她们被带至承干殿,等待殿选封号的宣读。洛瑾欢抬眼望向殿内,鎏金的龙柱直指殿顶,压迫感不言而喻。她在一排秀女中静静跪坐,耳边是内监高声念出的名号,声声清晰,却让人心中发颤。 “洛府嫡女,洛瑾欢,封徽姬,赐居碧玉宫。”内监的声音尖锐却带着威严。 瑾欢闻声起身,步伐稳健地走向殿中,裙裾轻轻曳地,行礼叩首“臣女洛瑾欢,叩谢皇恩。”她的语调不高不低,神态落落大方。 “洛府庶女,洛织烟,封御女,赐居芙蕖院。” 织烟低声应下,眼中掠过一丝惊讶,旋即迅速压下情绪,步步上前行礼“臣女洛织烟,叩谢皇恩。” 当她起身退下时,目光悄然扫向瑾欢,见她依旧一派平静,心中安慰道“姐姐自幼教养得当,我不如她也是应该的。” 接着宣读的是孙时染“孙府千金,孙时染,封徽姬,赐居梅花阁。” 时染挑眉一笑,当众跪拜,却毫不掩饰她的欣喜“臣女孙时染,多谢皇上恩典!” 封号分定后,内监宣布秀女退下,分别送往各自宫院。洛瑾欢心中虽波澜未平,面上却丝毫不显,只拉着织烟的手低声道“无论分在何处,记得保全自身,处处谨慎。” 织烟用力点了点头,目光中满是信任“姐姐放心,我会听你的。” 天色渐暗,洛瑾欢随着引路的内监步入碧玉宫。一进院门,迎面便是一片翠竹林立的幽静景致,凉风拂过,竹影婆娑,满庭的清香扑鼻而来。正殿的匾额上书“碧玉无瑕”四字,笔力苍劲,透着皇家威仪。 内监在门口停下,尖声说道“小主,这便是您的住处。奴才还有其他事,恕不能久留。”说罢便匆匆离去,仅留下掌事宫女芙蕖与几名宫人跪地行礼。 “小主,奴婢芙蕖,叩见小主。”芙蕖低垂着头,声音不卑不亢。 瑾欢微微点头,柔声说“快起来吧。碧玉宫初来乍到,还有许多不熟悉的地方,日后还需你多用心。” 芙蕖抬头应道“小主言重了,奴婢定当尽心竭力。”说罢,她转身唤来年轻的小太监福安,吩咐道“将小主的行李抬进正殿。” 福安应声行事,动作迅速麻利,瑾欢静静地看着,目光落在正殿的摆设上——红木雕花的案几,青瓷描金的香炉,墙上挂着一幅泼墨山水画,整个空间简洁而雅致,却不失皇家气派。 “这里倒是清静。”瑾欢轻声自语,随即转向芙蕖,“我不喜铺张,平日凡事从简便好。” 芙蕖立刻点头“小主心思清雅,奴婢明白了。” 织烟被送往芙蕖院时,天色已然昏黄。这处偏院地处幽僻,院中仅有几棵老树,枝叶稀疏,落叶铺满青石地,显得冷清而荒凉。 “小主,这便是您的住处。”带路的宫人言简意赅,敷衍了事。 织烟抬头望向这简陋的院落,眉间虽有些许失落,但很快收敛情绪,轻声道“如此也好,清静些,倒能免了些闲事。”她语气温和,似乎在为自己开解。 侍女小桃站在一旁,忍不住低声抱怨“小主,这地方怎么能配得上您呢……” 织烟轻轻摇头,笑道“小桃,莫要胡说。宫中分位有别,我如今是御女,住这里也是应该的。 ” 她话虽如此,心中却难掩一丝酸涩。她望向那几棵枯树,心想“姐姐住碧玉宫,虽然离我不远,却像是隔了千里。这深宫里,我们姐妹是否还能像从前一样亲近呢?” 相比于芙蕖院的冷清,孙时染的梅花阁则是一派热闹的景象。庭中种满了秋日盛开的梅花,红艳似火,铺满了整个院落的视野。孙时染一身火红色的襦裙,发上斜插一支鎏金步摇,与梅花相映成趣。 “这地方倒是有趣。”时染站在院中,随手摘下一枝梅花,插在发间,对着铜镜端详了一番,笑道,“红配红,倒也相得益彰。” 青苹小心地提醒道“小主,这些梅花可是宫中的珍品,还是莫要乱动的好。” 时染摆摆手,毫不在意“怕什么?不过一枝花罢了,又不会有人来计较。”说罢,她转身坐在廊下的椅子上,伸手轻轻抚过桌上的茶盏,笑道,“这宫里的规矩再多,也管不到我孙时染头上。” 青苹欲言又止,只得默默将被折断的花枝收好。 月光洒满碧玉宫的庭院,洛瑾欢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的竹林,轻声叹道“这里虽静,却也让人心生寒意。” 她回头看向灯火通明的正殿,心中暗道“宫中之事,素来险恶。我如今虽位列徽姬,却不知这层表面的荣耀,能否守得住自己的清白之身。” 与此同时,芙蕖院内,织烟在案前静静刺绣。灯光下,她的手指细致而灵巧,绣出一只展翅的飞燕,却止不住神思“姐姐比我更有才情,更有气度,我却只能在这简陋的地方自守……若是宫里真有什么风浪,我是否有能力护住自己?” 梅花阁中,孙时染则在大笑声中与青苹闲聊“这宫里的日子怕是没多少乐趣,我得给自己找些事做,才不枉费进来这一趟。” 夜风拂过宫墙,吹散了枝头的梅花,落在庭院的青石板上。三位女子初入宫廷,心境各异,却都知晓,这仅仅是开始。 第三章:春宴初华竞风采 春日的暖阳洒满萧国皇宫,百花次第盛开,淡淡花香随风飘散,染上了整个内庭的柔情气息。这一日,皇后上官阑秋为庆贺皇上春狩凯旋,特地在御花园内设宴,命众妃嫔各展才艺,为宫中增添几分雅趣。 御花园内繁花似锦,杏花、桃花、海棠竞相争艳,片片花瓣随风飘落,铺满青石小径。宴席设在花间一片开阔的空地上,正中置有高台,上方悬挂着金丝织成的垂帘,作为才艺展示之用。 洛瑾欢身着一袭浅紫色绣兰花的宫裙,外披轻薄的雾白披帛,腰间系着银丝绣带,整个人宛如出尘的仙子。她与孙时染、洛织烟一同坐于下席,静候宴席的开始。 “姐姐,这御花园果然气派,与平日里所见的大不相同。”织烟轻声说道,目光中带着几分赞叹。 瑾欢微微颔首,语气温和“这里的景致确实不俗,不过你切记,今日的重点不在风景,而在才艺。” 孙时染闻言笑道“瑾欢说得不错,今日这场春宴,才是真正的试炼。我倒是期待,看看大家会使出什么绝技。” 她一身桃红色流云罗裙,裙裾上绣着金丝凤纹,发间斜插一支琉璃步摇,鲜艳明媚,与周围的花景相得益彰。 内监尖声通报“皇上、皇后娘娘驾到!” 众人立刻起身行礼,御花园内瞬间安静了下来。上官阑秋身着明黄色锦缎长裙,衣?上绣着层叠的牡丹花纹,端庄雍容,与身旁的萧子煜一同步入宴席中央。她的目光扫过众人,温声道“今日春宴,是为庆贺皇上凯旋,亦是后宫姐妹们互相切磋才艺的好机会。大家不必拘谨,尽情展现所长吧。” 萧子煜坐于主位,笑道“春日正好,赏花之余,也正好听听各位的才艺。”他的目光随意扫过在座的妃嫔,最终停留在洛瑾欢身上,眼中闪过一抹兴味。 众人心领神会,纷纷应声“臣妾遵命。” 宴会开始,内监尖声喊道“由惠妃娘娘首先献艺。” 惠妃陆雪琴身着一袭湖蓝色绣鹤长裙,款款上前,面容如玉,冷若冰霜。她展现的是一幅泼墨山水画。只见她挥毫泼墨,笔力刚柔并济,片刻间,一幅“烟岚叠翠图”便已完成。 “惠妃娘娘的画技果然高超,实在令人赞叹。”皇后微笑点头,众人亦低声称赞。 内监接着喊道“请洛徽姬献艺。” 洛瑾欢轻轻起身,目光从容,行至中央高台。她轻抚琴弦,随即弹奏了一曲《春日踏青图》。琴音清越,若有若无的丝竹间夹杂着鸟鸣与溪流的韵律,将人带入一幅春日画卷中。 萧子煜微微一笑,轻声道“这曲子倒是合了朕的心意。” 皇后亦点头,温声说道“徽姬这一手琴艺,确实让人心旷神怡。” 瑾欢缓缓起身行礼“多谢皇后娘娘与皇上赏识。”她的语气温婉,没有丝毫因被赞赏而显得得意。 内监宣道“孙徽姬献艺。” 孙时染听到自己的名字,神采飞扬地走上高台。她以《惊鸿舞》再度惊艳全场,裙裾翻飞如云霞,动作灵动优美,彷佛飞鸟掠过花间,毫无滞涩之感。最后一个旋身,她稳稳站定,轻声说“臣妾献拙,请皇上与娘娘指点。” 萧子煜露出笑意,连声说道“好,好一个惊鸿舞,灵动有致,真让朕心生愉悦。”说罢,他转向内监,“传朕的旨,赏孙徽姬金步摇一支。” 时染盈盈跪地叩首“臣妾多谢皇上恩典。” 洛织烟则选择以刺绣《百鸟朝凤》为献艺之作。她的作品虽不如前二人那般惊艳,却以其精致的工艺获得皇后的赞许“御女的手艺确实精湛,不过日后应多学些诗词音律,才能更上一层楼。” 织烟低头应道“妾身谨记娘娘教诲。” 才艺展示结束后,妃嫔们重新回到席上,宴会进入了更加随意的阶段。洛瑾欢坐回自己的位置,静静饮了一口茶,目光投向高座上的皇后与皇帝,心中暗自思索“今日这场春宴,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涌动。皇上的赏赐,已经在宫中掀起了新的波澜。” 孙时染则显得格外轻松,低声对瑾欢说“姐姐的琴技果然名不虚传,连皇后娘娘都称赞不已,今日可谓是大获全胜。” 瑾欢微微一笑,语气却透着几分谨慎“你不必捧我,今日得赏的人是你,日后可要更加小心才是。” 时染挑眉,语气带着几分不以为然“你放心,我可不怕什么。既然进了宫,就得活得痛快些,才不枉费这一身荣耀。” 织烟坐在一旁,默默听着二人的对话,目光低垂,没有插话。她心中虽有些酸楚,但更多的是对姐姐的仰慕与对自身的不足之感。 春宴结束后,妃嫔们随着内监的指引依次离席。孙时染被内监特意留下,传旨当夜侍寝。消息传出,后宫瞬间掀起一阵暗潮。 洛瑾欢回到碧玉宫时,天色已然暗下,晚风拂过庭院,竹影摇曳,清冷的月光洒满地面。她坐在正殿内,静静品着茶,思绪却未曾停歇。 “小主,孙徽姬今 日被宣入侍,这可是大好事。”掌事宫女芙蕖低声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 瑾欢抬眸看了她一眼,目光如秋水般平静“是好事,也是压力。她初得恩宠,日后难免成为众人眼中的目标。” 芙蕖闻言,神色一凛,连忙低头应道“小主说得是。奴婢会留意宫内的动静,防止旁人借题发挥。” 瑾欢点了点头,将茶杯放下,目光投向窗外,轻声说道“后宫最不缺的便是明争暗斗,今日这场春宴,看似一场才艺比拼,实则是新一轮风波的开始。” 孙时染被内监引至梅花阁,这里的烛火已经被点燃,整个院落显得格外温暖与奢华。她坐在铜镜前,由侍女青苹替她梳理发髻,额前的鬓发用珍珠饰品点缀,明艳动人。 “小主,您今日真是好运,皇上竟当众赐您金步摇,这在宫中可不多见。”青苹一边梳发一边忍不住赞叹。 时染轻笑了一声,眼神中满是得意“这不算什么,既然得了赏,我就要让它发挥应有的价值。”她起身走到衣柜前,挑选了一袭红色的罗裙,问道,“这身如何?” 青苹满脸笑意“红色最衬小主的气质,今晚定能让皇上心生喜悦。” 时染微微一笑,转身看向窗外的夜色,心中暗道“宫里的路,才刚刚开始,这第一步,我一定要踏稳。” 芙蕖院中依旧冷清,洛织烟坐在案前,烛光映在她略显疲惫的脸上。她的手中捧着绣框,针线在布料间来回穿梭,却显得心不在焉。 “小主,孙徽姬今日被召侍寝,这可是个好兆头。”侍女小桃端来一盏热茶,小心翼翼地说。 织烟轻轻放下手中的绣框,接过茶盏,低声道“是啊,姐姐与时染都那么出色,我能跟着她们进宫已是幸运,还奢求什么呢?” 小桃垂下头,不敢多言。 织烟抬头望向窗外,夜风将那几棵老树的枝条吹得沙沙作响,她握紧了茶盏,心中暗暗发誓“即便我不如她们,但我也要努力抓住自己的机会……宫里的路,或许比想像中更加艰难。” 延和殿内,淑妃宋楚绪依然端坐在烛光下,手中捧着一盏清茶。她的侍女清棠轻声道“娘娘,孙徽姬今日风头正盛,皇上当众赐她金步摇,还命她侍寝,您觉得她……” 宋楚绪放下茶盏,微微一笑,语气淡然“一个初进宫的小人物,凭着舞技得了点恩宠,便以为可以平步青云,未免太天真了些。” 清棠低声附和“娘娘说得是,这孙徽姬初得恩宠,怕是会引来更多人的注意。” 宋楚绪微微勾起嘴角,目光深沉“后宫从来不缺自以为是的新人,总有人会替我出手。我倒要看看,她能得意多久。” 第四章:初宠荣登梅花阁 春日的阳光温暖柔和,内廷的长廊上,红漆的柱子倒映着院中盛开的桃花。一名内监疾步穿过碧瓦雕梁,手捧圣旨,向梅花阁方向而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孙徽姬伶俐可人,舞姿灵动,甚得朕心,今晋为美人,赐金步摇一对,并命内务府重新修整梅花阁,以彰恩宠。”内监尖细的嗓音在整个梅花阁回荡。 孙时染一身桃红色宫裙,盈盈跪地,面容上难掩骄傲与欣喜“臣妾多谢皇上恩典,愿不负圣意。” 周围的宫女与内侍纷纷跪地称贺“恭喜小主晋升,福禄绵长。” 这道圣旨,犹如春日清风拂过,瞬间传遍整个内庭。梅花阁的侍女们忙得脚不沾地,开始布置新得的赏赐,内务府的工匠也陆续进入,准备对梅花阁进行重新装修。 得知消息后,洛瑾欢决定亲自去梅花阁祝贺,这是宫内的礼数,也是姐妹间应有的情谊。 瑾欢身着一袭淡紫色宫裙,头上仅插了一支白玉簪,步履从容,来到梅花阁时,时染正坐在廊下,笑看着侍女们忙碌地布置。 “时染,恭喜你。”瑾欢走近时,语气带着几分真心的祝贺。 时染闻声回头,见到瑾欢,立刻站起来迎上前去“瑾欢,你竟亲自来了!这梅花阁今天忙得很,连我都觉得有些吵。” “得宠是好事,忙碌也是值得的。”瑾欢微微一笑,目光扫过刚刚搬进来的金丝屏风与锦缎帷幔,轻声说道,“皇上的厚待,你可要珍惜。” 时染大方地拉着她的手,语气带着几分骄傲“那是自然。这宫里的规矩我懂得,今日得到这份荣耀,明日我便要更小心翼翼。瑾欢,我知道你向来心思缜密,可有什么要提醒我的?” 瑾欢沉思片刻,才低声说道“恩宠固然是福,但也会引来嫉妒。后宫中不乏有心之人,你要多留意身边之人的态度,尤其是内务府与旁宫的人。” 时染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忽而笑道“瑾欢,总觉得你像个老成的姐姐,总是这般谨慎。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瑾欢离开梅花阁时,决定顺路探望织烟。芙蕖院内一如既往地冷清,几棵老树在春风中沙沙作响,与梅花阁的热闹形成鲜明对比。 织烟迎出殿外,见到瑾欢,目光中泛起一丝暖意“姐姐今日怎有空来看我?” “听闻时染晋升美人,我去祝贺她,路过此处,自然不能忘了你。”瑾欢走进内殿,环顾四周,“这里虽简陋,但若有什么不足之处,记得告诉我。” 织烟低头笑了笑,轻声说“姐姐能来看我,我已经很高兴了,哪里还有什么不足可言。” 瑾欢坐下,拿起织烟放在案上的刺绣,目光一柔“你这百鸟朝凤,与春宴上的献艺是一对吧?” 织烟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姐姐与时染那般出色,我只能靠这些刺绣博得一点认可。” 瑾欢目光微微一沈,握住她的手“织烟,不要小看自己。每个人的长处不同,这后宫里,靠的不仅是才艺,还有智慧与坚忍。你既然进了宫,便不必妄自菲薄。” 织烟抬眸望着姐姐,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我明白姐姐的意思,只是……有时候看着你们那么光彩夺目,我难免心生羡慕。” 瑾欢轻轻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她看着织烟的神色,心中暗暗思索“织烟性情温和,但这样的心态若持续下去,恐怕难以自保。这宫中的风雨,她必须学会抵挡。” 孙时染晋升美人的消息不仅引起了瑾欢和织烟的关注,也传入了延和殿中。淑妃宋楚绪端坐在正殿内,正与宋婕妤对坐,二人之间流转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孙徽姬如今成了孙美人,梅花阁里热闹得很。”宋婕妤手捧茶盏,语气轻飘飘地说,眼中却带着几分不屑。 宋楚绪微微抬眸,语气冷然“初得宠的小妾罢了,不过是皇上图一时新鲜。这梅花阁越是热闹,她的日子就越不好过。” 宋婕妤轻笑了一声“娘娘说得极是。不过,孙美人这番风头,怕是让不少人不安吧。” 宋楚绪放下茶盏,目光幽深“后宫从来不缺眼红之人,让她们自己去争吧。我倒要看看,她能撑多久。” 婕妤微微一笑,随即状似无意地说“不过,皇后娘娘对她的态度似乎也算宽容。这一次,娘娘竟然没有说什么,倒是有趣。” 宋楚绪瞥了她一眼,语气平静“皇后并非无所动心,只是还未到时候。你记住,这宫里,最不能小瞧的,便是皇后娘娘。” 宋婕妤点了点头,低声应道“婕妤谨记娘娘教诲。” 孙时染晋升的消息不仅吸引了瑾欢,也吸引了其他低位的嫔妃。当日下午,柔姬杨夕晨与徽姬陈晚云一同前来拜访。 杨柔姬一身浅蓝宫裙,说话时声音娇柔“孙美人今日真是大喜,妹妹们特来道贺。” 陈徽姬则穿着杏黄色襦裙,神色中带着几分讨好“美人姐姐如今风光无两,我们这些低位的妹妹,也能沾些喜气。” 孙时染正坐在内殿,由青苹侍奉着饮茶,闻言笑着起身迎接“两位妹妹不必如此客气,请坐吧。” 三人落座后,杨柔姬含笑说道“美人刚刚晋升,梅花阁便重新修整,这可是宫里少见的盛事儿。皇上对姐姐的厚爱,真叫人羡慕。” 孙时染笑得洒脱“皇上厚爱自然是福,但宫里的规矩多,还得小心翼翼才行。” 陈徽姬瞥了一眼摆在案上的金步摇,语气中带着几分嫉妒“妹妹说得是。不过,像妹妹这样得皇上看重的人,怕是宫里也没几个敢挑衅吧。” 时染闻言,神色一顿,随即含笑说道“你倒是抬举我了。不过,日后宫里若真有什么麻烦,也少不得要请姐姐们多多帮衬。” 杨柔姬立刻接口“妹妹说笑了,若有什么需要,姐姐自当竭尽全力。” 三人相视一笑,话语间虽满是客套,却隐隐透着暗藏的试探与计算。 第五章:月下清宴藏暗涌 中秋夜,萧国皇城内一片灯火通明,柔和的月光洒在金碧辉煌的宫墙上,将整个内庭映衬得如梦似幻。御花园内,皇后上官阑秋主持的“清秋宴”即将开席,内监与宫女们穿梭其间,忙碌地准备最后的布置。 御花园的正中央设有一处精致的露天宴席,高台上悬挂着明月形的灯笼,垂下淡金色的丝带。宴席四周用彩灯与纤细的白纱装点,处处透着秋日的优雅。正中间摆放的是皇后与皇帝的座席,其两侧分别为淑妃、惠妃等高位妃嫔的席位,接着依次排开各位嫔妃的座次。 洛瑾欢一身淡紫色的绣花宫裙,衬托着她端庄素雅的气质,她坐于中间偏后的位置,恰与时染相邻。孙时染今日特意选了一袭锦绣红衣,鲜艳夺目,正如梅花阁的宠爱待遇那般显眼。 而洛织烟则坐在末席,一身素淡的衣裙与周围的鲜妍相比,显得格外朴素。她低垂着头,努力将自己的存在感压到最低,生怕引起旁人的注意。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尖锐的通报声响起,众人纷纷起身行礼。 萧子煜与上官阑秋携手走进宴席,皇后端庄雍容,身着明黄色锦绣长裙,衣?上绣着层叠的牡丹,尽显中宫之威仪。萧子煜则一袭玄色龙纹袍,眉目间带着几分淡笑,随手抬了抬手,语气温和“平身吧,今晚是清秋宴,众人不必拘礼,随意些即可。” “臣妾多谢皇上。”众妃嫔齐声应道,随后重新落座。 皇后微微一笑,目光扫过众人,柔声道“今日是中秋佳节,姐妹们难得齐聚一堂,不仅要赏月品茶,也要借此机会交流才艺。凡有才情者,皆可上台一展所长。” 这番话说得雍容得体,却暗藏试探之意。高位妃嫔面色不改,低位嫔妃却已暗自揣测,这才艺比试必定牵动皇上与皇后的心意,谁能脱颖而出,谁便能赢得更多关注。 宴会进行片刻后,内监尖声宣道“由洛徽姬献艺。” 洛瑾欢闻声,从容起身,行至高台中央,向皇帝与皇后行礼“臣妾献拙,愿以琴曲相赠。” 她轻轻抚上琴弦,弹奏起一曲《渔舟唱晚》。琴声如水,清越婉转,将月下渔舟、晚霞轻映的景象徐徐展开,令人如临其境。曲毕,她垂首退下,神色平静,没有丝毫锋芒外露。 萧子煜微微颔首,赞道“洛徽姬琴音果然清雅动人,甚合今日月下之景。” 皇后温声道“徽姬的才情一向出众,实在难得。” 瑾欢欠身道“多谢皇上与皇后娘娘的夸赞。” 随后,内监宣道“请孙美人献艺。” 时染明艳动人地起身,走上高台,笑着说“臣妾不通琴棋书画,只会些舞技,愿为皇上与娘娘献舞一曲。” 音乐响起,时染翩然起舞,裙裾如霞,步步生风,举手投足间尽显灵动与活力。她的舞姿轻盈却不失力度,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舞罢,她盈盈跪地“臣妾献拙,请皇上与娘娘指点。” 萧子煜大笑“孙美人果然灵动非常,赏绣花斗篷一件。” “臣妾叩谢皇恩。”时染满面笑容地退回座位,与瑾欢坐下后,小声道“姐姐的琴声虽好,但今晚皇上的目光可是在我这里。” 瑾欢轻轻一笑,低声说“才艺不过是助兴,真正重要的是态度,切莫大意。” 孙时染刚退下高台,坐在皇后右侧的淑妃宋楚绪便轻轻举杯掩唇,目光含笑地扫向她,语气温柔却暗藏深意“孙美人的舞姿果然灵动,难怪皇上如此喜爱。妹妹可真是后宫的幸运儿。” 时染闻言,抬头微微一笑,语气不卑不亢“淑妃娘娘过奖了,臣妾不过尽力而为,能博皇上与娘娘一笑已是侥幸。” 淑妃轻轻放下酒杯,目光转向瑾欢,笑道“洛徽姬的琴音也让人印象深刻,不知徽姬妹妹是否还有更多的才艺未曾展示?” 瑾欢微微垂首,语气谦和“娘娘抬爱了,臣妾才情浅薄,只能聊以抛砖引玉。” 宋楚绪唇边笑意不减,眼底却闪过一丝冷意“两位妹妹都如此出色,真是让本宫也心生羡慕呢。” 此话一出,周围几位妃嫔都不由低头避开她的目光,生怕引火上身。 洛织烟坐在末席,静静看着瑾欢与时染的表现,手指攥紧了膝上的裙摆。她的侍女小桃低声提醒“小主,皇后娘娘似乎注意到您了,这可是好机会。” 果然,皇后将目光转向她,语气温和“洛御女,妳可有才艺献上?” 织烟闻言,立刻站起身来,深深一礼“臣妾愚钝,仅能呈上一幅绣品,还请娘娘与皇上过目。” 侍女端上一幅小巧的刺绣《秋月映荷》,图中荷叶青翠,月色盈盈,针脚细腻,颇见功力。 皇后微微颔首“洛御女的手艺确实精巧,若能多加历练,定能更上一层楼。” “多谢娘娘教诲,臣妾谨记在心。”织烟恭敬地回应,心中却忍不住苦涩“姐姐们那般光彩夺目,而我只能靠这些手艺勉强入眼……这样的日子,究竟要熬到什么时候 ?” 皇帝并未多言,只是轻轻点头,这让织烟的心更是凉了半截。 清秋宴在一片歌舞声中结束,各位妃嫔依次告退,内庭表面平静,实则波澜已起。 回到碧玉宫后,福安悄然走到瑾欢身旁,低声道“小主,内务府近来的供应似乎有些问题,尤其是膳食与灯油,奴才查过,这些明显低于您的规制。” 瑾欢微微蹙眉,语气低沉“内务府向来不会如此疏忽,这怕是有人故意为之。若此事继续发展,恐怕会牵动更多麻烦。” 福安小心翼翼地问“主子是否需要奴才出面查探一二?” 瑾欢思索片刻,轻声吩咐“暂且不必行动,先留意他们接下来的举动,或许能找出幕后之人。” 与此同时,孙时染也察觉到梅花阁内的异常,尤其是炭火供应开始减少,侍女青苹低声提醒“小主,这些炭火根本不够用,是不是内务府有意怠慢?” 时染皱起眉头,语气中透着几分怒意“我堂堂美人,居然遭此怠慢,简直是欺人太甚!” 青苹低声劝道“小主还是谨慎些,内务府向来隶属于皇后掌管,若贸然行事,怕会得罪人。” 时染冷哼一声“就算如此,我也不能忍气吞声。若再有怠慢,我定要亲自问个清楚!” 此时的芙蕖院内,洛织烟正静静地绣着一幅新作,耳边传来侍女的低语“小主,听说内务府最近在梅花阁与碧玉宫那边都出了问题。” 织烟的手微微一顿,轻声问“碧玉宫与梅花阁?这样的挑衅,怕是有心人指使。” 侍女不解地问“小主的意思是?” 织烟微微一笑,目光中多了几分深意“若能找到这个『有心人』,说不定也能成为我们的机会。” 第六章:宫内争端初显现 清晨的萧国皇宫,云霞染红了东方的天际,内庭中处处透着一派静谧的秋意。露珠点在庭院的青竹上,晶莹剔透,微风拂过,发出细微的沙沙声。然,这表面的安宁之下,内务府的供应问题正悄然引起波澜。 碧玉宫内,洛瑾欢早已起身,坐于案前研磨静字。她一袭浅紫色长裙,外披一件薄纱披帛,衬得她越发清雅端庄。桌上一盏素瓷茶盏冒着缕缕白烟,她低头执笔,笔锋锋利却不显急躁。 一旁的福安步履轻快地端着内务府送来的早膳进入殿内,但眉宇间却藏不住几分迟疑。他将膳食小心翼翼地摆放于矮桌上,退后半步道“小主,早膳已备好,您请用。” 瑾欢抬起头,目光落在那几碟简单的膳食上,眉间不由微蹙。案上的清粥颜色略显浊黄,旁边的几碟小菜亦显得格外清贫,少了平日里常见的精致果品与糕点。 她沉静地凝视片刻,才轻声开口“今日的膳食,似乎与往日有些不同。” 福安低头,低声回道“回小主,奴才方才去内务府查问过,听说是秋日运输不便,食材供应有所减少,因此份例稍有缩减。” “运输不便?”瑾欢微微挑眉,语气中透着几分思索,“碧玉宫素来按例而行,竟也会有如此疏漏?” 她的手轻轻揽过茶盏,低头饮了一口,茶香却略显苦涩,似乎也不如往日那般清新。她放下茶盏,目光微微一沈“福安,此事恐怕不仅仅是疏漏。妳可知,其他宫院是否也有类似情况?” 福安躬身应道“奴才昨夜听说,梅花阁似乎也出现了问题,炭火的供应明显不足。” 瑾欢听闻,淡淡一笑“梅花阁炭火不足……内务府这一招,分明是针对我们新进妃嫔。传令下去,碧玉宫上下不必惊慌,照常行事即可。” 福安低声问“小主,是否要遣人去内务府压一压?” “不必操之过急。”瑾欢的语气依然温和,“这些人既敢如此行事,背后必有倚仗。静观其变,方能找到源头才是。” 而此时的梅花阁,却因炭火的问题显得分外冷清。 孙时染坐在内殿中,一袭锦红宫裙上绣着金丝芙蓉花,腰间垂着一串流苏玉珮,艳丽之中透着几分灵动。可她眉眼间的怒意,却将这份灵动压得彻底。 “青苹!”时染将桌上的帕子重重放下,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这炭火到底是怎么回事?连续三日都是如此寒冷,内务府真当本小主是好欺负的?” 青苹跪地叩首,低声解释“小主,奴婢去问过,内务府说秋日供应紧张,才稍作削减。可奴婢听闻,淑妃娘娘的延和殿炭火供应不减反增……” “不减反增?”时染冷笑一声,抬手抚过袖间的金丝刺绣,语气中已带着几分嘲讽“内务府竟敢如此偏心?既如此,我倒要看看,是谁给了他们这样的胆量。” 她起身站定,裙裾轻曳,目光如炬“青苹,备轿,我要亲自去内务府讨个说法!” 内务府正殿,刘公公正半倚在太师椅上,手中端着一盏热茶,茶香萦绕,显得格外悠闲。忽听得侍从慌忙进来通报“公公!孙美人到了!” 刘公公一怔,连忙放下茶盏,站起身整了整衣襟,脸上堆满笑容“美人驾到,怎敢劳烦您亲自过来?” 孙时染大步跨入,红裙随步伐轻荡,目光冰冷地扫过大殿,语气凌厉“刘公公,本小主今日来,便是为炭火供应一事讨个说法。你堂堂内务府,竟敢如此怠慢本宫!” 刘公公微微一笑,低头哈腰地回道“小主莫要动怒,这供应的事,真的是运输不便,非奴才之意。” “运输不便?”时染冷声笑道,步步向前,“怎的延和殿便不便?难道本小主的梅花阁就该受这怠慢?” 刘公公的笑容略微僵硬,语气依然恭顺“小主息怒,这炭火的事确实有些不足,但也并非针对梅花阁。若小主觉得不妥,奴才定会即刻补足,请小主放心。” “补足?”时染冷哼一声,目光如刀,“刘公公,我警告你,若再有下次,本小主亲自去皇后娘娘跟前禀报,看你内务府的脸面往哪里搁!” 刘公公听闻此言,脸色一沈,眼底闪过一丝阴冷之色,却依然低声道“小主教训的是,奴才定不敢再有疏忽。” 夜晚的延和殿内,烛光轻摇,宋楚绪正坐于案前,听着清棠的低语禀报,唇边泛起一抹冷笑。 “孙美人去内务府闹了一场,刘公公表面上应承了她,心里却记恨得很。”清棠低声说道。 宋楚绪轻轻抚过衣襟,语气淡然却带着几分寒意“一个刚得宠的新人,竟如此目中无人。刘公公既已不满,便再给他些火加把劲,让孙美人知晓,后宫之路,并非她能肆意行走。” 月色如霜,洒满了碧玉宫的庭院,竹影摇曳,清风徐徐。洛瑾欢坐在书案前,案上点着一盏青瓷灯,烛火摇曳间映出她柔美而沉静的面容。 福安轻手轻脚地走进内殿,低声道“小主,奴才刚收到消息,孙美人在内务府与刘公公闹了一场 ,动静颇大。” 瑾欢的手微微一顿,随即放下笔,语气依旧平静“她与刘公公如何争执?” “孙美人直接质问内务府为何偏袒延和殿,刘公公虽表面服软,实则心有不满,怕是以后会处处为难梅花阁。”福安回禀。 瑾欢沉思片刻,轻声道“时染性情率直,却忘了这宫中最忌与内务府直接对峙。福安,备些礼物送到梅花阁,替我安抚一下时染。” 福安闻言有些惊讶“小主,您与孙美人之事,并未牵连,为何要插手此事?” 瑾欢微微一笑,语气淡然“她初入宫,难免不识规矩,这次若不帮她缓和,内务府的怨气必然加重。不仅对她不利,对我们这些新进妃嫔更是不妙。” 福安点头应道“奴才明白了,这便去准备。” 待福安离开后,瑾欢轻轻抚过案上的笔架,低声喃喃“后宫之局,静胜于动。时染,你的锋芒虽美,却需有人替你守住局面。” 芙蕖院内一片寂静,洛织烟坐在内殿的窗边,烛光映照着她低垂的眉眼,手中的绣针一上一下,却显得心不在焉。 “小主,您可听说了?孙美人与内务府闹翻了,刘公公似乎已记恨在心。”小桃轻声说道。 织烟放下刺绣,抬眼看向窗外的老树,目光深沉“内务府敢如此针对梅花阁,背后一定是淑妃在操弄。” 小桃不解地问“小主,这与我们有何干系?” 织烟轻轻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冷意“若内务府真是听命于淑妃,那么这便是一次机会。只要能靠近淑妃,或许我也能从这沉寂之地脱身。” 小桃小心问道“小主,这样是否……” “这宫里,若不懂得抓住机会,便只能永远坐在最末席,抬头看着别人的背影。”织烟的声音中透着一股决然,“我不会甘心一辈子这样。” 深夜,延和殿的烛火仍然亮着,宋楚绪坐在软榻上,听着清棠禀报着内务府的动静,唇角带着一丝冷笑。 “孙美人性急,这次倒是给了本宫一个机会。”宋楚绪轻轻抚过腰间的玉佩,语气悠然。 清棠低声道“娘娘,刘公公已表态,必会加倍为难梅花阁。接下来,只要稍作引导,便能让孙美人自己走向困境。” 宋楚绪轻轻点头,目光冷然“不急,让她先受些苦头,再让内务府慢慢收紧。等她真正尝到滋味,自然会明白后宫的规矩。” 她顿了顿,转而问“碧玉宫呢?洛徽姬一向低调,这次可有什么动作?” 清棠回禀“洛徽姬似乎向梅花阁送了些礼,意在安抚孙美人,未见其他举动。” “果然聪明。”宋楚绪冷笑道,“可惜,聪明的人最容易成为众矢之的。” 第七章:月落倩影凤簪来 秋夜微凉,碧玉宫内,一轮明月正挂在天边,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殿内,铺在那一方素雅的书案上,显得格外静谧。洛瑾欢端坐案前,手中拿着一卷经书,烛火微摇,映着她清丽而端庄的容颜。 此刻,外殿忽然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是福安压低的声音“小主,皇上驾到!” 瑾欢闻言微微一怔,随即立刻起身整理衣裙,将经书轻轻放下,走到正殿前迎接。她一身素雅的浅紫色宫裙,衬着清冷的月光,让人不禁联想到诗词中描写的幽兰佳人。 萧子煜身着玄色龙袍,外披一件轻裘,正由内监引领着步入碧玉宫。他的眉眼间带着一丝倦意,但在看到洛瑾欢时,目光明显柔和了几分。 瑾欢跪地叩首,声音轻柔“臣妾洛瑾欢,叩见皇上。” 萧子煜抬手示意她起身,语气温和“免礼吧,今夜朕偶然路过,见此处灯火通明,便进来看看。” 瑾欢微微低头,语调谦恭而不卑不亢“碧玉宫素来简陋,竟能得皇上垂顾,实在是臣妾的荣幸。” 萧子煜环顾四周,目光扫过殿内的陈设,见到案上的画卷与经书,不由得笑了笑“徽姬平日里竟如此雅静?” 瑾欢低声回道“臣妾无甚才艺,唯能读书画画,聊以自娱罢了。” 萧子煜闻言走到书案旁,随手展开一幅画卷。画中是一片幽静的竹林,竹影婆娑间点缀着几只白鹤,整体构图清新脱俗,显然出自一双细腻的巧手。 他轻声赞道“此划清雅,与徽姬的气质颇为相称。” 瑾欢微微躬身,温声道“多谢皇上夸奖,臣妾惶恐,仅是信手涂抹,难登大雅之堂。” 萧子煜笑了笑,将画卷重新放下,目光转向她“朕倒觉得,碧玉宫的静谧,与徽姬的从容,倒是一处难得的清幽之地。” 皇帝的短暂停留并未造成太大的动静,但次日清晨,内务府便送来了一份隆重的赏赐。高声宣旨的内监站在碧玉宫门外,声音在庭院中回荡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洛徽姬端庄文雅,甚得朕心,赐金凤簪一支,另命内务府送上上等丝绸数匹,以赏其才情。” 宣旨之后,内监将金凤簪呈上。那是一支金丝镶嵌翠玉的簪子,凤头朝上,羽翼间镶嵌着细密的珍珠,整体设计精致而不失庄重。 福安小心翼翼地接过,连忙跪地叩谢“奴婢代小主谢皇上恩典。” 瑾欢上前行礼,语气恭谨“臣妾多谢皇上厚恩,愿不负所望。” 内监笑着说“徽姬小主不必谦逊,皇上这番赏赐,足见对您的一片厚爱。” 赏赐送至碧玉宫后,殿内的侍女们都抑制不住地露出笑意,福安更是连声感慨“主子,这可是陛下的重视啊!碧玉宫自此怕是要成为后宫众人关注的焦点了。” 瑾欢却神色如常,轻声吩咐“恩典越多,越需谨慎。这些赏赐小心收好,莫要引来旁人非议。” 然而,碧玉宫的恩宠很快传到了其他妃嫔耳中,尤其是淑妃宋楚绪的延和殿。 宋楚绪坐在窗前,手持一盏香茶,听完侍女清棠的禀报后,轻笑一声“一个正六品徽姬,也妄想成为宫中的焦点?” 喻容华低声附和“娘娘说得是。不过,洛徽姬确实得皇上赏识,这次的金凤簪可是极其罕见的赏赐。” 宋楚绪轻轻抚过茶盏边缘,语气中多了几分冷意“赏赐得再多,也不过是个徽姬。想在后宫立足,她还太早了些。” 金凤簪的消息传到梅花阁,孙时染正坐在廊下,看着庭院内忙碌的侍女们布置新得的赏赐。听到福安前来通报后,她抿嘴一笑,随即请洛瑾欢一同到梅花阁共饮清茶。 洛瑾欢应邀而至,身着一袭浅青色宫裙,步伐轻缓,端坐于廊前,与时染相对而坐。桌上摆放着新沏好的桂花蜜茶,甜香四溢。 “姐姐这次可是风光了。”时染笑着将茶盏推至瑾欢面前,语气带着几分真心的欣赏,“皇上亲自赐下金凤簪,怕是后宫里不少人都得眼红了。” 瑾欢闻言,轻轻啜了一口茶,微微一笑,语气依旧平静“时染,宫里的恩宠越多,旁人的目光也会越多。这番赏赐,看似风光,却未必是好事。” 时染微微一怔,眉梢轻挑“姐姐未免想得太多了些。得宠之人自当风光,若人人都畏惧旁人的眼色,还能有几人真正争得一席之地?” 瑾欢低头轻笑,放下茶盏,语调温婉“你说得不错,只是,后宫的争斗未必都在明面。今日我得皇上的赏,明日便可能成为某些人眼中的障碍。这宫中行事,切忌锋芒太露,否则,终究会招来麻烦。” 时染愣了片刻,随即爽朗一笑“姐姐的话我记住了,不过我的性子怕是改不了。与其忍气吞声,我倒宁愿与人争上一争。” 瑾欢望着她明艳的笑容,目光中隐隐透着一丝担忧,却未再多言。 芙蕖院内,洛织烟正坐在窗边,手中捧着绣框,低头仔细地描画着针脚,却难掩心底的失落。 小桃端着茶水进来,低声说道“小主,听说洛徽姬得了皇上的金凤簪,那可是极为贵重的赏赐。” 织烟手中的绣针微微一顿,随即放下刺绣,低声问“金凤簪?这般珍稀的物件,皇上竟赏给了姐姐?” 小桃点了点头,语气中透着几分羡慕“是啊,奴婢听说,内务府还送了许多上等丝绸到碧玉宫。洛家有这样的姐姐,真是让人羡慕。” 织烟轻轻笑了笑,神色间却多了几分黯然。她放下绣框,走到窗边,望着庭院中零落的秋叶,低声喃喃“同样是洛家人,她却能得此恩宠,而我呢?连皇上的一瞥都未曾得到。” 小桃轻声安慰“小主,您何必妄自菲薄?您的手艺精湛,宫中许多小主都不及您,只要再加把劲,总会有出头之日。” 织烟微微抬头,目光闪烁着复杂的情绪“不……这宫里靠的,从来不是刺绣或才艺。若想真正出头,我必须找到属于我的机会。” 碧玉宫的赏赐在后宫掀起了一阵小小的波澜,各宫妃嫔无不议论纷纷。 “洛徽姬倒是厉害,初入宫不久,就能得到皇上的这般赏赐。”柔姬杨夕晨坐在庭中,语气中透着几分酸楚。 “可不是?金凤簪可是极少见的赏赐,就连淑妃娘娘都未必有几件。”坐在一旁的陈徽姬也忍不住低声说道。 一时间,关于洛瑾欢的种种猜测甚嚣尘上。而延和殿内,淑妃宋楚绪则冷笑着下达了新的指令。 “传话给刘公公,从即日起,碧玉宫的供应也要仔细『调整』,本宫倒要看看,这位徽姬能安稳到何时。” 第八章:梅花新雪暗流急 冬日将至,宫内的秋意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层层愈加寒冷的晨霜。梅花阁内,孙时染正因炭火供应的问题与内务府的明显刁难而烦恼,而淑妃的暗中布局更让她的处境雪上加霜。 梅花阁的廊外,秋叶早已随风飘落,仅剩几株光秃秃的树枝。内殿内,孙时染裹着一件厚厚的披风,端坐在榻前,眉宇间难掩烦躁。她本该是这后宫中最为热闹的美人之一,却因内务府连续几日的刁难,炭火供应几近全无,宫内一片寒意。 青苹捧着一盏温茶走上前,神色慌乱“小主,这几日内务府非但没有补送炭火,甚至连奴婢亲自去催,都被刘公公堵回……奴婢……」 “混帐!」时染一把将茶盏搁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随即冷声道“刘公公这是存心想让我受冻,是吗?」 青苹连忙跪下,低声道“小主息怒,奴婢已经去过三次,内务府每次都以『供应不便』为由推托。」 时染眯起眼,指尖轻轻抚上桌面的雕花,冷笑一声“内务府屡屡欺我,分明是想教训我这新得宠的美人。」 她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庭院中那株未开的梅花,语气冷冽“青苹,命人备轿,这次我倒要看看,刘公公如何再编借口!」 与梅花阁的寒意肆虐不同,碧玉宫内虽未遭波及,但福安的神色却越发凝重。他手中捧着昨日送来的份例清单,低声向瑾欢禀告“小主,内务府近来针对梅花阁的动作越发明显,今日竟直接停了炭火……奴才担心,下次他们的目标会是我们碧玉宫。」 瑾欢坐在案前,一袭浅青宫装衬得她愈发端庄清雅。她闻言后未急着回答,反而慢慢翻看手中的书卷,片刻后才抬眸淡淡问道“时染如今如何处置?」 “听说孙美人已经亲自去内务府了,怕是又要与刘公公当面起冲突。」福安低声回禀。 瑾欢微微蹙眉,放下书卷,目光中多了几分深思“她性子急,得罪刘公公只会让情况更糟。如此下去,怕是会被旁人趁势利用。」 福安小心翼翼地问“小主,是否需要我们帮她一把?」 瑾欢沉思片刻,缓缓道“再等等,看她能否自己处理好。若她仍不知收敛,便告诉内务府,炭火若再难送,可由碧玉宫暂时借一批。」 福安一怔“这样一来,岂不是让小主受损?」 瑾欢轻轻一笑,语气平静“宫里若有一个急躁的时染,便需要一个冷静的碧玉宫。福安,记住,平衡比什么都重要。」 内务府正殿内,刘公公正坐在太师椅上,手中拿着一本帐簿,眼神中满是算计。忽听得外头传来尖锐的通报声“孙美人到!」 刘公公连忙起身迎接,面上堆满笑意“孙美人驾到,奴才有失远迎,不知小主今儿来内务府所为何事?」 孙时染一身锦红宫裙,裹着一件大红披风,气势逼人地走进大殿。她目光如刀,直视刘公公,语气冷然“刘公公,梅花阁的炭火,今日可曾送到?」 刘公公面色微微一僵,随即笑着答道“小主莫急,这炭火之事,确实是运输不便,奴才已命人尽快补送,还请小主多多包涵。」 “包涵?」时染冷笑一声,走上前一步,“刘公公,这话你已说过三次了,今天本小主亲自来,便是要一个实实在在的交代。若再无结果,我定会去皇后娘娘跟前禀明,让您内务府交代!」 刘公公脸色微变,但仍旧强作笑容“小主息怒,奴才定会尽快安排炭火,绝不让梅花阁受寒。」 孙时染冷冷一哼,转身离去,语气中满是警告“刘公公,本小主的忍耐是有限的,切莫再挑战我的底线!」 她的裙裾随风扬起,带着未消的怒火离开。刘公公站在原地,目光阴冷,握紧的手暗暗颤抖“一个新得宠的小妾,也敢这般张狂……孙美人,我倒要看看你能撑多久!」 夜色渐深,碧玉宫内的灯火依旧温暖。洛瑾欢正端坐于书案前,手中持笔,随手勾画出一幅简洁的山水画卷。她的神色如往常一般平静,彷佛外界的纷乱与她毫无干系。 福安轻轻推门而入,低声禀道“小主,梅花阁的情况未有缓解,内务府依旧推拖,孙美人今夜只怕还是要受寒。」 瑾欢放下手中的画笔,沉思片刻,目光清冷地看向福安“准备些炭火,送去梅花阁。」 福安微微一愣,随即应道“小主,若我们出面,内务府会不会因此迁怒碧玉宫?」 瑾欢淡然一笑,语气稳重“既然他们已经针对时染,碧玉宫便是下个目标。与其等他们先动,不如我们主动出手,让他们明白,碧玉宫与梅花阁并非可随意拿捏之地。」 福安点头“奴才明白了,这就去准备。」 瑾欢轻轻合上画卷,喃喃自语“时染,我替你挡住这一劫,可莫再意气用事了。」 延和殿内,宋楚绪靠在软榻上,手中拿着一串精巧的玉珠,似乎对着窗外的月光若有所思。 清棠跪在她身旁,低声禀道“娘娘,孙美人闹腾了一日, 内务府依然未给出实质回应,炭火怕是断得彻底了。」 宋楚绪轻轻挑眉,唇边泛起一抹冷笑“她性子如此急躁,不过是自己送上门来受罪罢了。」 “娘娘高明。」宋婕妤附和道,“如今碧玉宫又插手送炭火,怕是要引起更多人的注意了。」 宋楚绪闻言,目光微沈“洛徽姬倒是有些意思,这种时候竟还懂得帮人解围。可惜,她越是这般,越会引人不满。」 她顿了顿,轻声吩咐“传话给刘公公,炭火的事暂时作罢,改从她们的膳食与服饰入手。本宫倒要看看,她们能否一直这般平静。」 清棠低声应道“奴婢明白,这就去办。」 夜已深,梅花阁内寒意阵阵,孙时染裹着厚重的披风,坐在榻上,冷得几乎无法入睡。青苹捧着一盏微温的茶水走进来,脸上满是担忧。 “小主,这寒夜可怎么熬?内务府那边……奴婢已经无法再催了。」青苹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正当时染蹙眉无言之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一名碧玉宫的侍女端着两篮炭火走进来,行礼道“孙美人,小主吩咐奴婢送些炭火过来,以解梅花阁燃眉之急。」 时染闻言,略带惊讶地抬起头“是瑾欢姐姐送来的?」 侍女恭敬点头“正是,小主说,梅花阁与碧玉宫同为姐妹之宫,理应互相帮衬,还请美人不要嫌弃。」 时染目光复杂地望着炭火篮,片刻后露出一抹笑意“瑾欢果然是个冷静周全的人。你回去告诉她,这份情,我孙时染记下了。」 芙蕖院内,洛织烟静静坐在案前,耳边传来侍女小桃的低语“小主,碧玉宫送炭火到梅花阁的事已经传开,听说孙美人对徽姬小主感激不已。」 织烟轻轻放下手中的绣框,眼中闪过一丝深思“时染有瑾欢帮衬,暂时脱了险境,可皇上近日不来后宫,帮助未必是福。」 小桃有些疑惑“小主的意思是……」 织烟淡淡一笑,语气温柔却透着一丝冷意“当旁人将她们的关系视作威胁时,碧玉宫与梅花阁就不再是单独的目标,而会成为宫中众人针对的对象。到时候,她们又该如何应对?」 第九章:芙蕖冷院暗香浮 秋霜渐深,后宫中多了一层肃杀的冷意。位于偏僻角落的芙蕖院,庭院中的菊花早已凋零,只有几枝枯叶随风摇曳。这样的环境,与繁华热闹的延和殿相比,显得格外冷清。 清晨,洛织烟一身素雅的白色襦裙,坐在窗前的小案旁,低头用早膳。桌上的膳食极其简陋,一碟略带酸味的咸菜和一碗清粥。这样的待遇,对于后宫的妃嫔而言,实在称不上体面。 侍女小桃端着一盏温热的清茶走上前,轻声说道“小主,这些膳食实在太过简陋,奴婢觉得,这是内务府故意怠慢,才会送来这些不成样的饭菜。” 织烟微微抬眸,目光落在那碗清粥上,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但很快被掩盖下去。她低声道“内务府看我位份低,送这些来也不奇怪。罢了,这些粗茶淡饭,将就用吧。” 小桃见状,忍不住低声嘀咕“小主,奴婢看其他小主们,即便位份不高,膳食也比我们好上许多。内务府这般欺人太甚,真是可恨。” 织烟轻轻放下筷子,唇边浮现一抹自嘲的笑意“欺我?她们又何曾把我放在眼里?在内务府的眼中,像我这样的御女,与那些宫人不过只差一层身份罢了。” 小桃愤愤不平地说“可小主毕竟是洛家的嫡女,怎能如此被轻视?” “嫡女?”织烟闻言,笑容更冷了一分,目光落向窗外那株枯槁的梅树,低声喃喃“是啊,同样是洛家的女儿,可瑾欢姐姐得宠在碧玉宫,而我却被困在这芙蕖院的角落,连内务府都敢踩在我头上。若不想一辈子被人这般看轻,我就必须找到能依靠的力量。” 小桃闻言,低声问道“小主的意思是……” 织烟垂眸,语气中多了一份坚定“低位不可怕,可怕的是自甘低微。只要抓住机会,我便能改变这一切。” 数日后,皇后上官阑秋在御花园内举办了一场小型聚会,命后宫妃嫔前来品茶赏花。这样的聚会,对于低位妃嫔来说,既是一次难得的露面机会,也是一次小心行事的考验。 当日,淑妃宋楚绪坐在主位,一袭湖蓝色绣牡丹长裙,衬着外披的银狐斗篷,端坐于正中的贵妃椅上,气质优雅大方,令人不敢小觑。 洛织烟坐在靠后的末席,她今日穿着一身素雅的粉色宫裙,衣袖上绣着简单的梅花纹饰,整体显得清淡却不失韵味。她的目光不时扫向主位上的淑妃,眼中多了一抹隐藏的计算。 “御花园的这次聚会,对你来说是一次机会。”织烟低声对自己说,随即轻轻站起身,拿起一个香囊,缓步走向淑妃。 “嫔妾洛御女,叩见淑妃娘娘。”她声音轻柔而恭敬,跪在淑妃面前,双手捧上一个精致的香囊,“嫔妾僭越,亲手绣制此香囊,愿娘娘不弃,收下作为清赏。” 宋楚绪轻轻挑眉,目光落在那香囊上。只见香囊以金丝绣成芙蓉花图案,针脚细密,设计简洁而大气,颇合她的品味。 “这香囊倒是精巧,你的手艺不错。”宋楚绪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赞许,接过香囊仔细端详,随即露出一抹微笑,“御女心灵手巧,日后还可学些管理内务的本事。” 织烟低头,语气恭谨“多谢娘娘赏识,嫔妾日后必当勤勉学习,不负娘娘厚爱。” 宋楚绪目光深深看了她一眼,语气多了几分意味深长“你倒是个聪明人,能在这宫里长久,靠的就是这份眼力见儿。好好用心吧,或许日后会有更大的前程。” 织烟闻言,心中暗喜,表面却依然保持谦恭的姿态“嫔妾感激不尽,愿为娘娘效犬马之劳。” 宋楚绪的嘴角微微上扬,显然对这位低位的御女留下了不错的印象。 聚会过后,洛织烟回到芙蕖院,庭中依旧静谧,但一抹暖阳透过树隙洒下,似乎让这冷清的地方多了一丝温度。 正当她准备小憩时,小桃匆匆跑进来,捧着几个食盒,神色难掩惊讶与喜悦“小主!内务府刚送来的膳食,比平日丰盛多了许多,奴婢都不敢相信!” 织烟微微挑眉,走上前查看,只见食盒内盛着几碟精致的菜肴,竟有新鲜的鹅肉与当季的时令蔬果,连饭后的点心都是细腻的桂花糕。与此前的简陋相比,已然是天壤之别。 她轻轻拿起一块桂花糕,放入口中,细细品味后才低声笑道“看来,我的努力没有白费。” 小桃兴奋地说“小主果然厉害!这膳食一提升,内务府便不敢再怠慢我们了。” 织烟放下手中的糕点,目光深沉,语气却依旧平静“膳食改善,未必只是内务府的意思。这里头,少不了淑妃娘娘的关照。” 小桃不解地问“小主,既然淑妃娘娘看重您,为何不趁此机会进一步攀附她呢?” 织烟轻轻摇头,唇边泛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时机未到。如今只是试探,若过于急切,反而会引起娘娘的不满。” 小桃低头应道“奴婢明白了,小主的步步为营,果然是大智慧。” 织烟没有接话,而是走到窗边,望着庭院中那株枯梅,眼中多了一抹坚 定“这芙蕖院的寒冬,终究会过去。” 内务府针对芙蕖院待遇的改善,很快在后宫中引起了一些小范围的议论。 杨柔姬坐在自己的小院内,冷笑着对身边的侍女说“一个低位的御女,居然能让内务府改变态度,这背后少不了什么手段吧?” 赵娘子附和道“听说是因为洛御女在聚会上巴结了淑妃娘娘,这才换来了这番待遇。” 陈徽姬轻哼一声“巴结也好,奉承也罢,她不过是走一步算一步罢了。若真的想靠这些小伎俩在后宫立足,怕是走不长远。” 而延和殿内,淑妃宋楚绪则随意地将洛织烟赠送的香囊挂在了妆台前,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些许玩味“洛御女虽位份低,倒是个懂事的。若她真有这份心思,本宫也未尝不能多加留意。” 清棠低声问道“娘娘,洛御女似乎对您极为依附,您是否要将她纳入阵营?” 宋楚绪轻轻抚过香囊上的金丝绣纹,语气淡然“再看看吧,低位嫔妃本宫手下已不少。这洛御女若真有本事,自然会有更多表现。” 入夜,洛织烟独坐在烛光下,手中拿着刚绣好的一幅荷花小景,目光却落在窗外的天际,似在回想白日的种种。 “这条路虽艰难,但只要抓住了机会,我便能一步步往上走。”她低声对自己说,目光中满是坚定,“芙蕖院的枯燥与孤寂,不过是暂时的。我洛织烟,绝不会永远困在这偏隅之地。” 她垂下眼帘,继续在绣布上落针,刺绣的金丝在烛光下熠熠生辉,彷佛是她对未来的美好期望。 第十章:霜寒入室心生计 冬日的清晨,碧玉宫内薄雾笼罩,露珠挂满庭中的翠竹,为整个宫院增添了一丝清冷的意境。然而这层看似平静的雾气下,却暗藏着潜伏已久的危机。 洛瑾欢端坐在正殿的书案旁,手中握着毛笔,正在细细抄录《易经》中的段落。她一身月白色绣梅襦裙,发间仅插一枚素雅的银钗,整个人显得安静而端庄。 福安轻步走进内殿,手中捧着一叠折子,低声道“小主,这是今日的份例清单,奴才发现内务府送来的炭火数量比平日少了两篮。」 瑾欢的笔尖在宣纸上一顿,随即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福安“少了两篮?可有说明原因?」 “内务府推说是秋冬转换,炭火需求激增,故而供应稍有不足。」福安顿了一下,压低声音补充道,“但奴才查到,延和殿的供应不仅没有减少,反而多送了两篮。」 瑾欢闻言,眼中掠过一丝冷意,但很快掩去,她将毛笔放回笔架上,轻声道“宫中的炭火调配,向来由内务府决定。他们这样安排,恐怕不仅仅是疏漏。」 福安点头道“奴才也觉得,这背后怕是有人刻意针对。」 “时染刚刚经历过炭火断供,如今又轮到碧玉宫,这场风波的源头,应该不难查出。」瑾欢语气淡然,却透着几分沉稳,“先静观其变,别轻举妄动。」 然而,碧玉宫炭火短缺的消息很快在宫中传开,并迅速引发了一些低位妃嫔的议论。 柔姬徐紫嫣坐在自己的小院内,听着侍女的禀报,轻声笑道“碧玉宫炭火不足?洛徽姬可是得陛下恩宠的嫔妃,竟也会受这般冷待,真是奇怪。」 侍女附和道“听说内务府的分配向来有倾向,这次或许是碧玉宫太过低调了些。」 徐紫嫣摇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低调?我看是有人刻意针对。后宫中得宠的妃嫔越是被看重,越容易成为靶子。」 而另一边,容华简暄妍也听闻此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洛徽姬的清高,终于有人看不顺眼了。这宫里,没有什么清静之地,她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入夜,碧玉宫内烛火摇曳,瑾欢坐在书案前,眉间略带思索之色。福安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问道“小主,这次的事情,是否需要向内务府施压?」 瑾欢轻轻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冷静“施压只会让人抓住把柄,倒不如反其道而行。」 “反其道?」福安不解。 瑾欢微微一笑,目光清冷“既然有人想利用内务府对付碧玉宫,我便让他们自食其果。妳去查清楚,宫中那些对碧玉宫冷嘲热讽的小主,她们的份例可有不妥之处。」 福安闻言,眼前一亮“奴才明白了,小主是想让她们也尝一尝被内务府怠慢的滋味?」 “不仅如此。」瑾欢低声道,“将她们的供应调整为劣品,但动作要轻,不可让人发现是碧玉宫的手笔。」 数日后,容华简暄妍的膳食中出现了问题。 简暄妍坐在正殿的桌旁,看到侍女端上来的饭菜后,眉头立刻皱起“这是什么?一碟咸菜,一碗冷饭,妳们是想让本宫饿死吗?」 侍女战战兢兢地回道“小主,奴婢已经去内务府询问过,他们说是膳食的供应出了问题,近期都只能如此……」 简暄妍气得猛地拍案而起“内务府到底是怎么回事?堂堂容华,竟吃得连宫人都不如!」 她当即命人备轿,前往内务府理论。结果内务府的刘公公却故意避而不见,让她连门都进不去,只能在门口被冷待。 消息传开后,宫中不少妃嫔都私下议论,认为简暄妍太过高调,才会遭到这般羞辱。 碧玉宫内,福安带着满脸笑意返回,向瑾欢禀道“小主,容华简暄妍已经闹得内务府鸡犬不宁,还被冷待了整整一个时辰。如今整个宫里,都在笑话她太过张扬。」 瑾欢闻言,微微一笑,语气依然平静“她的性子本就骄纵,内务府这一招,不过是推波助澜罢了。」 福安忍不住问“小主,奴才实在佩服您这份沉着,竟能让对方自乱阵脚。」 瑾欢轻轻摇头,目光落在庭院中的翠竹上,语气中透着几分深意“这不过是小事。后宫中最可怕的,从来不是明面上的争斗,而是那些藏在暗处的刀刃。」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现在是简暄妍,或许明天便会是别人。福安,记住,凡事要冷静处之,才能真正立于不败之地。」 福安低头应道“小主教训得是,奴才明白了。」 与此同时,延和殿内,宋楚绪正听着清棠的禀报,眉眼间多了一丝冷意。 “碧玉宫竟能如此沉稳,这洛徽姬,果然有几分本事。」宋楚绪放下手中的茶盏,语气中带着一丝赞赏。 清棠低声说“娘娘,容华闹出这番笑话,怕是碧玉宫暗中动了手脚。」 “即便如此,她也做得滴水不漏。」宋楚绪轻轻一笑,语气中多了几分兴味,“洛徽姬越是如此,便越有趣。本宫倒要看看 ,她能撑到何时。」 数日后,内务府的供应逐渐恢复正常,碧玉宫的气氛也重新归于平静。瑾欢端坐于庭院中的凉亭内,手中捧着一卷书卷,身旁的侍女芙蕖正在小心翼翼地为她添茶。 “小主,奴婢听说,内务府已经向延和殿汇报了近来的供应状况。」芙蕖低声禀道。 瑾欢抬眼,目光清澈而平静“汇报是应该的,毕竟这些事牵涉到不少人。」 “可是……奴婢总觉得,这次的事情恐怕不会这么快结束。」芙蕖忍不住小声补充。 瑾欢闻言,轻轻一笑,目光扫向不远处的翠竹,语气中带着几分淡然“事情是否结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能否在局中保全自己。」 她的声音虽然平静,却带着一份无形的力量,让芙蕖不由自主地低下头,轻声道“小主说得是,奴婢必定竭力为您分忧。」 第十一章:梅花落影疑云起 冬日的后宫,霜雪初凝。梅花阁内,孙美人因性寒的汤药病倒,御医的诊断揭开了一场暗流涌动的宫廷阴谋。这场危机,不仅让她陷入困境,也让碧玉宫的洛瑾欢不得不再度出手,以求化解这无声的杀局。 清晨,梅花阁内寒意阵阵,炉火虽燃,却依旧难以驱散这股透骨的凉意。孙美人半倚在榻上,双颊微红,显得虚弱无力。青苹捧着一碗温热的汤药走进来,小心翼翼地说道“小主,汤药已温好,趁热喝了吧。” 孙美人接过药碗,轻嗅一口,却忽然皱起了眉头“这药的味道,似乎与平日不同。” 青苹一愣,连忙解释“小主,这药是御医新调的方子,说是为您进补所用。奴婢……并未察觉有异。” 孙美人抿了一口,汤药的苦涩味在喉间化开,带着一股冰冷的寒意,让她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她将碗放下,眉头紧锁“此药性寒,我原本身体就易感风寒,如何能再服这种汤药?” 青苹跪地叩首,声音中带着几分惶恐“奴婢不知……奴婢这就去询问御医!” 孙美人摆了摆手,疲惫地闭上双眼,声音虚弱“不必了,叫他们改方就是。” 然而,事态并未因她的谨慎而停止。数日后,她的病情不但未见好转,反而逐渐加重。 午后,梅花阁内,孙美人因发热而不得不卧床,青苹连忙请来御医诊治。御医在正殿中把脉后,神色逐渐凝重。 “美人的脉象虚寒,气血失调。”御医收回手,沈声说道,“近日是否服用了寒性的药物?” 青苹愣了一下,低声答道“确实……御医上次调换了方子,说是为小主进补……” 御医轻叹一声,摇头道“此药性寒,久服必伤体质。美人的病情,怕是因汤药引发。” 孙美人倚靠在榻上,目光微冷,语气中带着几分隐忍的怒意“这药方,究竟为何会无故更改?” 御医略显犹豫,低声说道“此方是内务府传下的……” “内务府?”孙美人冷笑一声,目光沈如寒潭,“看来,我这梅花阁,在某些人眼中已是碍眼了。” 瑾欢正坐在庭中静心练字,福安从外殿匆匆走来,低声禀道“小主,梅花阁的孙美人病倒了,据说是因寒性汤药所致。” 瑾欢停下笔,眉间微蹙“病得可严重?” 福安答道“听说高热不退,御医也诊出是药物所致。小主,这事怕是内务府在暗中动作。” 瑾欢听后,放下笔,目光微沈“时染性情张扬,此番出事,恐怕背后有人故意为之。” 福安试探性地问“小主,我们是否该出手帮她一把?” 瑾欢略作沉思,缓缓说道“她虽性急,但与碧玉宫关系密切。若我们袖手旁观,只会让对方更加嚣张。” 她站起身,吩咐道“福安,命人将碧玉宫存放的参汤送去梅花阁,再请太医院调配一份合适的药方。此事务必低调,不可张扬。” 福安点头应道“奴才明白,这就去安排。” 与此同时,梅花阁的风波也在宫中传开,引起了许多妃嫔的议论。 杨柔姬站在御花园的小亭内,笑着对身旁的侍女说道“孙美人这次可是摔了个大跟头,连汤药都出了问题,真是让人替她捏把汗。” 侍女附和道“听说内务府对梅花阁的分例一向严格,孙美人这般得宠,怕是被人盯上了。” 杨柔姬轻轻掩唇一笑“得宠又如何?后宫中得宠的妃嫔,多半过不了几日太平日子。” 而在延和殿内,淑妃宋楚绪斜倚在软榻上,手中把玩着一串珠玉,听着清棠的回报,眉间多了一抹玩味。 “孙美人的事,做得不错。”宋楚绪微笑道,“不过是小小教训,足够让她长记性了。” 清棠低声问“娘娘,那洛徽姬呢?她似乎出手相助,送去了参汤。” 宋楚绪闻言,冷笑一声“洛徽姬的聪明也不过如此。她越是帮孙美人,便越容易成为目标。这后宫的棋局,有时不过是借刀杀人罢了。” 夜幕降临,梅花阁内的寒意渐散,殿内的炉火燃得正旺。孙美人靠在榻上,面色依然苍白,但神情比白日稍显平静。青苹从外殿端来参汤,低声说道“小主,这是碧玉宫送来的参汤,您趁热喝了吧。” 孙美人接过参汤,喝了一口,苦涩的味道滑入口中,却带着一丝暖意,让她疲惫的身体渐渐放松。她放下汤盅,叹了一口气“瑾欢……又是她帮我解了围。” 青苹附和道“徽姬小主一向沉稳,如今宫中多有针对,幸得她如此周全相助。” 孙美人抬眸看向窗外,目光复杂,语气中带着几分愧疚“从前总觉得她太过低调,毫无锋芒,如今才明白,正是这份从容,才让她立于不败之地。” 她轻声说道“明日,备些礼物,我要亲自去碧玉宫致谢。这份情,我孙时染记下了。” 碧玉宫内,福安从梅花阁回来后,向瑾欢禀报“小主,孙美 人已经大为好转,她托奴才带话,说明日亲自登门道谢。” 瑾欢放下手中的画笔,目光平静“时染若此时频繁走动,只会引来更多的议论。传话给她,待身体彻底恢复后,再来拜访不迟。” 福安点头应道“小主顾全大局,果然深思熟虑。” 瑾欢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淡然“宫中风波起落,本就无时无刻。若不懂得避其锋芒,再大的恩宠也只会变成祸患。” 她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庭中的翠竹,目光深沉“这次的风波,不仅是给时染的教训,也是给我的提醒。” 福安忍不住问“小主,您指的是淑妃娘娘的动作吗?” 瑾欢轻声答道“淑妃一向善于布局,她的目光所及,从不会止于一人。梅花阁的事,只是个开始,接下来,我们要更加小心。” 延和殿内,宋楚绪听完清棠的回报后,目光中露出一抹冷意。 “孙美人已然安然无恙,洛徽姬又在其中多管闲事。”宋楚绪冷笑道,“这两个新进妃嫔,倒是结成了同盟。” 清棠低声问“娘娘,那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宋楚绪放下手中的珠玉,淡然说道“暂时按兵不动,让她们以为风波已过。等到她们稍有放松时,再出手未迟。” 清棠点头称是,又小心翼翼地问“若洛徽姬一再小心应对,是否会影响娘娘的计划?” 宋楚绪轻轻一笑,目光笃定“越是小心的人,越容易被算计。后宫中,没有永远不犯错的人。” 第十二章:花影暗动风起凉 冬日的阳光清冷,洒在御花园的回廊与小亭间,微风拂过,带来阵阵寒意。皇帝萧子煜命妃嫔们齐聚御花园,表面是闲散赏梅,实则是一场妃嫔才艺的较量。 园中布置得雅致而简洁,几处盛开的梅花映衬着红墙青瓦,透着冬日特有的清寒之美。皇后上官阑秋坐于主亭之中,身披大红绣凤披风,眉眼间尽显中宫威仪。两侧是淑妃宋楚绪与惠妃陆雪琴,她们端庄而静默,衣饰华美,各自展现出高位妃子的威严。 低位妃嫔们则按位份分席而坐。洛瑾欢着一袭淡紫色宫裙,端坐于偏右的小座上,气质端庄,目光沉静。孙美人一身大红长裙,虽面露倦容,但难掩几分灵动之姿。至于御女洛织烟,则低眉垂首,安静地坐在末席,身着浅蓝宫裙,与周围的热闹显得格格不入。 皇帝步入园中,目光从妃嫔们的身上缓缓扫过,最终坐在主亭中央,语气轻松而随意“今日难得晴好,众爱妃随意赏花便是,才艺之事,若有闲情,尽可一展。」 妃嫔们齐声应道“臣妾谨遵圣意。」 第一个起身的是淑妃宋楚绪,她端庄行礼后缓步走到场中,拿起一支洞箫,吹奏了一曲《梅花三弄》。乐声悠扬婉转,时而清冷似雪,时而高亢如梅,正与这御花园的冬日意境相得益彰。 皇帝听完后微微颔首,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淑妃的箫声依旧清雅,倒是难得一听。」 “陛下过誉。」宋楚绪微微一笑,回到座位时,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瑾欢与孙美人,带着一丝未明的深意。 轮到洛瑾欢时,她缓缓起身,行礼后走向御花园中央的琴案。她一袭紫衣随着动作微微拂动,气质高雅端庄。 她指尖轻拨琴弦,清越的音色如山涧清泉般流淌。一曲《春江花月夜》从她指间倾泻而出,琴音婉转动人,将月下江畔的静谧与清远之美展现得淋漓尽致。 乐声止,四周静默片刻,皇帝才笑道“洛徽姬的琴技果然不凡,这曲子让朕仿佛身临江畔。赏白玉手镯一对。」 瑾欢行礼谢恩,回到座位,依旧保持着一贯的温和低调。然而,她的表现却引来了一些低位妃嫔的嫉妒。 简暄妍冷哼一声,低声对身旁的柔姬杨夕晨说道“不过是些雕虫小技罢了,也不知陛下为何如此赞赏。」 杨夕晨轻声附和“正是,琴声再美,又能怎样?不过是会哄人罢了。」 轮到孙美人时,她缓缓起身行礼,声音轻柔却不失自信“臣妾愿献舞一曲,为陛下助兴。」 皇帝微微点头,眼中带着几分期待“既如此,朕便洗耳恭听。」 随着音乐响起,孙美人走入场中,她一袭红色长裙宛若流云,裙摆随着她的动作翩然飞舞。她的舞姿轻盈如风,举手投足间带着一种自然的灵动,却又不失力度与张扬,恰如她本人性格的写照。 她在旋转中突然停下,脚尖轻点地面,袖摆扬起,动作定格成一幅动静结合的画面。此刻,她那红裙与白雪相映成辉,仿佛将冬日的寒意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热烈的生命力。 舞毕,她微微喘息,低头行礼“臣妾献丑了。」 皇帝朗声大笑,抚掌称赞“孙美人的舞姿果然灵动,朕心甚悦。来人,赏绣金斗篷一件。」 孙美人含笑谢恩,重新落座时轻轻抚过自己的裙摆,虽未刻意流露,但眉眼间难掩一抹得意。 比试将近尾声,皇后目光扫过众人,落在末席的洛织烟身上,声音温和却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威严“洛御女,今日你也展一展才艺吧。」 洛织烟微微一怔,随即起身行礼,声音中透着几分柔弱“臣妾不敢妄动,只备了一幅小小的绣品,献于娘娘与陛下。」 她捧出一幅绣布,缓缓展开。只见绣布上荷叶层叠,莲花摇曳,一轮秋月倒映其中,整幅画面色调清雅,布局匀称,针脚细腻,宛如一幅工笔画。 皇后接过绣布,端详片刻,露出一抹赞许的微笑“洛御女果然手巧,这绣工既细腻又灵动,甚是难得。」 她转身递给皇帝,皇帝只是随意看了一眼,点头说道“尚可,勤加学习,日后当有所长进。」 虽是简短的一句话,但对洛织烟来说已是莫大的鼓舞。她行礼谢恩,重新落座时,眼中闪过一抹暗藏的决心“今日的微末光彩,是我迈出的第一步,总有一日,我会让所有人无法忽视我的存在。」 才艺比试结束后,妃嫔们三三两两散在御花园内。低位妃嫔们虽言笑晏晏,但暗地里却早已各怀心思。 简暄妍站在廊下,冷笑着对杨夕晨说道“洛徽姬琴技虽好,但她越是锋芒毕露,越是惹人厌恶。」 杨夕晨附和道“孙美人的舞虽惊艳,但她病容未消,这般强撑出头,怕是自寻苦果。」 她们正议论着,恰见孙美人与瑾欢并肩而行,二人低声交谈,神色颇为融洽。 “哼,还真是姐妹情深。」简暄妍语气中透着几分嘲讽,“也罢,等她们站得越高,摔得才会越狠。」 而另一边,洛织烟独自立于梅树下,远远望着众妃嫔的交谈,垂下的目光中却隐藏着复杂的情绪。 “姐姐们各有光彩,而我只能默默无闻。」她在心底冷冷地对自己说,“但总有一天,我也会站在她们之上。」 比试结束后,妃嫔们逐渐散去。瑾欢与孙美人并肩行走在回廊间,轻声交谈。孙美人一身红裙随步摇曳,面色虽仍略显苍白,但掩不住眉眼间的欣喜。 “瑾欢,今日多谢你提前提醒我舞姿的安排。」孙美人微笑道,语气中透着几分感激,“否则我可能连这点风头都抢不到。」 瑾欢侧目看了她一眼,声音淡然却不失温和“我们姐妹之间,不必言谢。只不过你今日太过用力,病情怕是又要加重了。」 孙美人闻言,笑容微敛,叹道“这御花园的场合,若不尽全力,岂不是白白错失良机?我虽体弱,但还不至于撑不住。」 瑾欢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时染,宫中机会虽重要,但若因此损了身子,便得不偿失。你要记住,宠爱与位份,只有在身体康健时才有意义。」 孙美人怔了片刻,随后低声说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只是……后宫中人争宠,若连机会都不争,日后恐怕连被看见的资格都没有。」 瑾欢轻轻一叹,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你说得不错,但凡事不可太过急切。留得青山在,才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与此同时,延和殿内的气氛则显得更为冷肃。 宋楚绪正坐在暖阁中,手中捧着一杯热茶,听着侍女清棠的低声回报。 “娘娘,今日的比试,洛徽姬与孙美人各显才艺,皇上似乎对她们颇为欣赏。」清棠小心翼翼地说道。 宋楚绪轻轻抿了一口茶,目光深远,语气中透着一丝淡然“洛徽姬的琴技确实不俗,但她越是显露锋芒,便越容易引来非议。」 清棠点头应道“娘娘所言极是。至于孙美人,她病体未愈,却还要强撑出头,恐怕背后另有瑾欢的推波助澜。」 宋楚绪闻言,嘴角泛起一抹冷笑“瑾欢的聪明不过如此,她越是扶持孙美人,便越会牵扯自身。等到时机成熟,连她一并铲除,岂不是更为省事?」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至于洛织烟……这个小人物虽不足为惧,但她那刺绣倒是出人意料,看来此人也不可小觑。」 清棠迟疑了一下,低声问“娘娘,那接下来是否需要针对她们做些布置?」 宋楚绪轻轻摇头,语气中透着一丝笃定“不急。越是高调的人,越容易露出破绽。静观其变,等待更好的机会。」 第十三章:凌寒翠竹问锋芒 冬雪初融,碧玉宫外依旧是寒意浓重。清晨的薄雾笼罩着庭院,翠竹在霜雪的压迫下,显得格外坚韧。然而,这份静谧的景象下,却暗藏波澜。 碧玉宫内,瑾欢正端坐在正殿书案旁,一身淡紫宫裙素雅端庄,面前摆放着几卷书卷。正当她聚精会神地书写时,福安快步走入殿内,脸上带着几分不安。 “小主,奴才方才清点内务府送来的物品时发现,几匹丝帛竟有断裂的瑕疵,分明是低等品。」福安将记录簿递上,语气中透着隐隐的愤怒。 瑾欢接过簿子,仔细翻阅,眉间微蹙,语气却平静如常“丝帛之事,向来由内务府负责。断裂的瑕疵,确实不应出现在我们的供给中。」 福安低声道“奴才听闻,这批丝帛本是为延和殿准备的,不知为何被调换到了碧玉宫,而延和殿却收到上好的锦缎。这其中……怕是有人在暗中做手脚。」 瑾欢合上簿子,目光微冷“看来,有人迫不及待地想要试探本宫的底线了。」 福安连忙请示“小主,这件事该如何处理?是否直接向内务府质问?」 瑾欢微微摇头,语气中多了几分冷静“质问只会让对方有了防备,不如按兵不动,先查明真相,再决定如何回击。」 翌日,福安便开始暗中调查内务府的动向。他以采买的名义接触内务府中的小吏,试图从他们的言谈中找到线索。 在一次交谈中,一名不知情的小吏无意间透露“最近刘公公接了延和殿的特别吩咐,说是要为淑妃娘娘添置几件锦缎,听说还特地调了些上好的料子。」 福安佯装随意地问道“那碧玉宫的丝帛为何换成了次品?」 小吏低声说道“这可不是我们能决定的,听说是刘公公亲自吩咐的,说碧玉宫的人位份低,不必太过讲究。」 福安心中一凛,连忙记下此事,随后将消息禀报给瑾欢。 福安禀报完毕后,瑾欢冷笑一声,将手中的茶盏轻轻放下“淑妃倒是好手段,借内务府之手压制碧玉宫,却又不让人抓到把柄。」 “小主,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应对?」福安问道。 瑾欢轻轻拨动手腕上的银镯,目光中透着一抹深思“既然他们借内务府出手,那我们也不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她站起身,缓步走到窗前,望着庭院中的翠竹,语气淡然却带着无形的力量“查清内务府近期的账目与供给,看看是否有记录上的纰漏。若真有疏漏,我们便能反击。」 几日后,福安带回了一个意外的消息。 “小主,奴才查到,内务府的账目中确实有一笔纰漏。延和殿的锦缎账目与实际供给数量不符,多出的几匹竟无出处记录。」福安将调查结果呈上。 瑾欢看后,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好,既然他们账目不清,那我们便借此机会,光明正大地揭开这层皮。」 瑾欢仔细研读了福安呈上的账目,唇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抹冷意。 “福安,立刻将此事整理成书面状呈,连同账目上的纰漏,一同送至皇后娘娘处,就说碧玉宫近日供给紊乱,恐怕是内务府管理不善所致。」她语气平静,语调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冷峻。 福安闻言,心中顿时一振“小主这是要借皇后之手,震慑内务府?」 瑾欢微微一笑“不止如此。内务府隶属皇后管辖,此事闹大,不仅是内务府会受罚,淑妃也难辞其咎。这一局,我们要他们自食其果。」 翌日,皇后果然接到了福安送去的书面状呈。上官阑秋仔细阅览后,眉头微皱,随即命人传召内务府总管刘公公前来问话。 延和殿内,刘公公跪伏在地,额上冷汗涔涔。皇后的质问声如冬日的冷风般刺骨“刘公公,你内务府竟敢将次品送至碧玉宫,却又在账目上如此混乱。你可知,这是渎职!」 刘公公连忙叩首,声音颤抖“娘娘恕罪,奴才……奴才一时疏忽,绝无怠慢之意!」 皇后冷冷道“疏忽?内务府是皇家的管辖重地,每一分账目都关乎宫中大小事务,你竟敢以疏忽为由推脱!」 旁侧伺候的侍女冷笑道“刘公公,这账目上的多余锦缎从何而来,难道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刘公公哑口无言,跪地请罪“奴才万死!」 皇后眼中冷意更浓“传旨,将此事告知陛下,内务府若再出错,定严惩不贷!」 刘公公顿时如坠冰窖,连忙叩首谢恩“奴才必定严加整顿,再不敢出差错!」 消息传回延和殿,淑妃宋楚绪正听着清棠的回报,手中的茶盏骤然一顿,眉眼间染上几分冷意。 “刘公公居然连这种小事都能出纰漏,真是蠢得可以!」宋楚绪冷笑一声,语气中透着压抑的怒意。 清棠小心翼翼地说道“娘娘,洛徽姬此番利用账目漏洞反击,确实让内务府大失颜面。接下来,我们是否需要再布局压制她?」 宋楚绪沉思片刻,轻声道“不 急。她虽聪明,但仍是小小正六品,终究翻不起什么大浪。倒是她此次公开的动作,必然会引来更多人的注意。我们只需静观其变,等她犯下更大的错,再一击毙命。」 是夜,福安将内务府公开致歉的消息带回碧玉宫。 “小主,内务府总管已在皇后面前叩首认错,并承诺今后再不怠慢碧玉宫。」福安兴奋地说道。 瑾欢却显得格外平静,她淡淡一笑“这些,不过是表面风光罢了。内务府认错只是一时之事,真正的危机,还在后头。」 福安愣了一下,迟疑道“小主是说,淑妃娘娘不会善罢甘休?」 “当然。」瑾欢轻轻抬手,拨动案上的一支银簪,目光幽深,“她既然敢出手,就不可能这么容易收场。但凡事过犹不及,我需要的,是让她不敢轻易再动。」 她站起身,走到窗前,目光投向庭中的翠竹“碧玉宫既然能扛过今日,便能迎接更多的风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