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开局继承三十万青州兵!》 第 1章 吾本北海布衣,天下与我何加焉? 公元一九二年,史称初平三年。 寒冬,十一月末。 大地节气更迭,如今的中原汉土,正值小冰河时期。 寒冬已至,北风怒号。 一场大雪持续月余。 鹅毛大雪纷纷扬扬洒落。 在这冰天雪地之中,大汉帝国的命运亦如这天气般,前途莫测。 边疆烽火连绵,羌胡异族屡屡来犯。 中原战乱频繁,群雄并起。 百姓生活艰难,流离失所者数不胜数。 北方,袁绍倚仗四世三公之威望,强取冀州肥沃土地,先后于界桥、龙凑大败幽州白马将军公孙瓒。 南方,汉室宗亲刘焉拥兵自守。 东方,徐州刺史陶谦屯兵兖州发干,联合四世三公嫡次子袁术,对兖州虎视眈眈。 西方,曾盛极一时的董卓,亡于旧都长安,其旧部为求自保兵临城下,司徒王允以身殉国。 大汉奋威将军,温侯吕布奋力杀出重围,流落四方。 中原,百万黄巾抄掠兖州。 任平国相郑遂、兖州刺史刘岱、济阴太守鲍信三人,先后命丧黄巾之手。 新任兖州刺史曹操。 汲取前人教训,采用坚壁清野之策略,采取守势,厉兵秣马,伺机而动。 一时之间,整个兖州。 人心惶惶,风声鹤唳。 东阿县,地处兖州东郡。 其东濒黄河,西接瓠子之水,虽不如边境城关雄壮,但在这兖州之地,亦是一处要地,乃兵家必争之所。 城北,一处庄园外。 百余名身着粗布衣裳,手按战刀的壮汉,目光锐利地巡视四周,过往的百姓皆远远避开。 庄园内大堂之中。 一名身着素色布衣,身高八尺有余,面容刚毅,目光炯炯,美须髯的中年,与一名身着麻衣,面容坚毅,目光沉稳的青年分席而坐。 “公子虽有利器可破坚城。” 布衣中年正色道“然若此利器,便是公子的立身之本,欲以此雄锯兖州,以在下看来,无异于自取灭亡。” “公子出身黄巾。” “理应知晓世人对黄巾的见解,欲雄锯一方,所依靠的,可不仅仅只是武力。” “大义,治军,安民之法等等。” “缺一不可!” “否则,一如过往的黄巾,虽聚民百万,可战之卒数十万,看似威势滔天,实则如那无根之木,一触即碎。” “况且。” “幽州公孙瓒虽连败于袁绍,但依旧掌控着青州数郡,其麾下骁将刘备、单经,分别屯兵于高唐,平原两地,以阻黄巾归路。” “又有徐州刺史陶谦,兵屯东郡发干,距离此地不过百里,还有泰山郡守应劭,其人乃前司隶校尉之子,精通法学军略。” “加之曹使君在侧。” “在下实在想不通公子,能有何等破解之法。” 中年名为程立。 乃东阿名士,以授学为生,其人文韬武略,才名冠绝兖州,哪怕只是一介白身,却能成为前兖州刺史刘岱的座上宾。 刘岱曾数次邀请其出任。 其,皆不就。 然而今天庄园内,却迎来了一群毫不讲理的不速之客。 正是眼前这位青年。 青年出身黄巾,乃青州黄巾渠帅张饶之子。 其名张靖,字玉衡。 来到程立庄园,只为请其出山。 “哈哈!” 张靖闻言飒然一笑,开口道“仲德先生此言,在吾看来,不过是危言耸听。” “如今兖州之局。” “看似如先生所言,实则不然。” “愿闻公子高论。” 程立微微一礼,心下也在思忖,他倒是想听听这黄巾少主,有什么不同的看法。 至于出山辅助黄巾。 那是他从未想过的事情。 也并不是说他看不起黄巾,而是这些年下来,他对黄巾早已死心,认为其根本就没有成事的可能。 “好,那咱们先言大义!” 张靖起身端起茶汤一饮而尽,意气风发道“在先生看来,大汉养士四百年,当大义在汉。” “然依在下之见,却是先生短视了!” “在下以为,天下大义,当在民!” “大义在民?” 程立微微蹙眉,目露疑惑的看着张靖。 “没错,大义在民!” 张靖正色道“尚书有言,民惟邦本,本固邦宁。” “此言何意,想必先生也无须在下赘言。” “大汉养士四百年不假,但中间却出了一个王莽。” “刘秀携世家豪强之势,使大汉再度一统。” “与此同时。” “刘秀同世家共治天下,乃当朝国策,被世家吹捧为,圣天子垂拱而治。” “然随着时过境迁。” “世家豪强愈发壮大,他们兼并良田,隐藏黔首百姓,坞堡庄园遍布天下,庄园之内百姓只知庄主,却不知天子。” “余下之民,其良田不过二三亩,不光要缴纳人头税,口赋等苛捐杂税,更有地方官吏巧立名目,以此盘剥百姓。” “百姓们活不下去。” “不造反,只有死路一条。” “都说张角蛊惑民心,说太平道祸乱天下,然依在下之见,张角乃为王前驱,当初的太平道亦是如此。” “仲德先生不妨想想。” “那所谓的圣天子刘秀,在起事之初,可能有张角之威势,可能有数百万百姓誓死追随?” “是以大义,非是刘氏一家。” “今太平道,以民心为大义,其民心如铁,并不输汉室。” 张靖看向程立,面上尽是自信之色,淡淡道“先生以为然否?” “公子高见。” 程立蹙眉思忖道“若真如公子所言,青州百万黄巾民心如铁,民为大义,也未尝不可。” 从这个时候开始。 程立才稍微有些正视张靖。 他原本以为张靖不过是一介草寇之子,如今却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治军,当立军法。” 张靖沉声道“只要军纪严明,整军不过旬月之间,吾有悍卒三十万,整军之后能有二十万,吾亦喜不自胜。” “将军英明!” 程立闻言心下一动,他没想到眼前这位,竟然有这么大的决心。 “至于安民?” 张靖咧嘴一笑道“秦汉有三老,黄巾亦有三老,里不过百户,里有里正,有伍长,有父老,十里一亭,有亭长,十亭一乡有啬夫、有秩,亦有游徼,三乡可为一县,小县为长,大县为令。” “民生不过衣食冷暖。” “是以,有识之士不仕黄巾,吾以悍卒仕民,只需春耕秋收,建设地方以足矣。” “哪怕此策施行数十载。” “吾亦在所不惜。” 说到这里,张靖看向程立道“仲德以为,此安民之策可行否?” 程立闻言面色不断变幻,眼中的目光也越来越亮,起身行礼道“将军大才,在下佩服!” 他怎么也没想到。 对方会以这种方式安民养民,这种方式不但简易,而且对目前的黄巾而言,绝对是最好的政策。 旋即程立似想到了什么。 面色凝重道“如此一来,将军治下倒无须太多有识之士,那对于治下的世家豪强,将军欲如 何待之?” “哈哈!” 张靖看到程立此时的态度,不由爽朗一笑,意味深长的看向后者道“吾本北海布衣,天下与我何加焉?” 第2章天下何处不贼船? “吾本北海布衣,天下与我何加焉?” 程立闻言在口中念叨了一遍,再看张靖之际,眼中已是充满了认同。 似想到了什么,心下满是火热。 当即行大礼叩拜道“草民程立,程仲德愿拜将军为主,效犬马之劳。” 当程立听到张靖这句话以后。 他就明白对方的心性,一句天下与我何加焉,让程立明白,若是今天他不答应出仕,留给他的将是满门尽屠。 倒不是说他程立有多怕死。 而是对方的心性,以及对方的言行,让他看到了一丝成事的可能。 既然如今的他没得选。 那出仕黄巾,于程立而言也未尝不可。 “仲德快快请起。” 张靖见状连忙扶起程立,开怀道“有仲德相助,我张玉衡大事可成矣!” 实际上如今的张靖。 成分比较复杂。 概因他数日前觉醒了前世的记忆。 而他这个前世,也不太正经。 身份是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专攻三国这段历史的扑街写手。 至于为何如此,张靖结合两世记忆。 只能将其归结于哲学。 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 他也没那本事去探究。 毕竟哲学嘛,懂得都懂。 作为青州黄巾渠帅张饶之子,在张饶病故后,他要面临的问题还有很多。 但两世为人的他。 比谁都明白,投曹属于取死有道。 毕竟熟悉这段历史的他知道,青州兵虽然比较活跃,但偌大的青州兵,却没有出过一个骁将。 那么他的下场,可想而知。 于是在接管权利以后。 面对坚壁清野的人妻曹,他直接摸出了回回炮,将大军留在了卢县、肥城一带,自已带着步骑两百人,乔装来到了东阿。 拥有两世记忆的他。 比谁都明白黄巾的困境是什么。 那就是缺粮。 缺粮自然就得找筹粮官,纵观整个汉末三国,程立绝对是排名第一的筹粮官,连荀彧诸葛亮什么的,也只能望其项背。 于是,张靖就来了。 “当不得主公谬赞。” 程立面色微喜,当即带入角色,沉吟道“只是属下有一疑问,还请主公解惑。” “仲德但讲无妨。” 张靖闻言摆了摆手。 “就是那个投石车,当真有主公口中那种威势?” 程立面色凝重道“今曹操坚壁清野,兖州以南重镇,皆有重兵把守,世家乌堡各有宗贼,其乌堡防御不输各县,若不能将其摧毁……” 剩下的话,程立并没有多说。 他相信张靖明白他的意思。 黄巾之强在于野战,在于人多势众,至少在兖州无人能敌。 可攻城方面,黄巾就不行了。 之前听张靖说有攻城利器可以摧城,那时候的他还没出仕黄巾的打算,自然也不甚在意,现在就不一样了。 真要是张靖拿不出攻城器械。 那他们这支黄巾,将会极难求存。 也容不得程立不重视。 “还请仲德安心。” 张靖意气风发道“吾之投石车,远非汉室发石车可比,吾之投石车,可将一石巨石抛出,行两百余步,所过之处无坚不摧,可入地七尺。” “不瞒仲德。” “原本吾之太平道众,亦非铁板一块。” “不提父帅亡故之际,欲率众降曹,黄巾之中亦有数路人马,皆因吾父贤明而至,非吾父嫡系所出。” “若非吾制出此投石车。” “兖州同道或将作鸟兽散也。” “好在投石车不负众望,吾意坚决自强,今兖州黄巾诸将,尽能为我所用,假以时日,当卓绝父望。” “嘶~” 程昱听了再看张靖的目光,不由惊为天人,心下倒吸一口凉气。 发石车为有汉一朝的攻城利器。 可将十几斤的石头,抛射至三百余步,威力不可谓不强。 但与主公口中的投石车相比。 那就有些小巫见大巫了。 虽然投石车的射程近了一些,但抛出的石弹,更甚发石车石弹的十倍。 那种威势。 程立有些不敢相信。 更何况主公还压服了黄巾诸将,真要在兖州站稳脚步,主公的威望定能达到顶峰。 到时候操作空间可就大了。 要知道如今的黄巾余党,可是不弱于诸侯的存在,唯一的短板就是不能雄踞一方,也没有守土的能力。 但主公却有可行的安民之策。 想到这里,程立面带笑意,心悦诚服道“主公有此神器在手,曹操固守之城,皆不足为虑也!” “仲德所言不错。” 张靖胸有成竹道“自投石车问世,吾目之所及之城寨,皆为残垣断壁,只待投石车至,城寨皆化为齑粉。” 这倒不是张靖吹牛。 而是回回炮在这个时代出现,那就是妥妥的降维打击,真正能抵抗回回炮的城池是有的,但那样的城池,绝对不在兖州。 兖州地处中原腹地。 有六成以上的地区都是平原,属于后世的华北平原,历来战事较少,但战事一起,那就是四战之地。 险关要道也并非没有。 但于如今的青州黄巾而言,却是没有任何险关,因为如今的黄巾,正处于兖州腹地。 这个时候的曹操。 是没有能力击败黄巾的,如今的曹操,只想着黄巾一步步走上绝路,还做着收降黄巾的美梦。 毕竟张饶在世之际。 同曹操有着密切的书信往来,同样也有着投降曹操的意思。 临近正午。 一支车队缓缓离开东阿县。 车舆内,程立与两个儿子同乘。 其长子程武年纪约莫十五六岁,次子程延不过十岁,面对程立的选择,两人心境各有不同。 “父亲。” 程武忧心忡忡道“您真的决定了吗?如今的黄巾为各路诸侯,逼得无立锥之地,您出仕黄巾,无亦上了一艘贼船,到时候只怕难以回头。” 程延则四处东张西望。 对于父亲的选择,他并没有什么想法,觉得只要在父亲身边,在哪都是一样的。 “傻孩子!” 程立看着儿子忧心的模样,也是有些不忍,揉了揉程武的脑袋,出言道“当今这天下,到哪不是贼船,不上黄巾这艘,去上曹使君那艘,难道就不是贼船?” “你以为就能回得了头吗?” 第3章兖州之局,曹操处境 兖州,东平国。 治所无盐,太守府大堂。 曹操身着靛蓝色锦服,身披大氅,身长不过七尺的他,目光如炬,眉宇间不怒自威。 下方文武两分。 “想必诸位在此之前,都已得知。” 曹操扫了一眼众文武,面色凝重道“青州黄巾渠帅张饶,于数日前病故,新任渠帅乃张饶之子张靖,青州黄巾亦于三日前屯兵卢县,肥城一带。” “自张靖为渠帅至今。” “吾曾修书数封于黄巾,然尽都石沉大海,想来那张靖,定有不臣之心,不知诸君有何策教吾?” 面对张饶之死。 曹操同样是心焦不已。 毕竟张饶在世之际,他与对方多有书信往来,不说两人有多熟悉,至少这么多书信往来,也算是‘推心置腹’。 张饶有大义。 想要跟随的黄巾百姓活下来。 他曹操同样有朝廷大义,愿意收降黄巾,并免其罪责,只要这百万黄巾投降,就能直接成为他曹操的私兵。 他会想尽一切办法。 安置这些黄巾,给予他们粮食、田产,让他们这些人活下来。 那些书信。 可谓是情深意切。 没有套路,全是感情。 眼看张饶就要被他感化之际,结果对方却病死了,而对方的继承人,会如何对他,曹操也不敢保证。 眼下兖州的局势。 曹操比程立更为清楚。 说是各路诸侯相争,实际上归根结底,也就是袁绍与袁术两兄弟的博弈。 袁绍两胜公孙瓒。 一时间风头无两。 更兼其曾为讨董盟主,威势更甚。 而袁术也不简单,由于四世三公的嫡长子袁基亡于董卓,袁氏嫡次子袁术,直接接手了袁氏根基。 而袁氏四世三公。 可称门生故吏遍天下。 除了根基之外,其袁氏遗泽,亦不可想象。 而家族根基为袁术所取。 其遗泽自然也为袁绍、袁术两兄弟瓜分。 说不上两人孰强孰弱。 至少在曹操看来,如今的两人,可称势均力敌。 哪怕袁绍曾为盟主。 但袁氏本家,真正支持袁绍的人并不多。 因为袁绍本就是庶出。 哪怕过继给了袁成,由于袁成早亡的缘故,其政治遗产并不多。 和嫡次子袁术,根本没法比。 但袁绍的折节下士,以及为人处世各个方面,却胜袁术百倍,这也是如今的袁绍,能与袁术分庭抗礼的主要原因。 如今的兖州。 看似是曹操同黄巾的角逐。 实际上除了黄巾以外,刘备、陶谦、单经包括他曹操,都只不过是袁氏兄弟的棋子。 而他曹操看似是兖州刺史。 实际上是不被朝廷承认的。 而朝廷的兖州刺史,则是金尚,只不过金尚被他打跑了而已,如今为袁术庇护。 处于兖州腹地的百万黄巾。 看似威势不小。 实则根本不被袁氏兄弟放在眼里。 这也正是他曹操的机会,在曹操看来,只要他能鲸吞这百万黄巾,那他曹操才算真正有了立足之地。 哪怕面对袁氏兄弟。 虽不敢说与之相抗,但至少也有了与之周旋的本钱。 可以说,如今的兖州。 成为了天下诸侯所望,各地有识之士的目光,都聚焦于兖州,事关中原之变局,谁也不敢怠慢。 “主公稍安勿躁。” 随着曹操话落,左侧第二席,一名文士打扮的中年起身行礼,一脸笃定道“今各州屯兵兖州边境,您 又坚壁清野,不给黄巾可乘之机。” “是以州内黄巾,已成困兽。” “若无粮草供给,以属下看来,不过半月光景,黄巾必降!” 众文武闻言,纷纷出言附和道“公台先生所言极是。” “州内黄巾本就出自青州,青州黄巾于泰山、冀州连败两阵,折损粮草辎重何止万车,其四月兵寇兖州,时至今日,兖州哪能还有活命之粮,供黄巾抄掠?” “对对对,正是此理。” “想来那黄巾已无处可去,想要活命,唯有归降主公一途。” “……” “公台言之有理。” 曹操听了众人的分析,面上也浮现一抹轻松,缓缓捋须表示赞同,随后又看向左首席位上的文士,出言道“不知文若有何高见?” 随着曹操出言,大堂也安静了下来,众文武纷纷看向那名文士。 众人神色不一。 除了好奇与期待之外,更多的带着一抹审视。 要知道这位文士可不简单。 其人不但被誉为王佐,更是以吾之子房之名,经常被主公曹操挂在嘴边。 此人正是去年投效主公之人。 颍川荀氏子。 荀彧,字文若。 “却是主公抬爱了!” 荀彧身着云秀儒袍,腰配美玉香囊,面容俊秀,目光平和,闻言起身行礼道“公台先生所言不无道理,今黄巾已成困兽之势,哪怕其新晋渠帅心怀异志,依旧无能改变黄巾现状。” “正如公台所言。” “不出半月,黄巾必降。” “主公之所以未收到黄巾回信,依属下看来,定是黄巾内部出了分歧。” “哦?” 曹操闻言目光一亮,荀彧所言如他所想同出一辙,黄巾虽有新渠帅出现,但他们都知道,权利交接往往会伴随着人心不稳。 如今的黄巾。 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困局。 又逢老渠帅亡故,内部出现不同的声音,那也是极为正常的。 “是以,属下以为。” 荀彧思忖道“主公此际,当为收降黄巾再添一把火,收降黄巾一事,于主公而言,宜早不宜迟,迟则生变。” 他所说的变故。 自然就是在豫州蠢蠢欲动的袁术。 若他们不能尽早收复黄巾,将这百万黄巾规整,纳其强卒形成战力,待来年开春之际,他们必将为袁术所伐。 而他们能依靠的援军。 只有袁绍。 不过此时的袁绍,刚刚大破公孙瓒,正在收复冀州,而大败的公孙瓒,同样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青州刘备与单经,正是公孙瓒的爪牙。 屯兵发干的陶谦。 同样是袁术的盟友。 是以曹操想要袁绍帮忙对抗袁术,短时间内袁绍也无能为力。 而曹操现在能做的。 就是尽早尽快的收复黄巾,朝廷的兖州刺史金尚,如今就在袁术帐下,以袁术的脾性,必定会借大义挥师兖州。 曹操闻言面色凝重,起身朝荀彧一礼道“还请文若教吾。” 第4章曹操:有文若相助,何愁汉室不兴 随着曹操起身行礼。 麾下众文武同样纷纷起身,将目光投向荀彧,他们之中有些人不明所以,更多的人却知道荀彧说的是什么。 更何况主公都行礼了。 他们也不好直挺挺的坐着。 “主公不必如此。” 荀彧赶忙上前扶起曹操,心下满是感动道“为主公出谋划策,乃属下之本分。” “今黄巾如困兽。” “欲求活路,唯有乞降一途。” “黄巾老渠帅在位之际,便有归降主公之议,今其子承其位,定不能尽收其众,又前行无路。” “主公可遣使入黄巾。” “一面祭奠张饶,一面安抚黄巾众将,若有黄巾将校不欲归降,主公亦可给予方便,让其安然率部众离开兖州。” “如此一来。” “若那黄巾有求活之念,定会尽数归降,离去的黄巾将校,于主公而言,不过是去其糟粕罢了。” “哈哈哈~好好好!” 曹操听了目光越来越亮,他之前还在纠结,想要把黄巾都收了,现在荀彧的一番话,让他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在曹操想来。 兖州境内的黄巾,的确只有投降一途,也知道他们粮草不多,可只要黄巾一日不降,曹操的心就一日不安。 而黄巾到现在还没投降。 想来正是内部意见不一,在这种情况下,他曹操大大方方的,给那些不愿投降的黄巾一条活路。 那些黄巾将校只要不傻。 自然会知道怎么选。 而留下来的大部分黄巾青壮,才是他曹操最想得到的。 “文若不愧是吾之子房。” 曹操握着荀彧的双手,一脸真诚道“有文若相助,何愁汉室不兴,何愁大事不成啊!” “恭喜主公,贺喜主公!” “恭喜主公,贺喜主公!” “……” “主公。” 就在众人为曹操道贺之际,陈宫上前两步,恭敬行礼道“属下愿入黄巾大营,为主公游走四方,游说黄巾诸将来降。” “……” 随着陈宫请命,众文武也都安静了下来,等候着曹操安排。 “公台稍安勿躁。” 曹操闻言稍作沉吟,便笑着看向陈宫道“此策既为文若所出,不若就劳烦文若走一趟,公台以为如何?” 收降百万黄巾可不是小事。 一旦黄巾归降,那便是滔天之功。 如今荀彧为军中司马,投效时间也比不过陈宫,加上陈宫曾联合兖州各郡,为曹操为兖州刺史奔走,功劳已经不小了。 况且陈宫本就是兖州东郡士族。 出于多方考虑。 曹操还是决定由荀彧出使。 “主公英明!” “属下定不负主公所托。” 陈宫荀彧闻言,先后对着曹操恭敬一礼。 翌日辰时。 张靖一行两百余人,进入黄巾屯兵之地肥城。 肥城隶属济北国。 自济北国鲍信身死,新任兖州刺史固守西南之后,便成为了无主之地。 而济北国属于后世华北平原地界。 百万黄巾尽数囤积在肥、卢两城之间,哪怕是安置在平原之上,其营地也连绵数十里。 “渠帅!” “吾等拜见渠帅!” “……” 随着张靖一行人入城,负责镇守肥城的将领,纷纷上前见礼。 “阙宣。” 张靖看着为首的将领,嘱咐道“此地就交给你了,定要保证我军后方安定。” “请渠帅放心!” 阙宣恭敬抱拳,大喝道“末将定不负重任,城 在人在,城破人亡!” “城在人在,城破人亡!” “……” 其余将领闻言,各个面色坚定齐声高喝。 “有你在,吾心甚安。” 张靖拍了拍阙宣的肩膀,旋即看向另一名小将,吩咐道“周仓,即刻传信各部将领,今日午时,于卢城太守府议事。” “末将领命!” 一名体型壮硕的青年闻言,出列恭敬抱拳应是。 “各自回去吧!” 张靖朝诸将摆了摆手,又同阙宣道“此地就交给你了。” 说完,便策马向东而行。 “末将恭送渠帅。” 阙宣领着诸将齐声抱拳。 如果说黄巾诸将中,会有人想着投向曹操,那么那个人定然不是阙宣,因为阙宣父母死于饥荒,若非太平道布施,他早就随父母而去了。 这也是张靖让阙宣守城的原因。 因为张靖明白,阙宣不但不会投降曹操,甚至其人对汉室,都有极深的仇怨。 另外一边。 荀彧带着五千石粮草,由曹操亲自将其送出城外。 “文若。” 曹操握着荀彧的手,嘱咐道“黄巾绝非善类,你此行或有凶险,若逢变故,切记以自身安危为重。” “主公且安心,彧明白。” 荀彧心下满是感动,至于此行是否凶险,他心中有数。 凶险自然是有的。 不过那种可能性不大。 毕竟老渠帅在世的时候,双方各有信使往来,也没有出现什么意外。 他这次带着重礼前往。 哪怕最后黄巾不降,也不至于有性命之忧,况且黄巾不降的概率极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毕竟如今的黄巾。 在荀彧看来,已经没得选了。 就这样,荀彧带着五千石粮食,也带着曹操的殷殷期盼,在官道上渐渐远去。 巳时三刻。 张靖一行人来到卢城。 卢城原本是济北国治所,其城池防御,自然远非肥城可比,不过如今的卢城,同肥城一般,成为了黄巾的栖身之所。 卢城,太守府内。 张靖同程立相对而坐。 两人身前各自摆放着一张桌案,在桌案上方放着两碟小菜。 不一会儿。 又有人为两人送来主食。 是粟米熬制的热粥。 “军中缺少粮食。” 张靖一碗热粥入腹,见程立看着热粥沉默不语,不由有些尴尬道“条件艰难,还望仲德多多担待,仲德请放心,只要此役得胜,缺粮之事定会得到缓解。” “我有信心,不出一年光景,我黄巾百姓定不为粮草所累。” 现在的黄巾有多少粮食。 没人比张靖更清楚,连他自已都没有想到,两世为人的他,如今却要以热粥度日。 可不这么干也没办法。 条件如此,为了尽收民心,只能苦一苦肚子,大家一起勒紧裤腰带,才能众志成城。 “属下自然相信主公。” 程立闻言这才回过神来,出言道“敢问主公,如今军中粮草几何?” 第5章黄天曜日,东阿程昱 “据日前统计。” 张靖沉吟道“军中所剩粮草,合共约莫九万石,今日过后或只余六万石。” 听起来动辄几万石挺多。 但张靖可是知道的,他们这支黄巾数目庞大,人数总和预计接近一百五十万。 哪怕每人一天一斤粮食。 那也是一百五十万斤,有汉一朝,一石为一百二十斤,几乎等同于后世六十斤。 一百五十万斤。 也就是两万五千石一天。 这还是张靖继位以来,资源整合后的结果,否则每日耗粮再翻一倍也打不住。 “只余两日口粮了吗?” 程立闻言心中一紧,他在来前就知道黄巾缺粮,可缺到这种程度,也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不错!” 张靖缓缓点头,正色道“是以攻取无盐,势在必行,吾意明日发兵,同曹操背水一战。” “主公。” 程昱询问道“不知大军之中,可有行军舆图?” “自然是有的。” “主公。” 就在张靖欲让人取来舆图之际,周仓快步入内,恭敬抱拳道“诸将已齐至大堂。” “我随后就到。” 张靖闻言微微颔首,旋即又干了一碗热粥。 “喏!” 周仓看着主公身前的吃食,心中满是沉重与敬佩,他怎么也想不到,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也会和他们吃相同的食物。 待周仓离去。 张靖就着小菜,又喝了两碗热粥,感觉自已饱了以后,只见程立桌案上的热粥,也尽数被其吃完,这才道“仲德可吃好了?” “属下吃好了。” 程立点点头,起身行礼道“随时恭候主公差遣。” “如此便好。” 张靖十分满意程立的状态,起身邀请道“那便随吾前去,见见我黄巾诸将,欲成大事,可离不得诸将奋勇。” “属下固所愿也。” 程立闻言恭敬应是。 此时的太守府大堂内,已经站满了一众黄巾将领。 黄巾军制。 由大贤良师拟定,初创之际。 五人一伍设伍长,十人一什设什长,五十人一队设队率,两队为一屯设屯长。 前后左中右五屯为一曲,设军侯。 前后左中右五曲为一部,设司马。 前后左右四部为一方。 麾下士卒过万,是为渠帅。 随着太平道战败,大浪淘沙,有的渠帅部众如滚雪球般壮大,不过更多的渠帅,则被汉帝国大军剿灭,或被其他渠帅兼并。 而张饶这一支黄巾。 便是壮大的一支。 历经数次兼并过后,其规模超过百万,同黑山军齐名。 而如今能进入大堂的将校。 最低也是军司马,手中掌兵两千五百余人。 “渠帅到!” 随着张靖靠近大堂,堂外的周仓高喝出声。 “哗啦啦~” 诸将闻言纷纷让出一个通道,恭敬抱拳齐喝道“吾等拜见渠帅!” “诸位免礼!” 张靖摆了摆手,带着程立穿过通道,立于首位,把程立介绍给诸将“这位乃是东阿程立,程仲德先生,仲德先生才学广博,文韬武略,在兖州德高望重,更是当今天下有数的贤才。” “即日起。” “仲德先生负责统筹我军粮草辎重,军械供给,安顿百姓等一应事物,更为我军唯一军师。” “望诸君待仲德先生如待我,若有怠慢仲德先生之人,吾必将严惩,以正典刑。” “吾等领命!” 诸将闻言面色一紧,纷纷抱拳齐喝,也有人偷偷 的打量着程立,想知道这位是不是如主公所言那般有本事。 “属下领命!” 程立见诸将的表现,心下也满是火热与感动,上前朝着张靖恭敬行礼,语气铿锵道“愿为主公赴汤蹈火。” 他一路走来黄巾。 原本还以为黄巾内部会有分歧,现在看来,主公的确已经整合好了部众,至少表面上都是团结一气。 有了这些。 于程立而言,便已足够。 “仲德快快请起。” 张靖扶起程立,眼中满是信任之色,对程立的权柄与看重,对张靖而言,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至少如今他的麾下。 能独当一面的,只有程立一人。 如果他不能在乱世中站稳脚步,这些所谓的权柄,都不过是浮云。 “谢主公。” 程立赶忙回应,旋即似想到了什么,眼睛闪过一丝精光,出言道“主公,属下有一请求,还请主公允之。” “仲德但讲无妨。” 张靖闻言微微一怔,心下也有些疑惑,不知道程立想做什么。 “主公。” 程立恭敬道“立随主公前来当晚,曾梦见独行泰山,于峰顶捧起曜日,霎时间天地一片金黄。” “立熟读古经。” “此景是为黄天曜日,此乃大吉之兆。” “是以,立欲更名为昱。” “以此身托起曜日,黄天大吉,还望主公应允。” 说完,程立深深下拜。 “嘶~黄天曜日!” “真的假的,难道说我黄天要大兴?” “定然是真。” 这个时候一名将领说话了,只见他面色笃定道“仲德先生的大名我听过,当初曾在东阿设谋,击败王度渠帅。” “嗯?” 他身边一名将领听闻,有些好奇的打量着前者,眼中满是疑惑与懵逼,出言道“老王,你口中的王度渠帅,该不会就是你吧?” “老徐,人艰不拆……” 王度闻言老脸微微一红,辩解道“当时是我大意了,压根没想到那些人有那种胆识,后来才知晓,吾是中了仲德先生之谋。” “……” “黄天曜日,天下大吉。” 就在诸将议论纷纷之际,张靖扶起程立道“此乃吉兆,吾如何不允?” “昱谢过主公!” 程昱闻言心下大喜,似自身挣脱了某种束缚,只觉神清气爽。 张靖摆了摆手。 扫了一眼诸将沉声道“卞喜,耿凌何在?” “末将在!” 随着张靖话落,两名将领出列恭敬抱拳。 “即日起。” 张靖看着两人,正色道“汝二人率领部众归仲德先生调遣,仲德先生之言,不得有疑。” “末将领命!” 两人闻言恭敬抱拳应是。 他们两个都是张饶带出来的嫡系,如今也是渠帅之身,麾下青壮过万。 “卞喜见过军师。” “耿凌见过军师。” 随后二人同程昱恭敬抱拳。 “两位将军有礼。” 程昱回礼道“往后昱同二位将军共事,还望相互扶持,共为主公大业出力。” 第6章立军乞活,荀彧前来 “数日前。” 程昱三人互相认识以后,张靖再度出言道“恰逢家父病故,吾曾说过,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诸君今天能共聚一堂。” “非是吾等生来叛逆,而是刘家之汉室欺人太甚,是贪官污吏的横征暴敛,家小活下去,才使得吾等聚在一起。” “世人骂我们是蛾贼。” “言我们是匪类。” “是不服教化之辈。” “只有我们自已才知晓,心中的大义所在。” “他们说我们仇恨朝廷,甚至是仇官,仇富!” “那我倒要问问那些人。” “贪官该不该仇,污吏该不该仇,刘家汉室养着一群狗官贪官,这样的朝廷,我们该不该仇,又该不该杀?” “该仇,该杀!” “杀尽狗官!” “……” 诸将听了眼珠子都红了,正如主公所言,他们之所以聚在这里,绝大多数人都是活不下去,只有极少部分人,是因为黄巾的教义。 “没错,就是该仇,就是该杀!” 张靖面容如铁,语气铿锵道“贪官污吏剥削我们,世家大族压迫我们,而我们普通百姓面朝黄土背朝天,勤勤恳恳农耕一年,连元日佳节之际,都吃不上一顿饱饭。” “凭什么?” “他们吃着我们种的粮食,还剥削压迫我们,凭什么?” “他们是人,我们也是人,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 随着张靖极具煽动性的讲话。 程昱也明白,后者的威望是从何而来。 光凭这一番话,这些黄巾将校就跟打了鸡血一般,嗷嗷叫的就要将朝廷、世家、豪强等等撕成碎片。 “世人称我们是黄巾贼寇,这是对我太平道最大的污蔑。” 张靖面色涨红,咬牙切齿道“我们信奉黄天,信奉太平,希望建立一方没有压迫,没有剥夺的黄天之世,而黄巾只是一方帻巾,辨明你我,亦非我军大纛。” “黄巾为世所不容。” “那是世人对我太平道的偏见。” “世人愚昧麻木,我们不能让世人都理解我们。” “是以,从即日起。” 说到这里,张靖目光凶戾沉声喝道“我军打出旗号,名曰乞活!” “以黄底玄字,取十二章纹之米纹与粉纹,编成大纛。” “往后我太平教众,当入乞活军。” “刘家天下、世家、豪强不容我们,他们不给我们留活路,那我们就自已求活。” “不给我们吃食。” “那就杀了他们,把本就属于我们的粮食抢回来,用来救我们家人与兄弟。” “诸君可愿随吾,于世间为苦难黔首百姓,杀得一条活路?” “杀杀杀,愿为主公效死!” “末将等肝脑涂地!” “……” 黄巾诸将包括程昱听到这里,无不为张靖的言语所动容,纷纷躬身行礼抱拳。 乞活二字。 如一座大山。 压垮了他们所有侥幸,其名之悲壮,让他们恨不得杀穿这个乱世。 “诸位请起。” 张靖同样朝着诸将行礼道“吾张玉衡,亦愿同诸君共度时艰,杀出血路,共创黄天盛世。” “报~”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小将快步入内,恭敬抱拳道“启禀渠帅,肥城快马来报,兖州刺史府遣使前来拜见,并奉上粮草五千石。” “来者何人?” 张靖闻言微微一怔,这个时候曹操派人送来粮草,弄得他情绪都有些不连贯了,好在他反应极快,才没有出什么岔子。 其他将校。 包括程昱 闻言,也纷纷把目光投向传信小将,此时的他们一个个目光猩红,仿佛随时都会化身猛兽择人而噬。 “是……是……来者自称兖州刺史府军司马,荀……荀彧。” 小将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当场就被吓得说话有些打结,身子也不由微微颤抖,大脑有些宕机。 “荀彧?” 张靖闻言目光一亮,旋即又看向程昱,只见后者也正朝他看来,显然后者也知晓来人不凡。 “待其前来卢城,将其引入偏厅,吾随后便至,在此之前,切勿让其离去。” “喏!” 小将闻言如蒙大赦,抱拳后慌忙的离开大堂。 “司马俱。” 张靖吩咐道“下去后,组织人手编制乞活大纛,明日寅时,大军发兵无盐。” “末将领命!” 司马俱出列恭敬抱拳应是。 “徐和,王度!” 待司马俱离去,张靖看向另外两名将领询问道“今我军投石车几何?” 徐和是黄巾中的老渠帅。 王度则是寒门出身,曾以东阿县丞之身响应黄巾,是黄巾中难得的有才学之人。 自张靖试验发石车以后。 发石车的制造,便交给了此二人。 “回主公。” 徐和与王度对视一眼,后者面带振奋恭敬出言道“自您制成投石车以后,末将二人集齐工匠两千人,由一万部曲从旁协助,如今已有投石车千八百余座。” “用时可将其拆卸。” “至明日,投石车或将超越两千四百座。” “我军有此利器在手,摧城下寨必将如探囊取物。” “不错!” 张靖微微颔首,心中想着果然是人多好办事,百多万百姓,什么样的人都有,吩咐道“待议事结束后,调八百座投石车随军,由徐和负责,率军三万带上两日口粮,即刻发往肥城,兵屯章县。” “吾等领命!” 徐和王度二人恭敬抱拳应是。 卢县距离章县不过七十里,距离曹操所在的无盐,也不过百三十里,哪怕以投石车的沉重,行军最多也不会超过三天。 张靖开口道“如今尚有一事,还望诸君告知下去。” “若此役我军得胜。” “治下百姓以及所有将士,不论老幼,孤寡,每人皆可分得良田十亩,并不收取任何苛捐杂税,如口赋,算赋,人头税等等,皆不收取。” “并且会为跟随咱们的百姓,提供住房……” 现在虽然还没开打。 但是大饼必须画出去,只有众志成城,让百姓看到希望,才能保证人心的稳定。 “秦汉有三老,咱们也有,只待此役得胜,军中老卒便可赴任地方,可任伍长、父老、里正、三老甚至亭长等等,到时候有田有地,也能有个好的着落……” “主公圣明!” 程昱闻言赶忙出列行礼,心中对张靖的认知又加深了一层。 “主公圣明!” 诸将闻言目光大亮,恭敬行礼齐喝,心中暗道少主和老主公果然不一样,至少老主公没有安民之法,只能带着他们四处抄掠。 第7章荀彧醒悟,粥食待客 是夜,济北国卢城。 大堂之内,议事还在继续。 在偏厅的荀彧,心中却愈发不安。 “公子,有些不对劲。” 随荀彧前来的侍者,看着门外戒备森严,低声道“这些人好像是来监视咱们的,而且他们眼中还带着浓浓的敌意。” “勿要多言。” 荀彧早就发现了这些,只是如今身处敌营,唯有以不变应万变才行,贸然有所动作,定会自食恶果。 他以前也不是没有见过黄巾。 只是今天这一路走来,所见的黄巾,又与往常不同。 以往的黄巾,除却士卒。 各个如行尸走肉,仿佛风一吹就会倒吸,浑身提不起几分气力。 可今天看到的黄巾百姓。 虽然同样是面黄肌瘦,但整体的精气神,却是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黄巾本就缺粮。” 荀彧暗想道“新任黄巾渠帅,却罗织人手,将粮食分与普通黄巾,要么其心怀大志,要么其人有赤子之心。” 想到这里。 他将目光投向火光明亮的屋外,随后面色愈发难看,似想到了什么,面色猛地一白。 “不好!” 这两个字突然在他脑海中炸响。 旋即荀彧起身,朝室外而行,十余名侍者紧随其后。 “先生请留步!” 还没等荀彧踏出房门,一名黄巾将领手扶战刀,堵住了去路。 周围的黄巾士卒,也纷纷汇聚而来,将荀彧一行人堵在了偏厅之内。 “放肆!” 不待荀彧出言,跟随他的侍者,同样手持战刀,朝黄巾小将大喝道“难道这就是汝等渠帅的待客之道?” “先生请回吧!” 小将不理会那人,面色凝重道“吾等应渠帅之命,在此护卫先生,还请先生莫要让吾等难做。” “是在下考虑不周。” 荀彧制止了手下,面上扯出一抹笑容,放低姿态道“在下此去,只为吩咐下面的人备点吃食,还望将军莫要见怪。” “先生请!” 黄巾小将闻言,心底也松了一口气。 “回去吧!” 荀彧深吸口气,朝着侍者摆了摆手,转过身后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因为此时的荀彧。 终于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粮食是为军中命脉。 而在黄巾严重缺粮的情况下,他一路走来,黄巾各部相安无事,本身就是最大的问题。 如果说黄巾的新任渠帅。 只是一个有赤子之心的天真之人。 他如何能说服黄巾各部? 既然如此,那就只剩另一种可能。 那就是黄巾的新任渠帅,放出粮草只为收拢人心,更是准备着破釜沉舟,同朝廷背水一战。 想到这里,荀彧不由浑身发冷。 想到在无盐城内殷殷期盼的主公,想到如今的无盐城,兵不过两万,而且大多是新兵的情况下,真要面对破釜沉舟的黄巾。 主公还有胜算吗? 临近子时,室外传来了动静。 就在荀彧以为,是张靖来了的时候,只见小将领着人,为他带来了吃食。 看着桌案上热气升腾的粥食。 荀彧面色有些发蒙。 他好歹也是世家出身,如今带着五千石粮草出使,结果主人家竟然拿这玩意给他作为饭菜。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 在来时的路上,那些百姓分到的吃食,也是这样的热粥。 “先生趁热吃吧!” 那名小将出言道“莫要怪主公招待不周,咱们军中都吃这个,主公连日以来的吃食,也是吃这个。 ” “玉衡将军也是以粥为食?” 荀彧听了不由心中一突,面上不动声色的看着小将。 “那是自然。” 那名小将一脸狂热道“俺可是中军宿卫,主公说如今条件艰难,要同咱们共济时艰,主公说到做到。” “玉衡将军当真贤明。” 荀彧听完艰难的咽了咽口水,看着那热气腾腾的粥食,心下愈发绝望。 他怎么也没想到。 为了收拢人心,这新任的黄巾渠帅,竟然能做到这一步。 “那是当然!” 小将闻言一脸自豪,旋即出言道“先生趁热吃吧,主公等会儿就来了。” 说完,小将也不理会荀彧,自顾向外行去。 “嘶~” 在小将离去后,跟随荀彧而来的侍者,看着热粥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吃惊道“黄巾最大的渠帅,每天竟然吃这个?” 在侍者看来。 黄巾哪怕再如何落魄,那叫张靖的渠帅,也是掌控百万百姓,手握数十万青壮的大人物。 不提娇妻美妾。 每天吃点好的总不难吧。 没曾想,对方吃的还不如他一个侍者。 荀彧没说什么,自顾就着小菜,喝起了热粥,虽说味道一般,但他也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适。 其思绪,却早已飘向了远方。 同时对张靖,也充满了强烈的好奇。 任他如何也没想到,直到次日丑时,他才等到正主出现。 “想必这位便是文若先生了!” 张靖带着程昱走了进来,面上挂着一丝歉意,朝荀彧拱手行礼道“军中事务繁忙,却是让先生久候了!” “将军客气了!” 荀彧精神一振,回礼道“将军初掌大军,公务繁忙也是理所应当,今在下不请自来,将军莫要怪在下唐突才好。” “咕噜~!”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肚子发出的咕噜声在房中响起。 “来人!” 张靖闻声面色一黑,出言道“将随先生而来的诸位送去侧室,备好吃食好好招待。” “喏!” 随着张靖话落,一队士卒快步入内,就要将随荀彧而来侍者请走。 “如此,在下先行谢过将军。” 荀彧看着一脸笑意的张靖,又看了看不苟言笑的程昱,心中不由一沉,然人在屋檐下,他也不敢同后者撕破脸皮。 “先生无须如此。” 张靖朝主位而行,轻声道“莫要怪在下招待不周才是,先生请坐,仲德也坐。” “谢过将军!” “谢过主公!” 两人分而落座,荀彧听到仲德二字,心下也不由犯了嘀咕,看向程昱面色有些复杂道“敢问这位先生,可是东阿程立,程仲德先生。” 程立的大名,荀彧是听说过的。 因为对方的名字,在自家主公那里,可是挂上号的,连自家主公都以寿张令一职,意辟这位出山相助。 要知道寿张可不是什么小县。 “东阿程昱,程仲德见过文若先生。” 程昱面色坦然,也没有过多解释,施礼道“若无意外,先生口中的程立,便是在下。” “先生为……” 荀彧闻言心底震动不已,到嘴边的话,被他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因为他记得,方才这位仲德先生,可是称黄巾渠帅为主公。 第8章尔等俸禄,皆为民脂民膏 “其实在此之前。” 张靖看着荀彧,出言道“在下并无意见曹府君使者,只是王佐前来,便有了不得不见的理由。” “区区虚名,将军当不得真。” 荀彧闻言面色沉静,轻轻的摇了摇头,原本那颗悬着的心,现在已经快死了。 如果有的选。 他宁愿没有这王佐之名。 “先生过谦了!” 张靖开口道“都说盛名之下无虚士,先生能得王佐之名誉,其才能定然不凡,如无意外,先生来此,定然是为了说降。” “将军明鉴。” 到了这个时候,荀彧也没有否认,毕竟这是明摆着的事情。 张靖询问道“先生以为,若大汉再次中兴,可能是百姓之福?” “自然!” 荀彧理所应当的点了点头。 “那先生以为,何为天下诸乱之源?” 荀彧沉吟道“祸源在卖官鬻爵,在宦官误国,在贪官污吏横行……” “在下明白了!” 张靖听了眼中闪过一抹失望,这位王佐之才终究还是太年轻了,所见的事物,更多的还是留在了表面。 而且以对方的出身。 没有最底层的经历,他与荀彧终究不会有任何共情,更别说其他。 “不知先生可愿出仕黄巾?” 张靖居高临下的看着荀彧,眼眸中带着一丝挣扎之色。 “谢将军抬爱!” 荀彧起身一拂衣摆,面色平静道“自古忠诚不事二主,将军乃作乱之人,在下食汉禄,此身当为汉臣。” “哈哈!” 张靖闻言没有丝毫生气,反而爽朗笑道“好一个王佐之才,好一个迂腐书生。” “食汉禄,为汉臣?” “刘邦曾为先秦亭长,食秦禄!” “若他有文若半分心性,又哪能来得四百年汉室?” “况且禄从何来?” “是刘邦,刘彻,刘秀等历代汉室耕种而来的吗?” “岂不知,尔等俸禄。” “皆为黔首农人心血,皆为民脂民膏!” “迂腐啊,迂腐!” “连俸禄从何而来都本质,都没有弄清楚。” “若那汉室能治理好诸夏疆域,致使国泰民安,在下也无话可说。” “可那些饿死的黔首百姓……” “算了,跟你一介迂腐之人说这些,实在是太过无趣。” 说着说着,张靖也有些意兴阑珊。 朝室外而行,边走边吩咐道“来人,安排下去,将荀彧一行人打入大牢,每日只提供饮水,不许供给任何吃食。” “喏!” 守在屋外的小将闻言,恭敬抱拳应是。 “将军留步!” 已经彻底死心的荀彧闻言,再也顾及不上其它,面色凝重道“正所谓两军交战,尚且不斩来使,况且在下是带着诚意,以及使君的五千石粮食,更为祭奠老将军,心下不存任何歹意。” “将军如此行径。” “是要自绝于天下吗?” 荀彧怎么也没有想到,一趟出使,竟让自已身陷囹圄,甚至随时都有性命之忧。 “先生放心。” 张靖转身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的规矩在下明白,是以也没想过拿先生祭旗,先生带来的五千石粮草,不过是曹府君还粮于民罢了!” “要知道如今我大营之中。” “尚有兖州百姓数十万,他们所缴纳的粮食,可远远不止这五千石。” “家父于三日前下葬。” “汝此身为汉臣,家父不过作乱之民,若让汝前往祭拜,不论是对家父,还是对汝,都不是什么美谈。” “至于为何囚禁先生。” “想来先生心中有数,今曹使君同吾分属两营,互相攻伐本就应当。” “先生王佐之名,在下如雷贯耳。” “既分属敌营,若放任先生离去,便是对麾下将士弟兄的不负责。” “须知对敌仁慈,便是对已残忍!” 说到这里,张靖面色复杂道“之所以劝降先生,也是想给先生一次机会。” “今天下时逢乱世。” “曹府君信奉宁我负人,人勿负我。” “而我张玉衡,则信奉乱世英才,不为我所用,必为我所杀。” “主公英明!” 程昱闻言不由惊为天人,脸上尽是心悦诚服之色,朝张靖恭敬行礼,满是赞同道“乱世之中选才用人,万不得心慈手软,大丈夫生于此间,就算不得青史留名,遗臭万年也未尝不可取。” 现在的程昱。 对张靖彻底的死心塌地。 实在是对方的行事风格,实在太符合他心中的明主了。 “在下明白了!” 荀彧闻言身着一阵踉跄,终于再也忍不住跌倒在地,面上尽是死灰之色。 他心中明白。 对方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他了。 “哎~你们干嘛,还没吃饭呢!” “你们想干什么?” “……” 就在张靖离开的时候,侧室之中传来的荀彧侍者的声音。 与此同时。 又是数队人马离开太守府,前往捉拿随荀彧而来的运粮青壮。 “走吧仲德!” 离开偏厅以后,张靖深吸口气,面上恢复平静,朝程昱道“咱们去看看投石车,顺便让卞喜、耿凌二将跟着,待熟悉投石车以后,明日仲德就要为大军筹粮了。” “属下领命。” 程昱恭敬应是,心下火热道“属下早对主公口中的投石车期待已久了!” 在程昱心中。 有这样的主公,筹粮的事情不过信手拈来,别人不熟悉兖州有哪些世家大族,他作为土生土长的兖州人士,难道还能不熟悉吗? 卢县东门外。 是连绵的黄巾营地。 一处空旷所在,一座座投石车挺立,它们各个高三丈余,横梁约莫六丈余,观之甚为不凡。 “王度。” 张靖满意的点了点头,吩咐前来的王度道“为咱们军师,讲解一番投石车。” “属下领命!” 王度闻言面色有些古怪,不过还是接下这个活计,随后一脸讪讪的行至程昱身前。 “王将军,却是神交已久。” 程昱也有些意外,之前在大堂之际,他还没有注意,现在再见王度,却是明白了什么。 他也没想到。 曾经他对付的黄巾首领,如今却是他共事的对象。 “咳咳,军师过奖了!” 王度老脸一红,开口道“还是让末将给您讲讲投石车吧!” “那就有劳将军了!” “此投石车,有别于汉的发石车,汉室的发石车最少需要三十人,才能将石弹发出,没啥准头不说,对士卒的训练也必不可少。” 说到投石车。 王度如同换了一个人,如同介绍宝物一般,讲投石车的结构,原理耐心的讲与程昱。 第9章飞石之威,曹操备战 “嘭!” 卢城东门外,随着一声炸响,却是两名士卒拉开了固定横梁的绳索。 随后投石车启动,配重端的横梁极速下坠,长端的横梁极速升高,顶端的横梁两侧各自牵引着一条绳索。 两条绳索的另一端。 则是一个巨大的皮套,皮套内是一枚约莫一石的石弹,随着皮套迅速脱离滑道,猛地升空。 “咻!” 待长端横梁升至最高,顶端一侧的绳索快速脱离,皮套内的石弹再也不受束缚,在夜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轰!” 直到石弹行两百余步,才狠狠的砸落在地,落地的动静,哪怕两百步外的张靖等人,都能清晰的感受到。 “主公。” 片刻之后,王度来到张靖身前,面带喜色道“据下面弟兄们统计,方才那枚石弹,距离目标不过三步。” “做得不错。” 张靖夸奖道“投石车的准头,由配重,横梁长短,石弹重量所影响,只要反复测验,不说百发百中,催城裂关定不在话下。” “以后我军投石车的制造,与发石将士的攻城训练。” “就全赖王将军了!” 王度闻言面色激动,恭敬行礼应抱拳道“末将定不负主公所望。” 要知道汉室的发石车可是宝贝。 使用发石车的士卒,在军中的地位更是不低,攻城之际他们不用冲锋陷阵,如果敌方想要摧毁投石车,其它大军还得保护他们。 所以负责投石军的他。 怎么看,那都是一个美差。 “主公有此神器相助,大事可成矣!” 程昱这个时候也插话道“只是此工艺切不可外流,依属下之见,所有参与制造投石车的工匠,必须严加看管,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说完后。 程昱将目光投向远处的工匠,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仲德无须如此。” 张靖出言道“待攻破曹军,取得各家粮草,据兖州数郡之后,以军安民,修缮城关,城关外的百姓尽数内迁,宁愿不要那些良田,也定不让百姓受战火之苦。” “主公仁慈。” 程昱闻言也想通其中关窍,出言道“不过城关之外,也多有良田沃土,属下以为,关外良田,或可采用军屯。” “仲德此言有理。” 张靖听了也觉得可行,城关外的良田空着也是可惜,如果用军屯的话,倒是不用担心其它诸侯前来劫掠。 毕竟张靖信奉的是存人失地。 况且现在真要把兖州全部拿下。 他也守不住。 十二月初一,辰时。 兖州,东平国治所无盐。 “子廉!” 曹操今天无心处理公务,来到城楼上,询问道“可有文若的消息传来?” 自昨日荀彧离城以后。 他就觉得心中有所不安。 当时只认为是患得患失在作祟,可他今日还没有荀彧的消息传来,这也让曹操彻底慌了。 卢县距离无盐,不过百余里地。 单骑不过数个时辰功夫,哪怕雪地运粮稍有迟误,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没有消息传回。 “主公,您今日都过问五遍了!” 曹洪苦着脸道“属下已将两百斥候尽数谴出,如今尚未有消息传回,您再等等吧,这冰天雪地的,想来途中有什么变故,也是常理。” “那就再等等看吧!” 曹操闻言面色凝重,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低声道“若日落时分,依旧没有文若的消息,那吾便点其兵马,踏破黄巾,也定要将文若救出。” “……” 围在曹操身边的诸将闻言,不由心下一 紧,只是这个时候,谁也不敢上前劝慰。 因为他们都清楚。 荀彧在主公心中是何等地位。 “踏踏~” “踏踏~” 就在这个时候,数道马蹄声由远及近,曹洪抬眼望去赶忙高声道“主公,是斥候回来了,属下这就前去问询文若先生的消息。” “不用。” 曹操目光微凝,摆了摆手咬牙道“带斥候上来吧,吩咐各部将校,大军备战!” “主公?” 诸将闻言微微一愣,看向曹操的目光充满了不解。 “诸位将军,备战吧!” 一旁陈宫也发现了这些斥候的不妥,解释道“若文若先生无恙,斥候定不会如此慌乱,由此可见,黄巾之中定有变故发生。” “吾等领命!” 诸将这才反应过来,不由艰难的咽了咽口水,纷纷恭敬抱拳应是。 “但愿是吾看错了!” 待诸将离去,曹操这才出言道“只愿文若吉人自有天相,否则吾心难安。” “主公安心。” 陈宫闻言思忖道“文若先生乃天下名士,哪怕是最差的结果,也不会有性命之忧,否则黄巾必将自绝于天下。” 他的话是这样说的。 甚至陈宫本人,也是这样想的。 君不见大儒郑玄返乡,数千黄巾为其行礼让道。 名士可不是那么好杀的。 “但愿正如公台所言。” 曹操听了心下稍安,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陈宫的说辞,虽说陈宫的话,让他有些不屑。 不过在曹操看来。 天下间除了他曹操,没人敢擅杀名士。 半晌过后。 曹操听完斥候的汇报,心也跟着沉到了谷底,不过他还是抱着一丝幻想道“尔等可有发现荀司马的踪迹?” “未曾!” 斥候首领摇了摇头道“属下等人在肥城二十里外,发现了大批黄巾,搬运着巨木,朝治所而来,其数目或不下五万,属下等人亦不敢久留,便打马回报。” 其实他也不知道来了多少黄巾。 只是看着人挺多,就直接往多了说,反正黄巾就是人多。 “张玉衡!” 曹操听了面色难看不已,握拳道“好个不识好歹的贼子,若文若有所差错,吾生食其肉,亦不解其恨!” 他曹操怎么也没想到。 这些如困兽一般都黄巾,竟然给了他这么大的一个惊喜,不但让他赔了五千石粮食不说,还将自已的子房赔了进去。 这于曹操而言。 是何等的耻辱。 他已经可以想象,他的这番操作,要是传入其它诸侯耳中,岂不是会把那些诸侯笑死。 第10章兵戈将起,各自安排 兖州,东平国。 无盐城楼上,曹操麾下众文武齐至。 “据斥候来报!” 曹操于主位扫了一眼诸将,面容冷酷道“黄巾逆贼不识恩义,竟敢率先兵伐我大汉王师,此风不可涨,这不单单是对朝廷的挑衅,更是对吾等的蔑视。” 虽然曹操嘴上说着。 不将黄巾放在眼里。 实际上他的心如明镜,青州黄巾不说各个都是百战老卒,但也有相当部分士卒久经战阵。 非是他手下这群新兵蛋子可比。 哪怕他连日操练,加上军备上面的优势,真要让他面对黄巾的大军,他心底还是有些打鼓的。 毕竟他当初小看黄巾。 曾率领步骑一千人前往打探,最后却是在好友鲍信拼死断后的情况下,才让他逃出生天。 这样的代价,不可谓不重。 诸将闻言,也各个面色肃然,等候着曹操调兵遣将。 “子廉!” 曹操看向曹洪,吩咐道“即刻传信濮阳妙才,仓亭渡元让,白马渡子孝三人,待黄巾大军离开肥城,让他们率军两万,兵分南北两路,攻克肥、卢二城。” “待攻克二城。” “本将允许大军屠杀贼众,所得财物与妇孺皆为将士所得,本将不取分毫,亦不会过问。” 诸将闻言,不由心下一寒。 也明白自家主公这回,是动了真怒。 更没有人会去劝阻,毕竟抄掠敌军这种事情,在有汉一朝可不算稀奇,哪怕是汉武帝刘彻的王师,也曾有过抄掠普通百姓的记载。 更别说如今的黄巾。 那可是反贼。 “末将领命!” 曹洪闻言恭敬抱拳大喝。 “子和,王朗!” 待曹洪离去,曹操看向另外两名将领,沉声道“下去之后,率领本部准备守城器械,吾要让那些黄巾有来无回。” “末将领命!” 曹纯王朗二将闻言恭敬抱拳应是。 两人之中,曹纯属于曹操家将,而王朗则是济北太守鲍信的遗部,如今也归曹操调遣。 “李乾,文谦。” 曹操再度道“汝二人下去后安顿好部众,黄巾兴起兵戈,到时候城墙定然是血肉磨盘,吾等随时准备接过城防。” “吾等领命!” 李乾乐进二将闻言,恭敬抱拳齐喝。 “行了,都下去安排吧!” 曹操起身一脸轻松道“黄巾贼寇手中缺乏攻城器械,又无粮草食用,只要吾等死守城关,不出两日光景,黄巾必然自退,到时候的黄巾,必为板上鱼肉,任人宰割。” “主公英明!” 诸将闻言满是信服,毕竟黄巾有没有粮食,他们或多或少都知道一点。 “主公。” 待诸将离去后,陈宫面带忧虑道“元让三位将军坐镇兖州要地,分别防御着徐州陶谦,和青州公孙瓒军,如今尽数调离驻地,只怕那陶谦,定然不会放过机会。” “黄巾尽出肥城。” 曹操面色冷酷道“吾也顾不上那么许多,既然黄巾不义,那也休怪我曹孟德不仁。” “至于发干的陶谦,随他去吧!” “待吾收复黄巾,回头再找他算账,况且徐州兵为袁术助拳而来,又恰逢兖州天寒地冻,吾料定那陶谦,并不敢轻易出兵。” “而公孙瓒所部。” “青州单经与刘备二人,亦是如此。” “此二人守土有余,若说兵进我兖州,那也太过抬举他们。” 说到这里。 曹操眼中闪过一丝凝重道“吾所忌惮的,无非就是两样,一为文若安危,二为斥候口中黄巾所携带的巨木。” “前者自无须多言。” “后者若不出所料,定是那攻城器械,巨木?许是发石车也说不准。” 对于发石车。 久经战阵的曹操自然在熟悉不过,只是那玩意的制作工艺,在民间早已禁绝,等闲攻城也根本用不上。 有鹅车云梯足矣。 “主公明鉴,属下佩服。” 经过曹操这么一分析,陈宫也觉得是自已杞人忧天了,眼下这种恶劣天气,别说助拳袁术的陶谦。 就连袁术自已。 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发兵兖州。 他们这些人,不论是属于袁绍阵营,还是属于袁术阵营的,他们明面上都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大汉官吏。 对付黄巾。 是义不容辞的事情。 现在黄巾同曹操交战,他们巴不得在一旁看热闹,只要黄巾不离开兖州就好。 另外一边。 张靖的数路人马,合共十万大军,也尽数离开卢县,而他则做着最后的安排。 “王度。” 此时的张靖身着半甲,内着厚厚的麻衣,朝王度嘱咐道“待吾离去之后,将城外百姓尽数迁入城内,将投石车于城内安置。” “仓亭津有夏侯惇的万余大军,距离此地不过百五十里,想来定不会错过战机。” “不过你放心。” “用我教给你的方式守城,夏侯惇定然无功而返,切记不可出城追击,你的任务是守护我军家眷,以及城中百姓。” “末将定不负主公重任。” 王度见状也满是感动,恭敬抱拳大喝道“誓死与城关共存亡。” “好,我相信你!” 张靖重重拍了拍王度的肩膀,旋即道“此行我将周仓留给你,助你协调百姓守城。” “末将谢过主公。” 王度闻言面色一喜,自老渠帅故去以后,如周仓这等青壮,也开始展露头角,后者的武艺不凡。 有后者相助。 想来守住城关没有任何问题。 待张靖远去,并将周仓单独唤道身前,将一枚信印递给对方,低声吩咐道“周仓,若王将军守城不利,或危及城中百姓,你可持此印斩之,但此印不可轻动,望你慎待之。” “末将领命。” 周仓接过信印,面色紧张的恭敬应是。 “我很信任王将军。” 张靖面色肃然,轻声道“但信任,永远代替不了监督,这是对王将军的负责,更是对我大军、对百姓的负责。” “主公英明!” 离得近的程昱闻言,只觉醍醐灌顶,对张靖的言论万分认同。 “主公英明!” 周仓闻言有些不明觉厉,但他也很直白的理解了主公的意思。 “去吧!” 张靖拍了拍周仓的肩膀,目光投向西南道“这一战不会持续太久,也时候让世人,重新认识一下我太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