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抢我姻缘,我嫁到后宫杀疯了》 第143章查清楚 君戊这话一出,除却叶晚尘之外的所有人都不由的一怔。 陛下太狠了…… “陛下,您怎么能这么说?您怎么能对着我们的孩子这么说!”孟卿绝望的看着君戊。 她听到稳婆说君戊要保大之时,还以为君戊心中是有自己的。 可如今看来,真是她奢求了! “够了。”叶晚尘漠然回首,眸含清泪道:“你觉得我害你?那就查吧!你不是说怀疑我在人参上动了手脚吗?那就请太医查个清楚。” 孟卿听到叶晚尘这话,心中顿时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她竟然愿意让太医来查? 要么她确实不知道人参上被自己动了手脚,花朝逼着自己吃下人参片也是为了救自己。 要么!叶晚尘早就准备好了后手,如今就算查,也查不到什么了。 想到这两种可能,孟卿身子一软整个人就跌坐在了地上。 不论是哪种,她今日……已然输了! 不止输了,甚至连自己的孩子都没有了! “陛下。”皇后忧心的朝君戊看去。 君戊揽着叶晚尘,望向孟卿之时的眼眸中满是漠然。 他道:“叫于太医来。” 此话一出,皇后就知道君戊想要追究到底了。 她瞥了一眼孟卿,眼中闪过一丝怨意。 “陛下,不如叫张太医看吧?于太医赶来不知还要多久呢。”皇后轻声说道。 她绝不能让人查到那个孩子的身上去。 “叫于太医。”君戊冷声。 皇后见他这副不容置喙的模样,忍着心中的惧意,颔首便道:”是,那臣妾叫仲夏……“”不必了,天枢。“君戊直接打断皇后的话。 君戊话音一落,众人就瞧见天枢从暗处走了出来。 一看到是他,知晓天枢身份的皇后和萧紫菱等人都不由闭紧了嘴。 天枢和摇光都是陛下最信任的人,如今陛下竟然要让天枢去唤于太医,看来是要防着所有人将此事查个清楚啊。 “属下在。“天枢拱手作揖。 君戊抬眸落在他的身上,“去太医院将于太医带来,速去速回。” “是。”天枢应答,快速的就闪身而去了。 在他走后,君戊拉着叶晚尘就在一旁坐了下来。 他不顾众人眸光,心疼的望着她道:“不难受了,朕在呢。” “嗯。”叶晚尘娇软的应了一声,看了一眼地上的孟卿,又难受的闭起了眼去。 君戊瞧见此景,对孟卿的厌恶便更上了一层楼。 孟卿死死的咬紧了自己的唇瓣一言不发。 她如今什么都没有了,以后连孩子都不会有了! 她为今之计只能赌一把了!赌叶晚尘不知晓人参一事,只要在人参上查出半分有碍之处,自己就要叶晚尘和她腹中的孩子,给她儿陪葬! 片刻过后。 天枢提着一脸慌乱的于太医就快步而入。 于太医拼命拍打着天枢的手背,“轻些轻些,你是要我这老骨头的命啊!” “陛下,于太医到了。”一到安喜宫,天枢就立马松开了于太医。 君戊抬手一挥,天枢当即就闪身隐去。 于太医松了一口气,刚在地上站稳就瞧见了眼前’骇人‘的一幕。 在他的眼中,此刻孟卿浑身是血地跌坐在地上,怀中还抱着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孩。 她双眼赤红,死死的望着自己。 于太医浑身一颤,瞬间明白了孟卿怀中的那个孩子此刻怕是不好了。 “臣见过陛下。”于太医撇开眼端正地对着君戊行了个礼。 “于太医,你去看看地上那株人参有没有什么问题。”君戊也不废话,对着于太医就冷声说道。 “是。” 于太医拱手作揖,快步的走到了孟卿的跟前,端起那个锦盒,细细的查验了里头的人参,而后又将那个盒子翻了个遍,这才转身对着君戊出声。 “陛下,这个乃是百年人参,药效极好,臣已经里里外外地检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有任何问题。” “怎么可能!是不是你胡说!还是你被他她收买了?” 孟卿一听到没问题三个字,紧抱着怀中的孩子就对着于太医大叫了起来。 于太医被她这副模样给吓了一跳,苦着脸就说道:“老臣一个太医,怎敢罪犯欺君啊!才人若是不信的话,大可叫这殿中所有的太医上来查验一番。” “看来不查到底你是不会相信了。”君戊瞥了一眼皇后。 皇后立马就叫了底下几位站着的太医全部上来。 以张太医为首的几人,一个个将那盒人参检查过去,最后皆是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这样!”孟卿不相信地喃喃着。 可她心里却比任何人都明白,自己终究是赌错了。 看来……叶晚尘早就知晓了自己在人参上动手的事情。 她一脸怨毒的盯着叶晚尘。 叶晚尘挑了挑眉,抬手捂唇就轻咳了一声。 听到这声咳嗽,一旁的陈婕妤十分有眼力见的站了出来。 “陛下、皇后娘娘,孟才人毕竟也是嫔妾安喜宫的人,此事不掰扯个清楚,怕是孟才人会心生怨怼,臣妾倒是有一个法子,可以将此事查清。” “哦,什么法子?”皇后出声。 陈婕妤垂着头唇角微勾起了一个幅度,语调平静的说着:“可以请众位太医查验一下这个孩子的尸首,若招人陷害,尸体内里不可能一点痕迹都不留下,若是中毒,必然也会有毒迹的。” “不可!” 陈婕妤话音刚落,皇后立马就扬声说道。 看着皇后这般激动的神情,君戊顿时微眯起了眼眸。 皇后瞧见君戊那双略带寒凉的双眼,连忙转了口风说道:“陈婕妤,这个孩子无论如何都是陛下的子嗣,就算算不得皇子,可身上依旧留着陛下的血脉,倘若真在这个孩子身上查验,要是传出去的话,皇室颜面何存?” “皇后娘娘,可是要不将这件事情查个明白,被旁人知晓,也只会更惹非议,不过嫔妾也只是建议罢了,究竟该如何做还是要陛下和娘娘决断。”陈婕妤恭敬地说着。 第144章 是胎绝 “陛下……” “查。” 皇后刚一出声,君戊便冷声说道。 皇后看着他这副不容置喙的模样,浑身一颤后,只能掐紧了袖中的柔夷,强装镇定的坐了下来。 不会有事的,绝对不会有事的。 早在当年动手之时,她就做好了一切的准备,绝对不会有人发现的。 “于太医。”君戊轻声唤道。 于太医连忙回神颔首道:“是。” 话落,他弯下腰就朝孟卿伸出手去,“孟才人,请把……孩子给臣。” 孟卿本不愿放手,可是想到这其中的不对之处,还是含恨咬牙的将孩子递给了于太医。 “于太医,请您还我儿一个公道啊。”孟卿泣涕涟涟的望着于太医。 然而听到这话的于太医却忍不住的抽动起了嘴角,心中颇为无奈。 自己就是一个太医,能给什么公道? 而且陛下就在眼前,孟才人不去求陛下,反而对自己说这番话,这不是踩着陛下的脸出声吗? 孟才人平日瞧着挺聪慧一人,怎么在这个时候却糊涂了呢? “臣定当竭尽全力。” 于太医说着就将手中孩童的尸首放在了身后的长案之上。 他缓手伸出就准备掀开孩子身上的被褥。 君戊见此,立刻就挡在了叶晚尘的身前。 他轻道:”莫看。“莫看? 这话直接刺激到了在场众人。 孟卿死死的望着前头,眼中的恨意顺着泪水迸发而出。 陛下真是无情!她的孩子死了,却只换来了一句,他护着旁人的莫看? 都是叶晚尘!全都是因为她! “嗯。”叶晚尘轻应了一声,揪着君戊的衣角就躲在了他的身后。 她根本不怕这些,不过要是能气气眼前这些蠢货,自己也不乏扮作一个娇弱可怜的模样。 随着叶晚尘话音落下,于太医和身后的几位太医纷纷对那个微凉的婴孩动手。 他们细细查验着孩子的身躯,用银针戳入孩子的肌肤,用小棍抵开孩子的口腔。 看着他们这些行为,孟卿只觉得撕心裂肺的疼着。 为什么她的孩子要受这些苦?这些本该是叶晚尘的孩子承受的! “于太医,如何了?查到了吗?”孟卿急切的问道。 于太医细细的摸着婴孩不再跳动的脉搏,半晌之后他指尖一顿,整个人僵硬在了原地。 瞧见他这副神情,在场众人皆察觉到了不对。 孟卿强忍着身上撕裂的疼痛,跌跌撞撞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冲过去就拉住了于太医的衣袖。 “于太医!是不是查到了?我儿是不是被人害死的?” 听着耳边的嘶吼,于太医回过神来就朝君戊看了过去。 “陛下……” 君戊看到于太医这副神情,心头顿时一沉。 他道:“究竟怎么回事?!” ”是……是。“于太医支支吾吾的不知该不该说出口。 见他这般,孟卿猛地推了他一把,“于太医!你一定查出来了!你为何不说?是不是想帮着旁人瞒我与陛下?” 于太医被孟卿推得踉跄了几步,心下一阵泛寒。 面对陛下投来的目光,于太医颤着牙关开口,”陛,陛下……可否移步?” 此事乃是陛下和太后心中的大忌,万不可在人前说啊。 移步? 君戊眸色一沉,正想起身。 孟卿瞧见,直接挡在了君戊的身前。 “你做什么?”君戊蹙眉凝视。 孟卿呜咽落泪,“陛下,妾身知晓您宠爱毓昭仪,可您也不能如此不顾忌妾身和孩子吧?于太医既已查出些什么,何不如就在此说了?若非心怀鬼胎有意包庇,为何要去别处?!” 孟卿此刻早已破罐子破摔了。 她的孩子就算死!也要拉着叶晚尘陪葬才行! ”孟才人这话到底是在说于太医偏颇包庇,还是在说陛下呢?”陈婕妤站在一旁低笑出了声。 听到她这话,君戊直接冷下了脸去。 叶晚尘扶着肚子就从位置上站起,拉住君戊的手便道:“陛下,于太医有什么话就在此说吧,以免有些人到时候说您为了嫔妾,连皇嗣都不顾了,嫔妾没做过的事,自然问心无愧。” “好。”君戊牵起叶晚尘的柔夷,转头对着于太医便道:“说吧。” 于太医听此,原本就不安的心更加的慌乱了起来。 他想到陛下的嘱咐,逼着自己用牙关吐出了几个字来。 “小皇子的脉象……乃是胎绝之象!必然是在娘胎之时就已然身故了。” 胎绝之象! 在场几人心头猛地一跳。 皇后握紧了背椅的扶手,林昭媛则是下意识的朝叶晚尘看了过去,眼中带着几分惊慌。 君戊猛地抬眸朝于太医望去,幽暗的眼眸中含满了阴鸷。 “不可能!你胡说!”孟卿捂着心口喘着粗气道:“你胡说!我儿若是胎绝,又怎会在腹中长成这般大?你定是为了包庇他人,故意编造出来的?是不是!” “臣不敢啊!”于太医噗通一声就在君戊的跟前跪了下来,“胎绝之药,乃是前朝秘药,中了此药者,腹中胎儿依旧会长成,只不过……早已胎死腹中气绝而已。”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孟卿身躯一晃,整个人跌坐在了地上。 她傻愣愣的看着自己孩子的尸首,心中悲恨交加。 若她的孩子真是中了胎绝之药的话,难不成此事真与叶晚尘无关不成? 不可能! 真与她无关的话,那人参…… 想到这,孟卿满含恨意的向叶晚尘看去,“是不是你?胎绝之药是不是你下的!你为了隐瞒此事,才故意弄出一个人参的幌子!” 孟卿此刻早已六神无主了,一心念着是叶晚尘害死了她的孩子。 看着她这副又悲又恨的模样,叶晚尘只觉得好笑。 蠢得很。 叶晚尘在心头念着,侧首就瞥了一眼陈婕妤。 陈婕妤捂唇惊道:“孟才人,你莫不是真的一孕傻三年?要是此事真是毓昭仪所为,她又怎会肯太医查证?又怎会让于太医当庭道出?你可莫要伤心过度,昏了头啊。” “不是她还有谁,陛下!” “不是她。” 孟卿话音刚落,就听到君戊森寒无比的声量。 第145章 为何不信朕? 众人抬眼朝君戊看去,在瞧见他面上的阴厉之后,皆不由地心生惧意。 陛下平日里鲜少发火的,就算再不愉也只是沉着一张脸,这还是众人头一回瞧见陛下如此生怒的神态。 “陛下……”皇后深吸了一口气,撑着镇定唤了一句。 君戊冷眼一瞥于太医。 于太医一头重重的磕在了地上,“陛下!胎绝之药封存于太医院密库,只有太医院要员才知晓,而密库的钥匙,只有臣与……张太医才有,旁人是拿不到的。” 这话一落,所有人齐齐的朝一旁早已面色惨白的张太医看去。 张太医快步走到君戊的跟前,二话不说就跪了下来。 “请陛下明鉴!臣从未将此事告知于他人,更不会擅自研制此药啊!” “那可说不准。” 张太医话刚说完,身后默不作声正看好戏的萧紫菱忽的出声。 她扭着身躯缓步上前,淡淡的朝叶晚尘看了一眼,捂着唇就笑道:“近日张太医不是和毓昭仪走得很近吗?说不准毓昭仪今日让人查验,就是准备演一出贼喊捉贼的戏码呢? 要不然怎么从前从未有此等之事发生,如今却……” 萧紫菱说到这的时候恰当好处的停了一下,将所有的怀疑都引回了叶晚尘的身上去。 陈婕妤蹙眉还想再说些什么。 可还不等她出声,只见叶晚尘微抚了一下肚子。 瞧见此景,陈婕妤立马止住了口。 叶晚尘垂眸淡笑,她等就是萧紫菱开口。 皇后既然敢让张太医行此事,那必然拿捏着张太医不敢言之的把柄。 因此自己只要将事情引到萧紫菱的身上去便可,想必弄死一个萧紫菱,皇后也是喜闻乐见的。 思及于此,叶晚尘抬起头来,那双含着秋色的眸中蕴满了泪水。 “我竟也不知,自己在宫中这般惹人生厌。” 叶晚尘带着苦意的话语落在庭前,好似秋叶零落一般让人直感萧索。 君戊心头一颤,猛地回首就想要拉住叶晚尘,“阿晚。” “陛下。”叶晚尘一把挥开了他的手,捂着肚子就往后退却,“嫔妾受够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所有人都想要把罪名、强加在嫔妾的身上,嫔妾又能辩驳些什么呢? 孟才人不是觉得嫔妾害死了她的孩子吗?那我就赔她一命!” 说着,叶晚尘扯下发髻上的金簪就要朝自己的心口捅去。 这幕一出,瞬间吓坏了在场众人。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叶晚尘突然做出了这种事来。 她当真是不要命了? “叶晚尘!你做什么!”君戊跨步上前,迅速的握住了叶晚尘手中的簪子。叶晚尘红着眼望着君戊,这是君戊头一回指名道姓的吼她。 “陛下,你还管嫔妾作甚?”叶晚尘眼中的泪水似珠子般落下。 在君戊抢夺走金簪之时,叶晚尘‘不经意’的转动了一下腕间,锐利的簪锋划破君戊掌间,鲜红的血液一滴滴的落在了地上。 “陛下!”皇后惊呼,蹭的一下就冲到了君戊的身侧。 萧紫菱等人反应过来,也连忙冲来。 她们一个个满目担忧的望着君戊,可君戊看都没看她们一眼,只是微红着眼眸紧紧地凝视着叶晚尘。 “朕说了,不会是你,为何不信朕?”君戊攥紧了手中的金簪,看向叶晚尘之时的眼眸中含着隐忍又难以扼住的风暴。 叶晚尘一怔,她从未见过君戊向自己露出这般的神情,好似要将自己给拆吞入腹一样。 她指尖一颤,故作伤心绝望的模样垂眸。 “陛下信嫔妾又如何?可旁人恨不得嫔妾立马就去死!嫔妾待孟才人视作亲妹,她都可以反过来捅嫔妾一刀。 嫔妾因为有孕之由,才同张太医见上过一回,早知会因几棵梅树生怨,嫔妾忍着便是了。” 叶晚尘句句不提萧紫菱,可句句都是萧紫菱。 皇后听此,微敛下了眉眼遮去了眼底的算计。 “毓昭仪,你莫不是失心……” “够了!” 萧紫菱刚想开口嘲讽,可她的声音一出,君戊抬手就将手中的金簪砸在了萧紫菱的脚边。 金簪砸落的声音骤响,直接让萧紫菱吓了一跳。 她惊惧的朝君戊看去,只见君戊望向自己的眼眸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温情,只余了无尽的寒凉。 萧紫菱难以置信的往后退了两步。 陛下怎能如此看她呢?这眼神比那日在狩猎场之时还要让萧紫菱感到害怕。 那日萧紫菱只是惊惧君戊生自己气,不再理自己了。 可今日……君戊这眼神明晃晃的告诉着她,他的心中好似再也没有自己了。 只要想到有这种可能,萧紫菱的心就难以喘息般的撕痛了起来。 “来人。”君戊瞥开了眼去,冷声下令道:“将张太医拖下去,打到说为止。” 君戊能笃定此事不是于太医所为,毕竟于太医知晓的太多,身家性命都在自己的手中,有些事他比任何人都怕。 “陛下!不要啊陛下!真的不是臣所为的!” 君戊此话一出,张太医立马跪地磕头,那头砸在地上的声音砰砰作响,鲜血从他的额间落下。 叶晚尘有些嫌恶的瞥开了眼,背过身去之时对着陈婕妤就挑了一下眉尖。 陈婕妤当即心领神会,带着几分讥嘲就说道:“不是你还有谁啊?于太医尚且只是专门照料陛下和太后的,如今不过是多个毓昭仪而已。 而你呢?太医院中就属你和后宫妃嫔接触最多,那日于太医不在,你主动上门给毓昭仪请脉,还出了斩树一事,未免也太过巧合了一些吧? 莫不是张太医你收了谁的好处,故意接近毓昭仪装出个亲近的模样,最后栽赃陷害倒打一耙吧?” “不是的,那日是……” “张太医。” 张太医刚一出声,皇后便沉声启唇了。 皇后的声量一出,张太医瞬间就闭上了嘴去。 瞧见这一幕,叶晚尘似笑非笑的勾起了唇角。 看来皇后是要出手了啊? 她相信,比起自己皇后更想除掉萧紫菱,皇后不会让自己失望的。 第146章 是萧妃娘娘 “皇后娘娘……” 张太医停下磕头的动作,愣神的望着皇后。 只见皇后面色一沉,扬声便道:“你若此时说实话将背后之人托出,或许陛下和本宫还可以留你一命。 本宫记得你的长子如今在军中任职前途无量,谋害皇嗣之罪,可是要抄家灭族的!” 在军中任职? 叶晚尘听到此话,微垂的眼眸顿时一闪。 军中二字可让人好生琢磨啊。 皇后这般谨慎的人,怎么可能在此时特意点出此事,除非……她是为了警告诉张太医些什么。 叶晚尘突然回首朝萧紫菱看去。 镇北候手掌兵权,京中大部分的将领都为他手下之人。 若是如此的话,张太医那长子必然是在镇北候归属的! 叶晚尘想到这,眼底闪过了一丝荒笑。 终究还是她小看了皇后啊。 看来皇后打从一开始利用张太医行事的时候就把所有事情都安置好了。 将张太医的长子安排入镇北候的军中,若有朝一日胎绝之药如今日这般暴露,那么张太医必然是那个被皇后舍弃的棋子。 皇后先说张太医的长子,就是在暗指张太医和萧紫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又以全族性命威胁,让张太医不得不认下此事。 张太医为皇后做了这么多的事情,皇后必然恩威并施,允诺过张太医,将来事态突发,定以他一人之命换全族之生了。 皇后……可真是好手段。 自己原还想着如何让皇后将此事盖在萧紫菱的身上,倒是没曾想到,皇后比自己算得更早。 早到在多年前,她就决定好要让萧紫菱背锅了。 听到皇后这话,张太医浑身一僵,随即便继续哭诉道:“皇后娘娘!臣从未做过此事,您要臣如何认下啊?” “张太医,你若这么说的话,本宫也留不得你了!陛下,行刑吧。”皇后侧身对着君戊轻道。 君戊眉眼一暗,“嗯,福安。” “是。”福安一收到君戊的指示,立马就朝着一旁几个太监看去。 小太监们颔首,快步上前就将哭喊的张太医架了起来,不顾他的挣扎,硬生生的拖了出去。 哭喊声求饶声在安喜宫外响起。 叶晚尘端着看戏的心,淡淡的瞥了一眼君戊还在流血的手。 “陛下。”叶晚尘缓步上前,抿着唇就牵起了君戊染血的掌心,“先叫于太医帮您止血吧。” 叶晚尘这话一落,众人这时才想起君戊的伤。 皇后连忙朝着于太医道:“于太医,快些为陛下疗伤。” “是。”于太医颔首,抹着虚汗就从地上爬了起来。 叶晚尘见此,正想牵着君戊落座之时。 君戊抬手就从叶晚尘的柔夷中抽了回来,冷着一张脸看都不看叶晚尘一眼。 见此,叶晚尘下意识微挑了一下眉尖。 哟,还生气了呢。 “陛下……”叶晚尘面含委屈的唤了一声。 君戊闭起眼眸,根本不出声理会。 瞧见此景,萧紫菱等人的心中一喜。 平日瞧着叶晚尘是个聪慧的,如今看来到底是惹了陛下的厌弃! 活该! 众人的看向叶晚尘的眼中都带着讥嘲。 叶晚尘见君戊如此拿乔,在心底轻哼了一声,故作难过的模样走到一旁就坐了下来。 她拿起手边花朝端上的茶盏一抿,杯沿遮住的唇角上尽是不屑的弧度。 同她置气?那就看看谁先低头好了。 片刻过后,在庭中一片寂静之时,几个小太监拖着浑身是血的张太医就走了进来。 君戊握了握缠着纱布的掌心,“如何了?” “回禀陛下,张太医已经昏过去了。” “泼醒。” 君戊一声令下,小太监当即就端着一盆掺着盐水的冷水泼在了张太医的身上。 水色一落,昏迷当中的张太医立马痛呼出了声。 “啊啊啊!” 张太医嘶哑痛苦的声音响彻庭中,整个人在地上不断的打滚着,身上的鲜血染满了青石板。 瞧见此景,君戊微侧着身躯,不着痕迹的就挡去了叶晚尘的目光。 叶晚尘看着他背对着自己的身影,面上带笑。 还挺嘴硬。 “陛下……”张太医嘴里呕出一口鲜血,哀求道:“臣,臣说!是……是萧妃娘娘指使臣做的。” “什么?!” “你胡说什么!” 林昭媛和萧紫菱同时出声。 此时的林昭媛早已满心惊惧的呆滞在了原地。 她不明白自己明明算计的是皇后,药也是下在叶晚尘身上的。 可是为什么最后却成了孟卿中药,而用胎绝之药的人也变成了萧紫菱? 林昭媛带着心头的慌乱,转首就向叶晚尘看去。 当她瞧见叶晚尘那双含笑的眼眸之后,瞬间心头一凉,知道一切都完了。 她和萧妃才是那个被算计的人…… “臣没有胡说,一切都是萧妃娘娘指使臣做的。”张太医咬着牙趴在地上,抬起手就向萧紫菱指去。 他强撑着一口气,控诉道:“臣的长子在镇北候军中任职,萧妃娘娘知晓此事之后,便拿臣子胁迫于臣,让臣研制胎绝之药谋害皇嗣!” “你诬陷我!陛下!您别听他胡说,他这是受了奸人唆使污蔑臣妾啊!”萧紫菱冲到君戊的跟前就扯住他的衣袖。 君戊看着她这张曾经常挂于心的面容,突的问了一句,“那你觉得是谁唆使他的?” 这句突如其来的话语让萧紫菱愣了一下。 皇后和叶晚尘也下意识的朝君戊看去。 萧紫菱回过神后,毫不犹豫就将目光落在了叶晚尘的身上,“臣妾觉得是毓昭仪!近日只有她和张太医走的最近,若张太医真是臣妾的人,又怎会帮着毓昭仪斩去臣妾最珍爱的梅树呢?陛下,您知晓的,知晓那些梅树对臣妾来说有多重要的。” 说到这的时候,萧紫菱的眼角都泛上了一层氤氲水光。 萧紫菱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让在场许多人的心都不由动容。 就连叶晚尘也不得不承认萧紫菱是生的极美的,对付君戊也是有些手段的。 只不过可惜了,棋差一招。 有自己方才‘自戕’在前,萧紫菱这副可怜摸样在君戊这就永远行不通。 她方才那么做,就是为了堵死萧紫菱接下来的路。 今日!她就要萧紫菱死! 第147章 明目张胆的偏袒 “是吗?”君戊含着凉意的眼眸凝视在萧紫菱的脸上,“朕不是说了吗?此事不会是毓昭仪做的,怎么?你们是没听清吗?” 君戊此话说的平缓,却让所有人头皮发麻。 陛下这是何意?这是明目张胆的偏袒叶晚尘吗?难不成就算此事是叶晚尘所为,陛下也会将这件事按到别人的头上去? 随着君戊这话一出,就连皇后心中也泛起了几分寒意。 她转眼朝叶晚尘看去,眼中含着几分旁人看不懂的复杂和阴翳。 她好像弄错了……比起萧紫菱,叶晚尘在陛下的心中更加的不一般。 皇后藏在袖中的掌心紧握,强咬着牙关忍下了心中的妒意。 “陛下!你这是要舍弃臣妾了?如今就臣妾与毓昭仪被人所疑,您口中道不是她,那便是认定是臣妾所为了?” 萧紫菱松开扯着君戊衣角的手,满目皆是痛意。 从叶晚尘入宫开始,不论叶晚尘如何得宠,不论陛下与她同自己争执过几回,萧紫菱从始至终都认为自己和旁人是不同的。 她一直都觉得自己才是君戊心中最重要的那个人。 可是此时,她不确定了。 君戊竟然为了一个入宫不过一年多的叶晚尘,想要舍弃她? 那她和君戊十多年的情分又算什么! “张太医,可有证据?”君戊不理会声声质问的萧紫菱,转头就朝张太医问道。 “陛下!”萧紫菱跨步挡在他的身前,与他面面相觑着。 可当她瞧见君戊眼中的漠然之后,才发觉自己想问的一切都是笑话。 “哈哈,哈哈哈!”萧紫菱含泪悲笑,转身就要朝叶晚尘冲去,“见人!都是因为你!” “萧紫菱!”君戊见此,一把扯住了她,反手就将她甩了出去。 萧紫菱一个踉跄,直接跌落在地。 她抬起眼眸,不甘的望着眼前凉薄之人,“君戊!为什么?我与你多年情分都比不过一个叶晚尘?她究竟何处那般的惹你喜欢?天真?良善?还是她长袖善舞的虚伪?!你说啊!” “萧妃!你莫不是疯了?竟敢这般质问陛下?”皇后扬声厉道。 “质问?”萧紫菱冷嗤出声,“只有你这个皇后和你们这些不受宠的人才不敢如此!我自幼与陛下一块长大,什么事没做过?什么话没说过? 你以为你身为皇后就了不得了?若非是我不要!你连皇后的位置都坐不上!你从前连我都比不过,如今陛下因为这个见人舍弃我,你可得掂量着啊!保不齐以后就是那个见人拉你下后位!” 萧紫菱嘶声力竭的吼着,她如今早已什么都顾不得了。 她不甘心!她怨恨! 怨恨叶晚尘这个见人的出现,早知有这般境地,她一定会在叶晚尘入宫之时就弄死她! 她更不甘,叶晚尘短短一年就能让君戊死心塌地的维护着。 自己爱了君戊这么些年,他也从未为自己如此‘孤注一掷’。 “真是疯了。”皇后低斥了一句,面上满是冷意。 叶晚尘站在后头看着眼前的景象,一副被吓到的摸样呆滞在了原地,可是心中却尽是冷嗤。 只有萧紫菱这个蠢货看不明白。 君戊这哪里是要舍弃她?分明是要保下她才对。 一开始她也以为君戊是要舍弃萧紫菱了,自己也终于能为岁始报仇了。 可方才君戊叫张太医拿出证据那话,叶晚尘就知是自己想左了。 君戊到底还是对萧紫菱有情,舍不下这心。 君戊如今对自己上心,又因自己怀有身孕。 权衡利弊之下,君戊定是要护着自己的。 但只要张太医说有证据,君戊派人去查,到时候能不能找得到都是君戊一句话的事情。 若张太医拿不出证据,死的必然也不会是萧紫菱。 因此,就算谋害皇嗣这个名头落在萧紫菱的身上,君戊最后也不过是大惩小戒,顶多打萧紫菱入冷宫罢了,绝对不会杀了她。 而萧家权重,过不了几月,萧紫菱必然是会被放出冷宫的。 君戊,你果真是个帝王,好生的谋算。 叶晚尘眉眼渐冷,腹中传来阵阵的抽痛。 她掐紧自己的掌心,缓步上前就走到了君戊的身侧。 “陛下,谋害皇嗣便是抄家灭族的大罪,今日若非是嫔妾那便是萧妃娘娘,嫔妾不要您做取舍,只要您公正。” 她要逼着君戊弄死萧紫菱,岁始的死!她要萧紫菱用命来填! 公正? 君戊侧首看向叶晚尘,他瞳色渐颤,叶晚尘便知他心中所想了。 果然,君戊是不会杀了萧紫菱的。 叶晚尘心下一凉,忍着腹中的痛意,嗤笑道:“我明白了。” 这话一落,叶晚尘就感觉自己腿间流下了一股热潮。 一声惊呼在身侧响起,“昭仪!” 商陆快步向叶晚尘冲来。 这时众人才发现叶晚尘的双腿之间流下了鲜红的血渍。 原本还冷静的君戊,在瞧见这一幕之后立马站不住了。 他猛地冲上前就揽住了叶晚尘,“阿晚!太医!” “陛下……”叶晚尘面色苍白,冷汗淋漓,“嫔妾要一个答案,我只要一个答案。” 她谋划多月,绝不是要均无轻拿轻放。 “别说了,朕先带你回屋内,好吗?”君戊抱着叶晚尘的手都在颤抖,音量都蕴出了几分恐慌。 叶晚尘用力的拉紧他的指尖,“陛下,若不将真相查明,使罪魁祸首得应有的惩戒,嫔妾不敢生,嫔妾……不想要自己的孩子生下来就受人非议! 不想他往后听到,自己是踩着手足兄弟的尸首出世的!” “陛下!毓昭仪再不生怕是要难产了啊!”商陆含泪就在一旁惊声道。 君戊听此,眼眸重重一闭,再次睁开之时,口中道出了极尽寒凉的话语,“张太医谋害皇嗣处以极刑,若有证据证明此事是萧妃所为,萧妃……绞杀。” 绞杀? 众人齐齐的朝萧紫菱看去,只见她神色恍惚的望着君戊,吗,眼中的泪水止都止不住的落下。 皇后见此,扬声就道:“来不及了,快送毓昭仪进去。” 听到她这话,趴在地上的张太医嘶吼道:“臣有……呃!” 第148章死无对证 突然一支破空而来的箭矢捅入了张太医的颈间。 张太医连最后一句话都没有道完,整个人就死不瞑目的倒了下去。 “护驾!护驾!” 张太医一死,惊叫声骤然在庭中响起。 君戊死死的护住叶晚尘,满目森寒的望着箭矢飞来之处。 阵响的脚步声从宫门处传来,叶晚尘忍痛望去,瞧见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徐徐行来。 来人一袭黑袍加身,墨发高挽,俊美无涛的骨相之上蕴着优越的皮囊。 他左手持弓右手持箭,跨步而来之时身侧皆被带起了一阵劲风。 此人生得很好看,但他的好看是和君戊截然相反的。 君戊那张面容好似天神赐予一般无暇,让人一眼瞧去便移不开目光,似正似邪的面庞好似谪仙临凡。 而眼前之人,容貌不输,可偏偏周遭那股气息如沐春风带着无尽的正色,恰似天下大道都尽在他手一般。 这样的人若非亲眼所见,是绝对不会有人相信方才那一箭是由他射出的。 “萧将军……”看到突然出现的人,皇后都结巴的愣在了原地。 萧定远这个时候不应该在边疆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皇城之中! “臣见过陛下、皇后和各位娘娘。”萧定远抬手作揖,朝着众人就一拜。 “二哥哥……” 看到突然出现的人,萧紫菱面上的泪水瞬间决堤,快步从地上爬起就朝萧定远冲了过去。 她飞扑入萧定远的怀中哭道:“你怎么才回来啊?” “哭什么?这不是回来了吗?”萧定远不温不火的扯开了她,而后便直朝君戊望去,再次一拜。 “臣萧定远见过陛下!臣已平定毗楼,现回京述职!” 平定毗楼?萧定远还真是厉害,短短几月的时间就将事情给办好了? 那叶诚等人应该也已回京了。 叶晚尘想到这,因着身下的痛意,下意识的就揪紧了身侧之人的衣袖。 君戊回神,并不理会萧定远,沉着脸就想抱起叶晚尘。 察觉到他的意图,叶晚尘泪眼泠泠的望着他,“陛下……” “先去生产,此间之事有朕,朕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君戊拂去叶晚尘眼角的泪珠。 叶晚尘死死的咬住唇瓣,“陛下要如何让嫔妾安心?若无公允便让嫔妾入内生产的话,嫔妾怎么能知,等嫔妾生完之后一切的错处不会归咎到嫔妾的身上?” “你不信朕?”君戊双眸凝视在叶晚尘的面容之上。 对于他此话,叶晚尘并未作答,只是撇开了眼来,眼尾的清泪顺势而下。 她这副伤心欲绝却又倔强的模样,无一不是在给着君戊答案。 告诉君戊,她不信。 君戊指尖颤动,心头一疼,转头就朝萧定远身边的萧紫菱看去。 他这一眼刚落到萧紫菱身上,还不等他出声,就听到了萧定远微急的声量。 “陛下,张太医如今已死,便是死无对证了。” “萧定远,你萧家好大的胆子!”君戊声量中蕴满了阴翳。 萧定远听此,噗通一声就朝君戊跪了下来,“陛下!萧家有再大的胆子也是陛下给予的,萧家的权势也尽是陛下赏赐,臣与萧家对陛下绝无不臣之心!萧妃娘娘也绝对不会做出谋害皇嗣一行的,请陛下明鉴!” 这话铿锵有力的落在地上,炸响了叶晚尘的耳畔。 她知道,此事是不成了。 这个萧定远果真比镇北候和萧紫菱聪慧多了,字字不提萧氏和君戊的旧情,可字字都是他们的旧情。 方才若萧定远未归,自己还能借着张太医之手,逼得君戊不得不处置萧紫菱,萧家之人不在场,萧紫菱死了也能搪塞过去。 就算萧氏往后知晓此事心中生怨,也不得不向君戊低头,否则他们与君戊一旦生了嫌隙,君戊偏帮宁国公府,萧氏必亡无疑。 可是如今?萧定远敢明目张胆的杀一个太医,就是笃定了君戊不会在这个关头降罪于他。 萧定远刚平定有功,萧家权重,君戊此时还需要他们,萧紫菱就不能死在萧家人前,否则一旦传出去,君戊声名尽毁。 前者,萧家之人不在,就是君戊牵制萧氏,让萧氏最后只能吃了这哑巴亏。 后者,萧家之人在场,那就是他们掣肘了君戊,让自己吃了这亏。 这个萧定远真是赶的太巧了啊。 随着萧定远这话一落,叶晚尘也无心再强撑下去了。 自己的步步谋划,终究是抵不过权势。 果真……无权之人便是该死啊。 叶晚尘唇角溢出一丝轻嗤,指尖一松就放开了君戊的手。 君戊察觉到她松开的手,下意识就想要抓住,可当他去抓之时,叶晚尘的手却早早的落了下去。 他最终只握了个空。 “好疼……”叶晚尘转头看向商陆,眉眼都有些恍惚起来了。 瞧见此景,商陆眼眸猛地瞪大,抬手就把上了叶晚尘的脉搏,而后惊叫道:“陛下!昭仪要不行了!必须马上送入产房!” 商陆此话一出,君戊立马坐不住了,一把抱起叶晚尘就朝安喜宫的东殿冲了过去。 其余人见此,也纷纷随之而上。 安喜宫的东殿所居之人正是陈婕妤,陈婕妤一瞧见他们往自己的寝卧而去,快步上前就拉住了跟上去的花朝。 “陈婕妤这是做什么?快松开奴婢,奴婢要陪在昭仪身侧。” “你现在有更要紧的事情去做。”陈婕妤低声朝花朝道:“你们引玉宫严丝合缝,可安喜宫早就如同筛子一般了,你现在必须快些回引玉宫找一些稳妥的人来守在你家昭仪身边。 你家昭仪一腹两子的事情如今没有多少人知晓,今日还出了孟卿和萧紫菱这样的事情来,本宫方才瞧着她们俩那眼神都想要吞了你家昭仪,未免有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还是要多些人看顾才好。” “是,多谢陈婕妤提点。” 听完陈婕妤这话,花朝马不停蹄的就往引玉宫赶去。 瞧着她离去的方向,陈婕妤难免叹了口气,“我如今的全部希冀都在你家昭仪那了,她可必须活的好好的才行啊。” 第149章双生子 东殿内。 君吾刚把叶晚尘放在床榻之上,福安就立马催促着他离去了。 “陛下,您还是去外头候着吧。” “不,朕要待在此处。”君吾攥紧了叶晚尘的手,眼中满是难以掩藏的担忧。 叶晚尘躺在床榻之上,感觉自己整个身躯都好像被撕裂一般的疼痛着。 此时此刻她已无心顾及君吾,可却也知晓自己如今这狼狈的模样,绝对不能被君吾看着。 他现下确实是对自己上心喜欢自己,可难保今后不会因为想到此事生厌。 叶晚尘赌不起,也不能赌。 君吾不值得她孤注一掷去赌这么一遭。 “出去。”叶晚尘紧咬着唇瓣,惨白着一张脸抽回了自己的手来。 “阿晚……”君吾有些慌乱的想要再次握住。 叶晚尘睁开泛着寒意的眼眸,一瞬不瞬的望着君吾,“陛下已经伤透了嫔妾的心,如今还要让嫔妾疼死在这产房之中吗?陛下……您允诺嫔妾的事情既然做不到,今后就莫要再说了好吗?我也会失望的,陛下快走吧。” 说到这,叶晚尘撇开了眼,不再去瞧君吾。 君吾望着她香汗淋漓的侧颜,抬手就想要为叶晚尘擦去面颊上的汗渍,可不知想到了什么,最后那只手停在半空之中又收了回去。 “好,朕等你和孩子出来。”君吾俯身就在叶晚尘的脸上轻吻了一口,快步就退了出去。 在他走后,叶晚尘面色骤然狰狞了起来,她趁着那些稳婆还没到之时,一把握住了身侧商陆的手。 “商陆!” “奴婢在。”商陆急忙应声道。 叶晚尘咬牙出声,“待会不论发生什么事情,你绝对不能离开我身边半步!我若顺利生产,你与花朝一定要紧盯着房内的那些人,以免他们偷梁换柱。” 偷梁换柱? 商陆心中一惊,“请昭仪放心,奴婢绝对不会离开您半步的,皇子们奴婢和花朝也会拼了命去护!” “辛苦你们了,等花朝来了后,你叫她唤寻影看紧了外头,若有察觉到一点不对劲的人,立马按下,还有……” 叶晚尘说到这的时候顿了一下,而后眼中含起了无尽的寒凉,“如果此胎不顺利,那必定要保下我!不论谁说,你都要拼了命保下我,明白吗?” 在孩子出生之前,叶晚尘还没有慷慨到能为了两个孩子牺牲自己的地步。 更何况,在后宫之中,没有母亲的孩子只会被人所利用,过得更加悲惨。 她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孩子走上这种路途。 如果不能给孩子铺好前路,给他们无忧的生活,那还不如不生。 她叶晚尘的孩子,生下来绝对不是为了吃苦的! “是!奴婢明白的。”商陆点了点头,寸步不离的守在叶晚尘的身边。 殿外。 君吾刚走出来,一脸沉意的就朝福安道:“都准备好了?” “回陛下的话,全部准备好了,都已在来的路上,不过半盏茶必然会到。”福安急声说着。 君吾抬眸在院中一瞥,冷声开口,“半盏茶的时间若未到,你们这些人一个都别想活。” “是。”福安颤颤巍巍地抹了一下头上的汗,不断的在心中祈祷那些人快些到来。 君吾早在叶晚尘被查出怀有身孕之时,就命人备好了所有的东西。 上灵丹妙药,下至太医稳婆,无一不是他们精挑细选的。 这些人的身家性命全部都掌握在陛下的手中,绝对不可能会有他人插手。 只不过这些人和物全部都被安置在了引玉宫之内,谁也没曾想到毓昭仪竟然会在安喜宫生产,如今只能叫那些人拿着东西急急忙忙的往这赶了。 “陛下早就为毓昭仪备好了一切吗?”皇后走到君吾的身边低声问道。 君吾此刻十分不耐地盯着屋内的方向,只是淡淡的轻应了一声,“嗯。” 听到他这句应答,皇后猛的掐紧了自己的掌心。 她故作忧心的模样说道:“陛下,等那些稳婆来会不会太迟了?要不先叫帮孟才人生产的稳婆进去帮毓昭仪吧?” “不用,那些人朕用着不安心。”君吾想也没想便开口说道。 他这话一出,站在后头被人搀扶着的孟卿听此,惨白的唇瓣都要被她咬出了血来。 那些人给叶晚尘用着就不安心?那给她就能随意用吗? 陛下啊陛下,你为何这般无情? “果然在陛下的心中,这毓昭仪才是最重要的,旁的人哪有这待遇啊?”陈婕妤站在后头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说了一句她这话没有传入前头君吾和皇后的耳中,但却一字不落地落入了萧紫菱等人的耳畔。 陈婕妤瞥了一眼萧紫菱和宁才人几个,嘴角的笑意那是压都压不住她如今只要看到这几个人过得不痛快,她就痛快的不行。 陈婕妤最希望叶晚尘能够宠冠六宫,压得皇后这些人喘不过气来才行。 “二哥哥……”萧紫菱颇为委屈的朝身侧的萧定远唤了一句。 萧定远想到方才那浑身是血的女子,眉头微微的蹙了起来。 “这些年我未曾归京,你在京中就是这么胡闹的?萧紫菱,真是陛下太宠惯你了。” 萧定远压低声量,用仅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萧紫菱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眸,“二哥哥怎么连你也这么说我?明明是陛下她……” “够了!我不了解旁人,还不了解你吗?当年你执意要听大哥的话让陛下继位之时,我就同你说过了,入后宫之后休想再用旧情拘着陛下,更别妄想陛下的身边只有你一人。 这些年你在后宫闹出的事情,我也略有耳闻,那些小打小闹陛下可以不计较,可你若真踩在了陛下的底线之上,便是连我都护不住你。” 萧定远打断了萧紫菱的话,他沉着眼眸看向萧紫菱。 “你也怀疑我?”萧紫菱一急,扬声就道出了口。 众人侧首望来,萧紫菱顿时变了脸色。 还不等她继续说些什么,只见花朝带着一大群人就赶来了东殿。 第150章 处置为重 一行几十人。 前头数十位稳婆,中间一整列的女医,后头跟着的宫婢人人手中都举着托盘,托盘之上尽是百年以上的奇珍药材。 看到这一幕,本就面色惨白的孟卿直接踉跄了一下,险些朝一侧摔去。 这么多人! 陛下给叶晚尘安置了这么多的人!竟一半也不舍得分于她?若有这些人护着……或许自己的孩子也不会死! “见过陛……” “别行礼了,快些进去。” 花朝正想朝着君戊行礼,还不等她将话给说完,君戊便当即厉呵道。 听到君戊这话,花朝倒是松了口气。 她正担心着昭仪呢,巴不得立马入内。 “是。”花朝快速直起了身来,带着身后一行人就匆匆走入了屋内。 在她们入内之后,皇后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转头朝君戊看去,“陛下,这些都是宫外来的人吧,这般杂乱的底细,入宫伺候妃嫔生产会不会……” “福安。”君戊不等皇后将话给说完,唤了一句福安便快步走到了门边候着。 福安听此,在心中微叹了一口气,就朝皇后解释道:“皇后娘娘请放心,这些人都是查验过底细的,由陛下和太后娘娘亲自安排人去寻的。 稳婆们都是京中能人,一家子人都在金吾卫的护卫之下,那些医女亦是满国寻之,不敢出半分差错的。” 一家子都在金吾卫的护卫之下? 皇后眉眼一暗,这是护卫吗?怕是直接将人一家子给拘了吧,如此就算有人想要收买这些人做些什么,她们怕是也不敢了。 “是吗?那陛下和太后可真是费心了,那些医女的医术可好?可需唤两名太医入内监视着?” “不必,阿晚生产只要医女。”君戊背对着皇后淡声说着,但紧皱的眉头却一刻都没有松懈下来。 此话一出,饶是皇后也不知再说些什么了。 站在后头的萧定远见此,眸中的沉思愈发的深了起来。 这个毓昭仪比之传闻更加盛宠啊。 他自幼和陛下一同长大,从未见过陛下对谁如此上心过,就连菱儿,陛下都从未如此体贴。 …… 东殿内。 花朝一踏入就赶忙冲到了叶晚尘的身侧。 “昭仪!” 她看着叶晚尘大汗淋漓的模样,心疼的握紧了叶晚尘的手。 叶晚尘咬牙强撑,“人可都带来了?” “都带来了,昭仪放心!今日奴婢们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护昭仪和小主子们周全!” “好!”叶晚尘忍痛颔首,“好好看着,若有一人敢谋害本宫,就地诛杀!” “是!” 花朝直起身子,转身就看向身后的几十余人,扬声厉呵道:“你们可听清昭仪的话了?你们所有人的亲眷手足皆在陛下之手,今日昭仪若安然生产,你们皆可无忧归家得万金钱财,若有人敢行谋害之事,那就得掂量着值不值全族陪你们一块死!” “草民不敢!”众人浑身一颤,赶忙应答道。 “还不快些!”花朝沉声。 几十余人纷纷上前围绕在叶晚尘的身侧。 宫婢们端着药材行至一周,只等吩咐,稳婆们一半站首一半站尾,医女们蹲至床侧细细观察。 “娘娘,您按草民说的做,深吸一口气吐出一口气!一吐一饮腹下用力!” “是的娘娘,万不可费力大叫,力气要留着生产用。” “娘娘咬住这口方帕,不要害怕,女子皆有这一遭的。” 听着这些稳婆抚慰的话语,花朝一把拉过商陆就走离了床榻半丈,但两人的目光却是死死的盯着床榻。 “商陆,我不懂医术,今日要劳烦你费心了,虽说这些人都有性命在手,可终究是宫外寻来的,我还是有些不安,你要多盯着点。” “我明白,你安心,我绝对不会让昭仪出事的。”商陆拍了拍花朝的手背。 “啊!!!” 就在这时,一声痛呼从叶晚尘口中传出,她嘴里咬着的方帕也从唇瓣落下。 “昭仪!”花朝和商陆猛地朝床边冲去。 门外也在这时传来了君戊的喊声,和一阵阵惊叫。 “阿晚!阿晚怎么了?开门!给朕开门!” “陛下不可啊陛下!” “陛下万不可入内啊!” 躺在床上的叶晚尘,只感觉自己身下好像被人撕碎一般的巨疼着。 她听着门外的声响,看着冲到自己跟前的两人。 叶晚尘费力的扯过俯下身来的花朝,咬牙在她耳畔说道:“你去!告诉陛下!我因挂念方才之事难以生产,如今命悬一线!” “是!”花朝立马反应过来叶晚尘所言之意,快步就朝殿外跑了去。 叶晚尘望着花朝奔离的背影,忍痛的笑出了声来。 她今日就算要不了萧紫菱的命!也要扒了萧紫菱一层皮去! 她谋划这么多月,绝不会让萧紫菱还安安稳稳的坐着妃位! …… 殿外。 花朝冲到门边就拉开了殿门。 拉开殿门的那一瞬,花朝就瞧见了被萧定远几人拦着的君戊。 一瞧见花朝出来,殿外之人齐齐望来。 君戊一把甩开他们就跨步行到了花朝的跟前,“如何了?” 花朝回过神来,连忙将门给阖上,隔去君戊想向里看的视线。 “陛下……”花朝呜咽一声就哭了出来。 听到她的哭声,所有人心中一凉。 完了! 君戊面色瞬间一白,脚下一个踉跄。 “陛下!!”萧定远一把扶住了君戊。 君戊强撑着抚开了他的手,颤声吼道:“说!阿晚呢?!” “昭仪因为方才之事怒急攻心,身下流了好多的血,可能……可能要命悬一线了。” “什么?!” 花朝话刚说完,屋内就端出了一盆盆蕴满了血色的清水。 看到这一幕,君戊毫不犹豫的就想向里头冲去。 见到这一幕,众人瞪大了眼眸,福安和萧定远快步上前阻拦。 “陛下!您若此时进去,今后若是传出去,毓昭仪会被天下诟病的!就连皇子们也会被群臣攻之。”萧定远蹙眉低声道。 朝中不乏一些酸儒之臣,他们若是知晓陛下为了一个妃子如此不顾帝王威仪,今后这位毓昭仪的路怕是难走多了。 “是啊,陛下。”福安看了一眼萧定远,不知想到了什么,眸色一动,“毓昭仪也是因为谋害皇嗣一事急心,她怕小皇子们生下来遭人非议,如今要紧的是解决眼前之事,或许令下处置,毓昭仪就能安心生产了。” 第151章 世间最为尊贵之人 福安这话一出,萧定远的幽暗的目光瞬间落在了他的脸上。 福安装似没没瞧见一般,瞥开了眼。 他虽是阉人,但却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宦臣。 身在他这个位置,许多时候都能凭一口之言,转换帝心定贵人身死。 换做从前,福安绝对不会行此之事。 怪就怪,比起毓昭仪,萧妃平日里太瞧不上他们这些阉人了。 况且,他在陛下身侧这么些年,也摸清了一些门道。 毓昭仪对于陛下来说终究是和旁人不同的,陛下对萧妃娘娘或许存着旧情,但对毓昭仪绝对是上了真心的。 如此前途无量的贵人,他自然也要雪中送炭一把。 帮贵人一时,便是助自己一时。 福安并不傻。 “传朕旨意。”君戊站定,甩开了萧定远和福安的手,“张太医谋害皇嗣罪不容诛!既已身死,族中本脉秋后处斩,其余人男丁流放岭南三千里,女子充作官奴,五代之内皆不可赎奴身。” “是!” “萧紫菱。”君戊微沉的眼眸朝萧紫菱看去。 萧紫菱浑身一颤,下意识的就向萧定远投去哀求的目光。 可萧定远瞧见,却只是敛下了眼眸,一言不发的站在那边。 瞧见此景,萧紫菱就知晓完了,一切都完了。 她的哥哥不会帮她了…… “萧妃降为才人,禁拘玉鸾宫,无召不得再出一步。” “陛下!”萧紫菱听到此话,只觉得魂散难依。 花朝垂下头满意的勾起唇角。 这时,殿内突然传出一声声啼哭! 洪亮的声音响彻整个安喜东殿。 众人回首望去,只见殿门大开之际,两个稳婆抱着尚在襁褓中的婴孩走了出来。 她们面含大喜的朝君戊拜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昭仪娘娘诞下两位小皇子!” 两位小皇子? 皇后等人心中一惊,握紧了拳关就朝稳婆怀中的那两个孩子看去。 叶晚尘怀的居然是双胎?陛下瞒的真是好严实啊! 她们所有人都以为叶晚尘怀肚偌大是因为…… 她们都被骗了! “双胎?可长得一样?”一道突兀的声音从后头响起。 这话是从宁栀的口中传出的,她这话一落,瞬间点醒了皇后。 皇后眸中含着几分隐隐的激动。 双胎本是大喜,可若双胎面貌同生且在帝王之家的话,那便是必死之祸啊。 就算不死,今后这两个孩子必然和帝位无缘。 随着这话,君戊也上前一步看向两个孩子。 稳婆当即将婴孩托出,欣喜道:“陛下、皇后娘娘,这两个孩子虽是一胎而出,但样貌却很是不同呢,一个瞧着像陛下另外一个生的如昭仪娘娘一般似仙人下凡呢。” 居然长得不一样?可惜了…… 皇后指尖一松,面上立马扬起了一抹笑意,“陛下,这可是大喜事呢,毓昭仪此番真是有功了。” “嗯。”君戊颔首,迫不及待的就瞥开眼朝殿内而去,边走还边道:“全都有赏,将两个孩子抱来给朕的阿晚看看。” “是。” 屋内。 君戊领着两个孩子入内,就瞧见了躺在床上眼角落泪的叶晚尘。 他心疼的上前,“阿晚……” “陛下。”叶晚尘缓缓睁开眼眸,向君戊看去。 此时她早已收拾妥当,床边放着她平日最喜的熏香,丝毫血腥味都没有。 甚至生产完后的她,面容愈发的娇媚柔美了起来。 看得君戊又心疼又心动。 “辛苦你了。”君戊在床榻边坐下,伸出手就握住了叶晚尘微凉的指尖,“张太医一族皆已处置了,萧妃……如今已是萧才人了,此番委屈你了。” “嫔妾听到了,难为陛下了。” 叶晚尘不冷不热的话一道出口,君戊的面色瞬间一僵。 他知道阿晚在怨怪他,可有些事并不是此时就能为的。 “两个孩子阿晚可瞧过?快抱来给阿晚瞧瞧!”君戊恢复面上的喜色,扬声说道。 两个稳婆将孩子递到花朝和商陆的手中,两人就抱着孩子蹲在了叶晚尘的跟前。 叶晚尘凤眸一垂,就瞧见了襁褓中闭眸乖巧的孩童。 左边那个骨相挺立,小小年纪就能瞧出今后不俗的风姿,眼尾处还点着一颗赤红的小痣,看着和君戊有八分的相像。 右边那个面容柔和了些,但却生的唇红齿白,倒是遗传了自己所有的优处。 他的面上也有颗嫣红小痣,不过是在额心之中,真真恰似仙人座下的小仙童一般,惹人怜爱。 一龙一凤入梦来。 叶晚尘本还以为是一男一女呢,倒是没想到生下了两个调皮鬼。 也是,凤本为雄,只要是她的孩子,便不拘男女。 因为她的孩子,不论男女,今后必然是这世间最为尊贵之人! 任何人!都越不过他们,比不上他们分毫! 她叶晚尘,一定会让自己的孩子,踩在所有人的头上,走上那至高无上的权利之巅。 “我的孩子。”叶晚尘抬手在两个孩子的脸上轻抚了一下,眸中满是柔意。 生下来瞧见之后,她才体会到何为母亲,才明白自己与两个孩子之间的牵绊。 “是啊,是我们的孩子。” 君戊拂去叶晚尘眼角的泪珠,俯身就在他的额间轻吻了一下。 随后入内的皇后等人瞧见这一幕,心头都忍不住的一窒。 不知道的人怕是还以为叶晚尘才是君戊的妻呢,如此如珠如宝的疼着。 “恭喜陛下喜得麟儿,这两个孩子生的可真是如珠玉般呢,陛下可想好小皇子们的名字了,要不臣妾唤宗……” “阿晚可有想?” 皇后话音未落,君戊便柔声打断了她。 叶晚尘抬眸在皇后难看的面色上扫了一眼,低声便道:“嫔妾一直等着陛下取名呢。” 君戊身为帝王,今后必不可能只有她的孩子。 孩子是她生的,苦痛是她受的,若想要君戊实实在在的牵挂着两个孩子,那么必然要让君戊好生的体会一遍为人父的经历才行。 只有费了心的,往后才会常想常念割舍不掉啊。 “那便叫做君祜、君昭吧。” 第152章天命庇佑 “君祜?君昭?”叶晚尘眼带疑惑的朝君戊看去。 君戊扬唇一笑,眸中尽是浓烈到化不开的宠溺。 “祜者,于万斯年,受天之祜;昭者,君子万年,介尔昭明。” 君戊平淡的话语落在殿中,却惊起了无限的波澜。 君祜,意在百代,受天之庇护万年之久。 此句,是在赞誉古时的圣明之君。 君昭,意在千秋,是道天下福德,清正之品尽在一人之身。 这二言皆是对君主之言,陛下这是……认定了这两个孩子啊。 “陛下,这二字未免太重了些?皇室宗亲那……”皇后撑着心头涌上的恨意,缓步就走上了前来。 “朕与阿晚的孩子值得天下最好的。”君戊淡淡的瞥了一眼皇后,一切尽在不言中。 皇后喉头一哽,顿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陛下都说到这个份上,她说再多也只不过是徒劳,增添陛下对自己的厌烦罢了。 “陛下,我有些累了。”叶晚尘抿了抿唇。 君戊见此,当即就转头对旁人说道:“你们都出去!” “是。” 众人应声,花朝和商陆抱着小皇子们就要离去。 “等等。”叶晚尘指尖一紧,“陛下,孩子就放在我这儿可好?看着他们,我才安心。” 叶晚尘说出此话之时,眼中都浮上了一层惹人生怜的水光。 原本还怕孩子打扰到叶晚尘休息的君戊,柔声便启唇,“好,朕也在这陪着你。” “多谢陛下。” 话落,两个孩子就被安稳的放置在了叶晚尘的身边,君戊坐在床榻之上,一手紧紧地握住叶晚尘的柔夷,一手又轻抚着两个孩子的面容。 皇后深吸了一口气,咬着牙关面无表情的就领着众人走了出去。 她们走后,君戊俯身就在叶晚尘的额间轻吻了一下,“痛吗?” “痛。”叶晚尘颔首,一点也不矫情的开口道:“痛到快要死了。” “胡说什么。”君戊一听到死字,眉头就骤然紧蹙了起来,“以后不生了,我与你有这两个孩子就够了。” “真的吗?” 叶晚尘垂着眸就落在了君戊受伤的手上。 她反手轻握,“陛下不是不愿理嫔妾了吗?嫔妾还以为陛下恼了嫔妾了。” 叶晚尘一说起这件事,君戊的面色忽的一暗。 他微怒的看着叶晚尘,咬牙切齿的话语一字一句的从口中溢出,“叶晚尘,你下回再如此不顾自己的性命,我一定会将你绑起来囚在引玉宫内!” 君戊说出此话的时候,眼底满是隐忍至极的疯意。 叶晚尘被他看得心下一怵,眼尾的水光缓缓落下,“陛下这是在怪嫔妾吗?嫔妾只是怕……怕祜儿和昭儿被人非议罢了。 嫔妾无能,给不了他们世间最尊贵的身份,也给不了他们母族的倚靠,可也不能让他们一出世就担上了一个踩着手足尸骨出生的名头啊。 陛下疼爱嫔妾和孩子,可多年以往,十几年后一切的是是非非谁又能说得清呢?嫔妾好怕陛下今后不要嫔妾了,嫔妾护不住他们。” “不会的。” 叶晚尘话刚说完,君戊俯身就将她搂入了怀中。 他在她的耳畔轻声又笃定道:“不论往后多少年,你在我心底的位置永远不会动摇,阿晚,世人皆道帝王无情,可是帝王也是人,遇你之后我才发现我的心中再也容不下旁人了。 你知道吗?看到你拿金簪的那一刻,我比你还要恐惧,我害怕我拦不下你,怕永失所爱,在你生产之时,我一度后悔为何要让你怀胎,若为了孩子使你濒临鬼门关的话,我宁愿你不生。” 君戊紧紧的抱着叶晚尘,眼尾都因此话而微红了起来。 他看到叶晚尘寻死的那一刻,真的有想要让所有人陪葬的念头。 今日叶晚尘若真出一点事,那么整个安喜宫的人都不会活着走出这里……包括他自己。 也是在这个念头升起之后,君戊才彻底的明白,叶晚尘对自己有多么的重要。 重要到她死了,自己也绝不独活。 叶晚尘听到这话一愣,但随即她微垂的唇瓣就缓缓的勾了起来。 “陛下真傻。”她语调含着心疼,可眼中的笑意却满是漠然。 “阿晚,你永远不要离开我,好吗?” 君戊收紧环抱着夜晚的手。 叶晚尘莹白的柔荑在他宽广的背脊上轻拍了两下,“好,只要陛下想听的,嫔妾都愿意说。” 此话怪异,君戊听得皱起了眉,就在他还想问些什么的时候。 殿门被人从外头缓缓打开,“陛下,萧将军还在外头等着您呢。” 是福安。 “陛下快去吧,嫔妾在这陪着两个孩子。”叶晚尘松开了君戊。 君戊眸中含着不耐,但还是轻轻的将叶晚尘放下给她掖了掖被褥,“那你好生休息,等我处理完公事之后,便让人接你回引玉宫。” “嗯。”叶晚尘轻应,目送着君戊就离开了东殿之内。 君戊走后,叶晚尘侧首就看向身边的两个孩子,抬手轻拍在他们两人的身上。 语调幽柔婉转,“你们听见父皇说的话了吗?母妃一定会让你们父皇永远记得今日所言,母妃要让这天下之物尽在你们两人的手中,没有任何人可以从我儿的手里夺取分毫。” …… 安喜宫侧殿。 君戊进来之时,萧定远立马朝着他便双膝一跪。 “臣有罪。” “罪?”君戊在他跟前站定,眸光晦涩,“萧定远,你持兵刃擅入后宫,擅杀太医,可还有将朕这个帝王放在眼中。 你萧家莫不是以为和朕有几分情谊在,便能为所欲为了?你今日如此胆大,往后是不是还要弑君啊?” “陛下恕罪!”萧定远重重一拜,“臣从不敢以旧情裹挟陛下,君臣君臣,陛下永远为君,臣也永远只是陛下手中指向旁人的刃。” 听到萧定远这话,君戊沉默了半晌。 他凝望着萧定远,殿内一时间寂静无声。 “多年未见,你还是如从前一般,起吧。” 片刻过后,君戊忽的出声。 第153章挚友兄弟 他和萧定远的感情终究别于旁人。 萧定远幼年时期便伴在他的身侧了。 那时萧氏不显,萧定远完全是凭借着自己的聪慧才智,一步步成为了他的伴读。 两人如手足一般相伴多年,后来夺嫡之争,萧定远更是险些为自己身死。 再后来自己登基之后,萧定远为他南征北战,从未有丝毫怨言。 这也是为何,自己能如此容忍纵容萧氏一族的原因。 因为萧氏一族除了萧紫菱之外还有一个萧定远。 “多谢陛下。”萧定远从地上站起。 “坐吧。”君戊轻拍了一下他的肩侧,缓步就走到软塌上端坐了下来。 君戊坐下后,发现萧定远还静站在那边,眉宇微挑,“有话想同朕说?今日之事?” “是。”萧定远沉声。 君戊含笑扬唇,拿起茶盏就为自己斟了杯热茶。 “说。” “臣按诏回京,午时后方达宫门,一入宫门便瞧见了萧……才人身侧的宫婢匆匆朝宫门跑出,臣上前一问,才知晓是出了大事,臣忧心胞妹,慌乱之下不顾礼教便持兵刃擅入后宫,请陛下降罪。” 萧定远说出此话之时,微垂下的眼眸中闪过了几丝复杂之意。 一切都太巧了。 身为妃嫔身侧的宫婢能擅自出宫不说,自己手持兵刃入后宫也太容易了一些。 一开始他因担忧萧紫菱,便没有往这方面细想。 如今一切尘埃落定之后,萧定远才察觉到了不对。 以君戊的性子,宫廷就算不围成一个铁桶般,那定然也是规矩有序的。 那些守卫怎么会如此轻易放自己进来呢? 他能入内,那就说明只有一个原因!那便是早就有人嘱咐好了。 而能使唤守卫皇宫的金吾卫,也就只有这身为一国之君的帝王了。 况且,如今想起来,萧定远才发现君戊瞧见自己的第一眼,除了漠然之外并没有惊讶。 这便说明陛下早就知晓有人会闯宫了。 思及于此,萧定远缓缓握紧了衣袖中的双拳,心底带着几分劫后余生的怵意。 看着萧定远这副神色,君戊便知他已然是猜到了些什么。 君戊笑笑,曲起指尖就在茶案上轻叩了两下,“定远,坐吧,今日没有君臣,你既已猜到,那你我之间也能开诚布公的好好聊一聊。” “是。”萧定远听到此话,没有丝毫犹豫就在君戊的对面坐了下来。 他一落座,君戊就推着一杯斟好的茶至他的跟前。 君戊道:“我没想到今日是你来。” “陛下,意在萧家。”萧定远望向君戊。 君戊也不瞒他,颔首道:“萧氏一族是我一手捧起来的,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他好,希望萧氏一直能为我所用,可惜了……人心不足蛇吞象,镇北候的手伸得太远了。” 那个宫女确实是君戊安排的人。 自从狩猎场回来之后,君戊就安插了几个人到玉鸾宫,等的就是今日。 他想要瞧瞧镇北候的心究竟大到何种地步。 所以在萧紫菱被张太医指证的时候,摇光就立马安排了那个宫女出宫给着镇北候通风报信,再让入宫之程畅通无阻。 可是君戊如何都没有想到,居然被萧定远给碰上了。 君戊此话让萧定远心中一寒。 他想今日大哥若真为小妹闯宫的话,以陛下的心性,萧氏一族必然会步宁国公府的后尘。 而且萧氏一族还没有宁国公府的百年根基,又是陛下亲手扶持起来的,对付他们比对付宁国公府容易多了。 “别紧张。”君戊示意萧定远将杯中之茶饮下,又道:“只要宁国公府一日不倒,萧氏一族就还有为我所用之日,这也是为何,我会一直容忍纵容菱儿的缘故,你说是吗?” 萧定远看着眼前的温茶,抬手就举起一饮而尽。 放下之际,他道:“陛下,小妹之事臣这些年毗楼也听闻了不少,她自幼骄纵,被家中给惯坏了,所以行事从不顾及后果。 但若说谋害皇嗣!她却也万万不敢的,求陛下明鉴!臣也是因此忧心之下才会射杀张太医,请陛下降罪。” 萧紫菱虽跋扈也称不上什么好人。 但是君戊和萧定远都明白,萧紫菱绝对不会是此事的罪魁祸首。 因为萧紫菱太‘蠢’,若她真的想要谋害皇嗣的话,那她下手的那个人不会是孟卿,而会是叶晚尘。 今日这一出谋划的太过精密了,好像一步步都是冲着萧紫菱来的,就等着她往坑里跳呢。 “骄纵?”君戊低低一笑,“若她只是骄纵,我便不会在意这些,我一直想着终究是我欠了她,她变成这副模样也有我的一份,所以不论她做些什么,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想要压皇后一头,我给,她想要宠冠六宫,我也允,她想要中宫之权,我便借势为她谋划。 时至今日,我都从未想过要伤害菱儿的性命,可她千不该万不该对阿晚起了心,我什么都可以容忍,唯独此事不能。” 十多年的感情真的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消耗殆尽的。 他如今可以对萧紫菱无情,可终究舍不下那心伤害她的性命。 所以到今日这种地步,君戊依旧想着如何保下萧紫菱的命,只降为一个才人。 他和萧定远比任何人都清楚萧紫菱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可因为萧紫菱同他们的关系,他们无法真的对她无情。 这就是人心,人心向来都是偏颇的。 可是现在,君戊偏颇的心已经不在萧紫菱那边了。 “臣明白了。”萧定远握了握拳,终是再没有说些什么。 陛下这意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谋害皇室一事,明面上皆由张太医承担。 至于幕后主使?在没有查清之前,所有的流言蜚语和怀疑的矛头都要落在萧紫菱的身上。 比起萧紫菱的性命,这些都已算是轻的了。 毕竟关乎皇嗣,绝不容许有一分一毫的差错,但凡招惹上谋害皇嗣的名头,皆没有一人可以安安稳稳的保下性命。 而萧紫菱则是君戊权衡利弊之下的例外了。 他不只是想要给萧紫菱最后一次机会,也是想利用萧紫菱这个靶子,暗自查出身后真正用胎绝之药的人。 第154章 留下一命 “定远,你要记住,我可以不信萧氏,但我永远信你。”君戊深深的凝望着萧定远。 看着君戊眼中坚定到没有丝毫生疑的神态,萧定远心中泛着苦涩的暖意。 他道:“请陛下放心,没有陛下就没有臣之今日,也没有萧氏一族如今的地位。 从前臣未回京,对京中之事也是分身乏术,但往后,臣定会克己复礼约束萧氏一族,绝对不会让这把刀捅回到陛下的身上。” “好,我信你。”君戊笑笑,便也不再说起公事。 两人对坐饮茶,一如多年前一般,从未改变。 ………… 安喜宫东殿。 君戊离开后不久,叶晚尘就让花朝把孟卿叫了进来。 她想此时的孟卿怕是已经恨透了自己吧。 以她恶欲其死的性子,定是恨不得将自己拆吞入腹。 不过就是因为这样,叶晚尘才更要见她。 她就喜欢看着旁人对自己恨之入骨,却又杀不了自己的模样。 “昭仪,孟才人到了。”花朝推开殿门,领着一脸失魂落魄的孟卿就走了进来。 孟卿身上依旧穿着那一身待产的衣裙,白皙的里衣被鲜血浸染。 叶晚尘挑眉,“可唤太医瞧了?” “回昭仪的话,皇后娘娘已经安排太医为孟才人瞧过了,孟才人不流血了,只是才人自己不愿更衣罢了。”花朝站在一旁低声解释道。 “不愿更衣?”叶晚尘眉尖微挑,“你先下去吧。” “是。”花朝昂首,快步就走出了殿内合上了殿门。 在她走后,叶晚尘这才含笑望着孟卿,“很恨我?恨到想用此来博陛下的怜悯?” “叶晚尘!果真是你做的对不对!是你害了我的孩子!是你害了我的孩子!”孟卿嘶吼一声就想朝着叶晚尘冲去。 叶晚尘看着她这一副癫狂的模样,很是冷静的嗤笑了一声,口中道出的话语瞬间就让孟卿半道僵住。 “我能单独留你在这个屋内便也是不怕你做些什么的,孟卿,你不想没有了一个孩子之后,还想拉着自己的爹娘陪葬吧?” 如今自己和这两个孩子,皆是君戊心尖上的人。 若此时孟卿敢明目张胆的对他们动手,那最后死的绝对就不止孟卿一人。 孟卿是个欲壑难填的人,在野心这一块,她不比自己少。 她敢笃定孟卿不敢孤注一掷,用自己的命来报仇。 她若是真敢动手,叶晚尘和两个孩子不会出事,而孟卿和她爹娘必死。 果然,听到叶晚尘这话,孟卿顿时就止住了脚步。 她满目怨恨的望着叶晚尘,“为什么?你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叶晚尘好笑出声,她支起自己的身子就靠在了身后的软垫之上,似笑非笑的望着孟卿。 “你问出这话之时都不觉得好笑吗?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你是不是一直等着我用那根沾染上锦盒毒粉的人参? 可是你没有想到,最后那根人参却用在了自己的身上吧?瞧瞧本宫多体贴你,从你怀孕初期到生产之时,那根人参日日未断,都用到了你的口中呢。” 日日未断? 孟卿瞪大了眼眸,放在身侧的指尖都在剧烈的颤抖着。 她咬牙问道:“你是几时知道的?” “早在你给我送来的那一日,我就让人查过了。” 叶晚尘一脸玩味的望着她,“你是个聪明人,可你偏偏把旁人当做傻的。 这宫内本就没有真正的姐妹,你从一开始就存着不良的心,又凭何让我信你分毫呢?” “所以……你从未信过我?你从一开始就没有信过我!” 孟卿猛地抓住了叶晚尘话语中的要点。 叶晚尘勾唇,“我与孟瑶姐姐情同姐妹,选秀那一日你陷害孟瑶姐姐一事,不会以为无人知晓吧?” 此话一落,孟卿当即往后踉跄了两步,眼中满是深深的恐惧。 她一直以为叶晚尘才是那个蠢的,被自己玩弄于股掌之间。 可如今事实摆在她的面前,她这时才明白叶晚尘的可怖之处。 她明知自己是何模样的人,这一年下来竟半分都没有露馅过,甚至还为了自己受罚,替自己遭罪。 太可怕了…… “你想要如何?”孟卿满目恐惧的望着叶晚尘。 叶晚尘慵懒的依靠在床上,唇瓣淡淡轻启,“商陆。” “奴婢在。”商陆快步从外头走了进来。 叶晚尘抬眸一瞥,商陆瞬间心领神会的将手中之物递到孟卿跟前。 东西一递出,一股浓重的麝香味瞬间缠绕住了孟卿的身躯。 她难以置信的抬起眼眸,“叶晚尘!你究竟想做些什么?” “你急什么?这可是一件好东西啊,此药可是我命商陆精心研制的,里面加了麝香和红花,保证服用下之人,今生今世都难以有孕,吃吧。” 吃? 孟卿猛地拍开商陆的手,“休想!你休想!叶晚尘,你竟敢让我吃下这种东西,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告到陛下和太后的跟前?!” “告到陛下和太后的跟前?你觉得你今日不吃下这个,你还能走得出此殿吗?” 叶晚尘面色骤冷,“我本想着你送我的那人参能让你死便罢了,可没想到你的人参和旁人下的胎绝药加起来都没让你命丧黄泉。 说起来也算是你命大,既如此我就给你一次活着的机会,你若用下此药,人参一事我可以既往不咎,留你一命。 但你不用?那你今日怕是走不出这门了,一个因为丧子之痛,突然闯入殿内戕害于我和小皇子,最后却被我的宫婢意外推倒撞柱而亡的人,你觉得陛下和孟氏岂会在意?” 当然不会在意。 孟卿心底满是寒凉。 陛下的心中唯有叶晚尘,自己和孩子的生死,他看都不看一眼。 至于孟氏?一个失去皇嗣又不得陛下宠爱的女人,他们又怎会在意于她呢? 她今日要是真死在这里,以叶晚尘那个由头,孟氏恐怕除了自己爹娘之外,便无人上心了吧。 “你为什么会留我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