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第一纨绔,竟是科举状元?》 第140章 杀降不祥 “陛下不可,若是如此,只会使得两国矛盾激化,如今我大桓还是休养生息为上策,实不宜妄动刀兵。” “臣觉得徐国公所言有理,这些降卒不能放走,若是放回楚国,七万大军是多大的一支军队?” “......” 顿时,金殿之上议论纷纷,为到底是敲楚国竹杠,还是将这些降卒内部消化而争吵不休。 桓皇闻言,皱眉道:“安静!” “徐国公说的对,七万楚军势必不能放回去,若是将其放走,必如放虎归山。但岳震此人,倒是可以和楚国交涉一番。” “陛下圣明。” 众人见桓皇都已经开口了,连附和道。 “岳震此人乃是楚国武将之中的擎天一柱,楚皇必然会派人前来交涉,这件事就交给礼部前去接洽,不过楚国使臣前来,也不必跟他们客气,明白吗?” 桓皇看着礼部尚书说道。 礼部尚书顿时会意,连道:“臣明白。” ...... 之后又聊了一些关于此事的细节,便散了朝。 但散朝之后,桓皇特地将六部尚书,宰相以及朝中的武勋们叫到了御书房内。 一众武勋和六部尚书等人心中对于桓皇将自己等人叫来的目的一清二楚,众人如坐针毡。 “诸位爱卿,如今镇国公立下大功,诸位以为朕该如何封赏才可?” 桓皇看着众人皱眉问道。 众人听到桓皇的话,皆是低下了头。 这要是再升,就得封王了...但要是奖励其他东西,好像镇国公也不稀罕。 钱财,人家老婆是江南姜氏嫡女,而且听说他儿子最近在上京城开冰阁日进斗金。 美人,镇国公府有姜若晴在,送一个进去,第二天怕是就能看到那美人的尸体横着被抬出来。 一时之间,众人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桓皇看着众人一言不发,不由得看向左相方勤山。 方勤山如今已经年过六旬,乃是当年桓皇还是太子时的太师,也算是帝师,如今更是位列左相,乃百官之首。 比起林相来说,方相可是握有实权之人。 “老师以为如何?” 桓皇问道。 方勤山闻言,拱手道:“回禀陛下,臣以为,如今镇国公已是封无可封,陛下不妨赏赐他一些田地银两。” “那岂不是让世人以为朕吝啬小气?若如此做,日后谁还会为我大桓出生入死?” 桓皇皱着眉头说道。 方勤山听到桓皇的话,眉头紧皱,道: “可再封赏,那便是王,我大桓开国以来,还未曾有过异姓王,而且陛下莫要忘了,这天下乃是萧家打下的天下,不论如何,只有萧姓之人才能为王。” 封王就相当于有了自己的封地,也就相当于在大桓要圈一块地给许忠义,还得给许忠义一部分兵权,若是自家人倒还好,这外人不就相当于弄出一个国中之国? 毕竟前朝就有这样的例子。 萧家不就是前朝的异姓王,如今这异姓王已经登堂入室。 “陛下,臣以为不妨将封赏落到镇国公世子身上,毕竟此战镇国公世子亦有参与。” 只见工部尚书突然开口说道。 毕竟送往前线的那些东西,大多是通过工部锻造出来的。 此话一出,其余人皆是看向了工部尚书,而后迅速回过神来,道: “臣以为可行。” 毕竟谁不知道许怀安就是一个纨绔?将功劳记在许怀安身上,一则能避免许忠义做大,二则许忠义肯定会满意这样的决定。 桓皇听闻此话,呵呵一笑,道:“也行,不过此事朕还要思量一番,好了,这件事朕想想,你们退下吧。” 一众大臣们听到桓皇的话,这才缓缓朝着御书房外退去。 而桓皇等大臣们退去,看着手中的战报,眉头凝成川字,喃喃道: “老许...希望你别让朕难做啊...” 又七日过去。 许忠义在收到桓皇让他率兵将岳震和七万降卒押解入京的旨意后,便火速起身朝着上京城而去。 这一别已经将近四个月的时间,许忠义早就归心似箭了。 于是乎,许忠义便率领着人马一路从虞州过平洲以及洛洲。 而在抵达洛洲城外时,看到那浪涛滚滚的洛水之畔,许忠义直接让大军停了下来。 大军停下后不久。 许忠义看着滚滚洛水,眼中闪过一抹犹豫,但很快,许忠义对着身边的一个副将道:“本元帅今日大胜归来,要祭洛水,押一万降卒前来!” 此话一出,那副将的面色一僵,而后瞪大了眼睛,看着许忠义道: “大帅...这些都是降卒,怎能杀?而且降卒数目已经呈递给陛下,此时杀降,必然会被朝中官员弹劾,甚至...会引得陛下雷霆大怒。” 大桓杀降有律法明文规定,此乃大罪。 即便许忠义是大元帅,如此大罪,也是不容饶恕的。 然而许忠义却冷声道:“本帅大胜还朝,杀些降卒又如何?谁敢说本帅?莫要忘了萧策等三万大桓儿郎便是被这些够娘养的活活烧死在山中,本帅让这一万人祭奠萧策有何不可?” “这...” 副将还想再劝一劝,但许忠义却道:“难道你要抗命不成?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此话一出,副将顿时心中一咯噔,而后硬着头皮道:“是!” 不多时。 洛水河畔,鲜血染红了几里地。 而这个消息,很快便传到了上京城之中。许忠义于洛水杀降祭奠萧策。 顿时引得上京城百姓议论纷纷。 毕竟杀降之事,自古以来也不是没有,但此事却是大忌,正所谓杀降不祥,凡是杀降之人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再加上各国交战都有规矩,不会无缘无故的杀害降卒,不然这件事传出去,谁还敢投降? 金殿之上,此时已经有不少御史言官纷纷开始弹劾许忠义了。 “陛下,臣要弹劾镇国公,于洛水之畔杀降,自我大桓开国以来,唯有开国大将杨忌杀降,而杨忌的下场想必大家都知道。 自此之后,太祖便命人专门修订律法,我大桓将领绝不可杀降,如今镇国公此举,无疑是将我大桓律法踩在了脚下。” 第141章 许忠义回京 “陛下,我大桓律令,既贼伏降而辄杀者,斩。镇国公于洛水斩杀一万降卒,犯下如此大罪,臣以为应当立即将镇国公抓捕,押解回京受审!” “请陛下下令,立即将镇国公捉拿,押解回京!” 只见十几个御史言官跪倒在金殿之下,对着桓皇掷地有声的说道。 桓皇看到这一幕,眯了眯眼睛,同时心下也安定了不少。 旋即,桓皇看向武将那边,轻咳了一声,道:“诸位以为,应当将镇国公捉拿回京吗?” 武将们顿时明白了桓皇的意思,只见樊黎跨出一步,道: “陛下,末将以为不可,镇国公如今班师回朝,且为我大桓立下大功,若仅因为镇国公杀降而使于国有大功者蒙屈,恐对国朝不利,镇国公或是因萧策将军之死一时心情郁结,虽有罪,但功可抵过。” “禀陛下,臣以为镇国公此举并无不妥,楚人蛮子杀了我大桓多少百姓?青山城,南山城近十万百姓死于楚人蛮子手中,若按臣的意思,镇国公便不该留有俘虏,直接在战场之上杀了便什么事都没了。” “陛下,此事还是等镇国公回京之后再说为好,不论如何,杀的不是我大桓之人,便不受我大桓律令管辖。” 好几名武将纷纷开口。 而那些御史言官见到这一幕,立马便出来反驳道: “自古以来,杀降者不详,功是功,过是过,岂能相提并论,我等自然知道镇国公此番抵御楚军乃是大功,但如此杀降,日后我桓军若是落入敌手,敌人岂会对我大桓之人仁慈?” 武将们听到此话,不由得变了脸色,看向那言官道: “这位大人莫不是在咒我大桓打败仗不成?我大桓萧策将军于枯叶山宁死不降,岂不知我大桓儿郎的血气?” 见双方之间即将争吵起来,桓皇道: “好了,此事说小也不小,但镇国公如今已经到了洛水,不久即将抵达上京,此时捉拿镇国公实为不妥,但杀降之事也不是小事,等镇国公回来再说。” 桓皇一锤定音。 朝中文武百官们见桓皇已经定了心意,顿时全都哑了声。 而镇国公府内。 许怀安自然也知道了许忠义的事情,此时正和姜若晴坐在一起吃饭。 姜若晴看着许怀安道:“你爹的事情听说了吧?” “嗯,听说了。” 许怀安淡定的点了点头。 看到许怀安那淡定的模样,姜若晴夹在筷子上的青菜又落到了碗里,看着许怀安道:“你就一点不担心?” 许怀安闻言,耸了耸肩道:“有什么可担心的,不就是杀了一万降卒吗?战场之上杀的还少了?他立下这么大功劳,若真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跑回来,那才是要出大事了。” 听到许怀安的话,姜若晴不由得露出一抹诧异之色,原本还想借着这个机会吓唬一下许怀安,让他这段时间老实一点。 却没想到自己儿子竟也想到了这一层,于是姜若晴道: “此番你爹怕是要被踢出来了,以后应该不会再挂帅出征,咱们一家也能团圆了。” “嗯,除非万不得已。” 许怀安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你喜欢灵儿那丫头,这次倒是个好机会,你爹将兵权交出去后,让他向陛下为你和灵儿赐婚,想必陛下也不会拒绝。” 姜若晴说道。 许怀安听到此话,往嘴里扒饭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诧异的看着姜若晴道:“我什么时候喜欢她了?” “你上次不是说你喜欢那个你送扇子的姑娘吗,那就是灵儿,而且小时候你不也说要娶灵儿?陛下之前一直看不上你,但如今你爹立下这么大功劳,又牺牲这么多,让陛下为你和灵儿赐婚,正是好时候。” 姜若晴说道。 许怀安瞪大了眼睛,这才想起来自己扯谎的事情,同时也想起来文昌楼的事情。 感情...那日那女扮男装,胸大肌极为浮夸的女子,竟是萧灵儿。 顿时许怀安有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的感觉。 “好,不过陛下不一定会答应。” 许怀安沉默了一会,而后说道。 “这件事就交给你爹和娘了,你就等着好消息吧。” 姜若晴见儿子同意,顿时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而许怀安则匆匆吃了饭,然后便回到了卧房内。 两日后。 上京城外聚集起不少百姓。 而在最前方,桓皇率领宫中禁军,摆着车架列于前方。 文武百官也跟随在侧,众人的目光皆是朝着前方看去,有些翘首以盼的模样。 而在桓皇的身边,被关在东宫许久的萧怀,此时也难得的出来透了几口气。 这段时间萧怀在东宫不是被那些大儒逼着学习课业,便是帮着桓皇处理朝政,几乎没有多少的空余时间,所以即便许怀安几人在宫外开冰阁开的热火朝天,他也没时间出去看看。 在萧怀身边站着的正是许怀安,毕竟是自己老爹回来,作为儿子自然也要到场。 萧怀看着许怀安,眯着眼睛道:“老许,你爹这次摊上大事了,我上朝听政的时候,看到不少御史言官弹劾你爹,说要将你爹给斩了。” 许怀安听到萧怀的话,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道:“少吓唬我,这件事我也听说了。” “呵呵,这次我听父皇说要严惩你爹,怎么说?除了你爹,你最大的靠山就是我了,要不要巴结巴结我?等我以后当上皇帝,我一定让你在上京城安安心心做个纨绔,如何?” 萧怀笑着说道。 许怀安嘴角一抽,心想,这小子还真是...孝顺啊,桓皇也才三十多岁,这么早就想着自己当皇帝了,还真是孝顺啊。 一旁的桓皇看着这两小子在一旁嘀嘀咕咕的,不由得皱眉道:“太子,如此严肃的场合在旁边窃窃私语成何体统?” 此话一出,萧怀顿时挺直了腰板,闭上了嘴巴。 而就在此时,前去探查的士卒匆匆跑了过来,禀报道:“回禀陛下,镇国公距离此地已不足十里。” 第142章 三个条件 听到距离不足十里时,桓皇对着身边的翟公公道: “现在可以开始安排下去了,将旌旗扬起来,安排人手开始奏乐,所有人都站起来,准备迎接咱们大桓的功臣!” 翟公公闻言,连忙吩咐下面的人开始通知众人。 而另一边,许忠义坐在马背上,看着前方渐渐缩进的官道,心中却有些忐忑和惆怅。 此战过后,往后还不知道有没有再上战场的机会,在上京城当一个闲散国公,或许是这么些年戎马生涯一直想要追求的生活。 但一想到真的要放下,又有几人能做到? 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而随着大军越走越近,终于,许忠义远远的便看到了前方等待着的桓皇和文武大臣。 看到前方众人,许忠义立马挥手,示意大军停下脚步。 而后许忠义穿着甲胄,翻身下马,连朝着桓皇所在跑了过去。 桓皇见状,也连忙迎了过去。 君臣二人在相隔数十步的距离停了下来。 许忠义见状,连跪拜道:“臣许忠义,不负皇恩,今班师回朝,灭敌十三万,俘虏七万余,陛下万年!” 桓皇见状,连上前搀扶,笑道: “哈哈哈,好,好,平安回来就好,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臣不辛苦,一切都是为了大桓。” 许忠义说道。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走走走,跟朕一起回城,到宫内再说。” 桓皇搀扶着许忠义,便将其拉到了马车之上。 而后二人坐上马车,文武大臣跟随马车于身后,朝着上京城内而去。 而马车中。 桓皇看着许忠义,面色却尤为凝重,深深的叹了口气,道: “非得闹得这么极端?你不欲功高盖主,但你是朕手中最锋利的刀,如今自废武功,日后让朕如何用你?” 解决功高震主的方法有很多,而许忠义选择了最极端的一种。 或可殿上求赏赐金银,又或贪得无厌一些,求赏赐田地美人等。 但他选择了一种最直接的方法,杀降获罪。 许忠义听到桓皇的话,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道: “臣不欲让陛下难做,且陛下与臣若不论君臣之谊,单与臣三十多年的交情,臣也不想日后君臣猜忌。况且...臣戎马三十多年,如今我儿聪慧,镇国公府后继有人,臣也想回家含饴弄孙。” 听到许忠义的话,桓皇叹了口气,而后拍了拍许忠义的肩膀,道:“好兄弟...” “臣不敢当,如今西南之患已解,唯有背面蛮子或对我大桓有所影响,但也不足为虑,朝中也要不少武将,能挑起大梁。” 许忠义说道。 桓皇呵呵一笑,道:“你想的事情还挺多,罢了,这些年确实辛苦你了,每次你出征,朕都心急如焚,如今在上京城朕也安心,你放心,朕不会亏待于你,也不会亏待于镇国公府的。” “呵呵...陛下,臣有一事相求,若陛下能允诺此事,臣便再无憾事。” 许忠义说了这么多多,如今眼中闪过一抹狡黠,对着桓皇说道。 桓皇听到许忠义的话,微微一愣,此时还在伤感之中没有回过神来,连道: “你我二人有何不可说?只要你说,朕无有不允!” “陛下此言当真?真无有不允?” 许忠义再次确认道。 “自然,君无戏言。” 桓皇掷地有声的说道。 “臣想回家含饴弄孙,可惜...我那儿子您也知道,他这些年唯一喜欢的人便是鸢江公主,所以臣想为我儿求娶公主,还请陛下准予。” 许忠义说着,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 不是无有不允吗? 这次要不是为了那小子,自己还真未必能豁的出去。 不过能让自己儿子娶到公主,这点小事算什么? 有了公主这张牌,再加上和太子的交情,只要储君不出意外,那镇国公府还是那个镇国公府。 而桓皇在听到许忠义的请求之后,面色顿时一僵,而后皱眉道:“许忠义...你!” “陛下刚说君无戏言,此事臣可是听的一清二楚,若是陛下不准,岂非失信于人?” 许忠义连忙开口,想要堵住桓皇的话。 而桓皇却是气笑了,看着许忠义眯着眼睛道: “呵呵...好你个许忠义,在这里等着你朕是吧?亏朕刚刚还感怀了这么久,没想到你竟打的是这个主意!” “陛下说笑了,臣哪有什么坏心思。” 许忠义憨笑着说道。 桓皇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要不是认识许忠义这么多年,还真要被许忠义给骗了过去。 但桓皇还是叹了口气,看着许忠义道:“不是朕不同意,而是你儿子似乎没有这个想法,前段时间,朕曾向他提起过,可这小子...竟然拒绝了朕,你说...这让朕怎么办?” “啊!这...” 这次轮到许忠义傻眼了,怎么个事? 自家夫人不是来信说儿子答应了吗?怎么还有这回事? 看到许忠义那傻眼的模样,桓皇眯着眼睛,冷哼了一声道: “朕不是不嫁,但...你儿子未免也有些太不识趣了,如今你想为你儿子求娶公主,你当朕的女儿是什么?说要就要,说不要就不要?朕的公主就这么廉价?” 许忠义听到此话,顿时感觉如芒在背,连道:“此事臣确实不知,等臣回去,一定好好教训教训那逆子,陛下所赐,岂是他能挑挑拣拣的?” 说着,许忠义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恨不得现在就去抽许怀安一顿。 然而桓皇却是看出来许忠义这是在自己面前演戏,冷声道: “别演了,让朕嫁公主,也无不可,不过朕的公主也不是那么轻易迎娶的,你若是能答应朕三个条件,莫说是公主,即便是让那小子入朝为官,又有何不可?” 听到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许忠义顿时松了口气。 而桓皇之所以这么说,倒不是因为许忠义,而是他觉得,许怀安确实是有些能耐的。 且不提前面的马蹄铁,单说他指出丹药有毒这件事,桓皇就欠了许怀安一条命,后面又进献滑翔翼和土雷,后面又是一门日进斗金的生意,可见许怀安并非表面上那么简单。 第143章 进士 许忠义听到三个条件,眉头微微一皱,道:“陛下请说,臣一定办到。” “呵呵,朕的女儿是要嫁给你儿子,又不是要嫁给你这憨货,你能办到有什么用?得你儿子办到,若是能办到,便代表他有这个诚意,若是办不到,一切免谈。” 桓皇说道。 “陛下请讲,臣一定让那小子办到。” 许忠义连说道。 “这第一,如今我大桓大胜大楚,理当普天同庆,所以朕打算今年开恩科取士,以他的才华,考个进士应该不过分吧?” 桓皇说道。 许忠义闻言,顿时面露难色,考进士,救自己儿子? 虽然说许怀安的诗词确实有点水平,但是那仅仅只是诗词而已,科举可不考诗词,考的是四书五经,典籍经义,以及对典籍经义的理解和对大桓局势的判断以及分析国情等等。 若只是单纯的考典籍经义,那些寒窗十几年的学子早都一个个背的滚瓜烂熟了。 而自己的儿子...在国子监还在和一群十岁的稚童一起学习。 如此进度,想要在短短的三个月时间学会,并且超过那些寒窗十几年的学子,这根本不可能。 “陛下,你这不是难为人吗?” 许忠义忍不住抱怨道。 桓皇看着许忠义那为难的模样,眯着眼睛道: “这朕可管不着,这是他的事情,朕的要求就摆在这,非是朕不愿意嫁,只是他没有把握住,如今还想求娶,若拿不出诚意来,朕为何要允?” “好...臣答应了,陛下还有什么条件,尽管说。” 许忠义咬了咬牙,但还是点了点头。 “呵呵,第二就是不许此子再上青楼,这个可简单?” 桓皇说道。 许忠义听到此话,顿时松了口气,不就是不去青楼嘛,这还不好办。 旋即道:“可以。” “第三就是,聘礼,朕知道你家就你一个独子,若是真按照招驸马来走,朕有愧与你,所以若是真能成,朕便将灵儿嫁入你家,不过若是如此,你家的聘礼便不能少,朕的女儿,金枝玉叶,我要你儿子以冰阁为聘,如何?” 桓皇笑着说道。 许忠义闻言,顿时面色一喜,连道:“陛下当真?” 若是真能让公主嫁入镇国公府,别说是三座冰阁了,就是将他镇国公府给卖了,那都是赚的。 毕竟这两者之间还是有区别的,一个是公主的驸马,一个是镇国公府的儿媳。 若是驸马,许怀安便矮上萧灵儿一头,但若是儿媳,那就是他镇国公府家的人,而且还沾着皇亲国戚的光。 所以相比起冰这个来,冰阁啥也不是。 “别高兴的太早,能过第一关再说吧。” 桓皇呵呵一笑。 不多时。 马车便进入了皇宫,停在了金殿之外。 下了马车,皇皇便直接进入金殿,而许忠义则留在外面,站在金殿之外等待着。 一众朝臣跟在后面,不少人看着许忠义的眼神之中带着些戏谑和看热闹的神色,想着等会许忠义要怎么跟桓皇交代杀降的事情。 而此时的许忠义,脸上却露出喜色,满脑子想着桓皇给他画的大饼。 娶公主啊,还是娶回自己家,大桓开国以来可还未曾有过。 就在许忠义还沉浸在幻想之中,许怀安已经悄悄的来到了许忠义的身旁,小声的道:“爹,等会怎么办?” 许忠义听到许怀安的话,这才回过神来,看着许怀安道:“好儿子,你学业怎么样,现在跟爹交个底,能不能考科举?” 许怀安听到许忠义那莫名其妙的话,忍不住挠了挠脑袋,皱眉道:“爹,你说什么呢,什么考科举?咱家还要考科举吗?” 许怀安时镇国公世子,根本就不需要考科举,去国子监读书也只是为了多学点东西罢了。 如今许忠义问起,使得许怀安一头雾水。 而许忠义听到此话,直接敲了敲许怀安的脑袋,道: “少说废话,爹知道这些年你一直藏拙,不过现在不用藏了,你直接跟爹说能不能考就行了,爹不求多,能中个进士就行,能不能成?” 许怀安摸着吃痛的脑袋,似乎想到了什么,顿时瞪大了眼睛,看着许忠义道: “陛下不会这么狠吧?不就是杀了一万降卒,难道还要剥夺咱们家的爵位不成?” 毕竟,除了被剥夺爵位,许怀安想不到许忠义为啥突然要自己考科举。 顿时许怀安心如死灰,原本自己只想做个混吃等死的二代,却没想到,如今二代的梦这么快就要破了。 老爹还得让自己出去创业。 想到这里,许怀安道: “爹,别担心,不就是科举吗?儿子手拿把掐,咱家就算没有爵位也没关系,这不还有儿子在嘛,儿子肯定不会让咱许家没落的。而且我在上京城开了个冰阁,城外还有一座煤矿山,有这两个地方,咱们许家一辈子都吃喝不愁。” 然而许忠义却只听了前面两句话,科举手拿把掐。 顿时,许忠义欣喜若狂,笑道:“哈哈哈,好,好,好儿子,爹没白疼你!” 看着许忠义突然大笑,许怀安更是摸不着头脑。 而周围的文武百官看到突然发笑的许忠义也是一头雾水。 “许忠义这是脑子坏了吧?都这个时候了还能笑得出来?” “等会我一定要狠狠的参许忠义一本,这莽夫在朝中作威作福这么多年,总算有机会能将他弄下去了。” “镇国公这个时候还能笑得出来,当真是豁达啊。” “......” 百官们议论纷纷,而就在此时。 金殿内传来翟公公高呼的声音。 “入朝!” 声音高亢细微,但朝臣们立马分列两侧,匆匆朝着金殿之中而去。 许忠义见状,踢了一脚许怀安道:“上朝了。” 许怀安见状,连跟在武将后面,朝着金殿内而去。 原本这事许怀安是没有分的,小朝会六部大臣都觉得此战大部分功劳应该分摊在许怀安身上,这才将许怀安叫了过来。 很快,众人便进入金殿之中。 许忠义则站在殿中。 “上朝!” 随后百官三呼万岁,这才匆匆起身。 第144章 演戏 桓皇开口道:“此番与楚国大战,我大桓大胜楚国,更是一举歼灭楚国二十万大军,此番大胜多有赖于我大桓将士之勇猛,今对我大桓有功将士进行封赏。” 说着,桓皇拿出功劳簿,开口道:“冀州营于青山城斩敌八千余,着冀州都统以上将领官升一级,百户及以下士卒赏按俸禄十倍赏,亡者抚恤其家属五十两。” “虞州营于虞州危难之际挺身而出,为大军抵达创造了充足的条件,其中......” “平洲营...” 伴随着桓皇的宣读,各地的将领入殿领旨谢恩。 而这一读就读了大半个时辰。 不过很快,一众将领的赏赐便都念完了,只剩下曹国公,许忠义,萧策以及一众主将的赏赐未曾念到。 桓皇开口道:“萧策将军于虞州城为国捐躯,三万士卒葬身火海,乃是我大桓的英雄,着其长子为镇国将军,掌管京营卫兵。另追封萧策为丘山王,着其厚葬于皇陵之中。” 众人听到桓皇的话倒是并不诧异,萧策乃是皇族,更是桓皇的堂弟,桓皇追封他为王,倒是合情合理。 处理完萧策的事情后,桓皇突然抬头,将目光看向了武将最末尾,正低着头看自己鞋子的许怀安,轻咳了一声,道:“许怀安上前听赏。” 许怀安置若罔闻,还在神游天外。 毕竟他也不知道这封赏还和自己有关系,直到身前一个武将推了推许怀安,许怀安这才抬头,看着那武将,道:“怎么了?” “许世子,陛下叫你听赏呢,还不快去!” 那武将压低了声音说道。 许怀安听到此话,为之一愣,然后这才回过神来,连上前,拱手道:“臣在,臣在。” 此话一出,顿时引得金殿之内哄笑一片。 桓皇面色一沉,皱眉道:“跪下听旨。” 许怀安愣了一下,然后果断的跪了下来,道:“臣听旨。” 见到这一幕,桓皇这才点头,而后道: “镇国公世子许怀安于此次大战中,多次向镇国公献计献策,献上马蹄铁,训练风筝兵,制作土雷,更是指定出敌进我退,敌退我扰的战术,使我大桓在此次大战之中绽放异彩,赏上京城别院一座,城外良田二千亩,另赏东宫洗马之位,辅佐太子。” 许怀安愣了一下,而后拱手道:“臣多谢陛下赏赐。” “好了,退回去吧。” 桓皇说道。 许怀安闻言,这才退了回去。 而等许怀安退下后,金殿内便陷入了短暂的安静。 桓皇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前方的许忠义。 而文官那边此时也是一阵窃窃私语。 良久,桓皇开口道:“许忠义接旨。” 许忠义闻言,上前一步道:“臣在。” 而许忠义刚一站出来,一旁的那些御史言官便纷纷上奏。 “陛下,臣有一事上奏!” 只见一个御史开口说道。 桓皇闻言,看着那御史道:“讲。” “陛下,臣弹劾镇国公于城南豢养近千私兵,企图图谋不轨。” 而下一瞬,只见另外一名御史开口道:“陛下,臣弹劾镇国公纵容其子在京城重地胡作非为,欺压百姓,致使京城百姓谈许色变,还请陛下严惩。” “臣弹劾镇国公于洛水斩杀降卒,触犯我大桓律法,其数量触目惊心,足有万人之众。” “臣弹劾...” 顿时,弹劾之声不绝于耳,而且这些人似是做足了准备一般,每一个人弹劾的问题都不一样。 其罪名若是细数,足有三十多条。 “臣等请陛下严惩镇国公,以镇朝纲,以明法纪,还百姓朗朗乾坤,还上京城以太平!” 一众御史言官再次跪倒在金殿之中,掷地有声,言辞凿凿。 镇国公乃是皇帝最强的爪牙,也使得武将集团势力强大,使得文官集团在朝中屡屡受到挤压,若是能绊倒许忠义,武将集团将会被削弱,同时也能斩掉桓皇的一条臂膀,使得皇权削弱。 特别是如今楚国受到重创,大桓短时间内不会再有大的战事,而许忠义如今已是封无可封,正是痛打落水狗的好时机。 许忠义听到这些御史言官的弹劾,面不改色,但心中已经暗暗的将这些弹劾自己的人给记住了。 这些人背后都是谁,许忠义一清二楚。 但今日许忠义并不打算辩解什么,毕竟这也在他的计划之内。 桓皇见状,面带怒色,看着许忠义道:“许忠义,他们所说可属实?” 许忠义见状,道:“诸位大人所说,臣都认,臣确实做过这些。” 听到许忠义坦荡的承认了这些事情,那些御史言官们不由得一愣,诧异的看着许忠义。 原本他们还准备了许多说辞,若是许忠义抵死不认,定要在金殿之中和许忠义辩论一番,但没想到,许忠义这么痛快的就认了。 桓皇闻言,顿时指着许忠义道: “哼,许忠义,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干出这些勾当,你是否还将朕放在眼里?” “陛下,臣愧对陛下,是臣混账。” 许忠义声音悲戚的说道。 “本来朕还想着你立下如此大功,朕必然要重赏于你,可如今...你太让朕失望了。” 桓皇说道。 “陛下,臣对大桓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请陛下恕罪,臣日后一定改过自新,重新做人。” 许忠义顿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了起来。 “闭嘴,犯下如此多错还想让朕轻饶了你?杀降之事可是你做的?你可知我大桓杀降是什么罪过?” 许忠义闻言,支支吾吾的道:“斩...” “看来你自己一清二楚,可如今你恃宠而骄,竟杀了一万俘虏,你让朕如何宽恕于你?” 桓皇说着,目光不由得落到了一旁的武将那边,以及六部尚书的身上。 今天这场戏可是已经安排好了,如今演到了这份上,也该他们上场了。 于是,只见徐国公率先出来,拱手道: “还请陛下息怒,镇国公虽有小错,但罪不至死啊陛下,而且镇国公此番刚刚立下大功,还请陛下能让镇国公功过相抵。” 第145章 禁军将军 礼部尚书闻言,也上前道: “陛下,杀降虽有错,但镇国公乃是为了祭奠萧策将军,心中稍有愤慨也是人之常情,若是百姓知道陛下因为此事而斩了镇国公怕是会寒了百姓之心,臣以为当小惩大诫即可。” 工部尚书也道:“臣以为也应当从轻处理,镇国公乃我大桓基石,对陛下忠心耿耿,这么多年更是为我大桓守卫边疆,使得我大桓屡战屡胜,纵是有错,也不应重罚。” 而后,方勤山,樊黎等人,以及一众武将们也纷纷开口为许忠义求情。 文官方面看到这些人纷纷为许忠义求情,不由得有些急了。 只见一个言官连道:“陛下,正所谓功是功,过是过,功过岂能相抵?镇国公为我大桓南征北战确实不假,但杀降是真,欺压百姓是真,豢养私兵也是真,岂能因为有功而抵消?” “是啊,刘大人所言有理,陛下不可妇人之仁,许忠义实乃包藏祸心,不可不严惩。” 文官方面立马开始进行反制,今日不将许忠义给拉下马来是不会罢休的。 樊黎听到这些言官的话,顿时怒骂道: “你们这些遭瘟的书生,若非镇国公在外出生入死,又岂能有你们安稳的日子过?什么功是功过是过,都是屁话,不就是杀了一些降卒吗?他们放火杀了咱们三万子弟兵,咱们还不能泄愤了?” “他这是藐视皇权,藐视朝廷律法,私自豢养私兵,乃是谋反之罪!” 那文官也是仰着脑袋,愤怒的看着樊黎争辩道。 然而樊黎下一秒,直接一拳击打在那言官的眼眶上。 那言官只感觉自己眼前一黑,然后整个人被掀翻在地上。 这一突然的举动,让原本闹哄哄的朝廷顿时安静了下来。 但下一秒,只见武将们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怒道:“兄弟们,上,将这些遭瘟的书生给干死!” 桓皇见到这一幕,顿时眼皮子一跳,心想,娘的,当初开小朝会的时候...好像没有叫他们动手啊。 樊黎怎么就动手了?动手也就罢了,这些武将也跟着动手,真要打起来,只怕这些文官要在床上躺几天了。 于是,桓皇顿时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怒喝道:“都给朕住手!” 此话一出,金殿内众人顿时停了动作,然后跪倒在地上,高呼道:“陛下恕罪!” “哼,成何体统,朕这金殿也是你们打闹的地方?你们当朕这金殿是菜市场不成?” 桓皇面色阴沉,冷声说道。 武将们听到此话,顿时心中一寒,连低下头不敢吭声。 “许忠义,今日这事是你惹出来的,你既认罪,那这件事也没什么好说的。你自十六岁便跟着朕在东宫,朕念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便对你网开一面。” 桓皇说着,道:“镇国公许忠义,念在他多年为我大桓征战,朕不欲追究其罪责,但其人性格乖张,性情暴虐,着许忠义撤下都府元帅之职,任职禁军将军。另着其在府中禁闭三月,罚俸三年。” 此话一出,朝中那些武将们倒是松了一口气。 许忠义都府元帅之职,乃是掌握着天下兵马大权,是主导国家军事建设的实权机构。 撤去都府元帅之职,相当于直接将许忠义的权利剥夺。 而禁军将军,乃是统领皇宫外围禁军的官职,和都府元帅相比,这就是一个闲差,相当于给皇帝看家门的。 但面对这样的处罚,文官们却还是有些不满意。 虽然没有了都府的职位,但许忠义依旧还在朝堂之上。 日后桓皇若是想要启用许忠义,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但如今桓皇已经开口,他们也不敢反对。 许忠义闻言,道:“臣谢陛下宽恕。” “好了,今日之事就这样吧,散朝。” 桓皇说完,便拂袖而去。 朝臣们见状,也纷纷往殿外而去。 许怀安见状,连凑到了许忠义身边,看着许忠义,笑道:“爹,你来皇宫看大门,我去跟着太子当狗腿子,这差事也还不错啊。” 许忠义听到许怀安的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哼,还不是你个兔崽子害的,要不是因为你那计策,使得你爹我用力过猛,我也不至于剑走偏锋。” 确实,若是按照正常流程来说,此番大战要鏖战许久,虽然许忠义有信心能守住虞州,但自己也会损失惨重。 如此班师回朝,即便有功,也不至于赏无可赏。 但如今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一下俘虏了楚军七万人,动静实在太大,功劳大到压不住了。 所以许忠义才会如此。 不过好在结果还算好,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也给了桓皇一个台阶。 不然到时候真不好收场。 到时候桓皇真给了自己一个异姓王,那才是真的要完蛋。 许怀安听到此话,顿时憨厚一笑,道:“你这就有点不讲道理了,我还不是担忧你的安全。” 许忠义也懒得跟许怀安计较,眯着眼睛,道: “你别忘了你答应的事情,给爹考一个进士回来,爹就满足了。” 听到许忠义的话,许怀安笑道:“那还不简单,爹你就瞧好了。” “哈哈,好,走,回家。” 许忠义笑着说道。 随后父子二人便朝着宫外而去,很快便回到了镇国公府。 此时镇国公府外,姜若晴已经让府上的下人全部在府外等候许忠义。 见到马车回来,姜若晴连上前迎接。 许忠义见到许久未见的姜若晴,顿时脸上笑出了花,也顾不得周围有人,就要往姜若晴身上凑去。 但姜若晴却轻咳了一声,瞪了许忠义一眼,怒道:“没规没矩,这还在外面呢,孩子还在。” 许忠义闻言,顿时尴尬的笑了笑,道:“我这不是一时高兴吗?忘了忘了,娘子莫怪。” “好了,你这一路风尘仆仆的,在皇宫又被那群人弹劾,快回府里换身衣服,然后来前院吃饭。” 姜若晴说道。 许忠义闻言,道:“好,我这就去。” 旋即,许忠义便进入了府内。 第146章 任职东宫 镇国公府内。 一家人坐在餐桌上。 “孩他娘,以后咱就不用出去东奔西跑了,日后就呆在家里,陛下还特地给我放了三个月的假,这段时间可以好好陪陪你了。” 许忠义笑着说道。 姜若晴闻言,看着许忠义道:“对了,儿子的事情你办的怎么样了?牺牲之大,陛下总不能真的什么都不奖赏吧?” 许怀安听到二人的谈话,不由得一头雾水,问道:“什么事情?” 许忠义没好气的看了许怀安一眼,而后道:“还不是这臭小子,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要不是他,这件事早就成了。” 姜若晴和许怀安二人听到许忠义的话,都是一头雾水,迷茫的看着许忠义。 许忠义见状,于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二人说了一遍。 姜若晴听到许忠义的话,顿时皱眉看向许怀安,怒道: “你看看你,这么好的亲事都让你给搅和黄了,陛下赐婚,你竟然还敢嫌弃,当初不是你自己说喜欢人家的?如今倒好,送上门来的你反倒是拒绝了。 我看还是我和你爹对你太宠溺了,今日不给你点教训你是不知天高地厚,管家,给我拿家法过来,今日我一定要好好收拾一番这小子不成!” 许怀安听到此话,顿时吓了一跳,连起身,道:“娘,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今日我非得要教训你一番不可,灵儿那么好的女子,你竟挑三拣四!娘今天就将话放在这里了,你若是不将灵儿娶回来,以后没你好日子过!” 姜若晴怒道。 而此时,管家老罗也拿出一根藤条。 这藤条在镇国公府已经放了有些年头了,但一直没有拿出来用过,这还是头一回。 姜若晴接过藤条,挥舞了一下,顿时发出一阵破空声。 许怀安看着那藤条,顿时一个激灵,连朝着院外跑去。 姜若晴见状,直接追了过去,嘴里喊道:“你个臭小子别跑!” “娘,你不追我就不跑了!” 许怀安边跑边说道。 “给我将世子抓住!” 姜若晴见许怀安还跑,直接下令让府上的下人将许怀安给抓了起来。 不消片刻,许怀安便被下人给擒了过来,跪在了姜若晴的面前。 姜若晴面露寒霜,冷声道: “事情是你挑起来的,这次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你真当你爹是镇国公你便可以为所欲为了?你爹出征前便提过一次,陛下又提过一次,如今你爹又提了一次,事不过三你可明白? 你爹虽和陛下是年少好友,但陛下是皇,你爹是臣,你如此反复,乃是欺君,如今陛下开口,这几件事你办到也得办,办不到也得办。 此次恩科,这进士你考也得考,过不了也无妨,娘到时候知会你舅舅一番,让他给你运作运作,考个进士还不在话下。” 听到姜若晴的话,许怀安此时也才回过神来。 这门孽缘...不知不觉已经三次了。 若是此次再反复,即便桓皇脾气好,怕是也忍不了。 而且...萧灵儿那个冰娇也绝对不会放过自己。 与其如此,还不如... 想到此处,许怀安连道:“娘,我答应,我答应。” 见许怀安答应,姜若晴的脸色这才缓和,道:“这可是你自己亲口说的,若是再敢反悔,娘也不是吃素的。” “娘,我知道了。” 许怀安连点头道。 姜若晴见状,这才道:“好了,起身吧,回来吃饭,今日陛下已经赏赐了你官职,明日你便要去东宫陪太子读书,早点休息的好。” 许怀安闻言,点头道:“是。” 翌日。 天色还未亮,许怀安便被子勤从被子里拽了出来,然后匆匆忙忙的被塞进了马车,然后朝着皇宫赶去。 等到了皇宫之中,宫门已经打开,百官已经入朝,许怀安则朝着东宫而去。 东宫外的禁卫看到许怀安前来,连行礼道:“许世子。” “嗯,太子呢,起来没?” 许怀安问道。 “回禀许世子,太子今日正在金殿内听政,估计世子得等两个时辰了。” 禁卫说道。 许怀安闻言,点了点头,然后便轻车熟路的进入了东宫之中,然后找了一处偏殿,便在里面开始呼呼大睡了起来。 而就在许怀安鼾睡时,却感觉鼻子一阵瘙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阿秋!” 许怀安皱眉,睁开眼睛。 当迷迷糊糊,看到了萧灵儿道面容时,许怀安瞳孔骤然一缩,连滚带爬的朝着一旁躲去,道:“你...你怎么在这!” 萧灵儿看到许怀安那似是应激的模样,不由得眉头一皱,道:“怀安哥哥这是什么意思?灵儿就这么恐怖吗?” “没...呵呵,没有,我这不是惊讶吗?” 许怀安听到萧灵儿的话,讪笑了一下,然后努力让自己稳住心神,心中暗想,既来之则安之,既来之则安之,不就是一个丫头片子...大不了,反抗不了就享受。 萧灵儿听到此话,这才神色缓和,道:“我昨日便听到怀安哥哥被父皇赏赐官职,所以知道怀安哥哥今日会来,早就在这里等着了。” “原来如此,不过灵儿妹妹不必如此,要是想见我,灵儿妹妹随时可以来找我。” 许怀安笑着说道。 而此话一出,萧灵儿的眼中闪过一抹戏谑,眯着眼睛,一副俏皮的模样道:“怀安哥哥此话当真?真的随时可以来找你?” 看着她那俏皮的模样,许怀安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不由得也眯起了眼睛,突然一把抓住了萧灵儿的手,然后搂住了萧灵儿的腰,将萧灵儿压在身下。 萧灵儿被许怀安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看着许怀安。 许怀安看着她那震惊的样子,心中暗喜,果然...对付病娇,还是得主动出击。 而萧灵儿此时心脏正噗噗直跳,心中不由得浮现出那些画面,一时间,整张小脸快速红温,仿佛熟透了的桃子,而后紧紧的将眼睛闭上,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第147章 伸出手来 看着萧灵儿那副任君采撷的娇羞模样,许怀安眯着眼睛,道:“灵儿可是不信我的话?” 萧灵儿听到许怀安说话,并且自己幻想中的事情竟没有出现,不由得睁开眼睛,闪过一抹失落,但还是道:“信。” 许怀安见状,这才松开手,而后整理了一下衣服,一本正经的道: “这里毕竟是东宫,灵儿妹妹还是不要在东宫多做逗留,以免被人诟病,若是灵儿妹妹真的想见过,大可和太子殿下一起约时间出去游玩,我自然不会拒绝。” 萧灵儿愣了愣,而后这才听懂了许怀安的话,双眼冒光,道: “怀安哥哥是说...” “自然。” 许怀安点了点头。 虽没将话挑明,但从许怀安的态度之中,萧灵儿却是已经明白了一切。 旋即,萧灵儿面露喜色,伸手便抓住了许怀安的胳膊,然后整个人贴紧,面含羞怯的道:“这可是你说的,若是怀安哥哥撒谎,灵儿可是会很生气的。” 许怀安笑了笑,然后摸了摸萧灵儿的头,道:“先回后宫去吧。” 萧灵儿闻言,摇了摇头,道:“不行,我才刚来,而且父皇和太子哥哥还在金殿开朝会,一时半会不会回来的。” 然而许怀安却是板着一张脸,道:“怎么?这么快就不听话了?若是如此,那便作罢吧。” 此话一出,萧灵儿顿时变了脸色,连乖巧的将许怀安的手臂松开,然后宛如一个犯错的小孩,有些局促的站在许怀安面前,焦急的道: “不行,怀安哥哥怎能出尔反尔,刚刚说了什么怀安哥哥这么快就不记得了。” 许怀安闻言,叹了口气,道:“灵儿,听话。” “好吧...” 萧灵儿撅着嘴,一脸的委屈,但还是缓缓朝着偏殿外走去。 走到偏殿门口,又回头趴在门口,可怜巴巴的看着许怀安,道:“怀安哥哥,说话可还算数?” “算,去吧,过两日我让太子殿下约你出去游玩。” 许怀安笑着说道。 萧灵儿顿时眼前一亮,露出欣喜之色,道:“好耶!” 说完,萧灵儿便朝着后宫而去。 而许怀安看着萧灵儿离去的背影,长舒了一口气,心中暗想着,还好还好... 又在偏殿之中坐了一个时辰,才听到萧怀的声音。 “老许,老许!” 只见萧怀一边朝着偏殿跑来,一边高声呼喊。 许怀安听到萧怀的声音,连忙走出偏殿,朝着萧怀走了过去。 “臣东宫洗马,见过太子殿下。” 许怀安拱手行礼道。 萧怀闻言,笑道:“哈哈,昨日听说你当上了东宫洗马,可把我高兴坏了,你是不知道我在东宫过的是什么日子,那简直比牛马还要累,如今你来了,我也不会这么无聊了,走走走,陪我上课去。” 说着,只见萧怀根本不给许怀安一点反应机会,直接拉着许怀安便朝着文华殿而去。 此时,在文华殿内,一个身形高瘦的老者,手中拿着一本周髀算经,坐在一张案牍前假寐。 听到殿外的脚步声,这才睁开略显混浊的眼睛,站起身来,朝着殿外看去。 萧怀走进屋内,看到那老者连行礼道:“见过张先生。” 此人名叫张端明,乃是国子监司业,于明算一道有大才,只是科举并不考明算,但萧怀身为太子,又岂能不通晓明算之理,所以这才让张端明前来授业。 如今已经是张端明为萧怀授业的第三年了。 许怀安见状,微微拱手道:“见过张先生。” 张端明点了点头,然后对着萧怀行礼道:“见过太子殿下,殿下,三日前臣为殿下布置的课业,殿下可做完了?臣今日要检查,还请殿下拿出来。” 萧怀闻言,顿时愣了一下,然后有些心虚的道:“张先生...孤这几日事情繁忙,您也知道,大军班师回朝,孤身为太子,要为...” 然而不等萧怀说完,张端明却直接道:“殿下是没有做,还是不想做?若是不想做,臣即刻便离开,绝不碍着殿下的眼睛。” 听到张端明的话,萧怀的眼皮子顿时一抽,仿佛想到了什么可怕的后果,连道: “孤是没做,但不是不想做,先生请消消气。” 许怀安在一旁看着萧怀那宛如孙子般的模样,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 没想到堂堂一国太子,在课业上也和寻常人没有什么区别,还敢不写家庭作业。 张端明看着萧怀那模样,深深的叹了口气,有些忧郁的道: “殿下,您乃是我大桓储君,日后是要造福我大桓黎明百姓的,如今臣让太子殿下学习,也是为了日后能造福于大桓百姓,太子如此懈怠,可对的起陛下,可对得起百姓?” “先生,孤知错了,日后定然勤加勉励,绝不懈怠。” 萧怀皱着眉头,耐着性子说道。 “殿下知错而不改,这已经是殿下三年以来,第一百零八次未曾完成课业,臣不得不罚。” 张端明说着,缓步走到案牍旁,抄着案牍旁的戒尺。 许怀安看着那戒尺,只见那戒尺油光发亮,暗红色的光滑表面,可见这戒尺已经被磨的包浆了,至少也有几十年的功夫,不然不会这么自然。 而就在许怀安惊讶这戒尺的包浆时,却见张端明缓缓朝着萧怀走来。 而萧怀只是站在原地,直挺挺的站在那里,没有丝毫要躲闪的意思。 许怀安看在眼里,不由得有些可怜萧怀,心想,这一戒尺要是打下来,手还不得肿起来? 这太子真不好当啊,不过萧怀不跑也是有点憨,要是自己,夫子拿戒尺的时候就已经开溜了。 只见张端明一步步朝着萧怀走来。 很快,张端明便来到萧怀的面前,但下一秒,只见张端明越过了萧怀,径直站在了许怀安的面前,目光凌厉的看着许怀安问道: “你就是太子洗马?” 许怀安闻言,愣了一下,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眼中露出疑惑之色。 然而下一秒,却见张端明举起戒尺,冷声道:“伸出手来,太子犯错,理当由你来受罚,太子贵为我大桓储君,龙体不应有伤,此番惩戒,便落在你身上,也好叫太子时刻谨记。” 第148章 听课 许怀安傻眼了,愣愣的看着张端明,心中暗道,坏了!这是冲我来的。 难怪萧怀不躲。 东宫洗马的职责本就是辅助太子读书理政,但许怀安如今还够不到理政的层面,如今便相当于萧怀的书童。 而萧怀是太子,张端明身为臣子,自然不能随意教训太子。 所以一般来说,太子犯错,受罚的都是太子身边的伴读。 顿时,许怀安呵呵一笑,而后笑容瞬间收敛,下一秒便窜出了文华殿,朝着东宫外面跑去。 张端明见到许怀安竟然当着自己的面逃跑,顿时面色一黑,对着东宫的禁卫道:“将洗马抓回来!” 门口的两个禁卫听到张端明的话,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齐齐朝着萧怀看去。 而萧怀此时的眼中闪过一抹戏谑,然后点了点头。 两个禁卫顿时会意,然后召集人手,立马前去追捕许怀安。 不多时,许怀安便被两个禁卫给架着回到了文华殿。 “伸出手来!” 张端明说道。 然后,许怀安便被禁卫将手给掰开,然后啪啪啪... 一共十下。 许怀安只感觉掌心一阵灼热肿胀。 张端明见状,这才道:“许世子,此乃东宫文华殿,陛下既赐你洗马之职,日后当尽心辅佐太子,将太子引领到正道之上,也要是是劝谏太子,别让太子做荒唐事。 若是日后太子有所差错,我等自然不会对太子如何,但许世子怕是免不了被责罚。” 张端明之所以在一见面就要打许怀安的板子,并非是因为萧怀没有写作业。 没写课业只是一个幌子,即便萧怀写了课业,张端明也会找其他的问题来惩罚许怀安。 为的就是要敲打一番许怀安,毕竟许怀安的混账之名,在大桓人尽皆知。 如今和太子混在一起,万一将太子给带歪了如何是好? 所以这才有了这十板子的事情。 许怀安听到张端明的话,面色一僵,而后才道:“先生说的是,我一定谨记先生的教诲,绝不让太子踏入歧途。” “嗯,很好,既如此,那今日便开课吧,太子殿下,请将周髀算经翻到第三页,今天我们讲勾股圆方图。” 张端明边说边坐在了案牍前。 萧怀见状,露出一副幸灾乐祸的神色,走到许怀安身边,小声的道: “见识到了吧,以后这日子,可有你好受的了,以前就我一个人挨训斥,如今咱们两兄弟同甘共苦。” 说完,萧怀便坐了下来。 而许怀安则拿着一个凳子坐在了萧怀的身侧。 “昔者周公问于商者曰...” 很快,张端明便开始为萧怀讲述起周髀来。 许怀安也在一旁听着,但很快许怀安便索然无味了,因为张端明讲述的东西,便被包括在系统讲理的典籍经义之中,而许怀安对这些已经融会贯通。 所以如今听到只觉得索然无味。 不知不觉间,许怀安将手杵在案牍上,便想要眯一会。 但不等许怀安眯,却见张端明的戒尺直接拍打在桌上面,发出一阵爆响。 这一举动,顿时将萧怀和许怀安都吓了一跳,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 张端明不善的看着许怀安道: “这里是文华殿,不是国子监,更不是镇国公府,许洗马,做学问要身姿端正,身正德行才能正,岂能将手杵于桌案之上,如此若是教坏了太子,你如何自处?” 而萧怀听到张端明不是训斥自己,而是训斥许怀安,顿时露出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看着许怀安,道:“许洗马,你怎么回事?还不快给夫子道歉?” 许怀安听到二人的话,顿感无语,但还是道:“下官不知规矩,还请夫子莫怪,下官一定改正。” “嗯,上课期间不可分心,当聚精会神,也切莫有小动作,我在这里可是看的一清二楚的。” 张端明嘱咐道。 随后的时间里,许怀安不得不聚精费神,因为一但走神,便会被张端明将思绪给拉回来。 而且,无论是坐姿还是行为举止,又或是其他的,一但有丝毫错漏,都会被张端明给揪出来。 一堂课下来,许怀安被点名的次数,竟比萧怀多出一倍来。 “好了,一个时辰过去了,下次的课是三日之后,此番讲课之后,太子和洗马二人,每人将这圆方图绘制五十遍,三日之后我要检查。” 说完,张端明便拿着周髀离开了文华殿。 等张端明离开后,萧怀仿佛被抽干了精气神一般,欲哭无泪的看着许怀安道: “老许,现在你知道我在东宫到底过的是什么日子了吧?这日子是人过的吗?我要不是太子该多好?” 许怀安此时也是身心俱疲,光是聚精会神将近一个时辰,便已经让他觉得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了。 特别是这种专门辅导的,就盯着一个学生,想要搞点小动作都不行。 “唉...太难了,你说我现在去跟陛下说我不干了,能行吗?” 许怀安苦着脸,看着萧怀说道。 萧怀闻言,轻笑了一声,道:“你尽管去提,到时候就不是挨戒尺那么简单了,怕是得要挨板子,你当我这东宫的官职是萝卜?” “还要画图,下午有什么安排?” 许怀安问道。 萧怀闻言,道:“下午要学经义,学完了经义之后,便没什么事了。” “孔师?” 许怀安皱眉道。 “没错,下午是孔师的课,张先生还算好的,只是打板子,偶尔说教,但孔师是出了名的难缠,你下午还是小心一些吧。” 萧怀不由得有些担忧。 这文华殿里的先生,其他的都还算说得过去,唯有孔或,让他忌惮无比。 主要那老头喜欢倚老卖老,更喜欢说教。 许怀安闻言,只感觉一阵头疼,心想,这到底是陪太子读书,还是让自己过来受折磨的? 自己宁愿去门口当个守门的,也不想在这里听老夫子讲课。 但挣扎没有用。 很快,在东宫用过午饭后,二人便再次来到了文华殿。 而此时文华殿内,孔或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第149章 诗经通读 “见过孔师。” 许怀安和萧怀二人连忙行礼。 孔或看到二人,目光在许怀安的身上停留了片刻便收了回来,而后道:“见过太子殿下,殿下,今日咱们接着讲诗经,请殿下入座,打开诗经。” 许怀安闻言,顿时松了口气,心中默念,我烂泥扶不上墙,别看我别看我。 一边想着,许怀安一边如坐针毡的坐着,目光看着萧怀手中的诗经一动不动。 “翻到羔裘,你二人先跟老夫读一遍,然后老夫再为你二人讲解。” 孔或说道。 随后文华殿内便传来许怀安和萧怀二人诵读羔裘的声音。 “羔裘豹祛,自我人居居。岂无他人?维子之故。 羔裘豹褎,自我人究究。岂无他人?维子之好。” “太子可知这居居是什么意思?” 孔或问道。 萧怀闻言,看着这首诗词,眉头一皱,而后摇头道:“不知,还请孔师告知。” 孔或闻言,倒是并不意外,毕竟是自己的学生,对萧怀也算了解,自然知道萧怀答不上来。 于是,孔或看向一旁的许怀安,眯着眼睛道: “许洗马,你可知这居居为何意?” 许怀安没想到孔或还会点自己的名字,但看着这首诗词,许怀安自然知道他的意思。 旋即道:“回孔师,若我没猜错的话,这居居乃是态度傲慢无礼的意思,不知可对。” 孔或听到许怀安的解释,原本想好的训斥许怀安的话,顿时被卡在喉咙里。 毕竟他也想敲打一番许怀安,以免太子被许怀安带偏了。 可如今,许怀安竟然真答出来了。 “嗯,不错,正是此解,那究究又是何意?” 孔或问道。 许怀安眼中闪过一抹狡黠,道:“指的是心怀恶意,不可亲近,也可做态度傲慢理解。” “你学过此诗?” 孔或见许怀安对答如流,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若不是许怀安学过这首诗,他可不信许怀安能答的上来。 许怀安道:“未曾,不过看到这首诗,便自然而然的明白了其中的意思,或许是机缘巧合。” 这只不过是许怀安的说辞罢了,若是说自己那些典籍经义都精通,怕是孔或也不相信。 “哦?那你跟我说说这首诗到底是什么意思。” 孔或问道。 “这首诗的意思是,穿着镶豹皮的袖子,对我们却一脸骄气。难道没有别人可交?只是为你顾念情义。豹皮袖口的确荣耀,对我们却傲慢腔调。难道没有别人可交?只是为你顾念旧交。” 许怀安说道。 孔或愣住了,而后目光犀利的盯着许怀安,道: “你当真未曾学过?可知欺瞒师长,乃是不敬,为人不实,乃为不信!” “学生真未曾听过。” 许怀安说道。 但孔或心中却是不太相信,毕竟许怀安的名声在上京城都成什么样了? 而且在国子监教授许怀安的那名夫子便是孔或的学生,他偶尔也会和孔或聊起国子监的事情,期间就讲述过许怀安的事情。 从那名学生口中,孔或得知许怀安就是一个不学无术,无可救药的纨绔子弟,别说诗经了,就是论语许怀安都没有学完。 想到这里,孔或不由得有些不满,皱眉道: “你提前准备老夫不会怪你,你能提前了解这首诗,证明你有一份尚学之心,而且还能巩固你的学识。但准备便是准备,不可妄言。” 许怀安听到孔或的话,道:“学生确实没有准备。” “哦?” 孔或见许怀安依旧嘴硬,不由得有些恼火,旋即道:“你翻开蒹葭,解释一下蒹葭的意思,若是你也能答出来,老夫便信你没有撒谎。” 许怀安听到此话,直接翻到了蒹葭,道:“这首的意思是大片的芦苇...” 很快,许怀安便将蒹葭的解释说了一遍。 孔或顿时愣住了,而后又道:“周诵青庙你告诉老夫是什么意思。” “......” 而后,孔或一连让许怀安翻译了五六首,而许怀安都是从容的回答上来了。 孔或眉头皱的很深,看着许怀安道:“当真是看一眼就会?还是你全部都学过了,而且学通了?” 许怀安见这老头眉头都皱成了川字,也不再逗弄这老头了,于是拱手道: “夫子,此二者有何区别?” 孔或听到许怀安此话,瞳孔微微放大,诧异的道:“你真学通了?” “自然。” 许怀安笑道。 而一旁的萧怀,此时已经震惊的嘴巴都能塞下一个鸡蛋了。 不都说许怀安是个不学无术的吗? 不都说许怀安只知道溜猫逗狗,青楼狎妓...可为何许怀安竟将诗经学通了? 感情...这小子搁这扮猪吃虎,自己还洋洋得意,自己的学识肯定比许怀安要强。 而孔或此时也是有些诧异,但却没萧怀那么慌乱,只是露出赞许的目光,道: “很好,能将诗经通读,也算是本事,既如此,你便在这里好好坐着,不要妄动,不要打扰到太子学习,课后可为太子巩固一番。” 说完,孔或道:“太子,这羔裘...” 很快,一个时辰过去。 孔或讲了两篇诗经,然后对着萧怀道:“这两首诗经,太子需时刻牢记,并背诵下来,如今授课时间已过,臣便告辞了。” 说完,孔或便径直离开了文华殿。 等孔或离开文华殿后,文华殿内的气氛逐渐变得诡异了起来,只见萧怀正以一种狐疑的目光,死死的盯着许怀安,仿佛要将许怀安给看透。 看的许怀安鸡皮疙瘩都起来,实在忍受不了萧怀那阴恻恻的目光,许怀安道: “你别这么看着我,我闲暇时就不能看看书不成?” 而萧怀闻言,却是不满的冷哼了一声,道: “好你个老许,我还打算等日后让你当我的镇国公,没想到啊没想到,你许怀安竟是这么阴险的家伙,竟然私底下学些斯文败类,简直无耻!” 实际上萧怀也不是怪许怀安会诗经,只是有些气愤许怀安竟然瞒着自己。 这就好像自己被最信任的人背叛了一样,难受啊! 第150章 苏霓 见到萧怀那一脸的不忿之色,许怀安撇了撇嘴,道: “我镇国公府这么多年砸了这么多钱,请了这么多夫子,难道我连一本诗经都学不会?别忘了,本世子只是纨绔了些,但绝对不是傻子。” 这已经是许怀安第二次强调自己的身份了。 但奈何...这上京城的人,总是将纨绔和傻子草包混为一谈。 萧怀听到许怀安的话,顿时瞪大了眼睛,不知不觉间回过神来,诧异的道: “也就是说...你那些诗...” “没错,全是我自己写的。” 许怀安得意的仰着头。 反正这里是平行世界,自然也不会有李白杜甫白居易之流,那说是自己写的,又有何妨? 此话一出,萧怀顿时坐起身来,看着许怀安,一脸炙热的道:“老许,呵呵...刚刚是我说话太大声了,你别生气,来来来,我给你捏捏肩。” 看着萧怀这副殷勤的模样,许怀安不由得道: “你想干什么?我可不敢让太子殿下为我捏肩,这要是被传出去,朝堂之上的那些言官御史,怕是要将我当成奸佞小人。” 萧怀闻言,这才笑道:“也没什么...你看,父皇不是说要给我选太子妃吗?” “嗯,然后呢?你选妃和我有什么关系?” 许怀安有些疑惑的问道。 按照大桓现在的情况,若是太子选妃,必然不可能从世家之中挑选。 因为若是如此,等日后太子上位,那这个世家的地位绝对会水涨船高,从而导致皇权旁落,外戚干政。 所以势必会从一些清官之流,又或者百姓之家选太子妃。 而这样的话,只要桓皇看得上,太子也喜欢,便可直接下旨赐婚,根本不需要征求女子的同意。 “呵呵,近日我看上一女子,只是我不想做以势压人之事,她喜爱诗词,所以...” 萧怀有些扭捏的说道。 许怀安听到此话,不由得愣了一下,狐疑的看着萧怀,道:“不会吧...你堂堂太子爷,喜欢一女子,那女子不主动投怀送抱?” 若是在后世,萧怀只要亮出自己的身份,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 萧怀闻言,眼睛滴溜的转了转,而后小声凑在许怀安耳边,道: “我上次赏春宴的时候,在山上看到一女子,惊为天人,你是没看到,那女子的长相,面容,简直就是天上谪仙般的人,我看一眼便喜欢上了。但毕竟我娶太子妃,是要和我一起渡过余生的,所以你懂的。” 许怀安听到萧怀的话,顿时便明白了萧怀的意思,感情这还是纯情的大冤种。 相信爱情... 许怀安心中不由得叹了口气,还是年轻好啊,思想单纯。 只可惜许怀安早就已经过了这个纯情的年纪了,什么狗屁爱情,那都是扯淡。 但许怀安也不想打击萧怀,问道:“那你可调查过此人?” “那是自然,那女子叫苏霓,京畿人氏,其父乃京兆府户曹司户参军事苏寒,家世清白,和氏族也没有关系,家里五口人,有个兄长和嫂嫂,兄长今年科举名落孙山,如今正在家中埋头苦读...” 只见萧怀仿佛如数家珍般,将苏霓一家的所有情况全部都给讲了出来。 许怀安听到萧怀的话,不由得眉头一皱,看着萧怀,诧异的道:“你认真的?” 毕竟他也从未见萧怀什么时候这么积极过。 “那是当然,只是当初只在山上聊过几句,后来我想找她出来游玩,却被拒了。” 萧怀有些尴尬的说道。 许怀安闻言,顿时一阵无语,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也就是说...你喜欢人家,但是人家不喜欢你是不是?” “额...” 萧怀顿时噎着了,毕竟许怀安说的是事实。 “所以你就想给人家写情诗,但是你又没有那个文笔...” 许怀安一针见血的说道。 萧怀尴尬的笑了笑,只是直勾勾的看着许怀安,眼中皆是期盼之色。 许怀安被萧怀看的一阵头皮发麻,十分无语,但看着萧怀那副舔狗的模样,许怀安终究还是有些心软,道: “你这样是不行的,按照你所说,那苏霓家境普通,但又是朝中官员,兄长虽名落孙山,但如今也才十七,可见其家中也是书香门第。 其人定是知书达礼,如此女子绝不会如同上京城里那些门阀世家之女一般洒脱,你想将其单独约出来,怕是难如登天。” 许怀安说的没错,书香门第和世家门阀之女最大的区别就是守礼且规矩。 世家门阀之女虽也饱读诗书,但在思想之上更为开放,而且受门阀熏陶,知道利益纠葛,往往在交际上会下更多的功夫。 就比如那文昌楼之事,宴席上男女皆有,这便是上层之间的交际,其意并不在做学问,而是交际联姻。 但若是书香门第之女,碍于礼法,是不可能参与,更不会攀附权贵。 “那如何是好?” 萧怀不由得问道。 许怀安闻言,思索了一会,而后道:“正所谓人靠衣装马靠鞍,这样的女子更喜才华,心思恬静淡雅,所以咱们要立人设。” “立人设?何为立人设?” 萧怀皱眉问道。 “呵呵,所谓立人设,就是将自己包装成别人喜欢的样子,让人误以为你就是这样的人。” 许怀安说道。 “原来如此,那你觉得她会喜欢什么样的?” 萧怀摩挲着下巴,心中暗暗思索。 许怀安道:“这也不难,我为你打扮一番。” 说着,许怀安便拉着萧怀朝着他的寝宫而去。 在屋内翻腾了一番,许怀安很快便为萧怀找到了一身合适的衣服。 然后经过许怀安的一番捯饬,萧怀那一身富贵逼人的模样,顿时被许怀安遮掩了下去。 青白色的细布,腰间挂着一个十分寻常的吊坠,身上没有贵重的物品,便是连发髻都换成了木制的。 整个人看上去极为内敛,就好似一个正儿八经的儒生,让人一眼看过去,就能知道这绝对是一个家境寻常的读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