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娇妻一皱眉,傅少自请搓衣板》 第180章 解决身世 “算你们厉害,我走。”罗越临出门前,大声地喊了一句,“傅献华!是我不要你了,我要跟你分。” 傅献华也大喊:“无所谓!只要不进你家的烂泥坑就行。” 街坊邻居都听见了,只是没人过来看热闹,知道傅家出事,大正月里的,不好进人家门打听。 傅献华躲进屋里哭了一场,不是舍不得分手,是觉得自己看人的眼光不行,连罗越的真面目都没瞧出来。 傅献云要去劝,被傅达明阻止了。 “让你姐哭一哭,没关系的,人总要学着长大。经历多了,才能看明白一些事。” 傅浩喆陪着傅爷爷进屋,两人都默契地没有提傅献华。 傅爷爷打开衣柜,摸出里头的存折,递给傅浩喆:“五一结婚,好好操办,别委屈了楚楚。那孩子很好,等了这么多年才遇上,得好好珍惜。” 接过存折,傅浩喆打开看了看,没有客气,收下了。 不管钱花不花,他都得收着,不收,爷爷心里不踏实。这是他一直攒着的,也是一个愿望。 只有钱收了,他才会安心。 “我明天去把钱取出来,存折还给你。爷爷!以后你的工资都自己花,不用给我攒。” 傅爷爷笑着点头:“行,以后爷爷的钱都自己花。等你结婚了,有了孩子,爷爷就放心了。” “会有的。”傅浩喆偷偷告诉傅爷爷,“都跟楚楚说好了,一结婚就要孩子,我年纪不小了,不想等。” “对的,对的,不能等,赶紧要孩子,爷爷也见见。” “不是见见,得去帮我们带。”傅浩喆很认真地央求,“爷爷!你得把身体养好,咱家就你闲着,你不帮忙带,孩子要交给谁。” 老人家最怕自己帮不上忙,给他一点期待,让他觉得自己还有用。 “行,爷爷一定把自己照顾好,到时帮你带孩子。” 祖孙俩约定好,随即相视一笑。 傅浩喆在傅家待到初四,初五跟陈楚楚一起返回部队。 火车上很顺利,没遇上什么事,腻腻歪歪了一路,低声聊着家里的事。傅浩喆把爷爷存折上取出来的钱,都给了陈楚楚,让她存着。 一共五千五百块,在这个年代,算是巨款。 “这笔钱是爷爷的养老钱,他给我,我们就帮他存起来。不收他的,老人家会不开心,等到时候要花了,再拿出来就是。” “行,我用你的名字存。” 陈楚楚没有异议,老人家的钱,不能随便花,那是他大半辈子的积蓄。 “不要用我的名字,就用你的。”傅浩喆用手扒拉着陈楚楚的马尾辫,“咱们就要结婚了,以后家里的钱都归你管。” “好!”陈楚楚没有意见,爽快答应,“那就归我管。” 两人相视而笑,傅浩喆将人搂进怀里:“李群怕是活不了了,本来打算爷爷跟咱们过,爸和献华不同意。献华跟他男人分手了,那人得知李群的事来家里闹。” “闹?闹什么?”陈楚楚很不理解,“他娶的是献华,不是李群,有什么可闹的?除非不是真的喜欢她,要真喜欢,不但不会闹,还应该给点安慰。 傅浩喆!如果我的亲生父母很一般,你会嫌弃我吗?” “不会。”傅浩喆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我爱的是你,不是你的家庭,不管你的亲生父母怎么样,都跟我要娶你无关。” 陈楚楚微微一笑:“我就知道,你不可能嫌弃我。献华的对象闹腾,一定是爱的不够深。” 傅浩喆叹气:“什么爱,罗越把他们之间的感情当做了生意,得知李群被抓,要求献华陪嫁全套家具,压箱底的钱从之前的八百八增加到一千零八十。 爸说给不起,他让我们全家凑。献华气急了,直接将他赶了出去。她今年二十四,我想在部队帮她找一个,你觉得怎么样?” “挺好的,部队里的人都比较有正义感,不会跟外头的人那么市侩。”陈楚楚赞成傅浩喆的想法,“在你的手底下寻摸寻摸,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认真思考了片刻,傅浩喆点头:“有一个,今年二十五岁,定了两次亲都没结成,对象全死了。 一个过河时船翻了,淹死的。一个跟她嫂子吵架,喝农药死的。到现在一直单着,都说他命硬,克妻,我不觉得,就是不知道献华会不会在意。” 陈楚楚思考片刻:“你说的这人脾气怎么样?长得如何?” “脾气有点沉闷,一天到晚不怎么说话,业务能力很强,目前是个营长。”傅浩喆迟疑了一下,“长相的确没有罗越好看,罗越属于小白脸,他属于粗犷糙汉。” “这都不是问题,问题是他的家庭条件怎么样?”陈楚楚不知不觉代入“长嫂为母”的角色,“他的父母是不是通情达理,会不会胡搅蛮缠。” “据说他父母是他们那里的村支书,其他的不清楚。”傅浩喆摸着陈楚楚的耳垂,“我是这么想的,献华跟他结婚后会住在家属院,不回他们老家,公公婆婆怎么样也无所谓。 周龙那小子是我手下,他不敢欺负献华。这样,咱们也算是在家属院多了一门亲戚,过节啥的有个地方去,一举两得。” “咯咯咯!你这哥当的真自私狭隘,为了自己有个地方去,就把妹妹忽悠来部队,真有你的。” 傅浩喆跟着笑:“不是怕你一个人待在家属院受欺负嘛!我有预感,你一定是严老师的亲侄女,严如一定是刘富盛养父母的女儿。 要是她们俩合起伙来找你麻烦,恰好我不在,你一个人怎么办?多个献华站你身后,不至于你孤零零一个人。” 陈楚楚不满地推开傅浩喆,小脸倔强。 “瞧不起谁呢?欺负到我头上?管她是谁,我绝不会轻易低头。严小敏是我亲姑姑又怎么样?我又没吃她家的米长大。谁对付我,我收拾谁,绝不含糊。” 傅浩喆再次将人搂住,大正月里,卧铺很空,整个卧铺间就只有他们俩,不管干啥都没人瞧见。 “爸妈什么时候解决身世的事?你哥啥时候回部队?” 第181章 去严家湾 “听我爸说,哥初十去那位首长家,护送他回部队。他和妈要跟单位请假,等整理好,应该是十五之后了。” 傅浩喆用下巴摩挲陈楚楚头顶的发:“也好,过了十五再扯这件事也行。” 两人一路聊着天,说着最近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火车到站。 出来,坐公交车送陈楚楚回军医院,傅浩喆回部队。 陈远和胡玉梅请了假,十四那天从京都出发,没来找陈楚楚,而是直接去了红沙县。 找了一家招待所住下,顾不得休息,马不停蹄去公安局报案。 公安局的人很重视,陈远,胡玉梅是京都军区总院的,介绍信一拿出来,公安局同志不敢怠慢。 加上陈远在这里工作过,介绍信里都写明了,公安局的同志对他更是亲切。 “陈远同志!来找我们有啥事,您说。”接待陈远的是一位叫吴俊的人,大约三十来岁,干练精明,“只要我们能帮得上忙的,一定竭尽全力。” 刚过完年,陈远就千里迢迢从京都赶来红沙报案,一定有非常重要的事。吴俊是从部队里退下来的,也曾在军医院被军医们救治过,看到京都军医总院的陈远,显得有点亲切。 军医,还是很受人器重的。 “是这样,二十二年前,我的爱人在咱们县的西四镇卫生院生产,那时我们两口子都是西四镇卫生院的医生。那晚我......” 陈远跟吴俊详细说了说孩子出生,被调包,到陈楚楚在医院遇见刘富盛,过年领回家的事。 他一边说,胡玉梅在一旁红着眼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脸上都是悲伤。哪怕事情过去了那么多年,在她心里,仿佛昨日。 听完事件经过,吴俊十分惊讶:“这么说,那晚卫生院有三位产妇,出生了三个孩子,被相互调包?” “是!”陈远很肯定地回答。 吴俊深吸一口气,感觉偷孩子的人实在缺德,偷走人家的儿子就算了,还把自己的女儿换给了另外一家,又把另外一家的女儿抱给了受害人。 这种做法,简直可恶至极。 “西四镇,离县里不远,走,我们先去找那家姓严的问问情况。” 吴俊觉得这件事情很好解决,事情经过,案件人都在当地,问清楚就能真相大白。 年刚过完,局里也没啥事,这案子,他跟踪追办。 开着吉普车,载着陈远和胡玉梅,往西四镇去。 到地方后,三人直奔卫生院,还不知道那户姓严的人姓甚名谁,得翻找出当年的资料来看看。 二十多年过去,以前的卫生院,已经变成了镇医院。 里头的人基本上都换了一遍,陈远和胡玉梅一个都不认识。 院长听完吴俊的介绍,派人带着他们去资料室找当年的入院登记。好在这些登记都是按年存放的,找起来也不是很麻烦。 找到儿子出生的那年,那月,那日,发现登记页不翼而飞。早一天,晚一天的都在,就那天的没了。 这下,陈远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看样子当年有人说了谎,他妻子生的就是儿子,孩子不见了,接生的人怕担责任,欺骗了他们夫妻俩。 看他媳妇疯狂找孩子,担心被查出什么来,就把那页登记表给撕了。 吴俊也看出了问题,喊来院长,将登记薄给他看:“麻烦您好好想想,谁有可能进来将那页登记表撕毁?” 院长是新来的,不是以前卫生院的老院长,他来了不到四年,想了好久也没想起来什么。 “这个我真不知道,这些资料都是底下人在保管,我平时根本不注意这里。” 陈远和胡玉梅都能理解,一个院长,抓的是医疗,不会抓资料库这种鸡肋地方。查不到当年的登记信息,就只能查一个人的名字。 “院长!你是本地人吗?”胡玉梅突然问。 “是,我是本地人。” “那你知不知道西四镇有个叫严如的小姑娘?就她姑姑嫁给了部队团参谋,她去给姑姑带孩子,经过努力,进了部队文工团,成为独舞演员的那位。” 胡玉梅的话还没落音,院长的眉头皱成了疙瘩。 “严如?我真没听说过,她是我们西四镇的?西四镇有这么位姑娘?” 边上一位护士笑着看过来:“院长!她说的人是严家湾的,那位可是我们的榜样,老厉害了。” “严家湾?”陈远激动地望着那位护士,“小姑娘!你确定?” 护士不解:“这有什么不能确定的?周围几个村子都知道她的事,把她当传说呢,你们找她什么事?” “好事。” 胡玉梅知道小姑娘好奇,随口回答,不敢明说,怕人多口杂。 登记表被撕毁,说明这里头有猫腻。 既然已经报案,等事情了结得差不多了,再来追究,现在找到女儿的亲生父母要紧。 严家湾吴俊知道,跟院长告别,三人开着车往严家湾赶。 天上灰蒙蒙的,像是要下雨,天气也冷,路上没什么行人。好在是坐车,又有公安的人陪着,要是陈远和胡玉梅两人自己来,可没这么顺利。 年轻的时候他们是在卫生院里工作过,但下乡出诊的机会很少。陈远还好一些,偶尔需要出诊,胡玉梅是一天都没出来过。 说起来王香英和刘得贵的运气真挺好的,胡玉梅生孩子那晚,刚好陈远下乡出诊去了。要是他在家,他们根本没机会得手。 今天是农历正月十六,刚过完年,田地上都没啥事,气候寒冷阴沉,没人出来溜达,基本上都待在家里烤火。 吉普车开到村口,许多人围过来看,特别是一些孩子,叽叽喳喳地把吉普车前呼后拥地围了个水泄不通。 胡玉梅在镇上供销社称了一斤水果糖,还买了几包点心,看见这么多孩子,抓出糖来撒了两把。 孩子们一哄而散,全都去抢糖果。 三人才得以打开车门下来。 陈远掏出口袋里的烟散了一圈给会抽烟的男人,跟他们打听。 “请问你们知道严如家在哪儿吗?” “严如?”回话的人是个五十多岁的老者,“你们是来找她的?听说她在部队谈了个对象,你们该不会是她对象的父母吧?” 第182章 对她再好,也是个白眼狼 “不是,我们不是。”陈远赶紧解释,“我们找严如的父母有点事。” 这时,跑过来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仰起笑脸。 “我知道,我带你们去。” “那谢谢你了。”胡玉梅抓了几颗糖给那小男孩。 小男孩高兴坏了,接过糖,蹦蹦跳跳在前边引路。 七弯八拐的,来到一处泥瓦房,小男孩指着告诉他们:“这里就是严如的家,她爷奶爸妈和弟弟都在家。” 陈远打量着三间破破烂烂的土坯房,跟着走了进去。 严峰柴和他的父母在家里扯棕叶,准备编蓑衣,兰桂花在剁猪草,瞧见门口进来人,全都停下手里的活儿,好奇地张望着。 进了门,陈远和胡玉梅对着严家人露出歉意的微笑。 陈远再次确认:“这里是严如的家吧?” 严峰柴下意识点头:“是呢,你们找她?” 胡玉梅摇头:“不,我们不找她,我们是来找严如的父母的。” 兰桂花丢下剁猪草的刀,站起身,拿抹布擦了擦手,招呼三人坐下:“来来来,屋里坐。” “找我们?”严峰柴纳闷地看着陈远,纳闷地问,“咱们认识吗?” 陈远淡笑:“不认识,以后就认识了。我先做个自我介绍,我叫陈远,二十多年前在西四镇镇医院工作过。” 严峰柴的父亲看了看他,激动地冲过来,热情地握住他的手:“哦!你就是陈医生,还记得那年大晚上下乡,救了一位突发心脏病的女病人吗? 那是我姐,要不是你去得及时,说不定那个年都过不去。陈医生!你的医术是真的好啊!我姐后来根据你教给她的办法,活到她儿女全都成家才离去。 她生前念叨着要感谢你,后来我们去卫生院找过,他们说你回京都了。 原本以为一辈子都遇不上你,没想到你回来了,太好了。我代表我姐,好好谢谢你!” 胡玉梅下意识地问:“那晚是不是你家儿媳妇要生娃?” 严爷爷笑了:“可不嘛!那晚去我家儿媳妇要临盆,我们老两口都不在,只能送去卫生院。” 陈远都傻了,没想到峰回路转,还有这么一出。看样子楚楚是老天爷安排去他们身边的,那晚他接了个危重病人,出门下乡,没想到会是楚楚家的亲戚。 他回头看了看胡玉梅,两人都很震惊。 难怪严峰柴一个农村人,会带着媳妇去卫生院,原来是家里大人不在,没主意才去的。 “不用客气,我是医生,救死扶伤是本分。”陈远看着严家人,示意胡玉梅拿出陈楚楚的照片,推到他们面前,“我这次来,是因为发现了一件事。 那晚在卫生院产房里出生的孩子一共有三个,你们还记得吗?” 王桂兰拿起陈楚楚的照片,看着看着,捂住嘴哭了出来。 严峰柴满脸错愕:“这位是谁?为什么跟我丈母娘长得这么像?” 胡玉梅看了看王桂兰的样貌,发现楚楚的眼睛跟她很像,脸型什么的没有相似的地方。 严家两位老人看过照片,也都是一脸懵逼。 特别是严奶奶,嘀咕道:“这就是了,原来不是一家人,难怪心那么狠。” 严爷爷拿着照片仔细端详,眼眶湿润。 严峰柴叹气摇头,一副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样子。 吴俊的眼神落在严家每个人的脸上,从他们细微的表情中,早已看出一切。 陈远说得没错,他们的女儿陈楚楚是严家的孩子。 胡玉梅看着兰桂花:“这是我们的女儿楚楚,当年我是三位产妇之一。我记得自己生的是个儿子,醒来发现是个女儿,我知道抱错了,医院接生的人却说没有错,是我记错了。 我发疯似地找,一直没找到。后来我带着女儿回了京都,再也没回来过。今年,楚楚回家过年......” 她把刘富盛的事全说了出来,听完她的话,严家人沉默,吃惊。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感觉不可思议。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怎么会有那么狠毒的人? 陈远知道他们难以置信,当初他听说了也是一样的心情。 “这件事不是咱们两家的事,还牵扯到我儿子的养父母。我已经报案了,这位吴俊同志会全程跟踪案情。” 严峰柴眼珠转了转,问兰桂花:“你怎么看?” “楚楚才是我们的女儿。”兰桂花气愤不已,“严如根本就不是我们的孩子,那家人居然偷人家的儿子,还调换我们的女儿,不能就这么算了。” “可......”严峰柴为难,“她定亲了,就要结婚了,这个时候说这些,会不会对她有影响?” 严奶奶瞪着儿子:“影响什么影响?不是自己的种,你对她再好,也是个白眼狼。十五岁出去,这么多年了,可想起过你这个爹? 你妹妹也一样是白眼狼,嫁给刘似锦,当了官太太,连父母哥嫂都不要了,姑侄俩一个德行。” 严爷爷不说话,眼眶红了一会儿,像是怕被人瞧见,使劲眨巴了两下。 “这件事听公安局的,咱们家的孩子被人无缘无故调包,不能就这么算了。” 兰桂花吸了吸鼻子,哭了出来:“我不管,我要找回自己的孩子。当年我就说过,这不是我们的女儿,我记得女儿生下来时,左边肩膀有颗痣。 你偏不信,说我瞎说,一个丫头片子谁会稀罕。自己生的孩子,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胡玉梅也跟着流泪:“是,你记得没错,楚楚左边肩膀是有颗痣,从小就有。当年的卫生院怕担责任,不跟我说实话,帮着那对夫妻一起骗我们。 三个孩子都被调换了,他们偷走了我儿子,把楚楚给了我们,把他们生的女儿给了你们。要不是楚楚警觉,我们一辈子都得蒙在鼓里,孩子们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的根在哪儿。” 严奶奶看着儿子:“去找回来吧!严如的确不像咱们家的人。打小我跟她爷爷掏心掏肺对她好,总觉得她一个女娃娃,即便抱错了也不是她的错。 可结果又怎么样?去了部队,再也不回来。仿佛这个家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信都不写一封。出去了这么多年,一分钱都没往家里拿过。 性子如此凉薄,实在让我寒心。原来她不是咱们家的人,难怪捂不热。” 第183章 她女儿,真不是严如 陈远详细了解过严如的事,都是那几天傅浩喆住在他家里时打听到的。 “楚楚定亲了,对象是严如部队的团长。严如听说后,去楚楚单位闹,严小敏也为难楚楚,阴阳怪气了好几次。严如说楚楚长得像她外婆年轻时的样子,楚楚才多了心。” “是,楚楚跟我妈年轻时几乎一模一样,我的长相随我爸。”兰桂花拿着陈楚楚的照片,红着眼眶笑,“我妈年轻时很好看。” 都是母亲,胡玉梅知道兰桂花的心思,“楚楚打小长得好看,粉嘟嘟的,特别可爱。胆子也大,外科手术都敢学,读书也厉害,高中毕业不能再读,就跟着我们院里一位外科医生学习医术,现在是军医院的外科医生。” 严爷爷的眼睛都亮了不少,亲孙女这么有能力,太让人意外了。 就是不知道会不会跟严如一样,瞧不上他这个老农民。 严如去了部队不回来的原因他心里清楚,就是想摆脱自己乡下人的身份。包括他女儿严小敏也一样,瞧不上他们。 自从嫁给刘似锦,又成了学校的老师,就不回家了,生怕别人知道她有个当农民的爸。 她不回来,也不许他们去部队看望。 刚结婚那会儿,他不知道,想着家里种了点菜,养了鸡鸭,拿点给她。 到了部队,门都没让进。 女儿看见他,第一句话问的就是:“爸!你来做什么?还嫌我不够丢人?以后别来了,一身脏兮兮的,你让我的脸往哪儿放?东西留下,回去吧!” 早上一大早起来,喝了两碗稀粥,从家里去县里坐车,到了市里后走路寻到部队,早过了吃中午饭的时间。 他又累又饿又渴,女儿视而不见,见了他一句好话没有,拿了东西就走,根本不管他的死活 当时他就知道,这个女儿指望不上了。 嫁了个军官,觉得自己高高在上,连他这个亲爸都瞧不上,还能瞧得上谁。 回到家,把情况告诉了老婆子,她倒是比他看得明白。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看不上咱们,咱们也不去讨那嫌。以后别去了,就当没有这门亲戚。” 后来外孙出世,女儿寄口信来,让家里去个人帮忙,不要老婆子,指名道姓要严如。 老婆子不让:“去什么去,她不是能耐吗?自己想办法,咱们家不欠她的。” 严如却说:“我要去,姑姑家需要我。天天在家里干农活有什么出息?我要去部队,再过三年我就大了,说不定能找个部队的。” 她自己一定要去,家里也不好阻拦,就让她去了。 倒是争气,听说练了舞蹈,考上了文工团。前年儿子伤了腰,给她写信,让她寄点钱回来看腰,严如根本不理睬。 去年他的腿得了风湿痛,肿得下不了地,大孙子偷偷给严如写信,让她寄点钱回来,同样石沉大海。 年前收到她难得的一封信,说是定亲了,让家里给她打家具陪嫁。 儿子儿媳妇都不乐意,到现在都没回信呢。 谁想又出了这档子事,看来她的陪嫁不用他们出了,找她的亲生父母去吧! “谢谢!你们把楚楚培养得很好。” 兰桂花知道,胡玉梅没将孩子当外人,一心一意培养。不管孩子能不能认回来,这声道谢,她都该说。 “她是我们唯一的孩子,自当精心培养,只是我儿子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想到儿子的遭遇,胡玉梅心疼得直掉眼泪,“那家人偷走他,又不好好待他,从小到大打骂不断,吃不饱,穿不暖就算了,家里的事都指挥他去干。 偷偷摸摸报名参军,受了很严重的伤,去医院看望,连个鸡蛋壳都不给。进门就嚷嚷着要钱,我不想轻易放过他们。” “是不能放过。”严奶奶义愤填膺,“那家人的品性绝对有问题,严如虽然在我们家长大,不管怎么教都教不好,自私自利,只管自己,不管别人。 她要结婚,写信来家里,让家里给她准备家具。这些年,她一分钱没给过家里,有什么资格让她爸给她准备家具?我都不知道她是怎么有脸开口的。” 严峰柴长长地“哎”了一声:“不管是不是自己亲生的,至少养了十多年,平时帮衬家里一点,几样家具也不是不舍得。 自留地里种了不少杉树,打家具正好,就是看不惯她那股子劲儿,仿佛家里欠了她似的。” 陈远苦笑:“人的个性是天生的,自私凉薄的性子会遗传,不是教就能教好的。从小到大,我们也没怎么教楚楚,她就是乖巧懂事,我们整个大院的人都喜欢她。” 严爷爷对儿子摆手:“我看家具也不用打了,她有亲生父母,让她的亲生父母操心去吧!结婚打家具是男方的事,跟我们女方有什么相干。” 胡玉梅同情地看着严家人,看样子严如的个性跟儿子的养母如出一辙,都只顾自己,不管别人。 好在当初抱给他们的是楚楚,如果是严如,估计她也会被气个半死。 楚楚打小不让人操心,啥事都自己做,除了不爱进厨房,其他的都会。 看了看手表,吴俊提议:“这个案子,要叫上当事人一起,不但你们大人要在场,三个孩子也得到场,今年县里的典型案例就是它了。” 严峰柴和兰桂花都有点紧张,他们跟着去可以,严如那边能不能叫动,真不是他们说了算的。 陈远知道他们为难,主动说道:“你们只管跟着去,严如的事我解决,楚楚我也会喊去,还有我儿子,都由我来喊。 只是要辛苦你们去一趟三多镇的三多村,咱们三家人聚在一起,把事情解决掉。各自的孩子也好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解决完,接下来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胡玉梅怕严家人为难:“你们在家等我们开车来接,楚楚的对象是部队的团长,到时候我会让他开车过来,也叫上楚楚,让她回来认认家门。” 这一说不打紧,兰桂花又哭了,握着胡玉梅的手,连声道谢。 当年她知道女儿不是她的,可没人信,她想去找,被家里人拦住。 没想到她的猜测是对的,她女儿,真不是严如。 第184章 她的父母是陈楚楚的父母?京都人 从严家湾出来,陈远跟胡玉梅,吴俊回到了红沙县。夫妻俩去招待所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退房,来了陈楚楚的单位。 “爸!妈!你们什么时候来的?到了怎么不通知我去火车站接你们?累坏了吧?” 瞅着女儿,陈远和胡玉梅脸上都带着欣慰的笑。 三人去了陈楚楚的办公室,坐下说话。 “楚楚!我跟你爸前天下午到的,已经去过红沙县了,见到了你的亲生父母和爷爷奶奶,听说家里还有两个弟弟,没见到,他们在学校读书。” 胡玉梅拉着女儿的手,语重心长。 “妈妈觉得你该回去看看,严如来了部队就不管家里了,没给过一分钱,包括她的姑姑也是一样。看得出来,严家人,都是比较厚道的。” 陈远在一旁观察着陈楚楚脸上的神色,见她没有表现出反感,才敢大胆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跟你妈妈商量过了,严家那房子摇摇欲坠的,看得人揪心。想给一千块钱作为这些年对他们的补偿,毕竟没有他们,我们不可能有你。楚楚!你觉得怎么样?” 陈楚楚错愕片刻,笑了:“爸!妈!这件事我来处理,我长大了,有工资。你们的钱留着,给哥哥娶媳妇用。” 胡玉梅“啧”了一声:“给你哥哥娶媳妇的钱妈妈有,我们是想给严家表示感谢。你给是你给,我们给是我们给。 楚楚!你是他们的孩子,孝顺他们,爸妈没意见,也不会吃醋。看得出来,严家人通情达理,不是刁钻恶毒之人。 我和你爸就想尽一份心意,以后你跟我们亲近,他们心里也能平衡一些。” “妈!” 陈楚楚心中一酸,差点哭出来。 胡玉梅的意思她清楚,就是想用钱来减少对严家人的愧疚。她说了,她要儿女双全,她是不会放弃自己,怕严家人不同意,产生矛盾,她先表个态。 “别难过,妈妈这么做,就是不想你为这事烦恼。”摸着女儿靠在自己怀里的头顶,胡玉梅心满意足,“记住,你永远是妈妈的女儿,我的楚楚。” “嗯!知道。”陈楚楚鼻子酸酸的,伸手搂住胡玉梅的脖子,跟小时候一般乖巧,“我是妈妈最贴心的小棉袄。” 陈远不甘心:“也是爸爸的小棉袄。” “哈哈哈!是,我是爸爸妈妈的小棉袄。” 说完,一家三口开心大笑。 部队文工团。 严如已经从舞台上退下来了,不再是独舞演员,是后勤部的一名普通女兵。 她正在整理演出服,把一堆乱七八糟的衣服分门别类整理出来,放在一个一个柜子里。 “严如!电话。” 有人喊,她立即停下手里的活,起身往前跑:“来了!” 气喘吁吁接起电话,气喘吁吁地问:“哪位找我?” “严如同志吧!我是红沙县公安局的吴俊,是这样,你的身世有疑问,有人报案了,经过调查,决定三天后解决。 你是当事人,必须到场。三天后,我们的车早上八点会准时去部队门口接你。” 严如听得一头雾水:“我的身世有问题?我不是严家人?” “是,你不是严家人。”吴俊回答。 “那我是谁家的?”严如情绪激动起来,“我是怎么被抱错的?” 吴俊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三天后会揭晓,你跟着我们的车过去,你的亲生父母会在出现,做好准备。” 说完挂了电话,案情还没整理清楚,他哪儿知道严如的父母是谁?就算知道也不会说。透露案情是大忌,没人会犯。 放下电话,严如慢慢蹲在地上,表情复杂。 脑海里只有一句话:“你不是严家人,你不是严家人,你不是严家人......” 她不是严家人? 她不是,那谁是? 陈楚楚? 对,是她,她就是严家人。 那她的父母是陈楚楚的父母?京都人? 如果是这样,那她是不是就有资格配得上傅浩喆了? 原来她是京都的,不是严家湾的。是她的亲生父母找来了吗?是他们察觉到陈楚楚不是他们的女儿? 太好了,她一定想办法将傅浩喆抢回来。 至于刘似锦介绍的那位,得想办法推掉。有更好的去处,谁还管他? 一念至此,严如瞬间心花怒放。 本来说好了明天跟那位出去吃饭的,看来没必要了,以后能不见就不见。 等真实身份弄清楚,再跟他们说实话。 她在这里过得不好,她的亲生父母一定不会看着不管。傅浩喆也该知道怎么选择,会丢下陈楚楚,转头来找自己。 “噗嗤!” “严如!你笑什么?赶紧干活,发什么呆呀!” “没什么,我的快乐你不懂。” 严如心情极好,想象着自己三天后麻雀变凤凰。 找回真实身份,一定要好好羞辱陈楚楚,让她把这些年享过的福都还给自己。 那是她的人生,她的,该死的陈楚楚享受了这么多年,就该一样不少地全还回来。 下班回到家属院,做饭的心思都没了,随便应付了一下,严小敏很不满意。 “你今天怎么回事?怎么炒鸡蛋都能糊锅?你在干什么?” 刘似锦看着心事重重的她,关心问了一句:“怎么了?是不是有啥事?有事就说。” “公安局的人给我打电话,说我不是严家的孩子。”严如的语气轻松,沾沾自喜,没有往日的伏低做小,“我想我应该是跟陈楚楚抱错了。” “什么?”严小敏第一个惊呼,“你不是严家的孩子?你是京都陈家的?” 严如笑着点头:“十有八九。” 刘似锦震惊得连夹菜的动作都停滞住,如果严如是京都陈家的,那与他的政治前途太重要了。 听说陈楚楚的父母是军区总院的,平时接触的人,是他高不可攀的高层。如果严如是他们的女儿,有这层关系在,以后他的路会平顺不少。 只是他没有表现出来,愣了愣神,依旧不动声色地吃饭。 严小敏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态度立即转变“哎呀!太好了!小如!姑姑这些年没白疼你。以后你要是回了京都,可得想着姑姑对你的好。” 第185章 妈的囡囡,终于回家了 严如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是不停吐槽。 对我好?你什么时候对我好过?如果不是我为你家做牛做马的付出,你会对我好吗?说这话也不怕笑掉人的大牙。 整个家属院的人谁不知道你十指不沾阳春水?多少年没洗过自己的内裤了?你还记得吗?要不是我自己努力,考上文工团,你会在乎我的死活?我的前途? 你连自己年迈的父母都不顾及,又怎么会顾及我这个没有血缘的侄女? 只是这些话现在不适合说出来,等她找到了亲生父母,一定要把这些年的委屈都告诉他们,让他们好好看看严小敏的真实嘴脸。 “什么时候去见你亲生父母?姑姑陪你去。” 严如拒绝:“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 刘似锦看了看她,没说话,眼神里带着不悦。 严如看出来了,但她不在乎,等找到亲生父母,一定想办法调回京都去。 说不定以后都不会再跟他们见面,只是这三天还是要住在这里,表面功夫还得做一做。 时间一晃,到了三天后,严如早早起来,穿戴整齐,准备去部队大门口等着公安局的车来接她。 严小敏从屋里出来,也穿戴整齐:“小如!姑姑今天特意请了假,陪着你去见见你的亲生父母。 怎么说你也在姑姑家里住了这么多年,也算是姑姑的半个女儿。他们来,怎么能不去?显得姑姑不懂礼数。” 严如眼底不屑,心想,你有那么好心? 知道今天是我和亲生父母见面的日子,陪着我,是想在他们面前显摆你这个姑姑对我的关心,爱护,看重。 也想跟我父母打好关系,以后帮刘似锦提升政治生涯吧! 不过没关系,想见就去见,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今天说不着。 陈远,胡玉梅,傅浩喆和陈楚楚却是天还没亮就去了严家湾。 到了那里,天刚亮。 陈楚楚和傅浩喆一人手里提着不少东西,跟着陈远和胡玉梅去了严峰柴家。 左邻右舍起来瞧见,都觉得稀奇,只是天太早,也不好过来看热闹。 严峰柴和兰桂花刚起来,打开门,就看见他们四人站在门口。 瞧见女儿,兰桂花眼眶湿润,情不自禁走过来,拉住了陈楚楚的手,又哭又笑:“我的囡囡,这才是我的囡囡,跟我妈年轻时长得一模一样。” 严峰柴瞅着女儿,神情局促不安,摸不准这孩子的脾性,会不会跟严如一样瞧不上他们。 “爸!妈!我是楚楚。” 陈楚楚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兰桂花,不知不觉心里充斥着一股浓郁的亲切感,也许这就是母女天性。 “妈知道,你妈来说过。”兰桂花激动地把陈楚楚拥进怀里,“妈的囡囡,终于回家了。” 屋里的严家爷奶听到动静,边穿衣服边走出来,看见陈楚楚,也是泪光闪烁。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屋里坐,这么早来,是不是要去公安局?”严爷爷问陈远。 陈远点头:“是,公安局那边都说好了,怕刘家夫妻耍赖,不好请到县公安局解决此事,只能带着我们去三多村现场办案。 严兄弟和弟妹跟着我们一起去,把当年的事都说清楚。哦!这位是楚楚的对象,叫傅浩喆。” 傅浩喆给严家人打了一圈招呼:“爷爷奶奶好!爸爸妈妈好!” 屋里走出来两个男孩,一个十八九岁,一个十五六岁,看见陈楚楚和傅浩喆,陈远,胡玉梅都愣住了,站在一旁,窘迫局促。 兰桂花招呼他们:“严辉!严军!快过来,这是你们大姐,亲的。严如不是我们家的人,当初抱错了。” 这事兄弟俩无意之中听见父母爷奶聊起过,抬头看着陈楚楚,腼腆地笑了笑。 陈楚楚知道家里还有两个弟弟在读书,给他们每人准备了一支钢笔,拿出来,递过去:“严辉!严军!姐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这两只笔是医院发的奖励,送给你们。” 严辉接过:“谢谢!我很喜欢,我读高三了,这个学期期末考大学。” “真的?”陈楚楚惊喜地看着严辉,“太好了,打算报考什么大学?有没有设想过?” “国防大学,还有,军官学校,反正不用钱,管吃住的我都乐意考。” 听着这话,陈楚楚有点心酸,难怪家里条件这么差,供养两个孩子读书,的确不容易。 严军爱不释手地摸着钢笔,十分珍惜:“我读初三,马上考高中了。” “好!虽说过了十五不是年,但咱们是第一次见,该有的红包也不能少。”陈楚楚说完,转头喊了一声,“傅浩喆!把你准备的红包拿出来。” “是!”傅浩喆就跟士兵回应领导的召唤似的,屁颠屁颠过来,从口袋里掏出两个红包,分别递给严辉和严军,“我是你们的姐夫,这是见面礼。” 兄弟俩不敢收,都看向家里的长辈,严爷爷和严奶奶没吭声,就笑眯眯地看着。 兰桂花点头:“姐夫给的,收下吧!” 两人才拿了。 “谢谢姐夫!” “谢谢姐夫!” 傅浩喆又从口袋里掏出四个红包来,分别给了严家的其他人。 他们都不收,特别是严爷爷:“孩子!我们这里的规矩,没有新女婿上门就给红包的,买点伴手礼就算是瞧得上我们了。” “爷爷!您这什么话,您可是楚楚的爷爷,是长辈。第一次见面,我这个新女婿给点见面礼不是很应该。” 陈楚楚拿过红包,塞进老人家的口袋里:“爷爷!不用跟我们客气,钱不多,就一个意思。拿着,往后想买啥就买啥,别舍不得。” 严爷爷瞬间破防,她女儿都没说过这么贴心的话。孙女被教育得很好,懂得尊老爱幼,更体谅他这个老农民的悲苦。 家里供着两个孩子上学,一家人挣的花销都被占去了一大半,农村人,也没啥出息。一年养一头猪,还不能自己杀了卖肉,得上调,食品站结算出来的钱,根本不够一大家子花用。 有时候去县里,看见油条油饼,想吃都没钱买,只能死死忍住。 第186章 请问你们是我的父母吗 严奶奶没有客气,陈楚楚让她收下红包,推辞几下,收了。 不是贪那几块钱,是不能扫了孙女的兴。红包先收下,以后再想办法还给孩子,她在外头工作不容易,挣的也是辛苦钱。 胡玉梅拿出一个信封递给陈远,他转手递给了严峰柴:“严兄弟,家里两孩子上学,全靠你一个人,着实辛苦。 楚楚以后就是我们两家的女儿,咱们就该跟亲兄弟一样互帮互助。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别嫌少,拿着。 两孩子正在长身体,读书很费脑子,该给他们补补,孩子瘦得叫人心疼。” 严辉和严军真的很瘦,麻杆似的,风大了都能刮跑。 傅浩喆也拿出一个信封,转手递给陈楚楚,她递给了兰桂花:“妈!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家里的房子都快成危房了,该修整一下,住着安心。 我和浩喆比较忙,来一趟不容易,别跟我客气。以后家里有啥过不去的就告诉我,我来想办法。等弟弟们读完书,出来工作就好了。” 兰桂花推辞:“囡囡!你的心意妈知道,听说你马上要结婚了,妈也拿不出什么,这些钱你自己留着买点啥,不用管我们。” 严峰柴灵机一动:“结婚的家具买了吗?没买家里打,杉木都是现成的,自留地边上种着好几根。 你出生时就种下了,你爷爷说要给你打满堂的家具,怕你去了婆家被人瞧不起。” 陈楚楚一怔,笑了:“要这么说,那也行,我要打大衣柜,五斗柜,高低床,梳妆台,就这四样,其余的不用。” 严奶奶满口答应:“行,一会儿就去跟木匠说,把日子空出来,我们家楚楚要打嫁妆。” 再次将信封塞进兰桂花手里:“妈!打嫁妆请木匠得给人管饭,要买菜割肉,还得买烟,钱留下,里头有肉票,布票,糖票,酒票,烟票啥的,刚好拿来用,跟自己女儿客气啥?” 胡玉梅将兰桂花拉到一旁低语:“楚楚第一次给你的东西,你不收,她会难过,会觉得你没把她当亲生女儿。 以后她给你什么都收下,你有点啥也可以给她捎过去,有来有往的,母女俩的感情才会日渐浓厚。 楚楚和她男人都在市里工作,离着是有点远,要有时间就经常去看看她。我们在京都,离得远,只能打电话,写信。他们在这里没有亲戚,逢年过节的你们就多关顾些。” “诶!诶!我记下了。谢谢你把楚楚教得这么优秀,出色。” 兰桂花打心眼里感激胡玉梅,楚楚真的很好,不但长得好看,还有工作,嫁个男人也不错,比她教出来的严如不知道强多少倍。 “我比你大,咱们就当姐妹处,一切都是为了孩子。”胡玉梅看着落落大方的女儿,脸上欣慰地笑着。 大家客气了一番,就要走了,怕晚了让人家公安一直等。 严爷爷瞧着汽车载着儿子儿媳妇走远,才摸出口袋里的红包,打开,里头是两张大团结。 严奶奶的也一样,严辉严军兄弟俩每人一张大团结。 严爷爷把红包递给严奶奶:“你收起来吧!亲孙女就是亲孙女,说起话来贴人心窝。小敏都没给我一下子拿过这么多钱,也从来没跟我说过,让我想吃啥就买点啥。” “那能一样吗?你也不看看楚楚家的条件。她爸爸妈妈都是医生,有文化,教出来的女儿自然不一样。”严奶奶叹气,“咱们家穷,小敏嫌弃咱给她丢脸。 算了,瞧不上咱就瞧不上咱,没关系,咱有儿子儿媳妇,还有两孙子,有楚楚。这孩子被教育得很好,说话温柔体贴。 你赶紧去找人砍树,她五一结婚,打嫁妆是赶了些,只要给现钱,一定能赶出来。油漆匠那里也得早早去预定,先给点定金,别叫他答应了别人。” “诶!我这就去。”严爷爷背着手,笑眯眯地走了。 木匠,油漆匠都是村里的,找他们很容易。现在是农闲,个个都窝在家里,找人干活那还不简单。 五一结婚,一定来得及。 生树砍下来不够干,楼上还有些干杉树,本来是留着修房子的,孙女要用先紧着她。 自留地边上地砍下来放着风干,过个一年半载,盖房子就能用上。 三多镇的三多村,刘富盛背着挎包,一大早出现在家门口。 王香英和刘得贵刚起来,看见他,脸上的表情不是欢喜,而是愠怒。 “刘富盛!你终于舍得回来了?过年怎么没寄钱回来?你这是打算饿死我和你爸?”王香英朝他伸手,“钱呢?拿来。” 刘得贵的眼神阴恻恻地盯着他,一言不发,每次跟刘富盛要钱,都是王香英出面,说呛了声,他才会出来打圆场。 “钱钱钱,你就知道要钱,我过年没回家,你都不问问我在外头干什么?”刘富盛直愣愣盯着王香英,伸手朝包里按了一下,发出“哒”的一声,“你还是不是我妈?” “我当然是。”王香英梗着脖子怒吼,“你吃枪药了?回来就发火?让你拿钱怎么了?你是我儿子,就该养我,养这个家。” 刘富盛冷笑,反问:“我要不是你儿子呢?还需要养着你们吗?” 刘得贵和王香英相互看了看,两人眼底都露出疑惑,心虚,难道他知道自己的身世? “你怎么可能不是我们儿子?”王香英眼神闪烁,强词夺理,“你就是我们儿子,必须养着我们。不然你就是个逆子,我要去部队告你。” “可以呀!你去告,我倒是想弄清楚。当年,你们是出于什么心理,把我从西四镇卫生院偷回来。又是出于什么心理,偷了我又不好好对我。” 此言一出,刘得贵的眼眸睁大了一圈,他盯着刘富盛,凶狠地问:“谁跟你说的这些?你从哪儿听来的?什么西四镇?什么偷孩子? 这些年你在部队学的都是什么?听信别人的胡言乱语?回家来质问父母?” 刘富盛回盯着刘富盛,两人目光相交,火花加闪电。 “我胡言乱语?我质问父母?请问你们是我的父母吗?看看你们俩的模样,再看看我,跟你们刘家人有哪一点相像?” 第187章 你是我们从西四镇偷来的 刘得贵被问得噎住,关于刘富盛的样貌身高,他的确没有理由反驳。不管是他大哥二哥,还是去世的爹娘,都是身高不超过一米七的矮个身材。 还特别瘦削,看上去更矮小。脸也是四方四正的方块脸,跟刘富盛的国字脸,一米八八的大高个完全不一样。 就算基因突变,也不可能就变他一个。 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谁家的孩子就像谁家的父母。 这一点,哪怕不在一起生活,离得再远,也没办法改变。 刘得贵被噎住,王香英没有:“你就算不像我们刘家人,那也是我们的儿子。” “儿子?你们有把我当儿子吗?”刘富盛眼底翻涌着怒气,“三岁时,我就开始烧火,捡柴火,割猪草,喂鸡喂猪。 五岁,踩着凳子给家里人做饭,两个姐姐好吃懒做,可以睡到日上三竿。而我,每天天不亮起床做家务,一件事没做到位,不是打就是骂。 那时候我就在想,我到底是不是你们亲生的?如果是亲生的,你们怎么舍得这么对我?村里谁家不把儿子当宝,女儿当草? 你们完全反过来,把儿子当奴隶使唤,我没死在你们手里,都算我命大。当着外人,你们假装对我很好,一旦没人,我就是你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刘得贵怔怔地看着刘富盛,语气恶毒:“那又怎么样?你就是我们刘家传宗接代的工具。就算你去了部队,也一样属于我们刘家,别想着撇下我们。” 王香英回过神来,嘲讽:“你这个可恶的贱种,竟然知道我们不是你的亲生父母。我们养了你十八年,这辈子,你休想逃脱我们的手掌心。 以后你的儿子孙子都得供养我们刘家人,这是你的命。谁让你落在了我们手里呢?有本事你飞出去呀!飞不出去,就得继续给我们家做奴隶。” 刘富盛怒不可遏,随即哈哈大笑:“这么说,我真是你们从西四镇卫生院偷来的?目的就是要给老刘家传宗接代?” 刘得贵左边下眼皮狠狠地颤抖了几下,看了看门外,见没什么人,压低声音:“你说的没错,你是我们从西四镇偷来的。 那天晚上,产妇里一共出生了三个娃,只有你一个是男娃,另外两个是女娃。我们把自己的亲生女儿丢给了另外一个产妇,又把另外一个产妇丢给你亲生父母。 怎么样?我们的计谋高吧!这件事我们做得神鬼不知,你想去找亲生父母都不一定能找到,知道为什么吗?” 刘富盛一脸茫然:“为什么?” 王香英得意地笑:“因为当年那张登记表被我们销毁了,你想查找自己亲生父母的消息都不可能查到。 自从你去部队,我就越想越害怕,怕哪里有纰漏,怕你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地方会有记录,就是卫生院的登记表。 我假装生病,去西四镇医院看病,想方设法找到资料室,找到那张登记表,撕下来,彻底毁掉。刘富盛!这辈子,你没有地方可去,只能是我们的儿子。” 闻言,刘富盛像是深受打击,他呆愣愣地盯着王香英:“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不让我去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 “我们需要你每个月寄钱回家。”说了这么多,刘得贵也不装了,干脆摊牌,“我们养了你十八年,你必须给我们养老送终。” “养我十八年?你们有吗?我三岁开始干活,一直干到十八岁。那些年我上山掏鸟窝,打兔子,卖的钱都进了你的腰包,出工挣的工分也全给家里换了粮食,难道都不算?” “算什么算?”王香英也不装了,恶狠狠地盯着刘富盛,“你在我家吃,在我家住,哪一样不要钱?没有我们,你早就饿死了。过年的钱没给,这个月的也没给,都拿来。” 说着去扯刘富盛背上的包,被他躲开。打开包,将一个录音机关了,塞进怀里抱着,将包丢给王香英和刘得贵,跑出了家门。 刘家夫妻根本不管他,只顾着翻包里的东西。 他们早就知道已经无法掌控刘富盛了,以后只要他的钱,至于传宗接代的事,根本不奢望。 跟大女儿商量好了,将她的儿子过继到刘家门下,顶门立户,以后家里的财物也都归那孩子所有。 刘富盛爱咋咋,只要他活着一天,每个月就得给他们寄钱,不寄就去他部队闹。 不管用啥办法,一定要让他按时给他们寄钱,一分都不能少。 刘富盛的包里没啥东西,就几件破衣服,本来他就没打算再待在刘家村。今天过来把事情办完,以后都不会回来,带那么多东西做什么。 就连包都是找了个半新不旧的,丢了就丢了,他不心疼。 只是他要走了,还得去感谢一个人,当年要是没有他帮忙,自己不可能顺利去当兵。 出了刘家大门,刘富盛抱着怀里的录音机,去了王小兰家。 从刘家村去王家村,走山路也就四十多分钟的事,到了后,正好赶上他们一家在吃早饭。 王小兰看见他来,马上给添了副碗筷:“表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还没吃早饭吧?” 刘富盛摇头,看着王小兰的父亲,王家村的大队长:“舅舅!这些年,感谢你对我的照顾,我也没什么好给的,就给你个红包吧!” 掏出口袋里早已准备好的红包,推到王小兰的父亲手边。 王父诧异:“富盛!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我这个?是不是出啥事了?” “我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了,他们一会儿会来接我回去。舅舅!你跟我一起去看看吧!我养父母是怎么对我的,您心里清楚。 不是我绝情,是他们做得太过分,我只能选择结束这段关系。” 王父做了二十多年的大队长,很清楚自己的妹妹妹夫是什么货色。当年他就劝过,别那么狠心折磨孩子,既然弄来了,就好好养着,长大了一样会孝顺他们。 两个人根本不听,一如既往地虐待毒打,逼得没办法,孩子偷偷报名参军。 第188章 见到这两人,她什么都明白了 “富盛!恭喜你找到自己的亲爸亲妈,至于我妹妹妹夫,你认也好,不认也好,我都没意见。” “谢谢!” 刘富盛端起碗,低头喝粥,王父将红包塞进他的口袋,“你不用跟我客气,你要走,我也没啥好东西拿得出手,就当借花献佛,这红包你收回去吧!” 放下碗,刘富盛将红包拿出来,又塞进了王父的手里。 “舅舅!不管我跟刘家的关系如何,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舅舅。给你的你拿着,不用跟我见外,不然这稀饭我喝不下。” 王父看他坚持,没再说什么,拿起红包揣进口袋。 孩子是个好孩子,可惜妹妹妹夫不知道珍惜。周围几个村子跟他一起出去当兵的,就他一个人在部队混到了排长。 可见这孩子有多能耐。 吃完早饭,刘富盛带着王父从山路返回,到了刘家村。 公安局的车已经到了,大队长陪着来到刘得贵和王香英的家。 严如和严小敏都一脸懵逼,不是说要去见陈楚楚从京都来的父母吗?为什么会来这穷乡僻壤? “吴同志!我们到了哪儿?我爸妈的老家?” 吴俊点头:“对,就是你爸妈的老家,三多镇三多村。” 这么一说,严如放心不少,陈楚楚的父母之前好像是在镇里的卫生院待过一段时间。是后来去的京都,原来他们是三多镇的人,难怪要来这儿。 严小敏也是这么想的,还安慰严如:“别急,一会儿就到了。” 车子停下,吴俊去找了大队长,他们被带到了一家人的院子里。 大队长高声喊了一句:“刘得贵!有人找。” 屋里的刘得贵正生气刘富盛这个兔崽子一分钱都没带回来,听说有人找,走出门来,看见院里的吴俊,严小敏和严如,吃惊不小。 特别是看到严如的那一刻,脑子里一阵发懵。这个被他亲手丢弃的女儿,怎么被公安局的人送了回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王香英跟着出来,严小敏看见她的长相,仿佛见了鬼。 这个女人怎么跟严如长得那么像?难道她们才是母女? 严如瞅着王香英的脸,心底除了震惊,还有愤怒,气恼,羞燥,各种杂七杂八的情绪堆积在一起,让她浑身冒着冷厉的气势。 吴俊和他的同事小何走进刘家院子,他们穿着制服,威严神圣,不可侵犯。 “你就是刘得贵?王香英?”吴俊严厉地问。 “是!” “是!” 刘得贵和王香英心里有鬼,此刻见了公安,顿时两股战战,惴惴不安,仿佛老鼠见了猫。 严如脸色难看,一言不发,恶狠狠地盯着他们,恨不得他们此刻去死。 见到这两人,她什么都明白了,她的亲生父母根本不是陈楚楚的父母,而是眼前这两货。 严小敏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还以为今天能巴结上京都陈家人呢,原来严如的亲生父母是三多村的农民。 晦气。 瞪了眼边上的严如,找了张凳子坐下,她一言不发。 傅浩喆开着车,晚到了十多分钟。 大家从车上下来,朝着闹哄哄的刘得贵家走去。 小何站在门口,看见他们,忙招手。 “陈远同志!这里,这里。” 刘家村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见大队长带着公安局跟两个长得还行的女子去了刘得贵家,个个都围了过来。 实在是这个时候田地里没活,难得村里来了公安,大家都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陈楚楚,傅浩喆,陈远,胡玉梅,严峰柴和兰桂花几人穿过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进到院子,严如被吓得摇摇欲坠。 严小敏也好不到哪儿去,见哥嫂进来,再看了看站在他们身边的陈楚楚,眼睛一点一点地瞪大到极限。 她不是傻子,这么明显的局势还能看不出来。 陈楚楚跟兰桂花已经见过面了,她们之间似乎并不陌生。加上陈楚楚那张脸像极了兰桂花的亲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哥嫂当年生的孩子不是严如,是陈楚楚,严如是刘家人生的。 那陈楚楚父母生的那个呢?去哪儿了? 大队长也不知道咋回事,见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去屋里将刘得贵家的凳子全都搬了出来,连吃饭的大方桌一起搬来放在院子里,方便公安同志办案。 一张方桌,能坐八个人。 吴俊跟小何坐上首,左边是陈远,胡玉梅。右边是严峰柴,兰桂花,下首坐的是陈楚楚和傅浩喆。 大队长,严如,严小敏,刘得贵,王香英坐在边上,其余刘家村的村民围在两边,门口留出一条路。 刚安排好座位,刘富盛和王父到了,陈楚楚赶紧起来,拉着刘富盛坐自己的位置。 “哥!你坐这里。” 严如诧异,陈楚楚居然喊这个男人为哥,再仔细看刘富盛和陈远的长相,瞬间明白怎么回事。 严小敏也看明白后,凑到严峰柴身边:“哥!你来做什么?” 兰桂花抢着反问:“我们来不是很正常,倒是小敏你来做什么?来给严如撑腰?继续欺负我家楚楚?” “没有,我没有。”严小敏脸色尴尬,“以前我不知道楚楚是我亲侄女,现在知道了,以后一定好好待她。” “严老师!我可当不起。亲生父母我认,其他人,我不认。”陈楚楚当面拒绝严小敏示好,她心里清楚严小敏的盘算。 对这种人,最好一次性把话说清楚,免得日后牵扯不清。 “我不是其他人,我是你姑姑,亲姑。”严小敏差点跳起来,这个可恶的死丫头,一朝得势就忤逆长辈,实在欠收拾,“你怎么能不认?我可是你长辈。” 胡玉梅听得来气:“长辈?你行长辈的事了吗?几次三番为难我女儿楚楚,还有脸说自己是长辈?” “妈!妈!您别生气,咱们是来解决哥哥的事的,我的事等会儿再说。”陈楚楚怕胡玉梅气坏,拉了拉她的衣服。 陈远拍拍她的后背:“别跟拎不清的人讲理,咱讲不过她。” 严峰柴看了眼妹妹,没说什么。一个连父母都瞧不上的人,可不就拎不清,陈大哥说得没错。 就算不知道楚楚是自己的侄女,她跟傅浩喆谈对象,关她什么事? 跳出来三番四次阻挠,纯粹没脑子。 第189章 说我偷走你儿子,你有证据吗 吴俊看人都到齐了,开始说明今天来三多村的目的。 当着所有人的面,他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听得刘得贵和王香英心肝儿都颤。 原来刘富盛的父母报案了,他们发现自己当年生的是个儿子,不是女儿。 可卫生院的登记表已经被毁掉,卫生院的人全都被调走了,光凭嘴上说说,只能说孩子抱错了,不能肯定是他们夫妻俩调换了几个孩子。 “我就知道,当年王香英生的绝对是女儿,瞧那姑娘,长得起码跟她有五分像,一样的黑皮肤,塌鼻梁。” “没错,谁家的孩子像谁的父母。看刘富盛跟他的父亲很像,一样的大高个,国字脸,下巴上长颗痣。” “那位姑娘是谁家的?长得也太好看了,跟天仙似的,她男人也好看,两人站一块儿,真正的郎才女貌。” “你怎么没看出来?那位姑娘肯定是那对夫妻的,只是她的长相不像父母,有可能是像了家里的长辈,眼睛跟她亲妈挺像的。” “是,你这么一说,我看出来了。当年三家人在卫生院生娃,三个娃都抱错了,你觉着这是什么情况?” “还用说,一定是刘得贵跟王香英做的,当年他们想儿子想疯了。看见别人生了个男娃,怎么不动歪心思?” “可怜的刘富盛,能活着,靠的是自身命硬,要是一般人,早就被折磨死了。” 村里人不少,大家窃窃私语的,听得王香英怒火中烧,对着嚼舌根的人大骂。 “你们是不是吃饱了撑的难受?我家的事用得着你们多嘴多舌?没事都给我滚出去,别来我家。” 严如瞧着王香英那泼妇样儿,眉头深皱,不管今天是个什么结果,她都打定主意不认这对夫妻。 说话难听就算了,瞧那样子可不是好惹的,被这种人沾染上,说不定一辈子都挣脱不开。 她嫁不成傅浩喆已经很窝火,要是再嫁不成刘似锦给她找的人,往后怎么办?不得被人笑话死。 一念至此,她默默地走到了严峰柴背后站着。严家人跟刘家人比起来,算是非常通情达理,出来这么多年,她一分钱都没拿回去,严家从没人来闹腾过她。 也没人给她寄家里的东西就是,大家你不理我,我也不鸟你的过着。 “王香英!当我们稀罕来你家呀。要不是你家出了事,我们还不想来看笑话呢。” 一位妇女像是跟王香英不对付,说起话来,尖酸刻薄,一点不给她留脸面。 “我说你以前怎么对富盛这么刻薄呢?原来不是自己亲生的。你从一开始就知道吧?不然怎么舍得让三岁的儿子干活儿?两个女儿被养得金尊玉贵,十五六岁都不让出工,全靠富盛这孩子拼死拼活地干。” 另外一位妇人跟着冷嘲热讽:“我早就知道刘富盛根本就不是你王香英的孩子,你还死皮赖脸不承认。看人家把亲女儿养的,个个好吃懒做,去了婆家狗嫌人厌。 说起来富盛这孩子也是可怜,整天挨打挨骂,干活还吃不饱,大冬天的,抓两把雪填肚子。 睡觉连床都没有,跟猪睡在一个稻草窝里,下着大雪,穿着单裤,光着脚去池塘里抓鱼给你两个女儿吃。” 胡玉梅听了这话,直掉眼泪,她的儿子,从小被人虐待,这口气,她绝不咽下。 “刘得贵!王香英!你们告诉我,我的儿子,为什么会在你家?” 兰桂花跟着气愤地质问:“你的女儿为什么会在我家?当年那晚,你对我们做了什么?” 陈远盯着刘得贵:“若是医生抱错,只会抱错两家人的孩子,不可能三家都抱错,医院是有严格规定的,不可能粗心大意到这种地步。 刘得贵!是不是你偷走了我儿子?怕我们找来,才将三家人的孩子都弄错?” 严如听得心中一沉,这么说,刘得贵跟王香英不是无意之中丢弃她,而是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要将她抛弃。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父母?为什么要抛弃刚出生的孩子?就因为她是个女娃? “这你可冤枉我了。”刘得贵狡辩,“我也不知道那晚发生了什么,我见到我媳妇时,护士告诉我生的就是儿子。到底是怎么抱错的,我真不清楚。” 王香英也说:“当时我生娃累得晕死过去,醒来看见的就是我儿子,谁会想到孩子被抱错了?” “不可能。”有位大叔站了出来,“刘得贵!你说话要对得起良心。当时你生了儿子,我让你请客,当时你脸就黑了。还说请什么客,一个野小子,能不能养活还不知道呢。 那会儿我没听出啥意思,结合后来你对孩子的态度,我就知道了,富盛根本不是你的娃。” “的确,自己生的儿子,怎么可能盼着他死?刘得贵!难怪你一辈子生不出儿子,原来是做了伤天害理的事。” “老天!心怎么就这么狠?刚出生的娃就能说这话?难怪后来打这孩子都是往死里打,存着心呢?” 胡玉梅哭得更厉害,不用想都知道儿子在这家人生活,受了多少折磨。 “你们不用狡辩,我儿子就是被你们偷走的。王香英!当晚昏迷不醒的人是我,不是你。我男人下乡出诊去了,我不小心摔了一跤,孩子提前出生。 当时我又惊又怕,一下子没撑住,晕了过去,没想到醒来儿子不见了,换成个女儿。我疯了一样四处找,找遍了整个西四镇都没找到,原来你们躲在三多村。 呜呜呜!你们怎么能这样?趁我刚生完孩子,身体虚弱,身边没人,居然偷走了我的孩子。” 陈楚楚怕胡玉梅伤心过度,赶紧拿出手帕,给她擦眼泪:“妈!你别哭呀!哥哥的事还没解决呢?你要坚强,今天这事必须解决。” 陈远将妻子搂住:“别哭,儿子看着呢?你难过,他心里更难过。” 胡玉梅看了眼低着头的刘富盛,尽量压制住心底的悲伤,控制住哭泣的声音。 王香英反驳:“我没有,我没偷你儿子,别一张口就污蔑人。说我偷走你儿子,你有证据吗?” 第190章 抡起扁担砸刘富盛脑壳 众人一惊,全都看向胡玉梅。 是呀!说话不能凭臆想,得有证据。就算知道是王香英,刘得贵夫妻俩调换了三个孩子,没有证据,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刘富盛猛地站起来,掏出怀里的录音机,推到桌子中间:“我有。” 闻言,所有人都吃惊不小。 吴俊拿过录音机看了看,按下播放键,里头传出刘得贵,王香英,刘富盛三人的声音。 “你就算不像我们刘家人,那也是我们的儿子。”这是王香英的声音。 “儿子?你们有把我当儿子吗?”刘富盛的声音。 “三岁时......” 底下就是早上刘富盛回家来跟刘得贵和王香英的谈话。 跟刘得贵和王香英生活了这么久,刘富盛怎么会不知道他们的德行?有理无理搅三分的滚刀肉,必须要有确切的证据才能让他们低头伏法。 否则,他一辈子没办法脱离他们的掌控,一句“养恩胜于生恩”,说到哪儿他们都占理。 他不想供养这对趴在他身上吸血的夫妻了。 真的不想。 他们根本没有尽到抚养他的责任和义务,能活着,全靠他自己。 所以他早上早早回来,趁着他们对他的不满,把话说开,道出当年事情的真相。 放完录音,刘得贵气得要杀人,一声不吭去屋里拿着一根扁担出来,趁着大家都在惊愕时,挥舞着扁担朝刘富盛的脑袋砸下去。 他就跟那“会咬人的狗不叫”似的,冷不丁出手,刘富盛低着头还没反应过来,他身边的傅浩喆抬手一挡,扁担砸在了他的手臂上。 刘得贵一看没砸的刘富盛头破血流,当场死亡,抡起扁担再次朝他劈来,傅浩喆抬脚踹了出去,正中他的肚皮,刘得贵被踹翻在地。 “天啊!刘得贵这是要打死富盛这孩子。看他一脸的杀气,没想过让他活。” “太可怕了,刘得贵疯了,居然要杀了富盛,咱们刘家村不会出个杀人犯吧?” “看,他又爬起来了,一声不吭,拿着扁担还想打人。” 吴俊第一时间冲过去,拿出手铐,直接将刘得贵手里的扁担抢走,双手铐住。他也是部队里下来的,对付一个农民,不过是费点手脚的事。 刘得贵挣扎了几下,没挣扎开,双手反剪在身后,戴上了手铐,王香英冲过来哭嚎,被吴俊凶狠的眼神制止。 陈楚楚和胡玉梅,兰桂花三人忙着查看傅浩喆的手臂,被扁担砸了一下,可不是开玩笑的,万一骨裂了怎么办? “我没事,回去抹点药酒就行了。”傅浩喆对着关心他的人说道。 严如也想过来关心,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一直用眼睛瞟着这边。 严小敏大呼小叫指挥兰桂花:“大嫂!你给傅团受伤的地方揉揉,被扁担砸中,不是小伤。” 兰桂花瞪了她一眼,感觉小姑子就是个没脑子的蠢货,她一个丈母娘,怎么去给女婿揉手臂?要揉也是楚楚去。 她家楚楚是医生,自然知道该怎么处理外伤,用得着她说,显得她能耐。 没人理严小敏的话,陈楚楚已经上手揉了,她懂得活血化瘀的揉搓方法,还懂得怎么推拿。虽然没有药酒,及时推拿,不让血块淤积,是最快的散淤方法。 陈远看着地上被铐住的刘得贵,心中后怕,要没有傅浩喆抬手格挡,说不定儿子脑袋得被扁担砸开花。 他刚刚找到儿子,就这么被砸死,他绝对不会放过刘得贵。 胡玉梅也一样,颤着手指指着刘得贵:“你就是个杀人犯,该关进牢房。我儿子刚出生你就偷走了他,阴谋被识破,就要杀人,你太可恶了。” 刘家村的村民们也觉得刘得贵狠毒。 “真不是个东西,怎么能拿扁担砸人脑壳?这要砸下去,富盛怕就活不了了。” “他不是东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一家子偷鸡摸狗,好吃懒做,村里谁不知道?” “是呀!他也就命好,偷来个勤劳儿子,从小到大,没白天没黑夜地往家里划拉东西。去了部队更是,每个月往家里寄钱寄票,供养着他们。” “富盛也是没办法,他要是不寄,这夫妻俩保证去部队闹腾,不如给点钱打发了完事。就是不知道以后没了富盛给的钱和票,这夫妻俩还能在咱们面前嘚瑟吗?” 周围人的嘲讽,讥笑,让王香英感觉到手里掌控的东西在慢慢流失,没有刘富盛,这个家几乎没什么收入。 她冲到刘富盛身边,抓住他,不停哭嚎,质问,谩骂。 “刘富盛!你个挨千刀的,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们?你可是我们养大的,生恩没有养恩大,我们也是你的父母。 你个没良心的,挨枪子儿的,你怎么能把我们私底下说的话录下来?你想做什么?我不管,你是我儿子,到死都是我儿子,你不能不管我们。” 胡玉梅听不得王香英咒骂儿子,她实在心疼。 求助地看着吴俊:“吴同志!这夫妻俩承认了偷孩子,换孩子,偷走卫生院当年的登记表,犯罪情况属实。 他们伤害的不仅仅是我们夫妻俩,还有严家,导致三个孩子不能跟自己的亲生父母待在一起,情节恶劣,你看要怎么办?我的诉求是,我儿子不可能再供养这对恶魔夫妻。” 兰桂花也生气:“我的诉求是严厉惩罚他们,我女儿被他们恶意调换,害我们母女分离二十多年,一定要将他们关进牢房。” 刘得贵坐在地上,怒气腾腾看着她们:“你们放屁,我是调换了你们的孩子,又没杀人放火,凭什么让我坐牢?我女儿不也丢在你们身边?” 陈远怒斥:“你说的是人话吗?你女儿丢在严家就行了?就能把事情平息了?不可能。” 严峰柴大着胆子说道:“我没想养你女儿,自从她十五岁离开家,去姑姑家里帮忙带娃,之后进了部队,这么多年了,从没回家看过一次。 你这样的女儿,我们哪里敢要?冷漠无情,自私自利,跟你一个德行。我女儿头一回回家,把能想到的都想到了,待人宽厚温柔,根本不是你女儿能比的。” 第191章 忘了遮掩自己的本性,露出真面目 严如脸色不悦地盯着严峰柴:“爸!你说这些做什么?” “怎么不能说?”兰桂花转头反问,“你跟你亲爸亲妈一个德行,别人不知道你的性子,我们做父母的还能不知道? 你自己说,你爸有没有冤枉你?你十五岁去部队帮你姑姑带孩子,七年了,你有回过一次家吗?有写过一封信吗?你弟弟写信告诉你爷爷腰疼,希望你寄点钱回来买药,你寄了吗? 我们白养你十五年,前几天收到你唯一的一封信,你在信里说什么?说你要结婚,让我们给你打满堂家具做嫁妆。 打家具要请匠人,要给人包饭,给工钱,还得烟酒侍候着,你一分钱不出,我们拿什么给你打?我这话可不是胡说八道,不信可以去严家湾打听打听,严如对家里有多刻薄。” “你这么说我信,王香英和刘得贵就不是什么好人,生出来的女儿能有啥好德行。” “看那女娃长得跟王香英几乎一模一样,眼角眉梢都显得刻薄狠毒,谁家娶这样的儿媳妇,将来必定闹得家宅不宁。” “老天!结婚让娘家打满堂家具,还不给一分钱,别说是养女,亲生的也没几个能做到。木材多紧张,自留地边上种几根杉木,谁家不留着盖房子用?给她打家具,真敢说。” “自私的人什么不敢说?她只管自己痛快,哪管别人的死活。” 王香英一听女儿也是部队的,立即放开刘富盛,哭着走到严如身边,还没开口,就被她嫌弃地一把推开。 “你做什么?离我远点。你满心满眼不就只有儿子?找我做什么?我可不是你女儿,我是我爸妈的女儿。 从小到大我没吃你家里一粒米,没喝你家里一滴水,没穿你家里一寸布。你想赖上我,绝对办不到。走,走远些,别来烦我。” 为了不让刘家夫妻沾染上自己,严如忘了遮掩自己的本性,露出真面目。心里怎么想,嘴上就怎么说,完全是一个王香英的翻版。 跟着刘富盛来的王父,冷眼旁观了这一切,顿时觉得无语。 严家养大的这个外甥女,一点情分都不顾,连自己的养父母都不放在心上,妹妹想抓住她当救命稻草,恐怕不好办。 妹妹妹夫真是愚蠢,当年要是善待富盛这孩子,今天根本不会闹成这样。即便孩子是他们偷来的,只要有好好对待,他的亲生父母也不能说什么。 现在闹成这样,什么情分都被刘得贵那一扁担给砸断了,富盛的亲生父母不会放过他。 孩子看重他这个舅舅,他也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有公安局的人在,他想给妹妹妹夫求情都显得多余。 法不容情,当了这么多年的大队长,他自然懂。 “严如!当初妈妈做出那样的决定也是逼不得已,家里没儿子,你爷爷奶奶一直瞧不上我们。”面对亲生女儿,王香英的语气柔软了许多,“你生下来又是个女娃,我和你爸愁得不行,没办法才把你给了别人。” “给了别人我不怨,为什么不给我选一户好人家?”严如目赤欲裂,“严家湾跟三多村有啥区别?” 如果当初把她跟刘富盛对调,那她就会成为今天的陈楚楚,会嫁给傅浩喆。 再不用小心翼翼地待在严小敏家,拼了命地练习舞蹈,还要做一大家子的家务事。 她在严小敏家就是个免费的保姆,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 谁懂她的心酸? 谁懂她的无奈? 谁懂她的委屈? 就因为她出身不好,傅浩喆看不上她,如果她是京都人,有在军区总院当医生的父母,自己还是个外科医生,傅浩喆还会不理她吗? 肯定不会。 人都说门当户对,她就因为没个好出身,才不被傅浩喆接受。 看情况,刘家夫妻必定会做牢,她绝对不能跟他们有半丝牵连。不然会影响她的婚事,工作和人脉。 谁会愿意跟劳改犯的女儿在一起工作?谁又愿意娶一个劳改犯的女儿为妻? 严如的话说出口,首先受到伤害的是严峰柴和兰桂花。小时候他们也没亏待过她,家里就她一个女娃,穿的衣服都是从新到旧,没捡过人家的旧衣服穿。 她奶奶每次去镇上,看见啥时新花布都要给她扯两尺回来,村里没几个有她这么享福。 到头来还是嫌弃他们家不好,埋怨她亲妈没给她找个好人家。 当时就三家人,不去她家,就只能去陈家,可他们偷走了人家的儿子,哪里敢把自己的女儿塞过去? 陈楚楚在给傅浩喆揉手,听了严如的话,连头都懒得抬,自私的人,说出来的话都是极度自私的,根本就不中人听。 傅浩喆也当没听见,他的注意力全都在陈楚楚身上。 她的手法很娴熟,小时候一定没少练。 严如的思想很幼稚,就算当初把她调换到陈家,也不可能有他家楚楚今天的成就。 人的个性决定了一个人的成就,能走多远,不但靠后天培养,先天悟性也很重要。 严如能吃苦耐劳是不错,要是心术不正,谁敢教她医术? 但凡眼高手低,只为自己,不为别人,谁都不放心把医术传授给这样的人。 “我们怕呀!怕被人发现,怕你被送回来。”王香英哭着解释,“三妞!爸妈当初把你送给严家,也是做了思考的。 你不能不管我们,刘富盛那个白眼狼要把我们送去坐牢。你不是部队的吗?你给我们说说情行不行?” “我只是部队的一名普通女兵,没有能力帮你们。”严如拒绝得很干脆,“别喊我喊得那么亲切,我不认识你们,我们头一次见面。” 说完,站到了严峰柴身后,远离王香英。 她才不要认这对父母呢,早知道是这个情况,今天她都不该来。 女儿不理自己,王香英转头又去撕巴刘富盛。 “你个没良心的死人,怎么不在外头死了烧骨灰回来?好好的你害我们做什么?我们要真去坐牢,你家里的两个姐姐怎么办?”